嫒怜先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身为模特儿的她,漂亮的衣服可以堆成好几座小山。
女人天生爱美,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更是希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出来,基于这种心态,嫒怜老实不客气的把衣服往行李箱里塞,然后迅速的走出房间。
“你上哪儿去?”嫒怜的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着这个已经好几个礼拜不见踪影的女儿。
“去找那个我要嫁给他的男人。”她头也不回的喊道。
妈妈耸耸肩,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热茶。“很好啊!你的年龄也差不多了。”
把脸理在报纸之后的男人先是漫不经心的点头,几秒之后才把那句话消化过滤,猛然之间,嫒怜的父亲从沙发上跳起来。“等等!嫒怜,你说什么?你要嫁给哪个人?嫒怜,你给我回来说清楚。”焦急的父亲高声喊着,可惜嫒怜老早坐上出租车扬尘而去了。
嫒怜换上一件苹果绿的缎质衣裳,下摆短到只能勉强遮住她线条优美的臀部。她喜欢在岁寒面前穿这种清爽的绿色衣裳,一来是因为自己喜欢;二来是因为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身上穿的就是这种颜色的套装,在她心中,已经把这个颜色当成两个人的幸运色。
她把头发盘在头上,不但突显出她妩媚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成熟而风情万种,更因为这件衣裳上半身是极为合身的剪裁,没有了及肩长发的遮掩,她动人的身材整个显露出来,凹凸有致的曲线足以使得交通瘫痪。胸前浅V字领的设计创造了无限的想象空间,搭配紧而窄的长袖,整体看来优美而柔媚,同时又颇有女人韵味。
手臂上原先还包扎着纱布,嫒怜掀开纱布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伤口已经不会流血,为了怕纱布破坏衣服的整体美感,她干脆把纱布给拆了,的伤口有些微的红肿,但是不会太疼。
她心中清楚,自己今夜是要扮演诱惑者的角色。当女人穿上这种衣服,身边所有的男人就该警觉危险已经接近了。
敌人已经开始行动,嫒怜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反击的话,五年前的悲剧绝对会重演。
她自始至终都相信岁寒,当雨夜那一晚的狙击事件发生的时候,她心中也曾经产生疑惑,但是天下难道真有那么巧的事情,陈绍国刚刚威胁她,隔不到几个小时岁寒就攻击自己?
想来想去,她愈来愈觉得岁寒被下药的情形可能极为接近事实。
看来陈绍国十分聪明,不然不可能在犯下五年前那件谋杀案,却能躲过所有的侦测调查,还成功的嫁祸给岁寒。但是这一次他的行动太过明显了,只要仔细一想,他的嫌疑实在大得离谱。嫒怜不相信他会这么有勇无谋,可能是她的反应过分激烈,使得他失去冷静思考谋杀策略的能力;也可能他原本就想在那一晚置她于死地,所以根本不费心去掩饰线索。
虽然还有一些疑点她无法解释,但是嫒怜绝对相信陈绍国跟云家五年前的惨剧月兑不了关系。
既然敌人开始行动,嫒怜也不能坐视不管,她住进云门将近两个礼拜,岁寒与它的关系毫无进展,虽然她拚命的制造机会,而两人之间的激情热度也随着愈来愈激烈的热吻一次次攀高,但是岁寒就是有办法在紧要关头煞车,打发她回房睡觉。
看来,不下猛药是不行的了。
嫒怜走出房间,发现窗外风雨交加,她站在落地窗前呆呆听着窗外壮观的大自然交响曲。
一词响亮的口哨声在走廊中回边,嫒怜转过头,正好看见竹瀚赞赏的眼光。
“好一颗美丽诱人的青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我说胡大小姐,这身衣服虽然漂亮,但是请问一下,你为什么在台风夜穿成这样?想穿这种衣服做防台工作吗?”
