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道道照进安谧的小房间里,以乳黄色所烘托的背景温暖了窗外的小雨,使人不觉得初秋的凉爽,只觉得春天似乎又再次游荡于空气中。
曲尔先深情的审视着身边心爱的人儿,浓密的睫毛静静保护着如星的皓眸,而殷红的朱唇正微微开启着,仿佛引诱人似的急欲品尝它醉人的甜蜜。因为身上的赤果,所以子夜只有将自己更偎近曲尔先烫人的怀里,以汲取丝丝温暖的体温。
一抹满足的笑,慢慢在他脸上咧了开来,近日的挫折、心痛及被拒,在这刻里,一一的被抹平,只是不可预期的是,当她醒来时,不知道她会是多么的愤怒及生气,也可能是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思及此画面,曲尔先便忍俊不住的发出吵人的笑声,使得沉睡中的子夜不安的转动身子。
好吵哦!而她的头为什么会痛得好像有人在敲一样?“水,我要喝水。”虚弱的低喃,引得曲尔先必须靠近她的唇才听得见。
“好,甜心,你稍等,水马上就来。”他温柔的印上一吻,才从床上一丝不挂的步向黑木桌,然后取来一杯开水。
服侍子夜喝下水后,他瞄了眼手表,心想也该是时候了,是该唤醒他亲爱的子夜了。“甜心,该起床喽!
他新冒出的胡碴刺痒了子夜,使得她下意识的更偎近他身上,以躲避凌厉的胡碴攻击。
曲尔先终于在禁不起佳人在怀的引诱下,自制力一分一毫的流失,迫使他低吼一声,然后用力攫住子夜柔软的娇躯,使她和自己陷在水深火热的身子相互摩擦着。
天知道他是多么想一举攻入她柔女敕的身体里,带着她亲自体会小死亡的美妙滋味,但眼前的她仍因昨晚的宿醉而沉睡着,理性的教养告诉他,不征求女方的同意,那行为便是强暴,而他又怎能让体内的兽性占据他的意识,并带领他压抑已久的对子夜为所欲为?
渐渐清醒的子夜,只感觉到有人正吻着自己,而那吻仿佛是久渴未遇水的人一般,正如饥如渴的对她索求着,而自己更也是心甘情愿的回吻着他,并允许他灵巧温热的舌进入自己的口内,让他为自己带来一波波更加战栗的喜悦。
一声低吼配合着她可人的申吟,曲尔先知道他将不再把持得住自己,因为子夜的手,探索似的在自己身上游移着,撩拨他愈来愈滚烫的身子,而他也毫不迟疑的回报她更强烈的狂野之喜。就在他忘情的要将自己送入她体内时,一个残酷的名字,狠狠的将他由天堂再次抛入地狱之中。
“颂文,爱我——用你的心爱我——”子夜睁开犹带迷惘的双眼,一时无法对准的焦距,使她没来得及认出一张处于盛怒中的紧绷面孔是属于何人的。
伍、颂、文,她竟是将自己当成那个不要她的人?!该死。曲尔先一拳捶在枕头上,体内翻腾的怒火足以燃尽所有对她的爱。哈!你只不过是再一次证明她心里根本没有你罢了,而这你不是早几百年前就知道了吗?何必感到痛心呢?这只是教训你,天下也会有你曲尔先得不到的东西,你就趁早死心放弃了吧!
他睁着大而空洞的眼眸,凝视着床上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这份折磨到底何时才能休止?他可怜而饱受凌虐的灵魂要到何时才能由囚笼中被释放出来?
一声足以震醒全东南亚的咆哮自曲尔先口中逸出,他发誓就算她不爱自己也好、恨自己也罢,在这终其一生里,她注定只能束缚于自己身边,直至自己玩腻了她、厌恶了她,或许那时他才会慈悲的考虑放了她,而在他们属于彼此的日子里,他会让她尝到人世间最可怕的报复,让她后悔曾经这么对他。
跃上曲尔先脸孔的是一副冷峻得不能再冷酷的面具,他伸手猛力摇晃着半醒的子夜,手劲之大,令子夜痛得龇牙咧嘴,抗拒的想挣月兑他。
“放——手呀,我——好难——过。”经过一阵不人道的酷刑,子夜终于慢慢的恢复神智,并张大双眼看着全果的自己及一丝不挂的曲尔先。
不带感情的脸孔就仿佛是一座立在冰山之中的雕像,它用严厉的眼神一寸一寸的在戳刺着自己,令子夜不觉哆嗦的拥紧自己。“你——我——我们——”断断续续的话正显示出她的不安与惶恐。
正当曲尔先要回答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一股快感充塞在他心中,他对自己说:报仇的时刻已经来临。曲尔先缓缓套上睡袍,从容的前去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对焦急的父母。
“她在哪?”黎沂仲咆哮出内心的怒气。女儿的一夜未归,竟是和男人到饭店交欢!这股羞辱教他怎么吞得下?
