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菲无法移动,尽管她的心一再告诉她转身逃走。但心里面背叛的部分看着她所爱的男人,并感到强烈的狂喜。
她不是已经清楚知道她不能没有他而活下去?
艾德停在她面前。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眼里燃着火焰。他看着挽着她手臂的亨利,唇角撇了撇,视线再次回到她身上。“我们必须谈谈。”
莎菲深吸了口气,但仍无法镇静下来。“艾——艾德,我们——可以稍后再谈。”
他猛然伸出手,在莎菲明白之前,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至他身侧回,莎菲惊喊出声。
“稍后?”他问,语气愤怒,无法置信。“我花了数星期的时间,跟着你越过大西洋,而你告诉我稍后再谈?”他的表情如雷般震惊。“不,我们现现在就谈,现在就解决它。”
莎菲无力抗拒。她软弱无力地点点头。他想解决什么?她带着艾洁离开的事——或是他一直坚持的婚姻?
“莎菲,”亨利脸色苍白地走向前。他转向艾德。“放开她,姓狄的。”他很快地道。
艾德转向他,冷冷地道:“滚开!”
亨利的身躯一僵。“放开她,在我被迫闹出事之前。”
艾德突兀地放开了她,身躯愤怒地颤抖。他的手在腰际紧握成拳。“来吧!”他的语气转柔,但又危险至极。“来吧,姓麦的,我会很乐意痛揍你一顿。”
莎菲喊道:“住手!”她无法相信这两个男人竟要为了她打架,这不可能是真的。“我很好,亨利,真的。”她试着对他微笑,但是失败了。
“你不需要和他离开,莎菲。”亨利道。
“不,”艾德没好气地道,拳头接近了亨利用鼻子——颤抖着。“她必须和我走,姓麦的!这件事她没有选择,没有。当她在法国深夜带着‘我的’女儿离开,拒绝‘我的’权利,她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莎菲用力吞咽,脸庞因罪恶感而胀红。他说的好可怕。她会带走他的女儿,是因为他要求得太多,而她太爱他了……
“每个人都有不可被剥夺的权利。”亨利反驳,但他的额头及眉间都渗出了汗。
艾德粗鲁地笑了。“说的像个该死的律师?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也知道你对莎菲的事没有权利,而身为她孩子的父亲,我有的是权利。”
莎菲发现已经有一小群人聚在他们身边了。他们看见的是两个男人剑拔弩张,一名女子惊惶失措。但他们也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吗?尽管她决心要当个未婚妈妈,丑闻的可能性仍令她焦虑不已。她几乎不敢看向周遭。
“我有权利,”亨利尽可能尊严地道,压低音量。因为我想和她结婚。”
艾德的脸庞变得苍白如纸。他直视着前方好一晌,数秒过去后他阴郁地道:“那使得我们凑成了一对。”
莎菲看向亨利。他仍然一脸挑衅,有若斗牛士一般,她再看向艾德,他虽然也跃跃欲试,渴望大打出手。
“亨利,没事的,我向你保证,”莎菲很快地道。“艾德只是想谈。我们只是离开了几分钟。艾德——我们出去,私下谈。”
艾德伸出手,这个姿势是嘲弄和愤怒的。莎菲越过他,留下亨利一脸疑惑焦虑地立在原地。她一整晚感到的不安,又袭了上来。
但一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那是一种毁灭的预兆。
夜色清冷,天空繁星闪烁。莎菲畏缩了一下,艾德的手臂像钢铁般拉住了她。她必须加快脚步,才能赶上他的大步伐。她不敢开口说话,甚至不敢问他要带她去哪里。
车道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及汽车。艾德停在一辆长形的黑色汽车前,在莎菲能够明白之前,他已经打开车门,带她坐在白色的皮椅上,自己跟着坐在她身边,锁上车门,转身瞪着她。
莎菲慌了。“你不能把我锁在这辆车里!”
“不能?”他挑了挑眉。“我刚刚这么做了。”
莎菲的身体颤抖,拥住自己。“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哪里都不去——在我们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之前不。”
莎菲的牙齿打颤,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他的话。艾德的视线来到她的肩膀,莎菲的身躯紧绷。他的视线往下,到她领口处了大半的双峰——他抿紧下颚,随即别开目光。
他月兑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莎菲转过头不看他。她盯着雷家修剪整齐的草坪,感觉想哭。
“你怎么能够?”他苦涩严厉地道,再次看着她。“你怎么能够如此地自私、残忍?”
