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当阳光透过洞口斜洒而下时,柴火已燃尽,只留下阵阵轻烟,回荡在空气中,为昨夜的美好画下完美的句点……也是一个结束。
妤凤睁开眼,见到耿剑轩的右手放在她身下,另一手则瘫放在她的腰间,占有地搂着她。
她微侧过身,贪看他的俊颜。
他有一对英气逼人的剑眉,剑眉底下的双眸如一潭湖水,时而清澈深幽,时而黑亮神秘,更是她探不进的深地;深刻的五官如刀刻般,组合成一张坚毅性格的脸庞,还有他唇形优美的唇。让他看起来俊秀斯文、气宇轩昂、英挺俊逸……这样结合着无数美好的人,为何会是个男子呢?
多么希望他不是个男人!因为在她的认知里,男人代表着一切混乱和婬佚的根源……昨夜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是她主动勾引他的,但他可以拒绝,足见男人对于送上门来的女子是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
想着想着,狂肆的怒火和冷意盈满了整个眸子,偏激的想法深植在她心底。
“你醒了?”耿剑轩一睁开眼,便看见她直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拉起她的柔荑轻吻着,想起了昨夜的缠绵。
“别碰我!”她抽开手,冷冷地说道。
“怎么了?”为何她如此冷漠?
“雨已经停了,我们该走了。”她拿起散落在旁边的衣裳着装就绪,宛如昨夜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我们是该走,但你先把话说清楚。”他无法接受她这样反复的性子,在想什么他也永远猜不到。
“你要说清楚是吧?好!那我就告诉你,不要以为经过昨夜,我们之间就会有所不同。”
“当然不同,我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闻言,她发出一阵冷笑,“笑语!这样就是夫妻了,那被你奸婬的女子呢?你也做她们的丈夫?”
“什么意思?”他皱着眉,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哼!不要告诉我,除了我,你没碰过别的女人,我是不会相信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猛地一抽,状似不在意,实则心里在意极了。
“我不会否认我曾碰过别的女人,但你会是最后一个。”过去发生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挽回,他只能保证未来。
“你跟多少女人这样说过?我能信你吗?”没想到她之前,他真的碰过别的女人!以她的杀人标准来说,他已经变成她下手的目标了。“你简直无理取闹!”他气自己无法改变她。
“我无理取闹?老实告诉你吧!昨晚我只是在试探你,没想到你跟其它臭男人一样,婬字当头照,色心不改!”她骂着他,附带一提昨晚勾引他的动机。
没错!她是故意勾引他。当听闻他对她没有半丝邪念时,她是真的在意自己对他毫无吸引力,所以才会勾引他,只因她不明白自己对他当真一点儿影响力都没有。
事实证明,男人永远都是无耻之徒、下流胚!
“你说什么?昨夜一切只是在试探我?”耿剑轩难以置信地退了数步。原来自已只是她的实验品,一个试验的工具罢了。
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教他难堪、惊愕和绝望的了。
他对她真心真意竟被她这般曲解,她仍然改变不了那多疑、恨着男人的性子,就连清白都可以拿来来牺牲!
今天,她试验的对象是他,明天她再去试别人,男人之于她,没有绝对的重要性,反倒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而自己之于她,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这点最教他感到心痛。
“现在,你还敢自诩是君子吗?你还敢告诉我,天下的男人都是好东西?”她没有回答的问题,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再次证明,她,杀人有理!女人、只有你没有错,也不会犯错。”耿剑轩气急败坏的吼道。
当一颗真心任由人践踏、抹杀时,唯一的情绪只有心冷。
偏偏妤凤还刻意扬起高傲的下巴道:“你知道就好。”
“你走!”他指着洞外,气得浑身发抖。他不想伤害她,可若她仍站在自己的眼前,他一定会忍不住伤害她。
昨夜的缱绻已如云烟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你叫我走?”这是第二次他赶她走,她没料到这么快他又说了同样一句话。
“我不想再见到你。”他别过头。
“好,我走!”
