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衍在自己房里,动作迅速地收拾着行李。这间老旧的公寓是幸之言身后唯一留下来的财产,她在这里也住了将近十五年,现在要她离开,留下酗酒的母亲,花衍真是放心不下。
为了负提父亲的医疗费,还有母亲的生活费,她找到了一份供膳宿的纺织厂的工作。如果每天加班,或许一个月存三、四万元不成问题。在尹瑞衣断绝了她在夜总会找工作的门路后,能找到这样一份工作,她已经很满足了。
外面的铁门被打开了,花衍在房间内就闻到浓烈的酒味。是她母亲回来了。
辛母与丈夫的感情本来就不好,在得知他瘫痪的原因后,对他更是恨之人骨。她无法接受一夕之间从总经理夫人的宝座跌落,终身照顾一个病鬼老公的事实,遂放纵自己沉迷于酒精、赌博中,以麻醉自己。
花衍提起收拾好的行李走出房间。"妈,你不应该喝这么多酒的。"
幸母勉强睁开醉眼,"哦!花衍哪!你不是在睡觉吗?"
"妈,我辞掉夜总会的工作了。"
"什么?"幸母尖声地大叫,"那我们以后吃什么?"
"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你放心,我还是会拿钱回家。"
"哦!"幸母松了口气,"你要换到哪一家夜总会上班?我叫人去给你捧场。"
花衍不理会母亲势利的言词,"我要到纺织厂工作。我留了工厂宿舍的地址及电话,你要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打电话找我。"
"纺织厂?"幸母愤怒地大喊:"纺织厂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我会寄钱回家的,只是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挥霍无度了。"
"我挥霍无度?你也不想想,你那病鬼父亲是谁在照顾的?"幸母又吼又叫,蓦地想起什么"对了!我最近好像都没有看见你那个病鬼老爸,他到哪里去了?死了吗?"
"我把他送到美国去了。"花衍平静地说。
听见这个消息,幸母的怒气顿时升到顶点:"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那个老不死的废物送去美国浪费钱?"
"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是我的父亲,你的丈夫呀!"花提醒母亲,但她知道母亲发起酒疯来,跟她说什么也没用。
幸母见花衍提着行李准备离开,跪下来哀求女儿:"花衍,不要离开妈妈!"
"妈,我要工作。况且,我会按时寄钱给你的。"说完,花衍含着泪水冲出大门。
"走吧!走吧!统统去死好了!"
花衍听见母亲的怒骂,脚步却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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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衍在这家颇具规模的纺织厂已工作了三个月,渐渐习惯靠自己的劳力赚钱。
为了筹措父亲的医药费,她不但上大夜班,还自愿加班,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
三个月下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更添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虽然繁重的工作让疲累不堪,但只要一空闲下来,她就会记起尹瑞衣的羞辱,他成功地使她觉得自己很肮脏。
"花衍,喝一杯热牛女乃吧!"林班长热心地递给她一杯热牛女乃。
"谢谢!"花衍客气地道谢。
"累了就到办公室休息一下,你看你,都疲成皮包骨了。"
林班长心肠很好,只是,她有时候会热心得让人受不了。
"花衍,明天中午有没有空呀?"林班长笑咪咪地问。
"没空,我要加班。"花衍知道她又要替自己介绍对象,立刻一口回绝。
"我跟你讲,那个人可有钱了,错过可惜呀!"林班长不死心地缠住花衍。
"班长,我很感谢你,可是我……"
此时厂长谢英笙正好走过来,花衍立刻恭敬地喊:"厂长好。"
"幸花衍,你到我办公室来。"谢英笙表情严肃地对花衍说。
花衍应了一声,忐忑不安地跟着谢英笙走进厂长室。
"请坐。"谢英笙客气地说。
花衍依言坐下,手足无措地低着头。
"幸花衍,你别紧张。"谢英笙看着她优雅的姿态,不禁有些失神。
其实,从花衍进工厂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这位美丽的女子,而且对她一见钟情。
"厂长找我有什么事吗?"花衍感受到他的注视,开口唤回他的注意力。
"哦!"谢英笙有些紧张,他吞了一口口水,又喝一口茶。
看着他的举动,花衍心里已明白他的心思。若是在以前,她遇到这种人,一定躲在一旁偷笑。但是现在这只会增加她心里的不安,她不希望惹出任何闲言闲语。
"我们厂内缺少一位日班的品管人员,我想派你顶这个缺。"谢英笙一口气说完。
"谢谢厂长提拔,但我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很好,林班长及其他同事也很照顾我,我不想调职。"花衍婉拒了他的好意。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长期上大夜班对健康有很大的影响吗?"谢英笙不解地问。
"谢谢厂长的关心,我很感激;我想我还支持得住。"
谢英笙还想说服她,"幸花衍,像你这样子没日没夜的工作,迟早有一天会累垮的。"
花衍不想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准备告退。
谢英笙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幸花衍……"
"请你放开我,谢厂长。"花衍看着他。
谢英笙察觉自己的鲁莽,立刻放手,"对不起!"
