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绝对没跟踪你。”看着怒气渐盛的家骢,宛宛不禁心悸。“真的!”
“没有?”家骢眯起眼。“你能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因为我也正好来扫墓。”她说了个十分蹩脚的借口,连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家骢只是冷哼一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纪岚旭则温和的问。毕竟她可是在他的羽翼下长大的。他很难对她恶脸相向。
“来找你啊!”宛宛松了口气,直接跳过尉家骢的问题。
“妈或大哥要你来的?”
宛宛摇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们纪家人要叙旧,麻烦闪远一点,不要妨碍我们尉家人。”家骢冷冷地赶人。
“家骢!”纪岚旭无奈的看着昔日好友。他也想和家奇说说话呀!
“不要叫我!”他撇开头。“我但愿不曾认识过你。”
纪岚旭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做罢,他走上前将手中的白色花束放下,眷恋的看了看坟墓,然后才转身欲走。
“把花拿走,我们不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家骢一个箭步走上前拿起花束,往纪岚旭身上丢去。
“别太过份了!”宛宛可看不过去。“岚叔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们承受不起你们的好意!”家骢撇撇嘴角,一脸的讥讽。
“不过是一束花,放着也不会怎么样,何必这么小器?”宛宛小声嘟嚷着。
“宛宛,别再说了。”纪岚旭沉默的转身离去。
宛宛瞪了家骢一眼,赶忙追上纪岚旭。
“岚叔,别走那么快嘛!”宛宛气喘吁吁。
“你回家去吧,别再跟着我了。”纪岚旭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
“那可不成。”她一鼓作气冲到他前面,“难道岚叔不回家吗?”
“我是不回去那个家的了。”纪岚旭黯然道。
“可是女乃女乃望眼欲穿等着你啊!”
纪岚旭沉默以对,久久才道:“刚刚听你和家骢的对话,你应该打扰他不少次吧?既然你懂得找上他,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才对,我是不会回去的了。”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清楚,但我知道女乃女乃对你有着很深的歉意。”宛宛澄清的大眼睛直盯住他。“不管什么事,但事情都过去了啊!三年的时间还不够吗?你还要继续惩罚女乃女乃多久?”
“你看家骢的样子,事情真的过去了吗?”纪岚旭痛苦的反问。“妈妈和我,两个人都是刽子手,一人送了一刀给家奇,联手逼死了他,这样的结局是对我们最好的惩罚。妈见不到心爱的儿子,而我见不到心爱的情人。”
“既然已经失去心爱的情人,就该更珍惜身边的亲人啊!”宛宛无法苟同道。
“我无法原谅。”
“人家不是说‘人生最大的美德就是宽恕’吗?”
“我连自己都无法原谅,哪有心力去原谅别人?”纪岚旭苦笑。
“女乃女乃不是别人,她是你妈耶!”宛宛提高声音。
“别再说了!”
“今天我并不是跟踪尉家骢来这儿的,而是跟着女乃女乃她们来的!”宛宛冲口而出。
纪岚旭心震动了下。“妈也来了?”
“只是女乃女乃只敢远远地躲在另一头,岚叔,你于心何忍?你的心也随那个人死了吗?”
“既然还会痛,应该还没死吧!”他喃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说什么也太迟了。”
“就算不肯原谅女乃女乃,那偶尔寄封信报平安也不为过吧?完全不知道你的消息,大家都悬着一颗心,深怕你死在不知名的异乡,那滋味可不好手耶!”
“大家就当我死了吧!”如今的他,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这些年你上哪里去了?”
“带着家奇到世界各地去流浪,看遍世界各地的美景,实践我曾答应的承诺。”
“带着家奇?他不是——”宛宛小心措词。“呃——”
“家奇允诺我的,不管我在哪里他都会跟到哪,就算是死,魂魄也是跟着我。”纪岚旭的眼睛因回忆而迷蒙,露出了笑容。
“那个‘家奇’和尉家骢是亲人?”
“嗯!”
