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哭声?
沉静而漆黑的夜晚,雪雩被一串奇异的哭声所惊醒。
雪雩自睡梦中翻身而起,她定下心来侧耳倾听……不是幻觉,真的有一连串哀切而细微的哭声。
那,她这几天在睡梦中所听见的真是……
皇宫内院怎会传来这么凄惨的哭声?似乎压抑着莫大的痛苦。
雪雩无心再睡了,干脆披上外衣走出静心斋。
「圣女?」守在外面的宫女一见她出来非常惊讶:
「圣女,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侍书,」雪雩唤着宫女的名字,「你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哭声?」
「哭声?」侍书的脸突然一片惨白。
「对呀,声音……好象由那头传过来的。」雪雩指着桂花林后的紫筑宫。
「圣女!」侍书吓得快哭出来了。
「你……你别乱说呀,没有的事,怎么会有哭声呢?一定是你听错了,还是请圣女快点回房歇息吧。」
「不,我没听错。」雪雩坚定地道:
「走,侍书,咱们过去瞧个究竟。」雪雩不由分说地拉着侍书就走。
「不!不要啊!圣女!」侍书吓得脚都软了,小脸惨白,断断续续地道:
「小的……小的老实对圣女说吧,那里……紫筑宫那里闹鬼呀。」
「闹鬼?」雪雩一对弯弯的柳眉轻皱。
「是……是发生在两年前的事,」侍书发抖道:
「紫筑宫原是新进婕妤--夏珞馨的寝宫,夏婕妤非常受女王陛下的疼爱,女王甚至已主张将夏婕妤许配给彦宇太子,成为彦宇太子的未婚妻,连婚期都定好了。可是……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夏婕妤竟由一艘画舫上跌下湖底丧命……同时在画舫的,还有烂醉如泥、昏迷不醒的渡宇皇子。」
凌渡宇?雪雩听得大惊。
「他怎么会和弟弟的未婚妻在一起?」
侍书突然噤言,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压低声音道:
「两年来,女王和彦宇太子都不准任何人再提这件事。因为,它等于是皇室丑闻,也是彦宇太子心中永远的痛。据说是渡宇太子强带夏婕妤上画舫,夏婕妤来不及呼救,也来不及派人通知彦宇太子。幸好夏婕妤的妹妹--夏珞茵在紧急之中偷偷溜到船上,目睹了整件事的发生。」
侍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喘了口气继续道:
「珞茵说……渡宇太子觊觎夏婕妤的美色已久,他竟趁机将夏婕妤带到画舫强灌下她酒后,意图非礼。但夏婕妤誓死抵抗,在混乱中,夏婕妤不慎失足跌落江底……」
「夏珞茵简直吓坏了。」侍书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一见到姊姊落水,立刻不顾一切地由布帘后冲出来,要渡宇太子跳下去救夏婕妤,但渡宇太子……渡宇太子真是泯灭人性!」
侍书愤慨激昂,音调也不知不觉地提高:
「他强逼夏婕妤未遂,竟眼睁睁地看她灭顶……根本不会游泳的珞茵只好疯狂地冲出画舫,好不容易找到人来救夏婕妤;但……夏婕妤单薄的身子哪禁得起这番折腾?拖了没半夜,她就香消玉陨了。唉……真是,红颜薄命呀。」
凌渡宇?他……强逼自己弟弟的未婚妻,还害她落江而死?雪雩简直要听呆了,难怪……难怪他们两兄弟见面时气氛如此紧张火爆,难怪夏珞茵这么怕凌渡宇。
但,雪雩不相信--她绝不相信凌渡宇会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来。
不!雪雩在心底大声地呼喊--凌渡宇或许放肆不羁,或许野气难驯;但,他绝不会做出如此卑劣下流的事!
绝不会!
雪雩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相信他,她和他只见过一次面呀,而且那一次的印像还真是糟透了,他给雪雩的感觉只有八个字--目中无人,骄傲自大!
