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沁如水,清凉拂上脸。
这是什麽地方?
荆无雪脑袋昏沉沉的,看著四周一片漆黑,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跑出百花楼,突然颈後被敲了下,之後便失去意识。
残破的窗棂透进月娘的光华,四周堆满柴薪,地上还爬著老鼠。
「小灰,是你同伴耶!」她兴奋的揣出怀中的木盒,放出小灰。
小老鼠边嗅边爬了出来。
一阵——叫声後,她看见老鼠群跟小灰互相闻了闻,其中一只还靠上前,似乎看上了小灰。
「公主,她一定会被吓死,这柴房里什麽都没有,老鼠最多,到时吓得她哭天喊地向公主求饶。」
「小三,那是最好不过。」
听到人声接近,老鼠一哄而散,小灰回头看了荆无雪一眼。
「去呀!那可是你的同伴。」虽然心中有诸多不舍,但她还是很高兴看到小灰能找到同伴。她挥挥手,绽开笑,眼中含著泪花,「快去,我不会有事的。」
而在这时,蓦地传来开锁声,咿呀作响的门被打开,所有老鼠全躲到暗处。
「公主,你看,小的没说错吧?」一个小头锐面的男子先进入,接著卑躬屈膝的迎著自门外进入的女子。
「宁玉公主。」一袭华服的宁玉看来雍容华贵,冷艳动人。
「你认识我?是莫大哥跟你提的?」宁玉睥睨的扫视泪眼婆娑的她,真没用,这样就吓哭了。
荆无雪侧著头想了一下,「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看来这公主脾气不太好。
「那就是他跟我说的。」她耸了下肩,抹去眼中的泪花,「请问公主请我来这有什麽事?」
「闭嘴,你没有资格开口,要问话也只有我才能问,你一个贱民只有回答的份。」宁玉趾高气昂地喝骂著。
「贱民?我不姓剑,我姓荆。」
「大胆刁民!」小三怒斥。
「我也不姓刁,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们就是找你。」宁玉差点吐血,不敢相信莫麟竟要迎娶这个白痴女人,更无法接受自己会输给她。
「找我?你们找我有事?」
「我要你……」触及她那清澄直率的水眸,宁玉话卡在喉咙,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们公主要你离开莫麟。」小三善体主意,自作聪明地开口,他盛气凌人的指著荆无雪道。
「莫麟岂是你叫的。」不意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他反倒挨了一掴。宁玉看著自地上站起正拍著身上灰尘的荆无雪,「没错,我要你离开莫麟,他是我的。」
没想到莫麟那麽热门抢手,不但名门千金垂青,还有公主不辞千里为他而来,这还不算那些歌妓名伶。
「你听见我说的没有?」她一副彷佛没事人的模样激怒了宁玉,气得她想出手教训她。
谁知她重重挥下一掌时,荆无雪低头注意到脚边的木盒,弯下腰拾起。
这木盒是小灰留下的唯一纪念。
当她再抬起头,诧异的发现宁玉不知何时趴倒在地,压在小三身上,而小三还在哀嚎。
「你们在做什麽?」
「你这女人……」宁玉咬牙切齿,正欲站起身时,感觉一只黑色蠕动的物体跑过脚边,霎时,她骇白了一张俏脸,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啊……老鼠!」她反射动作的跳起站往高处。
而这个高处就是还趴在地上的小三。
「哎哟,公主。」小三被踩在地上,看见自己鼻端一只只黑色的毛茸物,瞳孔猛地收缩,「啊!」的一声弹跳起身。
「哎哟,你这该死的小三,我要宰了你。」宁玉的差点被摔成两半。
被老鼠群吓坏的两人不停尖叫的逃窜。
而荆无雪蹲,「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吗?」
小灰吱吱的叫,另一只小老鼠偎著它。看来它遇到另一半了。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找到喜欢的人了,恭喜你。」而她的另一半现在不知睡死在哪个温柔乡里。敛去眼底黯然,她朝它挥手,「去吧!我也该回苏州了。」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缓缓起身,望著窗外,不知何时天色慢慢露出了鱼肚白,可她的心情却是怎麽也快活不起来。
尖叫声依旧不绝於耳。
「宁玉公主,我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招待,帮我替小灰找到家人。」荆无雪心无城府的朝宁玉欠身一福後,便转身离去。
「不许你走……别走!」宁玉原本骄横的口气变成恳求。
「你不是要我离开莫麟?」
「是,莫麟是我的。」她拚命想踩上堆高的柴薪,就怕老鼠爬上身。
「那就没错,我走了。」摆摆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站住,我叫你回来!别离开,快救我!」
可惜荆无雪已施展轻功,一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好玩吗?」轩辕无极噙著冷笑倚著门。
「轩辕大哥,快救我。」宁玉眼泪快掉出来了。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叫我大哥。」轩辕无极面无表情地道。她竟敢从客栈偷溜,罔顾他的命令。
