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
他怎么会在这里?那我刚才说的,他是不是全听见了?
事已至此,也该有个了解了。我定了定神,转过身去。
亦辰静静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我落在酒吧里的外套。身子象秋风中的落叶“簌簌”地抖着,那种眼神,比绝望还绝望,比痛苦还痛苦。
“我……来让亦晨帮你把外套带到学校去的……天气冷了……”看到我看向他,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象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没事……你穿著就好……”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对小辰,我始终心怀歉意。
“哥!”亦晨愣了半天之后终于冲上来了:“秦朗他刚才都在胡说八道,他酒还没醒呢,哥你别信他,他以后会一直好好的对你,你放心。秦朗是不是?”他的头扭了过来,满是哀求着看着我。
我闭了闭眼睛,避开亦晨哀求的目光,坦白地对上了小辰:“小辰对不起,刚才我说的全是实话,我爱的是你弟弟,从来都是!”
“我……我知道了……”他慌慌张张地回答着,躲避着我的注视,仓皇地挣月兑亦晨的怀抱就想逃开。
“哥!”亦晨一声惊叫,我一抬头,慌乱之下小辰已经从楼梯上重重摔下去了。
“药水,还有纱布!”眼看亦晨已经完全慌了手脚,我多少被他揍过多次也算经验丰富,赶紧把急救药品递了过去。还好,小辰只是撞破了额角,被亦晨抱着眼泪鼻涕的一蹭,没一会就醒了过来。
“小辰,如果不介意,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不去管亦晨足已把我烧死的目光,我轻轻握住小辰的手,开始说诉说整个故事。怎么和亦晨认识,怎么开始情愫暗生,怎么在酒吧因名字的误会而把他们错认,怎么在车厢里阳错阴差……他从头至尾都沉默着,没有半点反应。
“小辰,我知道你现在受伤我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可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整个故事里的欺骗没有恶意。”
“我知道的……”他终于苍白着脸地开了口,站起身来,缓缓抚上了亦晨的眉:“亦晨,我知道你一直都对哥好,那哥现在求你,让哥一个人安静一下好不好?别跟来……”他说完,没看我一眼,把我的外套小心放在桌上,踉跄离开。
“哥!”亦晨还想追,已经被我拉住了:“别去,让他一个安静一下!”
“都是你!全都怪你!”他所有的怒火终于找到地方爆发了,一拳就朝我挥了过来:“没见过你这么不是东西的!今天哥没什么也就罢了,要是他有什么事,我要你的一辈子后悔!”
“你有没有搞错?”我简直要被他气晕了,这个时候他还这样:“事情到这一步全部说清楚了是最好,你哥会不好受,可过一阵总会慢慢好起来。难道你还要我骗他一辈子?”
“混蛋!你少找借口!”他还是恨恨的,看着我瞪着他,更是高声叫了起来:“你他妈的看什么看?”
“你说我看什么看?”我冷冷一笑,迈前一步,低头就去吻他。
“畜生,放手!”他死命推着,嘴里还在骂:“你他妈少在这里自做多情,别再跟我说那恶心的你爱我。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你吗?你给我滚一边去!我不稀罕!”
“亦晨你说什么?”我胸口一窒,一把把他头发拉了起来。
“你听不懂人话吗?你以为我留着你是干嘛的?要不是因为哥喜欢你,我早就叫你滚蛋了!你他妈的还不明白吗?”他专选着那些能让我毙命的句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语气里全是要赶尽杀绝的恨意。
三秒种的对视之后,我扬起手重重地一挥,“啪”地一声过后,他的嘴角立刻有红色的血丝渗了出来。
“你敢打我?”他怔了好久,牙一咬,就要还手。下一秒,那只要复仇的手却已经被我捉住了。
“亦晨,有些东西你最好去问沈超搞搞清楚!”我一边朝他压去,一边一字一句对他说:“从我懂事开始,有哪个人还有胆子动过我?能对我又踢又打的只有你而已,你真的就以为我是打不过你吗?”
“放屁!”他挣月兑不开,又急又躁地想摆月兑我越来越近的唇。
“我受够了,我刚才就跟你说我受够了!你要我滚,我自然会走,但在那以前,我要把该补偿的一点一点都收回来!”话说到这里,我冷冷地一笑,越来越痛的内心深处,有个冰冷的声音在说,秦朗,擦肩而过之后,你和亦晨将永远无法到达了。
“混蛋,你做什么?住手!我叫你住手你听见没有?”他还想挣扎,我一使劲,他已经被我完全压在了身下。
“在地板上做是硬了点,不过我可以将就!”毫无感情的词句,我把他的激烈抗拒着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开始蛮横地撕扯他的衣服。
“你疯了吗?放手啊!”他不可思议地听着我面无表情地话语,终于从我决绝地动作中意识到我是认真的,半天挣月兑不开之后,他的声音里开始加上了恐惧的哀求。
“反正你已经要我走了,我自然不能太亏着自己。”我凑子,速度缓慢地一点点吻着他,他的身体在我的唇下抖得不成样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长进?”看他还是只懂得被动着躲避,我一把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看着我:“不许躲,你看着我,亦晨你看着我!”
