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倾城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瓦雷斯的治疗设备虽然不佳,但是人员的优秀弥补了这项缺失,她在众人的照顾下,逐渐恢复健康。
刚醒来时,她的神智是混乱的,体内的毒素没有全部消除,偶尔还会感到疼痛。雷厉风始终跟在她的身边,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器,沉默的守在她身边,甚至不让她的足沾到地。不论到哪里,他将她抱在怀中,放置在胸前最靠近心脏的位子。
在她阅读资料时,他静静的看着她,黝黑的手掌滑过她的长发。彷佛是要不停确定她还是完好的,他的手始终离不开她,每一个拥抱都是持久而热烈的,太多的渴望没有说出口,除了之外,他有着更强烈的情感。
瓦雷斯的天光云影,聚了又散。
在身体虚弱的那几天,她放任自己依偎在他的怀抱中,听着他的心跳,没有交换什么言语,就只是靠着对方,有短暂的片刻她竟以为这种宁静会持续永恒。
而这却只是她的一相情愿,他与她之间的问题仍没有解决,外界潜伏着危机,所有的一切都在试图毁灭此时的平静。她有如驼鸟般不去思考,现实却来到她眼前,强迫他们面对。
那个夜晚,天边的新月弯而冷冽,几乎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倾城由雷厉风抱着,通过回廊来到图书室。一踏进图书室,她突然间感到手指下的肌肉紧绷起来,警觉的抬起头,她看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冰冷。
“怎么了?”她低声问道,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竟看到他们惯坐的椅上躺卧着一个身段优美的女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简单的说,冰绿色的眸子紧盯着那个女人。虽然曾经交手数次,他从没有想到竟会在瓦雷斯见到她。
年轻女郎穿着黑色的衣衫,包裹出秀丽的骨架。她缓慢的站起身来,美艳的面容上堆满了笑。“太令我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我还以为能够接受你热烈的欢迎。”她的笑容更加甜美,颈间一条白色的丝绫随着动作而挪动。
他的身躯更加僵硬,直觉的拥紧怀中的倾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还是不能永久的留住她。她所属的世界此刻前来需索,逼迫他放开她。
年轻女郎是台湾官方特务的领导人,跟他缠斗过数次,每次都是惊险万分,两人各有输赢。他曾经说过,他们之间的争斗就如一盘棋,除非一方倒下,否则棋局不会结束。
“天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然而他不愿意去面对。双臂环抱得更紧些,护卫着珍宝,却悲哀的清楚她即将离去。
天使的笑容不减,走近几步,视线梭巡着倾城,眼中虽然闪过些许的惊讶,却隐藏得很好。“当然是受人之托,不然我还在度蜜月呢!哪有可能冒险跑来瓦雷斯这个边陲地带?”她语气中有些许抱怨。
倾城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他的衣袖,纵然没有马上认出她,但是在听见雷厉风唤出那个名号时,她也猜出几分眼前的情势。
天使的名号在台湾极为响亮,她所统御的官方力量与东方家齐名,同样的与恐怖组织对抗。倾城知道天使的身分特殊,而这么一个身分敏感的人出现在瓦雷斯,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瓦雷斯的所在地泄漏了?”雷厉风不可思议的问,静默的看着天使,犹如面临死亡的囚犯,有着反常的平静。
天使点点头,没有错过这对男女之间奇异的气氛。她本以为会看见东方倾城受虐的模样,而当他们踏进图书室的时候,她却有见一个饱受呵护的女子,虽然虚弱苍白,眼睛里却闪着光芒。她对眼前的景象有些迷惑。
“没错。你从台湾掳走东方倾城是最大的错误,虽然除去她的一切身外之物,但是她体内从小就被植入微型发讯器,东方旭可以透过卫星追踪到他心爱的女儿,连带的找寻到瓦雷斯。”她轻靠在檀木桌边,带着手套的指头轻敲着桌缘。“你谁不好惹,偏偏要去招惹东方旭。他这次真的被气得疯狂,主动与官方联络,集结所有的力量打算歼灭‘暗夜’,你的行动竟然促成了官方与东方家的第一次合作。东方旭要求在毁灭这里后,能要回他的宝贝女儿,而且发誓要活抓你,让你生不如死。”
“我父亲呢?他也来了吗?”倾城急切的问道,离开他的怀抱。
一阵风吹过耳畔,失去了他的体温,她突然感觉微寒。在此刻才知道她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血液里的骄傲仍在,但她却无法解释的依赖这个罪犯。
“他当然来了,所有的攻击由他指挥。”天使走近倾城,突然附在她耳边匆匆说了几句话。
倾城震惊的瞪大眼睛,无法言语的看着天使。她刚刚听见一个最疯狂的提议,而她怀疑天使那个提议的可能性。这一切即将要结束,她就要回到父亲的身边,怎么可能跟雷厉风再有瓜葛?
