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滂沱大雨直直落,豆大雨珠和着风势,不断横扫着台北市区。
花繁提着防水公事包,包包里头可是放着最重要的设计图,她要拿去欧家给欧项迦过目兼修改,必须要在今晚做出最后定案。
哗啦啦……哗……
“呃,风也太大了吧?而且真糟糕,还没计程车可搭。”花繁撑着伞,在雨雾里招着计程车,却一直招不到,雨太大了,到处都在塞车。
花繁看了下壅塞的情况,决定离开这车多人挤的地方,往人潮较少的地点试试看能不能拦到车。
她急着要把设计图拿给欧项迦审阅,希望能在订婚前夕定案,接下来就是选择好时日开工。
想到订婚的事,对了,后天就是订婚宴了,真快啊!花繁不免紧张了起来,她其实很怕欧项迦突然醒悟过来,决定悔婚,毕竟他现在对她的喜欢是来自于盲目。
每次想到辛洁的调侃,她就无言以对,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迷住欧项迦的,也因此她只能把握此刻,趁他一时迷乱,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哇。”花繁惊呼出声,风雨实在好大啊,她手中的雨伞瞬间开花,大雨全打在她身上。“湿掉了,今天也太惨了点吧?”她无奈地把破伞丢进垃圾桶,身子一下子就被雨水打湿,她疾步快走,找寻可避雨的地方。
“喂。”
花繁不以为意,以为是雨声,继续低着头往前走。
“花繁。”
阴阴的嗓音混着雨声终于传入花繁耳朵里,有人在背后呼唤她。
“啊?”花繁停下脚步,回过身,神奇的是,雨势突然变小。
花繁看着眼前撑伞的女子,该说意外嘛,但她又不意外,毕竟胆敢直接公开宣称已有欧项迦孩子的齐婉幽,在听到她跟欧项迦的订婚消息后却退缩不语,这才是莫名其妙。
花繁的视线从她脸上移至她的肚皮,两、三个月的怀孕其实不会很快就隆起,不过现在下雨,不知道会不会冷到宝宝?
“我有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不用瞪着我看,意图检视我肚皮的真实性!”齐婉幽以为她不信,抢先一步强调着。
“嗯,我没有不相信你有宝宝,我只是怕你被雨淋,着凉了,生病可不好。”花繁解释道。
“你不用假好心。”她不领情。
“我是真心的耶。”
“那你还要跟他订婚?”齐婉幽冷冷一笑,她根本不相信花繁是真心诚意的。
花繁明白她的愤怒,只是她也没办法离开欧项迦,即便可以先不管自己的感情问题,但这桩婚约的重点是在拯救她花家,她不能随便抽身。“我……我很抱歉。”
“说句抱歉就能解决带给我的伤害,我的伤口会不会太过廉价了?”齐婉幽咄咄逼人,并且打量着被雨水打湿的花繁,接着还绽出一抹微笑来。
花繁悚然,齐婉幽好怪,她漂亮的脸蛋满布阴险的表情,让她极为不舒服。
其实她记得欧项迦当时断然否认与她有孩子,而她也可以用一句没有孩子打发掉齐婉幽,但她起了恻隐之心,愿意委屈,不愿和她对干,等她把家里事搞定再来处理她的问题。
“说抱歉不行,那你希望我做什么?我们晚一点再想个办法解决,如何?”花繁好声好气地想跟她协调。
“不需要这么麻烦,你只要滚开就行了!”齐婉幽不客气地道。
“你这种要求会不会太冒失也太过无理了?”齐婉幽哪里来的自恃与勇气直接叫她滚?花繁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应付阴险的花家人,我是不会客气的!”
