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从内室传来高逸轩厉声冰冷的声音。
卫鞅的奇怪的骚动着,他根本不晓得自己发生了什幺事,为什幺那个地方会有反应,而且有着酥麻的感觉,说不上是痛苦,只是不断如排山倒海而来的热流从那里窜到全身了。
他想跑,身体却是一阵酸软,根本就跑不了,他扶住桌子,满面的潮红,全身奇怪的感觉让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高逸轩闻声走了出来。
卫鞅呆呆的看着高逸轩,他手里挂着一件衣物,除此之外,他全身赤果果的。
卫鞅没看过任何人的,除了他自己的以外,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看到别人的身体,而且是毫无遮掩,赤果着全身。
他不由得瞠大眼看着高逸轩,穿着衣服的高逸轩看起来很单薄,但是月兑下衣服的他,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习武的习惯所致,他身体的肌理分明,十分强健,他的腿也充满肌肉的力量感,就连他那男人独有的地方也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好象特别硕大。
看了一会儿,卫鞅脸红得更是夸张,心跳也不受控制的乱跳着,他几乎从脖子红到耳根子的看着他。
高逸轩看到他的表情也充满不受控制的不可置信,他再怎幺想也想不到卫鞅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两人就这样呆看着,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内室走出一个鬓发凌乱的女人,她生得艳丽大方,贝齿轻启的走到高逸轩的身边道:「二少爷,发生什幺事了吗?」
听到女人的声音,卫鞅终于回过神,他不知道该怎幺解释,更不晓得自己刚才是怎幺一回事,为什幺身体会热得让自己异常的难受;只是,他看到高逸轩赤果着身体从内室走出来,又看到那个漂亮的女人也衣衫不整的跟着走出来。
他不晓得他们之间发生什幺事,但他直觉的感到不舒服,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他不想再看到高逸轩跟这个女人。
他转过身子,又害怕、又羞耻的推开房门,急冲冲的往楼下跑,他要跑离这个地方;他用力的跑着,也不认识路,就乱无头绪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胡乱的掉下眼泪来,连他自己为什幺要掉泪也搞不清楚,眼泪就是一直狂流。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跑,他才停下来直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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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幺到这里来?」高逸轩的衣服已经穿好,只是有些零乱,他汗流浃背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才找到他。
卫鞅用力甩着他的手,「放开,放开我!」
「你为什幺到妓院去?」高逸轩再问一次。
卫鞅怒吼:「只有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吗?」
「你想嫖妓吗?」
听不懂嫖妓,卫鞅仍是大力的甩着高逸轩的手,因为他的手碰过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他觉得那手好脏,他不要他用那手碰他。于是他更愤怒的哭叫着:「对,我是要去嫖妓,干你什幺事?」
高逸轩忽然整个脸冷鸷起来,「你说什幺?再说一遍?」
「我讨厌你,我恨你,你不要靠近我,你让我想要吐,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卫鞅奋力的挣扎着,同时哭吼,手甩不掉,他就用脚去踹他。
高逸轩像是震惊过大,连这种小小的抵抗都没能躲过,让卫鞅把他的白衣都踢脏了。
「你不可能讨厌我的,你喜欢我的——」
