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
“嗯?”她睡眼惺忪地答道,移动了一下枕在西禾蒙-麦克瑞胳膊上的脸颊,接着受惊般的坐了起来,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丝未挂,于是立刻躺下,抓过被单盖在身上。
他轻声笑笑,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忘了你在哪儿了?”他说完,嘴唇贴到了她的嘴唇上。
“是的,”她沮丧地承认道,“我是说……”她停顿了一下,先前那不熟悉但却是美好的情感一点点在她的记忆中复苏:温暖,满足,肌肤之亲和融为一体的感觉。她非常惬意地将自己的身体贴向他,陶醉地笑了笑。“我是说,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吃了女乃油的猫咪。”
“你这么说,我非常高兴。”他低沉地说。
“噢?”
“是的。这么说至少对我的骄傲是一个极大的奖赏。我这话是当真的,”看到她笑了起来,他连忙补充道。他将她的头发从她的脸上拂去,深情地注视着她的蓝眼睛,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我希望没太弄疼你。”
玛莎吸了口气。她想起了那紧张、撕裂的时刻,想起他是怎样搂着她,叫着她的名字,极其温柔地伴她度过那一刻。“不,”她轻声说,“大概都得这样,谢谢你。我想下次可能感觉会好点,你说呢?”
他低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然后吻了她一下,重新躺下。“很高兴一夜过后我们谁也没有后悔。”
玛莎用胳膊肘支在床上,“你以为会是这种结果?”
他的嘴角歪了歪,“这是一段漫长而坎坷的道路。是的,我真的拿不准。”
“也许是我为自己铺就了一条漫长而坎坷的道路。”她缓缓地说道,然后做了一个怪脸,“时至如今,我已不会因为你的这个想法而责怪你了。”
“玛莎——”他侧过身,脸冲向她,“——不管从今以后发生什么,三年前我没有公正地对待你,我们再次相见后,我更是错上加错,而你……”他停了下来,眼神异常地黯淡。“而我必须赞美你,玛莎-温特斯。”他说。
当他们相互对视的时候,玛莎莫名其妙地有种心脏停止跳动的紧张。为什么?玛莎扪心自问。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当他将她推倒,把脸埋入她的两乳之间时,她的这种感觉消失了。她花了两天的时间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像这样散步,”下午她说道,“我对自己的体形就不那么担心了。”他们步履艰难地、手牵手走在湖边一条石路上。柠檬、百里香散发着芬芳的气味,潮湿的泥土味弥漫在空中,太阳在晴朗碧蓝的天空放射着夺目的光芒,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他停住脚步,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向他。
“怎么?”她喃喃地说,对他严肃的表情没太当真。
“我刚想起来,我应该警告你,任何关于你的身体话题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她微微一笑,“在这儿不会——在户外这么开阔的地方会被人看到的,真的。”
“你四下看看,玛莎,”他轻柔地说,“方圆数英里见不到一个人。”
“哦——”她四下看了看,回过头来时,发现他双眼低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不由地咽了口唾沫。“——你不是认真的吧?”她不肯定地说。
“相当认真。”
“但是……”
“就在此时此地吻你。”他喃喃地说。
“噢,这——”她没说下去。
“好吗?谢谢你,玛莎。”他回应道,“我尽量不越轨,女士。”他将她拥入怀中。
五分钟后,当他松开她时,她气都喘不上来了,面颊红扑扑的。他笑着看着她的眼睛。“我想暂时只能到此为止了,你说呢?”他轻声说道。但是还没等她答话,她就发现前面岸边上出现三名旅行者,这更使她感到脸上发热。这几个人愉快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从他们身旁走过。她对西蒙说:“你不是说方圆数英里没有一个人吗?”
“我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他淘气地说,“不过,我想我们现在该回家了。这个地方不仅人太多,而且缺少我所想象的那种舒适。”
玛莎的脸又红了,他察觉到了这一点,眼中藏着笑意。“但是这自然要经过你的同意了。”他加了一句。
她突然发现两件事情:和他站得太近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使她感到膝盖发软,那种眼神勾起她对他那有力而又温柔的身体的记忆,他们欢愉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另一件事是,如果她不当心的话,她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好像她是一个说话结巴、头脑发热、愚蠢而又漂亮的年轻姑娘。所以她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完全同意,麦克瑞先生。我同意你的观察。”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就走。相反他抬起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将她上衣衣领立起,然后轻轻地触了一下她的嘴唇。他平静地说:“如果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和你对我做的一切有什么相似的话,玛莎,那么我们的反应是一样的。”
“我……”面对他的敏锐,她把话又缩了回来,“……我只是不想被人当做傻瓜。”
“你对傻瓜的看法和我不一样。事实上,你的这种方式让我快乐。”
“哦——谢谢。”她低声说,然后她的嘴唇笑成一条弧线。“不过,我不想一直用这种方式。”
他笑了起来。这是一次愉快的谈话,她想,西蒙-麦克瑞令她开心。他们转了一个弯,开始下山。
但是当他们回到家时,格蕾斯正焦虑地等在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一见到他们,就直截了当地说,“电话铃响个不停,传真纸拖得老长,有一半的来电我听不懂,因为他们讲的都是法语!”