“齐小姐请自重,你这话已经损伤我花家名誉,而且你的态度是这么的不友善,字字句句都充满着威胁恐吓,问题是,你并没有身分对我叫嚣,你会不会太膨胀自己了?我跟你甚至连朋友都不是。”花繁感受到了她的高调,齐婉幽根本是想用欧项迦女人的身分来毁灭她这情敌。
“我会这么做的原因你应该心里有数!”齐婉幽并没有退缩,继续耍狠。
“我不懂,是什么原因?”她反问。这齐婉幽话中有话!花繁更加意识到齐婉幽这回出面找她肯定有重要的目的。
“你还是离开欧项迦吧,只要你离开他,所有事情就可以得到处理。”齐婉幽又笑了,望着全身衣服湿透、变得狼狈不堪的花繁,开心极了,这简直就是在预告她今晚会落难。
“你就是要我离开欧项迦?”花繁嗅到了诡谲的气味,但仍力持镇定,可不能先被套出话来。“我找不到理由离开欧项迦,而且我不明白你的威胁从何而来。”
“你听得懂,你不要装傻了!干脆点,离开欧项迦!”
“你让我很不舒服,我也没必要再听你胡扯。抱歉,我要走了。”齐婉幽该不会妒忌到精神出问题了吧?”你要听,而且你必须听我的,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一件非常非常有趣的秘密。本以为我只要提醒你一下,就可以让你主动模模鼻子走人,但看来我若不直接讲开,你是要继续装傻的。”
齐婉幽的口气古怪,也让花繁停下了脚步。
隆隆隆~~暗黑的天空开始传来闷晌,雨丝愈来愈小,但那沉窒的闷雷声却让花繁的心脏跟着不舒服。
“你到底想讲什么?”花繁回过身,重新面对她。
齐婉幽眸光凌厉地射向她,拔高音量说道:“你花家需要钱,而且还是一笔钜款,所以你缠上欧项迦的理由就是想从欧家挖钱!对不对?”
轰!
如平地一声雷,劈进了花繁的身子,让她一震。
“你在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懂。”就算再瞒、再骗、再装傻,都要度过这一次的危机啊,绝对不能被齐婉幽捉到把柄。
可惜齐婉幽下一句就打碎了她的期待。
“你不用再假装了,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你的父亲花勤,跟我家银行有来往,还有借贷关系,所以你花家的财务状况我掌握得一得二楚!”
花繁闭上眼睛。
完蛋了,百密一疏,漏掉了这环节,而且还是让齐婉幽抓到把柄,天要亡我花家了。
父亲面对“花家企业”的困境,最“骄傲”的地方就是顺利隐瞒住这周转不灵的秘密,也因此有机会找到欧家这救命丸,眼看将手模进欧家的计划都进行得挺顺利,但……好运即将终止了吗?
齐婉幽再道:“令尊害怕资金缺口被发现,甚至还买通我家银行的高级职员,这才能一直将‘花家企业’资金不足的严重问题压下,没传出去。”
花繁稳了稳情绪后,直接问:“你父亲的银行规模庞大,但重心在美国,而且跟你齐家银行往来生意的商人更是难以计数,你怎么会特别注意到我花家的状况?”
“就因为你要嫁给欧项迦!”齐婉幽咬牙迸话。“虽然不曾听闻过‘花家企业’出现过问题,但因为你跟欧项迦的婚讯让我痛苦万分,我父亲不忍,想到各家企业总会跟银行有所往来,于是便心血来潮地调查了‘花家企业’是否与我家银行有交易,好找找是否有攻击花家的办法。”
“没想到还真的让我们发现花家和我家银行不仅有着借贷关系,还循线查出我家银行职员竟跟令尊有买通行为与私下协议,你父亲拿了一笔钱,塞住我家银行职员的嘴巴,要他不许泄漏‘花家企业’利息已缴付不出的窘况,还要我家银行职员封口这秘密半年,也之所以,‘花家企业’无法偿还的问题才能压住,但现在我父亲要开始追究,而花家庞大的债务危机也同样被我父亲给掌握住了。”
原来齐婉幽一直没出现,是在调查花家和她是否有把柄可抓。
“‘花家企业’既然有严重的财务问题,我当然就会联想到你怎么会突然去勾引欧项迦,你一定在觊觎欧家的庞大家产对不对?你想利用花家与欧家上一代的交情,好得到跟欧项迦相处的机会对不对?而你也厉害,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成功诱惑到欧项迦,甚至让他答应娶你!”
“即将坐上欧家少女乃女乃宝座的你现在很开心吧?因为你接下来就可以怂恿欧项迦挖钱资助你花家月兑困了!你的目标就是欧家的钱,你其实并不爱欧项迦,你只是贪图欧家的资产,你要欧家的钱来帮助你花家对不对?”