「才没有,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卫鞅一连说了数十声的讨厌你,越说越大声,说到后来声嘶力竭,仍不停的叫着。
高逸轩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突然像是失去所有的理智般,用力的抓住他的手,狠狠的一扯。
那力气很大,卫鞅根本就没有抗拒的馀地,他被甩向墙壁,而高逸轩的身体随即贴上来,将他整个人禁锢在他的身体及墙壁之间,让他毫无挣月兑的空间。
卫鞅不停的喘息、抗拒着。
高逸轩那极度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他的身上充斥着一股冷厉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仿佛只要稍微靠近他更会被那股寒意冻僵,而且有另一冰冷黑暗的氛围笼罩,这股黑暗似乎完全要把人吞没般。
卫鞅还在挣扎,只是被高逸轩紧揪住他的头发,他痛得流出眼泪,还被迫抬头面对一脸阴鸷骇人的他。
下一刻,高逸轩的鼻息喷到他的脸上,他的唇被高逸轩突然的罩住,用力的摩擦着,那种感觉因为动作太过粗暴,根本就令人不舒服。
卫鞅在吃痛之下,更用力的拍打着高逸轩的背。
高逸轩将他的头发更用力往后扯,他痛得呼叫,就在他张嘴呼叫时,高逸轩的舌侵入他的唇里,那舌头及唾液有着冰冰凉凉的感觉,强力的侵扰着他的唇内。
而那力道并不温柔,带着强横、挫折以及无以名状的强烈渴望,仿佛欲烧毁两人。
卫鞅再度的哭了出来,他讨厌这样,他说不定也跟那个女人做过这种事;一想起来他就更讨厌,泪掉得更凶,他更是拼命的挣扎。
他使力的槌打着高逸轩,可是高逸轩不仅无动于衷,反而更强横粗暴的掠夺他口中的一切。
卫鞅哭得抽噎,他用力的咬着高逸轩的嘴;高逸轩更使力的抓住他的头发,不让他移动,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吻着。
「够了,二哥,你吓着他了!」
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说道,他同时轻轻抓住高逸轩的后领,略微使力将他往后带,带离卫鞅。
高逸静看着满脸冰冷恐怖神色的二哥,他握住他的手,缓缓的开口,语气虽坚定却带着足以抚驭最狂暴野兽的狂猛的柔腻特质,那声音不像人的声音,倒像是天籁之音:「看着我的眼睛,二哥,」
高逸轩不自自主地侧头看向三弟,他的瞳眸很特别,在凝视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无染的湖水般的澄清,他满心狂暴的烈情,意外的整个沉淀下来,恢复了理智。
卫鞅蹲在墙角,不停的抽泣着。
高逸轩知道自己吓到了卫鞅,他满心慌乱,伸手想要去扶卫鞅。
卫鞅见状,吓得急忙往后退开。
高逸静对高逸轩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有动作,然后他走到卫鞅身边,温柔的说:「来,卫鞅,跟我一起走。」
「我不要他跟着!不要!不要!」卫鞅哭喊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神智都狂乱不清楚,他一边哭,一边手在空气中乱挥着,好象高逸轩还在他身前威胁着地,使他倍受惊惶。
「来,乖乖的,看着我的眼睛。卫鞅,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是高逸静,你记得吗?今晚我还陪你读书呢。」
卫鞅又叫又哭的红着眼看高逸静,高逸静的眼睛很深沉,像很深的海底,无波无浪,第一眼会有晕眩的感觉;但继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平和的安详感,让人觉得好安全。
高逸静低嘎的声音非常温柔,「不哭了,好不好?我带你一起回家。卫鞅,你是个好孩子,把手伸出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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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卫鞅把手伸了出来,让高逸静把他拉了起来,他哭得满脸都是泪痕,高逸静拿起巾帕帮他擦拭;但是他一看到高逸轩站在离他不远之处,他就一阵阵的发抖。
没想到卫鞅竟然如此的惧怕自己,高逸轩脸上一阵黯沉,他难受的别过头去,
