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柯漠约定的期限届满的前一天,楚若偷偷溜出柯宅,一个人坐车回关西。她想把家整理一下迎接楚爱回来。
在熟悉的乡村小路下了公车后,她几乎是用小跑步的奔住回家的路。到了家门前,她却僵住了步伐,轻松的心如坠入无底洞中。她家的庭院中多了几名工人、一辆正在挖掘的怪手,和运作中的推土机。
当她看见怪手就要朝主屋动手时,楚若冲上前去,挥舞着双手大喊:“住手!”
庭院中所有的人都住了手,不过不是听楚若的话,而是听从一位从宾士大轿车中走出来的男人的命令。
楚若对着工人大叫:“你们为什么拆掉我的家?”
工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身后,用眼光请示她身后的男子。
“先等等。”柯漠从楚若身后发出命令。
楚若惊讶地转身,“柯漠!”自从那晚之后,他们没有再见面。
柯漠拉着楚若来到树林,避开工人的耳目。“你为什么到这来?”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压抑着无比的愤怒。
楚若懂了,她伤心地痛斥,“是你要人拆了我的家!”
“我问你,是谁准你出来的?”他的吼声盖住了她的。
“谁准?”她哭喊,“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了,你这个伪君子!你趁我不在的时候,要拆掉我的家。”
“这不是你的家,这是我的房子,我高兴拆就拆。”
“你骗人,这世代都是我们楚家的土地。”
“哼,十二年前,你爸爸破产时,这就是我的了。后来你父母亲来求我,我才同情你们,施舍给你们住的。”
“你胡说,我爸爸说这是我们仅余的财产。”她不信。
“哼,楚四郎没那个本事保住我要夺得的东西。”柯漠冷酷地说,“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看这的所有权是属于我,还是属于你没用的父亲。”
“啪”一声,楚若不计后果地掴了他一巴掌。“不准你说我父亲的坏话。”
柯漠抓住她的手腕,举起另一只手。
楚若闭上眼睛,勇敢地仰高下巴等着他的大掌落下。可是柯漠的手没有动作,她张开眼睛,望进他冰冷与怒火交织的可怕黑眸。
在他不可一世的威仪下,她哀求道:“柯漠,求你别拆我的家好吗?这是我和楚爱唯一的栖身之所。”
“你的家在我住的地方,跟我回去。”柯漠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出密林,无情地命令工人:“把这房子给我拆了。”
他必须断了她的后路,让她一心只有他。而且一想到她或许曾经在家接客,他便恨不得直接炸了那房子。
楚若频频回头,含泪看着怪手推倒大门的墙。她疯狂地抗拒柯漠的钳制,几乎扭伤了手,但仍被他拖进了车。
进了车,她立刻扯着另一扇门的开关,“我不要跟你回去。”
“你想要儿子,就要听我的。”柯漠平静地命令司机开车。
楚若绝望地把脸埋进掌中,放声痛哭。直到车子抵达柯宅,她的泪仍流着,不曾停歇。
而柯漠始终冷漠,没有安慰过她一句话。
一进屋,楚若往柯漠的反方向走。
他叫住她,“你要去哪?”
“回房间。”她头也不回。
“跟我到书房,我有事和你谈。”
“我不想和一个拆了我家的魔鬼交谈。”抑着泪,她冲上二楼。
“可恶。”柯漠拎着公事包追了上去。
楚若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立刻锁上房门。
“开门。”他在门外大吼。
“不要!”她吓死了,死也不开门,白痴才会在他怒气腾腾时和他面对面。
“楚若,开门。”柯漠的声音放低、也放柔了,“我可不想找管家拿钥匙,然后惊动全屋子的佣人。”
“柯漠,我累了,让我静一静吧!”她恳求。
他的声音变僵硬了,“你要是还关心楚爱就开门。”
柯漠这招果然奏效,楚若立刻开门。“一个月期限到了,你把楚爱还给我,我立刻就走。”
柯漠可没那么好应付,见到门开了,一掌用力推开,大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我的鼻子锁门。”
他的怒火把楚若逼到角落,看着他气呼呼地把门甩上,楚若心痛地说:“或许我怎么做,你都不会高兴。”
柯漠看着她,清楚感觉到怒火在她柔弱的眸子下软化。
他抱住心伤的她。刚才在车中他就想这么做了,但有司机在场,他怕不能控制对她一触即发的欲念。他吻住她,在她口中软弱地申吟出声,“我好想念你,一个月真是太久了。”
“柯漠,住手,不要这样对我。”她别开脸,躲避他火般的热唇。
“对,我是该住手,但我不能。明知你是人尽可夫的妓女、冷血的杀人犯,我早在一个月前就该把你赶出我的生命,但我做不到,我承认输给了你。我要你┅┅”他带着她倒向大床,急躁地月兑去她的衣物。
楚若羞愤地抗拒,“我不要!”
