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是一个代号,一个杀手的代号。
与其他杀手不同,他只杀他想杀的人,而这些猎物无一例外尽是上流社会的一流菁英。
不论你在圈子里怎么打听也联系不到他,见不到、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只会在你去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让你明白,你是死在“天使”的手中。
毫无规律可寻的被杀者与变化多端的杀人手段,让人根本没办法猜测出他的下一个猎物会是谁。
飘忽不定是他的作风,而留在死人尸体上的一只橘红色的纸飞机则是他的习惯——当然如果你想说这是他的恶趣味也未尝不可,瘦长的纸飞机折叠得漂亮干净,轻轻地拆开来,里面赫然出现一只展翼的天使。不过寥寥几笔,神形并足地勾勒出一只黑色薄蝉羽翼的堕落天使—它已经降临人间。
***
“说起来,那个号称天使的杀手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某广告创意公司的老总侯建业这样对友人说道。
正午时分,侯总与来访的友人相偕去公司对面的义大利餐厅用餐,正是人潮汹涌的午饭时间,为表现自己与员工同等待遇而放弃使用专用电梯的侯总在看到等待电梯的浩大人群的那一瞬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浪费资源、放着空闲的专用电梯不用。
无论是贵是贱,是老总还是员工,只要是人,生理时钟就都是相似的,侯总发觉自己月复中空空如也的时候,也正是广大劳动人民犒劳自己五脏庙的时刻,于是他无可避免地同汹涌人潮狭路相逢。
心里苦笑着的侯总表面上保持住与广大劳动人民同甘苦共患难的精神,微笑着回应员工的礼貌问候,并微笑着拒绝员工们请您先搭的客气,依照次序等待下波的电梯,决不以权谋私。
尽管已经听见肚子不断哀鸣的声响,仍然保持风度地与友人闲谈。聊着聊着,自然闲极无聊地随口拉开了有关天使的话题。毕竟死于。天使。手中的猎物们都是如侯总之流的企业菁英,预测不出下一个死去的会是哪个,于是关于天使。的话题成为上流社会中人人想谈又不敢谈、混合着极度兴奋与极度战栗的绝上刺激。
没想到侯建业竟然在大庭广众问就这么随口说了起来,友人不禁诧异地望过去一眼,不以为然地介入说道:“也许是个丑八怪也说不定,毕竟哪个也没有真正见到过他。”
“嗯,你说的也是。不过大家总喜欢把他渲染成一个惊世骇俗的绝代大美人,这样想岂不是很刺激吗?
死在美人手中,怎么说也要比被一个貌不惊人出家伙杀死的好吧?”
“是啊,也只好这么安慰自己啦。毕竟谁也说不准他下一个目标是谁,也许就是你我之一……”
“呸呸呸!”西装革履的侯大老板竟然毫无形象的不住地开口的说。呸!引来无数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也不理会,神情倒是登时紧张起采,脸色微微有些煞白,责怪友人说:“快闭嘴!你少乌鸦嘴啦!呸呸!”
正说着,“叮”的一响,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两个人不约而同闭上嘴巴,随着人群慢慢流动,往那一方狭小的空间挤去。
电梯门恰好将在侯总他们的背后合拢,门!合不到一半,却伸进来一只手,敏感的感应器立时回应,阻止了电梯门的关闭。
门再度缓缓滑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果然是一个如诸位所想的美女,黑发如瀑地披散在肩上,穿一袭暗红色旗袍,更显得身材高窕美丽,旗袍内若隐若现的雪白长腿挑逗着每个人的视觉,美回顾盼流转,将歉意的微笑送进每个人的眼里。
为美所撼,众人俱是一阵呆滞。
侯总也愣住了,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公司里竟然也有如此佳人。很快回过神,他对美女微笑着说:
“进来吧,挤—挤也不差你—个。”