西蒙沮丧地瞥了一眼玛莎,然后对格蕾斯说了些安慰的话。之后他转过身来,拉着玛莎的手吻了一下,说:“晚餐前你何不休息一会儿呢?这点事可能一会儿就处理完了,到时我们就没事了。”
格蕾斯马上说:“这是一个好主意!跟我来,温特斯小姐。我给你沏壶茶!”
玛莎喝完茶,安静地一个人留在黄卧室里休息的时候,想起了格蕾斯。格蕾斯平静自然地接受了西蒙换女朋友的事。所以玛莎不自在的感觉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为什么会这样?她身穿内衣,盖着薄被,躺在床上沉思着。想到有些人大白天根本不可能躺在床上休息,自己能安心睡上一觉真是福分……
她从格蕾斯又很自然地想到了明特夫人。为什么她们俩都极力把我推向西蒙呢?就算格蕾斯不太积极,明特夫人的态度是明确无误的,而格蕾斯看到我们在一起也很高兴。好像她们都迫切地想给西蒙找个妻子——也许这只是我的想象?她突然有一种忽冷忽热的感觉。还是用逻辑推理的方式看待这件事吧,她尽量说服自己。我敢肯定,格蕾斯是一位正派的老太太,就算她很喜欢西蒙,也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也许她是别无选择,不得不这么做,但是我敢肯定,她只会表现得客客气气的,而不会让我产生一种被珍视的感觉,除非……至于明特夫人,毫无疑问,她想方设法地要把我推向他的怀抱。为什么呢?
由于找不到答案,她拉过一只枕头抱在怀里,睡着了。
她醒来时已将近晚餐时间,房间里平静安宁。她起床冲澡,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刚跨出浴缸,浴室半掩的门突然被打开,西蒙站在那里。
她一时慌乱,毛巾掉在了地上。她连忙弯腰将毛巾捡起,没等起身,她就发现他已站到了跟前。他把毛巾从她手里拿了过来。她直起身子,呼吸变得不太均匀了。浴后的她,皮肤红润、光滑,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水直往下滴,双乳在他的凝视下突然泛起一片红晕。
“玛莎,”他轻声说道,“我怎么能抵挡得住如此的诱惑?”他丢掉了毛巾,双手搂着她的腰,然后渐渐上移,扣在她的上。“你太美了。”他情不自禁地说道。
她抬眼凝视着他的双眸,看到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她的肤色也发生着美妙的变化。“谢谢。”她喃喃地说。
他低声说了些什么,将手拿开,然后说:“我今晚必须得去一趟爱丁堡。来,你一边穿衣服,我一边告诉你详情。我本该——”他的嘴角上翘,“我本该帮你擦干身体的,但是这么做,我可能会失去控制。”他将毛巾递给她。
她有些茫然地草草将身体擦干,用浴巾将自己裹住。她随西蒙走进卧室,发现他手里端着两杯雪利酒。他递给她一杯酒,开门见山地说:“公司出现了危机,我们的股票呈现出奇怪的走势,可能是有人全盘吃进,也可能纯属巧合。不管怎样,今晚两个小时以内,我必须回爱丁堡召集一个经理会议。别围着湿毛巾站在那儿。”
“我……”玛莎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抿了口雪利酒,“我没事。”
“我喜欢看着你穿衣服。”他轻柔地说。
“这也许——我是说……”她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
“也许对我的意志没有好处?这很可能。但我喜欢默默忍受这一切。”她眼前闪过一个淘气的笑容。
“那……”她没把握地停顿下来,
“迁就我一次吧,玛莎。”他轻柔地说。
于是她小心地放下酒杯,解开浴巾,穿上和紧身内裤,然后套上有矢车菊图案的短袖套头罩衫和靛青色牛仔裤。他静静地看着她,没说一句话。最后在他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她紧张地吸了口气,坐在梳妆台前,双手不自在地握在一起。
他终于走过来,将她的酒杯也带了过来。他在她的背后站住,四目在镜中相遇,他的眼睛里带有一种奇怪的问询的目光。她说:“我不希望你觉得我在故作姿态。”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嗯,我经常穿泳装展示,但是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
他的表情掠过一丝严肃和懊悔,他说:“如果我使你感到不自在,那对不起。事实上,我内心一直在诅咒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你!我可能因此表现得有些鲁莽。你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是吧?”他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凝视着,然后直视她镜中的双眸。“我常常忘了这一点。”
她闭上双眼,他的善解人意使她备受安慰。她舒了一口气,感激地将头依偎在他的腰上,“你什么时候走?”