柯漠挺身进入她迎合的沐内,同时在她眼中看见与他同样炽烈的欲火。“你敢说你不要?”
楚若啜泣出声,不愿与抗拒都化作泪水,融入他饥渴的唇。“不是这样子的┅┅”
她的话被娇吟取代,因为他的身体开始有规律地抽动起来。她修长的四肢也不知在何时,纠缠住他伟岸的身躯。
他们紧紧缠住彼此、攀住对方,一起坠入波涛汹涌的欲海中。
连续两个小时,柯漠带着楚若耽溺在狂野的激情中,每一回激情过后,他都舍不得放开她。
“楚小姐,吃饭了。”陈妈敲了门后,不待回答便开门进入,然后尖叫了一声,“对不起。”她涨红着脸冲出去。
楚若在他怀中无声地啜泣。
“怎么了?”柯漠笑着吻去她的泪珠。
“陈妈他们会怎么想?”
他轻笑出声,“别天真了,当我把你带回来,放在我的床上时,他们就已经在猜测你的身分了。”
楚若的娇躯在他怀中变得僵硬,不敢抬头看他。“在这个屋子,我是什么身分?”
“这一个月来,你可真让我伤透了脑筋。”他神秘地微笑后下床,从公事包中拿了一份文件回来。“在医院时,我真想一掌掐死你。每天诅咒自己把你带回家是一个错误,想立刻把你踢出去,但是──”他坐在她身边,拉起一碰触就抗拒的她搂进怀。“我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渴望进入你的身体。”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何抗拒不了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一个如你一般好婬欲的人,你饶了我吧!”
“在我好不容易服输于你的之后?不,当然不。”他笑着缓缓摇头,同时把那份文件交给她。
“这是什么?”她接过来。
“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她纳闷地问,“谁的?”
“当然是我们的。”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关系早就不存在了。”
他嘲讽地反问:“这几年当中,你有签署过任何离婚协议书吗?”
“而现在你要离婚?”在和她又发生过关系以后?望着他冰冷的眸,楚若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到底想怎样?
“对,没有理由再保留我们的婚姻关系了。”
他的口气显得有点感伤,可是恐惧中的楚若一点也感受不到。她喟叹一声,“这个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楚若签好自己的名字,强抑下被伤害的感觉,假装若无其事地递还给他。“请你把楚爱还给我,我们就毫无瓜葛了。”
柯漠好笑地望着外表单纯的楚若。她的心就和外表一样好欺骗,可惜就不像外表那般纯洁了。
如果你不是个妓女、如果她怀着孩子来找他而不是冷血地拿掉,他会重新接受她成为他的妻子。这才是他十二年后才离婚的理由。
他笑着把离婚协议书放进保险箱,然后又回到床上搂住她。
“柯漠,有什么好笑的?”楚若直觉他在嘲笑她,两只小手在他怀中紧握成拳。
“你不能带走楚爱,他现在是我的了。”
楚若不懂。
柯漠放声大笑,“在那份协议书,白纸黑字写明了楚爱的监护权归我,你放弃对他的任何权利。”
“不!”楚若冲到保险箱前,疯狂地猛扯保险箱的锁。
柯漠拉住她的手,免得她弄伤了自己。“没用的,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保险箱,你打不开的。”
“我这么爽快、无条件答应你离婚,你竟然骗我。”楚若愤怒地捶打他的胸膛。
“是你自己傻。”他得意地笑着。
“你好过分、好卑鄙!”
“依照协议的内容,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都不可以再见到楚爱。这是你的报应,谁教你自私地把他藏了十二年。”
楚若歇斯底里地哭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没有楚爱我会死!”
