无法克制的心,
只为一个人悸动,
前所未有的满足,
只为一个人拥有,
拥抱时的甜蜜感受,
加深了爱情的灼热。
简单的梳洗过後,她下楼去找雷恩,出了大门,这才发觉天色已晚,夕阳也已经西斜。
她在花园的六角亭子里找到他,仿佛感觉到她的存在,他缓缓转过身来,朝她绽开一笑。
沐浴在夕阳下的他彷若是一个会发光的天神,唐云的心又再度下规律地跳动起来,她吞了一口口水,痴痴地走向他。
雷恩牵起她的小手,带她到石桌旁边坐下。「饿坏了吧?快点吃。」
「你煮的?」望著石桌上一碟碟精致的菜色,唐云不禁讶异地看著他,因为她一路下来并没有看见任何佣人。
「叫外卖。」他耸耸肩。「我从不在家里吃饭,佣人和花匠都是在我上班的时候才来打理屋子。」
唐云点点头,闻到食物的香味,便再也忍不住饥饿,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你待会儿要不要出去?」饭後,她问。
雷恩抬起头。「你又要去酒吧里?」
「嗯!我想早日查出那个色魔。」
他蹙眉。「你只打算跟踪,还是,必要时以自己为饵?」
「我只打算跟踪有可能的目标,才不会傻得以自己为饵呢!」
「你的跟踪技术也不见得有多高明,』他的眉峰拧成一团。
唐云微微噘起红澄澄的双唇。「你别把我看得那么扁嘛!那晚被你逮到只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
雷恩闷哼一声,朝她招手道:「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他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她慢慢的走近他的身侧,却被他拉进怀里。
「这两天公休,我要你留下来陪我。」语气霸道得近乎不讲理。
「可是……」万一那个色魔就在这两天出现,那她岂不是错过了?而且,他们之间这种毫无理性的激情,令她相当困惑,也感到害怕。
雷恩对她一再的犹疑感到异常的不悦,他不喜欢她没有马上听他的话,更不喜欢她把别的人或事看得比他重要。
他要她把他摆在心目中最重要,绝对无任何人事物可比拟的位置上!
这种从不曾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强烈索求,令他隐隐觉得不妥,可她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而不是相识五年的男友,作为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当然有理由认为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是以,在他仍要她的这段期间内,她就该顺著他,事事将他摆在第一位,直到他厌倦她的那一刻为止。
只是,一想到往後可能会有别的男人拥有她,抢走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的心便不由得一沉。
仿佛忍受不了这个念头,他急切地吻住她,既狂野又缠绵的亲吻方式,仿佛悄悄透露了他一向波澜不兴的情感已经失去了控制。
良久,良久,他抬起头,紧抱著她娇软无力的娇躯,望著她红肿微绽的艳唇和意乱情迷的水眸,知道自己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後,一抹迷人的微笑跃上他的唇边,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
「要听话,知道吗?留下来陪我。」
他温柔的语气和如两泓潭水的黑眸带著强力的魔魅蛊惑了她,倚靠在他温暖怀抱中的唐云,像是被催眠似的羞赧地点点头。
她的柔顺取悦了他,雷恩焦躁的心瞬间被抚平,唇边的笑痕不由自主地加深,「这才乖!」带著宠溺,他又俯首在她的樱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唐云娇羞地垂下螓首,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聆听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若能一辈子都窝在这样宽阔温暖的怀抱里,那该有多好。
「想做什么吗?」两人欣赏完落日的美景後,雷恩才低声问。
「嗯!今晚是中秋节……」唐云水灵灵的大眼转了一转,突然叫道:「我们去沙滩上玩点蜡烛,好不好?」
雷恩瞧著她兴致高昂的小脸,不自觉的纵容地笑笑。「好呀!」
