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金牛宫将军像是想到什么,”你可以叫我火鹤。”
等到昂星读完整个计划,不由的沉思起来。
如果整个计划顺利实行完毕,整个欧洲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地下赌场,将由一生堂完全控制,看情形绝不容有失,顿感压力很大。
正想着,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股淡淡的烟草与古龙水混和的气息飘了进来。
昂星马上意识到来人是谁。
“你来晚了。”火鹤嗔怪道。
“报歉,我没有时间观念。”来人上前来,亲吻火鹤的面颊。
然后,昂星走上前,和来人握手,”好久不见了,占星师。”
“是,好久不见了,好吗?”占星师笑问,英俊绝伦的脸上,一只金棕,一只湛蓝的双瞳,闪闪发亮。
昂星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原来,计划中的另一位执行者,是天蝎宫将军,和自己一样隶属黑组的占星师。占星师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有他在,那就没有不可能的任务了。
不过两位将军同时出手,也可见组织对于此次计划的重视。
昂星想,看来,组织是给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
讨论完了计划的事,三个人聊了起来。
“原来你一直在欧洲。”昂星道,占星师和昂星一样,是龙王的十大护卫之一,近来却不在香岛出现,原来是在这里。
“是。等这件事办完后,我会回去。”占星师拢一下金发。
昂星突然注意到,占星师有着和倾城一样,又长又浓密的卷翘睫毛,不禁有点呆。
占星师注意到了,伸手推了昂星一下,”喂,你目不转睛看什么。”
昂星被他唤醒,怔了一下。
“谁让你长的那样俊俏。”火鹤笑道。
占星师抱起手臂,”有人比我长的英俊百倍。”
火鹤一听,来了兴趣,”谁?怎么可能?是谁?快告诉我。”
占星师神秘地一笑。
昂星在心中暗暗决定,要全身心地投入计划,不想其它。
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忘了他。昂星暗想。
“他又走了?”倾城睁大眼睛,看着玫瑰。
“是。”玫瑰笑的很轻松,”他有任务,出端口了。”
“去哪里?做什么?几时回来?”倾城急急地问。
玫瑰暗笑,”你又不是他的女人,问这些做什么。”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玫瑰道,”你把一生堂当是什么?嗯?哼!”
倾城低下头,怔了好一会,淡淡地笑了,”他终于还是不要我了。”
玫瑰看了倾城一眼,转身走开。
倾城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左思右想一番,万念俱灰。
昂星愿意为自己而死,可是最终,他还是离开了,自己到底原先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干脆豁出去了吧。
这个亚洲最大夜总会的招牌人物,艳名四播的美少年,仿佛换了一个人。
倾城不再选择人客,也不再持宠而骄,而是来者不拒,百般的讨好,对任何人客的要求都不拒绝。
用夜夜笙歌,花天酒地来形容他现在的生活,一点也不过份。
当然,这种行为之后最大的受益者,是东乡门。
然而在纵情声色、狂放不羁的生活背后,倾城常常可以感觉的到,自己的胸膛中跳动的,已不再是一颗心。那里只是一块没有感觉,不知痛痒的,不知名的东西,甚至有时,倾城模不到自己的心跳。
望着镜中美丽如花一般的脸颊,那双昔日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光彩,倾城无声地一遍遍对自己说:”我已经死了。”
时间如流水,只不过转眼之间,又是一个夏天。
一位东亚富商,请倾城坐船夜游。
望着点点星光,突然地,倾城想到昂星曾带自己去过的海滩。
没有昂星的消息,已经半年多了。他到底在哪里,他,变了吗?还是……
靠在人客的怀中,倾城什么感觉也没有,突然之间,他想大喊,想跳起来,想摔开身边的一切,想杀人,甚至是不顾一切,纵身投入茫茫的大海之中。
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客人似乎觉察到了倾城有些不对,于是宠爱地问他:”你怎么了?”
倾城仿佛是在对自己说:”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放纵了这么久,唯一骗不过的,是自己的心,倾城还是愿意相信昂星,相信他对他的情感。
回到天空城,倾城径直来找托尼。
“我要离开。”
托尼翻翻手上的行事历,”最近没有人请你外游呀?”
