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最好的办法。」想了一个晚上,眼下多了层淡淡黑影的凤瑶,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躺在床上依旧昏睡的,是昨晚买回来就给她添了不少麻烦的nanlu,不过她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世妙计,为了避免他苏醒之后再次扑向她,她干脆将昏睡的他五花大绑。
「这样很好吗?」晓青的额头肿了一个包,咬牙瞪着昏睡的nanlu。
「对喔,他身上有伤,把他五花大绑好像有些不妥当。不然,我把绳子解松一些。」她已经很有善心了,吩咐下人在麻绳上头缠上布料,好让麻绳不会割伤他的皮肤。但是瞧他被扎成一个大粽子的模样,她心底不禁有些过意不去。
「小姐,妳应该吩咐荣叔把他吊起来,狠狠抽一顿鞭子!」五花大绑实在便宜了这个色nanlu!胆敢冒犯小姐又打伤她,一定得请护卫荣叔修理他一顿才行!
不理会愤恨咬牙的晓青,她啜了一口茶,柳眉轻蹙。「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爹爹入宫了,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
按照她的计划,她要在第一时间让爹爹知道她买了一个nanlu的消息。只是爹爹深夜入宫,听说是皇上急召,也不知道啥时才会回到家里。她的计划大概又行不通了。
「小姐,妳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晓青轻声说着,满脑子的诡计。「趁这段时间,妳应该努力营造妳风流堕落的形象,最好让消息传进宫中。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嘻嘻,老爷就算想遮掩也来不及了!」
「但是我的计划只是要买一个nanlu回家,告诉他我学坏了,然后就大功告成了啊……」越往下说去,她的声音越小。
她以为只要将这个nanlu送到爹爹面前,大声告诉爹爹:「你瞧,我也学别人收集nanlu」,她的计划就成功了。可是想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个重点。
「小姐,妳不是以为老爷会凭着妳的几句话,就打消念头吧?」晓青提醒她这个重点。「老爷一下子就会揭穿妳的谎言。」
果然,她算漏了这一点。她家老爹不是省油的灯,随便推一个男人到他面前,就想蒙骗过去,实在太儿戏。
「也对。」果然一语惊醒梦中人,凤瑶仔细一想。「戏要演得入木三分,爹爹才会相信我真的自甘堕落了。那么现在的计划就是……」
两人的眸光很有默契地落在nanlu身上,主仆俩的眼神充满了坚决,用力颔首之后,同时开口。「好好训练他!」
只是,问题来了。「晓青,该怎么训练?」她可没有玩过这种游戏。
「小姐,我早就帮妳想妥当了。」晓青勾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从身后拉出一条鞭子、一根木棒、一条粗麻,绳还有几枝蜡烛。
「他不听话,妳就鞭他。他皮再硬一些,妳用木棒。如果他想逃走,妳用粗麻绳绑着他。如果他敢耍脾气,妳干脆点燃蜡烛,在他身上滴蜡,哈哈哈——」
看着那张魔鬼笑脸,凤瑶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她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有虐待倾向的丫鬟?好可怕!她一边摇首,一边瞄向nanlu。「妳把他当成是——」
话音顿止,床铺上本该昏睡的男人撑开了眼皮,微偏首,迎上她的眸光。
「他醒了!」凤瑶低呼一声,站起身,戒备地紧盯着nanlu。
他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首一瞧,他的四肢被麻绳绑紧,加上一身的墨绿色衣衫,让他看起来十足像是被吊起来叫卖的肉粽子。
他讨厌这种被压制的感觉。挣扎了一下,仍旧无法挣断粗厚的麻绳,一声低呼立时传来。「别乱动!」
他没有打算听从她的命令。他用力挣扎,一个失衡,他从床铺摔下,顿时痛得咬牙。
「我就叫你别乱动。」像是轻斥顽童的语气,凤瑶有些无奈地上前,却被他恶狠狠地瞪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放了我!」他发出困兽般的吼叫,奈何四肢被绑,他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侧卧在地上死命瞪着她。
又是那种充满杀气的眼神。凤瑶莲步轻移,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才开口。「这里是凤家大宅。还有,要我放开你,你必须答应乖乖听我的话。」
她才不想历史重演、再次被他粗蛮地压倒!