莎菲看向了他。“艾德,我很抱歉。”她是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怕你。”
“我不了解。”
莎菲忘了要小心措辞。“我无法在没有爱的情况下结婚。”
时间静止了。她的心跳得如此地快。如此激烈,她确定他可以听到。他的表情变得阴暗,脸庞肌肉绷得紧紧的。他看向窗外的第五街。“我了解了。”
莎菲沮丧不已。如果他对她有任何的感情,他应该会告诉她,给她个妥协的余地,接受他的求婚。尽管他不爱她,如果他对她有一些感情,也许她仍可以接受那样的婚姻……
但他要的只有艾洁。莎菲拉紧身上的外套。他的侧面是如此地美丽、大胆,但是他的眼神又是如此地黑暗、怕人。她低头埋在那温暖黑色的衣料。她可以闻到他的气味:淡淡的麝香味,醉人的男性气味。
艾德再次看向她,面无表情。“我想要看艾洁。”
莎菲几乎无法相信他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结婚的话题。她几乎软瘫在座位上,但是因为释然,或是失望,她拒绝去考虑。“当然。”
“她还好吧?”
莎菲点点头。“瑞雪在照顾她。”
“瑞雪?那名红头发的女人?”
“是的。”
他看着她,他的感情埋藏得如此地深,几乎看不出来。“你们住在哪里?”
“在一间寄宿屋子。你随时可以去看艾洁。”莎菲强挤出笑容,但心里始终在想着:他不会逼我结婚了。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看着她,视线往下移。莎菲的外套滑开了,露出了其下丰盈的乳峰,她匆忙拢好外套,突然间感觉爆发在双腿间。
“那么你是想嫁给麦亨利了?”他的语气仿佛是在问一位陌生人今天的天气怎样。
莎菲的身躯紧绷。“我……我在考虑。”
他的鼻息翕动。“我明白了,”他的眼里闪着愤怒。“我应该假设这意味着你爱他?”
莎菲后退靠着门。艾德是担心艾洁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女儿?“艾德,你不必担心。”她很快地道。
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他怀里。莎菲喊叫出声,但是太迟了。他将她往后推靠着椅背,他的手环住她的腰,随即他的唇吻上了她的,他以爆发性的狂怒吻着她。
他的拥抱像钢钳一般,莎菲无法移动。艾德的唇离开她的,结束了这个惩罚性的吻,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莎菲不敢动,不敢开口说话,害怕再次触发他的怒气。他喘息不已,而她也是。
而后她感觉到他环住她腰间的手开始移动,隔着亮光丝料她,修长有力的手指一路点燃了火焰。
他道:“麦亨利能够象我一样使你申吟吗?”
莎菲惊喘出声。
“他会吗?”他逼问。
他的话像鞭子般伤人。“不!”她扭动着要推开他。“拜托。让我起来。”
艾德立刻坐了起来,瞪视着她。
莎菲试着坐起来,而后发现了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领口。她胀红了脸,拉好衣服,在狭小的车内尽可能地远离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他的笑容了无笑意。“好奇。”
她生气了。“答案是没有。”
他漫不在乎地耸耸肩。
莎菲的眼眶充满泪水,她愤怒地眨了回去。“你为什么这么做,艾德?”
“你必须要问?”他的语气中有着苦涩、嘲弄及难以相信。
“你为什么要试着引诱我?”
他没有开口,眼神冷硬明亮——令她想起了传闻中他走私的钻石。
“你否认你是在试着引诱我?”她问,声音尖而高。
“我否认。引诱并不是我的意图。”
她看着他,试着看进他的心里,但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了解。”
“噢,老天,我是个男人,莎菲,而你是个女人,那又是件该死性感的衣服。”他俯身到她那边拉开门锁,他的手臂拂过她的双峰。莎菲强迫自己不予理睬。
而且她必须拼命阻止自己哭出来。如果是在不同的时空,他的话可能算是一句恭维,但现在他们两个都知道那是一句侮辱。他表明了她只是用她的穿着挑起了他动物般的,如此而已。
莎菲转过身,模索着门把。但艾德已经绕到了她这一边,为她开了门。他伸手扶她出来,但一站定,莎菲立刻甩开了他的手。她走向屋子,随即明白到他也跟了上来。她猛转过身。“你做的还不够吗?你现在又想要什么?走开!”
