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我吗?你非要一直盯著我看不可吗?」米小绿瞠著大大的杏眼努力和凌厉的目光相对抗。她绝对不能被他吓到退缩,她绝对不能被他打败。
打从昨晚一场大战之後,楼寂灭就用那深不可测的眸光盯著她。直到晨曦已过,现在都已经日正当中了,他依然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仿佛要将她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拆解分析完毕不可。
再怎么有毅力的勇士也会被他看到毛骨悚然。
「你别再盯著我看了,行不行?」米小绿对著坐在大皮椅上的他叫道。楼寂灭虽然停止了-矩行径,不过那对厉眸也一样恐怖。
楼寂灭恍若未闻,咄咄目光仍是不放过她。
当然得把她看得透彻,研究她有什么本事吸引他的注意?他为了她破了许多例,这样的「奇迹」,难道不该好好研究一番?
况且,她还口口声声宣称要「驯服」他。
「喂!」米小绿大吼一声,然後别开脸去。既然说服不了他,那么她主动认输好不好?不再跟他对抗了,「四眼大战」她甘拜下风。「我认输,我认输了行不行?我不要跟你玩下去了!」米小绿闪到办公室的一隅,一坐在地板上,不睬他,随他看去。
「玩?」他无声地反问自己。再一次的本末倒置,他成为她的游戏机。
有趣哪……向来主导权都掌握在他手中,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妄下定语,甚而挑战他的权威。
米小绿却是这么的「新鲜」。
想想,这二十五年来的生活就是争斗,然而,同一种戏码玩久了,自然觉得疲乏无味。而现在,终於让他找到感兴趣的事了。
背对楼寂灭的米小绿擦拭著南宫蹦蹦送给她的宝贝武器,擦著擦著,突然心有所感地弯起樱唇微笑起来。真是有趣极了,楼寂灭的习性跟猎豹果然很相像。
嘻……
「你还笑得出来?」这妮子刚才不是还气呼呼的,转个眼就又「自得其乐」了起来,她的神经线的确粗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不过,也嚣张到令他不敢置信。
「你总算肯开口了。」还以为他打算当哑巴呢。「就突然想到好玩的事情嘛!」她回眸。「这样也不行吗?犯著你啦?」
「是犯著我了,麻烦你收起笑脸。」那抹笑靥太纯洁,虽然百般容忍她,却不代表她可以「恃宠而骄」,即使尝试爱情也必须依循他的规则来走。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拥有自己的情绪,这世上的人事物只能依附著他的决定而运转。
「休想!」米小绿立刻反驳,她才不服他。
「你想让我撕碎你的笑容?」
「撕碎?」她一哼。「你这人说话老是这么狠毒,你真的好疯狂,真不知道你妈妈小时候是怎么教育你的?把你的心肠教得这么歹毒,真可恨!」她忍不住发起脾气来,人类终究不是野兽,该有是非观念,而他却铁石心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轻描淡写地回道:「我母亲教我,想要的东西就非得抢到不可,千万别心软。」
「这是哪门子的家训?」他的家庭教育果然不太正常,才会孕育出这股奇特性情来。「你就这么服从你妈咪的话?」
「服从?」他轻蔑一笑。「没有人有权力命令我,包括我母亲。」
他的口气好阴冷,当真不把母亲摆在心底。「你好坏。」她更加确定他的残酷面。
他未置可否,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怎么,你决定狙击我了?」她一直转著银环。
米小绿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那么,请问什么时间才是你出手的黄道吉日?」他兴致勃勃地问道。
她咬了咬红润嘴唇,有些窘迫地警告他。「如果……如果你敢再侵犯我的话,我就出手!」俏脸胀成绯红。「所以你最好别乱来噢!」
「乱来的人是你,戴著这么危险的玩具,不怕出问题?万一不小心,可是会伤到你自己。」
「你想骗我拿掉银环吗?嘿,我才不会上当,它是我的护身符,我不会让它离身的。」尤其敌人现在就在正前方。「以往我在草原生活,根本用不到这么麻烦的武器,可是蹦蹦觉得你比野生动物更可怕,才逼我戴著好随时对付你。」她也觉得无奈。
「蹦蹦?谁?」低沉的嗓音倏变幽冷。
「呃……就一个朋友。」她谨慎地回答道。
「什么样的朋友?」
「就一个朋友啊!」米小绿连忙转移话题,无意让楼寂灭知道太多「-夜之星」的秘密。「跟你说,我住的地方可是一处快乐天堂,我一直很喜欢自己的生活方式。倒是来到台湾之後,跟人接触,变得很不习惯。」
「是我给了你坏印象?」他自嘲地问。
她望住他,点头。
「我太荣幸了。」他居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米小绿忿忿地瞪他,懊恼地嚷:「这样也开心?你的人生目的到底是什么?」
「杀戮。」
「杀戮?」
「就是吞噬敌人的所有,而且要让对方无力反击。」
「你好毒哦!」眉头锁得紧紧。
「我不否认。」他颔首。「这就是楼寂灭的真面目,你现在还敢奢求我放你一马吗?」
「当然敢,而且非逼得你同意不可。」她吸了口气,脸上挂了抹笃定的笑容。「放手吧!就算是舍弃草原底下的石油,你依然是大富豪啊!何必这么贪心呢?」
「我要的是刺激。」他丢下这么一句。
「刺激?」
他扬眉笑答。「我喜欢享受缠斗时的快感。」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而且,听起来有点变态……」
叩叩——
敲门声起,打断两人的对话,米小绿一回头便直接喊道:「请进。」
「你代我下令。」楼寂灭拧眉。
「这样也计较?」小里小气的,管他哩!