曲尔先顺从的让了开来,使得黎沂仲气得举步冲向床边,一巴掌从空落下,响亮的清脆声震撼了全屋内的人。
子夜不敢置信的瞪着挚爱的父亲,仿佛还搞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羞耻的荡妇,枉我教你、导引你至今二十余年,你竟随随便便就与男人上床。”黎沂仲瞪着身旁的曲尔先。
白芷迅速拦住丈夫欲再挥动的手,“住手呀!你怎么就不肯给女儿一个解释的机会?”
曲尔言一时愣了半晌,眼睛不时在曲尔先与子夜身上溜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应该是这样呀!“大哥,你不是应该出面说你愿意负全责呀!为什么眼看着子夜挨巴掌而不上前救她?”事情不该是这样进行吗?怎么这会儿全部变了样,而大哥脸上始终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则是迸出恨意的直射向子夜。
黎沂仲要子夜快速着装,三十分钟后家里见。“年轻人你也一样。”待走过曲尔先身旁时顺便抛下一句。
在床上的子夜仍是搞不清怎么回事,她知道自己一醒来先是迎上一双冷冰冰的眸子,而眸子的主人正是和自己同床的人,再来的便是父母的到来以及火辣的一巴掌。
“子夜,你没事吧?”曲尔言怀着心虚问着。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又为什么会和我在同一张床上?而我爸妈又怎么会知道这里?”她必须快点理出头绪才行。
曲尔言迅速的帮子夜着装,而立在一旁的曲尔先则是嘲笑的盯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当真不记得了?难道你忘了你是多么热切的回应着我,并央求我快快爱你、要你?”他的话远比他的态度更恼人,他大步踱至子夜面前,用手掐住她欲转开的头,厉声道:“只可惜,你心里想的、嘴里喊的全是伍颂文,而真正占有你身子的却是我。”
“你说谎,我根本不记得了,这是不可能的。”子夜受不了的大叫,捂住双耳的手用力过猛,导致疼痛且实实在在的提醒她,这不会是场可以醒过来就没事的梦。
“尽管否认吧!但事实终究是事实,逃避不了的是你必须去面对的责任,而这份责任就是——嫁给我。”推开护在子夜身前的曲尔言,曲尔先用着超乎常人的冷静道:“这一辈子你是注定要和我绑在一起,除非我玩腻了你、餍足了你,不然这辈子你是自由不了的。”甩开了子夜,曲尔先收拾好私人东西,正准备前往黎家谈判。
曲尔言来不及理会摔倒回床上的子夜,在心里她只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大哥,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你为何……”
“一切都变了,你懂吗?”他淡着语气道,脾气已不复先前那样冲,“我们的事你是不会懂、也帮不了的。”当事人都无能为力了,旁人又会有何奈何呢!
“原来这一切全是你们兄妹俩所计划出来的。”知道真相的子夜突然由床上跃起,紧握的双拳及半眯的眼睫正显示出她的怒气有多炙。
走到门口又折回的曲尔先,在欲开口前即被曲尔言抢白:“我只是想凑合你们两人,因为你们是那么的相配,所以……”
“所以你就再一次的背叛我?!让你禽兽不如的大哥强暴我?!”椎心刺痛不足以让她忘却好友再一次的出卖,而这次的代价却是将她及曲尔先绑在一起。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曲尔言向子夜解释他们的计划,并表明她本身也不知道事情会出了轨。
“藉口,全是藉口。”子夜握紧双拳胡乱的朝空中挥着,起伏不平的胸部恍如在告诉着旁人,这刻她是脆弱的。
“我说过,无论事先是怎样的计划,但现在不再是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该走了,好回去给你父母一个交代。”如果爱一个人的尽头是恨,曲尔先想自己是会发挥到淋漓尽致,并让子夜永生难忘。
甩开曲尔先强制的手,子夜立即退后至床边,“你不要碰我,是你毁了我一生,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嫁给他,哼!今生不会、来生不会、生生世世都不会,你尽管去妄想好了曲尔先。
强硬的肌肉被唇边的一抹讥讽所牵动,不怀好意的靠近无路可退的子夜,曲尔先脸上的冰冷线条已够骇人,更甭提他巨大的身躯所带来的惊人战栗。“别碰你?哈!你的全身上下已被我所尝遍,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太迟?”
