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有人找我,是……﹂项奕北刚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看见裡面坐著的人后不禁月兑口而出。﹁查尔斯!﹂
﹁小子!﹂查尔斯站起来,矫健的身躯立刻朝他扑去,嘻嘻哈哈的準备给他一个拥抱。
﹁项家大哥,你这是什麼意思?﹂眉梢一扬,查尔斯意有所指的瞄了瞄擒住自己肩膀的那隻手。
﹁不要动手动脚。﹂项中南面色不悦,郑重警告著他。
查尔斯﹁拎﹂开项中南的手,走到项奕北身边说悄悄话。﹁小子,你大哥的恋弟情结还是这麼严重。﹂
﹁呵,你就不要故意惹我哥生气了。﹂
﹁你不觉得项家大哥那张脸,只有生气时才会比较有表情吗?﹂查尔斯抚了抚下巴,十分认真地在思索。
﹁查尔斯先生,请问你不在美国待著,专程跑到这裡来有何贵干?﹂项中南坐回原位,有些冷漠的问道。
查尔斯一手环过项奕北的肩膀,两眼热切的看著他,亲暱的说道:﹁我来看亲爱的项家小弟。﹂
﹁请把你的手从奕北身上拿开。﹂
﹁手好痠啊,小子,借搭一下不介意吧?﹂不理睬一脸阴沉的项中南,查尔斯嬉皮笑脸的跟项奕北打闹。
﹁你!﹂项中南怒目瞪视著他。
﹁怎样?﹂查尔斯挑衅的轻甩了甩束起的长髮。
﹁啊……為什麼你们每次见面都要这样?﹂项奕北忍不住笑出声,而且还笑得很畅快。
﹁所以我才不想到你们家的公司来。﹂查尔斯皱了皱眉。
﹁没人请你来,你可以马上出去,不会有人拦你。﹂项中南双手环抱在胸前,斩钉截铁的下逐客令。
﹁你以為老子想跟你面对面吗?﹂查尔斯破口大骂。
﹁查尔斯,形象、形象。﹂项奕北轻声提醒他,眼前这张秀气面孔的主人,言谈举止却相当﹁狂放﹂,实在有趣。
﹁小子,你是不是笑得太忘形了。﹂查尔斯放开他的肩膀,转而一坐到椅子上,翘著腿模出菸,快速的点燃,半仰头吸了一口。
短暂的沉默让项家两兄弟互看了一眼。
﹁查尔斯,是不是有什麼事?你应该不是来玩的吧?﹂
﹁我是来玩的啊。﹂从查尔斯戏謔的举止,看不出究竟。﹁不是出差,我可是自费旅行。﹂
﹁是吗?那祝你在其他地方玩得开心,少来这边打扰。﹂项中南依旧冷漠。
﹁可以,把这小子借给我当导游我就离开,怎样?恋弟成痴的项家大哥。﹂查尔斯的一句话,又将稍稍缓和的战火,隐隐点燃。
﹁查尔斯,你就不要刺激我哥了,大哥也不要再惹查尔斯。﹂项奕北朝两人举起停战牌,同时面向查尔斯认真的笑道:﹁你有事要说对不对?﹂
﹁你这小子没事儿干嘛这麼机警?﹂查尔斯瞥了他一眼,忽然又笑得很曖昧。﹁还是说你已经非常了解我了?﹂
﹁是、是,随你怎麼说。﹂项奕北一脸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纯真﹂得让查尔斯觉得自讨没趣。
﹁我顺道过来给你们捎个小道消息。﹂查尔斯将菸头捻熄,顺势一弹,精準的投进墙角的垃圾桶。﹁你们应该有听说美国总部异动,副总裁在查某件事吧?﹂
项中南愣了愣,半晌后才看向查尔斯问道:﹁你是副总裁的人?﹂
﹁这不是重点,不过那件事是真的。﹂
﹁查尔斯你是中立派吧?而且你这个﹃小道消息﹄跟我们又有什麼关係呢?﹂项奕北看上去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有没有关係谁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也有涉及违反禁令的行為?﹂听不惯他的语气,项中南冷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说了,谁也不知道。﹂查尔斯的口气也变得有些强硬。﹁副总裁在查,但并没有动用内部人员,而是找了外面的人。﹂
