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
他居然会说出这么荒唐的三个字,要是别人听到,他一定会被笑死的。
天底下的女人很多,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给过他如此多的感觉。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也是个很大的麻烦。
殷玨静静的坐在屋子前面的木椅上喝著酒,他没吃晚餐,因为他不会煮东西,所以他通常都是买馒头回来吃。
他不会像屋里的小女人那样还勤奋的开伙,不过她煮的食材都是从他的屋里拿的,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这样的转变都该怪他,因为他泄漏了自己的弱点——渴望她。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他的之後,便理所当然的在他的身边晃著,因为她说:「我会给你,至於什么时候,由我决定。」
这句话让他变成一头思春的野兽般,痴痴的等著,不敢行动。
该死的女人!
他应该把她拖过来,然後剥光她的衣服,像头没有人性的禽兽一样占有她。
但是不行,因为他不能再做一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乱的事情。
「饭煮好了。」
一个紧绷严肃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殷玨没有回答,继续坐在原地喝著酒,遥望著星空。
天艳也望了一下满天的星星,好不美丽,接著转身进屋,没多久就把煮好的饭菜端到他身边的小桌子上。
他冷冷的瞄了一眼,「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允许你煮东西喂饱自己了?」
「我也有煮你的份,随你爱吃不吃。」
她才不理会他吃不吃,只要控制住自己不要流露出饥饿的模样。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都是靠摘树林里的野果果月复。
当吞下热腾腾的饭菜时,她有种很想哭的幸福感。
「有这么好吃吗?」
听到他困惑的声音,天艳猛然睁开眼,发现一颗脑袋瓜好奇的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而这颗脑袋瓜的主人正低著头看著桌上简单的小菜,一脸不解。
他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跑来她的身边?
殷玨是因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才靠过去的,他困惑的神情像是小男孩似的。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她的心突然一阵悸动。
「是啊!本姑娘煮的饭菜可以说是天下无敌的。」她连忙转移话题,心想,她是不是疯了?怎么会对这个大坏人有心动的感觉?
一张俊脸放大的出现在眼前,让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乱了起来。
「臭屁。」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出口的两字。
臭屁?!
「不信你可以吃看看啊!」说完,她挖了一口炒饭到他的面前。
这样自然的动作让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她的汤匙顿时停在半空中。
「你以为我是小孩吗?」他口气冷冷的说著,但心里却被她的动作所带来的温暖震撼住。
这个臭男人!
天艳气呼呼的想收回手,他却张开口,把汤匙里的炒饭吞进去。
「嗯!看不出来你娇生惯养的,还满会煮饭的。」
「当然。」她缩回手,继续吃著碗里的饭菜,刻意忽略自己刚刚做的糗事。
她怎么会主动喂男人吃饭?真不害臊啊!这下子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定会笑她的。
可是他只是拿起筷子静静的吃饭。
天艳讶异的瞪著他。
她以为一个只会杀人的刽子手吃饭应该跟猪一样,因为她曾经看过其他的刽子手,对他们庞大的体型及吃东西的模样,印象非常深刻。
但是他不一样。
他优雅得像是个有教养的贵族,而且他的体型也不会像猪一样,连一向重视教养的爹爹若是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用餐的模样,绝对会很欣赏的。
不像她,怎样都学不会优雅的用餐。
「你不吃饭,偷看我做什么?」
「你怎么不像猪?」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怎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他愣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安静的吃饭,彷佛一个拥有超高修养的圣人一样。
很快的,他便把眼前的饭菜都扫光了。
放下碗筷,他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後又一脸冰冷的望著她,「谁说我不像猪?」
他站起身走到院子,悠哉得像是一个幸福的男人刚吃完小妻子所做的晚餐。
她错了。天艳瞪著眼前光溜溜的盘子。
他怎么会不是猪?他居然把菜都吃光了,她要吃什么?
「明天……」他头也不回的开口。
她抬起头,困惑的望著他。明天怎样?
「我会多买些菜回来。」说完,他假装很认真的在赏月,刻意忽略心头那不知名的疯狂跳动。
月光下的他,一头漆黑的长发任意随风飘散,带著一丝放荡不羁的危险气息,英挺削瘦的身材散发著强烈的男子气概。
当他说要多买些菜回来的时候,天艳已经开始幻想著明天两人一起用餐的情景。
她可以多煮点他喜欢吃的东西……
等等!冷天艳,你不是来当他的煮饭婆的,没必要帮他煮饭,还煮他喜欢吃的。
像是在生自己的气似的,她故意用力的收拾碗筷。她瞄了一眼依然在赏月的男人。
幸好他没有听到。
还是快点收拾好,然後结束这个奇怪的一天。
假装在赏月的殷玨其实根本没注意月亮到底是不是圆的,他一直偷偷的看著收拾碗筷而进进出出的娇小身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喜欢一个小女孩却不知道要怎样告诉她。
望著在破屋子前面的天艳,他想著,是不是该整修一下这间快倒的破屋子?