“今天晚上是台风夜?”嫒怜眨眨眼睛。
“是啊!还是强烈台风呢!下午的时候风雨还不大,谁知道天色一暗下来,马上就风雨交加。怎么,你没听气象报告?”竹瀚不可思议的问。
嫒怜摇头。最近她身边的事情太多了,很本没有时间去听什么台风消息。
“我想这件衣服是为某人特别准备的吧?”竹瀚贼兮兮一笑,别有深意的眼光瞄向大哥的房间。“对了,我要下山去买些蜡烛、手电筒、电池一类的东西,如果风雨大大的话就不回来了。另外,二哥接爷爷去他台北市区的房子,就麻烦两位今天晚上乖乖看家-:”撑起雨伞,竹瀚打开落地窗住车库的方向冲,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风雨中。
嫒怜深吸一口气,朝岁寒的房间走去。
没有敲门,她直接推开厚重的房门,岁寒坐在单人皮椅上,凝望着窗外的雨景。
“岁寒?”她直直的走到他身边,脚步没有迟疑。
其实她也不敢稍做停留,深怕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会像气球一样随风飞走。
嫒怜在岁寒的眼前挥挥手,像是想唤回他飘忽的神智。靠在他身边,她才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古剑,这是个的习惯,每天夜里的这段时间,岁寒会拿起古剑做例行的保养工作。
看看那锋利的刀口,嫒怜不由得发抖。
“你神游到哪里去了?快点回来-!”她半开玩笑的说,把它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如今两人的额头正贴靠在一起。
“窗外的雨很大。”岁寒不知所云的说,细微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彷佛喘息。
“我知道啊!”嫒怜乘机轻吻了一下他的唇,很快的退开,不客气的坐在他面前的椅凳上。“竹瀚说他要下山去买一些防台用品。”
岁寒点点头,这才注意到她的穿著,嫒怜很满意的听见他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喜欢这件衣服吗?”她明知故问。
因为她坐下来的关系,衣服的下摆又往上挪移了几公分,修长的玉腿光滑细致,严重影响岁寒的正常呼吸,他用尽自制力才能把自己的眼光从那双漂亮的长腿上移开。
“窗外的雨很大。”他重复道,执意把两人的话题停留在安全范围。
嫒怜眨眨眼睛。他想谈天气?照小说上的情节,男主角在这个时候应该搬出一大堆腻死人的情话,一面称赞女主角的美丽,一面诉说自己的柔情万千,两个人一边海誓山盟,还要一边分心剥去对方身上的衣服才对。怎么小说中那种男主角情不自禁的情况非但没有发生在岁寒身上,他还刻意回避它的身体,而且居然离谱的想谈天气!
嫒怜有些泄气的叹一口气,却不知道自己叹气的动作让领子稍微滑开了,洁白如玉的肌肤散发着无限的诱惑,岁寒这口气抽得更急了。
“是啊!而是很大,却不够打醒某个呆头鹅。”她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岁寒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希望自己现在的表情不会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大野狼。
“没什么,你忘了那些话吧!”她不太高兴的说,悻悻的从椅凳上跳起来,几乎就在同时,房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那一晚受到攻击的情形彷佛重现,恐惧无情的袭击她,嫒怜惊慌失措的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往岁寒身上扑过去,把他撞进沙发中,但是她的冲力实在太大,沙发承受不住两人的后坐力,整个向后翻倒,两人滚落在地板上。
“怎么回事?”她尖声问着,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彷佛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从她的声调,岁寒听出它是真的害怕。疑惑浮现他心中,为什么停电会让嫒怜惊惶失常?几天前的停电,她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也不见她如此惊慌啊!尽管他心中存有疑惑,但是心疼的感觉还是一样强烈。
“应该只是停电,不要紧的。”他勉强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嫒怜像无尾熊一样攀在他身上,紧紧的环抱着他。“台风夜通常都会发生这种事情,不用害怕。”
从他胸前传来模糊的声音,带着抖音却还是要逞强。“我才没有害怕。”她的牙齿因为颤抖而咯咯作响。
“如果你把头从我的胸口抬起来的话,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会更具说服力。”岁寒笑着说,轻轻的抬起她的脸,轻柔的吻一下她发抖的唇。“我在你身边,不要——”他本来想安慰她别再害怕,想起她又会否认,干脆把安慰的话吞回肚子里。
嫒怜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把脚放回地面,不过一双手还是紧握着他的衣角,根本没有想要放手的念头。
