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眼花了吗?还是……科技的进步?”望着染着血渍的床单,梵翔东呆若木鸡。
“你希望相信哪一个?”忍住心中的澎湃,仇琅艳习惯用香烟麻醉自己。经过这一夜,他又会怎么看她?
“我希望能相信你。”环住她瘦弱的肩膀,他抽掉她手上的烟,他迷上眼前这位让他模不透的女人了。
“我这种女人不配让人相信。”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她感慨万千的说。
“我信就好。”把玩着她白女敕的耳垂,梵翔东深情的凝望着她。
“小时候我常在想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糖吃,我却没有,只有偷偷看着他们吃的份。或许是老天可怜我吧,九岁那年,我在树下玩耍时,看到一群小孩开心的吃着他们手中的棒棒糖,最后他们要走时,有一位男孩把手上还没吃完的糖果丢在地上,我当时看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让我碰到,于是我趁着没人时赶快跑过去捡起它,把它擦干净,然后慢慢舌忝着它,那一刻大概是我当小孩时最快乐的时分。谁知没多久那群小孩忽然又跑回来,那男孩看见我手中的糖,就一口咬定说是我抢走了它,我当时好害怕,直说是他丢掉后我才捡起来吃的,可是他却说他只是不小心掉在那里而已。最后,他们一装状告到院长那,院长把我教训了一顿,她说不知怎么会教出像我这样低劣的小孩,她最后把这件事讲给我母亲听,结果我母亲拿杯子砸我……”仇琅艳从容不迫的淡淡叙述着滴滴往事。
“你母亲拿杯子砸你?”张大了嘴,梵翔东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残忍的母亲。
“她砸得好用力,当时我痛得昏了。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糟,院长对我的鄙视和母亲看我的眼神都令我感到心碎,于是,我学会了偷东西来满足自己。直到十六岁那年,我意识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赚钱,便选择这行来赚取最快最多的钱,让我们有足够的金钱可以移到较好的疗养院去,接下来的情形,你大概都猜得到了。”她素净的脸蛋隐藏着辛酸,和岁月的蹉跎。
“你会在那种地方工作是为了你母亲吧?”端详着让他心疼到骨里的仇琅艳,梵翔东除了轻轻的拥着她,给她一个安全的角落外,他不知自己有什么能力改变她从前的岁月。
“或许该说为了自己吧,我常在想是不是她的脚好了以后,她就会对我好一点呢?”幽幽的说出自己的憧憬,仇琅艳却不敢奢望美梦成真。
“她会这么排斥你绝不单只是这个因素而已吧?”梵翔东猜测道。
“是我的出现破坏了她原有一切的幸福和未来,这怪不了她。”仇琅艳为她母亲辩护着,虽然母亲从没对她好过,但她能体会那种幸福在一夕间被毁灭的痛苦,母亲绝不会比她好受。
“你的出现?”
“我父亲一向很爱好自由,自从我母亲告诉他已怀了我时,他们就不曾再见过面了,你说她该不该恨呢?就是因为我,而毁了她所有的希望。”仇琅艳颇为自责的说着,她不该生在这个世界上,她根本没那个福份。
想起母亲给她的照片里,有着父亲灿烂的笑容和洋溢着希望的脸庞,虽然他不要她们母女,但她对父亲却仍有着美丽的绮想,她相信父亲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会不告而别一定有他的理由。
“哼……既然敢做就不要怕负责。”梵翔东忿忿道出心中的不平,这种罪她母亲竟然也能怪到她身上来,真是太离谱了。
“不要这么说我父亲,他才不是这种人。”仇琅艳急着纠正他的用词,她不准他污蔑她父亲。
“你就这么肯定?”是什么力量让她这么保护她父亲的?
“我一直都很肯定。”她毫不迟疑的说出,就凭女人的第六感。
“找过他吗?”
“如果这是他要的生活,我不想刻意去干涉。”悠悠荡荡的说着,她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别想那么多了,会有改变的。”语重心长的安慰着感伤的仇琅艳,梵翔东的心里已有了个底。“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他差点忘了这个重要的疑惑。
“什么事情?”
“床单上……”他的眼神往下飘了飘,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糟了……”她不由自主的发出咕哝声。
“老实说吧。”看着她一脸做错事的模样,梵翔东心想,难道那是障眼法?
“那是真的。”咽了咽口水,她低垂着头,脸上布满潮红。
“真的?”他张了嘴,忽地直起身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仇琅艳有点难以启齿。
“那我上一次……不……不止,我是说从以前到现在这么多次,那你不是都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讲下去她进行这多年,接过的客也不少,怎么可能……
“全是替身!”她硬着头皮道。
“替身?你不会想告诉我说上一次我是和别的女人上床吧?”梵翔东瞠目结舌,有点想杀人,她竟然把他推给他不熟悉的女人!