将心型的蜡烛插上最後一支,唐云拍了拍手,满意地审视自己的杰作。
「来,快进来。」她兴高采烈地朝他招手。
雷恩定进去用蜡烛围成的心型区域中,却不小心踢翻了几支。
「看,你打碎了我的心。」她似怨似嗔地开玩笑。
「我会帮你修补。」他半戏谑半认真地轻声说,将倒地的蜡烛插回原位,然後接过她手中的打火机。「我来点。」
唐云盘腿而坐,看著他将一根根蜡烛点燃,不禁愉悦地笑了。她没想到他竟然肯陪她玩这种孩子气的游戏,还一副满自在的样子。
「好漂亮喔!」她轻叹,他则莞尔,挨著她坐下。
「这使我想起小的时候,每年中秋节晚上,爸妈总会带著我和哥哥到沙滩上,把蜡烛围成一个大圆圈,然後一家人就一起坐在圈里吃著月饼赏月,我和哥哥还有灯笼可以玩,感觉好快乐、好温馨。」
她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自从三年前我爸妈跟哥哥嫂嫂他们栘民去加拿大後,每逢过年过节,我总是特别想念他们。」
他轻抚著她的黑发。「为什么你没有一起去?」
「我那时大学还没毕业,而且我念的学系去那边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所以毕业後就仍然留在这儿了。」她抬起头,朝池露齿—笑,「不说我了,你呢?你小时候都怎么过中秋节的?很难想像你会玩灯笼这种东西。」
他回视她,神情变得有些复杂,黑瞳逐渐深邃,他用低沉的嗓音说:「自从九岁那年我的女乃妈移民後,我就再也没过过任何节日了。」
她被他的话和脸上的晦暗震慑住,「雷恩?」
他没有看她,如子夜般的黑眸飘向远方。
「我是个私生子,父亲是个富家子弟,已有妻室,母亲当时是影坛当红的玉女红星,她以为,为我父亲生个孩子,就能进他的家门,然而,我父亲的家人甚至不承认我是他们家的骨肉,只用了一大笔钱打发她。
「豪门梦破碎後,为了继续她的演艺事业,她将刚满月的我交给女乃妈和一个工人,我们住在一间大宅里面,而她则是偶尔才来探望我一次。
「我的身分一直被保密著,但纸包不住火,在我六岁那年,我母亲认识了一个男人,打算与他结婚,却在同时被记者揭发她与我父亲曾有过孩子的消息,这事在当时很轰动,那个男人立即取消了婚事,而她的事业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身败名裂的她,因此而想不开的自杀。」
「雷恩!」她的声音带著哽咽,揽住他腰身的手不停地抖动。
她充满感情的呼唤和突来的搂抱令他的身躯陡地一僵,直至感觉到颈侧的湿润,才缓缓放松下来,大手用力勒紧她的柳腰。
唐云感觉呼吸困难,但她不在意,反而轻轻地摇晃著他,脸颊摩挲著他的耳际,无言地提供慰藉,她感觉到他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头上。
「那段日子,你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领,他转过她的头面对他。「别哭!」他柔声说,伸舌舌忝去每一颗为他而流的晶莹泪珠,心魂都被她牵动了。
「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泪眼蒙胧中,她仿佛看见一个小小的男孩,孤伶伶地蜷缩在偌大的地下室的角落里,没人疼爱、没人呵护。
「是下少。不过你放心,我并非完全没人疼爱,我的女乃妈还算疼我。多亏我母亲那些年攒了不少钱,我才不至於沦落到孤儿院去,十八岁那年,我承继了她的所有遗产,然後跑去美国念大学,并开始用手头上的现金投资债券和股票,十几年下来,得到很丰厚的回报,直到这两年,我才回来定居。」
「你知道吗?你很了不起。」唐云崇拜地凝视著他。
雷恩真心地笑了,一种发自心底的轻松攫住了他。
他从没跟任何人提过往事,因为他并不需要同情,他知道世人的怜悯通常都掺杂了太多的矫情,她是唯一一个让他有冲动想诉说往事的人,而且,她清澈眸中纯然的真挚,就像一道清泉似的流进他枯竭的心灵。
「你知道吗?你很单纯。」
「你是说我蠢吗?」这年头,单纯和蠢仿佛已经成了同义词。
雷恩再度笑了,轻点著她微噘的红唇,「绝对是赞美你的意思。」
他希望她永远保持这种可贵的特质,而且是为他而保留……他眼眸中的光芒不禁更加温柔了。
嫣霞布满她的俏脸,唐云喜孜孜地将脸埋在他宽广的胸怀里。
蓦地,她突然想起他那异常讨厌记者的态度,也难怪他了,记者等於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虽然自他的话中,可以感受到他们母子的关系并不亲密,但她终究是生他的母亲啊!