子夜颊上的苍白使得曲尔先不禁撤下一些想报复的心,但随即,他提醒自己,这是他精心所布下的一切,为的就是请君入瓮,如今人已到手,再加上黎家两老的见证,他是不能、也不会因心疼她的脆弱而罢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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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各持着一张脸,分散坐在黎家厅里,自他们回来开始,均没有人有足够的勇气打破这一份静谧,因为谁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说出这令人难堪的一切。
白芷捏捏丈夫的手,用眼神支持他宣布他俩的决定。
“我知道我们或许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但并不表示我们不开通、不民主,如果你们是在两情相悦之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们要在一起?我们会同意的,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乃天经地义,但,为何你们要偷偷模模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子夜,你知道你的放荡行为有多令我痛心吗?一个父亲所能承受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凄凉的语气及老了十岁的感慨令子夜深觉冤枉,她不是故意要使父母伤心、难堪。她苦涩的摇摇头,哽咽道:“爸,我没有,我绝对不会做出令你们羞愧的事。我只记得昨夜和尔言喝醉了,今天一醒来便是赤果的躺在床上,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怪自己太相信尔言,才会让曲尔先这可恶的男人有机可趁。
黎沂仲谴责的瞄了子夜一眼,“子夜,一个人做错了事就要有勇气承担,别把所有责任推卸在别的事物上,那是懦夫的行为。而今你所铸下的错尚有挽困的余地,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准备结婚便可。”
先前与伍家的联姻,好处在于家住邻近,既可就近照顾女儿又可一解思女之苦,但伍家的背婚使得他们为之可叹,已可想见将来女儿必定是远嫁他处,回家的次数一定会少之又少,所以今日的决定是令人痛心并难以割舍的。
子夜脸上的惊慌与不情愿均落入曲尔先饱受折磨的眼里,事到如今她仍不肯委嫁于他,莫非她心里只求别与他长相守,而其他的丑闻竟不足为惧?
“年轻人,你怎么说?”黎沂仲眼里闪的不再是欣赏的推崇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难掩的憎恶。
曲尔先冷峻的点点头,“我会负责的,但我不会再容忍她背着我与伍颂文私会,这是我唯一的条件。”在婚后,她胆敢再与伍颂文见面或是通电话,他绝不轻饶,即使是在心里也不准想伍颂文,她的心里只能有他曲尔先。倘使不是因为爱而停留在心底,那么他就让它因为恨而永留心底,直至死亡为止。
两个男人似乎就此达成协议,明天立刻请人上门说媒,并在一个月内择期成婚。
“不,我不答应。”子夜受不了他们把她当隐形人看待,她是个有主见、有思想的独立女人,任何人都不能逼她做任何事,绝不!
“你没选择的余地,我说了就算。”黎沂仲咆哮着。
“爸,这是我的人生呀!你不能因为捉到我和他同在一张床上而要我嫁给他。”子夜尽全力抑制上前揍掉曲尔先脸上得意的,眼前说服父亲改变主意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真和他上了床又怎样?我会少一块肉或是没人要吗?”
笑话,这年头没爱的人都可以照三餐上床了,更何况是她这被设计的人?老一辈人的想法真是固执,如果为此要她断送一生幸福,她宁愿再自杀一次。
白芷首度高声尖锐的责怪爱女,“是我的教育太失败了吗?为何你会有这可怕的想法出现。子夜,你太令我们失望了,你不能因为和颂文的事而这样作践自己,你这是在折磨我和你爸,你知道吗?”
