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烟有害健康!”端木恪愕然地望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在他的面前砸下,然后是那个女人正义凛然的表情,“看了它!”
“你在命令我?”他挑起了眉毛,怎么,她恢复得可真是快啊,昨天还那么脆弱地被他打击,今天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还是你在向我挑衅?”
“管你怎么想!”她没好气地冷冷地瞪他一眼,走回自己的桌子。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慢慢地坐下来,打开那奉厚厚的资料。
“烟草燃烧后产生的烟中含有20多种毒素,尤其是尼古丁,可以直接毒杀生命并且诱发多种如呼吸道、消化道、胃、十二指肠溃疡疾病甚至成为口、唇、舌、食道、肺等癌症的诱发因素……一根香烟折寿11分钟……我国每天2000人死于吸烟……”
“很抱歉我对长寿没兴趣,也对什么疾病没兴趣。”望着那个女人瘦小的背影,他冷冷地开口了。他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想过,也没有想过要长寿,他根本就不认为这样阴险恶毒的自己能上天堂。
回复他的只是狠狠的一个瞪眼,“就算你对自己的身体没兴趣,你对女人总应该感兴趣吧!”她回一句,只顾着自己低头计算。
他挑了挑眉,继续读下去:“吸烟有损生活质量,过多吸烟会损害雄性生精机能,导致糖尿病、高血压、高血酯与高胆固醇,而这四个都是致阳痿的重要危险因素的首席,吸烟男士不育机会高六倍,对此不能不提高警惕,备加小心……”
“叭——”的一声,端木恪关上他手中的资料,掏出打火机,点着一支烟,身子倾斜着坐在椅子上,悠悠地享受。
蓝色的烟袅袅地飘到了正低着头计算着的连游漪身上,她皱皱鼻子嗅了嗅,不悦地皱起眉。放下手中的笔,她走到端木恪的身旁,一把将他手中的烟夺了过来,在他的眼前将它掐灭,扔进垃圾筒里。
端木恪不为所动地掏出打火机,又点着了一支烟。
连游漪强硬地又将他手上的烟夺了回来,放在脚下狂踩。
他撇了撇嘴,打开烟盒,又抽出一支烟。这一回,她还没趁他点着烟的时候,就一把抓过他的烟,扔进了烟灰缸里。
他抬起头来望着怒气冲冲的她,更为嚣张地点着了一支烟,放进嘴里吸一口,抬头,放肆地将烟吹到她的脸上。
“端木恪!”她暴跳如雷,“你太过分了!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你不抽烟会死啊。”
“对不起,刚才看你好心拿给我看的资料看得我太紧张了,你知道我一紧张就要抽烟。”他无奈地摊摊手。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一个十足的大烟鬼,跟他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
他仿佛没听见似的掸了掸烟灰,继续享受着他的鸦片。
“你——”对于这种不听人劝的笨蛋,真是活该被烟熏死,要不是看在他实在好听的声音的分上,她才不理会这号人的死活呢!她真的是搞不清楚,她怎么会跟这个根本就不能用言语与之交流的家伙绑在一起呢,她真的是同情心过剩了。
“嗨,女人,你竟敢在我的面前想入非非,大做白日梦!”端木恪恶劣地将烟灰弹到她的衣服上。
“我觉得你跟你那个老爸一模一样。”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绝对激怒他的话,但她就是那样说了。
果然,他暴怒起来,一把掐灭了手中的烟,站起来,一句话不说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踱了好几圈后,猛地,他在她的面前停住了,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声不响地盯视着她的眼睛。
“放开我!莫名其妙的家伙!”她挣扎着,想摆月兑他的钳制,但他的两只手指就像是钢铁一样,紧紧地捏着她的下巴。
“你神精病!你放开我——”连游漪踢着他的双腿,想挣扎着逃离他。
但他的反应只是将手一带,她站立不稳地冲进他的怀里,唇刚好就贴到他的唇上,立刻,她的气息就被他那有些冷冽的吻包围了:“你快放开我——”她的嘴一得空立即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我肮脏吗?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很干净吗?那现在呢?”他邪恶地笑着,在她尖叫的时候,他的一只手马上捂到了她的口上,大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半边脸,“宝贝,我们一起肮脏,如何?”他冷笑着,眼中的光芒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他强硬地扳过她的头,吻着她。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强迫她将柔软的身子贴向他,紧紧地跟他的身体贴合。
“救,救命——”好痛!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野兽般地咬噬着她,蹂躏着她无辜的唇。