花繁看着她,她的攻击还真冷残,简直是不给她一丝反扑的机会。
齐婉幽瞪看她,再道:“如果我去跟欧家告状,你认为后果会是如何?”她说完,又笑了。“我想你一定会立刻变成欧家的敌人,高高在上的欧氏家族岂能容许你玩弄?你将会遭到欧家的报复!”
花繁深吸口气,压下恐慌,稳了稳心绪后,回击道:“你不用高兴得太早,你的说辞欧家未必相信,想我能成功地让欧项迦娶我,这证明欧项迦爱我极深,他已经把心思都用在我身上,他爱惨了我,所以就算你去向他告状,他也未必会相信你。”
“像你先前自称有孩子一事,他至今都否认,还理都不理你,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对你极度不信任,他认定你是坏人,所以你现在去找他说我坏话,他会相信你吗?我还在想,他也许会直接痛骂你伪造证据,又或者连看都不看你提出的资料,就把你踢出门呢!”她要自己冷静,不能先退却。
齐婉幽被反将了一军,她不得不承认花繁的反驳有其道理,她确实是不得欧项迦信任的。
花繁再道:“哪怕我真的存心不良,但又如何?我就是能掳获他的心,我是胜利者,他就是爱上我了。”
“你少自以为是了!”齐婉幽火冒三丈,为了得到欧项迦,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气馁或退缩,放心,我不会放手,况且你花家的秘密已被我掌握了,这可是很有用的武器,我不相信你会容许我跟欧家告状。”
花繁心一悸,强装冷静,她就是担心齐婉幽破坏了她的计划。
齐婉幽阴冷地道:“不要说你不怕,你唬不了我的!没有人能挡住欧家的报复,你不要以为装没事我就会收手!”
“你不收手,是想图什么?”
“就是离开,你要离开她!我不许你跟他订婚、结婚,欧项迦是我的,不准你得到他!”她迸话道。
花繁头痛了起来,这齐婉幽为了欧项迦,简直豁出去了。
齐婉幽瞪看她,又说道:“其实我不会天真到以为你会轻易退让,也不认为你会轻易离开,所以我也就不做绝了,否则我直接找欧家告状就行了,何必再来找你谈?”
“是啊,我是不会轻易退让的。”花繁为了家里,也得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一切。
“所以我找你,是想跟你交换。”
“交换?””你父亲的重点是要钜款帮忙花家起死回生,你骗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钱,那就由我父亲顶替欧家的位子,拿我齐家银行的资金协助令尊。虽然转了个弯,但你并没有损失,一样可以解决花家的问题,而你的回报也很简单,只要取消订婚,把他交给我,而且离开他。怎样,很公平吧?”
又是离开,齐婉幽无论如何就是要她远离欧项迦。
“你做得到的。”齐婉幽说着。
她要答应吗?齐婉幽的交换方式并不困难。
只不过,她并不想答应。
虽然一开始她接近欧项迦是为了钱,而且为了避免自己被他迷惑,她还禁锢自己的感情流泻,她甚至自信地认为一旦诱惑欧项迦成功,拿到钱后,就可以潇洒离开,不会有任何牵挂。
可如今,面对别离的决定,她却被浓浓的不舍给困住,她一点儿都不想离开欧项迦,一点都不想。
她回想着与他交手的过程,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却愈来愈喜欢,还愈来愈爱他,她甚至对自己欺骗的行为感到愧疚抱歉,早就失去了一开始不交付感情的定调。
尤其,她每次听到欧项迦说喜欢她的话语时,都感动极了。
她只是嘴硬啊,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禁锢早就破了洞,自以为的坚定早就动摇,她只是不肯面对自己对欧项迦是有感情的,但其实早就被欧项迦给迷住,早就喜欢上他了!