「是因为你母亲的自杀,所以你才特别讨厌记者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也不尽然,只是那记者的手法实在太卑鄙了,她隐满身分成为我母亲的私人助理,然後调查她的一举一动,再报导出来。」他的脸上充满厌恶。「如今的记者更是令人讨厌,为了增加销量,什么下九流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唐云得承认确实有这种害群之马,虽然她一直严守职业道德,但想起自己的身分和无恶意的欺骗,她的一颗心不禁沉了又沉、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但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又怕他会生气,从此不再理她。
咦!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他从此不再理她呢……
「怎么了?累了吗?」她的沉静令雷恩误会了。
唐云心乱如麻地胡乱点点头。
「小懒猪!」他抱著她躺在沙滩席上,逗著她说:「今天我已经让你睡了大半天了,怎么这么快又累了?还说要陪我赏月哩!」
他的大手不安分的探进她的衣襟内,贴著她的耳畔嗄声低语,「今晚,休想我会放过你,可不准你再那么没用了。」
「你别老笑人啦!人家只是那几晚都没睡好嘛!」她合作地拾高身子任他褪下自己的内裤,感觉到他炽热的坚挺正磨蹭著自己柔软的**,忍不住娇喘了一声。
「难怪会有这么大的黑眼圈。」雷恩扬起嘴角,好心情地开著玩笑。「跟什么CASE跟得这么忙,大侦探?难不成是去帮人抓奸?你行吗?该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画面就尖叫得吓跑了那对狗男女吧?」
「才不是呢!」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别开头去。
他敛起戏谑的表情,转过她的小脸,专注地凝睇著她。「那为什么会睡不好?告诉我。」
他蛊惑的魅眼令她失神,唐云诚实以告,「我一直想著你。」
下一秒,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解开自己的裤子……
「你已经决定了你的命运。」他在她愣愣的眨著水眸的时候,强悍地宣告,「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灼热的唇攫住她的樱唇,舌头深深的探进她的小嘴里,狂恣地汲取著她的馨香,像要索取她的灵魂般。
他强烈的占有欲令她的心头闪过一阵悸动,喜悦淹没了她,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愿意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
「是的,雷恩……」她柔情似水地拱向他,主动迎接他的进入。
「对了,就是这样,好乖……我喜欢……」他粗嗄地笑了,深深地刺进她柔软的体内,狂野地掠夺她的甜蜜。
唐云翻了个身,却模索不到身边的温暖,只好勉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醒了?早!」正打著领带的雷恩俯下头来轻啄了她一下。
「几点了?你要去上班了吗?」唐云一骨碌地爬起身。
「嗯!怎么,舍不得我?」雷恩戏谑地道,坐下来刚好压住她要掀起的被子。
「才不是呢!」唐云晕红了脸颊,噘起小嘴埋怨道:「你该早点叫醒我的嘛!」又推推他。「嗯!你出去嘛!人家要下床了啦!给我十分钟,马上就好。」
这小妮子一大早说话没头没脑的,八成是还没睡醒,雷恩不觉莞尔。
「下床就下床,我又不是没看过,还回避什么?害羞啦!」他忍不住伸手揑揑她可爱的粉颊。「给你十分钟做什么?要送我出门吗?不用了,你昨晚加起来还睡不足三个钟头,继续睡吧!」
「嘎?」层云睁圆了眼。「可是……你走了,我一个人继续睡……」
「孤枕难眠?」雷恩搂住她,低叹了一声。「别引诱我,今天有三个重要的会议等著我去主持,无论如何我都得回公司一趟。」
经过三夜两天的恣意缠绵,他居然又想要她了,恨不得能丢下公事,好好地再与她温存缱绻,这小妮子可是对他下了蛊?