"厂长若没有其他的事要交代,我先告退了!"花衍说完,立刻跑出厂长室,留下谢英笙兀自懊恼不已。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所有的人都在花衍耳边称赞谢英笙的优点,林班长当然也不例外。
"班长,你饶了我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花衍被逼急了,只好说出善意的谎言。
"别骗我了!你工作成这个样子,从不出去约会,像是有男朋友的人吗?"林班长精明地识破她的谎言。
"不管我有没有男朋友,都不希望和谢厂长扯上任何关系!"花衍坚定地说。
"为什么?谢厂长长得帅,又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林班长问道。
"我知道谢厂长的很好,所以我不想和他有牵扯。"花衍蹙着眉头说。
"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女孩,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林班长爱怜地拥着花衍。
花衍只是苦笑地摇摇头。
"好吧!我会叫大伙不要再瞎起哄了。"林班长允诺道。
"谢谢。"花衍感激地说。
虽然同事们不再将花衍和厂长硬凑成对,但谢英笙却开始明目张胆地追求她。
她不止一次地拒绝他的邀约,但他仍不死心。
"花衍,你这样躲避也不是办法,不妨跟他出去吃一顿饭,当面把话说清楚,教他死了这条心。"林班长建议。
"有用吗?"花衍怀疑地问。
"有用的。"其他的同事附和道。她们原本是站在厂长那边的,衷心希望花衍能够"麻雀变凤凰",也算圆了她们的梦想,但看她这么坚持,她们反倒同情起花衍了。
"好吧!"花衍无奈地说,反正吃一顿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她答应了谢英笙,和他一起吃晚饭。
谢英笙含情脉脉地举起酒杯,"我敬你。"
花衍轻啜一口XO,慢慢品尝它的香醇。
"你今天真美。"谢英笙忍不住赞美道。
"谢谢!不过……"
谢英笙打断她,"今天我们不谈公事,也不谈感情。"
"那我们谈什么呢?"花衍放松心情地笑道。
她笑起来真美。谢英笙看着灿烂的笑颜,竟有些痴了。
花衍的笑在看见一群人走进餐厅时候突然冻结,背脊也不自觉地僵直。
"怎么了?"谢英笙惊愕地顺着她的眼神望去,"我的天,没想到会遇到父亲。"
花衍看见一位和蔼的长者向他们这一桌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她恨之人骨的人——尹瑞衣!
"原来这位就是让我儿子饱爱相思之苦的神秘女子。"谢父打量着花衍,高兴得合不拢嘴。
"尹董事长,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儿子,谢英笙,英笙,这位是美森企业集团和尹董事长。"谢父为两人介绍。
"幸会,谢先生。这位是……"瑞衣看着花衍,故意装作不认识她。
"她是我的朋友,幸花衍。"谢英笙保守地介绍。
"朋友?只是朋友的话,你会一到晚想着人家?"谢父取笑儿子。
"伯父,您好。"
花衍得体大方的态度让谢父亲对她的满意程度又增加几分。
瑞衣眼里的嘲讽更深了。
"一起吃顿饭吧?"他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已经用过晚餐,花衍和我还有事,不陪你们了。"谢英笙体贴花衍不认识他们,可能会觉得不自在,推拒了瑞衣的好意。
花衍匆匆地拉着谢英笙就走,想立刻远离尹瑞衣。虽然她背对着他,却仍能感觉到他投射在她身上的冰冷目光,她不禁打个冷颤。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谢英笙见她脸色苍白,着急地问。
"没关系,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花衍勉强地微笑。
回到宿舍后,花行抓了衣服就冲时浴室,在哗哗水声中,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碰见尹瑞衣?"
