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动作快一点!"
"花弄影!你在做什么?快给我过来!"杨齐青筋暴跳。
"姓花的,叫你拿个东西找了半小时,到底好了没有?"杨齐气得快发飙。
"花弄影!去帮我泡咖啡。"
"是是是。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动作会加快的。"
今天是花弄影第一天打工,从她上班的第一秒钟到现在,无时无刻不被杨齐吼过来吼过去,搞得她团团转。
动作温吞的花弄影自知理亏,从小到大没打过工的她,别说是做家事了,连扫地都不会。今天头一次上班她根本无法适应,尤其老板又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根本无法忍受她的温吞缓慢。
她真想哭,一整天她都处于挨骂的状态,事情做不好,漏东漏西,今天她上班六个小时,连一口水都没喝,更别说是上厕所了。
每次她的心上人准备向她开骂时,她就会泫着泪水,全身上下抖个不停,可是这样的举止不但没得到杨齐的怜惜,反而会被骂得更惨。
呼。好累,好想休息。花弄影手里抱着资料,可怜兮兮地站在复印机前,悲情的影印着杨齐交代的每一份文件。
她的心上人怎么不对她好一点呢?她边印边偷偷打量坐在另一边的杨齐。
认真的男人最帅了,此话果真不假,瞧瞧!他全神贯注盯着计算机屏幕,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盘旋,五官立体的侧颜虽然被前发遮去了泰半,不过还是能隐约看到他那张迷人的五官。
她好喜欢这样子的他喔,花弄影漂亮的双瞳不停地闪着爱心,她的心上人好帅啊!虽然她被骂得惨兮兮,但她一点都不感挫折,只要能看到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看着,她竟然忘了要影印。
"花弄影,印好了吗?叫你印三张A4的文件你印了二十分钟,你是印到美国去啦?"杨齐旋过椅子,朝站在复印机前大耍白痴的女人炮轰,拧着眉心,真的很后悔请了这个笨蛋女人,她除了会找麻烦外什么都不擅长。
花弄影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手上的文件全都散落在地面上,她忙不迭地蹲收拾着文件。"对。对对。不不不。"
又是这样!杨齐快崩溃了,他真想掐死这女人。
"喏,东西,别哭了。"
一只大手帮她将掉落的文件捡起,花弄影抬眼才发现是孙本庭。"谢谢。"
孙本庭好笑的看着她,她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爱哭的,动不动就泪眼汪汪,很容易让男人心软,不过这位水娃儿对上怒狮杨齐就没戏唱了,因为杨齐最讨厌女人哭,一哭他就烦,脾气就更暴怒。
"快把眼泪擦干,杨齐最讨厌女人哭了。"孙本庭低声劝抚。
花弄影急忙地将颊边的泪渍拭净,就怕又惹杨齐发火。"谢谢你,孙大哥。"
杨齐站起身走向他们,双手环抱于胸前,精练的眼瞳扫向花弄影。"花弄影,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他无情的宣判她死刑,没有她,对工作室而言也没差,有她在反而是无形的压力,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这种工读生不要也罢!
花弄影如遭五雷轰顶,两脚傻愣地钉在原地,全身无法动弹,只能睁着一双水汪大眼,脸上尽是不解。
"滚!"杨齐再下最后通牒,不想再看到她。
"我我。我。我。"一滴二滴三滴的泪水滴滴答答犹如大珠小珠滚落地面,她漂亮红润的苹果脸很快的爬满晶亮泪珠。
"杨齐,再给花小妹一次机会,她刚来当然做不好。"孙本庭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跳出来为花弄影说话,他不喜欢杨齐总是凶巴巴地对待这个小女孩,何况任哪个女人听到杨齐冲天的怒吼声,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吧。
"来这里是要工作的,不是学校练习的场所,花小姐,请你明天别来了。"杨齐毫不客气的说着。再看到她,他会疯掉;继续听她支吾的讲话方式,他会崩溃。
他心意已决,就算是天皇老子来求情,他也不要再录用这女人。
十分钟后,被判死刑的花弄影站在杨齐工作室的门外,背着包包,含着泪。生平头一份工作才历时六小时,她就被FIRE了!
