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花解语发出一声惨叫,“不要!不要!我不要!”
司隐一把抓过她的玉腕,目光阴厉地锁住她,“乖乖听话,把孩子打掉,否则你会吃更多苦!”.
“不!我不要!”她连连摇头,摇散了乌黑的秀发,脸色苍白地在他的铁掌箝制下挣扎,“我不要!司隐,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舍得!我不要!我不要!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仁慈之心吗?”
司隐冷笑,“仁慈之心那也要看对谁,不错,就因为这孩子是我的我才不要!我不会要这个孽种!”
“你竟然称自己的孩子是孽种,司隐,你太可怕了,你太可怕了!”花解语凄然地看着他。
“是!我的可怕还不止这些,所以你要乖乖听话。”
“不!我什么事都可以忍,唯独这件事我誓死不从!这孩子不仅是你的骨肉,也是我的!”她大声说道,用纤手抚模着自己的月复部,“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是我的生命啊,你凭什么要牺牲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如果你真要打掉孩子,就先处死我好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司隐逼视着她。
“你也别以为我做不到!”花解语目光凛然地回视着。
“狂妄的女人。”司隐冷笑。
“无情的男人。”花解语还击。
他忽然脸色稍霁,变成了微笑,改用手指轻轻抚模着花解语的脸颊,“语儿,不要拿自己来做试验,以卵击石的结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玉可碎不可损其白,竹可焚不能毁其节。以卵击石又有什么可怕?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花解语淡然回道。
司隐大笑,“好!果然不愧是我的语儿。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孩子还是不能留下。”说完,司隐便抽身而去。
花解语站在原地,玉指捏得泛白。
司隐,人无情无义也该有个限度,你怎么可以把事做绝了呢?
孩子,我的孩子……花解语慢慢地坐到椅子上,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月复部,不管怎样,我们是在一起的,是不是?娘不会计你受半点委屈的,即使要死,娘也陪你一起去!
中午的时候,司翩然又来了。
这次她还带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丫鬟。
她面带高傲的笑容,鄙夷地看着花解语的月复部,“贱人,你也配拥有隐哥哥的孩子吗?该不会是你以为有了隐哥哥的孩子就能独占隐哥哥?呸!别痴心妄想了!我就说嘛,隐哥哥怎么可能要你这种没姿色、没看头的丑八怪!”
花解语端坐着,脸色变也未变,宛如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
司翩然叫嚣了一阵子,见花解语毫无反应,不由得大怒,挥手让几个丫鬟上前,“帮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随便就跟男人睡觉的贱货,勾引隐哥哥简直罪大恶极!”
几个高大的奴婢冲到花解语面前,花解语的眼神陡然一厉,奴婢们竟然感到心儿一寒,脚下一颤,止住了脚步,回头瑟瑟地看向司翩然。
“没用的废物!上啊!难不成还要本小姐动手?你们若再拖延,小心我让你们挨板子!”
几个丫鬟再次冲上来,灵儿哭着挡在花解语的前面,“不要!
不要再欺负姑娘了!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为什么连你们也要欺负她?大小姐,灵儿求求你,你要出气,就打奴婢吧,姑娘身子娇弱,可受不得这些啊!”
司翩然一脚踹开她,“你也配跟本小姐说话?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给我连她一起打!”
“司翩然,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出气就来找我,欺负一个奴婢算什么?再说了,她是你们人间谷的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总说不过去吧?”花解语冷然讽刺道。
司翩然怔了一下,气急败坏地对那几个还在听候指示的丫鬟吼道:“发什么呆!给我打呀!把她的孩子给我打掉!”
一听到这句话,花解语猛然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翩然,“是司隐让你来的?”,
司翩然骄傲地仰着头,“对!别以为隐哥哥喜欢你!就是他让我来的,他才不要你这种人怀他的孩子!”
几个丫鬟的拳脚已经落在花解语的身上,她颓然倒在地上,从外凉到内,彻底的死心了。司隐,司隐,你好狠!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过!你这个恶魔!禽兽不如的恶魔!
再也忍受不了的灵儿借机跑到门外,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姑娘快被打死了!爷!爷!裴大爷,求你们救救姑娘吧!这是人间谷,不是地狱谷啊,呜……”
正在天风阁生闷气的裴翊听到呼声,施展轻功,眨眼就来到了微尘院,也来不及问灵儿,看到大厅内的一幕,厉声喝道:“住手!”