“我们之间还没有完结,女士,”他道。“记得我想见到艾洁吧?而我该死地不信任你。你得去和主人及麦亨利说再见。我要带你回家。”
莎菲僵在原地,气愤并恐惧不已。
珊娜强装出愉快的笑容招呼着她的客人,但她细心筹画的订婚舞会似乎即将成为她最糟的梦魇。
外表上她笑容满面,但她的心里还在淌血。噢,莎菲,你恨我——但我是如此地爱你?
珊娜并没有想到莎菲会出席丽莎的订婚舞会。一开始看到她时,她松了一口气。她是那么地担忧莎菲。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莎菲始终不曾投降屈服,珊娜开始害怕是她计算错了——她的女儿比她认为的更坚强许多。
但莎菲不只是出席了舞会,而且还以珊娜从不知道的愤怒攻击她的母亲。
珊娜感觉想哭。她失去了她的女儿吗?她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莎菲不知道她有多么爱她吗?珊娜招呼了另一对夫妇,当个尽职的女主人,穿梭在宾客之间。她心不在焉地说着社交辞令,几乎没有听进客人说的半句话。她想找到莎菲,和她谈谈,但直觉告诉她现在她无法和莎菲沟通。她的女儿太过愤怒了。
珊娜的脉搏加速,掌心汗湿。莎菲的事已经够糟了,两今晚杰克又来搅和。等她碰到他她会杀了他。他居然有那个胆子像这样进来,她自从去年圣诞就没有再见过他。这期间她寄给他两封信,但是他都没有回。她甚至在第二封信里为去年圣诞节发脾气道歉,并表示她已经改过了。她甚至承认爱他——而且永远是。
但那个婊子养的就是没有任何回音。
现在他却出现了,参加杰明屋子里的舞会。他想做什么?毁了她的婚姻?在所有人面前毁了她?
珊娜的身躯颤抖,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她对杰明的一个朋友打招呼,停在一根柱子后面,大口吸气。她无法放松,无法赶走莎菲恶意的话语,害怕随时会有人认出杰克毁了她。此刻她恨他比以往更甚——而且她从未如此地需要他。
她僵在原地,由眼角瞥见杰克正悠闲地倚着根柱子,啜着杯香槟,十足地傲慢、自在及男性美的化身。他们的视线相遇;他举起杯子,嘲弄地向她致意。
愤怒攫住了她。她渴望撕下他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但她必须克制住自己。如果有人能够帮助她,那一定是杰克。终究他就象是块不摇的岩石,她在风暴中的锚铁。
她试着控制住身躯的颤抖,开始走向杰克——而后震惊地楞在原地。
康诺伯爵停在了杰克身侧。多年来第一次,珊娜看见杰克真诚善意的笑容。他们握了手。珊娜惊恐、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们彼此认识?而后伯爵拉着丽莎向前,明显地是在介绍她。珊娜的膝盖一软。
这个晚上究竟可能变得多糟糕?
她等待着丽莎认出杰克。丽莎看过莎菲为她父亲画的肖像及用来做蓝本的照片。而这些年来杰克并没有改变多少。
时间静止了。她无法呼吸,知道她的生命即将被毁灭——而且这一次她再也无法复原。
但丽莎并没有尖叫或昏倒,她礼貌地对杰克点点头,表情苍白扭曲。一会儿后,伯爵带着丽莎离开了杰克。珊娜松了口气,并几乎软瘫在地上。
但今晚还漫长得很:万一伯爵又想介绍杰克给杰明认识呢?那想起来就怕人。不象丽莎,杰明一定会认出杰克。
珊娜大步走向他。他看见她走过来,更加舒服地往柱子上靠过去。珊娜来到了他身边,劈头就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的声音尖锐。“你疯了吗?方一你被认出来呢?”
他笑了,一嘴白牙闪动。“利安邀请我来的。”
“利安?”她的语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该死地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们是朋友,”杰克对她咧开了笑容。“好朋友。”
“万一他介绍你给杰明呢?”珊娜喊道,声音大了一些。她震惊地发觉到一些人已经看向了他们,不过随即礼貌地转回头去,继续原来的谈话。珊娜的脸胀红了。“该死的你,你让我陷入这样的困境,也许你应该死了比较好!”
