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是谁同意她留下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平阳殿里,立着一个大发雷霆的男人,修长伟岸的身形,一身尊贵高傲的气质,而那双犀利的黑眸却散发着充满杀意的戾气。面前是一堆战战兢兢的大臣,大臣的旁边却是一位明显被吓着了的女子,脸色惨白,像极了荒山野岭里出来的孤魂野鬼。
"皇上,"一位大臣斗胆进言,"皇上出兵-国,一切大小事务均由内阁学士和五位军机大臣处理,此事,五位大臣也都同意了。"
"你们是怎样办事的?你们何时见朕收他国公主为妃?"一群废物!
"皇上息怒!"
"你们立刻把她给我送回去!"
"皇上,"另一为大臣进谏,"此事怕有不妥。恐怕对屺国和我国形式有所不利!"
"皇上三思。"
"说,这事还有谁的意思?"
"皇上,"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臣上前,"皇上后宫无主,国无储君,皇上还是早日纳后立太子为妙啊!"
"这个朕自有打算。"郓怙扫视着面前的老者,"薛大人,此事可有你的小女参与?"
"皇上,小女无知,请皇上恕罪!"老臣突然面如土色,"老臣教女无方,万望皇上恕罪。"
"薛大人真是老谋深算哪,"一抹令人不安的笑意闪现在郓怙脸上,"来人,传朕口谕,将娴姬薛氏贬为庶民,驱逐出宫。"
"是。"
"薛大人可是年事已高啊!"郓怙微笑着。
"皇上,老臣愿回家养老,万望皇上恩准。"识时务者为俊杰。
"薛大人劳苦功高,朕赐黄金五千两,回家养身去吧!"
"谢主龙恩。"
"你们都退下吧!!"按按太阳穴,郓怙瞥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女子,懒得理她,回头对左右,"把安阳王和贾学士给我找来。"自军营回来就没见到这个小女人。
"参见皇上。"郓扬不知死活的仍是一脸笑眯眯,"不知皇兄召臣来有何事?"
"把这个女人带走。"指指立在一旁的女人,"陪她到各处游玩,三个月后送回屺国,就是不要让她在朕的面前出现!"
"皇兄,"笑脸立即拉长,皇兄让他管女人!"皇兄,此事交与贾钰办最为合适,臣恐怕难以胜任!"推给那个该死的女人,反正她总有办法!
"嗯?"威严地,隐隐透着怒意和杀气的声音。
"臣尊旨。"总是被皇上治得死死的!"臣先告退。"走到那个女人面前,"随小王来吧!"看那个屺国的安月公主慢慢抬起头来,哇!不会吧!皇兄居然把她训哭了!
"喂,喂,你别哭,停停,别哭,不要哭好不好?"语无伦次手足无措的安慰她,郓扬鼻子酸酸的。他三个月就要和这个女人绑在一起了!呜——
"快把她带走!"郓怙不耐的皱眉。
"是,是。"郓扬忙不迭的应着,"喂,你会不会走路?你别哭了!求你,走一步好不好?"望着只顾哗哗流泪的女人,再望着黑着脸的皇兄,郓扬仰头长叹:天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为臣参见皇上!"贾钰行礼。
"平身吧!"幸好她乖乖在家听候传唤!
"谢皇上!"还未起身,贾钰就被一个飞来之物撞到,"安月公主?"她奇怪的望着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
"贾太傅……"呜呜,太好了,还好有父皇的宠臣贾大人在,"我,要和你在一起。他们都凶我……"
"郓扬!"郓怙恼怒地瞪他!
"皇兄,你看她都不听我的话!"他要她走她不走,贾钰一来她就跑地那么快,"还是贾大人比较……"声音在郓怙的目光下越来越弱。
"皇上!"拍拍安月公主的背,扶她起身,"臣以为——"郓怙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朕不准!"郓怙霸道地立刻打断她的话,"你只有一个月时间,她要三个月后回国!"
"皇上!可以先让臣陪安月公主一个月,待她适应后再——"
"朕不准!"郓怙再次打断她的话,"郓扬,把她带走!"
"是,是。"眼珠一转,对了,他有办法了,"喂,我先带你去贾府好不好,你可以在贾大人地府上等她!"
"把她带到你的府上!"郓扬的话再一次被否定,"别让她在贾府出现!"