几个丫鬟其实也不敢真的用力,毕竟这姑娘是爷的女人,碍于司翩然的婬威只好做做样子,如今听到有人制止,立刻就住了手,瑟缩到大厅一角。
裴翊急忙搀扶起花解语,紧张地问:“有没有打坏?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点皮肉之痛。”花解语摇摇头。
裴翊扶她坐下,回头先扫了那几个丫鬟一眼,丫鬟们吓得双腿发软,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裴翊走到司翩然面前,“你怎么这么胡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口口声声辱骂解语,其实是在给自己身上泼脏水,你明不明白啊?!”
司翩然骄纵地昂起下巴,“不要你管!你算老几啊?我老早就想说了,你整天在我们人间谷混吃混喝、游手好闲,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呢!你干嘛为这个女人紧张啊?难不成你也是她的情夫之一?隐哥哥真可怜,被你们这对奸夫婬妇给戏弄来戏弄去,我要替隐哥哥除奸!”
裴翊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唯恐一个不小心一拳把这个毫无教养的小女子给打死。
他目光如刀地逼视着她,“滚!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你最好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不知道我哪口气忍不了会捏死你!如不是看在你父亲对无咎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管你是不是女人,一样会废了你!”
司翩然刚想嚎啕大哭,司隐已经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冲到司隐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隐哥哥,他们都欺负我,还说要捏死我、废了我,你要为我报仇啊!”
司隐却看也不看她,目光盯在那几个丫鬟身上,回头对灵儿说:“记得她们的名字?”灵儿点点头。“很好,去告诉三爷,把她们的右手给砍了。”司隐微笑命令道。
几个丫鬟顿时瘫软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的落,却不敢吭声。
这下连一直漠然的花解语也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他,仓卒地开口,“不要!她们不过是些身不由己的下人,她们有什么错?”
司隐看了看她,伸手制止了欲出去的灵儿,然后慢慢推开赖在他身上的司翩然,“谁叫你来的?”
司翩然咬着嘴唇,答不上来。
他忽然脸色一变,厉声吼道:“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我说过什么!”
“不准我再踏人微尘院半步……”司翩然嗫嚅地念道。
“你怎么做的?”
她嘟着小嘴,小声地辩驳:“我是来为你办事碍…你不是说不要她的孩子吗?”
“她是我的女人,要怎么处置她是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插手了?”司隐的目光如刀,逼得司翩然抬不起头来。
司隐陡然一个跨步走到司翩然的面前,司翩然一惊,他的大掌已经落到她的头上要穴,她只觉一阵巨痛,跌倒在地,“隐哥哥……”
“过一过二不过三,你已经再三地不听话,再三地欺凌语儿了!”司隐冷然斥道,“废了你的功夫,是给你一条活路,如有下次,就是你的死期了!”
司翩然委屈地呜咽。
司隐愈发生气,“你应该知道我最恼什么。我最生气别人不把我的话当话听!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滚出去!”
司翩然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可是浑身宛如散了架,她又趴在地上哭起来。
“裴翊是我的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在这里停歇,你以为他和你一样无用吗?他家里的财产足以买下开阳和玉衡两国!井底之蛙,鼠目寸光,你简直丢尽了司家的脸。“灵儿,把她赶走。”司隐气极地说。“不用了。”花解语缓缓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的身上。心如死灰的她慢慢地走到司隐面前,缓缓的、缓缓的、缓缓的双膝跪地。
司隐怔住,裴翊怔住,司翩然惊呆了,灵儿觉得简直是跪在了自己的心窝上,为姑娘默默地泪流不止。
花解语缓缓地弯,双手着地,给司隐磕头。
“语儿……”
明明这是自己期待的结果,司隐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疼如刀割,让这个骄傲的女人下跪,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花解语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透明的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从她苍白的面颊上—颗颗滚落,落在她的衣襟上、落在地面上。
“我流着泪求你,”花解语双唇颤抖,“就像你期望的那样。司隐,我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花解语虚度了二十年,除了跪上苍、跪父皇母后,从没给谁屈过双膝,今天我叩头求你,放了我,放了我的孩子。如你还不能消恨,也等我生下这孩子,把孩子托付给好人家,我自会把命送你。”“语儿……”司隐喃喃着。“你成功了,我斗不过你,狠不过你,比不过你,我认输,请你放了我。”花解语再次叩头,叩在大理石地面上,直到额头撞出血。
裴翊上前抱住她,“够了!不要再做傻事了!”
她闭着双唇,任凭泪水无声地滚下。
她那种隐忍的表情让裴翊心疼又怜惜,他怒视着司隐,“算了,我自认白交了你这个朋友,白拜了把,今天我们就算了断了。你不放她走,我也会带她出去。”
司隐缓缓地低下头,长长地叹息一声。
“走吧,走吧,都走吧!”
灵儿哭着跑上来,“姑娘,带我一起走吧,我放不下姑娘,以后谁伺候你呢?姑娘!”
