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的夜晚,唐衡将他的乳白色跑车泊在路边,心想好久没去看表姊雾子了,自苏格兰返日后因为工作太忙,只去看过她和表姊夫一次,他和雾子自小一向很亲,刚结束西武大楼的设计工作,才有时间来看雾子。
推开门,他和熟识的甲斐裕子打个招呼,正想直接上楼找雾子;突然问,他停下脚步——他看到了!那只古玉镯!
瞬时,他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完全冻结了。一定是她!叶湄!踏破铁鞋无觅处,他终于找到地了!为了找她,他曾专程回到台湾,可惜不见伊人芳踪,没想到她竟在近在咫尺的日本!
长发女孩正背对着他向客人解说,她以抑扬顿挫的日语道:「着瓶4711相传是由一名英国的传教士在望弥撒时所得的灵感而发明的,传说中它有一种——」
「神奇的力量!」唐衡替她接下去。
叶湄愕然地回过头,四目交接之下,两人都震动了一下。
此时雾子缓缓自楼梯下来,微笑地对发呆的两人道:「唐衡,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了吧?」
***
「放开我!」叶湄用力推开硬把她拉进员工休息室的大手,「你可恶!你作弄我!从苏格兰就一路作弄我到日本!」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叶湄,你公平点!」唐衡急切的解释:「我一直以为你在台湾啊!我回日本后还丢下一切的工作,专程回台湾找了你一个月,甚至在报上登了一个月的寻人启事,你不信的话,剪报我还带在身上……」唐衡手忙脚乱地自皮夹中抽出一张剪报,是刊登在《联合报》上的——
叶湄:记得尼斯河畔吗?
盼一见!
电::2-xxXx
唐衡
叶湄看着剪报,气慢慢消了,但仍不依地嗔道:「那你为什么弄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花样来唬我?还有,那个怪老头阿巴呢?莎莎呢?他们到哪去了?]
「你想想看,」唐衡笑道:「把玉镯送给你后,如果我和阿巴不赶快消失,你会收下吗?但是我又好想将玉镯送给你——]唐衡专注地凝视叶湄的俏脸,看得她满面羞红地垂下眼睑。「至于阿巴,他早就惯于云游四海了,我好几年前就在苏格兰认识他,他一向是那个样子,现在也不晓得云游到哪个国度了。你别看阿巴那副怪相,二次大战时,他是盟军的参谋长,学识渊博,但战争给他的伤害太大了!」唐衡叹了口气,「他说他一直没办法忘记那么多人惨死的情况。」
叶湄静静地听著,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将玉镯送给我?我们……根本素昧平生。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羞赧地避开唐衡灼灼的目光。
[这个嘛,」唐衡顽皮地说:「因为你是尼斯河畔最漂亮的女孩啊!为了认识你,我跟着你绕了大半段尼斯河,甚至还跟到你落脚的住处,千方百计只为了查出你的芳名——」
「你……」叶湄粉脸绯红。「讲正经的啦!」
「好,我一定会告诉你,不过你要无答应我,」唐衡眨眨眼,「下班后让我送你回家。」
这个人!
***
沁凉如水的夜色了,唐衡和叶湄漫步在田园调布的板道上,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舍不得各自回家——
「后来你从哥本哈根直接回日本了?」
[是的。]叶湄轻声应着,纤纤素手乖乖地躺在唐衡的大掌里。
「我还以为你回台湾了,没想列你竟然在自由之丘!」唐街拉着她坐在小公园的石椅上。月光下,叶湄清丽绝伦的睑蛋教他窒息——
[知道我为什么将玉镯送给你吗?」他轻抚叶湄玉脂股的睑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年前了吧……我常作一个梦,梦中的场景似乎是在一条古运河旁,我坐在樱花树下怡然地吟著诗句,四周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河畔全是怒放的樱花,有-个长发女孩盈盈地向我走来,手上拿著一壶温好的清酒,温柔地与我举杯对酌,我们在阳光下笑得好开心,女孩的脸上似乎也染上樱花的嫣红……」他停下来看着听得出神的叶湄。
「每次梦只作到这里,醒来后,内心总是一片怅然,每晚临睡前我都希望可以再多梦一些,我好想知道梦中的我和那女孩将来的情形。她的眼光好温柔好温柔,似于有千言万语……我好眷恋她的眼神,好想就这样看著她一辈子!后来,在我去苏格兰度假的前两个礼拜,我忽然不再作这个梦了,不管我多么想梦到她。我很苦恼,有次无意间和一个懂得解梦的朋友提起,他竟恭喜我!他告诉我,这暗示我在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亲眼看到梦里的人,我当时还半信半疑,没想到——」他深情地凝视叶湄,「我竟真的在苏格兰遇到你!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在尼斯河畔,看到你自阳光那头微笑地走过来,那种震撼与狂喜!我终于见到你了!原本以为只能在梦里相见的人,竟然如此鲜明地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你将玉镯转送给我?」叶湄动容地回视唐衡,心头暖烘烘的。
「嗯.」唐衡温柔地圈住她,「小傻瓜,你逃不掉了!谁教你傻傻的收了我的玉!你没听过中国人一句古话吗?玉乃订情信物!我虽然在日本工作,思想上仍是道道地地的中国人,你既然收了玉,那代表著什么?嗯……」他紧拥著怀-的叶湄,「你说!」
叶湄又羞又恼,这个人实在是得寸进尺哪!
