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在所有人面前都坦然了起来,除了卫同。我好像怕他知道我已跟他不是一类人的事实。我只有在他面前在有一种怪怪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有点抬不起头的惶恐感觉,我怕他知道我是个GAY,姑且叫这种感觉为惭愧吧。
我生怕他从我的话里看出我的什么不轨,这是不是叫做贼心虚?
他依然顺路来带我上班,快到时就打个电话给我,我就冲到街边去等他。北京的交通是越来越差,我们常常在停车场一般的公路上,如驴车一般前进。我没有再提叶苗苗,叶禾,不掺和他的任何私人感情的话题。起初还好,后来他也不提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就是喜欢叶禾!就是!
我大概一心要把一个正常人,往不正常了想,我希望他和我一样。也许我知道他如果有朝一日知道我的心思,他一定会鄙视我,说那些他说着痛快却自以为不会伤到别人的话。虽然我也会把他骂个狗血喷头,但并不表示我没事儿。
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打死也不会!
杨彼得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采取了他的第一次进一步行动,那天我加班做报表,我不知道杨彼得在,在我认为空无一人的情况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鬼祟祟地站在了我地身后,我伸着胳膊伸着懒腰,他突然从后面抓住我的胳膊,脸凑到我的脸旁,我当时吓了一跳,拼命地要挣月兑,却猛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儿。于是我叫
“杨彼得!你干吗?”
“别出声。”他低声说。
你叫我不出声我就不出声,这明明是对我人身侵犯!
“喂你放开我!这是干什么?这是办公室,你丫不是要公私分明么?”
“现在是下班时间……”他的嘴在我脸上逡巡,弄得湿哒哒的,我体内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流窜,这使我全身发麻,短暂的僵硬后有点全身发软。我知道,这是我体内那种不正常的因素在作怪,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我本能地有些享受。
但我随即就反应过来,我应该是抗拒的,这也是我的本能。
我摇着脑袋不让他再接触到我的脸,胳膊被他钳制得有点疼,我才发现我好像没有他力气大,但我还是极力地要摆月兑他
“你丫放开!”
我的嘴突然被什么堵住了,然后杨彼得的舌头就伸了进来,他的舌头灵活地游走和挑逗,嘴唇软软的在我的嘴上贴来贴去。
我刹那间忘了挣扎。
几秒钟后,我竟然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什么时候放开了我,我都没有注意。
他离开我靠在桌子上,带着温和的笑,我虚月兑似地靠在椅子上,杨彼得拍了一下我的脸说
“脸红了。”
我还是靠在椅子上。
“小午,其实你很享受呢。”
我扬起眼睛看着他的脸,呼吸有些急促。
“下一次,你可以回应我。”他始终温和地笑。“干吗不说话?嗯?”
我慢慢坐直了身体。“你妈的。”嘴里吐出几个我都听不清的字。
门口突然有一个声响,我们都惊异地望过去,没有人。他盯了门口一会儿,才转回头来看着我,又望了望窗外。
“雨停了。吃饭去?”
我没有搭理他,开始整理我的包,关电脑。他一直靠着桌子站着。隔了一会儿突然问
“小午,第一次?”
我整理的动作停了一下。
“第一次,和男人接吻?”他继续问。
我终于蹭地站起来“第一次怎么了!以为你自己占了什么便宜了吗?这有什么新鲜的,没跟男的接吻的男的比处女多多了吧?这有什么可问的!”我挎上包,往外走。
他一把拉住我,说:“你好像抗拒是个同性恋?没有这个必要嘛。这个就像没法抗拒你自己是男还是女一样。Enjoy,ok?”
“en个屁joy!”我骂了句脏话,走了。
一路上我的心思都很乱,以至于,被去而复返地雨浇了也不知道跑。这一下,证明了吧?你不抗拒,他妈的一点也不抗拒!原来,我还抱着一线希望,抱着自己是个正常人的希望,杨彼得这一弄,什么希望也没了。贺正午!你丫是个彻头彻尾的GAY!
那种全身酥软的感觉再次回忆起来,将我打懵了。
别挣巴了,贺正午!你怎么跟生理斗啊!
回到家里,我打开了音响,里面是杨彼得上次给我的一盘JAZZ的音乐CD,悠扬的SAX传出来,我将湿哒哒的自己放到在床上。
杨彼得跟我说过,这个是SOULJAZZ
呵呵,SOUL,就让我的灵魂去享受吧。
我是半夜开始发热的,在我还有点清醒的时候,我发了一个群发的信息“今天请假一天。”一个给卫同,一个给杨彼得。
虽然发烧,我还是在预定的时间醒了,好像有某种期盼,期盼某人从门口进来,他有钥匙。问我一句就行。而且,我想吃点凉的东西。
门一直死死地关着。我开始迷迷糊糊了。有什么从眼角滴到枕头上,病着的人,眼睛是容易湿润的。
有声音传来,好像是敲门声,妈的,你不是有钥匙嘛。
‘笃笃’声还顽强地继续着。
我晕头转向地爬起来,走到门口,把锁拧开,头也没抬,就看到一双高级皮鞋,我惊诧地抬起头。杨彼得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怎么了?怎么没精打采的?”他看着我的脸,又看了一眼我的衣服“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他的手伸过拉“天!怎么是潮的?”手又覆上我的额头“发烧了。”他走了进来,继续说“快把衣服换了。我载你去看医生。”
我站着没动。
他倒跑到我的衣柜,拿出T恤和一条长裤,放在一旁,就开始替我解扣子,很快他把我的上衣月兑了。我还是没动,他看着我说:“快呀,你站着干吗?”
“你怎么知道我家?”
“我跟着你过来过。”
“妈的。”
“快换衣服,看医生。”他说。
“我从来不去医院。”
“不行!”他突然摆出一副长辈的嘴脸。“得了肺炎就不好了,你这个孩子,干吗不换掉湿衣服就睡?怎么淋了雨呢?明明看你包包里有伞啊。”
我赤果着上身看着他
“小午,乖一点。穿上衣服,医生一定要看的。”
我突然一下搂住他,紧紧地。
他怔了一下,随即,他搂上了我的腰。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杨彼得没有乘人之危,虽然他在我心里最脆弱的时候闯进了我的纺线。他执意地带我去了医院,这一去,我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
他是个乌鸦嘴,我真的得了肺炎。
他每天都来看我,带着我想吃的东西。
我没有告诉卫同。我想,如果那时卫同进来,我也许会抱住他。而且,我好像还是情愿进来的是他,不过,他惯性地让我失望,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身边。
最近,我明白了好多事。
我证明了我是个GAY,而且,我喜欢卫同。
这些,都不能让他知道。
不管他怎么样,我始终需要他这个朋友。没有了他这个朋友,我所剩更加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