“大约十分钟以后。有直升机过来接我。我明天就回来,但我不能确定具体时间。格蕾斯会照顾你的。”
“她会的。”玛莎喃喃地说,他垂下头轻轻地吻了她的嘴唇。
“格蕾斯,和我讲讲西蒙的事。”第二天下午,玛莎对格蕾斯说。
她们坐在后花园里,玛莎坚持要帮助格蕾斯准备午饭,所以正在剥豆子,而格蕾斯正在擦一个旧铜罐。她们中间放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盘自制点心。后花园里长满了香草,阳光明媚,和煦怡人,鸟语花香,沁人心脾。
“西蒙先生?”格蕾斯缓缓地说,抬头遥望远方,“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是个可爱的小伙子。真是太可惜了。”
玛莎剥着豆子,耐心地等待下文。
“你知道,他父母不和,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容易,这难免使他有时有些严厉和玩世不恭。他爱上了一个好女孩,说起来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就在还有一周就要举行婚礼的时候,她却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我想从那以后,他对任何女人都不再认真了。”话说过后,格蕾斯脸一红,意识到什么,连忙加了一句,“也许除了你以外。”
玛莎一直张着嘴盯着格蕾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你……你见过桑德拉-格兰特吗,格蕾斯?”她艰难地问道,恨自己过于直截了当了,但又不得不问。
“见过。我挺喜欢她的。”格蕾斯直率地说,“但是他并没有爱上她。”
“你怎么知道呢?”
格蕾斯笑笑,“别忘了,我见过他和莫拉格在一起的样子,我经常见到他们在一起,就在这里。”
“那么……我呢?”
格蕾斯抬起她那布满皱纹的脸,注视着玛莎的双眼。“他有可能是爱上你了,小姐。”她轻轻地说,“我还不太清楚,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不清楚。”玛莎低声说,“那么,格蕾斯,你应该很高兴见到他结婚了?”
“那当然啦。皮克顿和我没有孩子,我们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如果西蒙觉得自己忘不了莫拉格,不想试着和别人一起生活的话,我想让他结婚也是瞎想。”
“我看他可能想试着和桑德拉建立这种关系。”
“也许。她当然有希望,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了解他。”
玛莎不再问了。她说:“希望你不介意我问这些事情,但是……嗯,你这么热情地欢迎我,我不禁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呢?”
格蕾斯耸耸肩,又开始用力擦着手里的铜罐。“我喜欢谁,用不了两分钟就能决定。不管怎么说,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所以我想——嗯……”
格蕾斯不自在地说,显然不能继续说下去,所以她继续擦着铜罐。
玛莎差点被茶呛着。“和谁不同?”
格蕾斯叹了口气,“莫拉格,小姐。他和她订了婚。”
“你能——你能告诉我,我们怎么不同吗,格蕾斯?你知道,没人向我提起过她,而我……”她停了下来。
格蕾斯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注意到玛莎握紧的拳头。她突然耸耸肩,“我认为这么比并不合理。她有一头红头发,一双迷人的黄眼睛。但是她的美丽和你的不一样。她比你矮点,瘦点,她有着惊人的活力,而且很富有说服力。她能和所有人交谈,能谈论任何事情。她非常聪明,大大方方的,从不害羞。她是那种既智慧又机敏的人。你永远也不会对她感到厌倦。谁都喜欢找她玩,男人们都追她——噢,直到她和西蒙订婚以后才停止。她是——她的魅力让所有人折服。她显然是伦敦城里的美女,而那也是一个举行婚礼的季节。”格蕾斯有些无助地说,“我说这些只是因为你看上去是那么困惑,而且我感到你真的是爱上了西蒙,告诉你这些可能对你了解西蒙有帮助。”
西蒙那天没有回家。他打电话来说明天肯定回来,但是说不准是什么时候。玛莎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仍在回想格蕾斯的话,想知道她们俩到底有什么差别。当然,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人们当初用那种眼光看她,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小报上的花边新闻炒得这么热……每个人都是那么想吗?——她与莫拉格完全不同,不仅是外表,而且还包括性格。这是促使明特夫人将她推向西蒙的原因吗?因为一个全然不同的女孩不可能让他忆起失去的爱?他在婚礼前一周失去所爱的人,这给他的心灵留下了阴影,即便是在悉尼的时候,她也能看出他心中的阴影。选择她是因为她不会让他想起失去的爱,这对他就足够了吗?这是她想要的爱情吗?这就是他在几天前说的一些话的意思吗?他的话使她想起了明特夫人,想到她把他们推到一起可能另有原因。而他两天前说过,“不管从今以后发生什么……”这是一个临时凑合的婚姻?她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出去散步傍晚才回来,她事先也没告诉别人。她把鞋月兑在后门的外面,走过房间来到她的卧室,径直向他跑去。
“噢!西蒙!”