不曾对他人低头,更不需要向人乞怜,妤凤站直身子,一脸高傲的走出山洞。
从此刻起,两人将形同陌路。
她纵身一跃,飞快地往禽啸宫而去,昨天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就全当成是一场错误。
耿剑轩目送着她的背影,本想叫住她,但他终究拉不下那个脸。她这般伤他,他还要将自己送上去请她再补上一刀吗?
他咬着牙,唇瓣渗出一丝苦涩的血?
闭上眼,他再也不要去想,从现在起,他会忘了她的!虽然那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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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冷面失手了。”
子夜,在一处灿亮、干燥的山洞中,传出一阵男子的声响。
“什么?失手了?冷面呢?”
“爷,属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是谁杀死的?”笑阎王按着椅把,隐忍着怒气。
“属下不知道。他全身似乎被鸟啄伤。”
闻言,笑阎王更加愤怒,他的手下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又是她来坏事!追命,你马上到武当派去取她的性命。”他忍不下去了,许久不曾抓回女子燕好,他的功力似乎在退步当中。
“属下不知爷指的是……”
“禽啸宫大宫主妤凤!当日要不是念在她习武不易,我早就杀了她。”不过,显然那名救她的男子挺有办法的,非但救起她,还让她在短短时间内复元,成为阻碍他成事的敌手。
“禽啸宫大宫主?”
“没错!江湖上唯有禽啸宫有这个本事驭禽,不过,遇上我,也只有死路一条!”笑阎王发狠地说道。
“还不快去!”他冷眼瞪着追命。
“是。”
追命立刻退出山洞,不一会儿,洞内的光亮消失,随即自洞中又窜出一道身影,那是笑阎王。
他决定亲自去抓待字闺中的处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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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的男人都该死!
妤凤沿着山路赶回平领山,沿途一直这样咒骂着。
她不知道男人的心理,更不知道她的话带给耿剑的刺激和震惊有多么大,她只知道她已证明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见色起婬念,毫无信诺可言。
然,再度的证明只让她更加觉得男人的不堪,不顾心会淌血、眼眶会含泪的后果,甚至还让心缺了一个口,难以缝补,下声狼狈。
哈哈哈~~她在心里苦笑,佯装一切与她无关,可脑中浮现的画面却不允许她这么做,还一再重复昨晚两要契合的缱绻,交缠……
不!不要再想、不能再想了!她最后一次警告自己。
现在,她只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回到禽啸宫招齐宫女,立刻抬棺到湖北,她要亲手钉了笑阎王!
只怕几天的耽误,笑阎王又奸婬了不少女人……一思到此,妤凤脚下的步伐踩得更快了!
没多久,禽啸宫就在眼前了。
宫门前的宫女早在墙边看到妤凤,立刻吹起响笛,把宫门打开。
“大官主,你可回来了。”
“大宫主,你没受伤吧?”
晨光和旭日两人分别迎上前,妤凤只是冷然地走向她的座位,恢复她罗刹女的面貌。
“这几天可有出去杀人?”对自己的事,她没兴趣告诉他人,即使是伺侯她多年的左右护法也一样。
“禀大宫主,晨光几次出门都是为了寻你,没多余的心思杀人。”晨光老实说,不敢有所隐瞒。
“大胆!”妤凤用力的往桌上一拍,谩骂着,“我交代你的事是何等重要,你竟然为了本宫而误了救人的时辰!”
“大宫主,属下是担心你——”
“你还要为自己的过错狡辩?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
“大宫主……”旭日替晨光求情。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替她求情?”妤风口气里的愤怒不容忽视。
旭日只好闭不作声。
“旭日,你呢?杀了多少臭男人?”
“宫、宫主……”
“还不说!”
“一个、一个也没有。”旭日跪在地上。不敢反抗。
“很好、很好。”妤凤点着头。
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很好”,其实是不好,宫女们每个都头低低地,不敢上前求情。
“还不拖下去!”妤凤丝毫不顾念多年的奴婢之情。
在禽啸宫,谁都知道只要违背大宫主的意思,下场就是拖到禽谷禁闭,时间长短端视大宫主的心情而定。但这次大宫主却没说要关她们多久,想来大宫主是怒到极点了。
旭日和晨光连讨饶的机会都没有,只因她们明白大宫主不会给的,若是讨饶的话,下场只怕更惨,那可会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二宫主呢?”她进来这么久,不会没人去通知灵凰,可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启禀大宫主,二官主出宫寻你,至今未归。”
“什么?”妤凤抬起眼看着说话的宫女。“是谁让她出宫的?”