但,尽管如此,雪雩却坚决相信凌渡宇绝不是这样的败类。那种眼神……那种尽管狂放剽悍,却也是磊落,豪迈坦荡的眼神,在在说明他是个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汉子,绝不会做出下三滥的丑事。
「怎么可能……」雪雩摇摇头,喃喃地道:
「不会的,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圣女,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呀。」侍书急切地道:
「两年前,这件事轰动了朝野,每个人都不敢相信当时贵为皇太子的渡宇太子竟会……但事实摆在眼前呀。而且,夏婕妤落水而亡,而渡宇太子烂醉如泥的倒在画舫上,待他清醒后,也解释不出为何他会和夏婕妤同时登上画舫?更说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这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侍书以肯定的语气下结论:
「事情正如唯一目击者--夏珞茵所说的:是渡宇太子欲强逼夏婕妤,婕妤欲保节而坠下画舫……事情发生后,女王好生气,好愤怒,本来她非常器重渡宇太子的,她在一怒之下,取消渡宇太子的王储之位,改立二王子--彦宇太子为王储,而两位太子的感情原本很好,但……这下彦宇太子真是恨死他哥哥了!他们现在的关系简直不能称为亲兄弟,只能称之为仇人。」
「那……夏珞茵目前的身分是?」雪雩问。
「喔,珞茵姑娘,现在也是婕妤了。」侍书回答。
「珞馨姑娘死后,珞茵姑娘哭得死去活来,悲痛欲绝。她从小和姊姊相依为命,两人还一起进宫,所以,哀痛逾恒的珞茵姑娘数度寻死,欲追随姊姊而去,所幸都被宫女及时发现,而女王陛下对她也很感到愧疚,便令珞茵姑娘进蒲阳殿服侍她,后来并赐她夏婕妤的封号,一如她姊姊生前一样,并把珞馨姑娘生前所居的紫筑宫拨给夏婕妤居祝」
「只不过……」侍书又是一阵轻颤。
「很多人都说自珞馨姑娘死后,紫筑宫就闹鬼,常常在半夜听到女人的哭声,那哭声又很像珞馨姑娘的……真的好多人听到喔,绘声绘影的……也没人敢去探个究竟。也许是思姊心切吧,多亏夏婕妤不怕,还敢住在那裹。」
不对!一个奇异的念头电光火石间闪入雪雩脑中,她想不出来究竟是哪裹出了问题……但就是觉得整件事情怪怪的。
重点是--她根本不相信!
我还是无法置信--渡宇太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雪雩一径摇摇头!
「啊,糟,我讲太多了。」侍书懊恼地掩住嘴。
「女王陛下下令我们不准再提起此事的……圣女,夜很深了,还是请你快点回屋歇息吧。」
「也好。」雪雩点点头,转身便朝寝室内走。
侍书跟上来,「奴婢服侍圣女就寝。」
「不用了,」雪雩阻止她道:
「我马上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侍书帮她关上寝室的门,雪雩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确定侍书已进入婢女房后;她悄悄地走近窗边,轻轻地掀开琐窗后纵身往外一跳。
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压在她心底,她非亲自去调查不可。
她的直觉告诉她--问题的关键一定在「闹鬼」的紫筑宫。
她蹑手蹑脚地慢慢接近紫筑宫,不知是不是因为「闹鬼」的关系,紫筑宫的戒备并不森严,雪雩小心地避开宫外的两个守卫后,顺利地潜入。
紫筑宫内一片漆黑死寂,雪雩不禁蹙起秀眉……这蟹也未免寂静得太不可思议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莫测的气氛。
黑暗之中,有一处传来些微的灯光,灯光的来源是一间破旧的小屋,雪雩慢慢地接近它,哭声好象就是由这里传出来的。
吓!雪雩猛然收回脚,地上竟布满充满剧毒的九转毒蔓。她差一点就踩到了,此种毒蔓十分恐怖,会将误触它的人或动物绵绵密密地卷起,勒毙,令其窒息而亡。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植这种这么恐怖的东西呢?雪雩小心地避开,但九转毒蔓的面积太广了,她干脆施展轻功,飞到木屋的屋顶上去。
她越来越肯定木屋内一定藏有极惊人的答案,否则干么大费周章地植满毒蔓呢?