“玛莎,”他回应道,双手扶着她的腰,仔细看着她:她粉红色的面颊,被风吹乱的头发,她的牛仔裤和带风帽的厚茄克。“我正在想你会跑到哪里去呢,”他喃喃地说,“现在可不是散步的季节,除非你喜欢与自然斗。”
“我有时喜欢。”她说,但是她正在与内心深处的狂风巨浪作斗争,这一点她并没有透露。
但是他眯起眼睛,好像看出了她的不安。他松开她,抓住她的手,说:“到这儿来。”
他领她走进他母亲的起居室,关上门,面对着她说:“我知道你需要什么——我走了太久了。”
“不——我觉得你帮不上忙。”玛莎说。他握着她的双手。
“这么说我走的时间不太长了?”他低头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对我来说,时间太长了,我向你保证这是实话。这不仅是性的问题,尽管很痛苦,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非常平静地说:“那是一种失落和孤独的感觉。”
玛莎睁大眼睛,就像体内绷紧的弹簧开始放松一样。她低声说:“正是这个感觉……你怎么知道的?”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她一下。“我可不是妖怪,来。”他牵着她,和她一起坐在一个扶手椅上,“新的情人都有这种感觉,你不能不承认我们是非常非常新的情人。”
她的头依在他的肩膀上,面颊在他的羊毛衫上蹭来蹭去。“那么老情人呢?”她说完,咬着嘴唇。
他沉默了好长时间,有节奏地捋着她的头发,最后说:“你想现在谈这个内容吗,玛莎?”
“不。我……不。我想我们是非常新的情人。你能亲我一下吗?”
“为什么不?”他说着亲了她一下。
“你发现没有,”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将放在她上的手拿开,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又要被别人安排了。”
她轻声笑笑,“该吃饭了?”
“是的。我们已经好几次打乱了格蕾斯的开饭时间。”
“不过晚饭后,我们还有一整个夜晚。”
“是的。”提醒吃饭的银铃响了起来。
“我还没有换装,我总该收拾一下吧。”她坐起来,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但是他狡黠地说:“你根本用不着收拾。”
“不过我想洗洗手,梳梳头。”
“好吧,我们饭厅见。”
格蕾斯在蘑菇汤之后又上了巧克力女乃油冻作为甜点。尽管玛莎只吃了一点点,但是看到他们喜欢吃她做的饭菜,格蕾斯总是很高兴。
他们终于吃完了这顿晚餐,坐在起居室里边谈笑边喝着咖啡。
玛莎说:“我忘了问了,公司出了什么事了?我不是想窥探什么,我只是希望一切顺利。”
他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伸向壁炉,懒散地说:“一切顺利。我不想用那些细节来烦你——只是需要运用一些手段——但是保持警觉还是有好处的。”
玛莎透过她的睫毛看了他一会儿,她的心脏急剧地跳动着。因为在那一刻,她发现他身上好像潜藏着无限的力量,一件自己公司可能被人接管的大事,他一天就搞定了。如果我与他斗下去,取得胜利的机会能有多少呢?她想着,猛地吸了口气,掩饰着自己的想法,说:“说说科涅克白兰地。”
“好吧,”他若有所思地说,“说起科涅克白兰地还挺有趣的,它是用法国葡萄在法国的科涅克酿造的,但是大多数主要的酿酒公司都是由外国人创办的。奥塔德也是一个苏格兰人,轩尼诗是个爱尔兰人。”
“这的确要激怒法国人。”
他做了个怪脸,“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地道的法国人,也可能被激怒。但是长话短说,这种酒是用科涅克附近六个地区的白葡萄发酵酿成的——这些地区的界限是由法律确定的。发酵的葡萄进入蒸馏室后,被加热到沸点,蒸汽通向他们称作‘天鹅颈’的细而弯的管道,然后进入一根外面有冷水装置的螺旋形蛇管,这样蒸汽就被冷凝。第二天重复同样的程序,这样进行一百四十次,就酿成了科涅克酒。”
“噢!”
