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帆,你是认真的吗?”姚夏磊睁大眼睛问道。
梁心帆被他瞧得颇不自在,不由得咬了咬下唇。“我们女孩子家,难道会拿这事儿开玩笑吗?”
这下倒换姚夏磊不自在起来了,显然是过度的欣喜使他高兴得有些过头,一向斯文的他竟然也难得的脸红了起来。
“这……我没不好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太过兴奋了,还以为是在作梦……”
梁心帆看他一副陶醉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跟我结婚,难道真是一件那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那还用说?”姚夏磊想都不想就马上点头,纯然的欣喜占据了他奕奕朗朗的双眼。
“瞧你像个小孩似的……”心帆轻轻地说了一句,口气像极了个纵容孩子的母亲。
姚夏磊听见她这么说,不由得为这语气中的亲呢感一乐。“心帆,我真喜欢你这么说我。”
梁心帆羞涩地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是吗?”姚夏磊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来罢,让我送送你。”
“不了,你还要上班呢!”
“也不差这一刻。”夏磊朝她伸出双手。“来罢,让我送送你。”他又重说了一次,语气听来无比柔情。
心帆不再推辞,随着他站起身来,两人一道走出了洋行外头。
午后的日头正盛,骄阳热烈的展示自己的刺眼金芒,心帆一走到外头,眼前就有些白花花的看不清楚,身体晃了一晃,姚夏磊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她。
许是这肢体的碰触太过敏感了,心帆明显地缩了缩身子,姚夏磊也不多说,立时就放开了她,心帆站稳,转过头来对B以感激的一笑,姚夏磊显然十分受用,亦温馨的一笑。此刻;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似都成了动态的风景,插不进他俩间这无声的默契与融洽。
正是无声胜有声时,突然前头龙卷风似的,扫来一个鲜红的身影。两人未曾瞧清,对方便先声夺人。
“夏磊!”
姚夏磊听见声音,原地站定,定睛一瞧,不由得面露困惑。“衣云,你怎么来了?”
童衣云?梁心帆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有不祥的预感。
童衣云匆匆跑来,才方站定,便看见梁心帆的手正由姚夏磊牢牢牵着,妒意排山倒海涌来,心情真是差的可以,也因此,她的表情更显得无比阴沉。
“我来找你,我有事。”
姚夏磊思及之前发生过的状况,有些尴尬,再加上顾及心帆,自然还是她重要多了,于是便道:“这样吧,你先进办公室等我,有什么事等我送心帆回家之后再谈。”
“不行,现在谈。”童衣云半点不相让。
“现在不行。”姚夏磊断然拒绝。
梁心帆见状,心知自己无法默不作声,只得温言说道:“夏磊,既然你们还有事,我就自己先回去好了。”
“那怎么成?!”姚夏磊想都不想便否决了她的提议。“伯父曾交代我要好好照应你,衣云不过是在这儿稍等一会儿而已。”他转头对童衣云道:“衣云,你要是还听我这个做大哥的话,就进去办公室等。”
童衣云向来少见姚夏磊态度如此强硬,脸色随即唰地拉了下来,无可奈何的一蹬脚,往里头走了进去。
心帆看见她进了洋行里头,便道:“你何必对她如此严厉?”
姚夏磊摇摇头。“不是我愿意,而是情非得已。”想到送心帆回家之后,还得回来开解衣云,他心中真有些烦恼。
“情非得已?”梁心机似能嗅出一丝不对劲的气息。“怎么啦?”
姚夏磊也不想瞒她,但总觉得难以启齿。“事实上,衣云她……她对我,不是一般的情分。”
梁心帆闻言一笑。“莫非你到现在才看出来?”
姚夏磊一愕。“你……”
“童小姐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女孩家的心事,自然也只有女孩子懂得。”
姚夏磊一怔。“你真的知道?”
梁心帆径自往前走了两步。“那是很明显的,见着了你,她就笑着、腻着,看到了我,她就气着、闷着。那除了喜欢,我不知道是哪一种感觉。”
“我向来把衣云当成亲妹子……”
“那是你一厢情愿了。”
“是吗?”无心反倒教人错当成有意,他这负心的原罪,恐怕是得永远背负在身了。
“夏磊……”梁心帆回过头来,瞧见他深思的表情,轻轻唤了一声。
“唔?”姚夏磊抬起头来,只见心帆的表情有着宽容。
“其实……你还有更多选择的空间。”
“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指,如果……”梁心帆顿了一下。“如果你是碍于我的关系,才拒绝了童小姐,那我良心会很不安的。”
“你……”姚夏磊真有些啼笑皆非。“心帆啊!”