宋知遥听见办公室传出来的竟然是妙龄女子的声音,惊诧地推门而入,噍见一位精灵似的少女坐在地板上,而楼先生就站在她身边,气氛平和。这情况已经够让他惊心的了,更诡异的是,散发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很强烈。
「这?」宋知遥的愕然只维持两秒钟,立即地,他便要去按铃让保全部门人员擒下不速客。
「不必,是我让她进来的。」楼寂灭淡淡一句话,让宋知遥止住步伐。
宋知遥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每个月花了近百万的安全费用全是白白浪费。然而……
「这位小姐是?」有些面熟……啊!记起来了,是上回车祸事件的当事者之一。
米小绿不怕生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米小绿,我见过你一次,就在上次的直升机事件,你有印象吗?」她友善地朝未知遥一笑。「你一定是楼寂灭身边的大将对不对?我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为了你老板的将来,请你陪我一起劝他放下屠刀好不好?」
宋知遥差点喷饭,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始就碰到这种「震撼教育」。
「放下屠刀才能成佛喔!」米小绿正经八百的。「你也希望自己的老板走向正途吧?」
「楼先生?」宋知遥想笑却不敢笑地望向自己的老板,只见他神色自若,并没有被米小绿的「笑话」给激出情绪上的反应。
「什么事?」楼寂灭直问手下爱将,对於米小绿的「疯言疯语」置若罔闻。
「有新的报告。」
楼寂灭侧首望著米小绿。「你的眼眶黑得跟猫熊一样,要不要去睡个觉?左手边进去有间套房。」
「不,我要坐在这边。」她强撑眼皮。「你们打算做坏事,怕我听见呀?」
「怕?」他轻嗤了声,表情写的是「就算行动曝光,又能奈他何」的狂妄。「说吧。」
宋知遥也不回避。「袭冰-少爷已经展开行动,派出人手前来台湾对付您。」
「想像得到。」他瞄了米小绿一眼,那妮子正撑著颊,努力在倾听两人间的对话,可惜眼皮却不听使唤地一直往下垂。「似乎很有挑战性。」
宋知遥循著老板的目光望向米小绿,她大概就是袭冰-派来的敌人。「要怎么处置她?」
「当然要好好招待她。」楼寂减的口气很温柔。
「不用保全部门——」
「不必!」他一口否决。
「明白了。」楼先生要自己动手。他怜悯地瞥了她一眼。
「咦?你们谈完了吗?」室内突然一片寂静,震醒差点昏睡过去的米小绿。方才意识模模糊糊,虽然很努力地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可是真得太累了,听得断断续续,而且神智不清到无法理解他们在谈些什么?
「你很累?」楼寂灭蹲在她跟前,轻轻抚模她的粉颊。
「是很想睡。」忍不住又打了个大呵欠。她这七天来累到快虚月兑了,好不容易撑到这时刻,浓浓睡意再也抑止不住地直扑而上。
「那就闭上眼,睡吧。」
「可是……」她奇怪地瞅著他。「好怪,你哪时变得这么体贴人?」
「我难得好心。」
这更古怪,不可轻信,谁晓得他又在要什么花招?