她猛力地搓洗自己的身子,却怎么也洗不掉她的身体对瑞衣的记忆。
花衍更加卖力地工作,整个人很快的憔悴下来,谢英笙看得心都疼了。
"花衍,你请假休息吧!"他把花衍拉到一旁,低声恳求她。
"谢谢厂长的关心,我很好,不劳你费心。"花衍冷冷地说。
谢英笙面对她冷漠的态度,心急地抓住她的手,"你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
花衍用力甩开他,"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了解我多少?我根本不值得你关心!"
"你可以告诉我呀!你瞧瞧你,瘦得双颊都凹陷下去了,我能不关心吗?"他激动地再次抓着她。
"你放手啊!"她挣扎着,却捣蛋不开分的钳制。
"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呀!每天看你这样折磨自己,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求你,不要逼我,就当你不曾遇到我吧!"花衍可怜兮兮地哀求他。
他的眼神更是悲痛,"为什么?我可以为你解决任何困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双眸含泪地摇头,"如果有来生的话!"
谢英笙生气地大吼:"你为什这么懦弱?天底下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你不懂!"她大喊。
他一把拥她入怀,强吻她。
花衍愤怒地推开她,扬手掴了他一记耳光。
"我不会道歉,因为我不后悔吻了你。"谢英笙表白自己的心意。
"是我的错,我根本不应该跟你讲任何一句话,更不应该答应跟你吃晚饭!"花衍哭喊着,转身奔回座位,逃离他的温柔。
谢英笙走到她身旁,大声地说:"花衍,嫁给我!"
顿时,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惊讶又好奇地盯着他们。
他的柔情教人心折,但花衍极力掩饰自己的感动。她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她不能害他越陷越深。
花衍故意讽笑他:"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你别自作多情了。"
所有的人闻言一片哗然,不敢相信平时温柔善良的花衍竟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回心转意。
"谢谢你!"花衍自己打碎他的期盼。
这句话教谢英笙觉悟,他沮丧地转身离开。
"再见。"花衍不忍地说。
谢英笙回头望着她,"我希望永远不见。"
他的痴情教花衍心如刀割,她在心里呐喊着:"对不起,我不得不如此!我已非清白之身,实在是配不上你……"
"花衍,你刚刚的话不是真心的吧?"林班长跑到花衍的面前,要求她的解释。
花衍望着对她爱护有加的林班长,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她的友谊。如果有一天林班长知道了她的过去,她还会接受自己吗?罢了,就让林班长误会她吧!
"你错了,我讨厌死他了,若不是你们在场,我会说得更难听。"
"幸花衍,你真是没良心,我以前看错你了。"林班长生气地说,怪自己有眼无珠。
之后谢英笙果然没有再来找她,花衍虽然感到内疚,但也松了一口气。
********
这天早上下班后,花衍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加宿舍,渴望洗完澡,就能倒头大睡。但当她走到宿舍门口时,却被舍监叫住。
"幸花衍,你的电话。"
花衍任了怔,随即走进舍监室接电话。
"喂!"
"幸小姐,你母亲在我们手中,你一个小时内没有赶到,我们就宰了她。"话筒中传来一个凶恶的男声。
那男人说完,话筒随即传来她母亲的哭号,"花衍,你快来救我。要是来晚了,就看不到妈妈了!"
"发生了什么事?"花衍紧张地问。
"你母亲欠了我们五百万。"话筒又传回那男人的手上。
"可是我没有钱!"花衍几乎要晕倒了,五百万?
