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尔丛离开时恰与返家的南诺风擦肩而过。
南诺风劈头便质问姚镜桐:“他是谁?”
“方尔丛。”姚镜桐轻声回答。
“他是谁。”他要问的不是姓不是名,而是他们的关系。
“很好的朋友。”
“他是浅野川流之所以死亡的原因吗?”他眯着眼,露出怀疑的目光。
她不想回答,随他去臆测,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做的就是解释,尤其是在这个被他囚禁的世界。
南诺风被她冰冷的态度所恼怒,被她漠不关心的眼神所折磨,也被自己对她不寻常的情绪所扰乱。
他没来由的失控,抓住她的手腕,吼道:“你是冷血动物吗?”
她的态度一样漠然。
“别不识好歹。”他不相信这个女人没有感觉神经,他再对天发誓一次,他一定要找出她的热情。
“我不必对一个强暴犯识什么好歹。”她根本不怕自己是否会激怒他。
他松月兑了手,彻底了解自己那天的冲动行为对她的伤害有多深。
他真他妈的是个天下最自私的混蛋,他诅咒自己。
在和她有所牵扯之前,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心甘情愿。而自己就为了要报复姚仲文夺爱之恨,将满腔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夺走了她的清白。
难怪她要冷着一张脸对他。
“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弥补你?”他突然很想讨好她。
“你对我的伤害,这一生都无法弥补。”她的眼里蓄满泪水,无情含恨地看着他。
“你的纯真——是为方尔丛保留的吗?甚至连你法律上的丈夫浅野川流都未曾掠夺。面对像你这样的妻子,浅野川流能把持得住,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是不是浅野川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他只能这样猜测。
“南诺风,你不要亵渎一个死者的高尚人格。”她受不了南诺风嘲笑川流的口气,不论她的婚姻曾是怎样的荒谬,她仍不准有人对她有名无实的丈夫有所不敬。
“你这么紧张他,是因为我猜对了吗?”他步步相逼,急于找到答案。
“我拒绝回答。”她不畏恶势力。
“我多么幸运呀!夺取了你原本打算留给那家伙的纯真。”他没来由地对那个叫方尔丛的家伙光火。
“你无耻!”他戳到她的痛处,使出全身力气大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是无耻,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或许你正是害他赔上一条命的元凶。”他开始无的放矢。
“南诺风,你什么都不知道,请你留点口德,或许下辈子可以投胎到书香门第。”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结婚一年之后还是处女,可是我却知道浅野川流的死不是单纯的意外。”南诺风绷紧下巴。
姚镜桐被他的话下了一跳。他知道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吗?
“你调查川流?”
“不!我不是调查他,而是因为要调查你,所以顺便调查他,他是你丈夫,我对他之所以让你变成寡妇的原因很好奇;所以,我运用了一点关系替我调查这件事。”他顿了顿,审视着她的目光。“他很可能不是意外身故。”
“有谁会想置他于死地?”川流那种大好人不该会有敌人。
“这要问你了,你是他的枕边人。”他很讨厌想起她的浅野川流曾同床共枕。
她知道自己想不出答案,希望他能告诉她。
“别苦恼,我也还不知道,但是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不枉你和他夫妻一场。”
在心里,他还是要谢谢浅野川流,要不是他早逝,他怎会有机会认识姚镜桐。
正午十二点过一刻,养尊处优的姚大少女乃女乃吉川圣子才刚起床坐在餐桌前,嘟着嘴嚷着:“怎么家里的下人都得了痴呆症了吗?我已经说过讨厌牛女乃的味道,闻到牛女乃的味道会令我想吐。”她俏眉微拢,一脸嫌恶。
“没有牛女乃呀,你的鼻子太敏感了。”姚仲文不知道这千金娇妻又要拿什么话来为难他了。
“你瞎眼了呀!”她指了指桌上的蟹肉。
“有什么问题吗?”
“废话,不然我指着它做什么?这么廉价的乳蟹你也让下人端上桌,有没有一点水准啊!”她讨厌姚家的一切,包括与她同桌、同床的姚仲文。
尤其是在铃木议员的晚宴里,见到器宇不凡的南诺风,无视她的存在的穿梭于会场之后。
原来他不是打捞干贝的粗人。她好后悔自己当初做了错误的决定,放着比嫁给姚仲文舒服一百倍的日子不过,耗在这个令人生厌的姚宅里。
“乳蟹很好吃啊!我很喜欢乳蟹的香味。”姚仲文不懂妻子反弹的真意。
吉川圣子已经想发一顿脾气了,在听到姚仲文这一番让她吐血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姚仲文,你有没有吃过真正的上流社会高级食谱啊?”
