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女子开着车,在一栋高级别墅前停下。
她打开车门下车,伸手按了独立在屋前的对讲机,然后坐回车里。
指纹辨识系统启动,锻铁大门往两侧滑开,她随即将车子开了进去。
停好车,她走进屋子里。
客厅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着她了,他们大多是站着,只有一人坐着,表情姿态都颇为放松,相同的是那种神秘中带点冷酷的感觉。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脸色沉郁,右手扣着下巴,黑眸炯炯有神,税利得仿佛可以看穿在他面前的每一个人,深沉得让人无法预测他的情绪或反应。
“阎王。”虽然被阎王的眼神打量得有些紧张,女子还是挤出微笑。
“坐。”
“是。”女子乖顺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先咽了咽口水,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照片。“我在电话中讲的就是这个。”
说完,她将离开工作室前列印出来的照片递给阎王。
阎王看了照片之后,神色更加冷冽,也让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僵凝。
有几分钟的时间,客厅里鸦雀无声,虽然站了一堆人,却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没有,每个人都在等待阎王的下一个反应。
就连平常面对任何妖魔鬼怪都十分镇定的女子,此刻也不禁额头冒冷汗。
要不是兹事体大,她一点也不想亲自来见阎王,毕竟这种气温降到零度以下的冰冷恐怖感觉,比身在地狱还可怕。
“有拿到底片吗?”
“没有,我找过了,没有找到底片,但是我拔走了那个摄影师的电脑硬碟,照片的电子档也在里面。”她边说边拿了硬碟,轻轻的放在桌上。
“你做得很好。”阎王虽然是在称赞女子,但是笑容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的处理,你先下去吧!”
“是。”女子起身,低着头,退出屋外。
“玛姬,辛苦你了。”一个穿着休闲服的金发男子,漾着天使般的微笑,跟着女子走出屋子。
玛姬弯身,从驾驶座旁边拿出另外一个资料袋,递给男子。
“另外,任务我也完成了,这是你要的底片、照片跟资料。”
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觉得刚才在屋子里,气氛冷得几乎要窒息。
要不是通报上面的时候,上头坚持要她亲口告诉阎王这件事情,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来这里。
“委屈你了。”金发男子微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还好你够细心,能发现这件事情。”
“这种事情,既然发现了,我可不敢不讲啊!只是我真的没想到,那个摄影师除了有我们需要的那张照片之外,居然还拍到了这一张。”
想到刚才特别先列印出来,才带过来的照片,照片中的情景让她悚然一惊。
那张照片的背景是起雾的街道,有一群黑衣人对峙,各据一角的金发男人跟黑发男人,眼熟得很。
就算五官不是很清楚,还是可以看出金发男人是刚上任的黑帮老大瑞夫·怀恩,黑发男人则是阎王的好友,也是原本应该接任老大位置的罗普·金思。
几个星期前,当地黑帮老大理查·法曼因为心脏麻痹而过世,虽然有谣传是有人下毒暗杀,可是这个消息未经证实,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自从老大过世后,原本跟在他身边,最有希望接掌位置的罗普也跟着失踪了。
有人说罗普为了接掌老大的位置而暗杀理查,不过比较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理查最疼、最看重的,就是由他一手栽培长大的罗普。
罗普跟理查的感情深厚,根本不可能动手杀他。
这张照片也许不代表什么,但是照片中两人对峙的场面,很明显是瑞夫的人马多过罗普的。
很有可能,在理查过世当天也跟着失踪的罗普,根本就是遭到瑞夫的毒手。
这种事情,从小跟罗普几乎一起长大的阎王,绝不可能忽视,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事实上,玛姬确实知道,虽然阎王并没有明确的下指示,但组织里已经有人着手调查罗普的下落。
“没关系,剩下的部分交给他们处理就好,如果还有问题,我再通知你。”
“嗯,还有那个……”
两个人又低声交谈了一会儿,玛姬才开车离开。
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的金发男子,悠悠哉哉的抽出资料袋中的照片,仔细审视后,露出满意的微笑。
被赶进浴室的骆洛,泡在浴缸里,脸红的回想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彻底未眠,早上交完稿后,又跟霍定虎跑去七星潭玩,经过这样的折腾,她的眼皮有些沉重,但是精神出乎意料的好,而且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霍定虎这一天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上一次,他送到昏迷的她到医院那天,他所说的,所表现出现的,仿佛他只是为了她哥哥的嘱咐才会特别照顾她。
可是就算她再怎么嘴硬,还是不得不承认,在她的心中,霍定虎的地位已经产生微妙的变化。
她会不自觉的在意他,注意他的起居,明明每次一赶稿子,都会忙得天昏地暗,足不出户,宁愿在床上跟电脑前滚来滚去,也不愿出门觅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也不希望他认为她是不称职的房东,总会忍不住在出门采买的时候多买几罐他爱喝的啤酒,放在冰箱里,或是每天早上出去吃饭时,为他带回一份早餐。
就连她都无法解释自己这些古怪的行径是为了什么,更别说是今天特别邀他一起去七星潭的举动了。
想起自己居然还仿效搞笑电影,在沙滩上奔跑,并对他说:来啊!来追我啊!
