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黑风高。
墨轻手执一盏灯笼走在王府里,轻巧的身子加之一袭白衣面目微显苍白像足鬼魅。
“谁?”王府里随处可见的家卫拿着武器指着墨轻。
墨轻将灯笼靠近自己,问道:“王爷在哪里?”
“五夫人?”四人中有一个人认出墨轻,“在房里。”
“带我去。”墨轻将灯笼递给其中一人,“王爷的伤如何了?”
“没事了。”拿着灯笼的人回答道,“夫人这么晚可是有急事?”
“恩。”墨轻虚应道。
景王爷的房间竟然还亮着烛火,墨轻奋力掩住自己的心思,朝几个带他来的人颔首:“你们继续巡逻罢。”
“是。”说罢提了灯笼原路回去。
“笃、笃、笃。”
房间里景王爷半躺着正在看公文,□着上身,斜绑的白布条上一块大大的血迹,看来是受了箭伤。
“谁?”警惕的问道,却没料到是一个有些意外的声音,“柳墨轻。”
“进来。”景王爷拿开公文,看着推门而进的墨轻,眼梢透露出他的惊讶,“你来作何?”
墨轻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了过去,他着实害怕自己若不是尽早做决定就永远也跨不出那一步,要是这第一步都走不出,那么前些日子的屈辱又算是什么,这门后到床前不过短短几步却走得格外沉重。
墨轻将自己那带着潮意的长衫轻轻月兑下,拢过一袭长发,看着景王爷道:“食髓知味。”
“哈哈!不错!”景王爷的这一句不错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怎么,想上本王的床?”
“是。”墨轻转身将自己的亵衣一并月兑下,却听见景王爷在他身后的一句赞,“曼陀罗竟然也能如此妖孽,周青云好手法。”
墨轻微微迟滞之后,将拉住吹灭再一次回到床边站定。
景王爷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嘴边微微哈出暖气,“自己上来。”
墨轻听话的上了床,却有了一丝悔意,咬咬牙硬着头皮俯身靠在了景王爷的身上。
“知道本王受伤?”
“知道。”
“猜到本王今晚一定在房里?”
“猜到。”
“不意外本王还没有安睡?”
“不意外。”
“好,好得很!”景王爷现下心里恨的是那个将暗箭射在自己胸膛的人,一把火烧起,却不能好好发泄,他忽然粗噶的声音压低道,“吹箫会不会?”
“会。”
难得这么听话的柳墨轻,景王爷不等他往下爬,便拉过他的脑袋先亲了一把再说,手按在他的背上,只听墨轻隐忍着痛意不经意在嘴角泄露,“更敏感了。”景王爷甚为得意的道,热热的气息喷在墨轻的嘴边,舌忝着他光滑的脸,吞吐他如玉的耳垂,啃咬他突出的锁骨,销魂的滋味从小月复一路升腾而起,只叫他想立即翻身压住这该死的身体。
“不是想来勾引本王,怎么不动?”景王爷松开墨轻,冷声问道。
墨轻闻言立即俯身下去,探索着在被子里摩挲着景王爷紧实的肌肉,燃起一路的火苗,景王爷被他抚模的很是难受,颇有一种隔靴搔痒的难耐。
墨轻很快就握住了关键所在,也不管脏不脏,低下头就含在了口中。
景王爷只觉得他的长发搔在身上格外难过,也被他口中的高热吓了一跳,“嗯!用点力。”用手托住他的后脑,压向自己的。
“唔!”墨轻心里冰凉一片,忽然一个主意在心里冒了泡,他的牙齿微微收拢,却被景王爷用力一个深顶,去了神智,只知道张着嘴任他出入。
落梅阁的风不大,但是吹的沐儿眼睛红红的,她明明看见墨轻带着灯笼出去的,却久久而等不到他回来。
“公子会没事的。”乔中的大手按在沐儿的肩头,他有一双让人信任的明眸,长长看得沐儿心痴,但是他却始终如一的待沐儿如亲妹妹。
“我知道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但是我担心,我在房间里告诉自己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可是还是不行,我要守在这里,不看见墨轻哥哥回来我不会回去的。”沐儿坚定的道,“你回去罢。”
乔中摇摇头,望望星月,叹着气伸手便在她的颈边便是一记,沐儿呃的一声便昏了过去,由他抱了回屋。
这边,满室朦胧的旖旎味道,只是墨轻早就昏过去,只剩下景王爷不解心里难耐的自我解决。
将自己的火去了大半,他扯了些被子给墨轻,拨开他面上的湿法,轻轻叹了一句,“红颜祸水。”
景王爷房里,牙关酸痛的墨轻幽幽清醒过来,光果的身子瑟缩着躲在绸被中。
遥看窗外的天色心中猜测已经日上三竿。
穿戴完毕回到落梅阁的时候,墨轻才喘了口大气,看着沐儿远远的看着他却不走近,“怎么了,沐儿?”