「你不信我?」脸上的柔情僵住,散出的气息变得极其冷冽。不被她所信任的感觉竟然惹得他怒火翻腾。
米小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言,我相信你是出於好心的。」
听到她改口,喜悦掠过心间。忽怒、忽喜,而且全因她而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情绪起伏,楼寂灭觉得有趣极了,决定继续享受难得的情绪变化。「安心去睡,我保证等你睡醒之後,就把秘密告诉你。」
「真的?不骗我?」她喜形於色。
「算是犒赏你守候我七天的辛苦代价。」
「好,我信你一次。」她打了个呵欠,坐上楼寂灭的办公椅,大刺刺地趴在桌面上,很快地便沉睡了去。
「楼先生?」
「到会议室谈。」他放低声调。
「是。」宋知遥看了米小绿一眼,压下满腔疑惑,先退到隔壁的会议室商讨要务。
楼寂灭踅到她身边,望著已沉沉入睡的脸蛋,俯,吻了吻她的女敕颊,温柔道:「记得梦见我!」——
「收购国际特城的计划已经完成三分之二,刚才我查了一下市价,是到了该下手的时机……」
「先不下单。」楼寂灭否决宋知遥的提议。
「不下单?」宋知遥惊诧极了。经过半年与对方的交手,眼看胜利在望,他却在紧要关头临时收手。「楼先生,我们布局已久,今天的情况非常适——」
「我清楚。」音调是一贯的淡漠与坚持。
「那……既然如此,就按照您的意思。」宋知遥不再多言,立刻执行老板的决定,要离去前却又迟疑了下。
「想说什么?说吧!」楼寂灭容许他询问。
宋知遥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眼前的楼寂灭跟他所认识的有些不同。「这位米小绿小姐就是袭冰-派来的『说客』?」袭氏的动向他们一向掌握得非常清楚,不过会选择米小绿这样的角色来对付楼寂灭,倒是出人意料。
「你觉得她像个称职的『说客』吗?」楼寂灭反问他。
「就是不像,才不明白为何会选择她?袭冰-在计量什么?颇叫人费疑猜。」第一次见到米小绿,是在楼先生车祸坠崖被直升机救出时,後来才知道,原来就是因为她的搞怪才会发生那场夸张的车祸,然而又不得不佩服此姝的勇气,她敢直接挑衅楼寂灭。
今天第二次见她,她依然跟楼寂灭过招,这样的勇气更让他「惊艳」。
虽然才打过两次照面,却不得不说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是他从未见过的,伶俐俏皮、热情天真,只是站在她身边,就能感受到快乐的气息。
「她给人一种很灵动的感觉,像是蓄满生命力量的精灵。我没来没见过这种气质的女孩子,非常的出色。」宋知遥忍不住道出心中感想。
「不错嘛!才见过两次面就带给你这么多的感动。」宋知遥甚少开口称赞女性,身为青年才俊,爱慕者极多,并且各有风情与才干,不过难得听见他赞赏谁。
「这种气质的女孩确实罕见。」宋知遥忍不住再强调一次。
「是吗?」
「只不过——」宋知遥的评论戛然停止!
「只不过什么?我洗耳恭听。」冷冷的音调像极利刃。
「没、没什么。」楼寂灭的占有欲让宋知遥立刻停止对米小绿的评语。相处多年,他太明白楼先生这种声调的意义,那是一种不容他人觊觎的警告。
「怎么不说下去了,你在怕什么?」楼寂灭追问道。
「楼先生向来不让人猜测心思,我并不想犯忌讳。」宋知遥直言回覆。
楼寂灭笑了出来,笑声里带著明显的嘲讽。「我很难亲近、也很可怕,就连跟随我多年的心月复,跟我说话都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我。」他所嘲讽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宋知遥讶异极了,第一次听见他说出这种话,这种类似省思自己的言论。
「怎么?」楼寂灭的表情呈现僵硬状态。
「没、没什么。」宋知遥不愿明说,那抹疑惑就暂且留在心中,让事实来慢慢印证吧。
只是,倘若楼寂灭真的有些改变,那么改变他生存逻辑的催化因子是谁?
米小绿?