岁寒拿起话筒,直觉的想向电力公司询问,但话筒拿到耳边,却连熟悉的嘟嘟声都听不到。“连电话都断了,情况好象很严重。”他有点无奈的下结论。
“我不喜欢台风夜。”嫒怜深吸一口气,因为血液中翻腾的恐惧,她脑子里的话语源源不绝的涌出来,而她根本没有发觉自己正叽哩呱啦的说话。“台湾的夏天有很多台风,而我们家几乎每一个台风夜都会停电,每次一遇上这种情形,家里都会吃泡面,我不喜欢吃那种东西,因为每次吃就停不下来。有一次我上‘魅惑人间’去躲台风,本以为待在那种中看不中用的木屋里,自己肯定会被风刮走,但是原来那里有恋荷姊设下的封印,狂风大雨根本刮不进去。还有一次,我因为工作的关系,暑假时必须留在美洲,满心以为能够躲过台风的摧残,但是,”她因为不愉快的回忆而轻轻发抖。“我在那里遇上龙卷风,差点连命都没了。”
快刀斩乱麻,岁寒对处理这种情形已经有足够的经验,他选择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想也不想的低下头,用热吻缄封她温润的嘴唇,截断她滔滔不绝的话。
嫒怜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迅速的将自己的娇躯往他怀里送。不容岁寒拒绝,她主动加深这个吻,生涩却执着的行为让岁寒忍不住申吟。
“嫒怜,你这是在逼我。”他的嘴偷得一个空闲,低沉沙哑的说,灼热的空气吹拂过她小巧敏感的耳朵,让她身躯颤抖不已。
她的红唇弯成一个勾魂摄魄的微笑。“我不是逼你。”她摇摇头,被他弄乱的头发散乱投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身上、两人之间……情丝缠绕,难分难舍。“我是在勾引你、诱惑你。”她轻笑着,吐气如兰。那种呼吸从他的唇上滑过,是最具威力的撩拨。
他慢慢放开她的唇,嫒怜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带走了。她屏住气息看着自己身旁这个男人,嘴角的笑容有些颤抖。没错,这一切都按照她的计画顺利进行,只是她没有预料到那种激情的冲击会这么猛烈,让她几乎丧失神智,只能放任体内嘶吼的冲动去行动。
不该是这样,她应该更从容一些,应该更控制自己一些,她才是导演这场戏的人啊!但是,她感觉自己是失去轨道的流星,只能拚命的向前冲。
一切都失控了。
黑暗中,两人凝望着彼此,一旦禁忌被打破,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激情的流窜。他在她的眼眸中看到全然的信任,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岁寒更激动了。
“我成功了吗?”她指的是自己勾引他的行为。
岁寒深吸一口气,终于完全投降。“太成功了。”他的声音像嘶吼,已经放弃任何的反抗挣扎,在下一秒钟后他的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
这一夜,窗外是飘摇的风雨,风声、雨声被隔绝在外面,斗室之中没有丝毫的灯光,情人们还是能够在黑暗中找到彼此。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或是喘息,黑暗只是让一切变得更加煽情,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其它的事情被遗忘了,只要这一夜的缠绵,不要多想……
孤独太久的灵魂在渴求,她是不是听见某种绝望的恳求,哀求她去相信、去爱?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她便听见这个外表冷漠的男子内心的呼唤,所以义无反顾的走进他的怀抱。
她明白自己的决定,只带着深浓的爱意与对他的心疼,没有丝毫的后悔。
嫒怜退开一步,勉强虚弱的双脚站立起来。她拿起被边忘在地板上的古剑,无言的还给岁寒。他的眼睛里有火焰,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令她大为痴迷的黑色火焰,冷漠的外衣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足以焚烧两人的激情火炬。
岁寒接过那把沉甸甸的古剑,几乎握不住那沉重的金属。冰冷的刀剑没有嫒怜柔软皮肤的温度,他明白了嫒怜的意思,一瞬间有某种温热的东西涌进他的眼眶,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掳获住般不能呼吸。
她愿意相信他,将自己的生死交在他的手上,然后毫不怀疑的闭上双眼。
嫒怜等待着。这个被众人怀疑、排拒了数年之久的人,是她真心去爱的男人,她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给他全然的信任。
冰凉锋利的刀尖划破衣裳,却精准而小心翼翼的没有伤害到她娇女敕的肌肤,残破的衣裳滑落在她的脚边,嫒怜直到此刻才张开眼晴,毫不犹缘的走进他等待的怀抱中。
她能感觉到他在颤抖。这个从来刚硬坚强的男子居然因为她而不能自己,嫒怜轻柔的微笑,不过这个微笑很快的就消失在他灼热的物中。