他抓住她胡乱挥打的手。“楚若,冷静点。楚爱本来就是你的,我无意把他从你身边抢走。”
她冷静了下来,抬起黑眸瞅着他,“那你──”
他打断她的话:“我要你做我的情妇。”
“情妇?!”她惊得瞠圆了眼。
“对。”
“不!”她拚命摇头。“我绝不做你的情妇。”
“那是你唯一能留在这、拥有楚爱的身分,否则请你立刻滚出我的房子,并且我可以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楚爱。”
她为他冷酷的话倒抽了一口气。
他把另外一份文件丢给她。“这是一份情妇的合约,面清楚载明你可以获得的利益。相信我,直到我厌倦你之前,你可以获得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金钱。而我也能确保把钱花在你身上所应享受、得到的乐趣和代价。”
“我不希罕你的钱。”她暗自抹去泪水。“要让楚爱知道他的母亲原来是你的情妇,我宁愿死。”
“他不会知道,我也不许。”
她抬起疑惑的眼。
“为了让楚爱有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我们必须在他面前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他充满父爱地说。
“好伟大的父亲!”楚若讽刺,“你这个骗子,在儿子面前展现出伟大的父爱,对他的母亲却极为冷酷、无情、冷血。”
“你才是骗子,”看着外表纯洁、美丽的她,他无法掩饰对她的鄙夷。“一个外表纯洁、骨子却是个婊子的美丽骗子。”
“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个婊子,又怎能认定楚爱是你的孩子,以及我拿掉的是你的亲骨肉?”
“我可以十分确定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柯漠的怒火爆发开来,他攫住她纤细的肩膀。“因为楚爱已有DNA证实。而那个被你拿掉的孩子,也在我严密的监视下获得证明。”
“原来你用DNA比对证实过楚爱的血统,还派人监视我,以确保我怀的孩子是你的。”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派人监视你,原本只是要确定你不再重操旧业。只可惜来不及阻止你──”
“你自始至终都不曾相信过我,而我却傻傻地一步步落入你设下的陷阱,任你无情地玩弄。”
他们之间有一段很长时问的沉默。
最后,为了儿子,楚若心软了。“我可以答应和你一起演戏,但我拒绝和你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不,你杀了我一个孩子,就要赔给我一个。”
“柯漠,你鄙视我、视我冯妓女,为什么还坚持要我的孩子?”
“因为那是你不想要的。”
“生下来以后呢?你厌倦我以后呢?我失去的将是两个孩子,而不是一个了。”她心碎地哭喊。
“你可以选择马上离开,当没生过楚爱,就像这十二年来,我对楚爱的存在毫不知情一样。”
冷酷地丢下这番话让她自行抉择后,柯漠面无表情地走进浴室。五分钟后,他淋浴完毕出来,楚若把签好的情妇合约丢给他。
他抬起她布满泪痕的小脸。“楚若,若你还清纯如昔,为了楚爱,我甚至可以忘记对你父亲的恨,和你继续维持婚姻关系。但你却变成了妓女!我柯漠绝不能忍受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成为我的妻子。”
“你要怎么想都随便你了,我再也不会否认或试图澄消我的清白。”楚若瞪着他湿淋淋的身体。
“因为你已无法抹去你堕落的印记。”
“我只希望你能在楚爱面前,为我保留最后的尊严,不要告诉他,我原来是你的妓女。”
“我保证。”像是安慰她一般,他轻轻地吻了楚若光滑的额头一下,然后到更衣室换衣服。
半个小时之后,陈妈带来柯漠邀她共进晚餐的口讯。楚若几乎不敢正视其他佣人,默默地随着她走到餐厅。
长方型的餐桌很大,可以容纳二十个人。柯漠坐在主位,低着头很认真地看着档案夹内的文件,并没有注意到她已进入餐厅。
楚若挑了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柯漠这才抬起头注意到她,放下手中的档案夹,命令陈妈上菜。
菜一道一道地送上来,可是楚若只想着儿子,毫无胃口。她柔弱、无助、含泪的模样,疼熬了负责上菜的陈妈。
柯漠终于受不了了,放下刀叉,朝楚若吼道:“你不要装出一副柔顺、受气的可怜模样好不好?我心得快吃不下饭了。”
“那我走。”她推开椅子起身。
“站住!我没叫你走,你敢走?”
楚若柔顺地站在原地。
“过来这坐。”他拉开身边的椅子。
刚好端菜上桌的陈妈见状,很快地把楚若原来座位上的菜搬过去。他们似乎吵架了,陈妈暗自庆幸菜都上完了,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
楚若沉默地走过去,脸低垂着。
“抬起头来,好好把饭菜都吃完。”柯漠丧失了食欲,手支着头审视楚若。她真的是太瘦了。难道这一个月来,她都没有吃补品吗?不会呀,他都要佣人保证看着她进食的呀。
楚若抬起的是一张布满苦楚、委屈的小脸。
柯漠气得低吼:“该死,我不过要你好好吃个饭,你干嘛这副可怜相呀?”
“楚爱什么时候回来?”