“不,我是说我要离开这里,永远。”
托尼慢慢抬起眼睛,冷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我说认真的。”倾城十分平静。
托尼用手指着倾城,”你给我听好了,我再告诉你一遍,你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里。我从阴沟里捞你出来,让你有今天,你想一走了之,不可能!就是死,你也得死在这里!阴沟里的老鼠,永远都是阴沟里的老鼠,就是长得再美,也还是老鼠!”
倾城听了,反而笑起来,”不,我走的了。当我再也没有价值的时候,你们就不会再留着我了。”
托尼站起来,皱着眉心,不清楚倾城话里的含义。
倾城慢慢地往后移步,突然如闪电般,闪入大办公室的一道小门内,紧接着,反锁上门。
托尼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大声唤人来。
倾城闪进去的,是一个专用办公室,门户颇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被打开。
众人发现,倾城早已从楼上,一跃而下。
马上,倾城被送入医院。
等见到由医院回来的托尼,阿肯安慰他,”没关系,只是四层楼高,他死不了。”
托尼颓然地坐下,”问题不在这个。”
“那还有什么,撞到头了?”
“比那更糟,那小子,他毁了自己的脸。”
“你说什么!”阿肯难以至信地问,”怎么可能,他最在意的,就是那张脸了,除了那张脸,他什么也没有,他怎么可能……”
托尼点头,”是,我知道,可是,他真的毁了自己的容,而且,很难修复。”
“怎么会,医学这样昌明。”
“是。可是,他是用蛇形的匕首,用力的在脸上切割扭动,本来,这种匕首的伤口,就很难缝合,再加上,他那样用力的一通乱划,整张脸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医生表示,想要回复到从前的样子,不可能,而且,这宗整容手术可是费时费力费钱又未必有好结果。”
“啊。”阿肯坐在托尼旁边,”怎么办?”
托尼沉默了片刻,”我看,也不用再花钱治了,反正,他有了这个心,整好了他的脸,他还会再动手毁掉。”
“你说,他为什么?”
托尼冷笑,”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杀手。”
“昂星吗?他早半年前就已经离开本市,听说,一生堂不会再让他返回。”
托尼扭脸看着阿肯,”真的?”
“当然,一生堂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绝不愿失去那样出色的一位杀手。昂星在业内,大名鼎鼎,这等人才,一生堂十分看重,不会想毁在一个舞男的身上。”
“那倾城他为什么还……”
“不知道。”阿肯摇摇头。
“怎么办?”阿肯再一次问托尼。
托尼咬牙切齿地说:”哼,老鼠,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当玫瑰再见到倾城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昔日绝美的少年,如今已丑陋不堪。
远远地站在街角,玫瑰望着高架桥下水泥柱旁的倾城。
此时的倾城,只穿一件薄薄的衬衫,头发已经长的很长了,乱乱地纠结着,混身上下都肮脏不堪。
更重要的,是倾城的脸,呵,那真是吓人,玫瑰几乎不敢正眼看。
看着倾城吃下从垃圾桶内找出来的食物,玫瑰只觉的鼻酸。
昔日的倾城,没有自由,没有快乐,只是东乡门内的一件商品,可是,为了推销出这件商品,他们毕竟会把他包装的很好,也算得上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
如今。
倾城站了起来,玫瑰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很怪,呵,他的腿,瘸了。
玫瑰不忍心再看,悄然离开。
为着昂星,一生堂内诸多人等,暗中保护着倾城。
乞丐也有乞丐的世界,对于新进者,自然要处理。
玫瑰所能做的,就是不让任何的人,再伤害此时的倾城。但是同时,她并没有把发生的这一切,告诉远在欧洲的昂星。
倾城平静的生活在那道高架桥下。
“他现在过的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他的腿!我都不敢去想他现在的样子。真想知道,他靠什么活着?他还能活多久?你知道的,他原来……”玫瑰说不下去了。
灵芝无语。
对了一会儿,灵芝才缓缓开口,”我想,他怎么也会活一阵子。”
玫瑰不解。
“你没注意到,他几乎寸步不离现在呆的地方吗?”