﹁原来是这样……﹂项奕北喃喃自语,引来查尔斯探察的目光,他笑了笑道:﹁副总裁的心思真奇妙。﹂
查尔斯专注的打量了他好一阵,突然又嬉皮笑脸的笑开,双手抱著后脑,懒散的瘫在椅子上。
﹁无论是内查还是外探,问心无愧就行了。﹂而项中南问心无愧的前提,是一切防范於未然。
﹁哥,这件事要告诉爸爸吗?﹂
﹁暂时不要好了,毕竟这只是某人捎来的﹃小道消息﹄。﹂项中南瞥了查尔斯一眼,后者伸了个懒腰并站起来。
﹁我走了,免得有人看我不顺眼。﹂查尔斯逕自朝门口走去,很乾脆的走人。
﹁我送你。﹂项奕北笑呵呵的尾随。
﹁小子你要当我的导游吗?甩掉你那个大哥我们一起去开心如何?﹂查尔斯戏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查尔斯你就这麼喜欢惹火我哥喔?﹂
﹁不、不、不,基本上我对有恋弟情结的冰块男一点也不感兴趣。﹂
那个王八蛋!门外的交谈声渐渐消失,项中南的心裡却重新燃起一团怒火。
而走出办公室的两人,随著脚下步子的迈动,很有默契的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彼此沉默了一阵。
﹁奕北,小心一点。﹂
﹁嗯。﹂项奕北轻应了一声。﹁你是专程来提醒我的吗?﹂
﹁感激吧?大爷我可是很忙的。﹂查尔斯咧开唇角,无声的笑了笑。﹁你生日快到了。﹂
﹁你还记得啊?﹂
﹁怎麼会忘?生日嘛,这麼重要的事。﹂查尔斯的声音缓和下来,听起来很温沉,竟含著脉脉的温柔。
项奕北不用抬头看,也能想像他的表情,那一定是谁也没有见过的温柔。
﹁想要什麼礼物?﹂
﹁上次不是已经送过了吗?我很喜欢的。﹂
﹁此一时、彼一时。﹂
﹁那麼……可以告诉我副总裁是委託谁调查吗?﹂
查尔斯顿住脚步,若有所思的偏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张充满笑容的脸上,始终有著温柔的表情。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日礼物?﹂
﹁是啊。﹂项奕北笑呵呵的说。
查尔斯考虑了下,有一瞬间眉心紧蹙,但很快又舒展开,一脸愉悦,嬉笑著对他说:﹁名号很响的,﹃灰色地带﹄知道吗?﹂
项奕北不禁吹了一声口哨。﹁原来如此。﹂
﹁所以你要谨慎,如果这回不想做,就说一声,我可以替你转达给老闆。﹂他不想这小子有意外。
﹁咦?﹂项奕北有些惊讶,而后笑了笑。﹁不用了,真的。﹂
﹁真不知道你这小子在想什麼。﹂查尔斯白了他一眼。
﹁你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囉,因為查尔斯比较在意我哥在想什麼嘛。﹂项奕北开玩笑,刚说完立刻意识到不妙,抬头看见查尔斯的侧脸,表情果然有些奇怪。
那张面容沉静下来,恢復它原本的秀气,隐隐氤氳著温馨又凄凉的感觉,束起的长髮显得脖颈线条有些纤细,他从来没见过查尔斯这个样子。
﹁对不起。﹂
﹁臭小子道什麼歉啊!﹂彷彿那一刻只是幻觉,查尔斯嬉皮笑脸的伸出手来勒住他的脖子。
﹁你那个冰块大哥在想什麼,我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
﹁不要这样说啊!﹂
﹁怎麼,怕他来打我喔?﹂
两人恢復愉快的交谈,直到将查尔斯送到公司楼下才挥手道别。当项奕北正準备打道回府时,一晃眼似看到不敢置信的事情,睁大眼朝前方跑了几步。
他确定之后更是急忙冲上前,一把抓住一个人的胳膊,趁那人还没有动作前便先开口道:﹁蜜芽?妳怎麼会在这裡?﹂