“我都退让了!”齐婉幽激动的轻嚷着。她也是对欧项迦没信心才来威胁花繁,毕竟花繁能让他娶她,必有惊人的手段,所以她不敢直接找欧项迦告状,怕连话都起不了头就被他赶走。
况且,就算欧项迦相信了此事,她也没把握欧项迦会因而接受她,所以她才想出先找花繁下手,让花繁主动离开欧项迦,这样至少不会激怒他,还可以逼花繁为她想办法,把她推回到欧项迦怀里。
花繁脸色泛白,心绪拉扯到她好想吐。
换个人来帮父亲解决烂摊子其实也没什么损失,但,她舍不得啊!她想黏住欧项迦的心思在此时变得好强烈,要她离开他,她好难办到……
齐婉幽见花繁迟迟不肯答应,着急了起来,撂下狠话。“如果你不答应,那就玉石俱焚吧!相不相信我一旦把花家缺钱的证据摊出来,你还是得滚,而且欧家人会厌恶你,欧鹤与欧项迦会气疯的!尤其是欧项迦,我不相信他能容许自己被一个骗子欺骗,他会讨厌死你,他不会再跟你在一起的!”
轰!
齐婉幽说的是事实,欧家绝对不会忍受她的欺骗。
尤其欧项迦对她的好是建立在不知道她骗他的基础上。
花繁看着齐婉幽疯狂的嘴脸,幽幽地叹了口气。
齐婉幽的个性跟辛洁截然不同,辛洁有傲气,但有自知之明,不会死缠烂打;反观齐婉幽则完全相反,疯狂且不顾一切,是无法掌握且可怕的。
她总算理解欧项迦为何会避开齐婉幽了。
“你到底要不要离开欧项迦?”齐婉幽的脸倏地变得阴沈。
“我……”她是该离开欧项迦的,但一想到欧项迦知道真相后震怒的表情……她的心就好痛。
她承认自己并不想让欧项迦知道这秘密,她好怕好怕他嫌恶她。
齐婉幽恼怒,豁出去了。“随便你!我现在就去找欧项迦说清楚,让他彻底看清你的真面目,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无计可施下,她什么都不管了!
“不要!”花繁开口阻止,她不想让欧项迦知道她设计他的真相,她真的好怕、好担心欧项迦知道秘密后会唾弃她,她不想最后结果是得到欧项迦的厌恶与嫌恶,哪怕要走,也该给他一个美好印象。
“愿意跟我交易了?”齐婉幽暗暗地松了口气。幸好她是占上风的,幸好她不用在欧项迦面前当坏人,这样她才有跟欧项迦产生爱情的机会啊!
“其实你早该快乐的答应下来,这个交易你根本不会吃亏,你只不过是离开欧项迦,而我家银行会协助花家重整,你根本不会有任何损失。当然,你若执迷不悟,我也不介意两败俱伤。我得不到欧项迦,也只是伤心一下,但你若没有资金奥援,你不仅在欧项迦面前污了名,你父亲还会破产,要面对接踵而来的可怕打击与种种追究的痛苦,你将会变成大输家。”
花繁是被她的威胁给绑住了。
齐婉幽继续说道:“我的条件并不难,你只要取消订婚,再来,你帮我在欧项迦面前说点好话,让他喜欢我,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还要我怂恿欧项迦爱你?”花繁颤抖了下,好冷。
“你可以的,你办得到的,你能钓上欧项迦,证明你本事惊人,那么你在离开前协助我把他的注意力移转到我身上,这不难吧?”齐婉幽也想过就算赶走花繁,自己能取而代之吗?所以她才要藉助各种可能的手段撮合她与他啊!
真是疯狂的要求,硬是强求爱情,花繁揉了揉额角,真想骂她是疯子。
“不愿意?算了,我不勉强,你就承受家里破产、走投无路,还有欧家对你的怨恨与气恼吧!”