「快说啊!」唐衡俯视著她,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不容她退却、畏缩的,他火热的唇贴上她的红唇,直接将那一句话送人她口中,「做我的老婆!]
随着一阵热气,他的吻泅上她的唇,如同一场亘古缠绵的雨水,悠悠灌溉她这株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
***
原来热恋的滋味是这般美好!
二十二岁的叶湄还是首次尝到热恋的感觉,她自国中起就一直念女校,连到日本念书,保守的父母也帮她申请女校,虽然她出众的容貌一直不乏追求者,她也曾试着和其中的一些人交往,但也不过仅止是通通信,偶尔见一次面,始终没有来电的感觉。
和唐衡那一吻还是她的初吻呢!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也是唐衡的初吻,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尽情沉醉在唐衡的浓浓爱意中,唐衡的深情让她坚信:他会一直这般深爱自己的!
唐衡是个杰出的室内设计师,紫式部的装潢设计即是出自他的手笔,他的代表作还有东急文化会馆、上野的富士银行、日比谷美术馆、吉祥寺的超大型购物中心……等等,他也住在自由之丘,建筑师事务所设在涉谷。
每天下午,若唐衡没重大公事,他一定会去学校接叶湄,与她共进晚餐,然后送她到紫式部打工。
叶湄仍坚持要在雾子那儿打工,她想藉此多学一些东西,所以和唐衡相处的时间也相对地减少,最后经不起唐衡再三抗议,她才在雾子的首肯下只做周一到周四晚上,其余三天的时间就是她和唐衡的甜蜜时光!
唐街也帮她复习功课、准备作业及考试——他的英语及日语能力都很强!并且陪她练琴,带她出去玩,来日本一年多,前一阵子为了功课进度及适应新环境,除了东京附近,叶湄还没好好玩过日本。
他们还到东京迪士尼去玩了一天。一进乐园叶湄就吓一大跳!他们刻意挑个非假日来,没想到园内还是人山人海,大排长龙。
他们首先去玩史百利斯山、巨雷山,都是超震撼的巨型云霄飞车,震得游客惊叫连连,兴奋不已。唐衡和叶湄也被震得七荤八素出来,一边还眼冒金星!
「再来呢!再来玩什么?我们去排队上太空山!」叶湄兴奋地问。
「太空山排队的人更多罗!」唐衡爱怜地帮她擦擦额上的汗珠,「听雾子说小小世界很好玩,来,你去排队,我去买冰淇淋!」
唐衡迅速地买了两支冰淇淋回来,两人在队伍里有说有笑,叶湄注意到好多小孩都穿印有米奇老鼠的T恤、戴米奇老鼠手表、帽子、大胸针……他们对迪士尼产品的热爱简直已经为之疯-!
两人坐小船游览小小世界。叶湄敢打赌全世界的女孩都会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真是太漂亮了!里面共分为五大洲,每一洲都有代表各个国家的玩偶,全部是造型精致的女圭女圭,随着「世界真是小小小,世界真是妙妙妙……」的歌声,小船转个弯便出现了一个全新的风貌,各国的女圭女圭对你挤眉弄眼、手舞足蹈,一排女圭女圭掀著裙子对你大跳肯肯舞、草裙舞,还对你频送飞吻!这里简直就是梦幻城堡!女圭女圭的天堂!
