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一段互相摧折的恋情,我曾经认为自己应该要恨你一辈子的,但是看著我父母的照片时,我突然想通了,人活在世上并没有多少年,如果要让自己被灰暗的情绪蒙蔽,就更加不快乐了,所以我决定要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跟自己,也跟你握手言和,只有这样,我们俩的人生才能各自继续走下去,不再迷乱,也不在感情的死胡同里打转。」
人所说的话居然像病毒一样可以毁败人心!圣文藏不住从身体深处逐渐涌上的悲凉,没有流泪,嘴角却已经尝到了咸味。他完全不明白,为何努力构筑的爱情,在面对伤口时,还是失去了免疫力?
「所以你已经决定了要让我就此离开你的生活?你现在是要我正式跟你告别吗?难道都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了?」
英琪无言的向圣文伸出手,坚定的等待著他的大掌和她最後一次的紧握,最後一次的欢迎,最後一次的道别。
她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没有任何的迟疑,已经为这段感情宣告了终结的命运。纵然生命中的分离不曾有完美的结局,但是她努力的试著将遗憾减至最低。
圣文凝视著英琪白细的小手,迟疑的、缓缓的伸出自己黝黑的五指,让他的手心最後一次重温爱情的温度,他明白,这一段曾经幸福的爱情已是昨日黄花,已是过往云烟!
「圣文,谢谢你支持我最终的决定,往後的日子里,祝你幸福。」怀著满腔的勇气和满眶的眼泪,英琪抛下乘满回忆的过去,毅然决然的转身大步离开。
她清楚的告诉自己,从这一刻起,就要开始习惯一个人的寂寞,欣赏一个人的孤单。她快速的走著,一边挥去脸颊上的眼泪,一边在心底跟过去的美丽说再见。
英琪渐拉渐长的离去背影,在街灯忽明忽灭的照耀下,显得如此温柔,但这份温柔,却已让圣文在不知不觉间,感受到椎心的痛楚。
没有喝酒,然而圣文的脑袋里却有昏醉欲裂的痛楚,才在无力的感受中懂得,相爱过的情侣要分手竟是如此简单。他到今天终於明白,人生居然可以那么的苦!苦得连自己都说不出那一份咬舌的苦味!
踩著失魂落魄的脚步走回家里,圣文的灵魂不由自主的回忆著这段感情里的片段——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受伤,第一次在淡水看海。
英琪的笑声在耳边萦绕不去,但是他的心里清楚明白,一切都过去了!爱过了,哭过了,感受过了,害怕过了,担心过了……什么都失去了……
圣文枯坐在没有灯光的客厅里,半个身子深深陷在沙发内,却还有一点清醒的意识提醒他有一件事没有做,他忘了跟英琪说谢谢,谢谢她的原谅,谢谢她的付出,谢谢她的热情澎湃,也谢谢她的冷心决绝。
不想说话,圣文拿出手机发了一则最後给英琪的简讯:英琪,谢谢你接受我的道歉,往後的日子里,我也祝你幸福!还是要跟你道别,让这一段爱情有始有终。亲爱的英琪,再见了!
按著「送出」的按键,圣文也把自己有感觉的那半颗心一起送出去了。
在这个不知所措的夜晚,他慎重的告诉自己,真的是再见了,那就放下吧!何必心心念念著一段人家急欲舍弃的爱情呢?既然努力过了,挽回过了,就不怕日後想起来会有後悔的那一秒钟了。累了,就应该休息吧!
没有痛楚与愤怒的打扰,今天晚上的圣文睡得特别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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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情的终点,圣文始终表现的相当有君子风度。他恪守著对英琪的誓言,尊重她的选择,让协议好的分离,真的是分离。
圣文和英琪之间,再无联络,也无交集。生活里的一切,都如同英琪所希望的去发展,她和他,真的成为两条互不打扰,也毫不相干的平行线。
无居无束的单身生活里,英琪是自己的主宰,她爱半夜上网就上网,想要睡到下午,也不会有恼人的闹钟叫醒她跟著人潮一起拥挤。这种全然的放松,让她感到自在,却也有一种没来由的寂寞。
最初等待中的平静过後,英琪自我矛盾的期待著圣文会像一般恋爱中的男人一样,出尔反尔,不守信用,甚至会像魔术师一样,又再次光彩四射的站在她的面前。
英琪下意识的等待著,圣文是否还有挽留她的招数!