“我没有,我——”她语塞的不再继续,遂将矛头指向曲尔先,那个令人憎恶的魔鬼、坏东西。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报复我是你最得意的事,所以唯有娶了我才能让你正大光明的折磨我。但我明白的告诉你,我死也不会嫁给你,如意算盘你是打错了。”紧绷的怒气威胁着随时会掉泪的她,但仅剩的骄傲仍支撑着她做最后一战。
很好,你明白我将会怎么对付你是最好的,我要你惧怕我,对我所说的任何一字均唯命是从,并猜测下一个折磨会在何时降临。担心、害怕将会是伴着你过日子的唯一感觉。一股野蛮的喜悦在曲尔先胸怀间奔窜,他告诉自己,他绝不会被她的眼泪与无助所打动,他绝不会的。
“走着瞧!”欲离开黎家的曲尔先又想到了一个可以打击她的方法。“你说这个好消息该由你还是我去通知伍颂文好呢?”痛吧!尽管痛吧!反正你的任何情绪是再也伤害不了我,但,一股椎心之情仍在他体内挣扎着蔓延开来。
子夜身体一僵,但旋即拿起水晶铜像砸向曲尔先远去的身影,“他是在报复我所以才要将我绑在身边,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难道真要眼睁睁送她进入人间地狱?
“孩子,今天的局面全是你一手造成,再悔恨也已枉然,如果你真当我们是你挚爱的父母,那就听我们的,嫁给他,就算是为了让我们做父母的安心也行。”黎沂仲的一席话击痛了子夜的胸口。
“子夜,妈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爱着你,只要你肯放开心胸,一定会发觉他才是最适合与你匹配的男人。”一个男人渴望另一个女人的神情就像曲尔先注视子夜的一样,既深情又浓密,但白芷不明白子夜为何就是执意认为曲尔先想报复她?
或许,就连曲尔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泄漏了多少秘密,这也就是她劝丈夫同意他们婚事的主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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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充满祝福的婚礼,一个满脸阴郁的新郎及一个努力想逃的新娘,这真可谓是一场充满讽刺的乌龙婚事。
在教堂的小房间里只留有子夜及曲尔言两人,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四周。
“我很抱歉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哥的态度连我都模不清楚了,毕竟是你伤得他太深。”这些日子以来,曲尔先完全不像个将掳获美娇娘的快乐男人,相反的,他经常将自己累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是他咎由自取的,我并没有拿刀逼他做这件事,是你们一同设计我的,你记得吗?”拨开裙尾的下摆,子夜犹如一位高贵的女王,但她眉宇之间的不悦则是破坏了脸上柔和的线条。
“他很爱你,但你在睡梦中喊的却是伍颂文的名字,难道你迄今仍忘不了他是有妇之夫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哥对你的好?”曲尔言固执的想让她明白一切,因为经过待会儿的婚礼后,他们将会是夫妻,一体而分不开的夫妻。“我相信你也对我大哥动了心,对不对?请你不要瞒我。”恳求的语气柔得像春风抚过大地一般。
是对他动心了吗?子夜自问着,或许有吧!但前些时候的争执已充分破坏了这份动心。“曾经有,但将随着这场婚礼而消失殆尽。”
有就好办了。“你不妨仔细观察我大哥的一举一动,你先前的厌恶乃因你对他的不了解,既然你们要相守过一生,为什么不当一对连神仙也羡慕的夫妻呢?”
这个提议诱惑着子夜略带犹豫的心。是的,她的确是不了解曲尔先,那是因为没有理由促使她去了解,但现今的情况逼得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他不会离婚的对不对?”想也知道是白问了,他不也曾经告诫自己要等他玩腻了自己后才会考虑放了自己吗?这可恶的男人。
“他不会。”曲尔言深信大哥的威胁都只是气话,因为他爱子夜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其他时间去恨她?
“哦!自由无望。”多日来子夜首度露出笑容,事情似乎开始有了转机!“照你的说法我似乎是没别的选择了,只能仰他鼻息的苟且偷生。”
“少来,不要是我大哥仰你鼻息就不错了。”曲尔言推了子夜一把,两个女人尽释前嫌的嬉闹起来,直到此刻,子夜才真正觉得自己像一个即将结婚的快乐新娘。
如果后半生只能和他守在一起,那唯一的办法似乎也只有鸣鼓收兵、和平共处了,曾经她是多么期盼能与一个爱她极深的男人结婚,但伍颂文的事件令她心灰意冷,使她断绝了对爱情的渴望,而如果诚如尔言所言——曲尔先是真心想与她共偕白首,那她的不合作就显然是太不懂事了。
在她的脑海里伍颂文将只是短暂的浮光掠影,取而代之的则是曲尔先热辣的吻、高大的伟岸身躯、充满魔力的双手和既有力又充满不可思议的温柔。在依稀的记忆中,她仍记得那天他们的果裎相对,他的气味无一不留在她的心上、身体中。她知道此刻她一定是涨红了脸,因为情色之事一直在她脑海中上演着。
“我会试着接纳他,但不表示我会怕他。”这样想之后,子夜顿时觉得自己又再度重生,原来接受另一段感情的感觉是这么好、这么轻松。
“嗯!你会发现选择我大哥是最明智的作法。”曲尔言兴奋得有如中一千万彩金,手舞足蹈也不够表示她内心的愉悦。
“但是我先前已经说了那么多狠话,如今的转变会不会、会不会太善变了?好像我是个见风转舵的奸诈女人。”这样一想,似乎是不太好,毕竟哪有人昨天才嚷着“死也不嫁,恨你到死”,今天就马上笑脸迎人,张开双手热情的期待那个昨日敌人?!这太荒谬,也太糗了!