她初次的些微恐惧在他的温柔抚触下悄然消失,激情的漩涡将两人卷入。就这么缠绵到地老天荒,彷佛身外的种种都不再重要,这一夜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等待了好久,漂泊的灵魂寻觅到温暖的依归,找到命中注定的爱侣,安置受过伤的心灵。窗外是烟雨蒙蒙,窗内是春意浓浓,温柔的情话呢喃整夜不曾停歇,那些情人耳畔的私密盟誓正在低语着,直到永远……
缠绵尽夜,一直到黎明时分两人方才入睡。休息了几个小时的嫒怜悄悄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里着被单,睡在岁寒的床上。这张双人床正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柔软,不过她的身体此刻却酸痛不堪,就像是被压土机辗过一样,而嫒怜心里也清楚,这些酸痛的起因就是昨晚的“剧烈运动”。
她的脸红扑扑的,回想起昨夜的缠绵,虽然有些羞怯,但仍然掩不住心中满溢的甜蜜。
她撑起身子,意外的发现岁寒不在房里。
抱住床单,她困难的下了床,床单在她身后拖得长长的,像是新娘礼服。地板上是散落的衣服,那把用来划开她衣裳的古剑,如今正安静的躺在地板上。窗外风停雨歇,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嫒怜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她敏感的发觉不对劲,试着喊几声岁寒的名字,却发现没有人响应她,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书桌上留着一张字条,用纸镇压好,嫒怜慢慢走到书桌旁,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悄然涌现。
深吸一口气,她拿开纸镇,阅读上面的留言。
留言很简单,力透纸背的字迹却狂乱而破碎。
离开我。
字条自她手中滑落,她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猛然间一阵刺骨的冰冷向她侵袭过来,昨夜的浓情蜜意,在此刻被这张字条打得上零八落。
岁寒拒绝了她,也拒绝了他自己。
夏季的台东吹拂着属于海洋的风,属于南国的夏天,到处都可以见到结着果子的果树,空气中带着咸咸的海洋气息,海的一旁就是高耸的山峦,深蓝色的海洋与翠绿色的高山,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阳光毒辣的中午,嫒怜从机场出来后立刻跳上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她欲前往的地址。
她的目的地是一个偏僻的城镇,因为邻近观光胜地三仙台而闻名,是她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地点,也是岁寒藏身之处。
一个多礼拜前,一夜缠绵之后,岁寒只留下简短的字条就消失了,任凭嫒怜费尽力气都找不到,彷佛他这个人已经消失在空气中。嫒怜生气又困惑,还有一种深受伤害的无力感,她在心中无数次的问自己,他怎么能?怎么能?
松涛与竹瀚一改先前随和的态度,采取躲避态度,像是先前串通好的一样,硬是不肯说出岁寒的去向,嫒怜直觉的知道他们有所隐瞒。竹瀚借口说要陪云老爷,很快的溜得不见人影。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嫒怜还有一个候补的消息来源,云松涛有一闲律师事务所要管理,她不怕找不到他。
选了个天气不错的下午,嫒怜经过观察,知道这个时候律师事务所里的客人最多。
她特地挑这个时间,像一匹发狂的野马似的冲进云松涛的律师事务所。
情况不错,云松涛正在接待一个看起来很重要的客户,接待室里也生了不少人,看得出来生意不错。嫒怜老实不客气的挤开企图阻挡她的秘书,顺利的冲到云松涛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用全事务所的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大喊:“云松涛,你这个帮凶。”
被指控的男人只是挑挑眉毛。
“云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西装笔挺的客人不安的问。
“一些私事。”
嫒怜才不会让云松涛轻易地把自己打发掉,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对客人说道:“你还敢把官司委托给他?你知道吗?这位大律师快要害死人了,而他还在旁边见死不救,这种人你能安心的托付吗?”她逼问着,直到成功的让客人落荒而逃,连接待室里排队等候的人都狂奔出去后,才满意的看向云松涛。
“我要提醒你,我正在谈一个很重要的CASE,你蓄意打断我与客户的谈话,这个损失该怎么算?”松涛好整以暇的问,丝毫不像是一个刚刚损失重要客户的人。
“去找你老哥要吧!要不是他,我也不用跑来你这里捣乱。”
“又要谈大哥的事!你明知道我不会说的。”松涛严肃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就是我所说的,你快要害死人了。”嫒怜眼底含怨的看着他。
这小女人说话还是这么有意思。松涛感兴趣的看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害死谁了?”