玫瑰抿着唇,想着,”那里,是,只有找东西吃时,才会走开,平时下雨都不走,在雨里任赁雨淋,那儿又不能搭纸箱什么的,露天席地,真不如去公园里,好歹也可以有个挡风雨的地方。他好象现在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觉,不知道冷热饥寒。”
“现在,对他来说,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吃什么、住哪里、身体上的病痛,都不重要,他只有一个希望。”
“什么?”
“从他呆着的水泥柱那儿,可以看到什么?”
玫瑰突然醒悟,从那里,可以看到机场通往香岛市的高速公路。
“他想再见昂星一面。”
“昂星会回来吗?”玫瑰是为自己问的。
“这个,就要问金牛宫将军了。”
玫瑰闻听,顿时无言。
就这样,天空城的招牌人物,消失了,很多天空城的常客都在打听倾城去了哪里,也颇嘻嚷了一阵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消失,这个问题不再有人问及。
玉华,成为天空城新的招牌。
时间依旧流逝,大街上橱窗里的海报换了一茬又一茬。
都会时时在变,似乎又永远一成不变。
农历新年之前,昂星由法国的嘎那,回到了香岛市。
整个欧州计划完成的相当好,一生堂的高层对于执行计划的两位将军和昂星,很是嘉栩了一番。
玫瑰急急赶到黑风堂时,发现飞龙和断箭早已在坐。
大家早已习惯这样的重逢和分别,并没有人闲话家常,只是交换一下关切的眼神。
“我很好。”昂星微笑。
昂星原本沉稳的气质,现在愈发地成熟稳重,仿佛一坐山般。
玫瑰抱着昂星的手臂不放。
等到只有自己和昂星的时候,玫瑰嚅嗫着开口,”他,他……”
昂星微笑着拍拍玫瑰的手,不让她再说下去。
望着昂星的眼睛,玫瑰问:”你都知道了么?”
昂星点点头。
玫瑰低下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打算接他来和我住。”
“你,你还……你还是……”
“是。”昂星点头,”我也以为我会忘记一些事,但是不行;我也以为我会变,但是没有。”
玫瑰咬着自己的嘴唇。
昂星仍然微笑,揽着玫瑰的肩,亲昵地揉乱玫瑰的长发,然后轻吻玫瑰的额角。
“小玫瑰,我现在,比以前更加懂得要珍惜。”
“但是他何德何能,他赁什么……”
昂星没有回答。
傍晚时分,倾城一个人,缩在水泥柱角,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公路。
地处热带边缘的香岛,冬季并不寒冷,但是只穿单衣仍是根本承受不了天气,而倾城却似乎感觉不到。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引起了倾城的注意。
当倾城回过头来,来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倾城祈祷了无数遍,希望可以再见的脸,还有那双熟悉的温和的眼睛,接着,倾城被拥入一个有着熟悉气息的温暖怀抱。
在昂星的怀中,倾城抬起头,注视着昂星,他不敢相信,抱着自己的人就是昂星,总以为是在梦中,不禁伸出手来,轻触昂星的脸颊。
当倾城知道眼前的昂星是真实出现的时间,突然的,他猛地发出一声嚎叫,然后捂住自己的脸,挣扎着要逃走。
昂星紧紧地拥着倾城,不让他逃开,一面温柔地安抚他,一下下抚模着倾城的头发,”不要怕,不要拍,是我,是我,乖。”
终于,倾城不再挣扎,他在昂星的怀中呜咽起来,一如受伤的小动物般。
昂星月兑下长大衣,把倾城整个地包裹进去,然后把他抱起来,走向自己的车子。
一路上,倾城都伏在昂星的腿上呜咽着,无法停止。
回到昂星的住处,马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就摆了出来,全都是倾城喜欢吃。
看着倾城吃饭,昂星的眼中,满是疼爱与怜惜。
接着,昂星又放水让倾城洗澡,并且自己来给倾城洗头发。看着倾城背上那幅巨大的群鬼纹身,纹身上有几道伤痕,同时,倾城的身上,还有无数的伤痕,大大小小,有新有旧,当然,还有那摔断之后,没有接好的腿,昂星只觉得鼻子仿佛被人重重地击了一下,几乎无法呼吸。
不由的,昂星想到昔日,天空城大舞台上,五彩灯光之下,精灵般劲舞着的倾城。那时的他,可是从国际标准舞,到世界各地的民族舞,以及最炫的街舞都跳的极之出色。
昂星取出大剪刀,替倾城修剪头发。
“我不知道你还会剪头发。”倾城开口,声音比之以前,有些沙哑。
“我还会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发现。”
背对着昂星,倾城抬起手,抚着自己的脸颊,慢慢地问:”你还要我吗?这样的我也会要吗?”