嘿,越是不让我看,我越是要瞧个清楚!
雪雩登上屋顶后,轻轻地移开一块瓦片望下看,从这个角度可看到屋内很简陋,也很凌乱,可看到,一女子正愤怒地大声咆哮,那女人是--雪雩睁大眼睛,那女人是……
夏珞茵!
太奇怪了,她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破旧的木屋做什么?虽然这栋紫筑宫本是她的寝宫,但……雪雩依旧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奇诡。
她到底在骂谁?骂得那么激烈火爆?雪雩难掩好奇地拚命探头往下看,往下看……一不留神,她竟失去重心,整个人栽下屋顶。
「啊!」她失声尖叫,混乱中抓住窗棂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谁?」屋内的夏珞茵机警地奔出来,「是谁?」
惨惨惨……雪雩暗叫了好几声惨,此刻真是进退两难,想再运用轻功离去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全身打起冷颤,体内的寒毒快发作了,根本提不起真气。
完了!完了!眼看夏珞茵就要找到她了,而此时若她支撑不住栽下去,也肯定会被毒蔓缠死,天呀!
千钧一发之际,奇异的事发生了:一个黑影如旋风扑过来卷住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向树梢,消失在天际。
闻声冲过来的夏珞茵和婢女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黑影消失。
「婕妤,那是?」她的贴身丫头贵儿害怕地道。
「你看清楚那是什么?」夏珞茵问。
「奴婢没看到,只看到一个影子消失了。」贵儿的脸上满是惊惧,结结巴巴地道:
未免太看扁他这个堂堂河豹门的少帮主!
「婕妤,那到底是什么?」
黑影?夏珞茵眸中掠过复杂深沉的火花,未满二十岁的她却已有八十岁女人的心机,她强自镇定道:
「没事,进去吧。」
「可是……那个黑影?」贵儿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别担心,也许是我姊姊的魂魄回来看看。」夏珞阴沉声道。
「啊?」贵儿放声尖叫。
「不用怕,我姊姊不会害我们的,她只是回她生前最喜欢的地方看一看。走吧,进去吧。」
夏珞茵和婢女进入木屋后,树梢上的男人也以流星赶月之速,抱着雪雩没入夜色中。
另一个矫健的人影也迅速地闪入紫筑宫。
「珞茵,」当她进入内室欲更衣就寝时,他突然窜出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另一手充满地袭过来。
「你做什么?」夏珞茵大怒,直接打掉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转身面对来者--她的秘密情人:幽灵杀手易冈!
只有他胆敢堂而皇之地潜入她的卧室。
「你不想我吗?」欲念大起的易冈蛮横地抱住她。
「为了去抓圣女回来,在海上走了那么多天,我多久没碰你了?嗯?」他滚烫的手直接拉掉她的衣带。
夏珞茵忍住怒气与不耐:
「易冈,别这样。我今天没心情。」她多想直接叫他滚,滚得远远的,笑死人了……
凭他也想得到她?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是什么身分?她的目标可在太子妃宝座呀!
但她明白此时仍不能和他撕破脸,他仍有可利用的地方,不然当初她干嘛主动勾引他?不过,是谁利用谁还不知道!
易冈在心底冷笑,眸底闪过一丝极不易察觉的阴沉--他当然知道夏珞茵心底在打什么主意,也很明白她只是把他当作达成目的的跳板。
想利用他?哈!