对方骂了一连串的三字,"少来这一套!中午十二点以前不把钱送来,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你母亲!我警告你别要花样,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保不住你母亲!"
那男人撂下狠话,随即挂断电话。
"五百万!"花衍茫然的自言自语。她到哪里去找五百万?
对了!她可以去找大妈!主意一定,花衍连制服也没换就跑出去,在工厂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红玫瑰夜总会。
正准备回夜总会楼上的套房补个回笼觉的大妈教花衍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你要五百万做什么?"
花衍声音微颤,把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五百万,这不是小数目,你教我到哪里生给你!你要知道,自从你走了以后,这儿的生意就差了许多。更何况,现在就算你肯卖,也没有一家夜总会敢收你。听大妈的话,赶快收拾行李,逃得越远越好。"大妈爱怜地握住花衍已经变得粗糙的小手,理性地分析道。
"那我妈妈怎么办?"花衍急得哭了出来。
"你那个赌鬼妈妈,就让她被放高利贷的砍死好了!"
"不行,她到底是我妈妈,我能眼睁睁地看她被人杀死!"花衍伤心地大喊。
"除非……"大妈犹豫着。
"除非什么?"花衍的眼眸因出现一道生机而闪闪发亮。
"除非你去找尹瑞衣。"
花衍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她实在不愿再见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可是……
大妈推着呆若木鸡的花衍说:"来,我帮你化个妆、换件衣服,你现在的样子像个鬼。"
大妈边替她换上白色的露背紧身洋装,边心疼地模着她疲了一圈的身子。
花衍沉默地任由大妈替她梳头,隐约地听见大妈的抱怨。
她紧张地问:"大妈,我现在是不是变得很难看?"
"胡说,你现在这副榜样不知会迷死多少男人呢!"大妈安慰她,并替她已变粗糙的小手戴上白色的手套。
"好了,大功告成。"大妈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花衍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头深锁地摇着头,实在没有信心。"大妈,你说尹瑞衣会愿意借我五百万吗?"
"会的,五百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都肯花一百万买下你一晚了,怎会在乎区区的五百万?大妈在心中暗想。
花衍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尹瑞衣要她跪下来求他,她也会乖乖地任由他摆布。
花衍向大妈道别,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夜总会。
"小姐,我找尹瑞衣先生。"花衍搭电梯直上顶楼,震慑于美森大楼的豪华、气派。
"董事长现在正在开会,你与董事长有约吗?"柜台小姐礼貌地问。
"没有。"花衍摇头。
"很抱歉,我无法为你传达。"柜台小姐高傲地看着花衍。来找董事长的女人多得很,就连大明星也预约,更何况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真不知道警卫为什么会放这种女人进来!
"小姐,拜托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花衍低声下气地恳求她。
她的哀求倒是满动人的,柜台小姐心里道。
"好吧,那我帮你问一下董事长秘书。"
"谢谢!"
花衍的诚挚再次令柜台小姐感动,她拿起话筒,拨通董事长秘书谢美玲的分机,向她说明一切。
"幸花衍!"谢美玲惊呼。
"是的,她说要见董事长。"
"我马上过去。"
谢美玲一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一边想着:幸花衍,是那个国中同学吗?她不知道尹瑞衣和幸花衍竟然还有联络。
花衍看见一位精明干练、美丽时髦的女性朝她走来。
"幸花衍,好久不见。"谢美玲冷漠地打招呼。
"谢美玲!"花衍高兴又惊讶地握着她的双手。太好了,有认识的人,那么她就可以见到尹瑞衣了!
谢美玲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尖酸地说:"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像个……舞女一样?穿着这么没品味。"
花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谢美玲的话如此接近事实,难道尹瑞衣向全世界的人宣布她是个妓女?
"董事长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回去吧!"谢美玲不客气地赶她走。
"他会见我的。"花衍生挺直肩膀说。
"你再不走,我要叫警卫了!"