往后的每一天,花弄影还是天天到杨齐工作室报到,只盼杨齐能够让她回去工作室。她不愿放弃,觉得只要自己用诚心,一定能打动他,她要让他知道她想留在那里打工的决心。
今天她又费尽千辛万苦爬上九楼,如同往常那般先敲门等着孙本庭或王懿帮她开门。幸好他们两人对她还算不错,纵使她被FIRE了,他们还是放她进工作室,让她帮忙打杂。
但今天来开门的人不是他们,而是杨齐。
杨齐一开门,看到是花弄影就气得冒火:"你又来干嘛?你已经被开除了!"真烦!这女人要他说多少次才肯罢休。
"我我。我。杨杨。大大大。哥。"
厚!等这女人讲完一句话天都黑了,他现在赶着去和客户谈事情,没空理她。杨齐连忙将门带上,长腿往楼梯走去,丢下在原地支吾其词的花弄影。"够了!不要再讲了,我有事!"
花弄影见状快步跟上杨齐的脚步,穿着裙子的她脚程当然没他快,但是她还是尽力的跟上他的脚步。
杨齐当然知道她在后头紧跟着他,楼梯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朝她大声咆哮。"不准跟过来!"
被他突来的狮吼吓住了,花弄影红了眼眶,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飙射出两道冲天烈焰,她赶忙装死,假装模模墙面,好像自己不是在跟踪他。
真是快被她给气死!杨齐狠瞪她一眼,转身加快脚程往楼下奔去。
花弄影看他又移步,立即跟上,紧紧地尾随在他身后,跟他一同来到停车场。
"你给我回去,不准跟过来。"杨齐当然知道她跟在后面,喘息声那么大,很难不发现她!
"不。不要!"她嘟嘴顶回去。
杨齐俊脸抽搐了几下,没想到这女人看似柔弱,骨子里实则硬极了。"我是去谈公事不是去玩。"就算要玩也不可能带她去。
"杨。杨大哥我可以在。在你身边。当当。助助理。"她计算机还算不错,一定行的,只要能看到他、跟着他,要她做什么她都心满意足。
"我不要那么蠢的助理!听到没,给我滚回家!"他怒不可抑地愤然咆哮,他的脾气很差,更毫无耐心,根本不知道EQ是什么鬼东西,他只知道雇用这个蠢蛋他会疯掉,他真后悔请了她,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橡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我不要。我我我要。要和你。一起去谈公事。"她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嗫嚅着。
"嗟!你别给我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还想和我去谈公事。"他轻嗤,对于她的大言不惭感到好笑,他可没忘了她的工作能力是如何的"好"。
杨齐掏出口袋的车钥匙旋开车门锁,长腿跨入车内,准备发动引擎,懒得理这可笑的女人。
但心意已决的花弄影站在他的车前面,两手张开挡住他,反正她就是要跟他一起去谈公事。
"滚开!"杨齐摇下车窗,探出头,脸色铁青地拢着浓眉。
"除非你。你带我一起去。"她打死都不走,极力想挽回这份工作。
"天杀的!罗嗦!"杨齐恼火低咒,简直拿这女人没辙,只好打开车门。
花弄影见状开心得眼睛都亮了,她知道杨齐原谅她了,愿意让她回去工作了,她开心的上了车。"谢谢。杨。大哥,我会。会好好好。努力的!"
杨齐白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他才不期待她能为他做什么事,不要给他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喂!醒醒!"杨齐用力拍打着躺在沙发上已经醉得半死的花弄影,这女人真是醉得不轻。来开会之前他还希望她不要给他添麻烦,没想到还不到三个小时她又给他找麻烦了,这女人怎么会蠢到连厂商的邀酒都拒绝不了。
他这个人的个性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勇于说不,超级不屑那种别人鼓吹个二句,就违背自己的想法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看吧!现在醉死了!靠!难不成要他背她回去啊?杨齐极其不爽的狠瞪睡得正安稳的女人。"姓花的,你给我醒来。"他可没耐心应付这个醉女娃。
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拍打着她的脸颊,几乎把她白皙的肌肤打到微微泛红。
但花弄影只是咕哝一声,随后翻转个身又继续呈死鱼状态,任凭天皇老子下来也叫不醒这个"醉"美人,让杨齐气得收拾好自己的笔记型计算机,往肩上一背,决定要弃她不顾。
他离开包厢打算先走,反正那女人醒来后自己会回去,不劳他费心。没想到当他走到大门口时,饭店的经理急急地走了过来。
"先生。您的朋友还在包厢,您要不要送您的朋友回去呢?"经理有礼的询问,他在饭店服务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客人把女性朋友丢着完全不理。
"麻烦你们把那女人打包好拿去丢掉。"想把花弄影推给他处理,想都甭想!这么晚了他还能带她去哪啊?难不成要把她带回家?他才不要自找麻烦咧!