“你不吃了吗?”姚仲文觉得他的妻子比松田圣子还难伺候。
“看到你让我更加食难下咽。”她将他说得好像是一道隔夜馊了的料理。
“圣子,你别发脾气,那晚上我们出去吃西餐吧!”姚仲文客气讨好地建议。
“晚上我不在家,你自己去吃吧!”她才不领他的情。
“你要去哪里?”他觉得自己成了老婆奴。
“我要去东京,不会太早回来。”她往卧室走去,快速地整理行李。
“你到东京去做什么?”姚仲文急着跟进房去。
“你烦不烦啊!”
“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权知道你的行踪。”
“妻子!?哼!对不起,这个头衔我很感冒,能不能退货?我不要了。”吉川圣子直接表达她的厌倦,她早想一走了之,与姚仲文划清界线。
“我们才结婚不过两个星期,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姚仲文心急如焚,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两个星期已经便宜你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还想怎样?你是心疼你花在我身上的钱吗?不过几百万,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召个高级妓女陪你两个礼拜也差不多要这个价钱。”她继续将衣橱内的衣物扫入行李箱。
“我召妓花不了这么多钱。”这下他可亏大了。
“你就当你召的是世界级的高级妓女,专门陪皇族贵族的高级妓女,这样你心里会比较平衡点。”
“问题是我并没有在召妓。”他无法将她和妓女联想在一起,而且他召妓的次数十根手指头数起来还有剩。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你破碎的心你自己照料,我没有时间替你补洞。”
“你是不是有个情人在东京?”他逼问。
“你猜对了。我本来会嫁的人是他,结果一时不察误入苦海,现在我要回头,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她很想说自己有眼无珠,怕伤他太深而作罢。
“你说我是苦海?”他不是笨蛋,这种讽刺人的话他还听得懂。
“你不要钻牛角尖,我们根本不适合。”
“我们才结婚两个礼拜,你怎会如此武断?”
吉川圣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要逼我说实话吗?”
“我要听实话。”他不想不明不白,被人当凯子耍。
“你在床上是条死鱼,下了床像根木头,这样的生活就好比配错对的动物,我们根本不同类。”
“我们明明是同类啊?你怎会说我们不同类?”他不认为自己在床上像条死鱼,他觉得自己很努力,而且比神仙更快活。
“我的意思是,我要玩的游戏是激烈的游戏,你的慢调子,我没兴趣。”
他拉住她的手。“你不要走!”
“不要拉拉扯扯,咱们好聚好散。”她挣月兑了他的手。
“你走了我如何向我父母交代?”
“这是你家的事,当初是你们家看上了我家的名声,我根本对你毫无感觉,你是他们的儿子,你爱怎么讲由你怎么尽情发挥,我没有意见。”这样够意思了吧!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就说我有了外遇,败坏你们姚家门风好了。”事实上她正准备这么做。
“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他对她仍有所迷恋。
“我不对你残忍就是对我自己狠心,你做做善事吧!就当你从来不曾认识我。”怎么这个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他们婚前并不认识,彼此之间又无难分难舍的感情与回忆,他这样死缠不放,实在有点夸张。
当然!她是个美人胚,男人对她依恋也是正常的。思及此,她倒也能谅解姚仲文的婆婆妈妈。“你让我走,过一阵子就会习惯了,至于离婚手续,等你有空时就飞一趟东京,我请你吃一顿饭,顺便办一办。”
“你的父母呢?你不担心他们会有意见?”他真的慌了手脚,只好搬出岳父、岳母。
“他们自己也是彼此离了婚再嫁再娶的,不会大惊小怪。”就算他们真的反对,她也不在乎。
“你的情人若是不要你呢?”大部分男人是不穿别人穿过的旧鞋的,不论这双鞋曾经多么合脚、多么舒服。
吉川圣子笑了笑,对自己很有信心。“你不懂我们之间的爱。”
姚仲文的确是不懂,他怎会知道南诺风对吉川圣子移情他嫁的恨,却连累了他唯一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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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你们总裁。”吉川圣子一身莲娜丽姿新款时装。
“总裁不在公司。”秘书小纯专门负责挡下闲杂人等。
“我要见他。”她不相信诺风会不在公司。
“小姐,你与总裁有约吗?”
