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笼罩著飞龙堡。
为了迎接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的宾客,再来阁办了连续三天的流水席,而老堡主一行人也被耽搁在山下与再来阁的宾客们一一致谢,直到他的寿诞日第二天,他才有空上山与几位老朋友们叙叙旧,也顺便审视一下飞龙堡是否一如往昔的风貌。
飞龙堡外的千层梯可媲美少林寺大雄宝殿前的阶梯,这是他用一血一汗所换来的,飞龙堡中每一砖一瓦都留著七飞龙胼手胝足的奋斗史,只可惜丁剑秋不在了!这件事是石风前来迎接他时就已经先透露了,刚开始他颇不能接受这恶耗,不过,想了想,生老病死乃自然之道,他又何不看开些呢!
正当崔毅望著高耸入云霄的石梯在冥想之际,一声轻唤使他转过头。
“曹老,天还没亮呢!怎么那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崔毅向来人打了声招呼。
一个细瘦、矮小、满头银丝。留著一髯白胡子,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朝他走了过来,身手轻巧灵敏,宛若轻风划过地上尘土,不留痕迹。无声无息,但老朋友相处久了,早习惯曹江这种喜欢神出鬼没地吓人,也就不引以为意了。
曹江和丁剑秋是七飞龙中的活宝,丁剑秋的医术高明,名列江湖三大神医之首,可是个性古怪,往往一个病不是很重的人被他一医,没病也会变成有病,他以整人为乐,与偷偷模模、吓人为业的曹江并列江湖二怪!
如今丁剑秋逝去,他的医术恐怕是后继无人了,虽然他毕生的医术全倾囊授予他女儿,但他女儿又能学到多少呢?若能及他三分皮毛就称庆幸了!想想他脾气古怪,他女儿大概也会受他影响,说不定,一看他那本医术大全不顺眼,就来个离家出走或把书撕掉呢!
以前和丁剑秋还有书信往来时,他说女儿亚亚跟他赌气,不做饭给他吃,甚至还下麻药、泄药整他,他迫于无奈,打了女儿的小,谁知她一气之下竟把他的贮药室全捣毁了,弄得他心疼了半死,还费好大的劲去搜集药材!从此就对亚亚一个绰号——小魔怪。
他已经够怪了,而他女儿比他更凶、更怪!有时心情好,会弄些山珍野味还打酒给他拌菜;心情一不好,下毒下药还算好,有时甚至把他丢在山里,一个人把大门锁起来,不让他进去,多可怜!亏她还是他生的!不过,他心中也沾沾自喜女儿比他更怪!
想到这,崔毅不禁为了小亚和崔皓龙这一对冤家前途忧虑,因为一路上就听石风说丁小亚如何整皓龙、毒皓龙的伟大事迹,甚至还掀动皓龙平静的心湖,看来皓龙这辈子是栽在亚亚这个怪丫头的手里了!
曹江瞧崔毅正沉思在过往的追忆里,也没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负手而立,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好久了!”
“真的好久了!”崔毅深有同感地叹道,“看这里景物、人事全非,不得不承认我们都已经老了!”
“是啊!以前我们意气风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想当初你和丁老是穿同条裤裆长大的哥们,再加上我们五个后来加入的患难兄弟,七人义结金兰,三国时代有桃园三结义,而我们七人就来个七飞龙,比古人更威风,唉!只可惜岁月不饶人,转眼间,七飞龙退隐的退隐、死的死,就连一代神医丁剑秋也逃不过阎王爷的索命符!”曹江感慨万千地长叹一口气。
崔毅回想起童年的玩伴、一起陪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丁剑秋,也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盈眶,勉强用衣袖沾去颊边两行泪影。
曹江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暗骂自己迷糊,怎么又提起这些伤心往事!抬眼凝望延伸至云端的天梯,就见崔皓龙一行人往这儿来,“喂!崔老,你的儿子来接您啦!”
