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海面上起了薄雾,昨晚放肆的狂欢,使得整艘自由女神号上的游客少有早起的。齐赛白则是一夜无眠,他站在船首,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双唇抿得死紧,他体内狂暴的只是稍稍平息,并未全然消退,那股仍在他的血管里奔流着。
她怎会考虑嫁给梁少楷那痞子,却一直对他若即若离?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拒绝过他,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女人想与他风流快活,唯独她,不断地拒绝他,包括昨天晚上。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嫉妒的情绪,但这一点也不好笑,还该死的令人心碎。
“赛白,你准备化作石柱在这里站到旅程结束吗?”徐君宝撑了一把黑伞站在他的身后调侃地道。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奇了!狂放不羁的齐赛白从来不叹气的,如今却为了得不到一个女人的身体而欲求不满的叹着气。”徐君宝有些讶异。
“看来事情似乎不那么单纯。”齐赛白剖析自己的心境。
“你是说,这回你终于准备收心了?”
“不确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领情。”
“你不像会说这种软弱话的人。”
齐赛白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好友的鼓励。“对了,你是怎么来的?我说过我将‘齐国’暂时交给你代为打理的。”
“我搭直升机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他皱眉问。
“阿衡拍电报来,说有鹰的消息。”
“真的吗?”齐赛白喜出望外。
“嗯!!阿衡电报里说,若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他会再发给我们。我想这件事对你而言太重要了,所以无论如河先赶来告诉你。”
“是的,自从五年前在西伯利亚一别,全无他的音讯,如今能有他的消息,真好。”
“我知道你一定十分喜欢这个消息,所以立刻通知你。”
“什么时候回台北?”
“吃完早餐吧!可是我得先用无线对讲机和直升机驾驶联络才行!”徐君宝看看腕表。
“我和你一块回去吧!”
徐君宝微愣了一下,“佳人还在船上,你舍得先走?”
齐赛白心里胸有成竹,“等她回台北后再看一看要筹备什么样的婚礼。”
“这么笃定?”徐君宝笑了笑
“这是早晚的事,我必须更强势一些才行。”齐赛白知道阳关对他也有相同的感觉,如果必须以婚姻才能绑得住她,他不在乎让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
“走!先去喝杯黑咖啡提提神,再同船长打声招呼,免得他把你当作失踪人口查办。”
不到两个钟头,齐赛白和徐君宝离开了自由女神号。
在此同时,阳关和如意、少楷,才进早餐室用餐。
丘如意伸了伸懒腰,“好饿呀!希望早餐量足够让我吃得饱。”
“要是吃不够的话,我的那一份也给你吧!”吕阳关将自己面前的早餐往如意面前推。
“这怎么行,如不吃点东西会饿得没力气的。”梁少楷又把餐盘往她面一刖推。
“是啊!我只是开玩笑的,这些如山的食物,我当然够吃罗!”丘如意连忙解释。
“就算真的吃不够,还可以再点一份的嘛!”梁少楷道。
“你们吃吧!我出去透透气,我是真的吃不下。”说完后,阳关离开了早餐室。
剩下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喂!梁少楷先生,你昨晚向阳关的求婚,到底是真是假?”丘如意切着她盘里的荷包蛋。
“我是认真的,但是阳关大概把它当成是玩笑。”
“你们谈过了?”
“嗯!昨晚漏夜长谈。”
“这么夸张?!”
“本来我是想顺水推舟的,没想到阳关比谁都冷静,想打马虎眼还不成呢!”梁少楷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
“你一定很后悔当年娶的是那个超级富孀,对不对?”不一会儿工夫,如意即把小山丘般的食物横扫一空。
“唉!看来事情的真相不说不行了。”
“什么真相?”丘如意抹了抹嘴,准备洗耳恭听。
“其实我和阳关之问看似有情却无情的恋情只是障眼法罢了。”
“障谁的眼?”
