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
家居的电话不像手机,没有来电显示,他一接起电话,竟是洪海刚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混蛋的声音,他马上就挂掉电话,谁知没多久铃声又响起,响得他愤怒不已,立刻把电话给砸了。
他跑到离家没多远的电器行,花了大钱买了一台高科技电话,它可以过滤电话来源,只要是洪海刚的电话,电话一率自动挂掉。
但是他每天都打,每天不受欢迎里的来电纪录里都有他无数的拨打次数。
“这家伙是吃饱太闲没事干吗?”
夏晴瀚一点也不觉得感动,比照他前几个月,被洪海刚甩了之后的痛苦心情,被挂电话的控苦根本就小巫见大巫。
还有洪海刚竟然感有了小惠这女人后,还要求他留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开。
他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东西,以为他没有自尊到这种地步吗?
他以为他会愿意让他欢享齐人之福,委曲求全的根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他吗?他去死吧,他夏晴瀚可不会这么没志气。
光是这两项就让他气爆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就算洪海刚住进急诊室,他也要把他害死,就不用现在气得脑袋都快冒烟。
现在洪海刚不只打电话,如果电话打不通的话,他就每天都到他的公司门口堵人。
一见到他,洪海刚便急忙冲到他身边,一脸想碰他又不敢碰,想模又怕被他骂的表情,就算要说话,只要一看到他的臭脸,就自动闭嘴。
哼,他看也不想看他,他根本就当成没他这个人存在,只当成有一只路边的臭野狗不识相的跟在他身边摇尾乞怜。
被洪海刚持续骚扰了两三天后,他就主动要求跟伍昌联一起下班。
他会揽住伍昌联的手臂,有说有笑的从洪海刚的面前走过,然后就会看到洪海刚气得面红耳赤。
哈,气死他最好!
若是能气死他,他愿意当众对伍昌联献吻,让洪海刚这个混蛋了解,他浪费了他十年的感情,就算他气死,他也不会同情他。
伍昌联似乎觉得这整个情况很好笑,也毫不在意的陪他演戏,尤其是两人走到洪海刚的面前时,他会用相当亲密、洪海刚绝对听得到的音量,说着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小晴,你今天好可爱,我知道有一家汽车旅馆很不错,我们今晚一起去吧?比昨天去的那一家更好喔。”
而夏晴瀚会故意用甜得溺死人、娇得连自己都会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响应:“去你家就好了,干什么花钱,钱又不好赚。”
伍昌联则回答得更恶心:“我要让你感觉灯光美、气氛佳,这样你就会更起劲的‘运动’啊!”
夏晴瀚则会嗔他一眼,用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媚态,说出他自己都会觉得恶心到不行的话。“讨厌。”然后就会看到洪海刚的脸部肌肉不住地抽搐。
他大概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全信以为真吧。
哈哈,看得他内心狂笑不止。
臭洪海刚,我要让你知道我失了你这一村,还是会找到另一家店。
你没什么了不起,我夏晴瀚还是有人爱的!
就这样恶搞了近一个礼拜,有一天他却接到了一通令他很吃惊的人打过来的电话。
﹝夏老师,好久不见了。﹞是洪海刚的父亲。
他在大学时代教了洪海刚这个高中生,洪海刚的父母也知道他是南部穷苦学生上来读书,有时候会多买一些水果叫他带回家吃,还会在结算家教费时,多给他一些钱;更别说逢年过节时,也会包给他红包。
他在读书时代,很受到洪家两老的帮助,因此他很敬重这两位老人家,就算毕业在工作了,有时还是会致电请安。
“洪伯伯,您好,好久没过去跟您问好了。”
﹝你最近有空吗?我们出来吃个饭吧,你洪妈妈也很想见你。﹞
若是洪海刚找他,他当然没空,但是若是洪家二老找他,他再怎么没空,也会空出时间陪他们吃饭。
夏晴瀚应允和洪家二老一起吃顿饭,结果在一家高档的中菜馆饭桌上,他见到的不只是洪家二老,还见到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瞧的洪海刚。
他心中暗自咬牙切齿,若是知道洪海刚要来,他就不会答应来这里。
洪海刚向来工作很多,而且他只要一进入工作状态,就什么都忘了,根本步可能在此地出现。
除了回家外,洪海刚不太陪父母吃饭,所以他才安心应允;哪知道洪海刚今天竟然在场,可恶,他失算了。
他心里很气,却又得装成没事的陪着二老叙旧,菜快吃完了,他喝了不少水,就到厕所去,想不到洪海刚竟然跟着他后面进来。
他自顾着自己方便,根本就不想看他,等他拉上拉炼;洪海刚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把他拖进一间密闭厕所哩,还锁上门。
夏晴翰一点也不怕他的瞪着他,还故意糗他,把话说得很难听,好象把他说成智障一样。“你干什么?要大便请自己大,该不会要我帮你吧?”