昂星停下手,将倾城拥入怀中,”我爱的人,我爱一生。我从来没有不要过你。对不起。”
披着浴袍,倾城在房内四处游走,他发现,整个房间的布置一点都没变,就像当初自己离开之前一样。
没有一面镜子。厨房和浴室的装修,都改成带花纹且不反光的瓷制,从餐具到厨房用品,从电器到家俱,全部都是不反光的材制品,没有看到任何钢化的东西,连窗户玻璃,都不是刻花就是磨砂。
昂星竟然这样细心。
他只是怕倾城伤心。
昂星将空气调节机的温度设定调高一些,然后走过来拥着倾城,”晚了,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我问你,你怎么刮胡子的?”
昂星先是一愣,然后模着后脑勺,有点尴尬地笑了,”这个,这是细节问题。”
倾城环抱着昂星的腰,”抱我,抱紧我,越紧越好。”
终于,倾城可以在自己熟悉的温暖怀抱中安睡。
“你别放手,听到了吗?”在昂星的怀内,倾城有点不安的说。
“不,不放。”
“嗯,抱紧我,你别松开,别松开。”
“不会醒过来的时候,你不见了吧?”倾城问。
“不会,我哪里也不去,只陪着你。”
昂星,抱着倾城瘦弱的身驱,看着他伤痕累累的面颊,低喃着:”都是我不好。可怜的小家伙,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头。”
很快的,昂星又一次搬家。
这一回,搬到了市郊比较偏僻的地方。
新屋在海边的山脚下,一幢小小的白色独立别墅。
依旧是极其简单的装修,依旧没有任何可以反光的设施。
倾城站在屋后的露台上,向前看,一道楼梯直通海边的沙滩,眼前是碧波万顷,洁白的浪花仿佛可以拍到脚面,海鸥翩翩,渔帆点点,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海平如镜,景色之美,让人心动。
“我不知道你赚的这样好。”倾城对昂星说。
“喜欢吗?”
“嗯,这里最好。”
“会不会觉得太偏僻了?”
“不,我喜欢这里的安静。”
“到底贵不贵,嗯?”倾城问昂星,他不想昂星花太多的钱,在寸土比寸金还要贵的香岛市,不用问也知道这幢小楼售价不菲。
“只要你喜欢就好,我觉得这里更合适。”昂星答,”这一片地方,这里整坐山,都属一生堂所有。”
“我知道你们做地产生意,但是不知道做的这样大了。”
昂星笑,”早若干年前,这里就都是一生堂的领地了。”
倾城明白昂星搬家的用意,这里更安全,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不会再有人上门寻事。
昂星不再扮演出租车司机的角色,他先是安排了假,带倾城去治疗外伤,同时细心地陪伴倾城,努力弥补昔日不在倾城身边的时光。
一个宁静的夜,昂星轻声问怀中的倾城,”你有没有想过,治好你的脸。”
“可以治的好吗?”
“可以试试看。”
“会花很多钱,而且我知道永远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钱方面你不用担心,至于是否和从前一样,我并不介意。”
“如果你不介意,那为什么有这种提议?”倾城看着昂星,直问。
昂星温柔地微笑,”因为我想,由我来提出会比较好。我知道,你并不是不在意。你爱漂亮,我想,或许你会希望可以尽量的恢复一些。”
“你介意我现在的样子吗?介意吗?”