“阳关的姊夫——黄明基,当年黄明基对长亭的态度摇摆不定,时而热情、时而冷淡,更过分的是他还一心二意想要一箭双雕两个姊妹都追求,阳关迫于无奈,只好找我友情客串她的男友,直到黄明基娶了长亭为止。”梁少楷娓娓道来这段往事。
“怎么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是我要求阳关保密,谁都不许说。若是大伙儿都知道我不过是美人儿的假男友,你说这有多难为情!!所以这件事只有我和她知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今天又为什么愿意让我知道呢?现在不怕丢人啦?”
“也不全是,大概是昨晚和阳关说开了吧!没有了妄想,心里也磊落些,刚好你问起,也觉得没什么好瞒的,就说了。”梁少楷也将早餐吃了个盘底朝天。
“放心好了,没人会笑你的。不过最好别让长亭知道,人都好面子,谁能承受自己的丈夫退而求其次呢!”
“这我知道,当初演那出戏无非要成就人家姻缘嘛,现在更没有理由破坏人家的婚姻啊!”他颇有义气地说。
“奇怪……”她叹了口长气。
“什么事奇怪?”
“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爱上阳关?”对于这一点,她总是百思不解。
“因为她值得爱嘛!”他不假日心索地道。
“她很完美吗?”她偏着头看他。
“未必完美的女人才值得人爱,而且你也知道的,这世间是没有真正完美的人。”梁少楷喝完杯里最后一日蓝山咖啡。
“可是……你爱她、凤生爱她、黄明基爱她,这还不包括一堆整天在她身旁黏人的苍蝇。”丘如意数着一长串求爱名单。
“什么?!凤生也爱阳关?”梁少楷差一点由椅子上跌下来。
丘如意点点头,无奈地轻叹:“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在眼前发生而无力阻止。”
“太扯了吧!凤生不是和你同居三年以上了吗?是他太无情,还是你太豁达?”梁少楷摇摇头,不敢相信。
“我不知道他承不承认自己无情,但至少我是一点也不豁达。我是无力挽回情人的心,只好让自己暂时失忆。”她站起身,往餐室门口移动。
吕阳关原来以为这趟海上之旅会让心情全然的放松,能抛却所有的烦忧,享受真正静谧;但是,她的心却反而更加烦躁不安。
回到台北已经一个多礼拜了,今晚将又是一个无眠的夜,她站起身来,打开窗让微风吹进来。这样安静美丽的夜,又可以看得到满月,如果不是自己心绪太无聊,她何必在这里独自叹息呢?
早上才从黑先生住处回来,他告诉她,他对她能否达成任务十分有信心,反而是她,不再笃信自己真可以全身而退。
她根本没料到,原本只是做戏,却假戏真做,她直的爱上他。要在爱上他之后再狠心放下,谈何容易。
这一个礼拜下来,齐赛白似乎改变了策略,不再紧迫盯人,只在每日早晨她醒来后送给她一份惊喜。这一连串的惊喜包括:
礼拜一,请来交响乐团在阳关屋前空地上演奏朱利瓦尼利的——女孩,你知道这是真的。
礼拜二,送来圣安东尼酒店的所有权状。
礼拜三,神曲唱片公司最大股份认证书。
礼拜四,一百朵火凤凰,花语是:外表冷静客观,内心却矛盾混乱。卡片上写着我为你痴狂。
礼拜五,拨了一通电话,只说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礼拜六,没有任何动静。
今天,则是差人送来黄历和一封短笺,短笺上写着:
请给我一个黄道吉日
她将此张短笺反覆看了几遍。忍不住又想起了邮轮上他与汪莲荷的激情画面,这样的男人没有真心。她呢?不也欺骗了他,几度她冲动之下想打退堂鼓,回绝黑先生的诱惑计画,但一想到长亭的困难便又作罢。思及此,她又将短笺看了一遍。
他是什么意思?她了解男人,但不了解齐赛白,他竟然可以同时和各形各色的的女子一父往,并且发生不同程度的肌肤之亲。
这时电话钤声响起。
她拿起了话筒,齐赛白的声立便从话筒的另一端响起:“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收到了。”她淡淡地笑着,心想:好家伙,现在才现声。
“给我一个黄道吉日。”又是那句话。
“要黄道吉日做什么?”她故意装傻。
“我们可以先订婚。”他慵懒的声立平铺直叙地说着。
“我要考虑。”
“考虑?”他立调略微提高表示无法置信,他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她居然还要考虑。
“怎么?以为你的求婚对我而言是多么伟大的恩惠吗?”她开玩笑地说。
“说不上是恩惠,不过也算是对你宠爱有加了!”