“你真的这么关心他吗?”他质疑。
“我为了他才留下来的。”她美丽的大眼散发柔和的母性光辉。
“哼,不了解你的人,可能会误以为你是贤妻良母呢!”他嘲笑她的母爱。“我看过他的房间,他的书都是二手货。”
楚若红了脸不语,不想让柯漠知道,多年来,她除了三餐的钱,浪费不起其余的花费。
“还有,你让他太黏你了,都变得有点娘娘腔。”
“才没有。”楚若生气地低喃。
“什么?”柯漠皱眉,“有什么话就大声说出来。”
“我说他才没有娘娘腔!”护子心切,她的确说得够大声。
“是你在教育他,当然不承认。”他批评道。
“不是粗鲁、霸道、蛮横不讲理的人才叫男人。”她反驳,“如果他由你教育,只恐是近墨者黑。”
“楚爱好像也从不运动似的,肌肉软绵绵,四肢骨瘦如柴。这足以证明,你只适合教育女孩子,下次如果生女孩,再让你教养。”
柯漠其实很满意楚若,觉得她柔柔弱弱很惹人怜、笑靥如花般甜美、美丽得教人疯狂。只除了她是楚四郎的女儿,而且曾是个妓女。不过楚四郎已死,他也会确认她从此以后只有他一个情人,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禁脔。这点令他满意,他开始有了食欲而继续用餐,也切了一块牛排递到她嘴边。
她没有选择地吃下牛排,对于他的批评,楚若气不过地反驳,“他的沐重够重,而且也是学校田径队队员。”她气得忽略了他所谓“下次如果生女孩”的话。
“是吗?”柯漠没被她的说辞唬住。“那你说,他得过哪种运动比赛的奖牌?”
楚若就算绞尽脑汁也编不出一个奖项来。
柯漠炫耀似地说:“我国小六年级就拿到全国足球杯总冠军,国中时所有项目都曾得过奖,到美国时连NBA都要网罗我进职业篮坛。”
“你的残酷和发达的运动神经都像只坏脾气的牛,没什么值得骄傲。”楚若怀着梦想地喃喃:“把楚爱教育成小绅士,才是我的理想。”
“别想得这么美,男孩都很野的,尤其楚爱不是笨蛋,等他再长大一点,恐怕在你面前说一套,在你背后做的又是另一套,看你怎么管他。”
“是吗?你以前都是怎样哄骗你父母的?说来听听。”她在他试图否认时又开口了,“少来,你一定把你父母骗得团团转,否则柯伯父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柯伯母是个高贵优雅的淑女,怎么会有你这种狂妄、霸道的儿子。”
要让她知道他十五岁就有第一次性经验、十六岁和女明星同居,直到十八岁时被抛弃的经历,她不大惊小敝,从此不让他接近楚爱才怪。
柯漠露齿而笑,拒绝透露。“这是我们男人间的秘密。”
“不透露也没关系,楚爱只有外貌像你,心地则很纯良,他会是个好孩子。”
柯漠但笑不语。想当初,他和连浚、阎若、冷风、乔喻就读同一所寄宿学校时,常在关灯后溜出宿舍,但还不是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百年难得一见的乖学生?可是他们四个的风流帐至少比他还多一倍。
“我很高兴你喜欢楚爱。”楚若真心地说。
“我爱他。”柯漠纠正她,声音和眼神都充满了感情。“对了,或许你可以为我解释这些。”
楚若好奇地看着柯漠把刚刚一直在看的档案夹拿出来,原来那是一本相簿。她认出那面全是楚爱从小到大的相片。“你怎么会有这个?”
“从你家拿来的。”柯漠兴匆匆地指着其中一张。“可是这些相片没有日期,我看得迷迷糊糊的。”
楚若瞧见他俊眸的遗憾,不禁怀疑自己瞒着没告诉他楚爱的存在,对他是否太不公平、太残忍了。
她开始温柔地为他一张张解释。
柯漠支着头,微笑地望着楚若。好多次,她笑得好灿烂。忽然间,他才发觉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而他突然渴望她如花的笑靥是为自己绽放。
楚若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蓦地发现他直盯着她看,不自然地红了脸。“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
柯漠伸出手,想抓住她颊边如花的笑靥。“你的笑容好美。”
楚若宛如触电般,肌肤在他的手掌下战栗,血液在他温柔的笑靥下窜动。她也从没看过他如此温柔的笑容。可是她知道,他对她再温柔,并不代表抹去了她在他心目中既定的形象。
她假装没看见他的温柔、没听见他的赞美,垂眼看着楚爱的相片,继续向他解说。
柯漠倾过身,亲吻她蠕动的唇,诱哄道:“张开嘴让我进去。”
“柯漠,这是餐厅──”
楚若开口时,柯漠的唇舌趁势入侵她的。他的一只手深入她的发根固定住她的头,另一只手隔着衬衫她柔软的胸部。
他们吻得愈来愈深、愈来愈沉醉┅┅
“妈!”迫不及待想见到母亲的楚爱一进入大门便喊,佣人告诉他母亲在餐厅后,他兴匆匆地跑过来。“妈!我回来了!”