花衍看见谢美玲拿起电话叫警卫,立刻转身冲向走廊底端的会计室,心中祈求着老天让她见到尹瑞衣。
"小姐,你不能进去。"
柜台小姐来及阻止她,花衍倏地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会计室里的四、五十对眼睛顿时转向站在门口的花衍。
谢美玲冲上前抓着花衍的臂膀,"你给我出去!"
花衍的目光紧盯着瑞衣。这里虽然能四、五十人,但他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般出众。
"尹瑞衣……"花衍颤抖地开口。
瑞衣抬起手,阻止她说下去。
"你们先出去,我和这位小姐有事商谈。"他盯着神色慌张的花衍,眼神如冰。
会计室里的人鱼贯地走出去,但谢美玲仍紧抓着花衍。
"美玲,你也出去。"瑞衣温和地下令。
谢美玲凶狠地瞪了花衍一眼,悻悻地扭着臀走出去,顺手带上门。
"幸花衍,好久不见。怎么,那位纺织厂小开令你厌倦了吗?"瑞衣讥讽地说。
花衍被他的话激得火冒三丈,但她硬是压下自己的怒火,低声下气地开口:"尹瑞衣,我求你……"
"怎么,幸大小姐也会有事相求呀?如果我没记错,不久前你还很瞧不起我叫呢!"他撇撇嘴角,语气中尽是不屑。
"是我错了。"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花衍双眼含泪,很快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尹瑞衣,我求你借我五百万。"
瑞衣原来吊儿郎当的态度立刻转变为骇人的狂怒,他咬牙切齿地说:"幸花衍,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绝不会忘记你对我母亲的侮辱。"
花衍哭了出来,哽咽地恳求他:"我知道……我求你借我五百万……"
瑞衣蓦地猛力捶着桌子,大步走到花衍面前,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火爆的双眼。
"幸花衍,我本来想饶了你,只要别让我再看见你,我想我会试着忘记你父亲杀了我母亲……"
"我爸爸没有……"她的嘴被他加重力道的手扣着,痛得说不出话。
"住口!"他大吼。
他的声流通几乎震破她的耳膜,吓得花衍紧闭嘴唇,被骇人的目光瞪得全身直冒冷汗,不停地颤抖。
"只要你愿意帮我,我爱怎么从我身上报复,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花衍挣扎着说。
"这次你准备以多少钱卖给我?"他用极尽侮辱的言词羞辱她。
花衍的声音发颤,"五百万。"
"成交!"瑞衣走到桌前,立刻开了一张五百万元支票。
他将支票递到她面前,"这可能是你这辈子靠你的身体赚时的最后一笔钱。"
她双眼紧盯着那张五百万元支票。这是什么意思?花衍惊愕地想,难道他要杀了她!
"这五百万,我要你永远做我的情妇。我高兴要你的时候,你就要乖乖地哄我开心。你不能再将你的身体卖给其他男人。"
从来就没有其他男人!我不是那种女人!花衍在心中呐喊。
"我劝你考虑清楚,做我的情妇,你的日子不会更好过,我可没必要好好地对待你。"
花衍从他的手上抢走那张支票,紧紧地抓住它。
瑞衣讽刺地说:"看来我们已经有答案了!"
花衍拿到支票,感到安心许多,也敢开口说话了。"我不在乎,只要你高兴就好!"
"在我的印象中,幸大小姐没有这么温顺听脾气。"
她愤怒地欲开口反驳,却被他打断。
"我要你记得作为情寻应尽的职责:就是要哄我开心。"说完,他如恶狼般倏地低头,舌头伸入她的嘴里。
花衍挣扎着,他马上放手。
"看来你还没学乖。"他不悦地斥责她。
花衍深怕他后悔,连忙道歉,"对不起。"
"月兑掉你的衣服。"
"在这里?"花衍吃惊地张大嘴。
"幸大小姐,我花五百万买一个情妇,可不是要她陪我聊天的。我需要你时,你就必须月兑光衣服,张开腿欢迎我。"
"你一定要把它说得这么龌龊吗?"
"幸大小姐,你别忘了这些话可是你亲口说过的。"他的嘴唇冷酷地抿成一直线,"月兑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