“你只要报上我吉川圣子的名字,他一定会见我的。”
小纯上下打量着她,犹豫着。“你最好还是先和总裁约好,我昨天才被正式录用,不想因为你而被革职。”
“你……好样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现在就约。”
吉川圣子以手提电话拨了号,却发现不对劲。“小秘书,你用一下脑好吗?我要总机的号码作啥?你们总裁的专线呢?我要专线号码。”
“总裁没有给我专线电话号码。”
“怎么诺风会录用你这种苯手苯脚的三脚猫!”
“吉川小姐,你可别把诺风的新秘书给气跑了,到时候请你在这里做牛做马可别哇哇叫。”
吉川圣子转身迎上广末教贵的目光。“你认识我?”她不知道她的名声这么响亮。
“我知道你的历史。”广末教贵耸耸肩。
“那你一定知道我和诺风的关系,快告诉这个小秘书,她有眼不识泰山,竟敢不让我见诺风。”
“广末先生……”小纯正要解释。
广末教贵了解的挥了挥手。“你处理得很好,与总裁没事先约好的客人不需要特别招待。”
“我要见诺风。”吉川圣子嗲声道,男人都吃她这一套,她不信有人能例外。
“诺风不在公司。”
“你骗人!”怎么搞的,这些人全要阻拦她见南诺风。
“他回北海道去了。”他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艳的泼妇,确实很符合诺风以往会喜欢的床上伴侣。
“北海道?”她瞪大了眼睛,她才刚从北海道赶来东京,他却在北海道。
“是呀!你因为诺风打算为你一辈子清心寡欲吗?”他暗示得够明显了,白痴也听得懂,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她当人不是白痴。“你是在暗示我,诺风有了女朋友?”
“不只是女朋友,诺风还打算要娶她为妻。”广末教贵将心中所想转述给吉川圣子知道,算是替诺风出一口怨气。
“可恶!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才刚为他放弃姚仲文,他却要娶其他女人为妻。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不会想知道的。”广末教贵可不想让她去骚扰姚镜桐。
“你不告诉我,我也查得到,我自有管道。”
说完话后,吉川圣子仍不掩骄傲,神态自若地离去,她是个斗士,没有人能从她手上抢走她钟爱的东西,除非那是她丢掉的垃圾。
姚镜桐拨了浅野家的电话留言,和之前一样没有一通来自于她的娘家。
她拿起话筒想打去问问哥哥和那位传说中与南诺风曾有过一段情的吉川圣子相处可好。
“你想打电话给谁?”南诺风的声音蓦地自她背后响起。
她没想到他今天会这么早回来。她放下电话,踱回卧室。
“为什么知道我回来就放弃拨号?”他讨厌她嫌恶的冷漠表情。
“你不用再问下去了,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这是你对待一位朋友的态度吗?”
“你不是我的朋友。”她不想说违心之论。
“不要这么绝好吗?给我机会弥补我的罪过。”这是那夜之后,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认错。
“你没有机会,我不要你这样的败类做朋友。”她的语气只有苦涩,她发过誓不能对这个人有任何友善的反应,他只是想征服她,然后嘲讽她,奴役她的思想。
他温柔有礼的扣住她的下巴。“你美得让人情愿为你跳下罪恶的深渊。”
她倨傲地偏过头,不作任何回答。
“这么骄傲,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他的目光像海洋般深沉,对着她带着灵气的秋波。
“对于已知的事实,我有什么骄傲可言,何况外表的美丑是主观的认定。”并不是因为她拥有美貌才如此言之,在她心里,内涵胜过肤浅的皮相。
“哈哈——”他冷笑着,放开他箝制的手掌,他发现与她相处比从前和吉川圣子对坐无言不知有趣多少倍。
“像你这么嗜欲而活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作灵性和内涵。”她对他成见很深。
“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摇了摇头。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玷污了我的清白。”她轻吼出声。
“不!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你一开始把我想得太坏,你不怕你可能看走眼?”瞪着她,流露出他不轻易示人的诚恳。
她眨了眨眼,不想被他的柔情攻势给欺瞒。像他这样平日忙于调情的情场老手,她很清楚那些可能的伎俩,她得冷静些,以免着了他的道。
“省省你的力气,我不会因此中了你的计。”
她的话令他目光为之一黯。看来自己要想和她和平共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地,他不在乎路有多长。
至于他的目的地在哪里?他仍在理清他的思绪。
“诺风,我看姚仲文的证券公司不用我们运作,已经出现财务危机。”这是广末教贵今早得到的内幕消息。
“那更好,让我省事不少。”
“明天你大哥诺天结婚,你真的不回伦敦?”
