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忘记这世界有你,
一切都不留下,
哀悼着曾有的爱恋,
比痛苦还深……
你说过雪化后要来,
晓阳等在窗外,
带着透亮的暖,斜照在无名的尘埃上。
吕伶陪着孔芸初和冯从爱走出校门。
“你们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吕伶说。
两人坐进吕伶的车,孔芸初客气的向她道谢,吕伶一脸甜笑。
“不要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跟你又没关系,怎么会说是为了你自己?”冯从爱不解的问道。
“韩教授是我的指导教授,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如果韩教授让这件事影响,不论他还做不做所长,或是被学校解聘,对我来说都是麻烦的事,我不想换指导教授,韩教授在学术上是真的有实力,我找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原来是这样,你真是聪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冯从爱本来不是很喜欢吕伶,经过这件事她对吕伶有了认知上的改变。
“周横全告诉我了,你们不要怪周横,他也为了这件事烦心。想听听我的意见?其实芸初是真的很无辜,你是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
“你和周横很熟吗?”冯从爱敏感的问道。
难道传闻是真的,吕伶喜欢周横?
“不熟,不过我们偶尔会一起吃个饭聊聊功课。”吕伶轻轻一笑。
她从小出生在良好的环境,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与一般女孩不同。
“你是不是喜欢周横?”冯从爱挑明的问道。
吕伶也不否认,“我可以喜欢他吗?他说他和你们很熟。”
“你当然可以喜欢他,你这么优秀又聪明,可以喜欢任何人,不过你要注意周横是不是真心诚意的,因为我感觉他喜欢的人是芸初。”冯从爱看了孔芸初一眼,藏住心中的痛。
“从爱,别胡说。”孔芸初忙不迭地否认。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而且我知道周横没有机会,他不是韩教授的对手,芸初不会看上周横,所以我不担心。”
“我和韩教授解除婚约了。”孔芸初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是吗?我不觉得你们的关系会这样结束,经过那一夜,只会让你们彼此更靠近、更离不开对方……不过这是我的直觉,别问我理论依据。”吕伶像未卜先知般顽皮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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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窗户,天空下着大雨,孔芸初本来想上央图找资料的,看来得等雨小了再去。
关上窗,电话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犹豫着是否要接起电话,冯从爱与冯母上街购物去了,冯父一早便出门,这时候会是谁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我以为我打错电话了。)
话筒另一端传来韩履冰的声音,孔芸初的脑海空白了数秒,不知如何反应,她与他已少有见面的机会,就算见面也是尽可能的回避彼此。
他站在讲台上授课,她在台下通常不发一语,两人几乎没什么互动,他打电话找她做什么?
有一段时间,她以为他们会成为陌生人。
她决定彻底的把他忘了,就当他是普通人。
似乎感觉到她的意图,韩履冰先发制人。(不许挂电话。)
“有事吗?”她尽可能平和的问道。
(有事要跟你商量,你可以出来吗?)
“有事你可以在电话里讲,雨太大了,我不方便出门。”她清晰且冷静的拒绝。
(我的车停在门外,你撑伞出来,不会淋到什么雨。)韩履冰软中带硬的说道。
孔芸初仍不愿让步,“真的不方便。”
(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我进冯家谈我们的事吧?)他一副可以操控全局的模样。
她不出去,他就进来?孔芸初正要回话,他就把电话挂了,这个男人永远用这种高傲的方式待人接物,没有半点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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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芸初没有撑伞,站在车门外,韩履冰打开车门让她进入车子。
“为什么不撑伞?还是这么倔强。”
雨打湿了她的发和身上的白衬衫,他拿起面纸要替她擦拭,孔芸初敏感的避开,此刻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温柔。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接过他手上的面纸,轻轻的擦拭。
“为什么客套起来?你的样子好像我们有隔世宿仇。”
“我想我们现在的关系最好维持这个相处模式会比较好。”她一语带过。
曾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人,同样不愿回想起那梦一般的夜晚。
韩履冰定定的望住她,是的,他在心上承认,她确实比任何女人都能勾起他心上的骚动与感情,如今他看清了事实,他根本不是单纯的因为报恩才将她留在身边的,真正的原因是,他分明是爱上了这个小他十多岁的女孩。
伪装自己的心,是因为无助,是因为不想示弱,是因为不想让人觉得他老牛吃女敕草,多么可笑的面子问题啊!