她轻笑,“谢谢!不过我还是要考虑。”
“好!给你三天的时间。”他大概火气也来了,迳自将电话收了线。
吕阳关看着电话听筒,自嘲地说:“好骄傲的男人,不能受丝毫委屈。”
“天气愈来愈暖和了。”丘如意一手托腮,一手百无聊赖地搅着杯里的咖啡。
两人眼光一同落在窗外一片春意盎然之间。
“这家店是不是换了老板?”吕阳关问。
从前,阳关与如意偶尔会来这里偷闲。
“是啊,我和新老板还一同出去吃过几次饭。”
“你们约会啦?”
“可以这么说。”
“什么样子的人?”
“样子啊?长得贱贱的,留着一头长发。”
“贱贱的样子?而你却和他约会。”吕阳关不解地摇头。
“因为寂寞,所以整天只想和人谈恋爱。”
“你还是爱着凤生?”
丘如意耸耸肩。“只有靠时间来冲淡一切了。”
“我也很迷惘,赛白向我求婚了。”吕阳关美眸闪动着光彩。
丘如意错愕不已,“很好啊!你现在可以狠狠地把他给甩了,然后达成计画,拿钱闪人。”见阳关不语,如意狐疑地问:“你该不会是动了真情吧?”
吕阳关咬咬牙,“我也不想这样。”她并没有否认。
“唉!你有什么打算?”她早知道阳关会陷进去的。
她摇摇头,突然说:“我会做个彻底的烈士。”
丘如意莫测高深地看着她,一时无语。
当晚,吕长亭来到阳关的住处找她。
“吃过饭没?”吕长亭拎了一袋什锦水果,轻盈地进了门。
“今晚怎会有空?”
“我离婚了。”吕长亭淡淡地说。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吕阳关一时为之错愕。
“今天早上签的字,也算是一种解月兑吧!”
“姊夫开了什么条件?”
“无条件放我一马。”吕长亭轻哼了一声,“早该结束的,耗在那里只是让大家痛苦罢了。”
“姊夫不像是这么潇洒的人呀。”她无法理解。
“他另外有了女人。”吕长亭慢条斯理地吃着香瓜丁,眼底看不出任何悲伤。
“那他的债务呢?由谁来偿还?”
“那个女人是大陆高干的独生女,她已经替他摆平了。这样也好,不必我再焦头烂额地为他奔波筹钱。”
吕阳关倒抽了口气。长亭并不知道她答应了黑先生诱惑赛白的计画,现在长亭是无债一身轻了,而她却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痛苦。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从小我就一直觉得我们的父母给我们取了悲伤的名字,阳关是古人送别的乐曲,长亭指的是饯别之地。”她的语音一窒。“我恐怕也无法拥有真正的幸福。”
吕长亭吃惊地看了妹妹一眼,“老天,瞧你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告诉我,怎么回事?”她用力扳正阳关的身子正视她,“别一个人苦恼,我们是双胞姊妹,我们一向共同分忧解劳的。”
“赛白向我求婚了。”吕阳关强压下一声呜咽,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这可是一等一的好事啊,答应他!”她毫不犹豫的劝着阳关。
“可是,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而我无法忍受成为他的妻子后,必须与别的女人分享他。”阳关绝望地说。
吕长亭热切地拍拍她的肩:“别说傻话了,齐赛白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你喜欢的人,有很多人同时喜欢,这很正常啊,英雌所见略同嘛!不要看得太严重,虽然马上就要进入二十一世纪了,但是男人的劣根性是不会有太大进化的,我赞成你答应他的求婚。”
“我会答应他,但不会嫁给他。”她答应过黑先生。
“什么意思?”