“老师,你跟那个男的……”
不让他说完,夏晴翰就截断他的话。“关你屁事,滚开!”
他手伸向前,毫不畏惧洪海刚比他更高的身高,就要扯动锁门的门锁走出去。
洪海刚紧紧拥住他,嘴唇往他的嘴唇覆上来,竟然想要强往他。
有了小惠来不够,他竟然还敢找他,这个死洪海刚不知道他的厉害,他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陶醉吗?
他上次是还打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恨他,可是现在的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心意,再也不可能让他占到便宜。
他火气一来,脚膝盖往上一抬,正中洪海刚的男性部位,而且还打的挺重的。
洪海刚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随即痛得弯下腰,不断喘气,连脸色都变青了。
夏晴翰一点也不觉得心虚跟心痛。
最好让你痛得三个月不能用,看你还敢不敢乱发情的吻人。
他用脚踢他,好象他是个废物般的把他踢到墙脚,还像个黑道老大一样,对洪海刚撂下狠话:“下次你再敢动手动脚的话,我就阉了你。”
洪海刚紧皱着眉,神色痛苦的唤他:“老……老师……”
夏晴瀚当成没听到的打开门,轻松自若的走出来,回到座位上,照常跟洪家二老说得开心。
洪父有点奇怪自己儿子怎么还未回座。
“奇怪,怎么阿刚去厕所那么久,还没有出来?”
“可能他顺便打电话吧。”夏晴瀚随口乱盖。
洪父开门见山地道:“老师,阿刚说你跟老师之间有一点误会,想要和你澄清,希望我们都能在场。”
原来是洪海刚要他父母出面。
夏晴瀚脸不变色地说谎:“我跟阿刚哪有什么误会,是他自己多想了。因为我们两人最近工作都很忙,所以很少联络,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洪伯伯、洪妈妈,你们也知道阿刚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会多想。”
洪父也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夏晴瀚说得算客气了,阿刚大概是跟计算机相处久了,反而不太会做人,不懂得跟人的相处之道。
“也没错,老师,你多多照顾他吧。”
夏晴瀚微笑,“唉,哪里轮得到我照顾他,刚最近不是交了一个能干聪明的女朋友吗?以后她会照顾他的。”
而且以小惠的个性来看,洪海刚以后一定会被压得死死的,一辈子都没出头的机会。
活该,他自己选的,以后就算后悔莫及,也只能自己一人承受。
一提到小惠,洪家二老脸色稍微变了一下。
洪母讲话教直,而且向来跟夏晴瀚很好,忍不住问:“夏老师,你见过小惠吗?会不会觉得她……她好象不太适合阿刚。”
对于旧情人洪海刚的情事,夏晴瀚只简单道:“我见过,这个女孩子好象挺能干的,凡是都要阿刚照她的话去做。”
洪父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气愤的说出一些家庭秘辛:“女孩子是人长得水灵没错,可是还没结婚就已经跟阿刚住在一起,而且上次还为了阿刚的钱,要阿刚来家里质问他们可以分多少家产;哼,我们都还没有死呢,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希望我们快点死,他们好分钱吗?连入门都还没有,问这种话象话吗?”
以小惠的个性,的确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像上次也为了钱的事情,到他家里大吵大闹,还指着他鼻子问他是否污了洪海刚的钱。
那段不愉快的回忆,只让夏晴瀚更明确的了解,洪海刚识人不明,竟然去选上这种女人,看来他结婚后,恶报在后头呢!