因此,当楼梯间有脚步声响起时,英琪会竖起耳朵留意著门铃声是否有随之响起,结果,往往让她失望的又将注意力转回电视上去。
当英琪要出门购物时,总会注意门上或是信箱里,有没有圣文留下的只字片语劝她回心转意,结果,她还是失望的一个人拎著购物袋出门去。
英琪无论何时何地,都将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连洗澡也不例外,她怕漏失了圣文随时打来的电话或传来的简讯,但是萤幕上的文字却只有交友专线而已。
英琪尝试著过平静的生活,不过很明显的,功亏一篑!
几个星期过後,英琪跌入了沮丧的心情,她知道这种前後不一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文明人的身上,但是她的态度就是前後不一。
没有圣文相伴的孤单,让她对生活的平静无涛开始感到不耐烦。她埋怨著周遭与以前相同的种种——单调,沉重的单调!
英琪开始从结痂的伤口里发现,原来决定分手和面对分手根本是两码子事,她可以接受分手的决定,却不能接受分手後的生活。
这种不可思议的行为让英琪无法向谁求救,因为任谁听到她的病症,都会觉得她的矛盾已经无药可救。
原来圣文的温文儒雅、体贴幽默都已经离不开她的心中,她无法否认的思念著他,思念著过去的生活。她可以在说出再见的时候表现出坚强的假象,但是当发现再见已是不见时,就无法再催眠自己的情绪……
典型的双子座女人——悍得可爱,傻得可恶!
一天拖过一天的绝望,让英琪忘记了什么叫做快乐!她把自己保存在自我构建的象牙塔之内,没有勇气走出来。看著不开心的自己,好像也看到了当初不开心的圣文,她在沉沉的伤痛之中,反省自己的决定。
她的心其实还放在圣文的心中,没有在那个街灯摇曳的夜里记得取回来!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手机的简讯里打了五十多个「我想你!」,但她就是撤不下尊严,鼓不起勇气传过去。
爱情里怎么会有自由?还自以为在爱情里的英琪,当然找不到自由!
相较於英琪的惊惶失措,圣文反而坦然以对自己在情感的世界里已经被抛弃的事实。
他还是一样在没有了英琪,却充满流言八卦的公司里正常的上下班,无视於他人猜测议论的眼光。
经过那痛彻心扉的一夜,圣文痛定思痛的告诉自己,既然努力过了,就没有悔恨。人生嘛!不就是相聚和分离的综合体,他只是运气比较不好,短短的一年里,就体会了相聚的甜蜜和分离的苦涩。
虽然他的爱情故事无法如同童话般尽善尽美,有著王子与公主携手共度的结局,但是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在他的世界里,坦荡荡的都是不曾後悔的决定。
所以他不会在乎别人同情的心态和可怜的想法。别人在他背後琐碎的叨念,或是恶意的嘲笑,他都可以云淡风清的一笑置之。
可是他还是会在下班的时候,开车绕过英琪的家,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确定她一切都好。那么,他就可以安心的回家,让英琪过著她想要的生活。
他还是由衷的希望英琪能够过得好,没有幸灾乐祸的心理。
圣文和英琪确定分手的消息,当然也传进了雨洁的耳里,雨洁本来以为英琪一定会捺不住性子打电话跟她诉说或抱怨,但是很神奇的是,她等了两个星期,都没有英琪的音讯。
连日来的等待让雨洁的好奇心更盛,趁著下班前,雨洁利用MSN跟圣文达到一起吃晚餐的共识。女人固有的小小八卦细胞,让雨洁也不能免俗的希望探听到有关男女主角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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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洁和圣文一起到达餐厅的门口,圣文有礼貌的带著微笑,开门让女士先行。
「像你这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真是愈来愈少了。」
「那就等你帮忙介绍,出货清仓罗!」
「你说什么笑话?以你居高不下的行情,哪里还需要我介绍!我们家那一票秘书课的小妹妹,可是哈你哈到天边去。」
「呵呵呵!」圣文笑得坦然,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随意点了一份套餐。
「效!说真的,你们真的玩完了吗?」
「个性不合吧!我想,我还是达不到英琪的好男人标准。」
「你说的这个绝不是真实的原因,如果她真的觉得你不好,就不会有第二次复合的事情了。其实,从那些小妹妹的口中,我大概猜到了一些,她该不会是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去跟她好好解释。」
「说实话,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她不能接受我挽回她的计画,她觉得自己被骗了。」
「我就骂过她爱情小说看太多了吧!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像你对她这样对我,我才不在乎什么叫做手段或伎俩。真想敲开她的脑,让她清醒一点!」