“我以为你想要当我的妻子,”杰克嘲弄道。“你不会满足要一个鬼魂当大夫吧?”
“就我所知的,我是你的妻子,”珊娜紧绷地低语。“而且我们两人都知道你不是鬼魂。”
“那么杰明又算是什么?”
珊娜的脸庞胀得通红,她谨慎小心地查问过这种情况的法律问题。“他是我的丈夫。”杰克笑道:“你在告诉我你犯了重婚罪,亲爱的?”
“你明知道那不是有意的,”她喊道,握紧了拳头。“你还没有回答我,万一朱利安介绍你给杰明呢?”
“他不会的。”“你怎么能够这么确定?”
“因为他知道真相。他知道我是谁。”
珊娜低喊出声。
杰克冷笑。“我说他是我的好朋友时并不是谎话,珊娜。”
珊娜强压下她的歇斯底里。“你是个混帐、禽兽,我恨你。”
“那可不是你在信里说的。”
“你为什么总是引出我个性里最糟糕的一面?”
“我痛恨这么说你,珊娜,但没有人强迫你那样表现的。”
她无法赢他的——永远不可能。“杰克——我们需要私下谈谈。”
他的视线飘向她几近全果的双峰。“谈谈?”
尽管她心里很忧虑,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和杰克在床上的景象。杰克的是狂暴的激情,她似乎永不餍足,他自私地需索,但也同样无私地给予。他们曾有过那样的欢愉。“该死的你!你是在逗我。”她低声道,但忍不住舌忝了舌忝下唇。
“我不能取走你这么擅长给予的。”
珊娜的身躯一僵。“我们在大厅尽头的图书室见。”她道,匆忙地走开了。
杰克看着她离开,想起了她在信里的话:我想念你——一直,永远。你是我唯一想要的男人。我会离开杰明——我会毁了我所拥有的一切——为了你。你知过我是你的妻子,杰克,带我回去。
我是如此地爱你,亲爱的。
杰克知道拿到她的信就应该烧掉,不应该打开的。但他还是读了信——而且不只一次。
我是如此地爱你,亲爱的。
他曾经爱过她。他纳闷是否他内心的某部分仍然爱着她。
看着她,他的脉搏仍会加速,呼吸不稳。
杰克离开了柱子,跟在她身后。
杰克承认他待在舞会这么久是为了激怒珊娜。此刻他在图书室里,刻意和她隔开一段距离。“你想要讨论什么?有什么好讨论的?”
珊娜润了润唇。“莎菲。”
杰克瞪大了眼睛。“什么事不对了?”
珊娜用力吞咽。“杰克——一切都不对了,莎菲即将毁了她的人生,而且我无法使她理智地看清楚!我是如此地害怕,更糟的是——”突然间泪水流下了她的面颊。“她离开了家。我以为她会回来——但她恨我,杰克!”
他大步向前,抓住她的手臂,摇晃她。“你该死地是什么意思——她离开家?”
“正是那样,”珊娜喊道。“她冲出了屋子——我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他再次摇晃她。“为什么?你做了什么?我知道是你的错!”
珊娜的身躯一僵。“你该死!那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为她好,鼓励她做对的事,”她挣开了他的手臂,两人的视线相锁。“我要她把她的私生女让给一户好人家收养。”
杰克的脸庞变得毫无血色。“什么?”
“莎菲生了个孩子在法国。她想要当个未婚妈妈。当然,我们都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屋子里的人已经知道了,但没有人敢说闲话——我会毁了任何敢诬陷我女儿名誉的人!”
杰克抓着椅背支撑自己一脸的震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够?你匿名隐居在爱尔兰乡间,不可能知道我们的生活。”
杰克抬起头,脸上的震惊消逝了一些。“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咆哮道。
珊娜迟疑了一下。“告诉我,该死的你!”他吼道,两个大步到了珊娜面前,抓住了她。“是姓狄的对不对?”
珊娜点点头,眼里充满泪水。
“天杀的!”杰克吼道。他突兀地放开她。“忘了收养的事,珊娜。那个畜生得娶莎菲,没有第二句话。”
珊娜的脸庞苍白。她猛摇着头。“不。”杰克的笑容是丑陋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