沐儿摇摇脑袋,自去打了盆温水来。
吃罢东西,墨轻喊住沐儿,“沐儿你去萧爷那里,若是看见萧爷了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他来一趟。”
“墨轻哥哥你不舒服吗?”
“没什么,你去便是。”
隔了一会儿沐儿回报说萧长逸并没有回来,墨轻眉头皱的越发紧。
一夜未睡的床铺冷的叫人发憷,墨轻掀开被褥,“沐儿你出去吧,我在休息一会。”
沐儿站在另一边,远远的看不清他的神色,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叫你。”
“恩。”说罢躺下便给了沐儿一个冷冷的背。
晚间时分,小婉过来通报说王爷让墨轻去。
墨轻换上一件碧清广袖长衫,削瘦的身子拢在衣衫内更显得纤细柔弱,“沐儿,你不用跟去了。”
沐儿这几天发现墨轻待她好似不像以前了,有些东西在慢慢变化着,但是她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恩,你早些回来。”
墨轻头也不回随着小婉走出了落梅阁,不见那一株新抽了绿芽的梅花树下站着的女孩眼里的痛惜。
墨轻遥遥的站在景王爷书房前,静静等着,书房里几个男人在商议着什么。
抬起头,眼里映着漫天红霞。
红云之下,雁阵呈人字形飞往那日落之处,墨轻想起那扑火的飞蛾,如此神往那熊熊的火焰。
几个官员模样的人丛书房里走出,看看站在一边的墨轻相视而笑。
墨轻转身看见景王爷也是广袖宽袍,相较之自己,更多的是一种雄姿勃发的模样,这才是男人罢。
“过来。”景王爷向墨轻招招手,他越发觉得墨轻身量小,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还不到他的肩膀,不过抱他在怀的感觉却很好。
墨轻乖乖地走过去,任他拉了自己的手。
景王爷俯身在他的耳边轻道:“本王虽不知你要唱哪一出,但是本王愿意衬你一衬。”
“多谢王爷。”墨轻也轻声在他的耳边吹了扣暖气。
“不错,呵。”景王爷扯着他的手几乎是拖着把他拉到了留香厅。
墨轻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飞奔而至,停步的时候还往前冲了几步被景王爷拉在了怀里,再抬头便是看见了满座的夫人。
原本谈笑风生的几位夫人,顿时愣住了,王爷虽风流但也不至于薄情,但是自从这柳墨轻被发现是男儿之身之后她们就感觉到了前所谓有的危机。
“王爷您来啦。”王妃带头站起,“琳儿吩咐上菜。”
几位夫人脸色尴尬地互相看了看,原是景王爷身侧的位置已经占满了,只剩下七夫人和四夫人中间身边一个位子,却正对着王爷的正位。
墨轻轻轻挣开了景王爷的束缚,往那位子上一坐。
景王爷随他去,他心里倒是满怀好奇,想要知道这个越发玄妙的人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王爷此次南下不知道是遇见何事怎会受此大伤?”王妃借着机会关心道,顺便往王爷的碗里夹菜。
景王爷今晚上的心思全在墨轻身上,听见这话的时候却见墨轻也顿了一顿,他便道:“本王此去是对付一群江湖之士,枉本王自小跟从御师习得武术却技不如人。”
“王爷想必是疏忽大意了。”左侧的二夫人给他斟酒。
“妇人之见。”墨轻冷冷地送了杯酒下肚,越来越熟悉的感觉,酒入愁肠便化作一腔暖水。
二夫人愣在一边也让满座的女人顿住了心思,倒是景王爷放下酒杯,问道,“那墨轻是何想法,不妨说说?”
“并无奇想。”墨轻顾自夹菜,竟显得几分风流体态来,“想必王爷不疏忽大意也必会受伤而归。”
“墨轻是觉得本王不比江湖草莽?”景王爷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墨轻抿嘴轻笑了一下,“如非草莽,何来江湖?”