她应该住在美丽典雅的大屋子里,像他之前住的大屋子般。他会请师傅来家里帮她做很多衣服,他会买很多漂亮的金饰头钗给她,让她更加耀眼动人。
不过他办不到。
他如果想给她这一切,势必得向某个人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後投降,而这是他当初会躲到这断魂山的原因。
再说,她又没有说喜欢他,要跟他过一辈子,他最好不要自作多情比较好。
若他够理智的话,就应该让她清楚她现在是跟一个如何差劲的人在一起,让她快点死心离开这里,离开他。
她不属於他,他也要不起她,所以还是快点阻止这一切吧!殷玨心里的声音小声的警告著他。
此时,他听到身後有轻巧的脚步声。
「我去替你烧热水。」
这么好?天艳的脚步因此停住。
这其中似乎有诈,但是可以洗一个热腾腾的澡是她梦寐以求的,所以她并没有出口阻止,甚至还带了一些些感激的心情。
也许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坏,也许杀人也不是他愿意的。
结果他下面的话,狠狠的把她刚才感恩的念头给打断。
「谢谢你……」
「洗乾净一点。」
「什么?」
「我不喜欢跟我上床的女人有奇怪的味道。」
「那……那……我不要洗澡。」可恶!她干嘛结巴啊?
不过照他所说,她不洗澡,他就不会想要她了吧?事实上,她身上的气味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虽然这几天她都有用冰凉的河水擦拭身体,但她还是想要痛快的洗个热水澡。
他冷冷的瞪著她,看到她红通通的脸庞,心里不禁兴起恶作剧的念头。
「好吧!我就等你想洗热水澡的时候,到时我会认定那个讯息便代表你愿意了。」
他就不信她受得了不洗澡,她那么爱乾净,他知道自己不会等很久。
「你不可以这样自以为是。」天艳不悦的跺著脚。
不可以?
等著瞧吧!他要证明他可以更加「自以为是」。
天艳眼睁睁的看著殷玨去屋子外面拿了柴火,然後进到屋子里烧开水。
等到水滚了,她又见到他抬了一个大大的木桶进来,接著到外面的河边提了一桶水,倒入桶里,最後倒入滚烫的热水。
「你想看我洗澡?」他望著她。
天艳看到他眼底调戏的邪魅光芒,她生气的转过头去,「谁要看?变态。」
她迅速的定到门外,听见屋内的他跳入水桶的声音,还发出舒服的叹息,当场让她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真是气死人了。
她低下头偷偷的闻了一下自己,虽然没有很夸张的气味,但是身上的衣服也需要清洗了。
望著在里面享受热水澡的臭男人,她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她不甘心的走到河边。
皎洁的月光将涓涓的小河流衬托成一条银色的星河,闪闪发光,看起来好不美丽。
她伸手模模水温。
嗯……因为夏天的关系,水温还不至於很冰冷,甚至有些温温的。
她躲在比较隐密的树丛後面,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月兑下来,再将肚兜当成毛巾,沾湿了才开始擦拭双手。
她走进河里,坐在一个石头上,洗著头发、身体。
她觉得用河水洗澡也不输热水,虽然能洗热水澡还是她的最爱。
她拿起小梳子,边沾水边梳理著及腰的长发,彻底享受从头到脚泡在水里的舒服。
这下子他就不能说她臭臭的。她得意的想著。
在清澈的河里突然有漂亮的落花飘过来,天艳开心的伸出双手去掬取,接著又发现更多的花瓣流过来。
现在是落花的季节吗?
她顺著落花飘过来的上游望去,赫然发现一个慵懒的身影正拔著一朵朵花的花瓣,然後洒到河水里顺流而下到她的身边。
「你们女人泡澡不是都会加点花瓣吗?」
「你!」她应该要生气自己被偷看了,而不是想到他怎么知道女人洗澡都会加花瓣?难道他看过?