楚若推开他,兴奋地说:“噢,楚爱回来了!”
“别管他。”
楚若在他的手劲中挣扎起身,但他就是不肯放开她。“柯漠,放开我,楚爱回来了,他会看到。”
“让儿子看到才好,别忘了,我们是恩爱夫妻,要给他良好的示范。”柯漠好心情地搂着她的腰。
“可是我只是你花钱雇来演戏的妓女。”
“不准你这样说!”
楚若好不容易睁开他,楚爱也刚好冲进来。她像旋风般月兑离柯漠抓得到的范围,情绪激动地冲向儿子。“楚爱!”
“妈咪!”楚爱紧紧拥抱住母亲,他在美国时愈想父亲的动机愈不对劲,而且一直无法与母亲取得联络,也就愈来愈担心。
柯漠微笑地看着那对卿卿我我、哭笑成一团的母子,直到母子两人自成一个小团体完全把他遗忘,他的笑容才变成嫉妒。
嫉妒什么?
他一个人被遗忘在一旁,多得是时间审视自己落寞的心。对了,他有什么好嫉妒的?
楚若和楚爱都属于他的了。
他苦笑地顿悟。但那不够。
他想要有一个家庭,真正的家庭。一个像楚若这般美丽、柔顺的妻子,和几个像楚爱那般出色、聪明的小孩。
可是他的妻子一定要是贞节的┅┅这个狗屁信条是在遇到楚若后才建立的,过去他从不在乎关于女人贞节这种无稽的问题。但他就是无法接纳楚若不贞的过去,或许该说,他太渴望完美的楚若,因而无法容忍她的污点。他当下发誓,不管楚若愿不愿意,他都要留她一辈子。
“噢,我们把你父亲忘了。”尽避很不愿意和儿子分开,楚若仍顾虑到他们父子生疏的情感。“我想你早就见过你父亲了吧?”
柯漠讶异地看着她拉着儿子走向他,他不由分说地紧紧拥抱住儿子,同时抬起充满感情的双眼,向她表达感激。
楚若温柔、微笑地望着他们,衷心为这幕父子团圆的亲密画面感到欣慰。
他们分开后,她问:“楚爱,你饿不饿?”
“饿死了。”楚爱撒娇道,“我在美国时,最想念妈咪的麻婆豆腐、醣醋排骨、青椒炒肉丝。”
楚若宠溺地亲他一下,“没问题,妈咪马上做给你吃。”
“太棒了!”楚爱拍手,“有钱真好,不怕没钱买肉了。你都不知道,我在美国时,还作梦梦到我们三餐都吃泡面。”
“喂,别说得好像我虐待你似的。”楚若笑着打儿子的头,从见到儿子后,楚若整个人活泼了起来,连笑容都没停过。
“本来就是,如果爸爸没出现,我们就伤脑筋了。”
楚若忍不住又开心地亲吻儿子一下,“好了,你先回房间洗澡,洗完澡我就煮好了。”
柯漠插话进来,“楚爱,别麻烦妈咪,今晚佣人准备什么你就吃什么。”
“可是──”一向最贪吃的楚爱心有不甘地看着母亲。
楚若为了顾及柯漠和楚爱刚建立起的情感,因而说道:“楚爱,爸爸的意思是说,你大老远从美国回来一定很累了,不如随便吃吃就上床睡觉。”
楚爱才没那么好骗,不过他也确实累了,于是有条件地答应。“那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当然好。”
柯漠和楚若一起陪他,佣人们进来时,非常惊讶楚若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而且很明显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他们的小主人。
一坐下来,楚爱立刻说:“妈咪,我打了一个月的电话,怎么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呢!”
“真的吗?”楚若掩藏住伤心,装出开朗的笑容,“一定是我太忙了才没接到。再说,妈咪能发生什么事?”
楚爱松了口气,“这么说爸爸对你很好罗?”
“嗯。”楚若不想谈这类的话题了,她有技巧地转移,和楚爱聊其他的开心事。
柯漠没有加入他们的愀话,始终目光深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