“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抢女朋友才反目成仇呢!”不知怎地,她居然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纪岚旭笑了笑。“不过家骢对家奇的确是十分宝贝,有时我都忍不住嫉妒起他来。”
“难怪他那么讨厌纪家人。”宛宛顿时开窍。
“这怪不得他,他一向舍不得家奇受委屈的。若不是法律禁止,他一定早杀了我。”纪岚旭自嘲道。
“岚叔,回家好不好?”宛宛恳求道。“就算你不肯长期住下来也没关系,住一两天也好啊!”
“我没办法。”他摇了摇头。
“你连考虑也不考虑,太过份了!”
“宛宛,等我能摆月兑心理的罪责时我自然会回来的。”
“可是女乃女乃能等你多久?别忘了女乃女乃是有岁数的人,禁不起长久的等待。”
“替我问女乃女乃一句话,如果今天家奇还活着,她会接受我们吗?”纪岚旭勉强扯开嘴微笑。“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才值得被原谅。”
“如果是否定呢?”
“那这个家也不值得我回去了。”
“岚叔!”宛宛想呼唤他,而纪岚旭只是举起手挥了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嘛!也不留下联络方法,我怎么告诉你女乃女乃的答案呢!”
“岚旭要你这么问我?”沈之芳叹了口气。“现在的我当然会回答只要岚旭高兴,他要做什么都依他,但如果是在三年前……”
“怎样?”宛宛急着问。
“我不知道。”沈之芳深深叹息。“那时的我并不曾体会到失去心爱的人有多痛苦,所以一味的偏执,固执己见的不肯妥协。”
“如果三年前家奇没死成,也许……也许我会认定他使苦肉计,继续去伤害他也说不定。”
“那如今女乃女乃是真的后悔了对不对?”
“是,我是后悔了,可是为时已晚,人都死了。”沈之芳忍不住哽咽。“那时岚旭撂下话,除非家奇重生,否则今生今世不见我。死人怎么可能重生呢?岚旭是打定主意永远的离开我了。”
宛宛静默了一会,才小心的问:“女乃女乃,你到底为什么要反对岚叔和那家琪来往呢?家琪有什么不好的?”
她不以为女乃女乃会嫌贫爱富,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是因为她家世配不上我们吗?”否则尉家骢不会口口声声“你们高贵的纪家”,声声刺耳呐。
“若只是这样那还好办。”沈之芳苦笑道。“家奇其实是个好孩子,但……”
“怎么样?”宛宛心急的问。怎么一直吞吞吐吐,这样要等到何时才能得到完整的答案?
“家奇有一点是他比不上其它女孩子的,那就是性别。堂堂纪家总不可能娶个男媳妇吧!”沈之芳无奈的耸耸肩。“所以,我处心积虑的破坏他们,终至有了今天这种结果。”
这事实太令人震撼了,宛宛撑不住脚的坐了下来。
“我没想过岚叔是——”
“我也没想过呀——”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说的通了。”宛宛在脑中将事情从头到尾整理一遍,终于弄懂了来龙去脉。
“女乃女乃,”她正色问道。“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会让岚旭择其所爱,不会再逼他了。”
“确定吗?”
“当然,没有任何事可以比得上叫母亲亲眼看儿子痛苦还难受,我不想当这种母亲。”沈之芳悔恨万千。“不过时间怎会为我倒流呢?”
“我只想肯定女乃女乃的心意,”宛宛胸有成竹的笑了。“其它的我会设法的。”
“你可回来啦!”朱宇真见到乍然出现在实验室的人,惊喜的迎上前去。“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打算不回来了呢!”