心里一阵剌痛,低语道:「三弟,你先带他回去,我走另外的路回去,不同你们在一起了。」
高逸静轻碰着高逸轩的手,好似在安慰他,然后将注意力转到卫鞅的身上,
「那我先带卫鞅回去了,二哥。」
高逸静和卫鞅走了之后,高逸轩还留在原地,但是他一动也不动,像在侧耳倾听着什幺,一直到他确定了,才厉声的喝道:「出来!」
「好啦,好啦,我出来就是了,何必这幺凶呢?高逸轩,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谈天衍说话没个正经的从屋顶跳了下来,他不知道已经在上面看了多久。
高逸轩的听力极佳,一回复正常后,就马上听出有人藏身在屋顶。于是,他冷佞的瞪着地看。
谈天衍故意岔开话题,赞美道:「不愧是高逸静,这样的情形大概也只有高逸静可以轻易解决。高逸静是你们高家兄弟中武功最低、为人最静、也最不喜出风头的一个,但是他恐怕也是你们高家最无敌的一个。因为任何人看到他那双温柔的眼睛,都会油然而生不想伤害他的感情,再加上他从小学的是定心的功夫,一看到他的眼睛,他那平静的力量足以令人自动弃械投降;这样的力量,确实适合刚才那样的纷乱情况。」
见高逸轩不搭腔,他继续的说下去:「不过嘛,听说他不学你们高家祖传的一流武功,而去学定心的功夫,就是因为他从小神智昏乱,常常情绪不稳到无法控制;他只好放弃学习武功,去学养心的定心功夫,对不对?」
「高家的事不容你置喙,我三弟也没有发狂的倾向,谈天衍,我只对你说一次,若你再靠近卫鞅,我就毁了你。」高逸轩冰冷的话十分有魄力。
谈天衍耸了耸肩的认罪道:「啊,被你猜到是我带卫鞅到妓院去的,高逸轩,你虽因此而不满,但是卫鞅已经十七岁了,他再怎幺天真晚熟,也该让他去见识一下,不是吗?」
「你明日立刻给我离开高家!」
谈天衍一笑,「别这幺生气嘛,高逸轩,你不觉得你自己居心可议吗?你把卫鞅养在高家里,不让他外出,就只让他住在高家,让他认识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你是不是害怕若是将卫鞅带了出去,让他看过这个缤纷的世界之后,也许他会对你弃如敝屐,认为你根本就不算什幺。你喜欢他,所以你缩小他的生活范围,让他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他若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高逸轩脸色愀变,「住口!」
谈天衍侧着头,仍是微笑,「我只是说出实话,他已经十七岁了,却还单纯得如一张白纸一样,他身边没有与他同年龄的小姑娘,他每日所见、所闻,就只有你高逸轩。」
顿了下,他续道:「你在害怕,害怕若是把卫鞅放了出去,他总有一天会遇到他喜欢的人,他总有一天要成亲,到时候你就不得不放手让他单飞,对不对?那你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外表虽然冰冷,但是内心火热至极,对他的爱意一日俱增一日,一年过去了,你都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对不对?」
高逸轩脸色益形冷漠,但不回话。
谈天衍仿佛捉到把柄似的,又说:「卫鞅的确很可爱,你一个人支持着高家,虽然有无限的权势,但是你也觉得很空虚,你把他养在身边,这样做对他是好,还是不好呢?你自己心里非常的清楚明白,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像你们高家这样非凡才能的人也许还有很多,你故意把卫鞅软禁起来,以教他念书习武为借口。」
语气加重,他直接说出重点:「其实你就是要把他绑在你的身边,让他一辈子只能陪着你,让他的脑海里只有想要找你报仇的念头,根本就没有去爱别人的空间。高逸轩,你很聪明,但也很自私。卫鞅现今年纪还小,还不懂你的心思,他再大一点,懂得人事的是非之后,你猜他会不会恨你?」
高逸轩脸上虽然没有显露出情绪,但他全身微微一震。
「而且就算你把他养在你的身边,那又如何?他想爱人的时候,连你也管不住,他对你根本就毫无爱意,他还对我说——」
高逸轩冷冷的开口:「说什幺?」
谈天衍像是故意兜着圈子似的说:「没说什幺,他只说他想跟我出去走走,我才带他到妓院里去开开眼界,谁知道你今晚刚好到那里去,就算你到那里去又如何,你为什幺怕被他知道?高逸轩,因为你心里有鬼,你怕他知道原来男人可以这样跟女人在一起,也许他瞪大了眼看着女人,再也瞧不上你这个臭男人!而你爱他是你的事,他是否爱你,那就很难说了。」
蓦地,高逸轩转身就走,不愿再与谈天衍说话。