嫒怜深吸一口气。“岁寒。”
“少荒谬了。”
“这不荒谬。”嫒怜争辩着,双颊因为生气而涨红。“岁寒从五年前起就受伤了,而你们云家人没有帮他疗伤,只是漠视伤口的存在,说难听一点,就是放任伤口在那边溃烂,任由岁寒自生自灭却不帮助他。”看云松涛想开口,她不客气的打断他。“我说的不是外表的伤口,而是他内心的伤口。他脸上的伤早就好了,问题是出在你们的态度,你们云家人回避的态度反而让他更在意脸上的疤痕。更过分的是云门甚至没有一面镜子,你们这不是太明显了吗?暗示他的脸不能看。家人都是这种态度了,你想岁寒会怎么看待自己?你们就任由他自怜下去,没有人肯帮助他。”
“照你的说法,全是我们的错?”松涛沉思的偏着头。
她说得没错,几年来云家的人对于大哥所经历的惨剧都采视而不见的政策,他们满心以为大哥能够自己站起来,没有想过主动帮忙。他只是救了大哥的身体,并没有拯救他的灵魂。
嫒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接着又说:“你们不肯救岁寒,为什么也要阻止我帮助他?
治疗伤口或许会疼痛,但是如果不勇敢的面对,他的心灵怎么也无法复元。岁寒之所以冷漠,是因为他心中有太深的自我怀疑,剥开那层保护膜之后,他的伤口仍在流血,五年来从不曾痊愈过。”她顿了一下,哀求的看着云松涛。“告诉我他在哪里吧!我知道你晓得的,让我去把岁寒带回来。另外,我有一些线索,可能可以帮岁寒翻案。”
松涛的眼神变了,从原先的佣懒不在意,转变成锐利而若有所思。“说清楚一点。”
他命令道。
“详细的情形我没办法解释,不过我已经请龙擎天大哥帮忙了。你应该知道他吧?”
看见云松涛点头,嫒怜继续说道:“他答应帮我查一些事情,你可以去找他合作。”调查的事情不是她想管的,嫒怜知道这些男人有办法查出所有的事情,她现在满心只想快点找到岁寒。“拜托你,快点把岁寒的下落告诉我吧!”
松涛仔细考虑了几分钟,终于在一张纸片上写下一个地址交给胡嫒怜。
她就这么得知岁寒的下落。
岁寒在这个小镇过得还好吗?在她思绪乱转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开进小镇,停在一栋屋子前面。
那是一栋很普通的两层楼洋房,看起来有点陈旧,旁边有一片小小的花圃,虽然不久前才经过强烈台风的侵袭,不过花草还是欣欣向荣。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岁寒会跑来这里?嫒怜心中闪过许多疑问,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按了电铃。来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小男孩,年约四岁,大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嫒怜。
她认得那双眼睛,云家的每个男人都拥有那种眼睛,嫒怜能一口咬定这是家族遗传,问题是,这个小男孩的出色相貌是边传自谁?她呆若木鸡的看着小男孩,久久不能言语。
“得得,是谁在外面?”一个娇脆的女性声音从内室传来,几秒钟之后,一个美得出尘绝俗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很难形容这个女人究竟美到什么程度,她的眼眸迷离朦胧,娇小的身段充满骨感,那种月兑俗的气质跟水滟很像,有种不食人闲烟火的感觉,看到她就忍不住要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怕一个不专注,眼前这个美人就会突然间消失,毕竟她美得如此不真实、美得让人不敢相信她是存在的。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岁寒在她这儿?
“妈妈,是一个会发呆的阿姨ㄝ!”小男孩喊着,还试着拉拉嫒怜的迷你裙,看她会不会有反应。
女人很友善的微笑,看出嫒怜心中的疑惑。“孩子的眼睛是像我,不是像大哥,所有看见得得的人,几乎都会把他当成云家的孩子。”她主动替嫒怜解答。“你是胡小姐吧!二哥才刚来过电话,说你会来这里,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你是他们的妹妹?”嫒怜吃惊的问。她怎么从来没听过岁寒还有一个妹妹?莫非她在云家的那间房间,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
“是啊!”女人把门打开,温柔的抱起一旁的小男孩。“我是云梅雨,云家的么女。
天气这么热,胡小姐还是先进来吧!”
“岁寒在里面?”嫒怜深吸一口气,她早已准备好一大串说词要炮轰他了。
梅雨摇摇头。“他早上就去了三仙台,说是要去思考一些问题。我想黄昏时他就会回来,你要进来等他,还是现在就去找他?”
“我现在就去。”嫒怜斩钉截铁的回答,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想也是。”梅雨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