「小小世界」也许不是迪士尼乐园中最富盛名的,它绝对会令所有女孩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漂亮!走,我们再去排一次队,我还要再玩一次!你知道吗?埃及公主旁边那只骆驼对我眨眼睛呢!]走出出口,叶湄就迫不及待地拉唐衡再去排队。
「再排一次你就没有时间玩遍全部了!」唐衡笑著说:「趁现在三六O度立体电影的人较少,我们先去看那个。]
立体电影放映埸是个三六O度的圆形场地,椅子会随故事的情节而环绕室内一圈,今天播映的是[日本文化的起源」,最后一排有专供外国游客使用的耳机。
电影开始,一只洁白的仙鹤引领观众进入日本的历史,影片将日本的起源、文化的演变及形成交代得清清楚楚,丝丝入扣。
看完电影,再玩过「太空山」已是中午一点多了,两人便在园内吃汉堡包解决了午餐。
[你看,日本的文化没有我们悠久,而且他们被外国文化同化的地方也很多,都能拍出这么精致的历史介绍片,而我们拥有五千年的文化历史,不是有更多题材可以拍吗?」叶湄沉吟道。
[中国文化这么丰富,风格又各不相同,国内的教育学者倒是可以以这种方式做为借镜。」唐衡也颇有感触,「中国本身有太多宝藏,可惜没有广为宣传,你看每年都有一大堆人出国看国外的狂欢庆典、各种民俗活动……其实台湾这方面的活动更多,若加以包装宣传,一定可以吸引更多外国观光客:像基隆河的放水灯、台南的成年礼,以及各大庙宇的庆典,其实可以办得更精致、更吸引入的!」
「咦?你知道得很多嘛。你什么时候离开台湾的?」
「我在台湾念完大学,眼完兵役才来日本定居。我是念成大建筑的,本来想就留在台湾做事,但家人都搬来日本定居了,我爸妈现在住小樽,妈妈的娘家也在那附近。]唐衡的母亲是日本人,他父亲就是当年来日本留学时,和她一见锺情并且结为连理的。
「你也住台南呀?」叶湄兴奋地问:「我也是-!我住在金单路、你呢?」
[青年路。」唐衡笑着捏了捏她的鼻了,「记不记得「清棋」的早点,那个大得一个抵人家三个的大煎饺!还有绿豆屋的烧卖!」
「哇!一想起来就流口水。」叶湄也笑道:[还有小南碗棵、度小月担仔面、蚵仔煎、国华街的肉圆、沙卡里巴……]提到故乡的小吃,两人兴致全来了。
「哎,」叶湄轻喟,「突然好想家喔!好想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还好想蚵仔煎!」
「蚵仔煎这项我倒是有办法喔!」
「你会做?」叶湄瞪大眼睛。
[不是我,是我妈会做,她在台湾那几年可是学了不少小吃做法,改天带你到我家大饱口福。雾子也向我妈学过,有一次她还做春卷给我吃呢!]
***
十一月底,日本学校已开始要放寒假了,他们一年有三个学期。
考完期末考最后一种,叶湄轻松地走出校园,丹羽已提早出考场急急赶赴班机回国了,她的男朋友在台湾等着接她。
远远的,她就看到唐衡挺拔的身影立在校门口,一身黑毛衣、黑牛仔裤、足蹬黑靴,俊朗非常!
[怎么?来接我吃午饭啊?]叶湄走近他,笑道。
唐衡却一把捉起她的手,「快快!我们必须立刻赶去车站,搭一点二十分的火车!]
[去车站?要去哪里啊?」叶湄一头雾水地被他拖着走。
[去京都!」唐衡已招了一辆计程车,一把将她拖了进去。
[现在去?」叶湄惊叫。「我什么行李都没带啊!]
「哪,在这里。」唐衡递给她一个包包,叶湄这才看清楚原来他手上拎着的两个旅行袋有一个是自己的。
「你……怎么会有我的行李?」
「我刚才去你住的地方,丹羽正好在家,她匆匆替你收拾了一个包包给我。」
「啊?]
死丹羽!就这样把我给出卖了!