天使耸耸肩。“我只是要你记住就是了。”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有几分当局者不解的了然。
她轻轻点头,往窗子移动。“瓦雷斯已经被包围了,所有能想像得到的军力一夕间倾巢而出,这大概是台湾近年来最惊人的讨伐活动。我溜了进来,看在你跟我还有一些个人恩怨的份上,先来通知你。”她笔直的看进那冰绿色的眸子,唇紧紧的抿着,没有胜利后的愉悦。“雷厉风,你被将了一军,这盘棋输得彻底。”
陡然,巨大的声响震动了沉睡中的城堡,整个地板都因为那强烈的撞击而摇晃着。一处城墙遭到攻击,转瞬间变得粉碎,火光开始冒出。
“要命了,他们已经开始攻击。”天使匆匆的说道,走到窗子旁边,攀住窗台往上一跃,在跳下窗台前,她转头看一眼雷厉风。“还想活命的话,就趁现在逃出去。还有,千万则奢想要带走东方倾城,你无法保住她的。”城外的攻击已然展开,她不能再待下去。她优雅的跃下城墙,顺手也启动了早先埋在附近的炸弹。
又是一声巨响,更多的石块飞散,他们所处的地方正在崩解,巨大的危机笼罩了瓦雷斯。这个罪恶之城终究还是会招来天谴,上帝在此刻藉助凡人的手显示了他的愤怒。
倾城应该要欣喜若狂,马上冲出城外与父亲会合,尽速的离开罪恶之渊,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当成一场噩梦,彻底的遗忘。然而,在这个时刻,她却只能站在原地,深深的看进他的眼眸,双腿彷佛被黏住般,根本无力动弹。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心中究竟在迟疑什么。
想到他即将遭受的惩罚,她心中竟有着疼痛。没有人移动脚步与视线,只是沉默的看着对方,像是要把身影刻印在心中最深的角落。
雷厉风用视线贪婪的吞噬她的身影,明白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与她相处的机会。城外的烽火漫天,只有着简单的防卫的瓦雷斯绝对无法抵御,这个恶人齐聚的城堡将在今夜成为历史。
然后,一切就将恢复正轨,她将会回到光明中,从此远离他的世界。所有故事的结局都是如此,善人得到救助,恶人得到惩治。他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怎么能够希冀美好的结局?
就如奥妃丽雅所说的,他是注定要遭到天谴的,那些罪恶始终存在,不会因为爱上了她就自动得到宽恕。
他怎么有资格得到幸福?
“只要回到你父亲身边,你就安全了。经过这一次,再不会有任何人胆敢强掳你。”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听到自己尖刻的语调。几乎无法说话,有某种东西梗在他喉间,威胁他的呼吸。
倾城的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心中纷乱不堪。心中哪来这么多的痛苦,即将得救的甜蜜竟然掩盖不了再也见不到他的苦涩。在她不知不觉间,心中某个柔软的部分已经陷得太深。
古堡内外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存心要毁灭此处,那些摧毁是不遗余力的。逐渐的,人声也渗进古堡,战士们叫嚣着,带着最精锐的武器在城内找寻战俘。
瓦雷斯内似乎没有人警觉今晚的突击,大部分的人全都成了瓮中鳖,那些国际级的罪犯一一被逮捕。
她心中清楚,很快的就会轮到雷厉风了,当她走回父亲的身边,那些枪炮会无情的贯穿他的身躯。火光满天,由窗外照射进来,让她能看清他的脸庞,那冰绿色的眸子里有某种激烈的情绪深深撼动了她。
他突然踏前一步,以雷霆万钧的力量狂猛的将她搂入怀中,激烈而彻底的吻上她的唇,深深探索她的甜蜜。像是要吻进她的灵魂般,他持续加强环抱的力量,几乎要让她压进他的胸膛中。
倾城仰起头,承受着他激烈的吻带着与他同等的激动,这次她毫无保留的回应,双手紧抱着她已经熟悉的高大身躯。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心中的疼痛在翻搅,撩拨着生离死别的情绪。
他的唇用力压在她的唇上,过度激烈的吻让她的唇受伤了,涩涩的血腥味弥漫在深吻之间。
又一个震动来袭,图书室的石墙开始崩塌,许多石块像是雨点一般落下,他分神护住她,不让那些落石伤到她。在离开她的唇之前,他盯着她的眼眸,缓慢的舌忝食她唇上的血。
在退开时,他又恢复成一个冰冷无情的人,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景象,他将情绪封锁在黑暗世界里。
“我弄痛你了?”他明知故问,手指滑过她的唇。
她舌忝舌忝那个伤口,无法承受心中的难受。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想到他即将面临死亡的命运,她的心就紧紧的纠结。
“放开我。”她闭上眼睛,不愿让他看见此时的懦弱。
雷厉风冰绿色的眸子变得更加阴暗,太过用力的松开她的身子。“我没有资格碰你了吗?”他无情的问道。
她只能摇头,绝望间看见他的眸子更加阴暗。怎么说明心中的纷乱?连她自己都不了解啊!这一瞬间她完全想不到什么正义,只想着要在他身边多留一些时刻。
但是他没有看出她的挣扎,太多的痛苦淹没了他的心。他以为倾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到父亲的怀抱,而这项认知几乎要杀死他。
难道她没有一丝的留恋吗?他在她心里仍旧没有半分重量?