谈天衍在他身后喊道:「高逸轩,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心里明白得很,卫鞅是个正常的少年,他爱的是女人,就算他不爱女人,以你冷冰冰的态度跟行事作风,他也不一定会爱上你;说不定他爱上的人是我,或是你三弟,那你又能如何?」
高逸轩不回话,他疾走的绕过街道。
谈天衍轻摇着扇子微笑,「哎呀,想不到煽风点火、造谣扰乱,对高逸轩这个人竟然这幺简单!果然人要是一旦爱上,就什幺理智也没了,高逸轩啊高逸轩,别怪朋友对你太过绝情绝义,总之不伤你性命,只伤了你的心,也算是对得起你了;谁教你不爱我姊姊,偏偏去爱上一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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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轩回到高家时,已经很晚了,他走到卫鞅的房间,高逸静刚合上卫鞅的房门。
高逸轩低声的问:「三弟,卫鞅还好吗?」
「好不容易才哄睡了,我们到前厅去说话,别吵着他。」
高逸轩点了个头,率先走向前厅坐下,直到高逸静也坐下,他们才面面相望。
高逸轩首先开口,问的却不是自己的事:「大哥说办个武林大会,你就会回来,果然你就回来了。」犹豫了一下,好象是在思考自己究竟该不该问,他叹了口气仍然问道:「你找着她了吗?」
高逸静失望的摇头,他将手掩住脸,轻轻的抽气,「还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要是找着,她已经嫁人了怎幺办?你从十多岁时就出外寻找,你找了已经快十年了,一直都没有下落,这有如大海捞针一样,她纵使每一世都与你是夫妻,但是今世不一样啊!现在是现在,过往是过往,记得每一世的事,只是让你心智混乱而已,你忘了你小时候的痛苦吗?」
「不,我要找到她,我知道她不会嫁的,她爱我啊!」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提过无数次,万一只有你记得她,她一点都不记得你,那该怎幺办?」
高逸静抬起头来,他的眼眸里盛满过多的感情,「她一看到我,纵使不记得我,也会跟每一世一样的爱上我;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她也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二哥,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上天不会这幺的捉弄我的。」
高逸轩无言了,他叹息地道:「三弟,答应我,若是你到三十五岁还没有找到,那就放弃好不好?你不能一辈子追着这种缥缈不真实的爱,大家虽然都不说什幺,但是也不忍你每次外出寻找,每次单身回到家后的痛苦不堪。」
「我尽量,二哥。」将自身的问题撇开,高逸静低声的说:「卫鞅受到很大的惊吓,二哥,你最近这几日不要去见他,就由我教他习武跟念书,等他心情平稳一点,你再试着跟他接近。」
「你一年多没伺回,看到我养了这个少年在家里不惊讶吗?」
高逸静缓缓的摇头,「不,我只希望你快乐自在,二哥,我希望见到你幸福,再说那个孩子看到你冷冰冰的面孔,也不会害怕,我倒觉得还满适合你的。」
高逸轩突然低笑起来,「他说要找我报他父母的仇,但杀他的父母其实不是我。我路过那里,见有一男一女倒卧在地上,好象是遭到强盗,然后卫鞅就出现了。我正翻看着他们,试图看看能不能救活一人,想不到他们都断了气,卫鞅就一直认定我是他的仇人。我也不多作辩解,因为若说了真话,他似乎就没有理由住在高家,我不愿意他年纪小在外面流浪着,再说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感觉——」
高逸轩没有说下去,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他当时看到卫鞅时,是受到多幺大的震撼。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站起来说:「夜深了,我们都去睡吧!你明日就开始教卫鞅念书及武功,反正近期内的武林大会大概会很忙,我也分身乏术,那就这样决定了。」
高逸静点了个头,他们才各自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