“这点你就别费心了,她是公主,还会少得了人伺候?”司隐嘲讽道。
灵儿大惊,司翩然也大吃一惊,花解语竟是公主?!
花解语走到灵儿面前,取下自己头发上的金银宝钿和玉钗,逐一别到灵儿的头发上,“灵儿,你我主仆一场,情同姐妹,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我带着你回去恐怕不方便,再说,你哥哥不也在这里吗?还是不要和亲人分离了才是。我走了之后,要好好保重自己,心肠好很好,可也要长点心眼,不要被坏人抓了把柄给欺负了。”。
灵儿哭着给她跪下,“姑……公主,灵儿会永远记着你,我会记得自己曾有幸伺候过一位公主,像姑娘这么温柔好心的公主,呜……呜呜……灵儿以后天天为公主烧香祈祷,希望公主幸福,再也不要受任何委屈了,呜……”
花解语转身,对裴翊说:“我不懂出山的路,还是要麻烦裴公子了。”裴翊点点头。两人朝外走,花解语经过司隐身边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回去问问你的父亲,问他可还记得那个名叫柳蝉儿的女子。”
花解语诧异地回头,司隐却已经背转过身子不再看她。
“裴翊,让司威送你们出去,天气冷了,多备些衣服和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对了,也带上胡大夫,万一路上解语……好歹也有个照应。”
裴翊看着司隐倨傲却又无比萧瑟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唉,自作孽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裴翊一直把花解语护送到玉衡国的都城凉州。
在皇宫门前,裴翊和她拱手道别。
“解语——”
花解语本已朝前走,听到裴翊的呼唤,又疑惑地转过身来,“何事?”。
“我想问你一句心里话。”他注视着她说。
“什么?”
“你要保证如实回答喔!”
“好。”花解语点点头,“当作对你的谢礼吧!”
“你是不是爱上了司隐?”
她脸色一变,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我换个角度问好了,你现在恨不恨他?”
花解语迅速地摇头。
裴翊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花解语方幽幽地开口,“我很渴望有个人能够爱我,他要坚强,要能体贴我、明白我,当遇到司隐的时候,我是从心里欣喜的,甚至漠视了被掳掠的恐惧与不安。我一厢情愿地相信了他的话,他说是因为喜欢我才抢了我,我信!他说我是奇女子所以不必在意那些繁文耨节,要我给了他,我也信!我想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吧,觉得他是世上对自己最好的,觉得他说的一切都对,做的一切也都对。”裴翊深深地叹息。“虽然他伤了我,让我难过,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我爱他,他才能够伤害我。我爱过了,在临终的时候,我可以对这尘世毫无遗憾了,我也可以对自己的孩子说,娘曾经深深的爱过一个人,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
眼泪又掉落下来,花解语停顿了一下。
“裴翊,你是个好人,谢谢你。我也很荣幸能够结识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的生活其实很孤独,很少有能谈得来的朋友,许多男人都把女人当作玩物,即使我是公主,也知道自己并未得到真正的尊重,他们只是畏于皇权罢了,可是你是真心对我好,把我当作一个朋友对待,我真的很高兴。以后谁若嫁了你,一定有享不尽的幸福。”
她含着泪水笑了,宛如带露的芙蓉,楚楚动人。
裴翊看得呆了,竟好像第一次发现她是这么美一般,“解语,谁若娶了你,才真的是上辈子积了厚德,今生烧了高香呢!”
花解语莞尔一笑,“我们是不是在互相吹捧啊?”
裴翊也笑了,“那么,告辞了!好好保重身子,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花解语有些疑惑,但裴翊已经转身大踏步离去。
回到皇宫,听说女儿回来的花世荣激动得无以复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说曾接到女儿寄来的一封书信,他还是整天悬着一颗心。
见到女儿完好无损,他终于绽开了两个月以来的第一个笑颜,“解浯,你这朋友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我们怎么搜索都搜不到?”