「轩辕大哥,我知道我错了,我命令你把那些老鼠赶走。」宁玉乞怜道。
还改不了命令的口吻!「你就慢慢自食恶果吧。」说完,他扬长而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哇……」向来强悍骄傲的宁玉哭了,也止住他迈出的步伐。
「你发誓以後一切听我的?」
她噙著泪,点点头。
他纵身将她抱下,结束了她的鼠难。
「等会我就放把火把这给……」
「嗯哼!」他冷哼一声,成功止住她的话。
「公主,你忘了小的了。」可怜的小三被遗忘了。
***
「有消息了?」客栈里,因为荆无雪离去而心神大乱的莫麟沉淀下思绪,他都忘了自己有众多手下,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再不然把那个欠他恩情的南诏国拖下来,还有大唐天子。
莫艮抱拳应道:「是!」看来游戏人间的少爷这回是真的陷下去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回苏州去了?」莫麟尔雅的品著茗,捧杯的手极轻微的颤动,流露出内心的恐慌。她真的走了。
「少爷,要属下去拦人吗?」
「你以为她会跟你回来?」唇角慢慢浮起一抹深意的笑。只要知道她人在哪,一切都好办。想想,他也很久没回去了,该回苏州老家看看。
莫艮无语,少爷说得没错。
「现在跟在她後头有哪几批人马?」
「除了莫兑派人跟在後头护卫她回去,还有一批杀手,以及莫离。少爷,莫离她……要把她叫回来吗?」
「不用。」他浅啜口茶,「也该让她清醒了。」
「少爷,原来你早就知道莫离的心思。」莫艮瞟著神色高深莫测的主子,一张温和无害的笑颜根本是蒙骗世人。
「水怜姑娘呢?」
「莫乾已经派人送她回楚庄,她的家人为她安排了一桩亲事,对方是位权倾当朝的王爷。」
「嗯哼,这次算我欠她一次。」
「少爷,你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想定下来?」他跟在他身边这麽久,总还有些怀疑。
「莫艮,你觉得呢?」
猜不透,也没胆猜。「还有一件事……」
他淡扫欲言又止的他一眼,「有事直说无妨。」
「那个纵火犯似乎也跟去了。」
莫麟一惊,手碰倒了杯子。「备快马。」
「马已经在门外等著,少爷要多带些人马吗?」
「不!人多反而引人侧目。」莫麟温和的眸底闪过一抹冷冽。谁敢动她,他会让他知道惹怒莫庄的後果。
***
「小姐,我们就这样走妥当吗?我们的东西都还留在莫庄。」
「那些东西再买就有了。」荆无雪淡然处之,目光无焦距的落在窗外。
「小姐,你是怎麽了,那一夜你究竟去哪?怎麽回来後就像变个人似。」冬梅担忧的问。她可以感觉到小姐好像在一夜间长大,冷漠孤傲的神情有时还让她误以为是在跟大小姐讲话。
「你别问了。总之我们此次来广州的目的是去巡视茶坊,既然现在茶坊被烧了,我们应该回去禀告二姊和爹知情。」
「为什麽不飞鸽传书就好?」她猜想二小姐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因此小姐突然决定回去的举动更显得怪异。「小姐,你该不会是因为莫少爷……」还没说完,话就被打断。
「别跟我提那个花心烂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小姐,你跟莫少爷不是处得好好的,我记得你们那天还有说有笑,怎麽……」一个晚上就变了样。
「没什麽,只是我看清了他,狗改不了吃屎。」荆无雪恨恨的咬牙。
「小姐,你这表情好像在吃醋。」
「我哪有,对了!冬梅,回到苏州,你别胡说。」她欲盖弥彰。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你们认为你们还有机会回去吗?」
荆无雪闻声探出头,发觉整个马车已被一群蒙面人团团围住。
「小姐,会不会是上一次那一批?」冬梅惶惶然地揪著荆无雪的衣角。
「不是,上回的蒙面客动作迅速确实,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这些人感觉比较像杀手。」那眼神骗不了人。
「你说得没错,有人花钱请我们来杀你。」为首的蒙面人阴沉的瞅著她道:「真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为什麽?」
「小姐,别问了。」这会儿不思逃走的方法,还追问理由。
「你们是不是宁玉公主派来的人?」
「谁是宁玉公主我们不认识,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众蒙面人节节逼近。
「那你们是谁派来的?」她自认应该没有得罪任何人,除了那些为莫麟争风吃醋的妒妇。想到此事,顿时她小脸微黯。「我回苏州後就会跟爹提解除婚约的事,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天下并非只有莫麟一个男人。」
「莫麟?你说的该不会是莫庄的三少?」众人面面相觑。
「对呀!你们不是莫麟某个红粉知己要我离开他而找来的人?」荆无雪讶异的发现通常车夫遇到匪徒拦截都是第一个跑路,而这次她新雇的车夫却安稳泰然的坐在马车上。她想轻拍他一下,可还没沾上他衣角,他就像羽毛一样飘开。好厉害呀!