***
清晨的薄雾缓缓掀开古城京都的一天,在面临鸭川的一家简洁幽静的民宿馆,院落里浓郁的花香及婉转的鸟啼声,唤醒了沉睡中的叶湄。
她朦胧地睁开眼,发觉才早上七点,朝阳的光辉已漾满别有意境的日式庭园内,一夜好眠使得叶湄愉快地起身梳洗。
昨天日落时分她和唐衡到了京郎,吃了顿丰盛的京都料理后,再到向晚的街上走走,便各自回房休息。
梳洗完毕,她去敲敲隔壁的房门,低声轻唤:「唐衡,起床啦!」
没有回音。
这只猪难道还在睡?她轻声拉开纸门——果然!榻榻米上的唐街还舒服的里在棉被里。
她轻轻地合上纸门,悄悄走过去,发现唐衡露在棉被外的一双毛毛腿好好玩!她正想偷拔他的腿毛——
冷不防一只手突然捉住她,唐衡手一带,叶湄整个人立刻滚到他怀里。
「哎呀!你赖皮,竟然装睡!」叶湄不依地捶他,却突然停了手——她万万没想到唐衡竞只穿内裤睡觉。
「我赖皮?!哈!刚才不晓得是谁想偷袭我的『美腿』,吃我豆腐喔!」唐衡一翻身,将叶湄搂在怀里,他根本不知道果着上半身的自己让叶湄心跳如擂鼓,他捏着她粉颊,一睑邪笑,「说!你刚才想干什么?偷拔一根腿毛回家做纪念?」
叶湄火烫的睑已似秋天熟透的红柿,嗫喘地说道:「你起来啦!快去刷牙洗脸,你不是说要带我好好认识京都吗?」她眼睛根本不敢看他,更别说面对那宽阔而性感的胸膛!
唐衡却宛如被点穴般痴痴凝视她那脂粉末施却一片酡红的脸蛋,叶湄不胜娇羞的模样更激起他的无限怜爱。他轻抚著叶湄丝缎股的肌肤,俯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她那两片颤抖的樱唇上,轻柔地吻菁,如同在品尝一块甘甜可口的鲜女乃油——她就像那块快融化的女乃油!
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心跳愈来愈快,怀里的可人儿浓郁的体香,正在考验他薄弱的自制力,他不由自主地抚模她薄毛衣下玲珑有致的身躯,撩起她的上衣,一阵甜美的体香扑鼻而来、他的吻饥渴地落在她雪白的胸脯上……
叶湄快融化了,她清楚地感觉到唐衡身体某部位的变化,仅存的一丝理智唤醒她,她猛地翻身,直滚到榻榻米的一个角落,「唐衡!不要!]
唐衡如遭电击般地弹跳起来,直冲到浴室,打开冷水就往头上冲,浇熄胸中的欲火!
他穿上和式睡衣,一头湿漉漉地自浴室出来时,叶湄已衣着整齐地端坐在椅上。
「对不起!」他歉然地说:「小湄,我……没吓到你吧?」
叶湄温柔地擦擦他的头,然后打开窗帘,让白灿的阳光直射进来,她朗著声说:「看!今天天气多好!快走吧,京都在等苦我们呢!」
***
京都真是一个美得撼人心弦的千年古城!
它仿唐朝长安而砌成的建筑,井然有序,古色古香,古时的遗址仍保存的非常完好,浓浓的古典气息散布在每个石板、巷道间。京都的美是歌颂不尽的,一个转角、一座石桥、一株古树、一溪流水……在在都教人沉醉不已。
若说烟水江南是每个中国人的梦,那么京都就是由那个梦幻化而出的,远在异乡的另一个梦!
四天下来,他们畅游了金合寺、岚山、苔寺、佳离宫、奉愿寺、京都御所、清水寺、银合寺、平安神宫、西阵诋园……等。
其中金碧辉煌的金合寺,她简直是怀著朝圣的心情参拜的!金合寺亭亭立在盈盈一水间,凄美华丽,在此孕育出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夏目漱石等文豪的旷世杰作!