没错,他的身分绝不是单纯的幽灵杀手,女王身边的一品护卫。他出身江湖的「河豹门」,当然,河豹门也绝不是个正当的帮派,奸婬掳掠什么都做。
他潜入宫中为的就是那一柄绝世珍奇--千鹫宝刀。
只要能拥有千惊宝刀,要控制千鹫皇室简直易如反掌,所以,他在帮主父亲的计划下,费尽心思地混进宫里。
既然宫中有名的美人夏珞茵主动示好,他也乐得顺水推舟,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夏珞茵是女王身边的红人,他正可趁机注意千鹫宝刀的最新下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心情不好?」看她神色不对,他也不好霸王硬上弓,但充满邪欲的手仍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滑动。
夏珞茵忍住想甩他一巴掌的冲动,憋着气道:
「刚才有奇怪的人想闯入紫筑宫。易冈,多派些护卫给我。你明白我关在柴房里的……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好,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加派人手过来。」易冈点头,身为四大幽灵杀手的他,在女王的授权下也有不可忽视的权力,可随意调动他职权范围内的兵力。
他问:
「珞茵,把『她』一直关在那不好吧?万一真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这我自会小心。」夏珞茵心中冷冷地道:你懂什么?只不过是个空有肌肉的粗人,懂我缜密周详的计划吗?
不过,他也不需要懂;因为她的未来绝对没有他。
「对了,我上次要你帮我找的东西呢?」夏珞茵问。
「你说的话我敢不听吗?」易冈嘻皮笑脸地拿出来,「在这。」
「你真帮我找到了?」夏珞茵惊喜地接过他手上那精致袖珍的暗器发射筒,发射筒内满是紫电幻影针。
「紫电幻影针!」她喜出望外。
「太好了,有这东西当护身符我就万无一失。哼!看谁敢再擅闯紫筑宫?易冈,这事绝对要保密。」
「全听你的。」易冈搂着她妖娆的身躯微笑。
「你该明白,我早是你的裙下之臣,忠心不二,现在,可以好好地『陪』我了吧?」
他的大手粗暴地撕开她的薄衫,如头野兽般压住她。
「你……哎哟!放开我……」夏珞茵放荡地大笑。
腥红的纱帐坠落下来,掩住一幕幕的狂蜂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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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桂花林内他放她下来,雪雩轻喘着气,看清她的救命恩人--凌渡宇。
他依旧紧抱住她,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钢铁般的双臂环住她,粗犷雄健的男性气息充满侵略性地袭向她,他的温热如火也温暖了她逐渐冰冷的四肢。
惊觉自己竟忘神地倚在男人怀中,雪雩倏地羞红了脸推开他。
「放开我!」
一离开他火热的势力范围,雪雩竟一个踉舱,差点站不稳。糟……她全身冰冷而心脏紧缩几近窒息,体内的寒毒无法控制了。
「你怎么了?」惊觉她的神情不对,凌渡宇有力的大手扶住她,一碰到她的手,他便惊呼:
「你的身体为何如此冰冷?你体内有寒毒?」
「我没事,放开我。」雪雩再度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推开他,颤抖的手模出药瓶想取出解药,奈何她的手已抖得如狂风中的落叶一般,根本握不住药瓶。
凌渡宇一语不发地将药瓶抢过去,倒出一粒迅速塞入雪雩口中。
「咳咳咳……」雪雩猛烈地狂咳,她被呛到了,药丸根本吞不下去。
「别紧张,慢慢来。」凌渡宇有力的大手揽住她,轻拍着她的背,突来的暖流流窜过雪雩的身子,随着他强劲的手力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多了,血液也不再冻结成冰,药丸发挥了功效;但同时,一股更迷离危险的气团也包围了她。
他炙热的唇瓣轻轻地摩挲过她雪白香女敕的脸颊与敏感的耳垂间,在雪雩越来越紧张的喘息和发热的晕眩中,他猝地咬住她的耳垂,狡猾的舌尖含住她的珠圆玉润,再在她的抽气中,迅速滑向酡红诱人的香腮,霸道地吻住那两片红艳丰润的樱唇。
完全不给她半丝拒绝的机会!他是如此强悍而直接。
不……这是什么?雪雩只觉一团火球压住自己的唇瓣,在她尚未反应之前,已激切地夺去她所有的呼吸与意志。毁天灭地的烈火猛烈袭向她,阵阵强劲,他的舌尖是天底下最邪恶的毒物,让她完全陷入激情狂焰中。
雪雩完全晕了、醉了,只能酥软无力地攀住他高大刚挺的身躯,有一把烈火在两人之间蔓延,她无助地发出嘤咛……
怀抱她柔弱无骨的娇躯,令他全身血脉偾张,而她忘情的呢喃更鼓舞了狂猛如狮的他,大手放肆地轻抚她罗衫下窈窕诱人的身段,她是如此青涩羞怯而完美,令人失魂的馨香蛊惑着他……他的吻更加疯狂如炽,尽情地掠夺……辗转缠绵,蜜蜜吸吮。
哦!不行了……雪雩只觉自己快爆炸了!她好象被放在垫猛燃烧的火炉中般,而凌渡宇就是那最邪恶危险的火源,放肆地引爆她每一寸最敏感的情悸,焚烧过她全身的肌肤。
仅仅是一个吻,只是一个吻!