有些不自在的,她摀住自己的嘴唇,发出闷闷的声音。「怎么样?可以答应我吗?」
「绝不!」他的眸底尽是怒火,脑海里开始回想起之前在玉穹楼的遭遇。
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他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他记不起自己的来历。一个莫名其妙的渔夫把他卖了,他连抗议也来不及,就被一班大汉抬回了玉穹楼。
在玉穹楼的一切都是恶梦,玉穹楼里面的人全是魔鬼。他尝试逃走、宁死不屈的反抗,结果换来的是那些魔鬼直接拿药物来控制他的行动。
在那段昏昏沉沉的期间,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被殴打了多少次。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唯有撑下去,他才可以逃出生天。
可是最后,他还是被当成nanlu卖了。
心底的愤恨越燃越甚,倏地一团暖暖的气流自丹田汇入他的四肢,一股力量油然而生,他感觉到了,只要再用力一些,他就可以挣断这些恼人的麻绳——
「别动,你会被麻绳割伤!」缠在麻绳上头的布料已经月兑落,他的挣扎让麻绳陷入皮肉,就快在他手腕划出一道道伤口。
他望向神情微急的她。她朱唇微启,一双明眸隐透着关切,好看的柳眉微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她、她在关心他吗?他有些怔住,看着她凑上前,玉手按住他的肩膀,如兰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让他全身一震。
这个女人很美。皮肤细润如温玉,娥眉淡扫眼含春,衬托出她出尘的气息,腮边两缕发丝轻柔垂落,让她平添几分风情。她穿着一身淡黄长裙,腰不盈一握,在她款款眼神凝睇之下,他有些失神。
她美得无暇,美得勾魂。一道灵光劈入他脑海,两个字猛地窜出。「凤瑶!」
他记起来了。昨天晚上,有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那个女人就是眼前美得如画中仙子的她。
紧绷戒备的心情微缓,他停下挣扎,但眼神还是牢牢锁在她身上。
看来他是平静下来了。凤瑶瞇起眼睛,纠正他。「很好。现在仔细听清楚我的话。第一,你不能直接喊我的名字,必须叫我主子。」
可不是吗?他是她花了一万两买回来的nanlu,哪有奴才直呼主人的名字?
他的剑眉扬起。「主子」这个称呼似乎触动了内心的某根弦,某些模糊的景象在他脑海里飞逝而过。
「不。」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称呼别人为主子。
「称呼一声小姐,应该可以吧?」真难搞,第一个要求就被拒绝。不要紧,她会尽量对一个受伤的人施以宽容。
「为什么不可以叫妳凤瑶?」他比较喜欢这个称呼。
「你放肆!小姐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吗?也不瞧一下自己的身分——啊!」晓青跳出来为小姐打抱不平,却瞧见他的眼睛微瞇,化成锐利的瞪视,吓得她连忙躲到小姐身后。
呜!天底下哪有如此嚣张的nanlu?像他这种硬脾气、坏性子的nanlu,没被玉穹楼的人打死,真是太奇怪了。
「好吧。但是只有在咱们三人面前,你才可以叫我凤瑶。」算了,尊称、地位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只要他在爹爹面前尽力配合她演出就好。
他沉吟一下,点头表示赞同,望了一眼身上的麻绳。「那就快松绑,凤瑶。」
命令似的口吻再次让晓青抓狂,凤瑶双手环胸,盯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必须答应,不会做出昨晚的事情。」
「我昨晚做了什么?」他的问题顿时让凤瑶的双颊一片绯红。
「总之,就是不可以乱来!」真是气人!他竟然忘记了自己做出的好事。
他直盯着她瞧,她双颊的绯红很耐人寻味,可他就是想不起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什么。唉,他何止是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就连他自己是谁,他也记不得……
「好,要我答应妳不乱来也行,但是……」也许她知道那些他记不得的事情。他深深吸气,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妳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现在是在和她谈条件?老天,她从没见过像他这般不知好歹的奴仆。
「告诉我,我是谁?」
「谁会知道他是谁呢……」
凤瑶支着下颚,轻轻把玩着坠落的几绺发丝,陷入了沉思。
那个nanlu……她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因为他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我不知道我是谁,有关我的一切,我的脑海是一片空白。请妳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她无法忘记他当时的眼神,带着恳切,还有深深的无助。她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极高傲的人,因为他始终没有把心底的恐惧展露出来。
如果换成是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被人卖作nanlu,再被人买回家里当宠物,她应该崩溃了吧?
想到这里,她对他平添几分同情。「唉。」这下该怎么帮他呢?
「小、姐!妳该不会为那个nanlu的事情烦恼吧?」晓青的大嗓子又响起。
从刚才到现在,小姐就一直处于恍神的状态,为了那个无礼nanlu说的「忘了我是谁」而烦恼,实在太、太莫名其妙!