「知遥,你是否认为我变了?」
宋知遥一惊!「楼先生……」
「很有趣对不?」雀跃感彻底狂燃,他也对此变化显得兴致勃勃。「不只是你在猜疑,连我自己也在看,自己最後会变成什么模样?你就陪我静心等待接下来的发展,想必一定很有意思。」楼寂灭像在观赏别人故事似的,无情到令人背脊发凉——
敲打键盘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著。
电脑萤幕上的数字也在快速变化。
国际特城的主事者以为楼寂灭中午时刻没有把握机会收购股票的原因是判断错误,於是决意反击,改变计划投入大量资金,打算对楼寂灭进行反扑。
楼寂灭冷冷地看著对手以美国股市做为战场,特意在股价上设下陷阱,打算引诱他上当。
楼寂灭勾出耐性的微笑,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萤幕观看股海的迅速变化,终於,在经过四个钟头的分析後,他开始按下键盘。
「既然你不肯收手,我只好成全你追求失败的心愿。」他声冷至极地道话,短短一分钟,楼寂灭急拉股价,逆向操作的作价方式蒙蔽了对手的判断力,股海的变化本来就莫测难料,一直以为设好陷阱要引他上当的特城主事者,一时间失去先前的笃定,开始与楼寂灭的资金战斗起来,自乱方寸地拚命撒出持股;而楼寂灭早算准他会有的反应,技巧性地再运用另一笔资金,收购国际特城的股票。直到盘後,国际特城另外三分之一的股票全落他手。
结束!
楼寂灭靠向椅背,点燃细长菸抽了起来。
总是如此,他无聊的人生必须依靠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来填塞时间,也幸好成功的快意可以满足他虚空的灵魂,否则他真会无聊至死。
不过现在——
一抹清新的存在感掳获了他的注意力。侧过首,是米小绿。她就站在那方静静瞅望著他,俏脸美丽又无害,然而,在他眼里却显得气魄十足,仿佛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他扳倒。
「醒了?」他压抑著回避的念头直视她。太可笑了,他会怕她?仿佛他真的做错事一般。
「嗯,我睡饱了。」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进套房,还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她的印象是趴睡在办公桌上的,哪时候被「弄」进套房里她都浑然不觉。
他看了腕表。
「是该醒来,你已经睡了十二个钟头。」他的办公室内另外设置独立套房,就是为了方便休憩使用。想在商界站稳,必须随时随地观察商场的变化,想得到成功,付出可观的代价亦是必然。
米小绿突然举高藕臂,腕上的银环发射孔对准他的胸膛。
深黑的眸子倏变阴沉。
「怎么,决定猎杀我了?」楼寂灭的声音冷至冰点。如果她打算在此刻对付他,他确实是躲不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已无防备心。
「咻!中!我的了!」米小绿笑了起来。她并没有射出银针,只像在玩乐似地戏弄他。
「你的?」
「对,我的!」她毫不犹疑地道。
「你愈来愈大胆。」
「那又怎样?」她本来就是为了狩猎他而来。
厉眸正视著她的翦水双瞳,却对她生不了气。
就是这股神奇的情绪攫住他的心魂。
「刚刚看你神气活现的,肯定又做了坏事!」米小绿走上前去细细审量他。「你遣开我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罗唆。」
「呵,让你发现了。」淡淡菸草味飘向她。「还有,那不叫做坏事,我只是将无能者逐出商界罢了。」
她蓦地出手抽掉他唇片间的长菸,并用力捻熄。「逐出?是毁灭吧!还有,不要污染空气,好臭。」
他双手一摊,表情好无辜。「既然对方选上我,不回敬岂不礼貌?!」敢挑他当对手,自然要有输的打算。「还有,你要是不想被污浊的空气给沾上,就尽速离开此地。」
「赶我走?」
「不是我赶你,是你自己不习惯。」
「废话!我怎么可能习惯这样的你?而且,我还没有说服你放弃『绿野开发案』。哼,我下定决心了,从现在起,我要加倍努力磨掉你的兽性,我一定要驯服你。」她撂下战帖。
「驯服……」她的志向倒是从未变过,反倒他被影响,正一步步踏上他不熟悉的爱情领域中,一个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涉入的世界。
叩叩!
乍至的敲门声打断楼寂灭的思绪,而米小绿想也不想地对著门外喊声。先解决外来客後再来跟他斗。
「请进。」
门开,是女秘书,她端著两杯咖啡走进办公室。
「你再一次越俎代庖。」楼寂灭轻轻的一句指责,却让女秘书吓一大跳,盘子一滑,咖啡杯掉落地上。
锵!