崔毅闻言抬起头一望,见两排飞龙堡子弟兵数千人跟著儿子、石风、石云三人身后整齐有序,鱼贯排列沿著天梯而下。
崔皓龙摆出那么大排场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不让外人看笑话,说飞龙堡太寒酸、不懂礼数,因为三天宴客后,仍有许多嘉宾留宿再来阁尚未离去,所以这种场面是摆给武林同道看的;第二个目的是崔皓龙自己要摆给他爹看的,让他爹知道,飞龙堡在他的领导之下是怎样的盛况。
崔毅瞪视著那一票人下山,没好气地道:“真是的,早就叫他别那么麻烦了,还率领飞龙堡的子弟兵下山,简直劳师动众、浪费人力。”口里虽然这样埋怨,但老人家总是爱面子,所以心底总难免有一丝窃喜。
曹江好笑又好气地斜睨他一眼,“哎呀!皓龙孝顺嘛!如果你不喜欢,送给我做干儿子。”
“咦!你不是已经有汝儿了?”
“那个浑小子!”曹老一听到宝贝儿子的大名,便摇摇头,没好气地撇撇嘴,“别提了!待在我身边一个时辰仿佛会要了他的小命,昨晚来给你祝寿后,今天早上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来向我辞行,你看看,养这个儿子有什么用!”话虽然这样说,但他内心可是非常得意有这个来无影、去无踪、完全继承他衣钵的儿子。
皓雪终于明白那怪兽般的吼声来自何方了。
当她到梅院找丁小亚时,就见到一间典雅的厢房被锁得乱七八糟,摆明的是要里面的人坐困愁城,整个房子与牢笼无异。
“姐姐发生什么事?”皓雪轻拍著门,叫唤著屋内颓然、了无生气的丁小亚,“你怎么会被锁在房里?是谁把你锁起来?”
救星来了!丁小亚连忙提振起精神冲到门前,“还不是你大哥于的好事!对了,你大哥呢?早上怎么没亲自送饭给我?”早上来送饭的阿菊一看到她那副要吃人的模样,扔下饭就跑了,任凭她叫破嗓子,阿菊还是不敢理她!
“他一早就下山了。”皓雪不疑有他,坦然以告。
“这么说他不在堡内喽?”丁小亚喃喃自语地傻笑,心想:时机来了!她雀跃地叫:“太好了!皓雪,你去拿一把刀来把这铁锁砍断,帮忙姐姐。”
“刀?”皓雪愣愣地轻暨眉头,在飞龙堡,大伙都是赤手空拳,就连巡夜的侍卫也很少带刀,而他大哥虽用剑,却是放在书房内很少用,所以她这娇贵的千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提在厨房拿菜刀了,不过,没看过猪走路,至少也吃过猪肉,因此她迟疑地再问一次,“刀?是什么刀?菜刀可以吗?”
“管他什么刀呀剑的!”丁小亚烦躁地叫,“只要能砍断铁链、铁锁的锐利物都行。”
唉!若是神偷曹汝儿在此的话,这锁头对他而言只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一想到他,丁小亚不怀好意地盯著皓雪,令皓雪的心漏跳一拍。
“皓雪,你不是要姐姐替你约曹汝儿到后花园一叙?如果姐姐出不去的话,你就不能和你的曹哥哥见面喽!”丁小亚贼贼地笑道。
皓雪听到这话,怔了一下,旋即红潮泛起,想到了小亚出不来的话,事情似乎满严重!于是她羞涩地讷讷道:“利刀我是没有,不过,剑倒是有一把,大哥房内有一把星龙剑,削铁如泥……”
“那快去拿来。”丁小亚闻言,心中充满希望,急切地打断皓雪的话,瞧她仍一副欲言又止、为难的表情,她连忙加重语气道:“怎么?难道你不想见你的曹哥哥了?”