「谢谢你替我打抱不平,不过现在做什么补救动作都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太像是为情所困的人啊!」雨洁有一丝紧张,站在朋友的立场,她还是希望这两个欢喜冤家能够过得好。
「哈哈!你不要这么紧张嘛!事情发生的内容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只是我已经答应了老总,下个月就要去帮他开拓海外据点。」
「下个月就走!这么快?你是当真放下了,无牵无挂了吗?」
「看开点,人生不就是这样嘛!不过这次是我主动请缨披战袍要到南美洲去开发市场。」
「为什么要到南美洲?那地方不是很落後吗?有什么好值得开发的?」
「这就是经济!尚未开发的区域才没有竞争,值得投资啊!南美洲的卖点好、卖相佳,消费人口也够多,再加上我父母也住在阿根廷,好彼此照料啊!」
「所以你的根也没留在这里,应该没有再回到台湾的打算吧?」
「是啊!今天有可能是我们最後一次吃晚餐了。来!一起乾杯庆祝吧!」
「英琪知道你要离开了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关於我的事,她也不可能会有兴趣吧!好了,我们别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了。」
原本预计好的主题被圣文硬生生的转了个弯,雨洁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只能随著圣文想说的内容努力接棒,试著配合圣文,想留给自己对过去的暗恋一份美好的回忆。
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结束後,圣文依旧绅士的告别了雨洁满是问号的眼神。
回到家之後的雨洁愈想愈不对劲!凭著英琪上一次在电话中对圣文明显的依恋,他们是不可能就这样分手的。一定是英琪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才会让圣文毅然决然的决心离开台湾这一块伤心地。
於是,雨洁在心中暗暗的决定,明天她就要到老巫婆那里去调出英琪的人事资料,查出她家的位置,亲自拜访。
她想,她是有这个义务在圣文尚未出国前告诉英琪这个消息的,而且是当面!她要当面确认英琪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就这样让这个真心爱著她的黄金单身汉白白从眼前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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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当雨洁到了英琪家时,亲眼所见的夸张状况,让她大吃了不知道好几惊。她可以体谅英琪因为心情不好而懒得整理房子的苦衷,但是一个家乱七八糟到找不到沙发可以坐,实在也让人佩服屋主的忍耐力。
「雨洁,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英琪毫不在意雨洁诧异的眼光,踩著满地不管要或不要的物品,了无生气的向屋内走去,「请进,你随便找个地方坐,记得关一下门。」
「袁英琪,你这副邋遢的鬼样子是要吓谁啊?拜托你也多少整理一下房子,化个妆什么的。」雨洁在她的小客厅里,因为要闪避物品而跳来跳去。
「拜托你不要跟老巫婆一样碎碎念好不好?你又不是走这种风格的,更何况我又不出门干嘛打扮?浪费化妆品喔?」英琪随意的拉了一下头发上的鲨鱼夹,让它把散落的头发夹得更牢靠一些。
雨洁好不容易在英琪的身边整理出一块可以坐下的小空位,一坐下就马上把英琪的头转向她,「告诉我,你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因为舍不得分手,心里还想著圣文?」
「是又能怎样?那些秘书课的小妹妹不是都已经证实圣文跟你在一起了?」英琪倔强的把双眼撇开,不想看到雨洁艳光照人的明媚。
「如果她们说的屁可以当真,屎都可以吃了!圣文那天会请我去吃饭,真的是要问我怎么挽回你。他跟我一点暧昧的关系都没有,你千万不要误会他!」
看著雨洁认真的表情,英琪似乎开始动摇,「那他也不可以用欺骗的手段让我回到他身边啊!」她不太有力,虚弱的反驳。
「就说你中了爱情小说的毒吧!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纯净无瑕的爱情,那就不叫情!二十一世纪的爱情都必须坚韧而刚强,禁得超大风大浪!才不像罗曼史里被包装过的神话,那些男女主角的脑都是用保鲜膜包好的,好不好?」
被雨洁高昂而讽刺的话语辩驳,英琪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中的矛盾,「对啦!我是很舍不得圣文,可是,分手的决定是我先说出口的,如果现在要我去求他回来,不是很没面子吗?」