美女轻点螓首,旋步走了进去,高跟鞋跟与地板接触而发出的尖锐响动,似乎敲击在电梯里海一个男人的心尖,都是不由自主地一阵激动一阵荡漾,电梯狭小的空间内顿时感觉氧气不足,几乎让人没法呼吸。
美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大风大浪都闯过来的侯大老板,却只是面对这个比自己还稍稍高出那么一点点的美人不住地吞口水,连话也说不出一句。
脑袋里转动着各式各样搭讪的主意,眼里瞧得尽明眸皓齿,鼻端嗅得是暗动幽香,侯大老板飘荡欲醉的心神全然觉察不出大腿处传来的细微刺痛。
又是“叮”的一响,电梯顺利抵达一层大厅,随着门缓缓地滑开,美人朝侯大老板嫣然一笑,旋身而出。
而侯大老板则呆站原地,任人潮涌过身畔也不知觉,痴痴然出神良久,直到身边友人看不下去,拉了他一把,方才拉回侯大老板翩然飞扬的旖旎心思。
“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快走吧!”友人好笑地催促道。
听见友人的催促,侯总恍然回神,对上友人浮现嘲弄的眼榨,自觉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搔搔头顶稀疏的发丝,往前踏出一步,却不觉发出。哎哟一声,大腿突觉麻痹,掌握不住平衡,身体一歪,眼见就要摔倒在地,友人赶忙上前搀扶住他,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侯总想要笑起来安慰友人说自己没事,结果身子却一下子软了下来,身体滑过友人的手掌,重重地倒在地上。
友人熟悉的惊叫声音渐渐远走,此时的侯总只想要合住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
——多久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啊……!为了公司为了钱财为了家庭,发不完的愁,担不尽的心,真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啊……
……好好睡一觉啊……
把侯总的身体翻正过来的友人骇然发现,侯总早已脸色铁青,七窍汨汨地麻出了血。
到警察来搬动尸体的时候,从他的衣兜里斜斜地掉落出来一件物件,定睛看过去,赫然便是一架橘红色的纸飞机。
“天使!”
***
李在界这辈子最痛恨的事情就是装扮成女人!
可是为了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再怎么不情愿,他也只得乖乖地套上一袭暗红色旗袍,再往乎板的胸口处塞进两大团海绵,原本算不得十分突出的脸蛋也在化妆品的滋养下散发出感人的光辉。
……是的,他就是那个被渲染得要多离奇就有多离奇的天使没错。
以蛊惑人心的美艳分散猎物的注意力,然后轻轻地把袖珍针管的毒液缓慢地推进猎物的血管里,接着翩然远遁,即使事后有人怀疑,那也是怀疑那个美艳无比的女人,而不是自己这个胸部平坦、脸蛋更加称不上美艳的男人!
——不过他倒真的是很吃惊于现代化妆晶的神奇魔力,被琉砂姐巧手上妆之后,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女人流行的化妆技术与作用神奇的化妆品配合万分默契,怪不得现今大街上美女满天飞呢!
完美的计划,再加上自己这个完美的施行者,天使的猎杀总是无往不利。
成为天使并非他所愿,那只是一个手段,为达到最终目的所必须使用的手段!也是通向自己更正想要拿到的东西的阶梯,所以即使厌恶的不得了,也没办法终止。
当年决意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老太爷先一步找到了他。
对于LK帝国集团的能耐清楚的很,李在界倒也没有多么吃惊,平静地注视着依旧矍铄的老太爷出现在自己面前,独自一人,身边没有跟着那个自己日日夜夜都想要见到的人。
老太爷说:“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并没有惊讶,老太爷的台词早巳在他的预料当中。
——是的,没错,我一直知道您是知道的!——您……您怎么可能不知道!