“我说的不对吗?”
“是是是,你说的真对极了。”姚夏磊有些嘲讽似的回答。
“夏磊——”
姚夏磊不待她说话,便道:“心帆,假如我已喜欢衣云,又怎么会与你交往?如果我这么做,岂不是欺骗了你?也欺骗了信任我的梁伯父?”
“……”梁心帆无言的看着他。
“对于衣云,我一向只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原因没有别的,就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向来都十分亲近,她与我妹妹秋寻感情也很好,我常指导她们的功课,但也仅止于此了,对于一个把她看做亲妹妹的对象,我怎么可能有什么想头呢?”
“或许你只是不知道,毕竟在从前,童小姐从没跟你明说啊,如今她都大方的表态了,你怎么可能视若无睹呢?”
姚夏磊闻言,脸上表情倏忽闪过一抹复杂。“心帆,你还不相信我吗?都已经到了现在。”
“没……没有啊!”
“我们已经是论及婚嫁的男女朋友了,衣云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对她有男女之情,我会尽力去开导她,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不要再提起这种可笑的提议了!”
梁心帆看着他的表情,咬了咬下唇。“你生气啦?”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正经的像在宣誓什么,心帆不禁觉得抱歉。
是她的不对呵!以宽大为名行刺探真心之实,她何尝是真的要姚夏磊去接受童衣云的情意?她不过……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的不确定感,不确定姚夏磊是否真的喜欢她胜过于童衣云,不确定姚夏磊对那个有着火一般热情、红花一般美艳的童衣云只有兄妹之情而已,所以啊所以,所以她才会刺探他的真心,不是她怀疑,她只是想确定……
但眼见姚夏磊虽如她所愿的证实了她想听到的,她却有那么一点良心不安了起来。梁心帆啊梁心帆,明知夏磊是正人君子,却还这般的刁难人家,你这不是太过份了嘛?
梁心帆一边反省着,一边观察着姚夏磊的神情。“夏磊,我道歉,我不该说那种话的,你别不开心,好吗?”
姚夏磊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因为无法让心帆更相信自己而显得有些无奈,但见心帆如此温言软语,心下倒也软了。
“我没生你的气,我是永远也不会对你生气的。”他道。“心帆,打从我知道我可以与你在一起之后成就暗暗对自己?立下了誓,我想一辈子对你好……”
心帆红了红脸。“我……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你会这么……这么想”
“我喜欢看你笑。”姚夏磊笑道。
“就这样?”就只为了这么单纯的理由而已吗?
“难道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复杂的理由吗?”姚夏磊笑看她。“如果是这样,我倒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这……”这多难以启齿啊!”
心帆盖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姚夏磊见状,又补上一句。
“你也没有理由,是不?”
心帆抬起头,正好迎上他那眼窝里亲切温柔的笑意,深深浓浓的,教人看了,不由得要痴了……
是啊,喜欢,何必一定要有理由?
喜欢就是纯粹的喜欢,从来不需要,也不必有任何一种具体的论说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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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衣云坐在姚夏磊的办公室里,想到姚夏磊方才的不给面子就有气,本来要摔东酉泄愤,但想到上次姚夏磊说的话,又隐忍了下来,像只无头苍蝇的在他办公室里打着转几,最后终于停在夏磊桌前,顺手拿起姚夏磊桌上的行事历翻看着,忽尔在其中发现一行字用黑笔圈起来,写着“船期延后”字样。她眉心一皱,桌上电话忽然响起,童衣云想也不想,顺手就接了起来。
“喂?他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是……我知道船期会延……周转会不灵?这么严重?嗯,好,我会尽快通知他的……”
挂上了电话,童衣云深思了会儿,就在这个时候,送梁心帆回来的姚夏磊,一进门见到的,就是她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衣云,你拿着我行事历做什么?”姚夏磊走近她,将她手中的行事历抽掉。
童衣云回过神来,见着了他,有些激动。“夏磊,你们洋行的船只船期延误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姚夏磊一愕。“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你的行事历上头有写,刚刚我也接到了电话,如果这次货没有办法运来的话,会导致周转不灵啊!”