「袁英琪,你信不信,如果我的手上有一支点燃的菸,一定马上烫烂你的嘴!你在说哪个世纪的老思想啊?觉得自己错了就去道歉啊!怎么,孔子有说过世界上能说对不起的只有男人吗?」雨洁已经被英琪迂腐的思想气得全身发抖。
「那怎么办?雨洁,我要去跟他道歉吗?」英琪慌了手脚,只能跟眼前的浮板求救。
「不用怎么办啦!圣文已经要到阿根廷去开拓新点了,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台湾了。一个好好的男人就被你赶跑了,你真是台湾之耻!」
雨洁咬牙切齿的话,让英琪的头脑刹那间陷入缺氧的状态,有半分钟的时间只能张嘴,不能说话。
之後,她猛力抓住雨洁的手臂,红著眼眶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圣文真的要到阿根廷,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理我了吗?」
雨洁虽然有一点被英琪吓到,但还是故作镇定,「我没骗你!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身为你的朋友,我觉得我有义务要告诉你这件事情,让你好好想一想,你对圣文究竟有多残忍!让他必须要远遁到半个地球之外去治疗情伤。」
英琪无言以对,眼泪已经不听使唤的滴落了。
雨洁无奈的拍拍英琪的肩膀,「如果真的还想他,就去道歉吧!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既然这么好的男人让你遇上了,就没有理由让他离开啊!你还有心的话就去找他吧!不要过了几年之後,像我一样,只能在後悔里过日子。」
雨洁的真心话,让英琪的心防完全瓦解崩落,她突然抱著雨洁大哭,「我也是好後悔啊!分手的日子里,我天天都梦见跟圣文在一起时快乐的情景,我都快疯掉了!呜呜呜……」
「知道难过就快去打扮,去圣文家道歉,求他回到你身边啊!现在抱著我有什么屁用?快去洗把脸,换套衣服,把该做的门面做一做,看著我发呆干嘛?快去啊!」
被雨洁雷声般的吼叫给震回了神智,英琪马上冲到浴室里,准备要跟自己邋遢的外型来个大作战。
在雨洁细心有经验的指导之下,英琪穿上了一套粉红色的雪纺纱小洋装,衬托出她白皙的皮肤和纤细的身型,再化了一个柔美的淡妆,让她原本颓废的精神都杳然无踪!黑亮的头发梳成了小公主的发型,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如果再加上一点娇羞的表情,就更像待嫁新娘了。
「-!雨洁,我这样打扮会不会太OVER了?好像去吃喜酒喔!」
「你闭嘴啦!这样很漂亮!等一下再装可怜,跪在圣文的脚边,流几滴眼泪,抱住他的大腿,他就一定会回来你身边了!」雨洁一点都不浪费时间,抓著英琪的手就往外走。
「如果他不买我的帐,不理我了呢?」英琪七手八脚的找钥匙准备关门。
「不会啦!那个傻小子心里还有你啦!要不然分手还躲到阿根廷做什么?就是不敢看见你嘛!所以等一下你一进去就是哭啊!道歉啊!能洒狗血就多洒一点,他一定吃你这一套的啦!记得,不要把妆哭花了倒是真的。」雨洁跟著英琪的脚步,往圣文家走去。
在途中经过了一家书局,英琪仿佛当头棒喝的想到了什么必备的物品,对著雨洁大喊:「等我一下!」後就冲了进去,等到她走出来时,雨洁看她已经秘密的收好,也装傻的不多问什么了。
「啊!原来他家离你家这么近喔!我看他是真心想要照顾你,所以你就更不用担心啦!」逼著英琪按下门铃,推著她上楼,雨洁终於心满意足的离去。
「好啦!这样我就不欠你两顿晚餐的人情罗!」雨洁开心的自言自语,对自己的良心有了交代,吹著口哨,回家去看她的连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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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文一开门,看见的居然是巧笑倩兮的英琪!他实在很想揉一揉自己的眼睛,证明不是因为过度的思念而眼花。
「你怎么有空来?是刚刚去吃喜酒吗?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圣文有些紧张的语无伦次,无措的搔著後脑勺整齐的头发。
英琪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暗骂了雨洁一下,「就说穿这样很怪,你还不信!」
当她走进圣文的家里时,凌乱的现场终於说服了她,她才确信雨洁没有说慌。
客厅里面堆著一个又一个的纸箱,还有大型的黑色垃圾袋,房子里的东西只被归类成要或不要两大类,显示主人不再久留的决心。
「圣文,你真的要到阿根廷去找你爸妈,再也不回来了吗?」英琪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害怕圣文的答案会是肯定的。
「是啊!」对於英琪的知情,圣文没有意外,只是从容的笑著,「我在台湾已经没有牵挂了,就想去陪陪他们,顺便也可以开创自己的新事业,一举两得嘛!有空的话可以去那儿找我玩,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的。」
