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清晨,阳光慵懒地穿过窗帘洒在床上,落在正沉睡的颜朵儿脸上,洒下幻影一般的明亮。
骆凯风早已醒来,只是懒懒的不想起身,身上充盈着一种从未有过发懒散适意,让他只想拥抱着怀中的小女人,一直到天荒地老。
他微微笑了一下,大手轻轻沿着颜朵儿细瘦的肋骨滑动,颜朵儿怕痒的缩了一下,牵动了腰肢的酸痛,轻哼了一声。
骆凯风干脆把她拉到自己的胸膛上,扯起她小巧的耳垂吻了吻,还用舌尖轻滑了一下,感到颜朵儿的身体颤了颤,一声浅浅的申吟从那嫣红的小嘴中散逸出来……
这次不能不接,因为那是骆凯风熟悉的特定铃声。
骆凯风发狠地咬了她的一下,才不甘心地拿过手机,“最好你有重要的事,否则看我怎么整你!”
“怎么?还在温柔乡缠绵?”楚寒的声音里有着三分调侃、七分不满。
“什么事?”
“阿冰提前回来了,和我一起去接机吧!”
“现在?”
“对。”
“老兄,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骆凯风笑得邪佞。
“我哪敢!”楚寒连连为自己分辨,“也许是老头子也发觉了什么不对劲,反正你一直是她的心头宝,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比我还清楚。快点准备,我在楼下等着呢!”
“给我五分钟。”
楚冰楚大小姐刁蛮任性,他最好还是少惹为妙。
骆凯风迅速冲进浴室,草草冲洗了一下,又这样赤果地跑回卧室,挑选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西装穿好,面对依然躺在床上的颜朵儿,“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嗯。”
他俯吻了一下她的双唇。
“乖乖在家等我,不许出门。”骆凯风小心翼翼地叮嘱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颜朵儿答应。
再次吻了她一下,骆凯风迅速离去。
颜朵儿闭着眼睛跟他道了声再见,听见他关上门后,她慢慢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枕头里。
昨夜的疯狂让她的身体到现在依然很疲惫,可精神上却兴奋异常,想睡也睡不着。
她轻哼一声,慢慢转身,抱着丝绒薄被磨蹭着,想象那是骆凯风。
突然出现的骆凯风,邪魅如夜的骆凯风,让她生平第一次甘愿沉沦的骆凯风,这个有着深邃而忧郁眼睛的男人已经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只要一想到他,幸福安逸的感觉就会像天鹅绒一样,柔软而舒适地包裹住她,让她恬适得想沉醉其中再不醒来。
原来电影中的一见钟情是真的,真有这种令人在刹那间就燃烧的感情啊!
骆凯风,骆凯风,我们会是刹那间交会的流星,还是永远彼此依偎的伴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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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快要昏昏入睡时,颜朵儿突然想起了昨夜的电话,身上犹如被泼了一身冷水,她翻身下床,从床底下捞出自己的手机,开机。
看了一下号码,果然是父亲打过来的。
虽然那个家庭让她心寒,但父母毕竟是养育她长大的人,她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着急担心。
颜朵儿拨回去,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立刻被接听,“朵儿?”
“是我。”
“你在哪里?昨天晚上听骆先生的秘书说你被掳走了,他们还诬陷说是我做的手脚,骗钱又不给人。”颜宗谦的声音里透着惶恐不安。
“怎么会这样?”颜朵儿也吃了一惊,她知道天恩集团财大势大,不是好惹的对象,可是也不能这样就把她的家人牵扯进去啊!
“现在我和你妈妈都被人囚禁起来了。”
“囚禁”颜朵儿失声喊道,“因为我不见了的缘故吗?”
“是的,朵儿,爸知道这次的事情做得不好,对不起你,可是你忍心看着咱们家就这样衰落破败吗?再说,骆家媳妇的宝座有多少女人奢望得到啊!朵儿,你快回来吧!”