见子夜才刚立定的心,马上就为微不足道的矛盾所晃动,这不行,她才不能眼见事情再度被否决。“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你没听说过吗?反正女人心海底针的意思就是在解释咱们女人像天气一样的个性,所以你用不着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曲尔言乘机开导她一番。
“是吗?”子夜狐疑的瞟了她一眼,眼里尽是载满促狭的戏谑。
“对啦!”这女人真烦。
白芷进来催促曲尔言要带子夜出去了。盈满些许泪光的眸子,子夜略带哽咽的拥住母亲。一股自此离家的心酸窜上心头,忍不住将内心的话全倾而出:“妈,我知道你们很不以我为荣,但请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们,自始至终都是。”
白芷笑着替女儿擦干泪痕,又哭又笑的将脸上的妆给弄糊了,急得曲尔言赶紧帮她补妆。
“我们知道,我们是心疼你必须在这样的情况下结婚,其实你爸他是舍不得你,才会说出那些气话,但在他心里你可是他永远的宝贝呀!”天下父母心,哪会有不原谅子女的父母呢?
子夜点点头,灿烂的笑容在她妍丽的脸上漾了开来,温暖得就有如冬天所带来的阳光。“我知道,以后我也会时常回家,让你们烦到赶不走。”
这才是自己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儿,最后白芷语重心长的再次开导她:“子夜,用你的心去看一个人,而不要用肉眼去断定一个人,因为唯有真心的感觉才是代表了一切。”
“我尽量。”以她的个性只怕是先杀人,再来询问你犯了什么罪,所以她不敢太贸然的允诺。
步出小房间,曲尔言将子夜的手交至黎沂仲的大手里,父女之间的亲情平定了她忐忑不安的紧张。黎沂仲将她的手塞至臂弯里,一双慈蔼的目光直盯着一身白纱的爱女。“我的女儿永远是最漂亮的。”语气间尽是充满一种为人父的骄傲。
子夜轻喃了句:“爸,我爱你。”她用力眨眨眼睛,尽力不使泪水夺眶而出。
当他们走至神坛前,黎沂仲骄傲的将爱女交至眼前这个英气逼人、威风凛凛的年轻人手中,然后功成身退的退回座位上。
曲尔先真是俊俏得可以,为什么以前她从未发觉呢?或许是除了伍颂文外,其他人在自己眼里均成了不值得一顾的垃圾所致。
第一次觉得他是这么的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从浓密的黑发、深邃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到性感的丰唇、甚至是坚毅的下巴,无一不是上帝完美的杰作,子夜搞不懂为何从前的自己会觉得他是令人厌恶、不堪入目的鼠辈?但此刻起,这份错误将自此改正,一股新的感觉将正式开始滋长。
或许尔言说得没错,做一对令神仙也羡慕的夫妻总比做一对怨偶来得好,但是,此时的曲尔先还抱着同样的想法吗?这点她可不太有把握,毕竟他现在可是恨自己入骨,说不定自己友好的转变只会令他心生狐疑,当面将和平砸回她脸上,因为以前她就做过同样的蠢事,不是吗?