吕阳关大略将事情的始未说了一遍。
“我无法相信,老天,你……为了我……唉!!你这个傻瓜!”长亭自责自己害了妹妹。
“你是我姊姊,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心疼地搂住阳关,“不要紧,我现在离了婚,那些狗屁倒灶的债务已经不干我的事了,你不必为了我去履行你的计画。那位什么黑先生应该不会强人所难的,要是他敢来为难你,咱们去告诉赛白,教他派人揍他一顿!没事的,你开开心心答应他的求婚吧,我们俩总要有人在社交圈露露脸……以胜利者的姿态。”
长亭的这番话,逗得阳关破涕为笑。
但是,一切真会如她们所想的那么顺利吗?
吕阳关终于答应了齐赛白的求婚,而明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典礼了。
齐赛白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眸泛着血丝,他的表情则是难看的扭曲。
他的爱情经验十分丰富,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女人是不是爱上他了。但是他的经验法则在碰到阳关后全然瓦解。赛白闭上眼睛,他痛恨自己,原本无意婚姻的他为她破了例,没想到,她竟对嫁给他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纯粹的诱惑计画。
他记起他们之间的吻和激情,难道她有的只是和计画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必须停手,狠狠地先下手为强。
第二天,订婚喜宴就设在圣安东尼酒店。
吕阳关走进新娘休息室。今天是她的订婚日,她的心欣喜的狂跳着。她记得她答应他订婚那一天,他那带着笑意、深如黑潭的眸子,闪着她从不西曰见过的喜悦。
她知道他们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而是她爱上了风流个傥的浪荡子齐赛白。
齐赛白走入大厅。
时间还早,宾客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啜着酒店服务生送来的红酒,交谈得似乎很活络。
今晚受邀的全是社交名流、政商名人,这些人等他婚宴时,全会再度莅临会场。没办法,新郎倌齐赛白实在太有名了,人人都想攀关系,拉拢拉拢人情,这就是商场。
他提醒自己要沉住气,她不过是一名弱女子罢了,没有多大的能耐。当她答应他的求婚时,本以为他终于找到了可以收拾他堕落荒唐灵魂的仙女,可是昨日在他得知事实真相后,只是证明了他的痴心妄想。
他究竟是怎么了?好聚好散一直是他最拿手的把戏之一,为什么他的心还会不舍、还会懊恼?
猛地,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赛白,恭喜你,终于看到你要结婚了。”
来人是徐君宝。
“不过是订婚罢了。”他无所谓地回答。
“就你而言,能够订婚已经是不简单的一大步了。”徐君宝敏感地嗅出了不对劲,今日的赛白与昨日之前神采飞扬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聪明的不多问什么,只说:“要不要来杯酒?你好像有点紧张,脸上肌肉十分僵硬。”
“不用了,你替我通知媒体记者,今晚我有事要宣布。”
“什么事?”徐君宝狐疑地看着他,通常有关“齐国”的新闻全都由他直接对外宣布,赛白要亲自宣布,这还是头一回。
齐赛白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苦笑。
接下来的订婚宴会,只能用无懈可击来形容,如果真要挑剔的话,大概就是新娘子绝美的脸庞与新郎倌毫无笑容的俊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婚宴完毕,徐君宝直接送阳关回她位于长安西路的住所,长亭跟如意也同车。
“喂,我那忙碌的妹婿怎么不自己送我们?”吕长亭首先发难,不满这样被对待。
“赛白晚上有事要与美国最大的飞机制造商负主贝人通电话,所以先回住所去了。”徐君宝只能这么回答。
“那个美国人不知道赛白今晚订婚吗?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今晚谈不可?”吕长亭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阳关拉了拉长亭的衣角,“不要紧,大家累了一晚,早点回家休息也是应该的。”她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内心却有点忐忑。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今晚赛白有心事,而且应该与她有关。
“那是很重要的合作计画,关系到明年新飞机采购案的合约内容,不过这是商业机密,我不方便多谈。”徐君宝也很为难,因为他真的不晓得赛白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翌日,全国各大报皆以醒目的方式大幅刊载了齐赛白刻意发布的新闻。
昨日文定之喜的齐国企业总裁齐赛白,在众人错愕之下取消了婚约,并对原因三缄其口。只说几经考虑之后,觉得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
记者直至截稿时仍无法联络上事件女主角吕阳关,所以无从得知对方面对这样的结果,有没有需要澄清的地方。
这则新闻只是让人们在无聊透顶的生活里,多了一份可供茶余饭后闲聊的超级八卦话题。但,对于当事人面言,却是个比炸弹杀伤威力更强的武器,几乎是杀人于无形。
“赛白,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徐君宝看完报纸后,推门进入总裁办公室,劈头就问。
“什么?”