她会不会被他强暴?脑中浮现的就只是这一个想法,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她的身体越来越累,她捶打他的拳头也越来越无力,而他的吻却好像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烫,她的身体被他压到了宽大的办公室上,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
有谁来救她?她挣扎着,想推开他重得吓死人的身体,但每次都被他压回去。
“刷——”的一声,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开来,露出她娇美的身体,也进一步勾起他的。他是真的只想吓吓她吗?现在连他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脑诲中满是她的美好,那种淡淡的香气勾引着他。天!他不过是在惩罚她,他没有一点不能自制,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惩罚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他的黑眸中出现了被欲火蒸腾的血丝,像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月兑缰。
门奇异地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救我——”她惟一的理智就是叫出这一句。
端木恪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进门的那个男人,望着他向着他们走过来。
“辛悝……”一看到他进来,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想立刻就站起来,冲到他那边去。但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却坚决地不容置疑地将她拉起来,抱着她近乎半果的身子,将她禁锢在他的怀中。
“端木恪。”辛悝向着他走过来。
“滚!”他冷静地说道。被困在他怀里的连游漪颤抖了一下。
辛悝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地向着他走过来。
“滚——”几乎同时随着话音的出现,端木恪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挥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嘴角立刻出现了一道向下流的血迹。
“放掉她。”辛悝命令道,连擦也没擦嘴角的血迹。
“我的事不用你管!”话说着,他的另外一拳打到了辛悝另外一边的脸。
“端木恪,你这样做是极不理智的。”结结实实地接下他的两拳,辛悝没有一点其他的表情,只是冷冷地下命令道,“放掉她。”
“你滚!你休想!”端木恪大吼着,接下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二话不说,抱着她就冲出了那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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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我又没把你怎么样。”端木恪极其不爽地骂着那个在他的车里不停哭的女人。她这样一直一直地哭,连他开车都不能集中思想了。
连游漪擦眼泪,接着又擤鼻涕,再擦眼泪,再擦眼泪……
“你有完没完啊!到现在了,你还在哭!”他火大地搔搔头发,终于受不了地大吼一声,“别哭!”
哭声在他吼声刚结束的时候停了一下,但接着,又是一阵更大的哭声。
“女人,你再哭的话,我立刻把你推下车。”端木恪恶狠狠地摞下话。
哭声是小了一些,但转为抽泣声,一下一下地,倒更让他的心揪得难受。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哭了……”端木恪没辙地妥协。
她缩在他月兑下来围在她身上的西装里,鼻子红通通的,座位的一角散着一大堆用过的面巾纸。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软弱的行为出现,但她是真的被吓坏了。端木恪的突如其来、他冲动的感情、他莫名其妙的表现、他近乎精神质的敏感、他对他与他父亲的相似感的极度排斥,完全就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凭什么她一伤到他的自尊心的时候,她就要受到他对她的相应的报应。
“你敢再哭的话,我一定会掐死你!”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难受的,也不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就心疼的。但是——该死的,他就是止不了想冲过去搂住她。
“我要见辛悝……”她哽咽地说着,话音含糊不清。
“我要杀了他!”