在这个慌乱的时刻,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天与地、光与暗,都不复存在,他们只是各自痛苦着,无法看出对方眼中的依恋。
城墙崩塌得更加厉害,无数的人在尖叫,他猛然闭起眼睛,之后再睁开,“你会记得这一切的。”他缓慢的说,野蛮的拉着她往殿堂走去。
整座城堡都着火了,古堡崩毁,火光漫天。
倾城被拖拉着来到殿堂,被眼前的残破震慑住。殿堂成了最后一个据点,还没有被破城的强大兵力找寻到,“暗夜”的一些管理者以及些许仆人狼狈的待在这里。
眼前的断垣残壁以及受伤申吟的人们,交织出一幅战争的景象。原本华丽的殿堂已经半毁,回廊处开始冒出火光,几个全身着火的人惨叫着冲出回廊,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着。殿堂上方的彩绘玻璃全部碎裂,徒留巨大的石柱以及背后的一堵高墙。
一个受伤过重的人颓然倒在风管钢琴上,乐器忠实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乐声。
“等到你父亲的人马攻进来,你就安全了。”他紧抿着唇,低沉的说道。火光没有办法照亮他的脸庞,那张脸上有着黑暗的挣扎。
雷厉风心中清楚,东方旭的人马一定以为倾城被关在地牢中,所以除了地牢之外,大肆的破坏城堡的其他部分。但是这种行为却只是带给她更多危险,她很可能还等不到父亲的救援,就先惨死在碎石之下。
纵然知道无法拥有她,他却想要在最后这个时刻保护她。他对自己可悲的心态冷笑,却清楚自己只能拥有这些。
倾城发觉有一双手抓住她的衣衫,转头探看,竟然是狼狈不堪的连芷瞳。
“他还在里面。”芷瞳喃喃的说道,双手不停颤抖,眼神狂乱的看着被火封住的回廊。“救救他,他还在里面,他为了让我出来,还待在城堡里没有出来。”她不停的低语。
“谁还在里面?”倾城轻拍她的脸颊,让她能够冷静些。“是谁?卡瑞洛吗?”
脸上的疼痛让芷瞳稍微恢复一些理智,她点点头,仍旧无法克制的发抖。雷厉风不知从何处拿来两条潮湿的披风,覆盖在两个女人身上,好抵挡一些高温。
“在你父亲来之前,好好的待在这里。”他低沉的声音命令道,不再透露分毫感情,只是趁着最后的机会专注的看着倾城。
倾城仰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转过头去。她无力承受更多的痛楚,许多的感情在胸中翻滚,强迫她面对那些她不愿承认的。
一些疯狂了的罪犯妄想要上前伤害倾城,报复她带来的战火,却被雷厉风轻易的挡开。他的身子在众多的刀剑之间穿梭,挡开一次又一坎的攻击,无情的将那些罪犯送入死亡之渊。
芷瞳攀住倾城,苍白的脸庞逐渐有了血色。她咬着唇,彷佛陷入更大的抉择中。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推开身上潮湿的披风,头也不回的往回廊冲去。
倾城伸手捉住了她,制止她的行动。
即使用尽全力,她也险些让这个双眸狂乱的女子给挣月兑了,在这个危险的时刻,那些温柔与静默都消失了。倾城能感受到从她身上辐射出来的坚决,她所下的决定不是任何事情所能改变的,那些道德、那些正义,在此刻太过遥远。
“不要过去,回廊已经崩塌了,卡瑞洛不可能存活下来的。”倾城在漫天烽火中喊着,觉得喉咙因为吸入过多浓烟而疼痛。
连芷瞳弯起嘴角,漾出一个绝美的微笑。火光在她背后,形成一个乱世的光景。
“我不能不去救他,我不能不回到他的身边。”她睁开倾城的手,仍旧微笑着,虽然无奈,却万分坚决。
倾城不停摇头。“不要傻了,你这么进去只有送死的份。你何必如此?他只是个罪犯啊!”她大声喊道。
是否是火光迷惑了眼睛?她竟觉得火焰前的连芷瞳美得不可思议。
四周喧闹着,因为死亡的逼近而疯狂,人们不绝于耳的惨叫着。温度愈来愈高,倾城知道芷瞳正在说话,却只能够听见片段。