「小姐,现在妳该想的是,如何避免入宫遴选这件事,而非——」
「晓青,我知道。」那件事情迫在眉睫,但她却忍不住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我自有打算。况且,妳也不必如此仇视他吧?」
「办不到!」晓青和他注定是仇家。
凤瑶轻笑出声,心底有了一个打算。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晓青连忙跟上,她却挥手。「我去找他谈一谈,妳不必跟来。」省得晓青到时候又和他大眼瞪小眼。
没有理会晓青的反对,她径自出门,朝僻静的别院走去。
「你打算瞪着我瞪到什么时候?」一踏入别院,她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
「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对小姐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我『天下第一快刀』吴荣,早就将你斩了喂鱼!」咦,如此暴躁的怒喝……是凤家的护卫荣叔!
凤瑶小碎步走入,看到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的nanlu,正以一副「见着你我就觉得碍眼」的眼神,瞄向一个高大的男人。
「荣叔,你先退下。」她想起来了,是晓青叫荣叔帮忙看管他。
荣叔瞪了nanlu一眼,这才躬身退下。
她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他毫不畏惧地迎视,彼此直盯着对方好半晌,她才缓缓移开视线。
真是的。她干嘛要和他玩互相瞪视的游戏啊?她来找他是为了商谈正事。「我待会儿要说的事情,你必须仔细听清楚——」
「凤瑶。」他打断她的话,问:「妳已经派人去查出我的身分了?」
「呃……没有。」她好像没有答应他做这件事。她的错愕顿时换来他的挑眉。
「刚才妳一副怜悯同情我的样子,我还以为妳会主动帮我。」嗤,这个女人真没用。「早知道我就不留在这个鬼地方。」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人当nanlu当得如此跋扈嚣张的吗?她好歹是买他回来的正主儿,他竟然对她摆起架子!
「这里不是玉穹楼。我已经自由了,没人可以控制我。」只要有机会,他发誓一定会铲平玉穹楼。现在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伺候千金小姐上头,他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出自己的身分和来历。
「不许走!我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你回来为我——」话未说完,伸臂拦下他的凤瑶就被他粗鲁地推开。
「可恶!」他逼她出招就是了!好,他自讨苦吃!
玉手一翻,五指扣了三枚银针,这是她学自师娘墨夫人的功夫。内劲一施,银针准确地射向他颈后的穴道。
他听见银针激射过来的风声。脑子想不到该如何反应,他的shen体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没有迟疑的转身,他中指微屈轻弹,一股劲风将三枚银针打落在地。
这状况来得太突然,不仅是凤瑶愣住了,连他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得怔住。
「你会武功?!」她问他,彼此都怔然地看着对方。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凤瑶支着下颚思忖。这太奇怪了,她听师傅说过失忆病人的病例,不过那些病人都只是忘记生活中的一些事情,没有像他这样严重到什么都记不起。
难道是因为「噬心散」的缘故?还是他早在被卖作nanlu之前,就失去记忆了?
「我的样子像是在说谎吗?」这个女人,美则美矣,脑袋却不灵光。
「你对主子说话的时候,可以客气一些吗?」他一副鄙夷的眼神,让她生气。
「我可没有认妳当主子。」他冷声提醒,换来她的咬牙。
「我花了一万两银子……」话说到一半,他顿时冷笑打断。
「我不当任何人的奴才,尤其是女人。」他冷冷的盯着她,脸上挂满让她咬牙的轻蔑。「派一个笨蛋来看管我,结果我只是随便套一下话,那个笨蛋就把妳和那个小丫头的计划,全都泄露了。」
「哪个笨蛋?」她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他口中的笨蛋指的是护卫荣叔。
该说他太聪明,还是这些人太笨了?他只不过随便问一下,自称天下第一快刀的吴荣就全盘托出了她们的计划。「要我扮演妳的男宠,好让妳不必入宫参加遴选是吧?这个方法真是笨。」
「你、你、你……嘘!小声一点!」这个计划本来只有她和晓青知道,后来晓青为了方便照应,又将计划告诉荣叔,现在可好了,连他也知道了!