“哎!闲话休提,我们的机器行得通吗?”纪宛宛心急的打量在实验室里面一个人高的黑色铁箱,里面布满着各式的电子仪器。
“太现实了吧,连闲话也不和我聊一聊。”朱宇真跟着她立在仪器前。“这玩意早就成了,谁叫你太晚回来,错过了第一次启航,我和博士可都分别玩过了。”
“我们的怪博士呢?”宛宛小声的问。
她们的怪博士名叫约翰,因为行事特异,所以被人冠上“怪博士”的称号;但他的人虽怪,却是闻名麻省的理工双料博士,终日醉心于研究。
“上课去啦!就算再怎么喜欢研究,课还是得照上,谁叫他领人家的薪水。”
“那太好了!”宛宛喜道,“宇真,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你一定得答应。”
“既然是拜托,为什么后面还要加上‘一定’两字?”朱宇真没好气道。
“意思是我一定要做啦!拜托你,小真。”宛宛双手合十恳求道。
“到底是什么事啦?只要我能力所及,自然会帮你的啊!我们的交情这么好,干嘛还要拜托,太见外了吧?”朱宇真瞪了她一眼。
“你一定能帮的,只要你愿意。”
“到底是什么事?”朱宇真好奇的问。“虽然我是万能的,不过如果不知道是什么事,可也无从帮起。”
由于有求于人,宛宛不打算戳破她的自吹自擂。
“我也要用时光机。”宛宛直截了当的说。
“那有什么问题,我和博士也都用过啊!”朱宇真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那所谓“时光机”,也就是那个一人高的铁箱子,是约翰博士穷二十年的精力所发明出来的。
“别告诉博士。”
“为什么?”朱宇真奇道。“博士不会不准你用啊!何必瞒他?”
“这个说来话长。”宛宛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全盘托出。“……因为这样,所以我不能让博士知道。”
“可是,这不太好吧?”朱宇真踌躇起来。“你要做的可是改变历史,这不成的。”
“刚才可是你拍胸保证能力所及之内都帮我的,一下子就忘了吗?”宛宛讽道。“是谁说自己是万能的?”
“我——”朱宇真嘿笑两声。“我不知道是这么严重的事啊!”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咱们中国人不是说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硬要逆天而行,这样不好吧?”
“得了吧!”宛宛瞪着她。“我们学科学的人,居然还谈什么顺天的,未免太可笑。一句话,到底要不要帮我?”
“不帮成不成?”
“不成。”
“那你还问我?”朱宇真拉下脸。“就知道你这么突兀的出现一定没好事,居然想窜改历史,而且还拖我下水,这事很严重耶!”
“你在絮絮叨叨的说写什么?”宛宛一高兴,根本就没注意听她所讲的话,人早已站到仪器里去了。“快点过来帮我,万一博士回来我可就走不成了。”
“自己把时间设定好。”朱宇真不情不愿的指示着。“对了,你打算去多久?一天应该够了吧?”
“不行,有许多事都必须解决,并不是尉家奇不死就没事了。”
“那你要停留多久?”
“嗯——”宛宛沉吟一会后才决定道:“三个月。”
“三个月?”朱宇真嚷了出来。“那太久了,博士一定会发觉有人用过时光机的。”
“等博士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宛宛早计算好了。“只要你先帮我遮掩几天,那时历史早被我扭转,博士也奈何不了我。”
“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不能再多了。”朱宇真仔细思量后坚持道:“谁知道在过去的时光停留这么久会不会有危险,我们的实验里没有做过这种尝试。博士一向坚持我们只能做旁观者,不能参与事情的演变,现在你要改变历史,万一事情愈演愈糟呢?难道你要一再的穿梭在时空中吗?”
“这不就是我们发明时光机的作用吗?让我们有无限的时间可用啊!”
“时光机不能这样用的啦!”朱宇真猛跺脚。“我只能答应帮你着一次,如果天命如此,你不能再来一次。你先答应这个条件,我才帮你!”
“好啦!”万一这次不成,她就再努力的求情,现在暂时敷衍宇真一下就好了。
朱宇真不放心的瞄她一眼,总觉得她的承诺不踏实。“时间地点设定好了吗?”