他嘴唇咬紧紧地,被我打破的嘴角已经肿了起来,乌黑湿润的眼瞳里全是恨意,哪里找得到半分曾经爱过的痕迹。
本因为怜惜而稍稍温柔下来的动作,因为他的眼神而再次狂躁起来,手一用力,他的上衣已经被我完全扯开。消瘦而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小麦色的肌肤因为羞怯而染上了轻红,我一怔,无法抑制地吻上他的。
好半晌,只能听得到他沉重喘息的声音,一抬头,他已经把嘴唇再次咬破,死命不让自己申吟出声。
“你干嘛?”我捏住他的唇不让他再咬自己:“想不叫出来?你以为你忍得住吗?”
“哧”的一声,他的裤子也被我完全拉了下去,完全曝露在风中的腿拼命想并紧,却被我的手无情扯开。
“还想忍吗?”手已经探到了他最脆弱的地方,刻意挑逗着,刚才一直狂躁的怒气却被越来越蓬勃地填满。
想过千万次的身体就在身下,蜷缩着的双腿被我拉着缠上了腰间,只要在一下,我就可以进入他的身体完全地占有他,更何况他在我手的挑逗下已经淬泣着发出了软弱的申吟。
“秦朗,别让我恨你!”在我的即将进入的最后一瞬,他抬起了眼睛,看向我,却如同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小小声的说。
虚弱的陈述语句,却像是轰雷一般,我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真的,别让我恨你,我不想这样!”他重新把眼睛闭上,一直紧张躲避着的身体也崩溃般软了下来,任我搂着。
连挣扎也放弃了的亦晨。你已经对我绝望到了这个地步?
而我一直的执着的爱情难道换的就是他这样的恨意?
我轻轻地从他身上起来,蹒跚地走进卫生间,冰凉的水撒在火热的身体上,靠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抒解着沸腾的。
什么都没有了。
秦朗到了这个地步你已经任何东西都挽留不住了。
白色的液体就着自己手出来的那一瞬,我蹲在冰冷的水龙头下无声地哭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全身淋湿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亦晨蜷缩在角落里,满脸泪痕。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把扔在桌上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他头深深埋着,不看我一眼。
我看了他半晌,站起身来,从他的房间离开,轻轻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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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对我而言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每天教室图书馆和家三点一线的生活过的波澜不惊。老教授对于我忽然的觉醒感到尤其欣慰,直把我当成范例鼓舞他人。一个月后,我拿到了大学毕业通知书,父亲问我是否要留下来继续念研,我说任何地方都可以,只是别让我继续留在这个城市。
妈说,秦朗你不是挺喜欢这里吗?当时不是你坚持,爸妈早就定居日本了。这样吧,你就到你爸在日本的公司里先学点东西吧,要是过段时间觉得还想读书,那就接着回来读就是了。
我要离开的前一天,在沈超的酒吧里喝到很晚,苏小璐也过来作陪,一个人的酒量差点把我和沈超两个一起放倒。想着她和我恋爱时喝点红酒就醉得要往我怀里钻那装模做样的姿态,我哈哈大笑。
话说了很多,从我和沈超小时侯一起捉弄过的老师现在生了孩子,到苏小璐脚上的这双鞋子现在巴黎春天里面打5折,天南地北海阔天空。
只是没有人提起程亦晨两兄弟。
虽然他们知道我很想问,虽然我也知道他们很想说。
沈超从苏小璐那里了解的整个事件的始末,一向嘴巴闲不住的他,这次却难得的没有开口。
这样很好,我可以无所牵挂地飞到日本,重新开始我风流倜傥快快乐乐的生活。
苏小璐也说过,我这样的男人英俊潇洒活泼幽默加上善解人意到哪里都是抢手货。
我一个忘形之下拍着沈超的肩膀说哥们你看着,我过去了指不定就把今井绘理子给泡过来了。
忘了说,沈超是绘理子的FAN,整个办公室都是SPEED的大副海报。
沈超嘿嘿笑着,偷眼看苏小璐不敢吱声。
最后要散场的时候,沈超摇摇晃晃地窜到了舞台的地方把话筒拿了起来:“哥们,为了祝你一路顺风,我给你放一首很好听的歌当送行!“
妈的我还以为他要自己唱呢,差点没把我吓一跳。
叹叹气拍拍苏小璐,我好心提醒:“沈超这家伙以后如果要唱歌你就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结果苏小璐眼睛一瞪根本不领情:“秦朗你要走了沈超真的很难过,干吗还说这些!”
“又不是生离死别他至于吗?”我嘿嘿一笑,上前两步就准备把那个丢脸的家伙从舞台上拎下来。
然后,那支“很好听”的歌响起来的。
《BIRDCAGE》——mr.children的《BIRDCAGE》。
在蔚蓝海岸,亦晨唱的那支曲子,只是现在变成了某大叔苍凉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紧紧地搂了搂他。
沈超,谢谢你,让我在这个时候多少还有一份无法割舍的记忆来送行。
次日清晨,从厦门高旗国际机场,我登上了直飞日本东京的飞机。
我没有让任何人送我——包括我一直喋喋不休的老妈和昨天夜里醉得吐了一地的沈超。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不惊动任何人。
我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苏小璐,昨天夜里,是她把我扶上了出租车送回家的。
在她离开的时候,我把那张一直捂在胸口,收录了《BIRDCAGE》的CD塞在了她的手上,然后嘿嘿笑着对她说:“小璐,我明天就可以逃离了!”
最后的记忆是她的眼泪滴落在封套粉红色的花蕊上,变成了美丽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