“好!本王自罚一杯。”景王爷舒展了眉头,仰头一杯酒,“墨轻,本王倒是轻看你了,再罚一杯!倒酒。”二夫人听着又斟满酒,几位夫人看着样子不明所以。
墨轻两三杯酒下肚,朱唇微启,面色微绯,叫景王爷看得一通心猿意马。
“明儿起,墨轻搬出落梅阁。”景王爷似有若无的道,“王妃,本王那院子里还有哪间房空着?”
王妃端着自持的笑容,“王爷院子里的两间都还空着,不知王爷要让……五夫人,搬进哪一间?”
听得这个称呼,墨轻倒是没有太多反应,反正他也听得多了去,不在意。
只是景王爷想了想,“往后不要称五夫人了,改叫五公子。”
墨轻心下有一个声音冷声道:“你这下可满意了?”墨轻又将一杯酒倒入喉中,“咳咳。”饮得太急,不免难受,七夫人竟递了块丝帕过来,墨轻也不客气接过抹抹了嘴角。
景王爷冷笑着看着墨轻的动静,眉梢是少有的兴致盎然。
散席之后,景王爷酒入肠来,微醉,当众拉过了墨轻,“昨夜的事,今夜继续。”
其他人不明,但墨轻心里明白,带着三分桃红的脸色更是鲜红了几分。
“身子怎么这么冰凉?”景王爷的脸贴在他的脸上,“舒服。”
墨轻闻着一股子浓郁的酒气,轻声问道,“梅花酿的味道王爷可曾记得?”
“什么?”景王爷伸出舌尖往他的脸上扫,直舌忝弄的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粘在一起方罢休,“没有你的滋味好。”说罢一只手探入墨轻的广袖,顺着他光果的手腕往上爬去,像是一条蛇缠绕住直伸道墨轻的肩上,袖子被撩起挂在了肩上。
昏黄烛火之下,纤细的胳膊带着几分凉意却极为滑女敕,景王爷魅笑着从手腕开始幼滑的舌尖一丝丝滑上肩头,轻轻压了些力气,白皙的肩上印出一个鲜明的牙印,“痛么?”
墨轻微眯着眼,摇摇头,只觉得手臂上口水点点,三分恶心三分厌恶剩下四分却是没有知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墨轻自然明白,景王爷更加明白,所以他不急,像对待上好的璞玉一把么,他要好雕琢这块天然之玉。
将衣服半拉开一些,露出墨轻的背,原先红彤彤的一块印迹现在是完美的曼陀罗蔓延着。
景王爷深邃的眸子更加黑沉,“该死的妖物!”说罢,俯身用唇舌慢慢捻弄撕咬,痛得墨轻仿佛回到周青云为他纹身的那日,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泄露半分痛楚。
这一夜,墨轻格外顺从,死了心要演到底,便也没有什么可后悔,只放开了身子任他拨弄来去,虽然痛不堪言,但是心早就冷了半边,再痛也不过如是。
景王爷心满意足的松开墨轻,却发现,身下渗血的地方竟然血流不止,他拍拍趴着的墨轻的脸,却模到了满面的泪水与冰凉,“墨轻?醒醒。”
虽然每次他都会出血与昏死过去,但是没有一次像这样大出血直染红了身下的床褥,景王爷看着渐渐失去血色的嘴唇,哑着声音道:“你又再玩什么游戏?给本王醒过来!”说罢,一个巴掌扇在墨轻的脸上,却久久等不回应。
寂静的夜里,景王爷忽的想起那一问——梅花酿的滋味王爷可曾记得?
浑身一冷,忙起身唤下人。
深更半夜,月明风寒。
房间被两支蜡烛照得通亮。
景王爷看着磨磨唧唧给墨轻把脉的老头心里就有气,“到底怎么样?是死失活?”
“王爷,王爷,小人无能,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头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什么?”景王爷一把拎起他的衣领,“胆敢再给本王说一遍?说,什么病!”
“小人无能,小人真的不知!墨轻公子的脉象实在是小人行医数十年未见过的。”老大夫苦着张脸。
景王爷松开了手,冷声道:“不治之症总也有个说头不是?本王养你在王府多年了,难道是白白浪费?”