﹁来工作。﹂查蜜芽回答得相当老实。
﹁工作啊……﹂项奕北瞧了瞧她两手空空的样子,忽然笑得很愉快,这样也能工作吗?﹁真巧。﹂
巧?哪裡巧?他的言下之意是……职业病冒出来,她寻思著,开始明目张胆的观察他,他也笑呵呵的回视。
正常人多少会打探她做些什麼工作,他什麼都不问的态度反而让她怀疑。
将每一条线的根源抓出来,一一排除后,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真相,这是她工作的方式。
她凭著对事物的敏感度、细腻的思维和入微的观察,至今没有失败过。
而他此刻的态度让她觉得似乎有哪裡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麼了?我的样子很奇怪吗?﹂他打量了一下自己。
﹁有一点。﹂查蜜芽破天荒的在意起他。﹁你穿得太正式。﹂和前两次的轻鬆休閒不同,今天他穿得格外正式,西装笔挺得像某些成功人士。
﹁因為我也在工作啊。﹂项奕北笑了笑,而后俯凑近她悄声问道:﹁妳觉得我穿这样不好看吗?﹂
﹁咦?﹂干嘛问她?查蜜芽怔了一秒,而后微微偏开脸。﹁没有不好看。﹂
就是因為有与眾不同的悦目感,所以才让她觉得惊讶,她来这裡是為了观察,但观察的对象并不是他啊……
﹁蜜芽妳是不是想进﹃项氏﹄?﹂项奕北突然问道。
﹁啥?﹂语调轻扬,她的一边眉梢挑起,又开始大剌剌的观察起他。
﹁我猜错了吗?我还以為妳站在这裡,是想进去看看。﹂
查蜜芽皱了皱眉,有些模不透他的意图。她知道项奕北跟这家公司关係匪浅,但就算是好心,他未免也太过了吧。
﹁你要带我进去?﹂
﹁跟我来吧。﹂项奕北不容分说地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前走,直到走进﹁项氏﹂才放开她。
﹁想看什麼儘管看,需要帮忙就叫我。﹂
﹁你就这样带我进来?不怕我有不良企图吗?﹂他那张爽朗的笑脸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有什麼关係?我想帮妳,何况我相信蜜芽。﹂他说得信誓旦旦,表情十分诚恳。﹁要参观吗?﹂
﹁好。﹂查蜜芽果断的点了点头,既然他如此好心,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项氏﹄是你家的公司?﹂她随意引入一个问题,儘管答案早就在脑海中。
﹁是爷爷创立的,然后传给我老爸继承,不过我爸爸在逐步放权,我跟哥哥都在其中任职。﹂
﹁你的哥哥……﹂查蜜芽瞇了瞇眼。﹁意思是说,现在公司是由你们兄弟两人在掌权?﹂
﹁老爸也有在工作,而且应该是共同管理吧,﹃掌权﹄听上去感觉很怪。﹂项奕北笑了笑。
她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说出的话十分直接——
﹁你跟你哥是亲兄弟吧?﹂
项奕北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吓住,发怔了好一会,突然抑制不住的掩嘴哈哈大笑起来。
﹁蜜芽妳说话好直接,这样在工作时也没问题吗?﹂
﹁抱歉。﹂她诚心道歉,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紧盯著他的视线也稍稍移开了些。
﹁虽然说是共同管理,不过我更喜欢基层的工作,所以实际上,大哥才是公司的主导者。﹂项奕北给了她一个不用在意的笑容,继续述说。
﹁基层工作是指什麼?﹂刚刚那个问题他并没有回答她,这样刻意绕过去是有意还是无心?