而他居然也真的一路追了过来,甚至还及时抓住她,没让她跌进海里,骆洛就不禁因为自己的大胆而羞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更别说他如动物般在她的脖子上咬下的那一口,那种感觉太过煽情,曾被他轻轻咬过的肌肤虽然没有留下痕迹,却一阵麻痒。
仿佛他的吻是一枚印记,在触碰过后,就渗进了她的灵魂里,再也无法忘怀……
骆洛的指尖不自觉的轻触着那曾被他的厚唇碰过的颈项,仿佛留恋不舍,但她随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天啊!她是稿子赶多了,脑袋也不正常了吗?
她捂住脸,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却不知道那到底是因为浴缸的水温太高,还是自己后知后觉的赧意?
她胡思乱想,直到水都快冷了,才慢吞吞的爬出浴缸。
霍定虎收完mail,神情凝重的看着安德烈传来的那张照片。
他对这张照片没什么印象,因为是半年前拍的,加上隔了一段距离,其实并无法清楚的看出对峙的两个男人的五官。
那天的雾特别浓,那个杂志的企划又找来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摄影师,要拍出大雾之中略感迷离的时间感。
他的部分很早就拍完了,因为精神尚好,于是拿着相机,随手捕捉一些朦胧的街景。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不远处的这群人,现在从放大的照片中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双方人马并不势均力敌的对峙,还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强烈吸引人的惊悚感。
照片中的人,仿佛下一刻就会跳出来,举起枪杀了他灭口。
如果这是电影,霍定虎会觉得照片中明显弱势的黑发男人,在这张照片拍摄完毕后几秒内,被一枪打死。
但这不是电影,而且这张清楚拍出双方对峙的紧张与情绪的照片,还非常有可能是爱莲的艺廊遭窃的主因。
这张在他记忆中印象薄弱的照片虽然出自他的镜头下,照片中的人他也完全都不认识,但事情牵扯到安德烈和爱莲,甚至造成了他们的问题,他还是要负起责任。
他神色凝重的撑着下巴,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这时,铃声响起。
他想也没想,接通手机。
“嗯?”
“霍,我骆以翰。”
听见那个当初介绍他来花莲小住的熟悉嗓音,霍定虎不禁挑了挑眉。
“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会挑这种时间打电话给我?”
他随意瞥了眼床边的时钟,讶异的发现,虽然现在台湾是白天,但纽约那边天都还没亮,骆以翰就算是要叙旧,也不用特别挑这种时间打电话给他吧?
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下意识的不安预感让他急急追问。
“安德烈跟爱莲出事了。”
“什么?”他霍然跳了起来,差点将随手搁在床上的笔记型电脑撞落地面,还好他及时抓住。“他们两个怎么了?我早上有跟安德烈通过电话,他说爱莲的艺廊遭窃,后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的工作室半夜起火,安德烈原本开车载爱莲要过去处理,没想到在半路上遭人追撞,现在他们都被送到医院,院方打了几通电话,才转到我这边来。”
“火灾?车祸?不会吧?”
事情真的有这么巧?怎么可能艺廊遭窃、工作室发生火灾、安德烈跟爱莲车祸,全都密集发生在同一天?更别说出事的人事物,几乎都跟他有关。
霍定虎神色凝重,焦躁的在房间内踱步。
“那现在呢?他们伤势怎么样?”
“我还在医院里面,安德烈的伤势比较严重,因为对方是直拉冲撞驾驶座,目前还在开刀房里,爱莲也有脑震荡跟骨折的现象,虽然到医院时还清醒着,但后来昏了过去,所以我也没办法问到更详细的状况。”骆以翰思索了一下,“至于你的工作室,我跟警方联系过,确定已经烧个精光,初步判断,应该是人为纵火,你最后有惹到什么人吗?”