「妳确定妳爹会相信?就算妳爹相信,皇上一声令下,妳还是必须入宫。」
「你别端出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nanlu懂什么,只会在那里唬弄她。
「那妳仔细想一想,这个法子真的行得通?」居然被一个笨女人买下,他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悲哀。他最讨厌这种愚笨的人,她难道没想过,搞不好她爹会为了掩饰家丑,将他这个无辜的人杀了灭口。
想到这里,他更加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就这样,我要走了。」
「好,你走啊!」这个nanlu太可恶了!不过,幸好她之前帮他收起一样东西。如果他真的要走的话,她就……嘻嘻。「看来你是不需要这件东西了。」
他挑眉回首,看着她摊开掌心,他看清楚了躺在她掌心上的那块玉佩。
是那块一直系在他脖子上的玉佩!虽然他不知道这块玉佩对他有何意义,但他肯定这块玉佩是找出他身世之谜的重要关键。
在玉穹楼的时候,他千方百计将这块玉佩藏起来,就是怕被别人夺走。好不容易出了玉穹楼,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趁他昏迷的时候,偷走他的玉佩。
他脸上的愕然随即化为愤怒,大步上前,想要抢回玉佩。「还给我!」
「慢着!」她将那块玉佩系在自己脖子上,晃着手指。「别吓着本小姐喔,不然我很可能会『不小心』把玉佩弄碎。」
「妳敢!」他怒喝一声,却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整张脸肿成猪头的样子已经很难看了,还要摆出这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如此面目狰狞的你……真的会吓着我。」她立刻轻轻拍着心口。
「妳、妳到底想怎么样?」挂在她胸前的玉佩晃呀晃的,看得他又气又急。
「有人好凶喔。」凤瑶平时没有作弄人的喜好,但是他的态度实在太恶劣,让她觉得不作弄他……她会对不起自己。
形势不比别人强,他忍气吞声,忍得声音有些发抖。「请问妳……妳到底想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她真是庆幸自己当初多事的帮他保管玉佩。嘴角扯出一抹足以迷倒众生的魅笑,她轻声开口。「留下来,当我的男宠。」
她的笑容很美、很诱人,像是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瞧得有些出神,但那魅笑仍撼动不了他的坚决。他收敛心神,冷声嘲讽。「堂堂千金小姐竟然说出这些话来,妳不会害臊吗?」
「喂!你、你……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她气得跺脚,双颊顿时染上红晕。
果然不能对他轻声细语!这种蛮横的人,就该用蛮横的方法对付他!
「我要你留下来陪我演一出好戏给爹爹看。你以为我真是那种喜好男色的女子吗?」笨!她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一个笨蛋回来。
「哼。」他才不愿意听命于一个笨女人。碍于她手上有他的玉佩,他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地说话。「我告诉过妳,那个笨方法行不通。」
要他留下来,等于要他去送死。
如果他是她家老爹,他一定会把女儿身边的男宠灭口,尽全力掩饰真相,再将她送入宫遴选,绝不会放弃这个攀附权贵的好机会。
他可不想自己就这样被解决了。
「我保证行得通!」这是她和晓青不眠不休想出来的对策,他太小看她们了。
他真的很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她眸底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奈何之前在玉穹楼被人打得一张脸又肿又青,他连多说几句话,都感觉到下颚的揪痛。所以算了,他直接说重点。
「既然妳那么坚持的话,我建议妳去找另一个男人来帮忙,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妳连累。」他冷冷地奚落她。
「行不通也是我的事,怎么会连累你呢?」他这个人不止蛮横无礼,还胆小怕事。
再说,他一定忘了一个重点,那就是……「我把你买了回来,你就不能逃走。不然,我会出动凤家的势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逮到你。」
闻言,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看吧,她就说对付这种人,必须使用蛮横的手段。
「搞不好你在失去记忆之前有许多仇家,如果待在凤家,你就可以受到凤家的保护。」她的话让他的脸色铁青。
他需要她保护?她不要害死他就好了!