“当然不会。你认为我会介意?”
倾城无语。
“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你还是你。我喜欢的是你,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倾城搂住昂星的脖子,”老实说,我是有想过去整容,回到从前的样子。可是,如果我的容貌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我怕我就得离开你。我不要。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的脸的话,我倒真的宁愿永远是现在这样子,这样,就不用和你分开了。没有你在身边,我几乎连呼吸都不会。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和你分开。”
昂星搂紧倾城,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对倾城来说,是最平静最快乐的时光。每天都和昂星一起,看看新闻,打打电子游戏,一起做饭,一起打扫。
晚上,昂星总是坐在露台那张宽大的摇椅上,倾城坐在他怀里,两个人一起聊,谈天说地,童年的点滴回忆,成长中的烦恼,旅行的见闻,伙伴间的趣事。他们总可以聊很多很多。有时也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听对方的心跳。
一次,倾城突然问昂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昂星一听,马上点头,”我愿意。”
“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吗?”倾城又问,这次的语气,很郑重。
昂星点头,”当然愿意。我们可以去美洲注册。”说着,做势要起身。
倾城按住他,摇头,把脸埋在昂星的颈间,”我知道了。”
昂星不能天天在家中陪伴倾城,他有任务时,会准备好足够的菜,整齐地放满冰箱,还会做好熟菜,替倾城安排好每日的菜谱。
倾城则足不出户,只在家中安静的等待。
“你这样等我会不会太闷太无聊,可以出去走走呀。”昂星问。
倾城摇头,”不闷。”
“真的?”
“是。”
当昂星回来时,倾城会先看他有没有受伤,催他去医治。
灵芝在黑风堂约见飞龙。
“最近,外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吧?”灵芝问。
“没有,各各地方都很平顺。”
“任务方面,真是不让我失望。”
“你一个人打理,太累了。青龙怎么还不出关来。”灵芝一人打理黑风堂日常事务,已经有颇长的一段时间,飞龙知道灵芝很辛苦。
“没有办法,青龙不想出来。翼宿要留守总部。”
“占星师呢?他不是早回来了吗?”
灵芝笑,”是,他是早回来了,可是,他跟本就不管我,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我真拿他没办法。”
“让雾影教训教训他。”飞龙提议。
“嘿,占星师谁也不怕,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唉,真想放几天假。还好各条线都特别顺利,我也不用太挂心。”灵芝动作夸张地捶着腰。
“是,昂星那边尤其顺利,任务都完成的相当好。”
“还和那个人同居吗?”灵芝问。
飞龙和灵芝交换一个眼神,其实他们都知道。
“还特意搬到岘山去,怕他出意外。”
飞龙说:”我本来还以为,他会减少工作,或是工作中会出岔子,很替他担心了一阵子,但是完全没有。他从不推托,而且,工作的计划与安排更是完备,比以前更加的缜密、细致、冷静。他更加出色了。”
灵芝点头,”是。自欧洲回来后,我觉得他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有思想了。很努力。”
“不会是为了倾城吧。”飞龙说。
“应该是。”
“他完全不介意,我以为,他会带倾城去整容,还特意安排了一下,结果他提都没提。”
“我想他不会介意。不过现在这样更好。”灵芝嘴里这样说,心里确有点担心。
灵芝返回一生堂总部报告,特意约龙王身边的军师之一——诸葛,来黑风堂喝茶。
“占星师最近可有回一生堂?”灵芝问诸葛。
“他,有,偶尔会露一下尾巴。”
灵芝乐了。
“最近你这边还好吧。”诸葛问,当然,灵芝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喝茶。
“是,各条线都十分平顺。昂星的工作完成的尤其好。”
“我知道,他益发出色了。翼宿在总堂,所以我让他出来。”停一刻,诸葛又说,”不过,我想他现在也不想呆在总堂。”
“怎么说?”