撒了一地的咖啡与碎成片片的杯子。
「要不要紧?有没有烫到?」米小绿连忙上前帮忙,问著慌张的女秘书。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对不起……」女秘书紧张得手足无措,她被吓坏了。本以为有人应声,所以就直觉地走进办公室,却忘了这位米小姐并不是灭世创投的职员,而且她身分末明,还不知是何来历?
「你有没有被烫伤?」米小绿关切地询问她。咖啡很烫,若烫著手,一定很痛。
女秘书不敢随便答腔,只是快速收拾地板上的残渍。
「你不用紧张的,更不必害怕楼寂灭,有我在,他不敢乱来。」干么这么怕他呢?而楼寂灭似乎也习惯了别人的畏惧,完全不出言安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需要弄得这么僵凝吗?
女秘书勉强笑笑,收拾好残局,急急退出去。
米小绿气结,回过头,对著楼寂灭吼道:「你瞧清楚了吧?看看你给别人的印象!你是恶魔化身吗?每个人都被你吓得魂不附体。」
「很好啊。」
「很好?你喜欢被孤立?」
「无所谓……」
「还无所谓?」她气恼地打断他的冷情话语。「你就什么都不在乎?」
「不,我开始在乎了,我现在正对一件事情起了兴趣。」
「啥?」
「你呀!」楼寂灭突然很温柔地问著她。「你没弄伤吧?」
他温柔的关心让她错愕,但一股浓浓的喜悦却不断从胸口溢涌出来。
「你在关心我?」瞠大的水瞳望著他温柔的神情,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脸。
「没错。」
「真的假的?」她喜孜孜地再确定一次,莫名的情愫不断浸透心中,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个答案。
「假的!」他道。
「喂!」她-眼。搞什么鬼?不过,笑意旋即又漾上她的眉眼间。「你就老实点嘛!真心话就明说,害什么臊?」她很大方的。「怎样,就由我来当你的第一个朋友好了——」小手很义气地往他肩膀拍去,哪知他却一把攫住她的皓腕。「干么?」她不解。
「你说呢?」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嗓音隐含著诡异的企图。
「我都好心要当你朋友了,你抓著我做什么?放开啦!」手腕被握得死紧,怎么也抽不回来。「你放手、放手!」
他坏坏地绽露一抹笑。「你以为我会放过这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啊!」她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你是打银环的主意,你的目标是我的银环!」她懊恼极了,原来他是设计陷阱诱她上当,害她白高兴一场,以为他是在关心她。
他盯著她腕上的银环,问道:「怎么拿掉它?」
她没好气地回道:「把手剁掉就可以拿掉了!」
「是吗?我懂了!」深邃的黑眸进出噬血寒光来。
米小绿吓呆了。「不、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要剁掉我的手?」
「是你自己教我的。」他一脸无辜。
「你——你——」唇角惊吓到微微抽动,怀疑他真的会剁掉她的手腕,因为他本来就是冷血动物。
凝睇她满布惊骇的表情,楼寂灭的俊绝容貌更阴沉。
「你——你无药可救了……」她太愚蠢,也太不小心了,忘了他是头野兽,竟将他当人看,才会著了他的道。「魔鬼!你比猎豹还要狠毒,你根本就是撒旦转世!」
「你真的吓坏了。」阴森的表情蓦然褪了去,取而代之的笑容非常和煦。「看你怕成这样,真有趣。」
「有趣?」她不断眨著眼皮,硬是逼回眼中的惧意。「你是故意吓我的?可恶,吓我很好玩吗?」她大叫。
「不,你弄错了,我从来不吓人。通常我话说出口,都会彻底执行。」他突然张唇就著她白女敕手背,狠狠一咬。
「哇,你咬我!你怎么可以咬我?我的手又不是猪肉,不能吃呀!」她哇哇大叫,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细女敕白洁的手背上已印上清楚的齿痕。「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在我手上烙印?」她指控道。
「这样就确立了你的身分。」
「什么身分?」她恼道,不断甩著手,想甩掉齿痕。
「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去去去!「哪有你说了就算数?」
「当然是我说了就算数!」
「你太嚣张了!」
「嚣张?」他笑,低魅的笑声撩人心魂。「你早该明白。」
她睨著他,抚著被咬出痕迹的手,反击回道:「对啦,我早该知道,所以我的决心更坚定了!」她指著他,忿道。「我一定会驯服你的!」
一字一句都像是豢养宠物的宣言,逼得他不得不回敬一句。「似乎该换我花心思了。」
「什么意思?」
「送个惊喜给你,回送你缠上我的用心。」
她听不懂意思,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