这男人是魔鬼,铁定是!
「放开我!」雪雩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推开他,双颊艳红得惊人,仍然激烈混乱地喘息,胸部急促地起伏着。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纵然完全不知男女之事,但雪雩再笨也知道……刚才的行为是极亲密的,极危险的,极为玩火!
她掩住自己烫红的粉颊,企图让它冷却一点,却悲哀地发现根本是徒劳无功。
「我……我完了!我是千鹫岛的圣女,我这么做是不对的。」
「不!你不再是圣女!我永远不会让你去当圣女。」他沙哑低沉地宣布,灼灼黑眸几乎吞噬了她,「过来!」
他大手一拉,仍晕头转向的雪雩又再度跌回他的怀里。
他紧拥住她,她的纤细柔弱完美地嵌入他钢铁般的怀抱中,仿佛她天生即是为他打造的,他火热的手托起她的下巴,黑眸锁住她:
「告诉我,你喜欢吗?」
「喜欢?」雪雩呆呆地被他紧拥着,脑中一片混沌迷乱,尚未恢复正常的运作,
「我……」她的美眸滴溜一转,下意识地以粉红的舌尖滋润略微肿胀的双唇,老实地回答:
「我不知道,但……似乎不讨厌。」师父曾教过不可以说谎。
喔!不……他暗自申吟,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欲火又自月复部熊熊窜起,该死的,他真的会死在她手上!
「你……」他爆出痛苦的低吼,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该死的,不准你再作这个动作!」
「什么动作?」雪雩茫然地反问,诱人的舌尖再度轻滑过菱唇,「你是说这个?」
「你--」天呀!他要疯了!这女人胆敢再做一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不负责!
他猝地转过身去,狠狠地呼吸几口冰冷的空气后,纔咬牙低吼:
「不准你再做这动作,尤其不准在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面前做,听到没有?」
「为什么?」雪雩一脸纳闷,嘴唇干干地,舌忝舌忝它也不可以吗?
「反正我说不准就不准!」凌渡宇霸道的语气毫没商量余地;不可思议……在海上漂泊、周游列国这些年来,什么美艳绝伦、风情万种的女人他没看过?今日竟被这朵小幽兰弄得差点失魂?
他再狠狠地倒抽口气,勉强平复心情后纔道:
「我还没问你,为何三更半夜独闯紫筑宫?」
「我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雪雩清澈的盈盈美眸盯着他。
「声音?」
「嗯,是哭声,非常奇怪,很哀怨无助的哭声。」
凌渡宇的心口一阵紧缩,刀刻般的俊脸变得冰冷阴暗。
「是男人的还是……?」
「女人的哭声。」雪雩肯定地答,「我听得很清楚。」
女人的哭声?凌渡宇的神色更加冷凝阴沉,深不可测。为什么……过了两年了,一听到「紫筑宫」这三个字仍然牵动他心最深最沉的痛?