他怒气冲冲地骂道,一踩刹车,她的头立刻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眼前金星直冒,“端木恪……”她申吟着。
“我要去杀了那个男人。”他踹了一脚车门,没听见她的叫痛声。
“我要辞职……”好痛,她的眼里聚集了一大堆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就等着适当的时机掉下来,“我辞职好了……”虽说这份工作很能赚钱,但如果真的每天跟着这个随时可能威胁她的清白的男人在一起,她还不如找另一份算了。
“你敢——”端木恪的脸抽搐着,面目狰狞,他怒火冲天地冲着她大喊:“女人,你要是敢辞职的话,我立刻就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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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辞职好了。
这里的生活不是她能接受的,她也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她果然还是只能过一般的生活。她只不过是救了一个男人,顺便有了一个工作。而现在,当地辞了这份工作的话,她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去了。不用理那么多,也不用管那么多,她的生活可以安安静静的,没有太大波折。
辞职信折在一个信封里,只要碰到辛悝后,交给他就可以了。端木恪……他的一切都将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了。不管他的脾气是多么糟糕,他的性格是多么阴鸷,他的内心是多么残酷,这一切都将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想每天对着一个视她如眼中盯的男人。她不傻。
走到辛悝的办公门前,被他的经纪人拦住了,“连小姐,总裁……有客。”
“噢。麻烦你将这个交给他。”她将信封交给那个男人,转身刚想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辛悝送他的客人走出来了。
“连小姐。”他有些惊讶看到她。
是一个女人!她看到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高贵的紫色,她身上的那种高贵的气质,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跟辛悝都是极其相配的。但她呢?一种极强的自卑感就这样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里。现在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念头:她仰慕着眼前的男人。但那个像火龙的男人为什么会时不时跑出来干扰她的思维。难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管怎样现在她有点伤心。
“对不起,打扰了。”她有礼貌地说道。
“没关系,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她叫舞迷蝶。”
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未婚妻这三个字震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望着辛悝,他的心情好像不错,因为有未婚妻在旁的缘故吗?“她刚从法国回来。迷蝶,这位是连游漪小姐,她是我们公司的人,刚进来不久。”
“很高兴见到你。”叫舞迷蝶的女人伸出手来。她的手白皙修长美丽,保养得极好。她可以闻到她身上高雅的香水味。
“我也很高兴。”她黯然地跟她握手。原来,她在辛悝的心目中,只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员工罢了。甚至,可能还是一个办事不力的员工。
“那是什么?”辛悝的视线落到了他的经纪人手里拿着的信上。
“我要辞职了。”感觉到那个女人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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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浓郁的咖啡香气飘浮在空气中。这个咖啡厅的环境很优雅,这不由地让她想起之前的一次,也是在咖啡厅里,隐隐的有些感伤。像她一样的女人本来就不应该想太多,像端木恪所讲的一样,本来就要有自知之明。她与这个世界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好像是喝咖啡这样的小小的情调,她都不可能享受。
“真的想辞职吗?”辛悝两手交叉,目光注视着坐在他面前的女人。
“我,我真的是不想干了。”连游漪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这样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像她这样的学历,能找到像这样的一个工作应该算是很不错了,但她还要不知好歹地推掉。她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辛悝了?毕竟是他录用她的。
“是因为端木恪对你无礼吗?”他的手下意识地模了模右边的脸,那儿还有一些淤青的痕迹。是端木恪那家伙揍的,他一定会报仇的……
“不——”她连忙拒绝,可是……如果她说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她还有什么更好的原因能解释呢?而她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是……”她犹豫了片刻,低着头说道。
“你不会离开的。”他以沉稳而又肯定的声音说道。
“啊?”她突然抬起头来,好像她刚才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会离开的。”辛悝微笑着,将他的话再说了一遍。他笃定她不会离开。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的心。”他笑着,“你是一个热情的人,你有很强的同情心,你不会抛下端木恪不管的。而对于端木恪,我敢说,所有的女人对他都会产生强烈的母性情感的。”
“不,我不是……”她是一个热情的人吗?她有很强的同情心吗?她不会抛下端木恪不管吗?她全都不知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是。”他肯定地说道,“当那天你抱起那只可怜的小猫的时候,你就注定要为你的同情心驻留。你很坚强,你不会轻易地被这一点小小的挫折打倒的。”
小猫?她都忘了那只可怜的小猫了!这个男人却还记着,并且就是以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决定了她的录用。是这样吗?她真的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吗?她真的不会轻易被打倒吗?
“你只是太累了。”辛悝望着她眼底的黑眼圈,“这样吧,我给你几天的休假,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辞职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行……行吗……”她犹豫了。
“行,就这样定下了。”辛悝模模她的头,“你好好休息。”
真的这样就行了吗?连游漪沉思着,她需要的只是一次休息吗?头上被辛悝模过的感觉还在,他的动作很温柔,很轻,一点都没有让她觉得不适,而她对他,不管他是怎样的生活,她也许都没有资格介入吧。毕竟这种生活不是她这种人可以介入的。她没有一丝的抱怨,也没有一丝的不甘,只有无奈,还有一些淡淡的苦涩。也许到现在为止,辛悝一点也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思。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也许短短的休息就能让她的心情变得再好一点。她真的是需要休息了。她的思绪中不合宜地出现了另一个人。为什么端木恪就不能像他这样温柔一点呢?他知不知道面对他的时候她觉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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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她为什么不来上班了?没有病假,也不是出差,那么,她是被他昨天的行径吓跑了吗?他真的月兑离了那个女人的控制,如愿以偿了吗?