"皇上!"贾钰抗议。
"来了!送公主和安阳王回王府!"不理会贾钰的抗议,郓怙叫一堆太监把郓扬赶出平阳殿。
"你们先下去吧!"望望一旁的宫女,"把大殿的门关上。"
"是。"一群宫女鱼贯而出,朝后议事的平阳殿里只剩贾钰和郓怙两人。
"到朕的身边来。"搂过近旁的贾钰,郓怙吻上她。长长地一个吻。
"皇上不该要她们关上门的。"贾钰叹一口气,"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等于昭告他们在做不可告人的事。
"朕想你。"把下巴底在她的肩上,他把鼻子靠近她洁白的颈项,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香,"朕在想我们在军营的事。"
"皇上!"他们回朝才一天哪!
"你这个月有什么打算?"
"皇上不该多加过问。"今天的皇上好象有点忧郁。
"朕爱你。"叹一口气,郓怙把贾钰的腿移上自己的大腿,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知道。"也叹一口气,真是的,最近她的情绪很容易受他影响。
"你呢?"郓怙的眼抬起,对上她的。
"我不知道。"移开自己的眼,目光无意识的停留在一点,"皇上召为臣来有事吗?"
"没事。"郓怙吻上她的脖颈,"朕总觉得这一个月里会有事发生,虽然,朕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但朕总觉得,你其实并不需要朕。"他询问的看她的眼。
"皇上太多虑了,臣会在一个月内处理好所有事的。"这个月里,也许真的会有什么事发生!她好象也隐隐有些不安。皇上也感觉到了吗?"听说皇上把娴姬贬为庶民了?"
"你知道的很快!"他用一根手指轻轻的描画着她的眉,她的唇。
"薛氏父女的心思臣早有察觉,但毕竟不足为患。不过他们在皇上离国攻-时就得意忘形干预朝政,也未免太心急了。"
"是啊,真可能也太心急了。"郓怙离开她,走入后殿,不多久又回来,"你毕竟是朕的女人了。"他轻轻地打开一个小盒,"香吗?"
"好香。"贾钰把头凑到盒边,"是胭脂吗?"
"不喜欢?"他用手指抹了一点。
"皇上,臣现在是男人。"还是把它带回府里收藏比较好。
"做朕的女人。"郓怙微笑着,抬高她的下巴,把指月复的胭脂涂到她的唇上。
"皇上!"贾钰抗议的出声。
"别说话。"郓怙小心的把手指上剩余的一点涂上。柔软的红唇,细腻的胭脂,细碎的光亮闪在唇上,显得风情万种。
"皇上,胭脂不是这样涂的。"应该把它抹到纸上,再放入唇间才对。
"朕喜欢这样。"再抹上一点,郓怙细心地沿着她的上唇让手指慢慢划过,让那片刁钻的嘴唇显得丰满诱人一点,在微启时透露着性感。
"皇上,臣呆会儿要出去的。"这样叫她怎么见人。
"没关系。"痴痴地望着那张开合的唇,一个一个悦耳的发音,都似乎是在招引他,"朕会把它吃掉的。"他覆上她的唇。
"什么呀!"出平阳殿,贾钰用袖口遮着自己的脸,唇上些许的热意,似乎皇上的手仍一遍一遍的抹过她的唇。皇上居然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往她的唇上抹胭脂,然后再吃掉,直到她的唇被吻破为止。真是的!也不为她想想!
〈二〉
"好了好了,现在你不用不高兴了吧?瞧,你最亲最爱的贾大人回府了!"
一回府,就对上郓扬一双感激涕零的眼:"贾大人,她就交给你了,小王先告退。"
"慢!王爷请留步!"真是的,捂着口,连气势都差几分!
"贾大人,你行行好吧,小王拜托你了,好歹咱俩也是朋友一场嘛——哇!贾钰,你的嘴唇怎么啦?"郓扬一点都不给面子的大喊大叫。
"破皮了,你看不见啊?"躲躲藏藏的回府,第一个就碰上这个高音喇叭,他是惟恐天下人不知道吗?
"跌倒的?"啧啧,皇兄真是好热情!
"安月公主呢?"懒得理他,贾钰往房内走去,"安阳王,你抗旨不遵,私自将安月公主送到贾府,该当何罪?"
"你不会那么狠吧?"
"拿你的榷珈玉来,我劝住安月公主,并让她听你的话。"
"她会听我的话?"她贾大人就那么肯定?
"拿来吧!"贾钰向郓扬伸手。
"小王没带在身上!"
"拿来!否则我即刻差人赶你们走!"
"你——"郓扬瞪眼,自袖中抛出一块玉,"拿去吧!但你一定要她听我的话!"简直就是强盗!