姚夏磊闻言,表情略微一沉。“衣云,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为什么不能管?”童衣云有些被刺伤。“姚童两家是世交,我父亲可以帮助你……”
“衣云,住口!”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姚夏磊打断。
“为什么?”
“船期延误,这是姚家的事,我们不该连累任何人,再者,我相信我可以处理这件事情。你与其插手管洋行的事,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家里比较好。”
“家里没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担心的。”
“学谦就要出国了,以后童伯父童伯母跟前剩下的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要是再不改改那说风就是雨的急躁脾性,叫两位老人家怎么能放心?”
童衣云冷哼了一声。“你别跟我说教岔开话题,咱们现在谈的是资金周转,月底那货船进不来,洋行就有危机,你却还有心思去跟那个叫梁心帆的谈情说爱?”
“心帆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与她吃个饭、聊聊天是很自然的。”
“未来妻子?!”童衣云又气又嫉。“那好,既是你未来的妻子,理应与你同甘共苦,现在你们家的事业发发可危,她为什么丝毫不曾过问?”
“她根本就不知道。”姚夏磊一言盖过。
“不知道?哈!”童衣云冷冷一笑。“原来她根本就不晓得。”
“我不愿她为了这种事情担心,你也一样。”姚夏磊道。“这是公事,我自有办法处理,你既然不是洋行的人,还是别操这个心了。”
“我看你是不愿她离开你吧!”童衣云话锋一转。
姚夏磊一时会意不过来。“什么?”
“你是不是担心一旦将这个情况告诉她,那个梁心帆就会怕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聪明如你,会不懂吗?”童衣云艳丽的五官闪烁着挑衅和不屑的光彩,她道“梁心帆的父亲,会允许他的宝贝女儿嫁进一个负债累累的家庭?他焉能答应今天他的女儿在娘家养尊处优,明日却在你姚家过着洗衣打水样样都得靠自己一手挑起。无佣无仆的日子?”
姚夏磊一震!
“怎么?怕了?”童衣云盯着他道。“梁心帆不过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你以为她真的能帮助你些什么吗?”她说着说着逐渐地靠近了姚夏磊,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顿了半晌,换了一副口气,温言地说道:“夏磊,你别怪我说的太……你也知道,我向来是悲观的人,我看事情,总先看到它丑恶真实的一面。或许那个梁姑娘没那么糟,但她绝对是过不来苦日子的。而我呢?我愿陪你水里去、火里来成有后盾可以帮你度过难关,也有自信可以在你的事业上助你一臂之力,假使你选择的是我,你就不会走冤枉路了,夏磊。”
姚夏磊听着她说了这一席话却没什么反应,童衣云见状,搭在他肩上的手摇了摇。“夏磊?”她又唤了一声。
这次,姚夏磊终于有反应了,只不过他第一个做的动作,便是直挺挺的挺起身来,然后轻轻地将童衣云搁在他肩上的手掌拿开,然后,没说任何一句话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夏磊?”童衣云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怒骂、没有高兴、没有责备,更没有欣喜,姚夏磊甚至吝于给她一个回答,就这样要走了?她怎能忍受?
“你要是这样就走了,你会后悔的。”
姚夏磊仍没回答她,童衣云怒气难忍,挡在他的身前便道:“夏磊,你为什么不听我说?为什么?”
姚夏磊闭了闭眼睛,而后终于叹了一口气。
“衣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童衣云如遭电击,一呆。
半晌,她再开口,声音里竟有一丝平时从其任性骄蛮个性上完全看不出的软弱。
“为、为什么?”她问。“为什么这样对我?”
姚夏磊不发一语的看着她,一切似已尽在不言中。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感情不是儿戏啊……”
“难道你以为我是骗你的吗?”童衣云再也忍不住激动,仿佛想为自己做最后的辩驳。“夏磊,要怎么说你才明白?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的,我不能让你就这样走掉了。”
“衣云,我是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姚夏磊道。“感情不是挟持的,你也不能以现实利益来达到目标,至少就我而言,感情,它就只能是感情,不掺合一点杂质,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纯粹的不能再纯粹,如此而已啊!”
“骗人!”童衣云大吼。“你骗人骗人骗人!”她冲上去一把揪住姚夏磊的衣服,再也克制不住而泪如雨下。
“你怎么可以漠视我?你不能、你不能!你姚夏磊只能爱我!只能爱我!你听见没有?”