疼痛,像只巨大的手一般,一下子抓住了心脏。心底逐渐翻涌上来始终压抑的波涛,神情却依然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波痕。
“为LK杀掉一百个人吧!”他听见老人这么对他说。
愕然地回视老太爷的眼睛,他几乎说不出话。
“身为LK的一员,逍遥自在了这么久,也该为家族做点贡献了吧。杀掉一百个人,我就放你……还有他,自由。”
然后自己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即使心里有所怀疑也不肯轻易放弃一丁点的希望。
只是……一百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那些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们,杀掉他们,又有什么大不了?就算会下到地狱,只要哥哥能够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哥哥能够紧紧地拥抱住自己,地狱或者人间或者天堂,都是毫无区别的存在。
哥哥……我就只想要你一个人而已。
曾经的回忆深深镌刻在脑海当中,大概是上天把两个人的记忆全部压到他一个人身上的缘故吧,深刻清浦晰的记忆纠缠着他,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却很甜蜜,甜得像蜜,甜得即使沉重,即使痛苦也不想放开。
记得被哥哥的大手抚模过身体,最敏感的地方那种激动的、颤栗的,连心脏也不住地抖动的感觉;记得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天;记得最后那天,哥哥坚定地对着自己说。
“我们逃走吧!。”然后对于未来美好的憧憬便顿时飘荡进自己的小脑袋里面;记得被哥哥拉住手拚命奔跑的美好,即便后面不断地有人追来,努力跑在哥哥身边的自己也感觉到很幸福很幸福。
还记得……冰冷坚利的子弹在身体里炸开,从胸腔里!汨汨不绝地涌出殷红的血来,却忘记了疼痛,迷失在哥哥焦灼的眼神当中,逐渐消失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美国。
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全部汇集到自己身边,抢救了好几天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可是却始终没见到哥哥。
他们说他留在国内,当时的他抱着自己浑身浴血地跑回总部,求悠闲地品着茶的老太爷救命。最后结果是他自愿留在LK帝国集团里,而自己则被送来美国。
想念他想念他,于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地往外跑,什么护照、机票的问题全没有考虑,只是……想要回去找他。
可是却被五大三粗的护士们一把抓住,绑到床上,一动也动不了。
后来有人告诉自己说,老太爷不放心,怕将来羽翼丰满起来的哥哥重蹈覆辙,于是狠心将哥哥年少时期的全部记忆尽数洗去……
高科技的洗脑手段。
他不会记得你了。
那个人最后这么告诉自己。
当时自己一下子就怔住了。
洗脑吗……那样一来,曾经的记忆磨灭过后完全如同白纸,任何痕迹也留不下来——连自己的一点点影子也留不下来。
胸口一直在疼,可是疼的不是那”块伤疤,而是里头的心脏。随着它的跳动,疼痛也一下一下地扩散开来。
但是不管怎么撕裂心肺的疼痛,也无法阻止自己想要再曰去的念头,准备了好几年,打算要回去的时候,老太爷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答应他的条件之后,在美国俐落地完成了很多次任务,才被满意微笑起来的孝太爷带回国内,带回到……哥哥的身边。
很厌恶杀人的工作;不过为了自己的愿望,还有为了哥哥,他竭尽全力将老太爷交代的任务做得完美。
虽然一直接受家族的训练,可是说到更正夺取他人的生命,还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一开始选择的都是枪枝一类,隔着老远就可以轻易置人于死地的器具,头几次更是使用那种远距离的狙击炮,将自我的危险降到最低。
趴伏在地上,握枪的手要狠狠地甩几下,才能止得住那抑制不住的轻微的颤抖。并且大概也是由于是夏天的缘故,完成了任务,离开顶楼的时候,不经意回头张望一眼,却看到地上早已涸湿出一个趴伏的人形。怔了半晌,自己无奈地笑起来。
不是没有遇过危险,不过都很幸运与死神擦肩而过而一个真正的杀手是绝对不会被人擒住的,因为到那种万不得已的时刻,他会选择死亡——或者说,杀手只会为死神所擒。
有时候会自嘲地想,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大概正合老头子的本意吧,听到这个消息的老头子一定会乐得跳起来吧!
——所以他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能死掉!
讨厌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以后技巧逐渐熟练,开始使用手枪或者尖刀之类的凶器。
特别是左轮手枪。
很喜欢平举起左轮手枪朝猎物射击的感觉,十分的酷、十分的帅,如果哥哥看到了这样的自己,也会很喜欢很喜欢吧?
而刚刚习惯用刀的时候,一度曾经异常迷恋于听到锋锐的刀刃割断猎物喉咙的声响,“咯”的一下,随即殷红的鲜血就衬着白净的脖颈汨汨地冒出来——那段时候猎物主要是白种人,惨白的肤色再配上赤红的不断涌将出来的鲜血,那模样简直妖艳极了!
于是迷恋的不得了。
同时也叹息着想,自己的身体里果然也流淌着黑手党家族的血液,那样血腥的场面,充分满足了自己血液中奔腾着的暴虐基因。
可是后来次数多了,也渐渐地烦腻起来。看到流得到处都是的血液,再也没有放肆的兴奋,仅有的只是——恶心!想吐!
流的到处都是的鲜血染满了自己一头一脸,却无论怎么努力地清洗也去除不掉。那种黏稠得散发令人欲呕的腥臭味道的红色液体,彷佛附着在自己皮肤上似的,怎么也洗不干净!