皓雪红潮未退,再受了小亚这一激,红光满面宛若炸熟的虾子,困窘又不好意思地低语:“想是想……但剑……要去偷”
“偷有什么关系,你的曹哥哥不就是靠偷为业的神偷?”丁小亚明白她内心的正义、道德良知在心底作怪挣扎著,只要她再稍微游说一下就成了,“更何况我们只是借用一下他的宝剑,又不是不还给他。”
对哟!皓雪犯罪有理的心灵战胜了良知,于是她像一只飞舞中的蝴蝶翩然离去,边走边道:“那我去借,你等一会儿。”要是在曹汝儿上山之前把姐姐放出来,那她就有机会与倾慕的曹汝儿单独相约后花园!想到这,皓雪更是加快步伐。
坐在房中的了小亚此刻非常得意地自言自语:“崔皓龙,你这混账!待我一出去,我就要你好看!”正在阶梯上走的崔皓龙背后突然刮起一阵冷风,使得他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
崔皓雪提著宝剑轻轻一挥,锁链迅速应声落地,当她收起宝剑正要推门而人时,丁小亚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惊愕地怔在原地,过了会才回神掩口笑道:“姐姐,你好漂亮!”
了小亚转了一圈,笑得花枝乱颤,“是吗?”
一袭淡蓝色轻纱披在粉红色连身罗裙上,系以白色刺锈花鸟图案的腰带,凸显出她婀娜多姿、玲珑有致的身段,对于了小亚曼妙的身材,皓雪早就见识过了,但那时候她是胭脂未施,而此刻她却是满脸粉彩,嫣红色的唇彩像染坊染缸中大红色;但贴花、腮红点缀在细致的脸蛋上,美则美矣,不过脸上沾了过多五颜六色的色彩,就像戏班的丑偶,反而显不出特色!
连丁小亚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在化妆之后的镜中人儿是她本人,更别提一旁作掩口葫芦的皓雪。
皓雪不敢随便批评她的“杰作”,只能窃笑不已;而丁小亚却以为她化妆化得很不错,所以愈看自己愈开心。
丁小亚又绕了一圈,望著柔软轻飘飘的女装,心想其实她穿起女装也满不赖的,“我第一次这样打扮呢!”她一脸满足笑意地说。
瞧她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皓雪用抽掩嘴轻笑道:“很好看,只可惜还欠了一些东西。”然后她轻挽起丁小亚的手,“到我房里来。”
皓雪领著了小亚进入竹院,然后唤道:“阿香。”
阿香马上迎了出来,又急又担心地道:“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老堡主快回来,你应该待在房里才对……咦!这位姑娘好像似曾相识。”
丁小亚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阿香,我是丁小亚、丁剑秋的女儿。”长久以来,大家都习惯她穿男装的模样,所以一换回女装反而让人认不出来了。
阿香闻言,恍然大悟,惊喜地道:“丁小姐,果然漂亮,真配我们家少……”
“阿香!别说那么多了。”皓雪明白丁小亚不喜欢听那一句话,于是赶紧打岔道,“带姐姐去梳洗,重新上妆,记得要让我大哥惊艳一生。”
阿香会意地一笑,“我会的,丁小姐,请随我来。”
丁小亚愣楞地望著她们主仆二人,不知道她们在笑些什么,“皓雪,这……
皓雪淡淡地一笑,轻推她一把,“跟阿香去吧!放心,阿香的化妆技术一流,我去还剑了。”她相信有好戏可看了。
在飞龙堡正厅,大伙正围著一张圆桌,开一席精致小菜的酒宴,因为这几天在再来阁吃太多大鱼大肉,要换点新鲜口味。
“对了,崔老,怎么不见丁老的女儿?”曹江直想会一会他儿子口中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
“是啊,回来那么久了,连个儿人影都没瞧见。”石天问也插上一嘴。
崔毅斜睨了眼在一旁作陪的儿子,问:“人呢?”崔皓龙淡淡一笑,“她怕生,所以不敢出来。”他说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合理的借口。
“谁说的!”石风这张大嘴又开始发飘,“亚亚刁蛮得很,而且成天穿著男装像个野孩子似的到处跑来跑去,上一回溜到京城,还是我跟你去把她带回来的,哎呀——大哥,你捏我干嘛!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小子真不会察言观色,没看到皓龙脸色已经僵硬了?石云用眼神示意石风看著崔皓龙那已经很难看的表情,要他少开口,免得惹祸上身。
石风接收到讯息,膘了一眼崔皓龙,见他正用深沉冷冽的目光锐利地盯著自己,只差没拿筷子在他身上戳上千百个孔,他这才知道自己又多嘴了,便连忙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埋头苦吃。
崔毅看到这种尴尬场面,干咳了两声,“我说皓龙,既然各位大叔都想见见像男孩子般活泼的丁小亚,你就……”说到这儿,他的目光触及一个美得月兑俗的姑娘正娉婷含笑地望著他,她穿著一袭墨绿色轻衫、罗裙轻盈洒落,宛若初春女敕叶上一点白影碧芽透著新意,清新可人!