“好了,我也照你要求设定两个月了。怎么样,我很听话的,你可以放心了吧?”宛宛讨好道。
“这项链带着。”朱宇真拿着一条白银链,其上附着类似十字架的挂饰。
“要保佑我的?”宛宛奇道。“不用了啦!我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成功的。”
“你傻啦!”朱宇真骂道。“你看我像是那种求神拜佛的人吗?何况你也不需要保佑,,该保佑的是那些被你视为急待拯救的可怜人,只希望你别愈弄愈糟才好。”
“对我这么没信心。”宛宛撇撇嘴,“那这玩意是做什么的?”
“类似遥控器啦!有了这个,即使我没在着监控,你也可以随时在完成任务后回来。”
“这么方便啊!博士真是愈来愈厉害。”宛宛咋舌道。“我错过了许多事。”
“现在才知道啊!”朱宇真再瞪她一眼。“要走就快走,时候一到,不管你要不要,我都要把你抓回来。”
“知道了。”宛宛将时空机的门关上。
在一阵轰隆轰隆的动摇后,时光机遽然而止,里头的人已然消失。
朱宇真偏头想了想,好像有些事忘了交代,到底事什么事呢?对了,忘了跟宛宛约定接回她的地点,还有,忘了叫她带钱呐!
真糟糕,第一项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宛宛带了项链,应该可以自己回来。至于第二项就糟了,亏她还说要待上两个月,没钱可怎么待呢?真是糊涂虫一个!
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
尉家奇坐在车里,轻松的哼着歌,行驶在这天侯不佳的夜色中,此时的台北街头虽然空无一人,他却是一点也不急。
反正不管时速有多慢,早晚都会到家的,他没必要在这种鬼哭神号的天气中拿自己的命来玩。虽然此时仪表板上的速度只有二十公里,他的跑车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还是一点也不急。
刚下班的他其实是很累的,尤其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开车,更需要额外的精力。理论上而言,他应该是更累才对,但他为何还能轻松的哼着歌呢?
原因无它,只因明天——
明天,那人就要回来了!那人去美国洽公一星期了;换言之,他们有七天没见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那人。沈侵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家奇完全忽略了路面的状况。
直到迎面扑来的物体乍然出现,家奇才猛然惊觉的踩下刹车。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他撞上了那团“东西”。
老天爷!他撞上人了吗?家奇心惊胆跳的下车,马上被倾泄而下的雨淋湿全身,他急着俯身察看躺在车头下的人。
很确定的,那是个女人。
望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渍,尉家奇觉得自己也快晕倒了。
“你没事吧?”他俯问道。
“我……很痛。”纪宛宛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拆了。
该死!她的运气可真差,虽知穿越时空是有一定程度的危险,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车祸。这个人模人样的家伙,到底懂不懂煞车啊,居然会将她拦腰撞上,未免太不长眼了吧?
“我知道。”尉家奇硬着头皮道。“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去。”
宛宛虚弱的点头。“我想……我要晕倒了。”头好痛哪!
“至少等我扶你上车再昏啊!”家奇徒劳的唤着已陷入昏迷的人儿。
完了!完了!万一怀中的人伤重不治,那他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哇!他不要啊!
“家奇,你是怎么了?”
好端端待在家中看电视的尉家骢,接到尉家奇的电话,只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电话中交代得不清不楚,只提到他出车祸,还有要他尽快赶到医院等等,害得他一路上尽是不愉快的想象。
家骢着急的巡视家奇全身上下一遍,确定他的全身无虞才真正放下心来。
“没什么外伤。”家骢安心的吁口气,“应该没什么我看不见的伤口吧?”他又紧张起来。
“我没受伤。”家奇低声的说,不过一张脸蛋却是苍白而无气色。
“你不是出车祸了吗?”家骢莫名的问。“跟你说今晚下那么大的雨,让我去接你就好,你偏要自己开车,这下后悔了吧!”