"这你不用担心。"
五分钟后。
"王爷带她走吧!"
"她不哭了?"还是有点怕!
"王爷对为臣这么不信任,你就算了。玉佩奉还!"她可是看在安月公主面子上才管这件事的。
"好,好,我相信。"把玉推回去,还给贾钰,"来人,送公主会府。"
"你不回去?"贾钰瞥一眼没有要走的意思的郓扬,"安阳王公事在身,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小王管自己家事不行吗?"他有那么讨人厌吗?为什么两边都要赶他走?
几个丫鬟进屋,把几盘奇怪的果子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郓扬拣起一个查看。
"回王爷,这是公公差人送来的。"贾钰怪声怪气,"是你的皇兄赐给臣的玫姝果,王爷太孤陋寡闻了吧!"
"是啊,皇兄和您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独留小王一人独守深宫,对镜自怜,怎会不孤不陋不寡不闻呢?"撕开蓝紫色的果皮,里面是一层网状的紫色果肉,再里面好象是深红色的肉吧,掂掂手中的果子,郓扬把半个放入口中,"呸,好苦!"忙不迭的吐出,随手塞了一个杨梅入口。
"王爷,这是昨天的杨梅。"贾钰拿起一个果子,好心提醒,"鄙府不比安阳王府,礼数多有不周,王爷见谅。"
"呸,呸呸。"像一只被烤干的狗,郓扬伸长了舌头,"皇兄怎么送了这个鬼东西给你吃?"
"王爷忘了把那层紫色的果肉去掉。"把深红色的浆果放入口中,"好甜!"一股怡人的果香充满着唇齿间。
"刚才皇兄和你在平阳殿里都做写什么?"大口咬了多汁的果肉一口,郓扬问道。
"商讨国事,王爷有话直说。"
"那好。反正你也不会害羞!"大白天说假话,居然脸也不会红,"你现在是不是皇兄的女人了?"
"不是。"再拿起一个果子。
"我不信。"瞧她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就知道在撒谎,"我不相信皇兄的动作会这样慢。"
"你皇兄最近脾气会有点不好,你小心点。"贾钰把自己面前的一盆果子移给郓扬。
"你和他吵架了?"咦!太阳打西边出了,这个小气的女人居然把东西让给他。
"是他会来吵我。"仔细的赏玩着刚到手的玉,"多带安月公主玩,别怠慢了她。"
"喂,你该不会是真的对这位公主有意思吧?"看人家小公主在大殿之上的表现就知道她对"他"有意思,"皇兄会杀了你!"
"这你不用管。"
"皇兄在大殿说你还有一个月时间,这是什么意思?"害他听的雾蒙蒙的。
"一个月后贾大人便会暴病身亡。"
"喂,你别说的那么恐怖好不好?"害他都起了鸡皮疙瘩,"你可以说是和皇兄结秦晋之好嘛!"
"昨夜为自己卜卦,全是凶兆。"贾钰把玉放入一旁的小瓷盆中,"叮——"的一声,轻脆而悦耳。
"你真的会暴病身亡?"这家伙今天有点神经兮兮的,皇兄没对她做什么吧?
"乩诗说此月会有两个女人出现,其中一人为凶。"
"那另一个为吉?"
"没有吉。"贾钰为自己倒酒。
"什么?"郓扬放下手中的果子,"那你不惨了?"
"安月公主是一个,另一个女人目前还不知道,"酒靠道唇边,好痛!"王爷,臣的嘴唇是不是还肿着?"
"是。"瞧她那可怜样,有酒不能喝,"服侍皇兄很累吧?当日他在江湖时,每次都要四五个女人侍侯。"
"王爷话多了。"他的废话真多!
"我关心你哪!"他可是看在那盘果子的份上,"算了,等你以后你就会明白。"
"我本以为另一个女人是娴姬薛氏,但她以被贬为庶民,那么该会是……"她为什么要对这个草包讲?
"你为什么不认为安月公主是凶兆?"那个爱哭的女人,一来就惹的皇兄雷霆大怒,惹的他被骂,真是祸水!
"好啊!"夺过郓扬面前的那盆果子,"那你就好好带她出游,别把她带到我贾府,王爷也少来小臣府上骚扰,如何?"
"嗯,我只吃了两个!"女人就是小气!无可救药!他还以为她突然改邪归正了呢!"再说本王每次来只是吃你一些东西,又没多加骚扰!"这女人!莫名其妙!真不知皇兄是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