“叭——”的一声,他点着了一根烟,幽蓝的烟雾在空中升起。要是在前几天,她一定会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扣下他手中的烟的,但是现在呢?
四周没有脚步声,没有人过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在吸烟。一切都回到了他之前的生活,没有人不知死活地打扰,没有人限制他做这做那,他现在可以在这里大喊大叫,跳月兑衣舞,甚至拿一把枪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四处乱放子弹!不错,他现在就有这种冲动,这种从未有过的郁闷的感觉让他简直想发疯!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得到了他原本想要的自由,他却一点都不习惯?
端木恪,短短的几天,你就被一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了吗?
他狠狠地踹了那个她经常坐的椅子一脚,烟斜着叼在他的口中,吐出的烟圈也变得散乱不堪。他蹙着眉头,紧紧地抿着唇,望着那张她贴在桌上的“禁止吸烟”的条子。
她是真的逃跑了吗?找不到的地方缩起头来,然后对着心情极度不爽的他哈哈大笑吗?
“该死的!该死的女人!”他咒骂着,胡乱地翻动着她放在桌上的书,一本一本地往地上砸。她的参考书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那个女人到底去哪儿了,他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地逃跑的,他要报复她!她以为她躲起来就能逃得掉吗?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他一定会让她知道,得罪端木恪的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混蛋!”踢倒那张椅子,他粗野地拉扯掉墙上那些被她挂起来的小饰品,那些饰品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动物就像他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明明知道他是一个个人主观意识很强的人,还要强行将他的办公室变成这种样子。
浅绿色,浅绿色的窗帘。他最讨厌这种恶心的孩子气的颜色。她以为他是一个居家型的男人吗?还是她以为一个喜欢只用黑白两种颜色布置他的办公室的男人就应该要接受这种改变?
她以为逃跑就能摆月兑他吗?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让她这么好运的。
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混账!他恨恨地咒骂一声。什么时候她那个愚蠢的脑子聪明了,知道逃开他了?不,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能逃月兑他的控制。她永远只能像一只小绒鸡一样,被他狠狠地捏在手掌心里,受他的掌控,永远受他摆布。
可是现在受他掌握的玩具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哼,她以为她能逃到哪儿去?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揪出来,让她继续接受他的报复。她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她以为她就能一走了之吗?她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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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懦弱,没有那种白领女性该有的自信与坚韧顽强的精神,但她真的是需要休息。她太累了!从小她就不喜欢繁杂的人际关系的处理,更不用说要她面对那个性情怪异喜怒无常的端木恪了,他太过无理,跟他根本就不能用言语交流。
“小姐,请问你有预定房间吗?”柜台后面那位彬彬有礼的服务生轻咳一声,唤回了她的注意。这个女孩子好像一脸的失魂落魄的样子。
“房间?噢,有,在这儿——”她回过神来,慌忙地在包里找相关的证件。旁边的一位男士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她真是太失常了。居然自己发呆,从下飞机一直发呆到现在,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出现过了。
拿到了房间的钥匙,她急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也不要小姐带路了。现在她迫切想做的,就是把行李都放在房里,再好好地睡一觉。睡一觉后就好了,什么事就都不会想了。
原来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会,“对不起,我不退房了。”他对那个办理住房登记的人说道。
“不退房了?”那个彬彬有礼的男服务生查了一下住房预定情况,“对不起,先生,因为你原先订下了退房的时间,你现在的房间已经被人预定了。这个……恐怕……”对于这种持贵宾卡的男人,如果不小心的话……
“没关系。”那个男人微笑着说,“我不一定要住原来的房间。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位小姐住哪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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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笨女人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呢?