“对不起啦!”家奇心情低落得没空反驳他。“不过先别忙着念我好不好。哥,我不小心撞到人了。”
“严重吗?”家骢面色凝重起来。
“我不知道,人还在急诊室里。”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家骢毕竟不忍刻责,只是象征性的责备一句就算了。
老实说,他还庆幸现在在手术房里的人不是他唯一的弟弟。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家奇抬起满是自责的眼,“她就那么突然的出现,我一时反应不及,才会撞上去。”当然,当时他是不该不专心开车,用了百分之九十的心神在想情人上头。
“没关系。”家骢安慰道。“也许这人福大命大,什么事也没有。”
“她流了好多血。”家奇摇摇头。“不可能没事的。哥,我会不会成了杀人犯?”
“胡扯,不会有事的。”家骢安抚着神经纤细的弟弟。“你也太会幻想了,不会有那种事的,所有善后事情哥都会帮你处理的。”
“谢谢大哥!”家奇扯出一朵虚弱的微笑。
“你生病了吗?”家骢这才注意到他的苍白并非全来自于紧张,更有大半因素源于身上未干的衣服。
“没有。”家奇压根没注意自己的狼狈。除了雨水外,他身上还有那女孩的血。
“你先回去休息,我来等病人就好。”家骢强势的下了决定。
“我不能。”声音虽小却很坚定。“就算回去我也无法休息,我必须等她出来。”
“傻瓜。”家骢叹口气在他身边坐下。“大哥陪你等。”
“谢谢哥。”有他在,家奇的心确实踏实了点。
所幸,他们并没有等太久,手术室里的人很开就被推了出来。
“医生,她没事吧?”家骢凑到医生的前面问道。家棋已跟着病人走了。
“是你送病人来的吗?”
“是我弟弟送来的,病人伤势严重吗?”
“目前很难判定,血虽然流了不少,不过都是外伤,比较伤脑筋的是她的头。似乎摔得不轻。”
“有什么后遗症吗?”家骢顿感不妙。
“还很难说,必须住院观察一阵子,如果三天后没事了,你们就可以接她回去了。”医生尽量乐观的说,“不用太关心。”
“谢谢。”家骢回道。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家棋必须面对的善后问题。
“家奇,”他走到加护病房前徘徊不去的人身边。“我们先回去吧!”
“哥,护士小姐告诉我应该不会有事耶。”家奇脸上终于有些红润。“还好当时我车开的很慢。”
“那我们可以先回去了吧!”家骢可不会傻得告诉他医生的话。“明天我们再来看她。”
“嗯!”
在回程路上,尉家骢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家奇,被你撞到的人是谁啊?”
“我不知道。”
“连这都不知道?”家骢诧异道。“那你是怎样办入院手续的?”
“我帮他胡诌了个名字,骗医生说她是我妹妹。”
“她身上没有证件吗?”真奇怪,这年代还有人出门不带证件的,至少信用卡也有一两张吧!
“连钱包也没有,差点进不了手术室。”
“你也帮她签了手术同意书吧?”家骢没好气的问。
“当然啊!”家奇理所当然的说。“不签的话要怎么就诊,她的伤势看来很严重,拖不得的。”
“算你有理。”家骢讪讪道。这家伙一定不知道什么叫伪造文书。
“明天我还要来医院看看她,确定她安全以后我才能放心。”
“下班后我也会过来。”家骢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的车呢?”
家奇睁大了眼。“对呀!我怎么我是有开车的?”居然就这样上了大哥的车。
“糊涂虫!”家骢无奈的轻斥。“老是丢东落西的,难得你煮菜时没有忘记加盐加醋的。”
“哥,那是我的专业耶,怎么可能忘记?”
“心情轻松了吧?还可以反驳我,那应该没事了。”
“还好有大哥在。”家奇感激的说。“我太依赖大哥了,一点都没成熟。”
“咱们本来就是相依为命的,不依靠我还能依靠谁?”家骢宠溺道。“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可不放心交给别人,尤其是那个事业心重的家伙。”
“大哥,别这样说。”家奇语气有些低落。“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必依靠别人,总不能让你永远操心。”
家骢叹口气,不反驳他的话。
他想,他是会永远挂心这唯一的弟弟的,尤其是家奇还有个伤脑筋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