「你说到哪儿去了?」唐云嗔道。「人家是说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感觉很怪嘛!我看我还是回我自己的公寓再睡好了。」
「你还想回你的公寓?」雷恩脸一沉,不悦地问:「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没听懂吗?」
那六个字又不是什么高深的哲理,她当然听得懂,可那跟她回自己的公寓有什么关系?唐云的脑子一时被搞糊涂了,只好无奈的睁大水蒙蒙的双眸茫然地望著瞬间翻脸的他。
笨女人!雷恩不禁气煞。「既然是我的女人,就该待在我的地方,还必须让我可以随时找得到,明白吗?」
唐云愣住了,他这样说,是不是要她搬来与他……同居?
「所以,往後不准你再无故失踪,让我找不到人,知道吗?」
「无故失踪?再?」唐云不解的眨眨眼。「我几时有失踪过?」
雷恩瞪著脑筋异常迟钝的她,随即想起是自己闹得她一夜没好睡,火气便下自觉的消了。「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後,你便连续失踪了四天,让我找不到你,以後绝不许再犯,要下然,我一定会罚你的!」
好霸道喔!可他这样介意她的「失踪」,是不是表示他那几天也想念她,也很想见她?还有,是不是表示他……也在乎她?
唐云强迫沉重的脑袋运转再运转,好半晌,才告诉自己答案应该是「是的」。
「往後我不会再犯了啦!」她娇声道,又情难自禁地朝他甜甜一笑。
「乖!」他满意地轻吻了一下她的樱唇。「好好睡一觉,我会叫佣人为你准备吃的。」感觉到她的脑袋轻轻搁上自己的肩上,他并没有推开她,虽然床头上;的时钟告诉他,他的属下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了他半个钟头了。
圈紧怀中的人儿,他侧首在她的头顶上轻柔地印下一吻,大手轻轻摩挲著她
如丝缎般的秀发,闻著她清雅的芬香……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他这才将她放回床上。
走到门口时,他止不住又回头看了熟睡的她一眼,嘴角挂著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温柔笑意。
唐云独坐在酒吧里的一角,沸腾的嘈杂声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她的眼睛下时投向另一端的雷恩身上。
他正在跟人洽谈业务,她已经知道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幕後老板,做的是金融生意,每天经手著以亿计算的买卖。
虽然看得出来他很有钱,但她从不知道他经营的事业竟是如此庞大,所以,刚听他说起时,难免目瞪口呆,不明白他如何每天还能这样悠闲自在,而她那副蠢模样著实让他取笑了一番,
她发觉他越来越喜欢逗弄她、戏耍她,但她却一点儿也不介意,因为最近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眉头不再紧锁,脸上也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迷人的微笑。
虽然她以前坚决反对同居和试婚,可在他强悍的霸气下,她顺应了自己的心意,默许了与他同居的关系,然而,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她不曾後悔过。
蓦然回首,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早已深陷在情网中而不可自拔。
她知道自己深爱著这个男人,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爱著自己,不过,她了解以他所经历过的事,他可能永远也学不会去爱,然而,她却可以感觉到他喜欢她,因为他待她很好,令她觉得自己备受珍惜,而且他还对她有著强烈的占有欲。
除了去上班的时间外,他几乎无时无刻都要霸住她,要她陪伴在身边,偶尔找不到她的人,便会立即发脾气,蛮不讲理得令她很生气,可同时却也让她觉得自己被重视和被需要著,是以到头来,她反而会因为他超强的独占欲而暗喜在心。