洪母口气更加不悦地接下去说:“不只是这样,她还要阿刚买房子。而且那间房子要好几千万呢,才两个人住,住这么豪华干什么,而且阿刚又不是年收入上亿的资本家,房子还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阿刚现在住得近就已经很少回家,若是住得远,不就一年看不到他一次;我看那个小女生,根本就不想让阿刚跟我们多谈几句话。”
对于小惠跟洪海刚的事情,夏晴瀚不想多谈,只能微笑的听二老抱怨;等洪海刚从厕所出来后,他们已经谈了一段时间。
见洪海刚回座,他立即站起来:“洪伯伯,洪妈妈,我工作上还有事,同是找我,我得先离开了,改天再到你们家里找你们聊天。”
“好,夏老师,你一定要来,我们两个老人家无聊死了,阿刚这个小孩又很少回家,我们等与把你当成另一个儿子,你有空就过来做做。”
“好,一定的。”
夏晴瀚才走出门口,带上安全帽。
洪海刚便追出来咬着嘴唇站在他旁边,气愤的吼出来:“你要去跟哪个同事见面?”
夏晴瀚斜眼看他,表情满是不屑,“关你什么事?滚开,下次就算再找你爸妈出来设饭局,我也不会出来吃饭,你死心吧!”
“那个男的到底有什么好?”洪海刚咬牙问,话中满是不甘。
夏晴瀚将安全帽扣好,冷声道:“就是比你好。老实告诉你,你比不上他,一点都比不上。”
洪海刚脸色霎时刷白,转而恳求道:“老师,求求你回来好不好?我最近都吃不好、睡不好,我觉得你比小惠还重要……”
以前他一定会无法硬下心的回绝洪海刚的恳求,可现在他对洪海刚已经心死了,就算听到洪海刚说这一句──他比小惠重要,他也只有一肚子气。
“如果要失去了才知道重要,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我?”
“老师,不要对我生气,求求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钱照样给你管,你说的话我都会乖乖照做。”洪海刚伸出手,可怜兮兮的抓住他的衣摆。
夏晴瀚很想用脚踢他,不过洪家二老人在不远处,他不好做这种举动,只好瞪着他。
“我不想管你的臭钱,以免惹得满身腥,你喜欢当小惠的哈巴狗也随便你;我不需要哈巴狗,我只希望你快点跟那个女的结婚,这样的话我就能很快地看到你的报应,我没那么宽宏大量原谅你。”
拨开他扯住衣摆的手,夏晴瀚愤怒地道:“洪海刚,你浪费了我十年的感情,早知道这十年的感情换来你无情无义的背叛,我还不如去养一只狗,狗也比你有感情多了。哼,我替你做牛做马,换来的是什么?”越说越气,夏晴瀚气得全身发抖。
“你没一句感谢就算了,还跟小惠一起到我那里比着我的鼻子骂我是贼、盗用你的钱;还有,这十年来,我只是你的老师,不是你的情人,你以为我饥渴到男人上我,我就会很爽吗?”夏晴瀚吼出自己内心的愤慨:“如果不是情人,我会甘愿做牛做马的操持你的家务吗?如果不是情人,你以为我会愿意让你碰我一根寒毛吗?”
洪海刚无言以对。
夏晴瀚转动手把,机车发出轰隆声。
他没有那么大的宽大胸怀以德报怨,那是圣人做的事情。
他只是个小人物,只是一个平常人,他只能做到君子的以直抱怨。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烂人,是我夏晴瀚不长眼睛爱上你,我自己认了这笔十年的感情烂帐,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烂人第二次,你快滚去跟那个臭女人结婚吧,我等着你下辈子都身处地狱;以那个女人那么爱钱的心态看来,你现在还有前,可以留得住她的人,等你没钱时,我就看你如何凄惨落魄。”他厉眼望着洪海刚,“到时候我一点都不会同情你,因为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讲实在的,我夏晴瀚一点都没有对不起你,是你洪海刚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