「圣文,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不要丢下我,带著我一起走,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讨人厌的疯女人?」确定圣文要离开,英琪的眼泪早就流了下来。
圣文讶异的看著英琪泪流满面的激动模样,内心居然有扳回一城的欣喜,「呃!英琪,别哭啊!你怎么了?」
英琪放下所有矜持,冲上前去抱住圣文,将脸庞深深埋入圣文的怀里放声大哭,「圣文,我不要你走,对不起!我後悔了!我不想要分手,没有你的日子我好难过、好痛苦!你把我当疯子也好,当神经病也可以,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圣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要哭!你怎么啦?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你一直哭,要怎么谈呢?」圣文也紧抱住怀中忏悔的泪人儿,嘴角却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英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抬起头,幽怨的看著圣文,「分手以後的每一天,我逼我自己要忘了你,可是一睡著,梦里全都是你。我骗不了自己,每当我一後悔,想跟你道歉,自尊心又逼著我低不了头。直到知道你要去阿根廷,再也不回来了,我才发现事情已经比我想像中严重,所以……我……呜呜呜……」
看著英琪热烘烘的滚烫眼泪,圣文还是爱著她的心已经软化了。他知道,他早就轻易的接受英琪的道歉,再次让英琪悉听尊便了。
「好了!乖!你不要哭了,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是搭下个月初的飞机,你还有一些时间可以思考,毕竟阿根廷很远,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你要想清楚喔!」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就是不能失去你!我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只要你还愿意接受我,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英琪坚决的看著圣文,从包包里拿出她最後的杀手。
圣文一看到那样东西简直吓傻了!那是一式两份的金色硬壳结婚证书,似乎象徵著英琪最後的决定。
「你……我……呃!这个东西……嗯!你知道它代表什么吗?」圣文被英琪直接的表述给夺去了讲话的能力。
「我知道啊!因为时间太匆促了,我来不及去买戒指,只好买结婚证书。」英琪说著,突然把结婚证书捧到圣文眼前,慎重的开口,「圣文,你愿意娶我吗?」
圣文小心翼翼的接过,缓缓的吻向英琪的唇,替代了亘古不变的誓言。
当两唇轻碰时,英琪兴奋的全身颤抖,再次接收到了爱情极致的能量,她知道自己是多么幸运的女人,拥有一个宽大的胸怀,能够不断的原谅她的过错。
她所有无谓的骄傲与自尊,都瘫倒在圣文的宽容里。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他一个人爱她、了解她,那就够了,再次拥有圣文,就是她全部的快乐。
她愉悦的臣服在他的怀中,享受著依附的快感。
「好,我接受你的求婚了,接著你要怎么做?」圣文爽朗的笑著。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爱情,如今终於有人愿意跟他分享。
两人都清楚此後的日子开始不同了,不再追逐,不用期盼,心里面都有了一个人可以呵护,也可以依赖,漫长的岁月中已经没有等待。
「你说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首先,我们等一下去挑戒指,明天随便找两个有空的人陪我们到法院去公证结婚,等到了阿根廷见到你父母,我们再办一次隆重一点的婚礼,你说好不好?」英琪说得兴起,眼上眉上都是弯弯的笑意。
「原来你都已经计画好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答应怎么办?」圣文拉著英琪的手往外走,准备去挑戒指了。
「喔!我没想过耶!我只知道冲到你家求婚就对了。」英琪偎著他,眼睛里有星光。
「呵呵呵!」圣文笑得释然。
「你笑什么?笑得好诡异喔!」英琪有一点毛骨悚然。
「我笑啊!你果然是做事横冲直撞的那个袁英琪,没有被外星人带走嘛!」
一样的街灯,照耀著两人幸福的背影。
紧密相拥的深情,将他们浓情蜜意的身影合而为一,再也没有分离。
这一次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很长,没有尽头,仿佛爱情长了翅膀,又跨越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