在曲尔先脸上找不出一丝喜悦,甚至是快乐的模样也没有,臭着一张脸的他,令子夜有股想拿捧花砸他的冲动,但今天的场合并不允许有此不合宜的举动出现,所以她仅是假装想抽回手,让他明白自己很不开心要嫁给一个臭着一张脸的新郎。
想逃婚?没那么简单。曲尔先用力握住子夜的手,以惩罚她的不服从,但该死的,一袭白纱的她比平时的伊人更加令人垂涎,此刻的他只想用心呵护她,并不惜一切只为博取佳人一笑。
不行,曲尔先,难道你忘了娶她的目的?忘了她所带给你的痛苦及折磨?忘了你曾立誓要以对等的苦涩来伤害她?拼命想唤回理智的曲尔先忘了自己目前身在何处,云游的思绪飘到了千里之外,乃至于牧师连连问他愿不愿意时,他都只是呆瞪着牧师。
最后子夜实在是受不了了,干脆用力推他一推,亲自问他:“喂!牧师在问你愿不愿娶我呀,”
待她这么一问,曲尔先才从冥思中清醒过来。然而他一回复神智,立刻皱眉瞪她,仿佛她破坏了他神圣的思考般。
牧师轻咳了声,重新要曲尔先覆诵他的誓言:“我——曲尔先,将会以生命、灵魂来爱你,从今后荣辱与共,但我绝不会容许你的私通行为,只要你今后敢再与姓伍的有任何挂勾,我一定亲手将你们给宰了。”他咬着牙说完这一些话,根本不管牧师及众人的议论纷纷,反正今生她只要敢让他戴绿帽子,那她将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牧师瞪大双眼,肥厚的下巴随着不可置信而晃动着,他不是这么说的呀!为何新郎要径自篡改呢?“你这是不行的。”上帝不会允许的,但这关上帝什么事?
曲尔先用足以冻死人的眸光扫向巍巍颤颤的牧师,命令他继续下面的仪式。
“好吧!既然你坚持。”牧师叹了口气道,既然新郎都这样说了。“新娘黎子夜,你可愿……”牧师的话被不甘示弱的子夜打断。
“我黎子夜,将以他爱我几分便还他几分,想服从他时再以情况来考量,至于他的钱,我是半毛也不想要,如果他在婚后想继续游戏人间,我没意见,只要别惹了一身病回来就行了。这点我可比他有肚量多了。”子夜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方式挑衅着。
这下牧师可真傻眼了,怎么今天的这对新人活像是打了八百年仗的敌人,新婚的誓言就像是在宣战一般?
曲尔先双眼眯起的打量着子夜。很好,旗鼓相当的对手是今人有斗气的,但她的有肚量却扎扎实实的打击了他,难道她真以为自己会在有了她之后再去寻花问柳吗?这份不信任让他巨大的身子霎时僵了一下。
哼!吃惊吧!既然你可以自编出一套誓言,难道她就不可以?笑话,如果令儿个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只怕他真当自己是只只会在无聊时叫两声的老虎咧!
新郎与新娘间的剑拔弩张,令牧师考虑着是不是先该再次询问他们结婚的意愿为何?
“你们是真的决定共结连理吗?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牧师倾身问向神坛前的新人。
曲尔先双眼一瞪,口气暴烈道:“你是在阻挠我们结不成婚吗?”
“牧师,你别理他,他这人先天就有表达能力上的障碍,你尽管继续就行了。”在怒瞟了曲尔先一眼后,子夜才抛了一个足可媲美天使的笑容望向不知所措的可怜牧师。
“好、好吧!”牧师极力避开新郎那想杀人的眼眸,回复自持的继续下去,“在场的人,如果有人觉得他们不适合在一起共同生活,请在此时站出来。”
静待三十秒,牧师又道:“好,既然没人反对,我在此宣布:这对新人在神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
众人扬起一片欢呼的掌声,顿时整间教室里均是震耳的嬉闹声,这时牧师再度要求众人安静,“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子夜屏息的静待曲尔先掀开她的白纱,忘情的盯着他那迷人的嘴唇,在这时她不禁自问:她当真嫁给了他吗?当真要与这个性感的男人共度一生吗?
曲尔先望着她微肿的美眸,一股浓浓的哀戚溢上心头,嫁给他的不情愿是促使她流泪的原因吗?笨问题,这还需要说吗?在经历过刚才一连串的抗议,不正明白的告诉了他这个蠢蛋,她是不得已才委身的。
惩罚意味的吻,令曲尔先以勒死人的勇猛力道拥着子夜,温热的舌更是霸道的探进她柔软的口内,攫取她可人的甜蜜。两具相贴的身躯,密得根本不可能有缝隙,子夜抗拒不了的改以拥紧他坚硬的颈子,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强势攻击,反而是以更炽热、更挑逗的方式回吻他。
片刻,曲尔先意犹未尽的不舍放开她,瞧见子夜殷红的朱唇及酡红的双颊,他不禁满足且专制的宣布道:“你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子夜亦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