他干笑一声,“非要离得这么远,才算是避开了讨厌的男人是吗?”
孔芸初放下面纸,回视他的眼。“我没有讨厌你,也从来不曾讨厌过你。”
“只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委屈?”
“我说了,我想和同年龄的人交朋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算我对不起你。”
“我接受你的选择,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也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只是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会负责。”
她疑惑的看着他,“会有什么事?”
“你要我忘了那一夜,可是我无法忘掉,你不要误会,我是说,如果因为那一夜……你怀了我的孩子,不要一个人面对,要让我知道,明白吗?”
她心一动,赧颜的点点头,这个男人光是说一句话就足以让她溃决。
韩履冰继续说道:“我知道就算有了孩子,你也不会留下,孩子会是你今后追寻幸福的阻碍,我不会自私的要你把他生下来,让一个孩子将你绑在我身边,可我希望你告诉我,我有认识的医生,可以安全的为你处理,明白吗?我们一起面对。”
孔芸初感伤得想要哭,他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又要来烦恼她的事,她何德何能?
“我答应你,如果我怀了孩子,一定会让你知道。”
韩履冰点点头,突然说道:“是我对不起你。”
“我们都不要互相觉得亏欠对方好不好?这些年来若要说亏欠,其实是我们孔家欠你,我一直不识好歹,就是不想欠你太多。”
他牵起她的手,“不要拒绝我,如果今天天气好,我会求你让我牵着你的手散步。”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摩挲,柔情无限。
“你可以牵我的手。”她求之不得。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座迷宫,我该怎么走才能找到通往你心灵的路?”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像迷宫的一直是你。”
“你却不曾想过要了解我,在你心里我不如那些年轻小伙子吧。”
孔芸初咬了咬下唇,她不能让自己一头栽进不可能的关系中,放任自己去追逐一份明知无望的爱。
“你们……很不同,我不知道怎么比较。”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年轻小伙子,全是她杜撰出来的。
“我可以常常来看你吗?”他害怕她会说出拒绝的话。
“我就在你身边,你想见我的时候就可以见到我。”
“无时无刻吗?”
她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不敢回答了吧。怕你的男朋友会吃醋?”
“蓝小姐……好吗?”她试图保持理智。
韩履冰愣一下,“你说谁?”
孔芸初抽回手,苦涩一笑。“蓝言萌小姐啊。”
“你知道言萌?”
“家父在世时跟我提过,他说你为了蓝小姐的离去痛不欲生,我以为你不可能有这一面的,直到见到蓝小姐本人。”
“她去找你?”他盯着她。
“认识她让我更了解你,我很高兴你也有动情的时候,蓝小姐很适合你,她说你们一直朝复合的路走,是吗?”
“也好。”他说。
“呃?”
“你们见过面让事情方便许多,我和她的事结束在十二年前,不是谁的错,是命运,如果不是她家人的嫌弃,我不会有今天,至少不会这么快。”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我们一起在早稻田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她温柔的个性吸引了我。”
“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孔芸初一笑。
“男人以为自己会一直喜欢温柔的女人,可却错了……”韩履冰饶富兴味的看着孔芸初。
她低眸,“温柔的女人比较好驾驭不是吗?正好可以满足你们男人的沙文主义。”
“言归正传,总之后来她的家人认为我配不上言萌,所以我们分手了。”
“蓝小姐离婚了。”
“是啊,常常心情不好,晚上睡不着时会找我出去陪她聊天,我不知道她记忆力这么好,许多过去的事她全记得。”
“人们对快乐的事通常会记得比较牢。”
“她跟你说了什么?”