他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所以,就算他只能喜欢她,却不能爱上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直以来,她坚持著要找个与自己相爱的人共度一生,可想不到他竟能让她放弃一贯的原则,唉!真是不可思议啊!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低沉的声音令她回过神来,看见英姿卓越的他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却紧抿著两片唇,看起来似乎相当的恼怒,难道是生意没谈成?她柔柔地朝他一笑,主动挽住他的手臂。
睇视她娇憨的神态,雷恩脸上的僵硬线条终於稍微软化。「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可是……」她的上一篇报导很受欢迎,听说销量增加了百分之二十,老总要她加把劲赶快找出那个变态色魔,好催升杂志的销量。
他在她犹豫的时候,已经不耐地将她拉了起来。
看见他一脸铁青,一副不要惹我的模样,唐云便不敢再多说,忐忑不安地跟著他走。
他带她来到一家装饰典雅的日本料理店,要了一间独立的包厢,点的菜很快便送到,精致的菜肴令唐云不由得食指大动。
「急什么?别狼吞虎咽的,不然待会儿又要犯胃癌了。」他沉声警告,然後眯起眼说:「别告诉我你还没吃过东西?还有,胃药吃过了没有?」
唐云抬起头来,尴尬地笑笑,看起来一副很心虚的模样。「药吃……吃过了。」
他立即沉下脸。「又不听话了是吗?」
「我起得晚,没什么胃口嘛!」她低声为自己辩解,可怜兮兮地看著他。
没想到他却一反常态,一点也没心软,反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待会儿回去看我怎样治你!」未了,又低斥一声,「瞪著我做什么?还不给我吃!」
「哦!」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这个精明又凶恶的霸道男,除了偶尔的温柔外,这男人大部分的时间里都霸道跋扈得很不可爱。
「你在嘀咕什么?」他恶声恶气地暍道。
唐云不断的深呼吸,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不善於表达感情,所以才会将关心用怒气来表达。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服气就说出来。」谁知他仍然不放过她,摆明了是存心找碴。
「你……」唐云气得涨红了小脸,莫名其妙被他凶了一顿,回去後还不知道要被他如何惩罚,就只不过是为了她少吃一顿饭而已!「你这么凶做什么?」
「我就是这样凶,怎么样?」他也不甘示弱的怒暍。
「你……要不是你昨晚……不让我睡,我才不会睡到傍晚才醒来……你又总是要我陪你吃晚饭,所以我就等了等……」委屈极了的她,声音不自觉地哽咽起来。
「不准你哭!」他益发的无理取闹。
「你……我可不是你的出气筒耶!」再蠢她也看得出他的怒气并非只为了她少吃一顿饭,不禁也恼怒了,她或许深爱他,但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拿她出气。她气呼呼的站起来要走。
「去哪里?给我坐下!」
手被他紧紧的扣住,唐云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回答。「我要回酒吧里去了。」
话声刚落,身子便被他狠狠一扯,立即对上他那张恶脸。
「赶著去见你那个温柔体贴的酒保是不是?」他咬牙切齿地问。
她怔住了,莫名其妙地回视著他,「谁?」酒保?温柔体贴?他在说什么?
「还装傻?刚刚和你拉拉扯扯的那个酒保跟你是什么关系?说!」他低吼。
唐云终於想起来了,「你是说SUNNY?」
「SUNNY?」他的瞳眸中射出噬人的利芒,大手以几乎要揑碎她手腕的力道紧握著她。「你倒跟他混得挺熟的嘛!嗯?」
「好痛……」她哀号著,频频抽气,但见他毫无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只好忍著痛解释。「我刚才走路时心不在焉,拐了一下,幸好他扶了我一把。」
「就只是这样?」他摆明了不相信,怒火更炽。「你干么拉著他的衣袖?给我老老实实的说,若有半点欺瞒,我就会叫你好看!」
想起那一幕,就像有一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似的令他疼痛难当,她是他的女人耶!竟然敢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不要命了她!