花解语微微笑道:“一个很好的地方。父皇,女儿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担心了。”
花世荣见她无意多说,也不好勉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人哪,今天要好好为公主接风洗尘!”宫女、太监纷纷下去忙碌了。花世荣打量着女儿,“消瘦了许多,待会儿多吃点,好好补回来。你先歇息一下,好好洗个澡,我去给旭儿写封信,他也一直惦记着你呢!”提起东方旭,花解语问道:“皇兄一切还好吧?兰若呢?”“还好,兰若快临盆了,所以旭儿也不敢乱走,他本来说要亲自带兵马去寻找你的。”“谢谢皇兄了。”花解语喃喃地说。原本想到他的名字总会心痛,如今那种感觉完全没有了,反而生出一种手足之间的亲情。多么讽刺,东方旭,一个英俊无比、胸怀坦荡、风度翩翩的仁人君子,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却抵不过那个恶魔给她的影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在想着他、念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反倒是临别时他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刺痛了她的心,久久无法忘怀……
她还记得自己曾居住的微尘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起这个名字——独敲初夜磐,闲倚一枝藤;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在那所小小的院落里,浓缩了她所有的爱与憎,憎不成,唯有爱恋生……
回来后,花世荣坚持要太医为花解语检查一体,担心她有个好歹。
花解语百般不情愿,但知道怀孕之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毕竟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要抚养他长大。知晓她怀孕后,花世荣勃然大怒,“那个玷污你的人是谁?朕一定要抓了他,砍了他的脑袋!胆大包天的狂妄之徒!”
花解语微微摇头,“父皇,这一切都是女儿自愿的,请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如何不追究?怎能不追究?”花世荣怒喝,“你未婚有孕,这件事传到宫外,你让为父的脸往哪儿搁啊?你以后又如何嫁人哪!”
“我不会嫁人了。”花解语淡淡地说,“至于脸面之事,只要父皇不听那些流言蜚语也就是了。再不然就把女儿遣送到民间,放任女儿自己过活去吧!”
“什么话!你一个人怎么生活?胡闹!我一定要查出来这是谁干的!”
“父皇——”花解语情急无奈,忽然想起了分别时司隐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一位名叫柳蝉儿的女子吗?”
花世荣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他抓住花解语的肩头问:
“你怎么知道她的?谁告诉你的?”
“那父皇是认得她了?”花解语问道。
花世荣看了她许久,最后缓缓放开了她,退后几步,背转过身。
花解语看他背影在微微颤抖,料想这柳蝉儿一定与父皇有什么关系,否则他不会如此失常、如此激动。
“是不是蝉儿的孩子还在人间?”良久之后,花世荣才问。
“她的孩子?”花解语有些迷惑,随即明白过来,“难道司隐是她的儿子?”
“司隐?他不叫司隐,他叫司徒无咎,是蝉儿唯一的儿子,当年七星皇朝崩溃,皇族人员被杀害,传闻无咎也死了……我曾寻找了他许久,但都毫无消息。”
“果然,果然是他。无咎,无咎……司隐……他是隐藏了他的真名啊,所以才只让我和裴翊叫他无咎……”花解语喃喃自语。
花世荣陡然转过身来,“孩子的父亲是无咎?!真的是他?他在哪里?”“是他。他恨我,所以才掳掠了我。”花世荣颓然坐到龙椅上,“报应啊,报应。”“父皇,到底怎么一回事?”他叹了口气,缓缓述说:“说来话长,二十七年前,为父只是七星皇朝的将军之子,而蝉儿是府内女乃妈的女儿,她拥有绝色的容颜,长到十六岁,出落得愈来愈迷人,风姿万千,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虽然她只是名下女,为父依然为她神魂颠倒,她也对为父情有独钟。因为阶级划分森严的关系,无法娶她为妻,但为父打算纳她为妾,虽然名分上委屈了些,却决定独宠她一人。
“谁料七星皇朝的皇帝司徒曜听闻蝉儿极美,强行命她人宫。人宫前,蝉儿曾哀求我放她走,她不想嫁人皇宫,因为司徒曜是个荒婬无度的昏君,他抢了美女无数,日夜奸婬。但是畏于权势,我没有放走蝉儿……”
说到这儿,花世荣痛苦地皱起双眉,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蝉儿在宫中受尽凌辱,不久产下一子,即是无咎。再后来,各地叛乱纷起,为父也顺应民意加入了讨伐司徒曜的行列,其实内心深处仅仅为了救出蝉儿……”
“冲冠一怒为红颜,原来父皇也曾如此痴心。”花解语喃道。
花世荣叹口气,“当我寻找到蝉儿时,她已经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哪里还有半点绝世美女的风情……后来,我把她接入花家,准备纳她为妾,她却抵死不从了,她啼哭着说自己已是残花败柳,再也无法匹配我。也是我糊涂,以为自己娶她是对她施恩,不料她太极端,竟然在夜里悬梁自尽了……”
“啊!”花解语惊喊。
“她只留了一封书信给我,希望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对我没半点怨言,只是希望我能寻找到她唯一的儿子无咎,抚养他成人。可惜无咎已经失踪了,又有许多太监说他已经被杀,所以我也就渐渐遗忘了这件事。”
“蝉儿是在花家自尽的?”花解浯问道。
花世荣点点头。
她无奈地长叹,“无咎一定是认为父皇逼死了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