孔芸初一一细数,“说了许多你的优点、说你对她的好、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她后悔了……”说你们很快会重拾旧情。
“她的话有些言过其实。”
孔芸初其实并不想知道太多蓝言萌的事,甚至有些排斥知道。
“雨小了,我想进去了。”
不等他回应,她打开车门迳自离去。
回到房里后,孔芸初屈起膝盖,两臂紧紧的将自己环住,泪水控制不住的滑下,任它流了一整夜……
她感觉有些荒谬可笑,她明明对他有了莫名的好感,却又不断的将他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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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吕伶来找孔芸初,接她一道去学校,冯从爱因为没有选修第一节的课,所以还在赖床。
“韩教授的事解决了。”吕伶淡淡的说道。
闻言,孔芸初喜出望外的笑出声来,“真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爸和董事长、校长、董事会的几个大头都很熟,我请我爸出面帮所长把事情解释了一下,韩教授应该能保住他的位置和学术声誉。”
“吕伶,谢谢你。”
“别谢,没什么好谢的,我说过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节外生枝换指导教授,还有我喜欢韩教授……别误会,不是你的那种喜欢,我是说我尊敬教授,所以不忍心看他跌下来。”
“校长知道那件事是程老师和王老师搞的鬼吗?”
“知道,不过据我所知,王老师找人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他好像认识一名政府高官,不过校长对他的信任已不若以往,会做出那样的事,我想他们要在学术界再待下去也很难,就要看脸皮是不是和犀牛皮一样厚了。你恨他们吗?”
“说心中无恨是是骗人的,经过这件事我成长了不少。”不能说没有遗憾。
“明天就要考论文前三章口试了,你准备得怎样了?对了,你的口委找谁?”
“凌老师要我找何老师和韩教授做口试委员。”
吕伶点点头,“韩教授是很优秀没错,可惜长得太好看了,我爸就说那样的男人很危险,如果把持不住,一不小心容易犯错,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我看教授好像对你很不一样。”
孔芸初说得实际,“我不过是年轻罢了,男人都贪新鲜,过了赏味期,也许什么都不是了。”
吕伶噗哧一笑,“你还真没自信,我就不这么认为,如果男人不要我,我会觉得是他的损失,因为他不知道我有多能干,可以在各方面助他一臂之力。”
两人出身不同,自信的程度也不同。
“我以前以为你对我有敌意。”孔芸初说出心底话。
“是啊!我是对你有敌意,因为你是可敬的对手,我不喜欢班上有人比我更优秀,你给我的感觉是,不需要怎么样读书就能拿奖学金,我不喜欢你的聪慧。”吕伶坦然的道。
两人说着说着,把许多事全聊开了,反而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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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芸初习惯每个礼拜三和礼拜五吃过午饭后到刘东居家让他作画。
“从爱昨天帮我卖出了两幅画,她真会做生意,我以为我的画顶多卖个三、四千元,没想到可以卖出一万元的高价。”
“你的才华不会被埋没的,从爱一直是一个很重义气的朋友,我想你的画只要仰赖她,一定可以长长久久的卖出好价钱。”
“那幅一万元的画是你的画像,你说我把你画得太雅致了,可我看那位知音觉得很棒呢。”
孔芸初虚弱的一笑,今天一整天都不舒服,下月复闷闷的痛着,她可以确定不是胃痛,有一点像是生理期来前的疼痛,可是又不太一样。
“你把我画得太好了。”
“我是画得传神,你的眉眼太灵活,要把那神韵画出来是不容易的。”
刘东居的话语里藏着浓浓的情意,眸里闪着热烈的光芒,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让我照顾你,芸初,我现在有能力挣钱了,你住我这里,我会努力作画让你过好日子。”
“你的话说得好动听,我听了好心酸。”孔芸初眼眶泛泪。
“芸初,你听我说,你住在从爱家里不是长久之计,她家里的人虽不多,可母亲是一个厉害的人,如果一直住下去,难保不会有意见,不如到我这儿来。”
她点点头,“谢谢你,我会考虑。”
“芸初,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学会爱你吗?”
刘东居不顾她挣扎的拥住她,孔芸初瑟缩了下,他忽地大胆起来,俯下头,不由分说的攫夺她的唇,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的吸吮。
“放开……请放开我……”
“不放,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要你现在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孔芸初蹙着眉,深吸了一口气。“好……我愿意……”她痛得快要死去。
他喜形于色的大喊:“我成功了。”
“我不能待太久,改天再来。”孔芸初困难的站起身。
“你不舒服?”
她点点头,额头直冒冷汗,疼痛的程度加剧。“我先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去。”刘东居迅速的站起来扶住她。
她疼得无法拒绝,刘东居替她拦了计程车。“去医院好吗?”