大家都随著崔毅的目光移向站在门边不知所措,只能傻笑的丁小亚。
经过重新一番装扮连丁小亚自己都震慑于她本身的柔美,没想到外表近似男性化的她,竟也能像皓雪般娇媚,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一路行来,已经受到万众瞩目,如今站在一群老前辈面前,她更是羞涩不安,担心她这样穿是不是太奇怪了,才会这么引人注意。
石云坐在崔皓龙身旁笑著低语:“看来你捡到个宝。”
石风则怔了足足三盏茶的时间才回神,口里不可思议地道:“你……你是亚亚吗?我所认识的亚亚吗?”
崔皓龙也是一脸讶然,他早就知道了小亚是块未经琢磨的璞玉,只是没想到一经巧思雕琢,她竟呈现出如此截然不同的风貌,美得柔和清丽,宛若一株冬梅傲立白雪中,有一股独特的风韵。斜眼瞪著石风看得两眼发直,他真后悔刚才没有拿筷子戳他的双目。
丁小亚抬起长长睫毛下的灵活大眼,环视一下周遭的人:崔皓龙那一双如子夜般的黑眸深不可测,宛若两泓深潭;而石云则是一脸饶富兴味地笑;石风已经呆成石膏像了;而那些老前辈脸上都堆满笑意,仿佛是看出什么意味似的,可是独不见一个人。
于是她轻蹙著柳眉道:“怎么还少了一个人?”
曹江笑眯眯地接口:“什么人呀?亚亚,过来曹大叔这边坐。”他拉过一张圆椅,拍拍身旁强挤出来的位子。
闻言,丁小亚惊喜地走上前,“你是神偷曹大叔,你的儿子呢?”她边说边坐下,全然没注意到崔皓龙的脸色倏地变铁青。
“你是说汝儿,他有事先走一步了。”曹江说。
噢!丁小亚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帮不上皓雪的忙了!然而她随即口气一转,面露笑容和各位前辈敬茶打招呼,根本不屑看崔皓龙一眼,谁教他莫名其妙把她关起来!
见状,崔皓龙不悦地想道:瞧她那副颓然丧气的模样,分明是对曹汝儿有兴趣嘛!根本没把他这未婚夫看在眼里!于是他冷冷地问:“你真行哪!是不是神偷儿教你几手了?”
在场的人除了曹江知道丁小亚没和他儿子碰过面外,其他的人听到这话,都误以为她和曹汝儿关系非常好,好到能把家传技法教授给她,于是纷纷朝丁小亚行注目礼。
丁小亚心里有数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心底却吞不下那口被他关起来的怨气,“是又怎样,你不高兴是不是?”
崔皓龙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里不悦地想:这丫头说话真不懂得节制,非要搞到大家误会曹汝儿和她的关系?一个名门闺秀是不该在人前讨论另一名陌生男子,那会显示她心仪该名男子,这是很没礼貌的,她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石云心下知道这下要糟了,因为崔皓龙此刻就像是座濒临爆发的活火山,会烧死人的那种!
而各位大叔前辈们瞧他们小俩口在怒目相视,以为是在眉目传情,便纷纷期待好事的来临。
若非当事人,无人能够了解个中滋味!
一顿饭丁小亚和崔皓龙吃得十分痛苦,他们彼此就像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乎要置对方于死地,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们俩大概已经死了千百回。
石云吃得津津有味;而石风则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扒饭,心中哀叹:好好一个可人儿竟被崔皓龙抢到先机,真是可惜!