﹁如果蜜芽有空我可以带妳去看。﹂
﹁无所谓,我没什麼事。﹂查蜜芽立即回答,下一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快了,又补上一句。﹁我的工作就是随便走走。﹂
﹁蜜芽,妳真的很有趣,我好喜欢妳。﹂项奕北从容的表情看不出异样,喜欢的话语很自然地就说了出口。
﹁我也没有讨厌你。﹂她很正常的回应。
项奕北更想笑了,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定义不同,很显然对﹁喜欢﹂的理解不太一样,不过没关係,他很有耐心。
﹁问了你很多事,你不觉得厌烦吗?﹂
﹁我很高兴喔。﹂他的语气兴高采烈。
查蜜芽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又是那种她不熟悉的温暖表情,明明陌生她却很想去碰触,可意识到时才发觉根本遥不可及。
﹁因為妳对我感兴趣,所以才会问的不是吗?﹂项奕北偏头看向她,正好与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蜜芽,妳知不知道自己的眼裡有著一丝寂寞的感觉,是因為这样,所以妳才不喜欢睁开眼吧,怕让人发现妳的寂寞吗?﹂
查蜜芽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臟传来陌生的感觉,似乎是猛烈地抽动了几下,一阵冷汗从背后渗出,她察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睁大了眼。
项奕北并没有靠近她,可他注视自己的视线却像一张密实的网,笼罩著让人几乎要窒息,她突然惶恐得连呼吸也无法平稳,立刻闭上眼。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反应!為什麼自己的心口会痛?那种痛感提醒她,这并不是第一次……
﹁蜜芽?妳还好吗?﹂
耳边传来的关切呼唤让她震了震,她竟然……如此失态?!
﹁我没事。﹂查蜜芽定了定神,发现周遭全是车,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跟他走到了奇怪的地方。
﹁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喜欢车子,装配和改装车子是我的强项。﹂项奕北才刚说完,就听见一辆车的车底板下传出打招呼的声音。
﹁奕北,又来模鱼吗?﹂
﹁不是,我带朋友过来玩。﹂项奕北蹲,挥了挥手。
﹁朋友?﹂老王从车底板下滑出来,当看见查蜜芽时愣了愣,而她也面无表情的回视他。
﹁二少爷,这个人是谁?看起来……﹂有点恐怖,活月兑月兑像是一个木偶般的女孩,不,应该是木乃伊,而且她好像还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老王,蜜芽是我的朋友。﹂
﹁你从来不带人来这裡的。﹂老王狐疑的看了看他们,悄声说道:﹁二少爷,这女孩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女朋友?哈哈!﹂项奕北禁不住大笑出声,好像听到了很好玩的事。
﹁不……﹂老王刚鬆口气,又听他悄声补充道:﹁暂时还不是。﹂
什麼叫﹁暂时还不是﹂?!意思是若有后续发展就会变成﹁是﹂了吗?老王张大嘴看著项奕北站起来,走到﹁木乃伊﹂身旁。
﹁妳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查蜜芽点了点头,也想离开这裡,那个中年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她是女魔头一样。
老王目瞪口呆的看著两人离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女孩好像又回头,阴森森的笑著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巫婆……老王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二少爷长大了,想要交女朋友也很正常,可是……也该找个稍微正常点的吧!
﹁这裡是哪裡?﹂
﹁我的办公室,请随便坐。﹂项奕北笑容满面。﹁蜜芽要喝什麼?﹂
﹁给我白开水。﹂
项奕北的办公室……算是高层的领域,没想到这麼简单就走进来了,查蜜芽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
﹁妳知道刚才那个人问我什麼吗?﹂项奕北将水递给她时随口问道,而后又打趣地说:﹁他问我妳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因為我从不曾带别人去过我的基地。﹂
﹁原来如此。﹂她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
﹁蜜芽,妳知道我是怎麼回答的吗?﹂
﹁那是你的事吧。﹂查蜜芽随口应了一声,实际上她还在想,方才自己為什麼会有那种惊慌的反应。
﹁可是和妳有关啊。﹂项奕北坐在她对面,笑看她神游太虚的模样,虽然觉得有趣,但他还是希望她多关注自己一点比较好。
﹁蜜芽……听到我说什麼了吗?﹂
﹁什麼?﹂她果然有些茫然的抬头。
﹁多放点注意力在我身上,好吗?﹂项奕北有些忧鬱的垂下眼瞼。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麼?﹂他看起来有点丧气,跟以往的朝气蓬勃不同,连她都觉得不忍心看下去。
﹁妳暂时还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是这样回答老王的。﹂
﹁什麼?你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我听不懂。﹂
直言不讳果然是她的﹁专长﹂……项奕北突然扬起脸,目光灼亮的盯著她,像是好奇的孩子挖掘到有趣的宝物。
﹁我想看蜜芽不一样的表情,做什麼事会让妳变脸?﹂
他在说什麼啊……查蜜芽正了正身体,却渐渐发觉在他的目光下,自己的后背彷彿有蚂蚁在咬,痒痒的有点麻痹了。
﹁一般情况下,面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会感到慌张对不对?﹂项奕北一手托著下巴,俊朗的脸上笑意盎然。
﹁抱歉,你想聊天的话请找别人。﹂她既不是好听眾,也不是能言善辩的人。
﹁蜜芽妳是不是不喜欢和我相处?不想跟我说话?﹂项奕北的表情微敛,认真的样子看得她有些心虚,将开朗阳光的少爷变成忧鬱公子会是她的错吗?