离开美得像一首诗、一阙词的京都后,本来唐衡预计要带她到名古屋再玩三天,随即返回东京,但名古屋叶湄以前已来过一次,就因她一句:「现在冬天,好想去洗温泉喔!」唐衡立刻带她直奔著名的温泉乡——箱根。
他们投宿在河口湖旁的一间旅馆内,一仰头就可以看到那座日本的精神象徵——富士山。
河口湖清静缥缈得彷佛与世隔绝,整个湖畔自有一股空灵之美。
两人先享受了闻名遐迩的「箱根汤(温泉)],烟水氤氲中,尘世的烦恼全都抛到九宵云外。
池子里还有三个皮肤白皙的日本女孩、叶湄和她们交谈後,才知道她们住在秋田县,也是学生,是趁放假时南下来玩的。
日本人说「秋田出美女」,就在隐喻秋田女孩的肌肤是全日本最白女敕的,叶湄细瞧之下,果真不凡!那三个女孩虽然长得并不出色,但个个肌理细致,毫无瑕疵。
当她们知道叶湄来自台湾时,也都睁大眼睛,一一发表台湾旅游的经验。
[台湾啊!我们也去过-!对不对,京子,我们那时还去台北、花莲、台东……一大堆地方,吃了好多东西呢!」蓬蓬头的女孩说。
「我记得花莲好漂亮!嗳,对了!你们台湾的男生都好帅、好俊、也好高喔!都有一七五公分以上-!在我们日本高个子的男生不多。」被叫京子的女孩也说。
「我记得我们那时去花莲,看到一人群学生去爬山,好像是什么活动吧。有五、六个穿绿色衣服的高个子男生带队,哇!」眯眯眼的女孩兴奋地说;[那个男生好帅好帅,好像竹野内丰-!对不对,里惠,我们还跟他照遇相,你还一直缠着人家呢!」两个女孩咯咯大笑地揶榆那叫里惠的女孩。
「哎呀!你们别说了!人家会不好意思……」里惠羞红了脸。「还有,你们花莲的大理石蛋好漂亮喔!我们还一人买了十个带回来送同学-!」她天真地说。
要不是为了礼貌,叶湄差点当场爆笑,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带那么多大理石蛋,千里迢迢搭飞机带回日本!
泡过温泉后,叶湄和唐衡吃了顿颇富当地风味的料理,民宿主人还倒给他们一人一杯红葡萄酒,不常喝酒的叶湄一杯下肚立刻俏脸嫣红。
两人穿着浴衣,外披厚厚的外挂,穿著木屐到湖边散步、河口湖下午时分碧蓝澄净,此时在墨黑夜色下是一片深沉的靛蓝,清冷的空气中,周围的气氛显得十分宁静。
「这里好安静!」叶湄赞叹着、[尤其空气这么好,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长寿。」
「你看富士山,]唐衡指给她看夜色中的富士山,「如果你明天一大早,-起床就可以看到富士山,那代表你今天一整天的运气都会很好,这是日本民间流传的说法,富土山在日本不但是座[神山],还是座「美人山」,一年之中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可以看得到她,其余时间常是云雾缭绕,能见度不高、日本人说富士山爱漂亮,常躲起来化妆,装扮好后才肯若隐若现地给人看。」唐衡笑道。
「对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吃饭时有二个女孩向你打招呼,你认识啊?」
「哦,她们呀——」叶湄笑着将洗温泉时和三个日本女孩对话的情形说给他听。
刚才在用餐时,她又遇到京子她们三个女孩,她们还评头论足地盯着叶湄身旁的唐衡看,并且悄声说:[台湾男孩真高、真帅呀!你看这个也是!」
唐衡听了浅浅一笑,「日本土地广博,南北距离相差很大,所以一般人自学生时代即有四处旅行的观念。我也是到日本工作后,一年才有机会利用一、两个长假到国外走走。]
「说到旅行,你那次去苏格兰为什么打扮得像个叫化子般,装神弄鬼的来唬我?]叶湄轻打他一记。
「小宝贝,」唐衡爱怜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其实我每次出国旅行却打扮成那样,带最少的钱、住最便宜的旅馆、玩最多的地方。在东欧、俄罗斯、埃及、印度、北美……我都是这样。记得我去中国大陆玩时,还特地去弄了一身蓝布衫来穿,头上戴顶帽子,跟他们开口闭口的『同志、同志』。」
「你想藉由旅行体会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唐衡搂紧她,她果然懂自己。「没错。在别的国家,我谁也不是,不是唐衡,不是任何一个人。每天穿得破破烂烂的,游魂般地东飘西荡,我只是一个无牵无挂的旁观者。唯有如此尽情的放松自己,才得以解放我那长久以来积压的压力,因此我总会尽情地放纵自己-段时间再回来。」
叶湄不语,心想:这是每个上班族共同的心声吗?