“禀大宫主,是二宫主自己说要出宫寻你,谁也拦不住,可右护法陪着她。”
辰音也去了?难怪也没见到她。妤凤思索了一会儿,才又问道:“知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去吗?””是当日大宫主失踪的武当山。”
有了地点就好办了……糟!妤凤在心底暗叫了一声。
笑阎王也在武当山,要是让他抓了灵凰……
不成!她得现在出宫。
“来人!给我多准备几口空棺,我要一路杀到武当山。”
“是!”几个宫女马上下去准备。
妤凤嗜血的眸子正闪着无比的光芒。
世人总以为人动了情,就会变得心软,对她——则是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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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城门大开,妤凤策着马儿领在前头,后面则跟着数个速度极快的白衣女子,她们抬着棺材,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行走,惹来不少侧目的眼光。
妤凤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暗地里骂她妖女的人多不胜数,若都把这些话往心里头搁的话,她就不是玉面罗刹了。
队伍步出城门,来到一片荒废的林园,据妤凤多年的经验判断,这里极有可能是歹徒下手之地。
她跃下马,让马自行前进,后头抬棺的自衣女子也在她的命令下寻了个隐身之处,她自己则跳上树枝静静地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见踩在落叶上的脚步疾行而来。
妤凤幽幽地吹着玉笛,那是耿剑轩送给她的,正好成为她杀人的工具。
笛音才出,那疾行的脚步立刻停下,仿佛知道那是什么。
笑阎王!他怎会在这?看清黑衣人的身形和动作后,妤凤的脑立即发出这个讯息。
禽啸宫大宫主?她不是在武当山养伤吗?
两人都感到意外,却没有思索太多,妤凤甚至立刻从树上跳下,拿着玉笛指着他,“纳命来!”
无须多言,她望见他扛着一只布袋,知他色性不改,拚了命也要杀了他。
而笑阎王因屡次好事被阻,心生怨恨,出招凌厉,再也无所顾忌。
杀气腾腾的攻势一招换过一招,奇怪的是,每逢她出招,他总能轻易化解,好象知道她下一步要出什么招式一样。
她灵光一闪,改换耿剑轩教她的龙吟虎啸迎战,果然,对方被她突然转换的招数惊了一下,但很快地,他也改换其它邪门的功夫化解。
两人正打得激烈之际,霍地,一道白影窜入,招招对着笑阎王而去。
是耿剑轩!
妤凤愕然停手。他怎么来了?
“原来有帮手,好!就让你们做对同命鸳鸯,一起死在我的剑下。”笑阎王狂妄地说道。
“没这么容易。”
耿剑轩侧身避开笑阎王一个凌厉的攻势,妤凤也暂先不问明耿剑轩来此的用意,只想先杀了敌人再说。
于是她吹起玉笛,一群禽鸟便从不远处的空棺里飞出,迅速包围住三人。
“就凭这些畜牲也想杀我?你还像当年那样没长脑吗?”
“你说什么?”他知道什么当年什么事?妤风张口欲问,但耿剑轩却顺势上前点住笑阎王的穴道。
“这些禽鸟我才不放在眼里!”此言一出,笑阎王同时冲开穴道,瞬间真气四处喷射,飞在夜空中的禽鸟纷纷摔落,全死了。
“你……”
耿剑轩见状暗叹不妙,没想到笑阎王连穴道都可以自行冲破,内力修为可见一班,与他缠斗绝不是最好的方法。
他靠近妤凤,小声说道:“快走!”
她却反倒推开他,转而逼问笑阎王,“我不!你快说清楚当年——
她话未说完,笑阎五便朝她劈出一道剑气,她一个闪身不及躲避,硬生生的被直击胸口,登时身子一软,眼看就要跌在地。
耿剑轩立刻丢下一个烟雾弹,抱着妤凤迅速地离开。
“哼!算你逃得快,下回再破坏我的好事,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笑阎王抱起放在一旁的布袋,几个弹跳之间,便教黑夜抹去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