一连吐了三天。
大吐特吐,完全止不住。
开始是吃什么吐什么,到后来喝水也想吐,吐到最后把肚子里的胆汁都吐尽了,嘴巴里又腥又臭又苦又涩,吐到虚月兑可还是止不下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甚至连从卫生间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狼狈地趴在白色搪瓷的马桶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再睡,清醒的时候只是流着眼泪不停地呕吐。
身边没有一个人,最想拿的哥哥却连世界上还存在着自己这么个人都不知道!
难受地想自己还不如就这么死掉算了。
三天,整整吐了三天。
死神始终在身边游荡,最终和自己擦肩而过。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庆幸。
好了以后还是不能停止杀人。
于是尽量选择不用见血的方式,或者让猎物的鲜血在自己转过身体之后再汨汨地绽放开来,此如绳索,比如毒药,那种点滴便足以致命的小玩意。
身为杀手的李在界还有个称不上好或者坏的习惯,就是折出一只纸飞机留在猎物身上,作为他们最后的陪伴。
曾经看过一部关于警察与卧底的影片,里面那个寂寞的卧底每杀掉一个人便折出一只纸鹤,他的屋子里五颜六色的纸鹤悬在半空,风吹过去的时候好像当直飞了起来——自己很想飞扬在阳光底下,于是挑选了可以在太阳光芒映衬下显得最为绚烂的橘红色,细心地折叠而成一只纸飞机。
橘红色的纸飞机里面里面着黑色羽翼的天使,一下子只是无聊时候往上面的随手涂鸦,没想到却形成自己的标记——更是好笑死啦。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天使吗?说到天使,就只会让自己联想到那种不分男女、没有性别的生物。
而他们所谓的天使,是那种胖乎乎、圆(碧波荡漾录入)滚滚的小家伙,还是另外一种据说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家伙呢?
不过可惜的很呀,自己哪个也不是!
天使……黑色羽翼的天使,也不过是自己随手乱画出来的而已,居然也有人称那是自己的标志?简直是笑死人啦!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倒异常喜欢折叠纸飞机。
一天一天的,一只一只的,给猎物折出那么多只纸飞机,有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哪天自己失手了,死掉了,又有谁来给自己折这样一只简单纸飞机呢?
——如果我死了,哥哥,你会吗?折一只简简单单的纸飞机给我就好。
不过呢,如果愿意叠给我的话,最好能够拿那种可以反光的纸张来叠喔,好看的不得了的那种橘红色的,就像我的头发一样,在太阳底下会反射出灿烂的光芒,漂亮的让你一丁点也移不开视线。
哥哥……你可以帮我叠一只吗?
***
李成轩靠近李在界的时候,他正在烦躁地扯下一头乌黑的直长假发,然后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虽然妆化得异常艳丽、简直看不出他原本的轮廓,头发也变了颜色,穿着旗袍的娉娉婷婷的姿态俨然便是美女一个,但是,对于从李在界一走出他的小公寓开始就一直跟踪在后的李成轩来说,看穿了弟弟的真面目,也该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跟踪他,因为看到他被老头子召去下棋之后神色十分不对劲,小脸煞白,吊儿郎当的笑容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佯装出来的,于是很敏感地嗅到了近似于阴谋的味道。
一时兴起地跟踪出来,也算是一种反击吧,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老头子那样的挑拨之后,自己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那些坐看好戏的闲人了。
——群雄逐鹿的时代,鹿死谁手仍是未知之数。
看见李在界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李成轩让缓缓开着车的小刘停下,自己一个人下车,跟在他后而也走进巷子。那是一条显然已经废弃正等待拆除的小巷,虽然是大白天,可还是有些阴暗,路过的行人如果没有特别的留意,是不会发现这样的空巷。李成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特意拐到这种地方。
他从背后缓慢地靠近他,看到他敏感地觉察到有人接近而十分警醒地扭转过头……
却在看清来人的面貌之后一下于放松了警戒。
“原来是成轩大哥啊!”
李在界呼了口气,放进手袋里模索着什么的手拿了出来。
虽然李成轩隐约有些奇怪弟弟对自己的毫无戒备,不过因为还有其他计划好的事情等着要做。便忽略了这点疑问。
是呀,计划好的事情最好能够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自尊全部剥除、然后再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他故意上上下下地反覆打量着女装的李在界,嘲弄地笑起来说:“想不到你打扮起来也是我见犹怜的啊,啧啧,当男人还真是有点可惜了哦。”
李在界一愣,突然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正是女装打扮,眼里顿时升起警戒,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是我?”