颜朵儿良久无法出声。
如果骆凯风在这里,她会马上问他为什么没有把她的家人保护好,没有把骆家那边的麻烦解决掉,可是现在骆凯风不在……
她犹豫了片刻,立即决定自己出面,先把父母亲解救出来再说。
“爸,你们在哪里?”
“在家里,可是里外都被人守住了,我们想逃也逃不了。”颜宗谦懊恼地说。
“我马上回家,问题出在我身上,我来解决。”
虽然知道这样冒冒失失回去不妥,无异于自投罗网,但是逃避责任不是颜朵儿的作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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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集资几的大门前,并没有看到什么重重守卫。
颜朵儿狐疑地看了一下,然后开门快步进入大厅。
“爸,妈。”
大厅里,颜宗谦和李雅岚正面色铁青地坐着,看到颜朵儿走进来,眼睛陡然一亮,随即又变得阴沉。
“骆家的人呢?”颜朵儿问。
“你跑到哪里去了?”李雅岚怒气冲冲地质问,“你知不知道这么擅自逃跑,可能会害死我们?!”
颜朵儿被她堵得心口发慌,“妈,我本来就不同意你们当初的做法,有人救我出去是我命大,我自然要跑。”
“……你”李雅岚气得猛然站起来,抢步走到她面前甩她一个耳光,“你这个不孝的小贱人,我白养你二十年!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当初就该让你活活饿死!”
颜朵儿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咬出鲜血,颜宗谦这才上前拉住了还要打骂的妻子。
“朵儿,跟我回骆家去,你不能真的眼睁睁看我和你妈被人整死吧?还是你愿意我们流落街头,一无所有?”
“不!我绝对不会再回骆家去。”颜朵儿握紧拳头宣誓,“凯风说他会帮助你,我相信他,即使他不帮你,你也不应该以为破产就是死路一条了,做生意总是有赚有赔,东山再起的也有很多,为什么你就一定要去仰仗骆家呢?”
“把她抓起来!”李雅岚完全像肯敌人一般怒视着颜朵儿,“把她押到骆家去,任凭老太爷处置!”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黑衣大汉伸手反扣住了颜朵儿。
颜朵儿绝望地闭上双眼,“爸,妈,你们就一定要这样吗?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爸妈!我死了也不是颜家的人!”
她低下头,泪水如喷泉一般滚落。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李雅岚的孩子,从小就在自卑中成长,从小就受着不公平的待遇,她忍耐着,只期望有一天能够完全独立,摆月兑这种压抑和束缚。
可是她错了,他们养育她,根本就是把她当作一种投资,现在她长大了,他们也要准备回本了。
就算她笨、没有姐姐聪明,她也以为至少还能获得一点疼爱,她不奢求,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可是连这一点点她也得不到。
“带我去骆家吧!”她回头对着那两个黑衣人说。
如果真的只能以死来完成这场闹剧,那么她也不应该再犹豫了。
“朵儿……”颜宗谦有些不忍,却被李雅岚从后面抓祝
“你难道真的想去做乞丐吗?骆家是你得罪得起的吗?这也是为了她好,否则就凭她,这辈子也找不到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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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朵儿被押到大门外时,一辆跑车也蓦然停在门口,骆凯风从车子里冲了出来。
“凯风!”颜朵儿眼睛一热,泪水再次盈满了眼眶。
凯风!凯风!她心里欢叫着,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骗她玩玩的,她就知道!
骆凯风却不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盯着那两个抓着她的黑衣人,“把她放下!”
“大少爷,老爷命令,一定要把颜二小姐带回去。”一个黑衣人恭敬但坚决地说。
“我、说、把、她、放、下!”骆凯风的眼神里慢慢升起浓烈的杀意。
“大少爷,真的对不起,老爷——”
黑衣人有些为难,还想解释,骆凯风已经如一头发怒的雄师向他们扑来,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将他们团团笼罩。
黑衣人大惊,一个人上前迎战,另一个人则押着颜朵儿退后,同时把手指放到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顿时又有十几个隐匿的黑衣人现身。
“凯风,你快走!你一个人打不了他们那么多人!”颜朵儿惊恐地大叫,她自己已经无所谓了,但是她不希望骆凯风也被拖下水。
一个人的牺牲就足够了,骆凯风不能也出事!