﹁我并没有讨厌你。﹂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难道他就那麼喜欢听她重复说同样的话?﹁只是我不是那种好相处的人,所以你跟我聊天会很无趣。﹂
﹁不会的。﹂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很喜欢跟蜜芽相处,想跟妳说话,也想要帮助妳,妳知道為什麼吗?﹂
﹁大概是你天性善良。﹂她不作他想,如果探究太多会很麻烦,这是她的直觉。
﹁不是的。﹂项奕北断然否定的回答让她愣了下。
﹁如果别人有困难,我会去帮忙,但不会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接近一个人。蜜芽,我这麼说或许会造成妳的困扰,但我对妳很有好感,也想更接近妳。﹂
如果他想吓唬她,那麼她得说他成功了。查蜜芽怔愣著,心中感到困惑,她不太能体会他的感受,但就字面上的意思来解释的话……
﹁蜜芽,妳是不是该说点什麼?﹂项奕北和顏悦色的提醒她。
﹁你才见过我两次面!﹂她捧起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
﹁今天是第三次了。﹂他愉快的笑著。﹁因為感觉不错,所以我想将我的心意清楚的传达让妳知道。﹂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明白。﹂查蜜芽的语调越来越急促。
﹁对不起,可能造成妳的困扰了。﹂项奕北有些不好意思的模了模后脑袋。﹁因為我没交过女朋友,大概太过鲁莽了。﹂
他的话音刚落,查蜜芽倏地站起身,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也不看他,只是冷淡的说道:﹁谢谢招待,告辞了。﹂
﹁蜜芽,等等……﹂项奕北迅速站起身,在她还没走出去前,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满脸歉意。﹁抱歉,我说了过分的话。﹂
﹁你知道就好。﹂她很不客气的回道,脸朝向另一边,似乎不屑看他。
﹁蜜芽妳生气了?﹂他原本估计她会不理睬他,可没想到她会生气。﹁是我太冲动,对不起,我不说了……﹂
﹁话说出口就收不回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查蜜芽理直气壮的顶了回去。
﹁我知道,可是我以為妳大概只会装作没听到,因為妳一直很冷静。﹂
﹁所以请你不要说这种我没遇过的事,让我无法冷静!﹂
项奕北震了震,总算听出点异样,她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激昂,又始终不肯回头看他,该不会是——
﹁蜜芽,妳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习惯是不是?﹂他试探著问道,话音刚落,见她的肩膀似乎抖了抖。
他竟然差点被骗了!她这样,明明就是相当窘迫的反应啊……
﹁还好妳没有打我一巴掌。﹂
﹁我打你干嘛?﹂
﹁我的行為就像那些急色鬼不是吗?﹂
查蜜芽愣了愣,意识到他这样说,其实是為了缓和彼此之间的气氛。
﹁算了。﹂她挥了挥手,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蜜芽,我不急著得到妳的回答,但是那些话妳有空时能想一想吗?﹂
﹁你还讲!﹂
﹁不说了。﹂项奕北立刻笑呵呵地顿住口,忽然又想起什麼,转回办公桌拿了一张邀请卡过来递给她。﹁希望妳能来参加这个聚会。﹂
查蜜芽有些狐疑的接过,看了一眼,是张邀请卡,上面有她的名字,以及聚会地址。
﹁原本準备到妳家去时,再将邀请卡给妳,没想到在这裡碰上了。﹂
﹁什麼聚会?﹂
﹁没什麼特别的,只要妳人来就好了。﹂他笑。
﹁抱歉,我不喜欢参加聚会,而且我是路痴。﹂查蜜芽将邀请卡递还给他。
﹁不会的,妳一定找得到这个地方。﹂项奕北信誓旦旦的笑道,并不打算收回邀请卡。﹁而且我会一直在门口等妳,所以妳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