他不甘心一直被冤枉下去,更不愿就此失去唯一的亲手足;但……整件事完全找不到半点破绽、半点证据。
「你知不知道紫筑宫闹鬼?」渡宇一步一步逼向她,「你知不知道就是我害死了紫筑宫上一任婕妤--夏珞馨?」
「我……我知道,我全听说了。」雪雩被他逼得连连往后退,他强悍蛰猛的气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情急中大喊:
「但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
仿佛有人拿桶冷水往他头顶直冲而下般,渡宇全身一震,原本玩世不恭、邪恶狂野的眼神瞬间一凝,暗哑低沉地问:
「你为什么相信我不会?」
「……」雪雩微微一愣,但她依旧坦率诚挚地迎向他复杂的视线,坚定地道:
「我也不知为什么,反正我就是相信你……你绝不会以那么卑劣的手段去对任何一个姑娘。」
这一刻,凌渡宇真是完完全全地震住了。
从没有人如此相信他!百分之百!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两年前,事情发生时,母亲那绝望心碎的眼神;彦宇的狂怒悲痛之反应,依旧历历在目,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任他如何解释也没人相信他。
而她……一个仅见过他两次面的陌生女孩竟完完全全地信赖他?
「我……」感觉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气氛越来越急促奇异,雪雩不安地道:
「很晚了,我该回静心斋了。」
她转身欲走。
「等一下,」他的大手抓住她,刚猛的侵略性又包围住她。
「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雪雩一怔。
「对,你的名字,真实的名字!」他的黑眸犀利而异常温柔,「我知道你并不是圣女梅茹心。」
如果不是他抓住她,雪雩真会吓得跌在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有莫夫人和莫言见过茹心的真面目吗?
「你别惊慌,」他沉稳地微笑:
「我亦是无意中发现这件事--半个月前,我的军舰在海上遇到私奔的圣女梅茹心和莫言,我记得梅姑娘的长相。」
这……雪雩真是慌得可以,那……那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顶替的圣女了?喔!天呀!
雪雩第一个念头就是快逃!
「别走!」凌渡宇敏捷地往前一窜,雪雩便直直撞上他坚硬宽阔的胸膛,他蛮横的大手圈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灼灼热气喷在她的耳畔:
「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又……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雪雩快晕了,单是这低沉性感的嗓音竟就可令她心跳狂乱,意识昏蒙。这男人到底学了什么怪异的魔法?雪雩非常后悔未下仙鹤山前不曾向师父或翦寒师姊多学几招来「应敌」。
「雪雩……」当他浑厚的手轻抚过她的耳鬓时,雪雩已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了,嘴上乖乖地回答:
「我叫风雪雩。」
「风雪雩?」他细细咀嚼这三个字,循着醉人的幽香找到她的红唇:
「有佳人兮,风回雪雩。你有个最美、最灵秀月兑俗而适合你的名字。」
最后一个字,他是夹着烈焰直接送入她嘴中。
啊?!雪雩猛然往后退,她学乖了……他又要施展「魔法」了,快逃!她一定得快点逃!
幸好寒毒已控制住了,她可以再施展唯一的一零一招武功--轻功,速速逃逸。
望着佳人仓皇离去的动人倩影,凌渡宇漂亮的唇畔扬起一抹胸有成竹且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的攻势似乎太激进了。他知道自己必须慢慢来才不会吓到这清妍羞涩的小佳人。
但,他绝不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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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逃回静心斋后,一连好几天,雪雩都以要静修并为国祈福为由足不出户,她想躲她最不愿见到的人。
但今天她确是非出门不可了,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立春祭典,身为千鹫圣女的她,没有理由不出席。
幸好,在神殿上,她没遇到那双令她心慌意乱的眼睛。她想想也对……他和彦宇太子不合,两人绝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场合。
待仪式完后,雪雩终于松了一口气,正要立刻赶回静心斋时,背后传来一急切的呼唤:
「圣女,请留步。」