不可能!他的房子是女宾止步,他才不要他的房子沾染到一丝女性的气味。
饭店经理当场哑口无言,不知该做何反应,他没听错吧?眼前的先生竟然要他把包厢里的小姐打包丢掉?又不是垃圾!"这。先生,那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吧!请恕我们无礼,我们这是不寄放任何。"东西"的。"包括人。
"切!"杨齐嗤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往包厢走去,他怎么会那么倒霉啊!
在饭店经理的协助下,杨齐苦命的背着醉死的花弄影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遇到她,他的人生都变成黑白了。
"啊!好多星星喔!"趴在他背上的花弄影突然大声尖叫。
尖叫声令杨齐震了一下,星个鬼咧!天空黑鸦鸦什么都没有,哪来的鬼星星?花弄影根本是醉得胡言乱语!
"好漂亮。"她喃喃自语,两脚腾空挥啊挥,不安分的在杨齐背上蠕动着。
杨齐怕她跌个狗吃屎,只好小心地背着她,防止这个醉家伙掉下来。"白痴女人,别鬼吼鬼叫的!"他不爽的警告着。
不过花弄影似乎没听进去,仍然不停的嘀嘀咕咕。"杨。杨齐。"
"怎样?"他无奈的搭理她,伺候一个酒醉的女人还真辛苦。
"我我。我。会。"她用脸颊磨蹭他的背,像天使般纯洁,不过对杨齐而言她不是天使,是恶魔!
杨齐拖着无奈的脚步一步步往前走,等着背后的女人把话说完。
"。我会。努力的。会。加加加。油的。"说完后,她又沉沉地睡死,很安稳的随着他的步伐,身体轻微摇晃着。
好不容易走到他的车边,杨齐打开车门把花弄影扔了进去,可能是力道过大,让她的短裙掀了起来,露出整条匀称的白腿。
白、白色的。杨齐整张脸因看到她的白色底裤而瞬间暴红,平常不近的他连男人最爱看的情色电影都没兴趣,反正他的人生只有念书、工作及最爱的冲浪,其它的,一概没兴趣。
孙本庭老笑他是柳下惠,美女当前都能坐怀不乱,还一度认为他是GAY,和他保持距离长达一年之久,只因害怕被玷污,想到这件事杨齐就火大。
他不是GAY!在他的生命里,只有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唔。"花弄影转了个身,裙子不自觉地撩高了些,内裤的样式大剌剌曝光了,杨齐生平头一次如此慌忙,月兑上的外套赶紧覆盖住她的下半身。
再看下去他不只会脸红,还会流鼻血。
他没去探究为何那么多女人对他主动投怀送抱他都能不为所动,唯独面对眼前这个睡得很死的女人,只不过是看到她。白色的内在美,就慌乱得不知眼神该放哪好。
他可能。也喝多了。有点醉了。
眨眨长睫,右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双手用力地向上伸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筋骨顿时舒散,旁边落地窗洒进清晨暖阳,躺在柔软沙发上的花弄影微眯起眼,看着落入眼帘内的景象。
这是哪?好陌生的地方,花弄影眼珠子转啊转,昨夜喝太多的报应立即在她脑中炸开,宿醉的痛苦令她整个脑袋快爆裂。她只记得昨天下午在她死命的坚持下,硬跟着杨齐一同赴约,到了餐厅之后她被灌了好多的酒,然后整个世界好像颠倒了一般,再来。她就完全没印象了。
之后她去哪?
杨齐!她弹跳坐起,对了!该不会是杨齐带她来这里吧?她四处张望周遭的环境,宽敞的客厅,纯白色的墙面,白到发亮的地板,灰色调的布面沙发,整间房子走的是极简风格。
她光着脚丫子踏在冰凉的地面,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吵杂声响,大眼犹如雷达般观看四周环境,她发现到有间房间的门正开着小缝。她好奇地朝里面走去,推开房门,看到有个男人正光果着强壮黝黑的上半身,下半身覆着单薄的白色床单,舒适地躺在看似十分柔软的床榻上,睡得极沉。
她蹑手蹑脚地朝床旁走去,屏住呼吸看着床上睡得很沉的男人。
这。这不是杨齐吗?