都两天了,还是连一点影子都没有,她该不会是又多管闲事惹上麻烦了吧。像她那种多事又同情心泛滥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考虑后果,只知道一时的冲动,天知道她又得罪了什么人,说不定被人先奸后杀再抛尸荒野了呢,他才不想到时候还要给她收拾后事。
逃跑!她竟然敢逃跑。哼!
愤愤地把手里拿着的酒瓶砸到地上,本来已经乱七八糟的地上更多了许多玻魂的碎片,残留的酒流了出来,浸湿了地毯,脚步凌乱地走进浴室,他望着镜子里的男人。镜子里的男人一脸的落寞与不甘心,紧锁的双眉,恼怒而深思的双眸,脸上还有一丝让他自己不了解的表情……那种表情……好像是叫做孤独……
他孤独吗?
他不知道。
搞什么啊!他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一个女人走了,他用得着那么牵肠挂肚吗?他为什么像那些为情所困的人一样做这些傻事,为什么他不能彻底地狂欢?为什么他不能回到他原来的生活?为什么?
那个女人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一缕淡淡的紫色。是丝巾?他将手伸过去,指尖触到了那柔软的淡紫色布料,那种柔滑的触感——
他的心震动了一下。大手粗暴地一扯,将那条丝巾从挂着的地方扯下来,捂到自己的脸上。一股淡淡的女性身体上特有的馥香传到他的鼻息,刺激着他的神经。那是她身上的香味。那个女人……他思索着,仔细地品味着丝巾上残留着的香味:不错,他是曾经好几次地呼吸到她的这种香味,纯正的,天然的,没有一丝工业的痕迹。但每次她在他怀里的时候总是剧烈地挣扎着,他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可以仔细地品味她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种处女所特有的香气。
那个该死的小妖精!他狠狠地诅咒了一声,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诱惑他之后什么责任都不负地跑了?他不会放任她的,他一定会捉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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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太平洋正中的亚里尔岛是有名的海滩之一。
在这里,你可以观赏到与文明世界全然不同的风致。它的景色之美让你目瞪口呆,它的气温之高令你难以忍受,它的赌城、咖啡馆让人全然忘我。因此,每年这儿都会有很多的游人。大多数的游人是来度假的,都来享受着生活的美好,但也有人例外。
比如说像现在这个人,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又撞到了一个胸前挂着一架照相机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连游漪低着头急急地道歉。
“没关系。”男人微笑着望着她,眼中有一道奇异的光闪过。
这个男人真是好脾气啊……“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她自顾自地低着头往前走。风吹过来,她原本垂在脸畔的头发飘了起来,“咔嚓咔嚓”两声,闪光灯亮起。
“不准拍!”她猛地抬起头来。在艺辰待的时间是不长,但她也变得对镜头特别敏感起来。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莫名奇妙地就对着她拍照,不能不小心。
“你刚才的样子很美。小姐。”男人还是和颜悦色地微笑着,丝毫不受她的愠怒的影响。
“把底片给我,”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我没有同意要你拍!我可以控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男人啧啧了两声,悻悻的,但没有说要还给她,也没有说不还给她。
“我可以赔偿你胶卷的钱。”她说道。
“我里面有的可不只是你刚才的两张,还有这两天我采风得来的珍贵的底片,你说,这能赔偿吗?”他仍是笑着。
这个男人很狡猾,这是连游漪惟一的想法。她现在对这种男人一点好感也没有。狡猾的男人太过神秘,让人模不透他在想什么,也让人吃不准她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就像……就像——辛悝。她在他的心目中,可能只是一个被他雇来的员工吧……只不过是因为端木恪老是欺负她,他才不厌其烦地帮一下她。而她就愚蠢地沉浸在他的关怀之中了。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果然是昏了头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本来就应该跟上流社会的名嫒淑女在一起,不论是从利益上还是从兴趣上。而她呢?她又算什么?
她黯然神伤地回过身,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一时间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小姐,你不要你的底片了吗?”那个男人在她身后叫道。
“算了。”她应了一声,没有精力再跟人堙论了。反正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许她该庆幸她还能让人有拍她的时候。说不定那个人冲完照片后还会后悔,认为他浪费了底片了呢……她苦笑一声。
望着她屐着木拖鞋回到自己房间的背影,那个男人脸上的微笑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盖的失望和失落。
她真的忘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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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笨蛋女人真的跑掉了!