唐云疑惑地看著他不寻常的怒气,这跟平日总是一脸淡漠疏离的他一点都不像,蓦地,一个念头攫住她——他是不是在嫉妒?她很想问,但又不敢。
「我顺便请他帮一个忙。」她将声音放柔。「你老是没到午夜就拉我离开,我怕会错过那个色魔,所以就请他帮我注意一下有没有跟那个色魔相似的男人,他起初不肯,怕日後会惹祸上身,後来,我一再跟他保证事後一定会为他保密,他才肯答应,所以我就写了我的手机号码给他。」她交代得清清楚楚,且坦然地回视他。
「就只是这样?」他瞅著她清澈的双瞳,手上的力道逐渐放松。
唐云点点头,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了下来,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以後不许再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知道吗?」他语气僵硬地说,表情有点不自在,好像在闹别扭似的。
「雷恩……」她吸口气,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口,「你是不是在吃醋?」
他的脸庞及身躯猛地一僵,随即冷冷地撇一撇嘴。「笑话!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吃醋?」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继续冷冷地道:「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的一切都是属於我的,包括这身子!这辈子,除了我之外,你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即使是一根小指头,懂吗?」
「有多少女人是你的女人?我相信一定很多吧?」她苦涩地低语,一颗心揪得好痛。
她瞬间黯然的神色让他知道自己的话伤害了她,令他的一颗心不由得揪紧,随即却又对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心疼她而恼怒起来。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挑动他的情绪,这是在他生命里不容许发生的事,无论她对他来说有多特别,但令他如此失控仍是不可原谅的!
「罗唆什么?还不快吃你的饭!」他怒声命令。
「你的每个女人,你都不让别的男人碰吗?」
这个笨女人竟然敢在这时挑衅他?她以为每个女人都有资格当他的女人吗?雷恩揑紧双拳,怒火上扬。
「别得寸进尺,我没给你过问这种事的权利!」
「你从没想过要爱上一个女人,从没想过要与自己相爱的人厮守一辈子吗?」
「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即使是你也不可能!」他暴戾地捶了一下桌子表达自己的怒气,为她不寻常的不驯,也为她的问题所带给他的烦躁。
他无情的话令唐云痛彻心肺,甚至几乎无法呼吸,半晌,她蠕动两片**想说话,却被他怒气腾腾地打断。
「多话的女人最令人讨厌,我劝你别再惹火我。」雷恩揑紧双拳,极力控制著自己的怒气,
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一再的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不清?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不要惹火他?为什么就不能满足他所给予的?难道他待她还不够好吗?
她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警告,幽眸仍凝定在他如雕刻出来般的五官上。「你不觉得没有爱的人生太贫乏了吗?难道你不曾想过要……改变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难道他不曾想过要为谁而改变吗?更确切的说法是为她而改变吗?
有一瞬间,雷恩被她眼底盈满的痛楚震慑住,但随即斥退心中那股怜惜,硬起心肠忽视不断揪痛的心房,他清楚的知道即将出口的话势必会伤害她,但他仍选择以言语保护自己。
「永远没有人能令我改变,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我说的够清楚了吧?不要在我身上幻想爱情这些蠢东西!如果再执迷不悟,你就注定要失望。」他寒著嗓子说。
答案虽然已在她的意料中,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仍如利刃般插进唐云的心房,霎时鲜血淋漓,剧痛攻心。
原来,她并不若自以为的那样洒月兑,她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原来早先的心理建设,只不过是鸵鸟式的自欺欺人,而之所以要自欺欺人,或许是下意识里害怕要面对他永远不会爱上她的事实吧?
可是,到了此刻,她已无法再自欺,她终於明白,光只是喜欢对她而言是不够的,她的心最渴望的始终还是他的爱啊!因为只有爱才能天长地久。
唉!她早就应该知道以他这种强悍孤傲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会为谁而改变,却仍然异想天开地期盼那个不可能实现的奇迹,是她太不自量力了。
一股寒意悄悄的侵蚀她热切地想要投向他的心,虽不足以淋熄她对他的爱,却无可避免的开始退缩、迟疑……
而那一夜,雷恩像要惩罚她似的,彻夜态意地挑逗她、狎玩她、戏耍她,要她百般哀求才徐缓地占有她,更要她在整个过程中不断地呼唤著他的名字,蓄意延长那甜蜜的折磨,令她忍不住一再地求饶,他才彻底的满足彼此。
然而,在与她十指交缠,共赴那极致的乐园时,他再度强硬地要她记住——
她是他的女人!
不知为何,再一次听见这句话,唐云并没有像第一次听到时的那种狂喜,心底反而升起了一股无力的悲哀。
一度,她以为这种强烈的占有欲是情感的宣示,没想到是她误解得离谱。
那只是一种被扭曲的心态,就好像有些人玩过的玩具,即使他已经玩腻了,再也不要了,却也永远不会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