在饭后离席之前,曹江悄悄地在丁小亚耳边低语:“小丫头,你该不会迷上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宝贝儿子了吧?”
丁小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亦轻声低语著:“我想认识他做个普通朋友罢了,可惜一直失之交臂,不过,能认识曹大叔也不错呀!
“小丫头,嘴巴真甜。”曹江喜上眉梢,心想:若是她是他的女儿或是媳妇的话,那该多好!只可惜……若他没有看错,她澄澈无伪的眼神根本没有半丝沉醉和著迷他儿子的迹象,反倒是对崔皓龙眉来眼去,怪有意思的!
他以过来人的经验非常笃定她喜欢上皓龙那浑小子,只是她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感情:而皓龙那浑小子,再笨的明眼人也看得出那小子在吃大醋,而且还是吃他儿子的醋!若皓龙知道他儿子未曾和丁小亚见过面,那么他就知道这一缸醋,他是喝得太冤枉了!
曹江心中窃喜自己的儿子能让崔毅儿子吃醋,于是拍拍丁小亚叹道:“我真希望有你这样的女儿,怎么样,跟崔皓龙相处得还好吧?”
不提他还好,一提到崔皓龙,丁小亚就一肚子火,“那个家伙故意把人家锁起来,还叫好!”
“此话怎讲?”曹江不动声色地问。
“那个混蛋把我关在房里,不让我出来。”丁小亚一脸忿忿不平地说,她记恨著这档事,就忘了先前要向崔大叔提解婚的事,此刻她心头有一簇火球,哪管得了其他事,她目光还狠狠地横了一眼崔皓龙那锐利慑人的深遂眼眸。
“什么!”曹江不可思议地惊叫,引来大家的侧目,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于是他连忙笑著解释:“没事!没事!我和亚亚聊得太高兴了,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这个混蛋崔小子!”他最后一句话是咬牙切齿的低语,心想这崔小子太不知爱惜亚亚这么好的女孩!
“你才知道他有多混蛋!”了小亚也咒骂一声。突然灵光一闪,曹江想到一个吓死人不赔命的诡计,他悄悄地附在丁小亚耳边低语:“丫头,你想不想报一箭之仇?”
“当然想!”
“那么……”曹江边说边偷偷瞟了一眼一旁的崔皓龙和崔毅两父子。
石云在啜茶之余,斜睨这一大一小在窃窃私语,大感情况不妙,但任凭他怎么拉长耳朵也很难听见,只有暗中为崔皓龙祷告了。
丁小亚和曹江愈聊愈愉快,也顺势提了一下皓雪对曹汝儿仰慕的事,做一次顺水人情,也算是报答曹江的好计谋,推荐给他一个媳妇人选。
丁小亚一回到西厢房,第一件事就是去后花园找皓雪,可是皓雪却以为是曹汝儿来了,娇羞地拔弄著茶花的女敕叶。
“你来啦!汝儿哥……咦!怎么是你?”喜悦的皓雪在转过身的刹那,见到不是她日思夜念的人时,宛若被浇了一桶冷水,“曹汝儿人呢?”
丁小亚歉疚地扯动衣角,讷讷道:“他没有上山。”
“噢!”皓雪失望地转回头,将失望的怒气发泄在茶花树上,可怜的茶花树无辜地长在她面前,注定要遭遇被拔叶的命运。
“别这样!”丁小亚上前拍拍皓雪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曹老说他会帮你的。”“你是说……”皓雪羞窘又惊喜地道。
“没错,就是神偷曹江。”说完,她暧昧地轻撞一下皓雪,“曹大叔挺中意你做他家的媳妇。”
“姐姐——”皓雪害羞地直跺莲足,心头却是不胜窃喜。
丁小亚缓缓地倒著后退,移到一个适当的距离,才坏坏地一笑,“别忘了到时请我喝杯媒人酒。”“哎呀!”皓雪又羞又窘地嗔叫,将手中的残叶断枝丢了出去,可惜来不及了,丁小亚早跑得老远了。
思春期的少女心思总是比别人多一些,想得也比较多,当她遇到神采俊逸的男子时,一颗芳心就暗自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