三天了,都三天了!她还是没有回来,她到底到哪儿去了呢?踢开办公室那摇摇欲坠的门,怎么,难道她没有在,办公室里的门坏了也没有人注意到了吗?也没有人过来修吗?他大力地踩了两脚,破烂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声音,“喀吱喀吱”几声,就碎成了几块木板。一根长一点的木刺跳了起来,戳到了他的手臂上。
“混贱!”他咒了一声,拔掉那根令他倒霉的木刺。手臂上传来的隐隐的刺痛,就像那天她咬他时的感觉,不痛,但却让他一震,难以忽视。
走进办公室,一直关着的房间里有些灰暗,空气也有些混浊,十几个烟蒂胡乱地扔在地上,有的被人踩扁了,有的只吸了一半,有的却烧到了尽头,是烧到了他的手指时他才发现的并丧气地将它扔到地上的。
她到底去哪儿了呢?
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有哪些亲戚,可能寄宿到了哪个朋友的家里,那个朋友是不是男人,长得怎么样,对她有没有企图,他都不清楚。
那个白痴的女人!
他咒骂着,翻动着被他摔到地上的书本以及她整理的抽屉,想从这里面找到一些线索。可是,什么也没有,当然你也不能奢望一个人会将她的住址写到她读的书里面去。他找了好久,只在一本书的扉页上找到一个字:漪。绢秀的字体,跟她的人倒是差不多。
“我想我们有必要认识一下,我叫连游漪。”
“我叫连游漪。”
“连游漪,连是我爸爸的姓,游是我妈妈的姓,漪是我的名。”
初次见面时她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是的,她是那么不屈不挠地介绍着自己,不管他的态度是多么的糟糕。并且还不知死活地挑衅一个气头上的男人,她真的是愚蠢到了极点了。
“该死的!”她就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地跑掉了,她真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鸵鸟。她要是敢回来的话,他一定会掐死她的,他一定要折断她细得可怜的颈子,捏碎她好像没有一点肉的肩膀,狠狠地骂她,骂她为什么不告而别!骂她为什么那么自私,把他抛下不知道到哪儿去,他在这里忍着煎熬,而她却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身边可能还有一大堆的男人。
馄蛋!他简直就是气疯了!他都在想些什么呀!他恨恨地捏着那枝早巳枯萎的花,好像这束花就是她本人。辛悝那个家伙一定在整他,那个女人走了不到三天,他的办公室里居然一片吭脏,也不派人来打扫一下。现在整个办公室简直就是一片垃圾场,他难道说看不见吗?手里捏到一个粘粘的东西,他低下头,发现那居然是腐烂的茎部。真是岂有此理!他把他当成什么了,难道说那个女人再不回来,就要他呆在这个鬼地方吗?他骂道,浑然忘了是谁在第一天将这里弄得一片乱七八糟的。
那个女人到底要不要回来?还是在哪个地方乐不思蜀,发花痴跟一个男人跑了。这样就受不了他了吗?她所谓的同情心呢?她所谓的坚强的毅力呢?都跑到哪儿去了?男人——该死的,一想到她的身边可能有一个男人,他的心里简直就要发狂。那个瘦女人一把骨头,身边是不可能有男人的,他告诫着自己。所以说,她是不可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她只不过是被他弄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理由嘛,他咒骂了一句。她可能就不想回来了,之所以她的东西都在这里,根本就可能是辛悝那个家伙在设计他。但是——一她为什么会不回来?三天了,她这三天都跑到哪儿去了。虽然说她干巴巴的身体一点看头都没有,但也并没有到并不能吸引人的地步,至少那个白痴女人的一双眼很大,那么一双固执的双眼。棍账!可能就有别的男人因为注意到了她的这一点。一想到她可能对着那个男人说笑,对那个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的男人露出他老是看不到的笑脸,他就要发狂,她难道就不知道那个男人可能不怀好意吗?她难道就不知道一个女人到外面很危险吗?尤其是像她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好欺负的女人!她如果真的聪明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给他滚回来,回到这里来。
她不可能逃月兑他的!
他发誓,他不会让她轻易逃月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