他揉了揉眉头,虽然大半夜突然被医院跟警察打来的电话叫醒,却没有太多不耐烦,反而是谨慎而警觉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连串的事件好像在某个环节全扣在一起,让他有些不安,却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内抓出问题的核心。
“我不清楚,但是稍早安德烈有说过,艺廊遭窃被砸,我的一张照片也被偷走了。”霍定虎爬梳微湿的头发,浓眉微拧,迅速作出决定。“这样吧!我尽快赶回纽约,有什么事情,我回去处理。”
“那……你在花莲的这几个星期过得怎么样?我妹呢?你没欺负她吧?”
讨论完重要的事情,骆以翰总算想起霍定虎正住在妹妹家里,顺便关心一下。
虽然他有固定跟骆洛通信的习惯,但骆洛的个性倔强又任性,就算有什么问题,恐怕也不会一五一十的跟他说。
“什么叫我没欺负她吧?我会对你的妹妹怎么样是不是?”不过要不是因为忌惮着骆以翰,霍定虎的确是很想对骆洛“怎么样”啦!
只是这种话,在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讲。
毕竟更让他挂心而歉疚的,是安德烈跟爱莲的伤势,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的车祸与灾厄,他难辞其咎。
“阿虎,你可以去洗澡了,我洗好了。”
乖乖的吹干头发,骆洛换上宽松的手染洋装,懒洋洋的踱出房间,来到霍定虎的房门前,看他没有关上门,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板。
“啊,你在讲电话?不好意思。”
“好,我马上去。”
霍定虎先是对骆洛点了点头,想要再跟骆以翰说些什么,电话那端的他因为听到了妹妹的声音而微皱眉头。
“为什么我妹会叫你去洗澡?台湾现在是什么时间?”他让霍定虎去台湾,住在骆洛那里是一回事,骆洛跟他感觉上这么亲昵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身体不太好,还一个人住在台湾,他们在台湾又没有其他亲人,当然会担心。
更别说他跟妹妹的年纪相差超过五岁,从小就特别疼她。
“现在是下午两点。”霍定虎没想太多,顺口回答。
“你把手机拿给我妹。”下午两点洗什么澡?骆以翰原本想继续追问,但转健康情况一想,不如直接问妹妹更快,口气顿时变得有些粗暴。“快点!”
“好啦!你发什么脾气?”霍定虎翻了翻白眼,有点受不了这性子急的钱鬼,不过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一脸疑惑的骆洛。“骆洛,你哥说要跟你讲话。”
“我哥?骆以翰吗?”骆洛一愣,刚刚看霍定虎神色凝重的讲电话,她想要回房间去了,没想到会被叫住。“哥,找我干嘛?”
“你为什么会突然跟来叫霍去洗澡?现在台湾什么时间?你……”
知道哥哥又要开始碎碎念,骆洛连忙开口打断他老母鸡般的行径。
“好了,你别想太多!我们只是从海边回来,衣服湿了,才会轮流洗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的地方有些老旧,两个人同时用浴室,会抢热水。”
“是吗?”
看着霍定虎打开衣柜拿换洗的衣服,那种莫名的亲昵感让骆洛顿了一下,脸儿热辣,忍不住别开视线,走出房间,对哥哥讲话的口气也恢复了白目又机车的本色。
“谁像你的脑袋那么脏,老装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这个都可以想歪。”
“骆洛。你老实告诉我,霍住在你那里,还规矩吧?没随便带女人回家或是对你怎样吧?”
“他会随便带女人回家?”骆以翰的话当场踩到了骆洛的地雷。
想起稍早离开七星潭前,她只不过是去洗手间换上衣,一出来,就看到霍定虎被一群女生围绕的画面,只差没有左拥右抱,一股莫名的酸意就冲上脑门,呛得她当场咬牙切齿。
好啊!今天要不是她坚持骑摩托车出门,是不是那辆他特地找来代步的汽车就会塞进几个女人,被他带回家里来这样这样,跟那样那样?
光是想象,骆洛就觉得自己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
她不明白自己对他的占有欲从何而来,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也令她很不自在了,她敛下长睫,有些焦躁的情绪让她不想继续跟哥哥讲下去。
“他的女人缘超好,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断过,总之,你们没发生什么事情,我就安心了,你最后身体还好吧?”骆以翰并没有察觉到妹妹话语中的醋意,以为她只是顺口问问,没想太多就直接回答。
“还好。好了,没什么事情,我不要跟你讲了,电话费很贵。”
“好吧!”骆以翰也不罗唆,“你帮我跟霍讲,请他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我。”
“下飞机?他要去哪里?”她原本有些赌气,想干脆不要理阿虎好了,可是一听到飞机,突然又紧张起来。
他要去哪里?