姚夏磊将她的手拔开,无奈苦笑。“衣云,你这样简直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不会听的,从来没有我童衣云要不到的人、事、物,凭什么你会认为你是个例外?”童衣云位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选择我,还是那个梁心帆?”
“你知道答案的。”姚夏磊仍旧缓缓地道,温和的语调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不管,你要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讲给我听!”
“你这又是何苦?”姚夏磊叹道。
童衣云打断了他。“说!”
事已至此,姚夏磊更无顾忌,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坦荡地说了一直以来唯一的答案“我要娶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梁心……”话未说完,他忽然眼前一道影子闪过!还未细想,一个巴掌竟就热辣辣“啪”地一声,重重而结实地落在他左边脸颊上!姚夏磊也因此道力量而偏过了头,尚未回神,就听见童衣云冷酷而寒如冰雪的声音。
“你给我记住,让我哭泣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即使是你也一样!我将来一定加倍回报给你!”
姚夏磊闻言,心中虽是一震,却也十分坦然,他直起身,深深看了童衣云一眼,后道:“不管怎样,你已经听到我的答案了吧?”
童衣云与他对视,见他毫无情意的双眼,心中一痛,呆在原地,竟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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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姚家的男主人,姚师甫语气凝重的按着桌子问道。
“船期会延后,到时我们的货会交不出来,只能赔钱。”姚夏磊面对父亲的质问,依旧不疾不徐。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姚师甫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洋行从没出过这种乱子,为什么这一次却会……”
“现在有两条路子可走。”姚夏磊冷静地分析着解决之道。“一是向银行借钱,不过那得用祖宅做抵押,二是直接向商家们请求拖延交货的日期,只是第二条路虽可行,拖延的日子毕竟有限,时候到了若船仍未入港,最后咱们还是得抵押房子,所以我现在已经在跟银行交涉了。”
姚师甫头痛的叹了口气。“咱们家不是还有几块地吗?”
“虽然有地,但早在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放租给农家耕种,现在若拿去卖,岂不是要叫他们没了活路?”’姚夏磊早就考虑过了。“说句老实话,咱们不比其他的地主苛刻,在咱们手底下干活,日子总是好过此下如今为了一己之私断送了他们的生计,我想爹也不忍心的。”
“你说的很对,但现今的状况,也容不得咱们考虑太多了啊!”姚师甫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再多等几天看看,商家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请求延期了,幸好咱们信誉一向不错,他们应该会愿意宽限。”
“那就好,先这样做看看。”姚师甫道。“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就交给你了。”
两人话方讲到一个段落,外头走进一个颀长身子,还穿着学生制服的青年,原来是冬煦。
“爹,哥,这是天津来的电报。”已长成一个挺拔青年的冬煦,不知不觉中已高出了夏磊一个头,只见他伸手递出了一封电报。
姚夏磊闻言,忙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看。
“怎么了?瞧你们急的。”冬煦问。“码头那出了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你的事。”姚师甫不想让他分心,于是轻描淡写的敷衍了过去。
“家里的事我也有责任的,怎么说没我的事。”
“你目前的责任就是把书念好就好,至于家里的事,多少还有你哥跟我,暂时毋须你的操心。”姚师甫朝他挥挥手。
姚冬煦不了解个中缘由,见父亲不说,倒也没追问,换了个话题。“我听说梁家的小姐要成为哥的妻子,这事是真还假?”
“当然是真的。”
“那怎么不见哥带回家里来让我们大家见一见面呢?我和姐可好奇的很哪!”
“孩子心性,梁小姐又不是猴子,时候到了她就自然会来拜访的。”姚师甫数落了一句,冬煦闻言一笑。
“矣,是姐要我来问的,被数落的倒成我了,这真是冤枉啊!”他一边摊开双手无奈的说,一边看向姚夏磊。“哥,你说是不?”
岂料原本立在一旁认真看电报的姚夏磊非但没有回答他,反而还在此时叹了一口气。
姚师甫心知有异。“怎么了?”
姚夏磊不答,看向冬煦。
“哥?”
“冬煦,这回,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呃?”冬煦一头雾水。
姚夏磊握紧了手中电报,愁眉难展。梁心帆的笑容,似乎已越来越遥远,逐渐与他的未来月兑节,且渐渐模糊。
“我……很可能必须取消婚事……”
此话一出,书房即陷人了无声的沉默,两双眼底,有着惋惜与不解,夏磊不忍看,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