「这条河水的主人也是我,下次要露天泡澡时,不要忘记先通知我一声,看我准不准。」
她哼了一声,「这条河水那么长,我爱在哪里泡就在哪里泡。」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只好跟你一起泡了。」他威胁的道。
「你有热水澡可以洗,干嘛跟我抢这条河水?」
他的回答,是一个气死人的冷笑,一副就是「你在我的地盘,就要听我的话」的模样。
不知道是气到发抖还是河水冷的关系,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快点起来吧,泡太久会染上风寒的。」说完,他便慢条斯理的走回屋子里,没有再理会她。
殷玨倒了杯水喝,却浇熄不了被天艳撩起的欲火。
他何曾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过?
月光下,在晶莹的河水里那对雪女敕可爱的雪乳,看起来像是刚出炉的包子一样,引人垂涎。
当她的小手在她雪白无瑕的身子上面游移清洗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变成她的小手。
他看到她轻揉著雪乳,指间露出的粉红格外醒目。
她只是单纯的在洗澡,并非刻意诱惑,但光是那样就已经把他逗弄得蠢蠢欲动,心猿意马。
他静静的伫立在阴暗的树丛後,如果不是靠著高超的自制力,他恐怕早冲进河里跟她一起洗澡了。不管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他都需要发泄她引起的欲火。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时,他迅速的离开,逃到屋子里喝冷水。
好不容易情况比较好了,他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又看到她出现在面前。
她洗好了,虽然头发还湿湿的,模样却是那么清新可爱,像是一朵刚出水的芙蓉。
他感觉到刚才喝下去的冷水失去效用了。他不应该洗热水澡,要洗冷水澡才对。
她换了另一套衣服,不是新衣,因为上面有补过的痕迹。她似乎没有多少衣服,至少遇到她的时候,她狼狈得跟个小乞丐一样。
也幸好她穿上衣服了,否则难保他看见她的身体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睡哪里?」天艳嗫嚅的问,控制不了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你想跟我睡?」他掀起被单一角,邀请她一起上床。
「想得美。」她气呼呼的拒绝。
他嘴角微微弯起,一副很让人生气的痞子样。
她总算见识到他的另一面,恶劣的那一面。
「唉!」
叹什么气啊?她被他的举动吸引,不解的看著他。
「洗完热呼呼的热水澡,再躺在舒服的床上,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他又满足的叹了口气。
他是故意的,刺激她这个没有热水洗澡只能泡河水,且无舒服的床可以睡的人。
真是可恶。
不过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击垮她吗?休想。
「平常总是要酷不爱说话的人,今天晚上是吃错药吗?这么多话。」她冷冷的说。
「哼!」
居然还冷哼呢!真是嚣张的家伙。
天艳在比较没有风吹进来的角落铺上一层稻草,完成她的窝身之处。
可是没有被子呢!
当她想著时,一个东西飞了过来,套在她的头上。
「这件衣服给你盖著,要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他淡淡的说著。
她拿下头上的衣服,然後瞪著翻了个身睡觉的男人。他还会担心自己,算他有良心。
「我很怕你传染给我。」
听到他这样说,她心里对他的好感立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臭男人!要让他得风寒恐怕还很困难,他不知道祸害遗千年吗?天艳在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不过她累了,还是先休息好了,她疲惫的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缓缓的躺了下去,她可以听到自己的骨头一根根发出声响,它们在向她抗议著,它们辛苦了很久,居然没有睡在好一点的地方。
问题是,她有什么办法?谁教她要寄人篱下。
天艳躺在冰冷又硬得要命的地上,身上只有一件大衣,这还是殷玨大发佛心赏她的,不然连盖的东西都没有。
但她还是很快的进入甜美的梦乡,熟睡到连被抱到舒适的床上,盖上温暖的被子都不知道。
睡得这么熟,被人拖去了都不晓得。殷玨瞪著在床上睡得很幸福的小女人,心里很懊恼,自己干嘛有床不睡,要让给这个不速之客?
他只知道自己无法眼睁睁看著她娇小的身子像颗球蜷曲著,在地上边睡边发抖。
不是他有慈悲心,而是怕早上一醒来,会发现一具冻僵的女尸,如此而已。
他躺在她原本躺的地上,听见全身的骨头格格作响。
明天他肯定会浑身酸痛到连砍人头都没力气。
看到她睡得香甜的睡容,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他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这样说著。
殷玨相信自己绝对是中邪了,否则怎么会有幸福的感觉?
不要忘记,他是一个不配拥有幸福的人,尽管他十分渴望。
他再次望向她天真无邪的睡容。
唉!他好想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