他要离开台湾了吗?
莫名的恐慌与失落感让骆洛的声音有些不稳,她不懂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却莫名的有些慌乱。
“他要回纽约来处理事情啊!他的工作室发生火灾,烧个精光。好了,我也没什么事情,你平安健康就好,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别让爸妈担心,我们春节会回去看你。”
“工作室?什么工作室?”
“他的摄影工作室。霍没跟你说他是做什么的吗?”
骆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过一会儿才意识到哥哥根本看不到,连忙开口,“没有,他没有说过。”
“你不是曾经托我帮你买摄影集吗?还要了签名,记得吗?”
想到霍住在骆洛那里几个星期,骆洛居然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骆以翰荒谬的感到一阵安心。
还好,霍没对骆洛下手。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怎么容得这头花心大老虎玷污呢!
“嗯?他有出现在里面吗?”
“他就是你很喜欢的那个摄影师啊!”
“咦?”骆洛诧异的瞪大眼。
霍定虎刚好拿着衣服走出房间,越过她,走进浴室,轻轻的关上门板,然后水声响起。
她的心脏狂跳,“你是说……阿虎是Hawke?”
“是啊!”
轰的一声,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后来哥哥到底又跟她说了什么,她全然听不清楚,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抱着被她宝贝到不行,仔细珍藏着的摄影集坐在床上发怔。
封面的折页里,只有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那是即可拍翻印的,照片中的摄影师脸有大半都隐在黑暗中,只有那双眼睛,亮得仿佛可以穿透人心。
她怎么会没注意到,那双总是写满笑意,偶尔也会掺杂令人心醉而心慌的温柔眼睛,那挺直的鼻,那有些厚的唇,即使照片并不那么清楚,她还是能清楚的看出分明就是霍定虎,也是她欺负了好一阵子的房客。
她呆呆的抱着摄影集,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自己的房客,那个扰得她心湖震荡不安、咬了她一口还嫌她太咸、三番两次怕她跌倒而抱住她、好多次不是背着她就是抱着她毫不费力的爬五层楼的男人,就是她迷恋了好久的摄影师。
他拍的照片不多,出道十几年,也才出过两本摄影集,后来就以时尚摄影为大宗,可是她超爱他拍的照片,有时色彩浓郁,有时却沉静得仿佛可以渗进灵魂,相同的是,总有一种流动且立体到接近深刻的感觉。
他拍的风景和人物,都好鲜明,仿佛在按下快门前,已经把模特儿的灵魂都模透了,仿佛他的眼中自有流动的风景,透过一张张照片,显露出来。
她有些怔然,情绪更加复杂。
有一瞬间地不知道应该尖叫,庆祝自己居然距离迷恋的摄影师这么近?还是懊恼自己的迟钝,阿虎都在她家住了好几个星期,她却一直没认出他,甚至还一直对他颐指气使,乱发脾气?
“骆洛?你还好吗?”
快速冲好澡,霍定虎走回自己的房间,没看到骆洛,只看见他的手机被随意搁在床上,而骆洛的房门开着,她正坐在床上,抱关看起来很像摄影集的东西发呆。
他出声叫她,她也只是呆滞的抬头看着他民,那向来灵魂的双眸有些茫然与……困惑。
“怎么了?”
她的反应让他更加不安,连忙走了过去,拿下她紧紧抱着的摄影集,拉起她有些冰凉的手,模了模她的额头。
“你不舒服吗?是不是今天少见吹太久了?头晕吗?”
“阿虎,你是Hawke吗?”
“呃……是啊!”眼角瞄到刚刚顺手搁到床上的床上的摄影集,霍定虎有些惊讶。“原来你有我的摄影集啊!怎么了吗?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我没有不舒服。”她的声音沙哑,他的细心和体贴的动作,让她慢慢的回过神来,也才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过分接近,还来不及思考太多,便月兑口而出,“你要离开台湾了吗?”
“呃……你哥告诉你啦?”他一怔,原本还在犹豫要怎么开口告诉骆洛,没想到骆以翰帮他讲了。
“嗯……”她好想要他别离开台湾,好希望他可以一直留在台湾,留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