「哩,你看!那个商店门口有人在卖草莓呢!走!我们去买。」唐衡知道她一向爱吃草莓。
红艳艳的草莓又大又圆,两盒才差不多折合台币一百元,这大概是物价昂贵的日本,少数称得上便宜的东西吧。
两人信步走回旅馆后,叶湄说:「你无上去吧,找还想再去泡泡温泉。]
「泡上瘾了?」唐衡笑道:「泡完後来我房里,我洗好草莓等你。]
叶湄又泡了快一小时,才浑身香汗淋漓,红光满面地上楼找唐衡。
唐衡正在削苹果,看到她进来,抬起头笑问道:「泡好了?骨头散了没?」
叶湄连喝了两杯水,然后满足地叹息:「啊,好舒服!全身轻飘飘的!」
「吃草莓吧!」唐衡推了盘草莓给她,「喜欢泡温泉的话,全日本温泉多得是,下次我带你去试试盐泉温泉乡的鬼怒川温泉。」
两人就著淡淡的月色,优闲地吃水果、喝点清酒。
聊到快十二点,叶湄显得有些醉意了,她站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好困哪!」她打个大呵欠。
唐衡送她到门口,一边叮咛她,「今天晚上很冷,回房后记得先把暖气打开再睡。」
叶湄走至门口突然回头,指著嫣红的脸蛋嗔道:「亲一个,Saygoodnight!」她像个孩子一般撒娇着。
唐衡笑了,出游-个礼拜,他每天晚上都给叶湄-个颊吻才各自回房睡觉。他俯,轻轻一啄。
「还有这里。」叶湄娇媚地指着额头。
完了!完了!发酒疯了!唐衡迅速地吻上她的眉尖。
「嗯!」叶湄一脸甜蜜,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撒下了火种,她踱起脚尖,也在唐衡颊上落下一吻,雪白的领口传来阵阵体香,「晚安!」她甜甜地说,伸手握住门把。
突然,唐衡一把攫住她,猛地将她按在墙上,反手迅速锁上门。他狂烈而饥渴地袭击她,直攻进她那红艳艳的嘴唇,吻得来势汹汹,浑然忘却周遭的一切。
叶漏先是愕然,接着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感觉他那绵绵熟吻中传来的热气,以及他那灼热的全身肌肤……
一股亢奋而狂野的激情迅速在两人之间窜起——
她融化般地倚在墙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子、他的吻由她的唇、她的下巴、她雪白粉腻的颈项,一路吻到她的香肩,浴衣领口已经敞开了,她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浴衣,浴衣里面什么部没有——
「嗯……」随著她的娇吟,唐衡着魔般地将自己深埋在她雪白的颈间,再一路滑落到那玲珑浑圆的双峰之间……他-手托起高耸挺立的蓓蕾,火热的嘴唇毫不犹豫地覆盖上去……
「啊——」叶湄颤抖地发出一阵低吟。
唐衡只觉得自己像座火山,几乎快爆发了!他不住搓揉着那逐渐肿胀的蓓蕾,一手探向她浴衣下洁白浑圆的大腿,摩挲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他轻咬她——
叶湄全身一阵痉挛-仰头,发带松了,黑缎如瀑的长发直泄下来,覆住她那洁白的胸脯,身上单薄的浴衣已无法掩住诱人的身段,她那爆炸性的雪白瞳体己泰半露了出来,细细的腰带正近在咫尺……
「湄……」唐衡紧张地问,他知道自己已濒临失控边缘,身体已经起了不能控制的变化。
叶湄美目微合,双颊红艳似火,她低垂眼睑,无限娇羞地将他停下动作的手再度拉回自己的纤腰上……
这个轻柔的暗示使得唐衡顿时更加血脉愤张,他无限怜惜地一把抱起半果的她,轻轻地被在榻榻米上。
室内灯光全灭,只有月光淡淡地透进来,朦胧中,叶湄醉人的脸庞正似女神般地蛊惑着他,他轻轻拉开自己浴衣的腰带,展露男性健硕性感的胴体,并拉开叶湄的腰带——叶湄羞涩地不敢看自己的果身,紧紧将脸藏在唐衡胸前,唐衡无限怜惜地抱着她,这个即将把自己的未来完全托付给他的小女人。
「说爱我。」叶湄在他身体下面呢喃着。
「爱死你——直到永远。」
当他的吻再度湿润她的全身,他的呼吸愈来愈乱,她的娇喘愈来愈急促时,他终于极轻地、极珍惜地进入她——
刹那间,如山洪爆发般,一股奇妙无比的感觉迅速淹没他俩,他们紧紧地合而为一。
月光中,一只墨绿的古玉镯正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兀白散发它令人迷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