急促的脚步声也追上来了,雪雩不得不停下来,暗叹一口气后转身面对另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彦宇太子。
「殿下有何吩咐?」
彦宇异常清亮的眼眸锁住雪雩后,又瞥了一旁的侍书一眼。
看来不让他把话说清楚,他是不会放她走了,雪雩无奈地对侍书道:
「你先回静心斋吧。」
「是。」
侍书退下后,彦宇拉雪雩到一隐密的地方,兴奋地道:
「雪雩,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自从在静心斋外意外听到雪雩和莫夫人的谈话,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后,只要没有第三者在场,彦宇一定直呼她雪雩。
「哦,是吗?」雪雩不感兴趣地问,对她而言,能彻底治好她的寒毒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彦宇犹自兴奋地道:
「昨天,本国的首席祭司:延海祭司入宫为国家祈福,我趁机问他有关圣女的事。祭司道,我千鹫国并不是一开始就以活生生的少女来祭祀河神,起因是在三百年前,因千鹫国的镇国之宝,也是河神的精神像征--千鹫宝刀失窃。为避免河神震怒,才由原来的鲜果祭祀改为圣女祭祀。」
「宝刀失窃?」雪雩疑惑地问:
「你是说那把千鹫宝刀不见了?」
「三百年前的确是失踪了」彦宇道:
「但后来,千鹫宝刀又被后人发现,它沉在我国境内的雪藏天湖。」
「既然发现了,你们为何不去将它打捞起来?」雪雩问。
「雪藏天湖在祈连十九圣山之间,」彦宇解释:
「但祈连十九圣山的地形十分陡峭,不时有失踪及意外传出。就算能克服千辛万苦,攀越祈连十九圣山,来到神秘的雪藏天湖畔,也根本无法进行打捞。因为雪藏天湖乃祈连十九圣山中,最高耸的雷鹰山上之融化雪水冲积而下所形成的湖泊。雷鹰山高耸入天,融化的雪水形成瀑布冲到山底后化为雪藏天湖,湖中有极为险恶的漩涡,不管任何人一落人湖中都立刻被巨大的漩涡所吞没,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打捞千鹫宝刀。真的很可惜……只要能再得到那柄宝刀,就可废除活人祭祀的制度。」
雪雩听得出神,又问一句:
「那,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捞回千鹫宝刀了吗?」
她很愿意试一试,虽然她代替茹心来千鹫岛的那一刻开始,就做好牺牲的心理准备。但她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祭祀品,从她之后,不会再有活人祭祀的制度,可以挽救将来千千万万的少女。
「祭司曾说出一个方法,也是他唯一知道的。只不过,我完全不明白该怎么做。」彦宇语调一沉道:
「他说,想拿到沉在雪藏天湖湖底的宝刀,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与宝刀互动的力量。如果出现那股灵动的力量,便可与宝刀产生共鸣,宝刀自会浮出湖面。」
「灵动的力量?那是指什么?」雪雩陷入沉思……她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她愿尽己所能找出那股关键的力量,这样,将来就不会再有活人祭祀的悲剧发生。
「雪雩,」彦宇突然抓住她的手,忘情地凝视她皎若芙蓉的脸庞。
「你别担心,相信我!不管要付出任何代价,动用多少物力人力,我一定会帮你找回千鹫宝刀。免除你的圣女之职,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放开我。」雪雩吓了一跳,「殿下,你别这样……」她不安地左右张望。
「雪雩,你别怕。」彦宇却将她抓得更紧,更加热烈地道:
「你是担心人言可畏吗?放心,我会让你尽快摆月兑圣女的责任,我不要你再当圣女,我要你当我的太子妃,千鹫国未来的皇后。」
「殿下?!」雪雩真是面无血色了。
「请你别再胡言乱语,别再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彦宇沉声问,炽热燎烧的黑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应该明白……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雪雩,难道你不愿意当我的太子妃?你讨厌我?」
天呀!雪雩在心底哀嚎,她是不讨厌他,但也谈不上喜欢呀!简单地说……她对他根本没半点特别的感觉嘛,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说出实话呢?
「雪雩,」彦宇更加热烈地道:
「给我一个承诺……只要让我明白我在你心底亦是特别的,我马上前去请求陛下,请她除去你的圣女之职,并请她答应你我的婚事。」
彦宇拖着雪雩的手就要往正殿走。
「不……殿下,你别这样!殿下,先放开我。」
该死的!这男人听不懂婉拒吗?喔!我的天……
一个饱含怒气的肃杀嗓音突然响起: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