“是是,小人我说,”老大夫不确定地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墨轻,“墨轻公子小产了。”
“什么!”景王爷挥挥手,“庸医!这世间男子还会生养,还要女子作何?滚!”
“是是。”老大夫巴不得赶紧走,拎起药箱,低着头就要离开。
“慢着!”景王爷又厉声喊道,“你说的,属实?”
“小人医术不高明,还是请王爷另请,另请。”老大夫差点又要下跪叩首,他还有一家老小,可不像丧命王府。
“再给他把脉。”景王爷皱着眉头,想起方才那一滩血迹,瘆人的很。
等了一会儿,老大夫擦擦额上的汗水,皱起的纹路更加沟壑不齐,“如何?”
“王爷,王爷,小人真的不知道,这脉象真的是小产!”老大夫颤颤微微地要下跪。
景王爷紧紧盯着床上惨白的脸,“你下去吧,切记,今日的事不可对他人提及,否则,你自当明白。”
“明白,明白。”老大夫几乎是跑着。
“回来!”
“是,小人在。”老大夫眼角抽的厉害,“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小产之后要喝什么药,你去煮。”
房间里,只剩下沉睡着的墨轻和站立着却冷眼看着墨轻的景王爷。
“你能生孩子。”好不带感情的陈述事实,景王爷大手覆上墨轻的脸颊,“却小产了。”
“王爷药来了。”老大夫在门外敲门,他在王府多年还从来没有亲自煮过药,实在是,实在是晚节不保啊!
“你喂他喝。”景王爷站起来,“看着他,我回来的时候要看见他还在这里!”
更深露重,月影重叠。
景王府后苑的地牢里,沐儿尖叫着躲开老鼠蟑螂,哭得眼泪鼻涕一把。
“王爷,在牢里了。”一个男子对跨进来的景王爷道。
“你们出去。”景王爷踏着威严的步子走到了沐儿的牢门前,“沐儿?”
“你把我家公子怎么样了?我家公子呢?!”沐儿抓住牢门,厉声问道。
景王爷眼眸飘过一丝邪笑,“不错,是个好奴才。”
“你说啊,我家公子呢?!”沐儿颤抖着身子,呜呜哭了。
“想你家公子没事,就好回答本王的问题。”
“你家公子能生孩子你知道吗?”景王爷斟酌了两下,单刀直入地问道。
“什么?”沐儿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本王只问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沐儿木木的回答。
“他真的不曾提及过?”
“没有。”沐儿脑袋里灵光一现,“我家公子怎么了?”
“小产。”景王爷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应该怎么来形容,惊奇?不舍?难过?大约都不是,而是酸涩,直从心底涩到口中。
“怎么会!”沐儿还没有从男人也会生孩子这个事实中反应过来,又被小产二字吓坏,撕心裂肺的喊道,“都是你害他,都是你!”
景王爷后退了一步,“你好待着,等他康复了本王自会放了你。”
景王爷回到房中的时候已经是天亮时分,墨轻仍旧未醒,他坐到床上,连着被子一起抱起墨轻也不想墨轻是否愿意或者舒服。
“你让我把自己的儿子给杀了呢。”景王爷轻轻在他耳边道,“好狠心的人。”
“居然是那天崴脚的小公子,这眉眼不太像啊。”额头靠在墨轻的脑袋边,仔细看着他的模样,手指按在他皱起的眉间,“皱着眉头的模样可真难看。”
“我还真是将你轻看得过分,你这脑袋里装的东西还真不少,来龙去脉看来知道得挺多,倒是醒来给我说说看,是怎么知道的?嗯?”景王爷的额头抵在墨轻额头,他在某种瞬间好像已经放下了很多东西,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未发现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味,“怎么还不醒呢?”
墨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肢体移了位,双眼睁开的时候看见的是抱着他的景王爷,他从未在他面前合过眼,却意外的被墨轻瞧见了沉睡的模样,墨轻只叹手中没有利器,否则便是杀之后快!
他看了看窗外,却早就是日盛之时,随即动了动,却吵醒了景王爷。
“醒了?”浅浅如睡的男人下巴上胡子茬略泛着青,却像一只慵懒的老虎一般搂搂怀里温暖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的儿子死了。”
墨轻皱着眉头,“王爷怕还在梦中未醒罢。”
“哈,本王是还没醒,本王宁愿自己长梦不醒!”景王爷收紧自己的手臂,“下次,本王一定小心一点。”
墨轻想要推开他禁锢的双手,“墨轻愚钝,不懂王爷何意。”
“哼!”景王爷将手撤开,冷着脸先下了床。
墨轻躺平了身体,浑身发痛,想要起身却被挡下,“没有本王的命令,你最好不要起来。”
“王爷,萧爷回府了。”
“叫他过来。”景王爷眼神中带着怜惜,可惜口气依旧强硬,“你想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么?”