“对……”她的头更低了。
“不对,要赚这种钱,她大可以自己去找,没必要来做你的替身,这根本不合常理。”脑筋浮出一团疑问,他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当然合常理,她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用‘实地操作’,要赚这笔钱太容易了。”仇琅艳自得的替自己辩护着,她早就想将对方的价码压低了。
“不可能,我上一次明明有‘感觉’。”梵翔东尽量不露骨的说,他现在只觉得好糗。
“那只是啦。”她兴奋的炫耀着自己的伟大杰作,脸上还不时露出沾沾自喜的模样,完全遗忘了刚才的伤感。
“你是说……我在和一个……充气……娃……娃……”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对……”看着他泛铁青的脸,仇琅艳警觉情况不对,开始后悔自己的嚣张了。
“你用这种方法骗男人?”他几乎快要歇斯底里。
点点头,她现在是不是最好无声胜有声?
“你也用这个方法骗了我?”这该死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嗯……”她是不是该溜了?
“是那杯酒有问题吧?”他早该有警觉的,她怎会无缘无故说要喝酒助兴,看来最毒妇人心。
“对……”等一下得快跑点才行。
“你这步棋下得很棒。”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智慧”高人一等。
“谢谢。”悻悻然的陪着他笑,仇琅艳已选了最好的角度准备闪人。
“这次不收钱的吧?”等她意会过来,梵翔东便眼明手快的压倒正欲起身逃亡的仇琅艳,狠狠的吻住她性感的红唇,恣意的惩罚凌虐着,今晚她休想有好眠了!
传迅企业大楼
“我要见的人呢?”望着眼前畏畏缩缩的陈霖福,梵翔东的脸色又陷入一片阴霾。
搞什么鬼,要他叫一个人上来,需要这么多天吗?
“总裁,她那天只打了通电话交代说要请几天的假,也没交代原因,电话就挂了……所以我……”陈霖福吞吞吐吐的道。
“你身为一个主管,连属下请假的原因都不知道,这种假你也批?”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焰,梵翔东毫不留情面的大肆吼骂起来。
“因为请假的事宜都是我的秘书在处理,我也没在……过问,所以我……”真他妈的衰,怎么每件事都不顺利。
“我看你的工作,不是秘书在做就是秘书助理在做是不是?”挑起眉梢,梵翔东怒火中烧。
“没有,总裁,最近真的是有几份外销事业在扩展中,我实在抽不开身来办这些事。”刹白了脸,陈霖福仍然为自己说话。
“抽不开身?我发觉最近你真的很抽不开身。”意有所指的追溯到前几天的情景,梵翔东对他的办事能力感到无比灰心。
“我……总裁,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着急的恳求面色凝重的梵翔东,陈霖福的胆都快被吓破了。
“在这间公司里,我绝不允许有寄生虫的存在,想坐稳你的这个职位,就先考量一下自己的办事能力,我不明白以前黄董是如何教你的,但我必须让你明白一点,钱不是让你白领的!”梵翔东冷冽的斥责着。
“是,总裁,你的话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我一定会尽快把她找来。”陈霖福大声保证道。
“短期内让我看到成果,不然你等着卷铺盖走人吧。”扯着深褐色领带,梵翔东丢下最后通牒。
“是……是……”全身冒着冷汗,陈霖福一秒也不敢多待的冲出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舞台中央持续发烧着千姿百媚的身躯,对于舞台上的掌控,仇琅艳早已如鱼得水,但连日来的繁密行程,对她娇瘦的身子来说,还是显得有点吃不消。
灯光下的人群鼓励着双手,为仇琅艳的再一次完美演出叫好。
“小艳,你还行吗?”看见仇琅艳一走下台,陈虹玉马上涉至身旁询问着她的状况。
“没问题,我还撑得住。”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仇琅艳希望疲劳过度的感觉能有所改善。
“你看你这几天拼成这个样子,就算你有这个钱去医你母亲的脚,我还真怕你没这个命去照顾她……这样值得吗?”看着眼前这个傻女孩,陈虹玉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她才会明白。
“妈桑,我好不容易才快有足够的钱去医我母亲的病,我不想功亏一篑。而且丧失了这次的机会后,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咽了一口口水,仇琅艳继续补擦着已被汗水淋湿的妆,自己看起来糟透了。
“你不要忘了,就算你现在筹得出钱,那顶多也只是医疗费的头期款而已,再加上她开刀后的所有费用呢?你想过没有?难道你打算继续过这种昏天暗地的生活,继续卖命?”陈虹玉的口气已由劝阻变成训诫,实在看不过她这种为母亲卖命的日子。
没错,她母亲的病是要医,但也要视自己的能力而定啊,难道一定要赔上这条命才算是报答了她母亲的生育之恩吗?
这傻女孩!