可是骆凯风宛如失控的猛兽,只身迎战十几人,一只胳膊将一个黑衣男反手牢牢压在墙上,左腿踩着另一人的肩膀,猛然一个旋风腿,几声惨叫,地上顿时躺倒了四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眼看那几人纷纷落败,抓着颜朵儿的男子似乎也有些焦躁,反手勒住她的脖子,迅速从怀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咙上。“大少爷,如果你再顽强抵抗,我就对颜小姐不客气了!”
骆凯风的身形陡然停住,双手握拳,目光如寒剑一般直视着那男子,“如果你敢动她分毫,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子的手有些颤抖,他们都知道骆凯风的手段,“暗夜之子”的名号绝不是白白得来的。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之时,原本被骆凯风打倒的一个男子悄悄地爬了起来,从背后猛然欺身上前,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凯风!小心!”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的颜朵儿吓得肝胆俱裂,几乎是本能地扑身而上,速度之快可以打破她二十年来所有的运动记录。
骆凯风听到背后风声,已经本能地闪身避开,男子的手指一按,那小匕首猛地弹出一尺多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过来,骆凯风伸手去捞,却终究晚了那么千分之一秒,刀子深深刺进了颜朵儿的前胸。
“蔼—”骆凯风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红了眼般一手抓过那个男子,挥拳过去,仅仅一拳,那男子便倒地不起,昏死过去。
可是他还是气愤难当,又一脚踩在男子的手腕上,脚一用力,都能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他又夺过男子手中的匕首,抓起他的手腕挑去,只轻轻一下便筋脉断裂,那只握着匕首的手便宣告彻底报废了。
所有的动作快如闪电,眨眼之间便已完成,让黑衣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其他黑衣人一看激怒了大少爷,知道他一旦发怒就会宛如恶魔俯体,都吓得脸色蜡黄,转身就逃。
骆凯风的双眼赤红,正想追过去赶尽杀绝,却在听到颜朵儿的申吟声时,神色稍微变得正常一些。
他撕了衬衫为她包扎伤口,然后+弯腰抱起她,小心翼翼得宛如捧着自己最重要的宝物。
他不她放到车子上,启动车子,单手拨通电话,“寒,叫邢傲准备动手术,有人受了重刀伤。”
如果朵朵没事还好,如果她有个万一,颜宗谦、骆哲豪,你们统统等着给她陪葬吧!
骆凯风不时担心地看着昏迷的颜朵儿,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乎要深陷进去,手背上的青筋暴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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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哲豪的书房内。
精瘦的黑衣人胆战心惊地走进来,“老爷。”
“怎么样了?”
“颜宗谦果然丧尽天良,要把二小姐送回来,但在他家门口被大少爷拦截。”
“嗯。然后呢?”
“对……对不起……”黑衣人惶恐战栗,“属下原本想恐吓一番,却不小心伤了二小姐……”
“误伤?”骆哲豪的浓眉挑了一下。
“本来是要吓退大少爷的,二小姐却替大少爷挡住了匕首。”
“喔?”骆哲豪的眼神亮得惊人,“她没有大碍吧?”
“应该不会出事,属下控制了力道。”
“你的手怎么了?”骆哲豪看着他藏在背后的一只手。
“废了。”
“凯风做的?”
“二小姐受伤,大少爷发怒了。”
“嗯。我会告诉管家,让他好好补偿你。”骆哲豪狠狠抽了口雪茄,“你下去吧,好好养伤。”
“是。”
颜朵儿,嗯,看起来倒是个烈女子,该对她刮目相看了吗?
这样的女子,如果不做骆家媳妇,当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