墨轻瞪着眼睛,“我身体不适,想休息。”
“好,那就休息着,等休息好了,再给本王怀一个!”景王爷恶狠狠地道,烦躁的敲打着桌子。
“王爷,萧爷来了。”
“王爷,怎么了?”一身蓝衫短打的萧长逸带着一脸的疲惫跨了进来,“是柳公子又受伤了?”
“本王问你,他能如女子一般生育一事,你不知道?”景王爷冷眼直看着萧长逸。
萧长逸心里一个大疙瘩,“萧某……”
“哎,这个本王不计较,你来把把脉,他昨天小产了。”
墨轻从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紧紧拽住被角,冷声道:“王爷的玩笑过头了。”
“柳公子,对不住,萧某原有意将此事告知与你,但是……怕你接受不了。”萧长逸愧疚地看了他一眼,“你的身体里真的可以孕育孩子。”
“像女人一眼?”墨轻反问道,“真是笑话!”
“笑话,本王也觉得是笑话,不妨等下一次你再怀上,我们再来请萧爷一做评断如何?”景王爷冷笑着道,“看你敢是不敢。”
墨轻身子早就冷了个透底,转向萧长逸:“那些药是……那些药我没有喝。”
“你给他什么药?”景王爷直逼萧长逸,“红花?”
“不是,只是避免怀上的药而已。”萧长逸解释道,“我怕柳公子接受不了男子能生育一事,故没有……”
“那些药我只喝了两次,便都倒了。”墨轻抖着唇道,“若是我不倒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不是,那些药不能长久的喝,我也只是想暂时……”萧长逸记起他还在病中,身子弱,便拉过他的手开始把脉。
墨轻闭上眼,颤抖的身子透露他的不安与恐慌。
“如何?”景王爷在萧长逸身后焦急的问道。
萧长逸在景王爷看不见的角度按了两下墨轻的手,再回答道:“王爷还是小心罢,柳公子身子虚,往后,王爷行房要多留心。”
景王爷留下萧长逸为墨轻诊治便抽身去办事。
“萧大哥你受伤了?”墨轻这才爬起来一些,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不是也受伤了?彼此彼此。”萧长逸微微笑道,“这次的事多半还是走漏了风声,君慕事后猜测,可能是皇帝不忍于心,所以才让他得了风声趁机而逃,这次失了机会下次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君慕想可能皇帝还是想用朝廷的手段。”
“苏大哥还好罢?”
“不好,他过的很不好,我以为还比不得他在苏家的时候。”萧长逸与苏君慕相识已久,且同归一门自然熟悉,“不过,他自己觉得值得便是值得,我也说不得什么,痴心之人必有痴心之病。”
“对了,萧大哥方才你说我的身子的事,是真是假?”墨轻心里轻轻祈愿,却被当头泼下冷水。
“是真的,墨轻,是真的。”萧长逸担忧地看着他,“我第一日为你把脉就已经知晓一二,后来我给沐儿的药的确是以防万一你怀有身孕,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倒了,现在又小产,真是孽缘。”
“萧大哥,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惨白面容的墨轻忽然微笑着请求道。
“好。”萧长逸掖好被角,轻轻走出去,给他一点时间去适应一下。
景王爷再一次见到墨轻的时候,他已经从某种情绪中恢复,只是隐隐带着让景王爷不安的笑,“我想回落梅阁。”
“你忘了,本王早已吩咐下去将你的东西搬一些到这院子的西厢,你这几日先呆在本王这里即可。”
“墨轻想回自己的房间。”
不吵不闹,更是让人莫名心忧,景王爷吐出几个字来:“你若有本事,便自己去。”说罢也不看他,出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墨轻沉着脸,掀开被子一步一步挪着靠近桌子,一扯桌布。
稀里哗啦的一阵,白玉的瓷杯茶壶都砸得七零八碎,原想等着下人进来的墨轻却看见景王爷冷了脸,从门外进来不发一言地抱起他,将他送至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