连他自己对着镜子几乎都认不出自己,李成轩又怎么会一眼就看了出来,而且……还跟到这种偏僻空无一人的小巷里?
李在界瞟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的李成轩,这样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在这种巷子里巧遇到的人。
“我怎么能看不出来呢?被我的手模遍了浑身上下的弟弟,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紧紧盯住李成轩的表情良久,李在界始终没看出丝毫破绽,于是他想大概真的是场“巧遇”吧!然后他听见哥哥嘲讽的话从那张刻薄的嘴里接连不断地冒出来。
“真没想到,你除了喜欢被男人干,原来你还有易装癖呀!要不是亲眼见识到你那个玩意,做哥哥的大概还更会以为你是个丫头呢。”
“是吗?”
李在界的脸上却完全没有出现李成轩想要看到的羞愤或者气恼,反而挂上了蛊惑人心的笑容,凑近哥哥,吐气如兰地吹过去一口气,手指头也不安分地绕上哥哥平整的领带。
“我……很有魅力吧!”
涂得红嘟嘟的嘴唇噘起来,若有似无地擦过李成轩的颈子,印上白衬衫一个红唇印记。
嗯,不错,又均匀又饱满。
李在界正满意地打量自己在哥哥的衬衫上留下的回红印,就感觉到腰间一紧,顿时被一股大力拉近了哥哥,随即一只大手罩上了自己高高翘起的小。
李在界‘呵呵’的笑起来,打趣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就像个下九流的,而且还是超级猴急的那种,一上来就模人家的屁屁。”
满脸都是正中下怀的诡笑,他像偷腥的猫似地紧紧贴住哥哥健硕的身体。
唔……紧密的贴近连都开始忍不住兴奋起来了。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大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呢?李在界感到费解的时候,哥哥皱了皱眉,然后伸手粗鲁地扯开自己的旗袍领口,正想再嘲笑一下他的猴急,却看到哥哥从自己胸口掏出两大团海绵出来。一怔,随即笑开。
原来就是这玩意弄得自己不舒服哦。重新把子板的男性胸膛贴上哥哥的,嘟起的红唇就要凑过去吻他,没想到却被他偏头避开。
李成轩皱紧了眉头,嫌恶地说道:“我没有吃掉化学物质的兴趣。别拿你涂抹得红艳吓人的嘴巴对着我,恶心死了。”
李在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手袋里掏出一块散发着香气的手帕,狠狠地在红艳艳的嘴唇上抹了几把。
闻到浓重的香水味道的李成轩。哼了一声,说:“你还更不是一般的有病!你真把你自己当女人了吗,连块手帕也弄成这样?”
李在界一边擦嘴一边反问说:“你不觉得很香吗?”
李成轩再度嫌恶地哼一声:“是呀,香得都臭了!——难闻死了。”
李在界吃吃笑着,很快将嘴巴抹干净,顺手把手帕扔到地上,双手勾住哥哥的脖颈,说着:“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味道!”然后盯住哥哥抿得紧紧的唇,喃喃着说道:“我的嘴巴可是原色原味的了,你可不许不要……”话没说完,便已经重重地将自己“原色原味”的嘴唇压了过去。
被堵住嘴巴还不忘接着冷哼一声的李成轩享受着弟弟日渐纯熟的吻技,大手罩上弟弟富有弹性的,不住地来回抚弄……
可是不然什么呢?李在界再也没有精力去想,所有的不然都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的侵袭下终于不知所云。
接吻的空隙里他听见哥哥发自胸腔的低沉嘲笑,以及从喉咙间翻滚出来的沙哑声线:“你还……真是个贱货!”
哎呀呀,居然被哥哥发现了!想着如果能够和哥哥一直做到死就好了,的自己还真的是个贱货没错呢。
心里隐隐约约的就想‘哈哈哈’的大笑出声,可是沉浸在哥哥带来的当中的他早已经无法自拔。
李在界魅惑地朝李在界笑笑,坏心地收缩后穴的肌肉,紧紧夹住。听到哥哥低喘的抽气声,随即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立刻被一股热流冲击到,这才凑在李成轩的耳边说出一句:“没错……我的确就是个贱货没错呢!”
贱到……只想被自己的亲哥哥狠狠地拥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