齐婉幽转身,准备要走。
“我帮你、我帮你。只要你信守承诺,我就帮你钓到欧项迦,也会离开。”花繁答应了。
家里垮了、欧项迦讨厌她,这两个情况都是她难以承受的。
齐婉幽满意极了,道:“可以,交易成立,不过你一定要先取消订婚一事,这是你展现诚意的第一步。”
“好……”
齐婉幽乐极了,她总算成功制住了花繁。“你一旦取消订婚,我父亲的银行就会先替你解决花家一部分的贷款,让你‘花家企业’可以稍缓一口气,不用面临即刻被追缴的压力。当然,我们也会继续瞒住你‘花家企业’欠款被追缴的窘境,不对外泄漏,更不会让欧家老爷子与欧项迦知道,让你花家保有颜面。”
“还有,你若离开欧项迦,我父亲还会倾全力协助令尊度过危机,让你花家还有浴火重生的机会。当然,你可不要偷偷破坏我的名誉,让欧项迦更加讨厌我,相反的,你若在离开他之前可以叫他来爱我,我会加码给你花家好处。”
齐婉幽说了条件,但会不会执行其实谁也不知。
只是,把柄被掌握的她,完全处于弱势的她,只有挨打的分的她,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知道了。”花繁应道,不再啰嗦,旋即转身往欧家而去。
她无法解决齐婉幽的威胁,只能照着她的要求去做。
喀——
书房的门被打开来。
“怎么没敲门?”书房内的欧项迦有些不满地回过身,家里的佣人太没规矩了。
但,迎上前来的却是花繁。
她湿淋淋的,吸了水的刘海黏贴在额头处,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白色衬衫湿透,内衣显得若隐若现,她如此狼狈的惨状他第一次见到。
“怎么进门时佣人没先带你去梳洗?万一感冒怎么办!”欧项迦不满地抱怨道,很担心她会因此着凉感冒。
“我急着要见你,所以拒绝佣人的好意,你别错怪别人了,是我坚持要先来找你的。”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快去换掉湿衣服,会生病的。”
“不用了,我有事情要报告。”
“不急。”
“我急。我把‘欧风百货’的设计图都弄湿掉,今天没办法给你看了,可今天晚上一定要定案,因为明天一大早开会就要把厂商都搞定,我搞砸了公事,我很烦,你怪我吧。”花繁故意让他不满她。
在齐婉幽的威胁下,她没有太多时间与空间改变一切,所以她得要先取消订婚,先安住齐婉幽的心,否则对方若疯起来,自己便一无所有。
欧项迦看着她自责的狼狈样,轻皱起眉,怎么花繁连原有的生气都不见了,变得沮丧颓废,完全没了气势?
他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
“我不会气,图档你有留备份吧?我不必看,就按照你的决定,我等一下打电话通知辛洁明天照常开会,直接执行就可以了。”
她心一拧,内疚感袭心。“你也太信任我了。”
“得到我的信任不是你最开心的事?”他知道她一直要讨好他,怎么现在却一副凄惨样?
“是啊,我一直想取悦你,我一直想让你喜欢我,而且好害怕你不要我。”她的心拧得更紧了。她一直在设计他,就是想要夺取他的爱情,而且她成功了,虽然未来还有公司财务要处理,但毕竟获得了他的喜欢,她是欣喜的。
可此刻开始,她不能再去爱欧项迦了,而且还要离开。
一直被她耍得团团转的欧项迦一定搞不懂她怎么会突然间做出了离开他的准备。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了想给他美好的回忆,只好先走人。
欧项迦说道:“你怎么了?我不会不要你,而且未来只会更信任你,所以直接使用你的设计图,也算是鼓励你的一种方式。”
“谢谢,我很感激、很感动,也好开心……”只是谁都没想到会冒出个齐婉幽来破坏一切。
“还有,我们就要订婚了,就抢在订婚前将‘欧风百货’的设计图定案,如此心才能安一些。”
“嗯,说到订婚,我想问你一件事。”解除订婚仪式是她最迫切得做的。
“什么?”
“我想问你……你会不会后悔跟我订婚?”