“他当然是希望工作之余的时间,可以陪伴自己的恋人。”
“这样可以吗?”灵芝说出自己的担忧。
“我看没什么不妥。昂星在工作上极有分寸,不会工私不分,现在有家了,更要努力,这样只有更好。”
“那么高层……”
“放心,没有人说什么,他的行事为人,大家都清楚。就算之前稍有不妥,欧洲一行已经将功补过,不会有事。”
灵芝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玫瑰约了灵芝和飞龙,去昂星的新家喝酒。
倾城并没有出来,他自己呆在小房间里。
倾城心里还是介意。
玫瑰发现,昂星的脸容,益发的平和沉稳,透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是倾城给的吗?玫瑰不敢确信。
“现在,有什么打算?”灵芝喝着酒,问昂星。
“也没什么啊,就是希望可以好好工作,好好赚钱。”
“这么简单?”
“那还怎么样?要照顾这一头家,当然要好好努力打拼。”
飞龙吃吃地笑。
“将来呢?”灵芝又问。
“将来……”昂星沉吟。
倾城在门边静静地听着。
“我想,如果可以活到将来,我希望可以带倾城去玛斯岛,在那里渡过剩下的时光。”
“玛斯,和倾城吗?”玫瑰问。
“是。”
“可以吗?”昂星把脸转向灵芝。
灵芝笑笑,”我想是可以的。当然,有前提,如果你在这一段时间努力表现的话。”
昂星也笑了,伸手拍拍灵芝的手臂。
飞龙犹疑地问:”他的脸,你们真的不打算……”
“不了。”
“他也是这个意思吗?”
“是。”
玫瑰耸肩,问:”你,你不怕,不介意。”
昂星笑着看着大家,”真爱之中,没有游移、闪躲、嫌恶,如果退缩与却步,那只是因为爱的不够多。”
玫瑰流露出一丝神伤,但是她掩饰的很好。
等到客人走了之后,昂星如常地坐在露台的大摇椅上。
倾城走过来,坐在昂星的怀中,问他:”玛斯岛是什么地方?”
昂星揽着倾城,”那是一个小岛,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很美。”
“还有呢?”
“还有,一生堂黑组的人,如果可以活到退休,或者受伤了,无法再继续为组织服务,就会去玛斯岛,渡过生命中余下的时间。那里如世外桃源一般,安静详和。
“原来你们有这样好的福利。”
昂星笑了,”当然。这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其实,现在很多人说是一生堂的人,那是不正确的,一生堂,是需要经过正式盟誓之后,才算真正加入,所以,很多人,其实是为一生堂服务,但并不算是一生堂的人。”
“你是正式的,对吧。”
“是,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很小就受训的事吧,我自一生堂的学校毕业。”
“算是科班出身了?”
“是。所以,我的福利待遇比较好。”
“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
昂星托着倾城的下巴,”我会带你去。”
“可以吗?”倾城问,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
“可以。”昂星点头,”如果我努力工作,努力表现,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真的可以带我去?”
“当然。”
“你什么时候可以退休。”
“约四十五岁左右。”
“那你现在多大了?”倾城问。
“二十九啦。”
“呵,”倾城叹道,”两年了,这么快。”
午夜,昂星发现倾城仍然没有睡着,就问:”怎么了,睡不着么?”
“当然啦,知道可以去美丽的小岛,高兴的睡不着。”
“小傻瓜。”
倾城枕在昂星的手臂上,昂星一手揽着倾城的腰,另一只手一下下,轻抚着倾城额角的头发,”如果去的话,那时,你才三十五岁,那么年轻,可能会觉得岛上很沉闷。”
“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一点也不会闷。”
过了一会,倾城问:”要是不去呢?”
“那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都好,可以吗?是不是非得去那个岛。”
“当然,我是一生堂的人。”
“你可以离开一生堂吗?”倾城问。
“不行。这个是不行的,生是一生堂的人,死是一生堂的鬼,这是必然的。”
“哦。”
昂星其实没有说,离开一生堂并不是绝对不行,但是有条件,有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