她的心跳快得犹如擂鼓,好似要跳出胸口,花弄影瞠大眼,张着粉色小嘴,口水还差点流出来,看着眼前难得一见的景象,高兴得想旋舞一番!她多幸运,可以看到杨齐的睡姿,她乐得蹲子,趴在床榻上用力的"欣赏"他的睡容。
好可爱呐~瞧瞧!多英俊的长相,平常的他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把俊帅的五官遮去泰半,现在的他把眼镜褪去,露出一张狂野十足的脸孔,高挺的鼻梁,搭上棱角分明的薄唇,微鬈的褐色发丝张狂披散,却睡得如此沉,看起来好可爱,毫无攻击性。
影下巴枕在手背上,着迷的凝望他的睡颜,很想伸出手去触碰平常根本没机会碰到的男人,她先是左右环顾周围,确定无人后,她打算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就是——碰他!
天啊!光想她就好兴奋,老天,她真的好想碰碰他,一下就好。只要一下下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伸出颤巍巍的右手食指,很轻、很小心的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流过四肢百骸,她张着大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整个人震惊不已。
碰到了!花弄影高兴到快淌出泪液。
她还想。再来一次,老天,别让他醒来,再给她一次模模他的机会吧!她想感受手掌贴在他脸上的感觉!
见杨齐睡得很沉,她放心的再度伸出幸运右手,小心翼翼地贴在他脸上,模到的同时,花弄影的胸腔立即涨满感动的情绪,泪珠含在眼眶中打转,她的迷蒙大眼扫向杨齐正在勾引她的唇,那二片唇瓣好似不断地诱惑她犯罪,嗯。亲、亲一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
花弄影贼兮兮地东张西望,她决定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亲白不亲,而且她的初吻能够献给自己最喜欢的男人那是再好不过了,就这么定案吧!
她深吸一口气,用手指探探他温热的唇瓣,小嘴嘟高,弯朝他的嘴就这么贴、上、去!轻轻啾了一下,她便立刻抬起头,脸颊暴红,整颗心像月兑缰野马般不停地在胸腔中暴动。
她亲到他了!她亲到他了!花弄影忍不住地模着自己的红唇,立刻回味着两唇相贴的柔软触感,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就在她发愣的同时,杨齐猛地张开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花弄影顿时吓得六魂无主,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他该不会发现她亲他吧。她尴尬地垂下头,不敢看他,只是一径地盯着地面,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恨不得自己当场灰飞烟灭。
杨齐一醒来就见到眼前女人,睡饱的好心情顿时全消,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刚才花弄影对他做了什么。他脸色铁青,神情骇人,皱着眉怒瞪她,控制不住愤怒的火气爆发,对她大声咆哮:"谁准你进来的?"
他昨晚已经很委曲的把这该死的女人带到他家,没把她丢在屋外已经算她走了八辈子的好狗运了,现在她竟还敢斗胆进入他房间,这女人是活腻了不成?
花弄影怯怯地瞄看他,发现他好像不知道她刚才做的事,在心底吁了一口气,话出口却仍然结巴得厉害。"我、我。我。看到门打开。所所。"
"所以你就该死的随便进我的房间。"他挑眉怒问,等这瘟神走后,他不只要打扫客厅,连他房间都要一并大消毒,把这该死女人的气味全都清空。
他可没忘了这女人昨晚把他整得有多惨,又是吼叫又是呕吐,吐得他一身酸腐臭味!红颜果真祸水,女人简直生来就是替男人找麻烦的!
花弄影看他聚拢双眉,吓到双腿发软,整个人就快昏厥了过去,双手紧绞,委曲地带着一泡泪,颤抖着紧咬下唇。"对对。不起。"
杨齐看到她又露出这种好似他欺负她的可怜表情,更加怒火中烧。到底是谁欺负谁啊?真会被她气死!
"出去!"
他狠声下逐客令,他真的很讨厌看到她哭的表情,那只会令他更加心烦,他无法理解这女人怎么水那么多,多到随时随地都可以掐出一泡。
"我。"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这女人都酒醒了,快滚离他家,别污染了他的地盘。
"谢谢。"她细声说道,很感谢他昨天晚上没丢下她,还把她带到他家来,她真的很想回报他,可是他那么凶,根本不准她多说一句话。
"你可以滚了!"杨齐无奈又气愤地白她一眼,总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欠这女人很多,所以今世才要被她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