“怎么会这么问?”欧项迦真的觉得她不太对劲,她之前可是展现出高度诱惑他的能量,非要跟他在一起,可此时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完全不再强求在一起的机会。
“因为我……我愈想愈害怕,觉得还是……别订婚好了。”花繁闭上眼,丢出离开的讯息,她会答应齐婉幽离开且帮她勾引欧项迦,最大的原因是不想被欧项迦讨厌,她无法忍受他讨厌她,所以她要守着骗他的秘密。
而且时间过于急迫,她想不到可以不着痕迹但又能取消订婚的办法。
“你不要订婚?”他双眸一眯,闪过一抹深沉。
“是,不要订婚了好不好?”要怎么不着痕迹地骗过欧项迦,达成与齐婉幽的协定?好难,但还是得做。
“你遇上什么事了?”他凝视她的眼,一瞬也不瞬。
“没有啊,哪有什么事?你别乱想,我只是突然觉得很不安、很焦虑,突然觉得订婚不是个好主意罢了。”她的心颤动得好厉害,他的口气有着玄机,仿佛已看穿她的诡计,惨,不能被发现的。
欧项迦凝视着她,过了几秒后说道:“好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梳洗一下,这样才不会着凉,也顺便让你的脑筋清醒一点,你大概是得到了婚前症候群,才会变得这么古怪。”他安抚她,心里却思忖着花繁的反应太过诡异,她肯定有问题。
她大喜过望,正在忧愁怎么不着痕迹地阻止婚事进行下去,她怕死了被他发现真相,结果欧项迦反倒替她找到解除订婚的借口,她立即捡来用。“是啊,我被婚前症候群给严重困扰了,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所以我们暂时别订婚了。”
欧项迦回下眼,仍是催促道:“先去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休息一下,这样思绪才会清楚些,最重要的是,我不许你生病。”
“可是……”
“先去冲个热水澡。”他硬拉她去浴室。
沐浴后的她散发出迷人的花香味道,玉肤亦泛出淡淡嫣红色,即便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却透出一抹忧愁之美,看起来很迷人。
欧项迦看着她穿着轻飘飘的睡衣,这是表妹回老家住宿时新购买暂放的衣服,他让佣人先拿来给她应急穿着。
“帮我吹头发好吗?”沐浴过后没让她心情畅快,烦躁依然袭心,想到以后都无法再跟他相处,那窒闷让她快要爆炸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机会多多靠近他,争取与他相处的机会,好作为回忆。
“你过来这边坐。”欧项迦拿起吹风机,把她带到床边坐着,他站在她身后替她擦拭湿濡的头发。
指月复碰触到她的耳垂,她一悸,全身整个热了起来。
他帮她吹干发丝后,朝她倾近,在她耳畔问:“舒服点了吗?脑筋清楚了没?”
鼻息就在她耳畔吹拂着,她的心大大震动着,咬住下唇,一股吞掉他的冲动好强烈,她想尝尝他,她想要他,当作是告别礼物。
“清楚了。”她道,并决定要他。
奔腾的思绪让她的心与身同时沸腾起来,瞬即,她向后仰倒,偎进他怀里,想碰触他坚实且迷人的身躯。
软玉温香入怀,欧项迦身子跟着一紧,气息也加快了,她竟主动地靠向他。
刚才才说想取消订婚,现在却想跟他亲密,这么不对劲的反常行为,一定有问题。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花繁的心不规律地快速跳动着,她即将离开,就在离开前尝他一次吧,给自己一个最难忘的记忆。
“我觉得很舒服,我清楚的神智告诉我要趁现在偎进你怀里,享受舒服的滋味……”语毕,她抬高脸蛋,往上一挺,直接吻住正俯视她的欧项迦。
欧项迦不移不动,直接接收了她的唇,下一秒,他就又剽悍地回吻着她,还加深与她的互动。她的芳唇一直是他眷恋的宝物,先吻了后再来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方寸大乱的花繁一心只想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她献上自己的红唇,火热的吞噬着他的唇舌,甚至移动角度,藕臂直接勾住他的颈项,就是要让每一根神经都浸浴在这美妙的激情里,她放纵地享受这美好的时刻,好让自己以后都可以清楚地记忆着。
许久后,欧项迦突然拉开点距离。
“你很急着要我?”他低喘着,试探地询问她迥异于平常的原因。
她喘着气,好不容易才拉回点理智,警告自己别透露出要离开他的真相。“嗯……我、我本来就想要你,只是基于女孩子的矜持以及怕被你视为花痴,我才努力收敛本性,可现在,突然之间,我就想……就想主动点……主动要你……”
“不是想走才要把握现在?”他故意问。
“啥?”她傻住。
“你刚说想取消订婚。”
“是、是啊!”
“而且还有一种没有未来的悲凄感在你身上弥漫着。”
“啊?”她的沮丧变化被欧项迦察觉到了!
倏地,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坚实的身躯直接压住了她柔软的娇躯。
他的眼与她的眼相视,他非要找出答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