“唉!我们的家族史你应该很清楚,除非我们六兄弟全结了婚,否则不可能有见面的一天,我们六人已经将近十年没见了。”关于阿德烈·南的家族咒语,说来话长。
“那你呢?十年期限就快到了,你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本来我打算娶圣子为妻,谁知造化弄人。”他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贸然行事。
“说到吉川圣子,前天你回北海道时,她来过。”
南诺风怔了一下。“说了什么?”
“撒泼了一下,我告诉她,你有女人了,不欢迎她从中捣乱。”广末教贵憋着笑,一副快得内伤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只是觉得——你从前的眼光……恩,满肉欲的。”
“你有什么意见吗?”南诺风被这样的评论弄得有些尴尬。
“没……没有意见,只是——她这个女人不像有什么内涵的样子。”他真想放声大笑。
“要笑就笑吧!我承认以前看女人的品味有待改进。”
“好在你没娶她,否则你会被她逼疯。”
“我已经体会到这一点了。广末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南诺风不想一而再地掀开自己曾犯过的错误,毕竟迷恋一个肤浅的女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住在你家里的那个女人就挺好的,可以娶回家做老婆。还是你正有此打算?”广末教贵眯着眼笑着问。
南诺风沉思了一下。“她恨我。”
“恨可以用爱来化解。”广末教贵双手潇洒地插在长裤口袋里,轻松地吹着口哨,好像他们正在谈论春天的好风好日。
想到姚镜桐,南诺风开始不自在起来。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她指控他罪行时怨恨的表情,她有可能会爱上他吗?“很难。”
“你不试怎么知道?如果你不加紧脚步追求的话,小心她被别人捷足先登。”
南诺风不愿意想到这种可能性。“谁?有谁也对镜桐有意思?是你吗?”
广末教贵耸耸肩。“她现在单身,你不可能真的拴她一辈子,像她这么耐人寻味的女人,走在路上自然是人人注目的焦点,男人想占为己有也很平常。”
“谢谢你的指点。”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广末教贵点了头,轻快优雅地踱出总裁办公室。
姚镜桐决定到外头透透气。
“姚小姐,你不能出去的,南先生会发脾气。”小凤为难地道。
“怎么又改口叫我姚小姐了?”她才不管南诺风会不会不高兴。
“南先生不准我叫你浅野太太。”小凤觉得自己有点像夹心饼干,本以为这份工作很轻松的,深入了解之后,发现她的两位主人之间暗潮汹涌的对立,让人伤脑筋。
“我会在南先生回家之前回来。”她以此安抚小凤,事实上她并没有打算再回来。
小凤见姚镜桐很坚持,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好吧!姚小姐,你一定要回来哦!不然我会被炒鱿鱼。”
姚镜桐推开风云居的大门,走了出去。
她回过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风云居,是她第一次正视它。
“你要去哪里?”南诺风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今天回来得这么早。通常,他不会天天回来。
“出去透透气。”
“想到哪儿透气?我送你去。”
他遣走到机场接他的司机,粗暴地拉住她的手,往他的奔驰车走去。
她用力挣月兑他的掌握。“跟你在一起只会让我窒息,那不叫透气。”
“姚仲文的证券公司将要宣布破产了。”他突然道。
姚镜桐根本不相信他。“你胡说,公司经营得好好的,怎么会破产?”
“因为姚仲文耳根子软,因为姚仲文没有生意头脑。”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是你一手策划的对不对?”她愤怒道。
“嘿!大小姐,我本来以为姚仲文应该有点本事的,没想到我还高估了他,这次席卷全亚洲的金融风暴,他正好首当其冲。”
“我不相信。”她摇了摇头。
“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我会问个清楚。现在,我哥哥如你所愿垮台了,你应该可以放我走了吧?”
她准备拦计程车到大哥家。
“如果你离开风云居、离开我——”他顿了顿,邪恶地看着她。“姚仲文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什么意思?”
“因为只有我能救他。说得白话一点,除了巨龙银行之外,不会有银行愿意借钱给他,你明白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把事情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