眼神悄然落在她胸前的那块玉佩上,他心底有了打算。
趁她不留神,他就将玉佩抢过,然后翻窗而出!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别担心,我不会亏待你。等到遴选结束了,我会还你自由,让你离开凤家。」
他一定是担心自己的「清白」会毁在她手上。放心,她才不会看上他呢。
只要等到遴选过去,她就会让他离开。虽然她的名声从此败坏,但是她没兴趣知道别人对她的看法。
在她心里,她一直只想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相夫教子,她没有兴趣,她想要的是凭着一身的医术悬壶济世、行走江湖,过着行侠仗义的生活。
虽然她不可能完成这个愿望,但她也不愿意被爹爹胡乱地送去当作巩固邦交的牺牲品。
「我是怕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为什么……咦?」
趁她陷入疑惑,他倏地欺身上前,大手就要探上她胸前的那块玉佩。
她一惊,连忙扯下玉佩转身就逃,哪知道一后退就撞上一旁的凳子,她身子往后一仰,手中的玉佩瞬间飞甩出去。
「啊!」两人同时惊呼出声。他飞扑向前,她也急着冲上前,两人同时接稳玉佩,但是——
「哎哟!」她脚下踏了个空,整个人朝他扑去。他来不及闪身避开,就这样被她压倒在地。
他瞠目,她倒抽一口气,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如兰的气息喷在他的鼻尖上,自她额前坠落的发丝拂上他的脸颊,意外撩起他心底某些麻痒的感觉。
她以暧昧之姿贴在他胸前,隔着衣衫感觉着他心口传来的跳动,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席卷过来,醺得她慌乱又失措,那股蔓延的热流冲上她的双颊,化为美丽的红晕。
心底的鼓动越来越响,她的shen体变得僵硬,偏偏所有的知觉变得异常敏锐。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在在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羞得满脸通红。
他凝睇她的羞怯,右手想要握紧她的手,一块硬物却抵在他和她的掌心之间。
「玉佩!」凤瑶立时惊醒,这一低呼也惊醒了他。
两人同时撑着坐起,彼此都不肯放开手。
他瞪着她。「这是我的东西!妳抢来做啥?」
「这东西本来挂在我的脖子上,是你硬要抢走!」凤瑶说什么都不放手。
「妳是打定主意要和我过不去?」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要为难他。
「要是你不听从我的指示,我唯有这么做。」是他存心和她过不去吧?她瞪着他。
「我绝对不会听从一个女人的指示。」失去了记忆又如何?他没有失去他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骨气。
「呵,如果不是本小姐,你还待在玉穹楼等着被拍卖。」她是女人又如何,还不是因为她的出手,他才能得救。
「哼,要我听妳的话,除非妳可以证明给我看,妳有多强。」他轻蔑的眼神瞧得她满肚子怒火。
「本小姐难道会输给你这个nanlu不成?」她精通医术、懂得武功。他呢?一个点子在她脑海中快速形成,她冷笑。「看来我不显露一下真本领,你是不懂得本小姐的厉害。我们来打赌吧。」
「打赌?!」亏她想出如此无聊的东西。他冷哼。
「来一场斗智斗力的比赛。」他是一个倔强的人,单用武力想要迫使他屈服,是不可能的,那么她不妨以智力来让他屈服。
「如果我赢了,你就必须乖乖听我的。」凤瑶对他下战书。「如果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做一件事。」
「如果我说不呢?」他瞇起一片瘀青的眼。
「你自诩聪明,应该可以想到说『不』的后果。」如果他不清楚凤家的势力有多大,她不介意向他解释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之后,你的日子要怎么过呢?要是你答应留下来帮我,说不定我会好心地帮你查一下你的身分来历。」
他沉吟半晌,心底逐渐有了盘算。「妳说,如果我赢了,妳就答应为我做一件事?」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呵,他根本就没有赢的机会。
「好,就打赌。」他不知道她最后露出的冷笑代表什么,但是他相信他不会输给眼前这个女人。
只要他赢了,他就要她帮他查出自己的身分来历。他一定会赢。
「你就等着看本小姐的厉害吧,阿朗。」她轻松地抽回手,手上晃着他不再紧握的玉佩。
他不解地看着她。她一笑,指向刻着一个「朗」字的玉佩。「既然你记不起自己的名字,我就替你取个名字,叫做阿朗。但是阿朗这个名字得配上姓氏才好听,就……嗯,姓齐,叫齐朗。」
「齐」这个姓氏很好,是她过世母亲的姓氏呢。她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姓名,他应该感激她才是。
他保持缄默,视线不曾从她身上转移,盯得她有些不自在地敛收笑意,莫名地紧张。
「好好养精蓄锐,比赛两天后开始。」她挥了挥手,连忙踱出门外。
一走出门外,凤瑶立刻摀住心口,轻吁一口气。
为何每次碰上他,她都会落得一阵尴尬呢?最让她不解的是,他毫无忌惮的眼神让她感到紧张,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握紧了玉佩,她立刻甩去脑中奇怪的想法,急步离开。
他没有看到她的忐忑不自在,只是陷入沉思。「齐朗……」
这个名字……尤其是「朗」这个字特别熟悉。
以前的他是否也拥有类似的名字?他蹙眉,疑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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