孔芸初固执的摇摇头,“不用了,我回去睡一会儿应该就会好。”
计程车到了冯从爱家,刘东居抱她下车,按了按冯家的门铃。
冯从爱开门看见他们,吓了一跳。“怎么了?芸初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院?”
“她不去啊,你不知道你的好友有多固执吗?”刘东居一脸无奈。
“芸初,去医院吧,你这样会出事的。”冯从爱跟在孔芸初身后。
她还是摇摇头,“明天要口试,我不能不参加,我热敷一下就没事的。”
“口试不参加不会死,可是我看你痛得快要直不起腰了,你这样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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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芸初还是坚持不去医院,一整晚不知起身热敷了多少次,但效果有限。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冯从爱跟着她一晚没睡。“你要吓死我了,先去医院看病,我叫救护车,你这样撑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口试有这么重要吗?”
“我是第一场,等我口试完再去医院。”
“问题是你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吗?”
孔芸初一进入口试会场,韩履冰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她的脸色比平常更苍白,嘴唇毫无一丝血色,移动的脚步是虚浮的,他一直盯着她,想她是不是病了?
孔芸初能够讲完全程,靠的是好强的意志力,当她回到座位准备回答问题时,全身又开始冒冷汗。
她虚弱的回答口委提出的问题,她很清楚自己表现得不好,有失平常的水准,她有些懊悔,应该听冯从爱的话先去看病的,只是……她到底怎么了?生理期来也会疼痛,可是不是这么个痛法,而且不会痛这么长的时间。
她忍受着,感觉好像过了十年之久,她站起身,全身的血液好似在一瞬间全流到下月复部,剧痛使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直至完全失去意识……
“芸初!”
她听到韩履冰大声喊自己的名字。
她就要死了吗?死了也好,可以不再思念,不再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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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孔芸初醒过来时已经是隔日早晨。
“你醒了,太好了,你再不醒来韩教授可能会发狂。”冯从爱松了一口气。
“我病得很严重是吗?”孔芸初看了看四周。
冯从言又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流产了,流了好多血,同学和老师都吓坏了,你的固执差点让你丢了性命,如果你昨晚听我的话,今天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流产?这个字眼对孔芸初来说好陌生,却与她如此靠近。她被同学误解、初尝人言可畏的痛苦、怀孕,然后流产,全是因为那一夜……她情不自禁的掉下泪来。
“芸初,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想想流产对你来说也是好的,带着孩子会影响你的前途,你不是要出国拿博士学位吗?”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越哭越激动。
“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觉得你是我们班除了吕伶之外,头脑最清醒的人,你不也努力的达到一切你想要的目标吗?”
孔芸初摇摇头,细小的肩膀因为哭泣而颤动。“我觉得自己好愚蠢,我把他往外推,表面看起来大方,心里却矛盾得快要死掉,为什么我就不能勇敢一些……”
冯从爱叹一口气,“不要这样,我不相信像你这么优秀的人都挽回不了爱情。”
“我错了,我比我想像的还要小心眼。”
冯从爱不知该如何安慰孔芸初,干脆陪着她一起哭,她自己也烦得快要死掉,为情所困,正是她现下的写照,她喜欢周横却不敢表白,因为她很清楚她不是吕伶的对手,吕伶爱上的男人,她哪里抢得过。
周横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冯从爱,流产的又不是你,你跟着哭什么?还哭得这么大声,我在三里外都听见了。”
“你没有手吗?进门前为什么不先敲门?”冯从爱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拭泪。
周横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你是不是大家闺秀啊,怎么用衣袖擦鼻涕?”
“干你什么事?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大家闺秀……出去啦,芸初还需要休息。”冯从爱由爱生恨,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你的哭声吵得芸初没法好好休息。”
孔芸初低啜着,“我想回家。”可是她没有一个真正的家,母亲逝世后她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许久不曾有过家庭的温暖,养成了她孤癖的个性。
周横看着两人哭泣,束手无策,直至韩履冰出现。
周横似是见到救兵,赶紧拉着冯从爱往门外去。“教授,芸初交给你了,我实在对女人的眼泪没辙,不过我可以把这个搞定。”他指了指冯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