“是的。”他咧嘴一笑,“这时候的酒很烈。”
“那么它是怎么变得能够饮用的呢?”
“把这种酒储存在特制的橡木酒桶里,时间越长越好,橡木里的丹宁酸被酒吸收,酒就变成了琥珀色,渐渐地失去了它的烈性,变得香醇浓郁。橡木酒桶越久远,科涅克酒就越醇香。但是要酿造上好的科涅克白兰地,最重要的是要有个有眼力的地窖技师。他的工作就是将不同的酒混合在一起,这种技艺一般都是父子相传的。”
“就像香水一样,我是说,这需要有一个天生灵敏的鼻子,或者我猜,还要对味觉有特别的鉴赏力。”
“你猜的很对,科涅克酒既需要有味觉鉴赏力,又需要有一个灵敏的鼻子。”
“那么你的家族涉足这个领域有多久了?”
“可追溯到十八世纪后期。”
玛莎做了个鬼脸,“我们家三代以外的事情我已歪经不太清楚了。”
“你的父母还健在吗?”
“不在了,”她缓缓地说,“失去农场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尽管我开始做模特以后有能力给他们一些帮助,但他们一直没有真正从中恢复过来。他们在三个月内相继去世了。”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她笑笑,“我父母试了很多办法,盼了很久,才盼来了我的出生。我是一个迟到的独生子,所以我擅长打猎、钓鱼、骑马等等,我父亲一直把我当男孩子养。”
他好奇地看着她,“你不介意吗?”
“噢,不介意!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你觉得我的性格会因此而变得忧郁伤感,心灵会受到伤害?”
“不。”他慢吞吞地说,“但是你的个性有时相当独立、火爆。”
“我想这是天生的。”玛莎猛地抬起头说,脸上露出淘气的笑容,“但你碰巧在我情况最坏的时候遇见了我。”
“这事我们说过好几次了。”他过了一会儿说,“现在建议上床是否不是时候?我想这个时候应该比较合适,天基本上都黑了。”
她的嘴角向上一翘,“为什么不呢?”
“西蒙?”
“怎么?顺便问一句,你在笑吗?”
玛莎低头看着他,用手捋着他的头发。“是的。”她轻轻说,“我刚才想我现在既不火爆也不独立。”
他抬起头。她跪坐在床上,他的双臂搂着她,他已经把她的衣服都月兑了,只剩下,他也是一丝不挂。白天最后一缕阳光很快就消失了,他伸手打开床头灯,低声说:“这两天来我一直饱受折磨,就想做这事。”他起身解下她的。
当从她肩膀上滑下时,她吸了口气。然后他的手离开她的身体,欣赏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她害羞地将双手放在两腿之间。
“还害羞呢?”他眼皮低垂着看着她,“没必要嘛,你很美。你的就像淡淡地涂了一层金色的美丽而结实的果实。至于你的双腿,你知道,你迈开长腿高视阔步的样子有时对我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她舌忝了一下嘴唇,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想在你说这些事的时候,我更喜欢你搂着我……”
“上帝,玛莎——”他的声音突然也像她一样沙哑。他打断她的话,猛地将她搂入怀中,“——我忍着没这么做,在吃饭和其他时候没这么做,是因为你始终那么神秘。”他将脸埋在她的头发里,“三年前我克制住自己也是因为这种神秘感。”
她感到他肌肉的痉挛,感到他的身体绷得紧紧歪的。她说:“咱们还是不谈过去为好。”
“你是对的,真不幸,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他调侃地说,最后和她一起躺下,“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她低声说。她心里很喜欢他这种急切与耐心和善解人意混合在一起的表现。但是当他带给她无法形容的爱意和高潮时,她的脑子里剩下的只有对他的爱……
但是第二天早上,当她醒来时,发现他不在身边。他已经起床穿好衣服,站在对面,肩膀靠着墙,注视着她。
她慢慢起身,用手梳了一下头发,伸手去拿睡袍,此时,他仍然一句话不说,继续看着她,脸上露出难以捉模的表情,恐惧使她后背一阵发凉。
“西蒙?”睡袍从她头上滑落下来,“有事吗?你是不是又得离开?”她将头发从脖颈后的睡袍里抽出。
“不,玛莎。你和我睡觉真的一点儿也不后悔?”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不安地握在一起。“不,怎么会呢?为什么你要问这个问题?我做错了什么吗?”
“正相反,你做得太好。所以我想我们再兜圈子未免太愚蠢了。你想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