“以后的事我会看着办,眼前的都顾不了了,我管不了以后。”她猛喝着水,补充体内干渴的细胞。
“看你脸白成这样,先吃点东西吧。”陈虹玉好心的提醒着。
“没时间了,妈桑,我上场去了。”扬了扬,仇琅艳没再多说什么就又往舞台中央步去。
她体内的血液翻搅着她的五脏六腑,舞动的身子愈快,它侵噬她的灵魂也愈剧,她被困住了,困在那满是深坑凹洞的的黑暗网罗里。
时间会过去的,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任凭所有寒毛都已竖起,视觉已趋近昏厥,她仍然不能倒,再五天就行了,只要她再忍个五天……
好不容易跳完一场,当她走下舞台,时间静止在刹那,仇琅艳发现自己身体的摇摆,它似乎真的已冲破了界限……
冷不妨一具身体适时的扶住了她。
“小亲亲,躺在我怀里舒服吧?”陈霖福张牙舞爪的用婬秽的眼光注视她。
仇琅艳没搭腔,她只想快快坐下来,她的体力已不容许她再做无谓的抗争和口头上的逞强。
“今晚是哪位阔少买你的场啊?我用双倍的价钱补下他的位置。”贴近她的脸颊,陈霖福忽然感到莫名的兴奋。这只小狐狸精,真是一大祸害,把他搞成这样,今晚非得好好凌虐她,以消在公司受的窝囊气。
“这几天我不做这种事,改天请早吧。”顺利的坐下后,仇琅艳稍稍闭眼养神,继续应付着难缠的家伙。
“收山啦?我有没有听错?”睁大双眼,陈霖福故作震惊的说着。
“你聋了吗?我是说这几天。”疲于应付他,仇琅艳不给好脸色的回了过去。小妮这几天要出国游玩,暂时不会接工作,而这几天也够她忙的了,根本没力气再去应付那些枕边伴。
“我就说嘛,像你这种倚门卖笑的妓女,怎么捺得住一天不干这档事。”赢了口头的上风,陈霖福打算贬她到底。
他被狠削了一顿,可不是这样就可以抵过的。
“我现在没空和你-唆,你找别人吧。”赶着下一场的表演,仇琅艳甩也不甩他的欲站起身。
“你他妈的这样就想走?那份计划书你搞成这样,害我被老总训了好几天,这笔帐我还没找你算呢!”一把狠狠的抓住她的手,陈霖福所有的暴怒都爆发出来。
“那些计划书是你份内的工作,没人叫你扔给我。”甩回他的手,她忽然又感到一阵昏眩。
“我是你的主管,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给我做什么。”脸色丕变,陈霖福龇牙咧嘴的闷说着。
“所以我做啦。”看时势不利,仇琅艳不打算浪费精力和他强辩,声音虽是软了下来,却一样没有好口气。
“你做得乱七八糟!”他低吼着。
“那我也没办法。”她尽全力了。
“没办法?你存心要我难看是不是?”再次抓住她的手,陈霖福的力道更为巨猛。
“我只负责做到我的本份,总裁满不满意是我能控制的吗?”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仇琅艳爆出了她的忍耐限度。
“你少在那能言善道,总之你做的那份烂报告毁了我的前途。”毫不隐藏的道出他在公司即将面临的危机,陈霖福更是不放松的直逼着她的视线。
他惨,他要她跟着倒霉!
“那恭喜你喽!”她发出了由衷的喜悦。
“臭娘们!”执起手,陈霖福就欲往她的脸颊甩过去……
“我发现你不只办事能力差,连品性也好不到哪去。”挡住他欲之猖獗的手,梵翔东阴沉着一张脸,已在一旁观察许久。
“啊……总……”他呆住了,他今年肯定是流年不利。
“你一向这么对女人的吗?”在放下他的手时不忘再反给他一记痛处的梵翔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不是……我只是……”像是含了粒蛋在口中,陈霖福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世界真是小啊,在这也碰得到他。
“看来六楼的传言错不了。”梵翔东刚才可没错过他贴在她脸颊上那副欠扁样,他知道他正在动谁的人?
“这跟那不一样……不一样的嘛……”陈霖福仍极力辩解着。
“喔?我想我明天去做做问卷调查就行。”敢动他的女人,看来他是不要他的饭碗了。
“这……我……”这不分明要他的命吗?该死的!
“少在这边废话,马上滚离我的视线。”吆喝着还在一旁支支吾吾的陈霖福,梵翔东一脸阴黯。
眼看着陈霖福像逃难似的飞快跑离现场,梵翔东这才注意到仇琅艳的脸色不好。
“你还好吧?”颦蹙着眉头,他的心有些揪痛。
“没事。”气嘘的回应,她的口气听起来仍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很容易让人家担心,你知道吗?”拂去她脸上的汗水,梵翔东的口气显得有些不悦。
“我说我没事。”模糊的影像和系人心坎的温馨交叠在一块,仇琅艳努力撑起涣散的意识。
“吃饭了吗?”他关心的问。
“我得赶下一场了。”虚晃了下摇摆不定的身子,她起身去做准备。
“我看你连走上台的力气都没了,还跳什么舞。”赶一步稳住她的身体,梵翔东的语气除了责骂还有明显的关心。
“我行……”为了证明自己仍有体力,仇琅艳逞强的一把推开他,腿却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瞧瞧你这副模样,还跳什么跳。”梵翔东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那只是失误。”仇琅艳倔强道。
“不管是不是失误,反正我现在肚子饿了,你得陪我去吃饭。”炯炯的眼神说明了他的霸道的坚持。
“我不要……”吃饭和赚钱,她当然选赚钱。
“没你说不的余地!”说完,梵翔东也不管她的挣扎,硬是把她给挟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