‘你昨天才订的婚,今天就宣布退婚,你想伤害谁?”他真的一头雾水。
“也许你一直是对的。”他冷冷地说。
“我对什么?”
“君宝,你知道吗?我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他自嘲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苦涩。
“她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她只是对我没有真心。”
“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我的头脑很简单,只懂合逻辑的事,你说的事一点也没道理,我不懂。”他的问题很直接。
“她只是受人之托,要引我跳入爱的陷阱,然后再将我甩了。”
“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徐君宝不相信世上有这么无聊的人。
“让我痛苦,然后她拿钱走人。”
“你是说,她利用了你?”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因为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利用得了赛白,赛白太聪明也太小心了,主宰别人轻松平常。被人利用?前所未闻。
齐赛白不情愿地点点头,不得不在好友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他从未尝过这般心碎的滋味,算是生平头一遭。“我必须先下手为强,早一步宣布退婚,要不然若由她宣布,那我齐赛白不就败得彻底?”
“你怎能这么确定她接近你全是有目的、有计画的?”徐君宝认为或许这只是误会一场,再不然就是出于赛白的想像。
“我有可靠人士提供的录音带为证。”
“是谁?”
“我答应那人不说出去,总之,我相信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为钱演了这出戏。”他很固执,连让对方辩白的机会也不给。
“为何不听她解释呢?法官判刑之前也会听听被告的说辞啊!”徐君宝希望赛白不要这么冲动。
“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赛白……”
齐赛白挥挥手,阻止他劝说下去。“明天我将到美国洽谈新型民航机量产合作开发案事宜,就放你十天假留在台湾督导。’
其实,齐赛白是想要放逐自己,名义上是为公事,实际上是散心。
这个事件他受到太大的打击,虽然退婚是他片面发布的消息,他也知道这样突然的举动会今阳关不好受,但为了维护尊严,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想报复她,而且不计代价!
吕阳关已经很久不曾这样痛哭过了。
为求宁静,她将电话线拔掉,将阵阵门钤声当作无意间飞跃而过的鸟呜。她的心像是被践踏过一样,只能无语问苍天。
哭累了就躺在地板上蜷缩着不停地哽咽。他对她做的,其实就是她应该对他做的,立场相同,但是她却落个柔情痴心徒留遗恨。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外传来阵阵声音。
长亭、如意、少楷因为怕阳关想不开,可是又不得其门而入,只得找来锁匠打开大门。
“阳关,你别这样糟蹋自己啊!”吕长亭大喊着,忙与如意扶起她到床上休息。
看着阳关空洞灰暗的双眸,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好言相劝。
“没见过那么情绪化的男人,说风马上就下大雨,翻脸比翻书还快,婚也是他要订的,才不到二十四小时,马上登报作废,他以为他是天皇老子啊!”吕长亭首先发难,本来她还当齐赛白是个朋友,现在,她恨不得掴他两巴掌为阳关出气。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嫁给他也没什么好的,公子兼婴儿杀手,咱们等着看他的报应好了。”梁少楷不太会安慰人,全归给老天会给报应准没错。
“要不要我去查查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相信他是个耍人的混蛋。”
“那只是浪费时间,白费力气罢了!”梁少楷下了断语。
而他们的话,阳关全没听进耳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