芷瞳微笑着,松开两人交握的手。“我清楚的知道他罪该万死,若是我还有一点道德良知,就应该亲手将他杀死。但是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女人。他爱我,甚至为了保护我而一再承受死亡的威胁,世上哪个男人可以为我如此?”她的身影逐渐踏入火焰之中,微笑更美、更凄绝,犹如花季最末时,一场最动人而凄凉的樱花雨。
“芷瞳!”她大声喊叫,因为见证女人的坚持而感到惊慌。
几乎就在倾城喊着芷瞳的同一瞬间,大量的石块崩塌在回廊的出入口,封住了那两人最后的生路。震惊的她软倒在地上,那些话语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她的思维。
一双熟悉的男性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带着血以及污渍的黝黑脸庞靠近她的脸,当他说话时,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
“不要躺在地上,那些高温会将你烤熟的。”他叮嘱着,发现后方的城墙也开始松动。直觉的,他拥抱住她,在兵临城下的战乱时候,给予她的一切保护。
这张脸是她所熟悉的,她无意识的伸出手抚过他脸上的伤痕,抹去那些血渍。血并不是他的,而是他在保护她的时候,沾染上那些人的血液。撼动来得那么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连芷瞳的话语让她陡然间看清了那些盲点。
他爱她,无庸置疑且深深切切,为了保护她,他一再的与众人奋战,甚至愿意牺牲长年来所争夺的一切。她有些昏眩的想着,知道自己拥有这个男人的一切爱恋。这一刻是什么身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清了心中的挣扎。
雷厉风也发觉倾城态度上的转变,他不明白她的转变。她的眸子变得柔和了,轻轻的用手抚模着他的脸,像是要安抚他疼痛的内心。温柔的情绪淹没他,让他疼痛的心稍微和缓了。
时光在这两人身上冻结,他们看着彼此,无视于其他人的慌乱。在生与死的边界,有再多坚持也是枉然,总在最不经意的一瞬间,措手不及的、电光石火的,看见了心中最澄澈的意念。
只是,现实仍旧是现实,战火继续焚烧着城堡。
两人背后的石墙开始颤抖,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因为承受不起攻击而晃动着。雷厉风抱着倾城尽可能的远离那道城墙,奈何剧烈燃烧的火焰阻断退路,别无选择的,他只能返到殿堂的前方。
在祭坛上挤满了人,众多罪犯开始祈祷。要不是因为情况危急,他几乎想狂笑,这么一个罪恶之城,竟也有众人齐声祷告的一天。
倾城紧抱着雷厉风,把他当成今生的依赖,没有放手的打算。在他的怀抱里,她意外的感到平静。仰起头看着他的脸,他咬着牙,表情凶狠,像是无所畏惧的猛兽,汗水映着火光而发亮,气息吹拂在她的身上,书写着生死患难。
牧师捧着圣经,脸上维持着平静,他的眼扫过所有人,落在倾城的身上。微乎其微的,他的唇有些微的扯动。
她不能确定是否看到牧师微笑,那双冰冷的、犹如死神的眸子和缓了。心中有声音告诉她,牧师其实并不抗拒死神的降临。那表情让她想起了葛瑞死前那诡异的微笑。
对这些只能活在黑暗中的灵魂而言,或许死亡才是一种解月兑。
牧师将圣经按在胸前,举高另一只手。他心中清楚,这就是天谴,上帝仍旧在看着人世间的一切,在某个时刻给予罪恶惩罚。奇迹似的,他的心中还是平静的,想起多年前因为战火而死去的妻儿,他缓慢的微笑。
“城,颓倾了。”牧师闭上眼晴,脸上带着让众人惊愕的笑。
倾城的双手紧抓住雷厉风的衣衫,在这诡异的一刻里颤抖。
城墙终于受不了攻击,整个崩垮下来,大量的石块有如神谕降临祭坛,惊天动地的声响之中,她只感觉整个世界突然暗了下来。火光消失了,人们的惨叫声消失了,只有雷厉风的怀抱还存在。
她的意识消失,在重击下昏了过去。像是有人把光亮从世间夺去,她坠入黑暗之中,而今生的爱恨情仇就被锁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