「老大,别跟她废话,直接取下她的人头便可以回去交差。」
「小姐,快逃。」冬梅尽管害怕得直发抖,仍不忘将荆无雪护在身後。「你们这些恶徒别过来。」
「等一下,你们要我的命至少让我知道是谁主使的。」荆无雪越过冬梅,无畏的睁著清亮的眸子朗道。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为首的蒙面人冷笑,「是苏州茶坊的李总管雇我们来杀你。」
「李伯,怎麽可能?你们别诬赖好人,李伯是我爹义结金兰的兄弟,从小看著我们姊妹长大的,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哈哈哈,你还是太天真,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都给他骗了。」
「小姐,等我大叫,你就赶紧跑。」冬梅压低声音对身後的她道。
「我不会弃你於不顾。」不知怎麽,她总觉得莫麟会突然出现保护她。
「那你们就去死吧,兄弟们上!」
「这位车夫大哥你快逃吧!」荆无雪不愿连累无辜地对著那文风不动的车夫喊道。
忽然,一把利刃飞掠过来,只见车夫扬起马鞭,轻而易举的挡下攻击,让骇得抱住荆无雪的冬梅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电光石火的刹那,马鞭如灵蛇乱窜,攻势凌厉,让那些蒙面人应付得手忙脚乱。
「小姐,我们得救了。」冬梅喜极而泣。
荆无雪盯著戴著斗笠的车夫,总觉得有点眼熟,「啊!莫离,怎麽是你?!」
「搞清楚,我可不是为了救你,我是想把你快点送回苏州而已。」莫离冷冰冰的斜睨荆无雪一眼,「进去,省得碍手碍脚。」
「可是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她看著人多势众的蒙面人,其眼中杀机益炽,看样子是被莫离激怒了。「要不要我帮忙?」
「哼,你别拖累我就谢天谢地。」她冷嘲。
「你这人怎麽这样,我家小姐是好心。」冬梅看危机暂时解除,胆子也变大了。
「冬梅,别这样,她是我们的恩人。」荆无雪转头,心中一阵甜,「是莫麟派你来保护我们的吗?」
「不是。」冷淡的两个字当头浇了她一身冷。
她早该知道他此刻还熟睡在温柔乡,怎麽会想到她这未婚妻。
「该死!」一个分心,莫离手臂吃了一剑,气愤之馀,顾不得荆无雪主仆,她腾空飞入蒙面人之中。「你们找死。」
几个蒙面人乘机偷袭马车。
「小姐,快逃。」冬梅已吓得腿软。
倏地,乱石飞掷,痛击那些偷袭的蒙面人,纷纷吃痛得发出哀嚎。这种场景好像曾经发生过……
「莫麟,你还不出来。」荆无雪释然的双手叉腰吼道。
「叫那麽大声干麽,这不就来了。」莫麟从暗处现身。
莫离一见来人脸色蓦地刷白,一个不小心腿又挨了一刀,行动稍滞,只见一道刀光向她门面扫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数名黑衣男子加入战局。
黑衣人冷酷快速的解决了所有蒙面人,然後像退潮一下子又消失了,连地上尸体也被带走,若非地上血迹斑斑,要不然铁定不会有人相信这儿刚才发生激烈的搏斗。
莫离尴尬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向主子,她的私自行动已经触犯庄规。
「那些人是谁?好厉害。」荆无雪惊叹。她都没瞧清楚他们如何出手打斗就结束了。
「别管他们,说,你为什麽要走?」莫麟不悦的板过她不专心的小脸。
「你有那麽多红粉知己可以照顾你,我留下来岂不是自讨没趣。」她闪避他的接近,跳下马车。
「雪儿,你在吃醋。」莫麟窃笑,连忙跟上她。
「你……你坏死了,别跟著我。」跃上一匹蒙面人留下的马,荆无雪照著莫麟曾经教她的骑术,双腿一夹,马儿倏地狂奔。
「小姐。」冬梅瞪著她不要命的举动,眼前一黑的倒下。
「雪儿!」莫麟赶紧跨上另一匹马追了上去。
看著这一幕,莫离面色怆然,心口像被狠狠的凿了个大洞。她受伤了,而相处了十几年的他却连瞧她一眼都没有。
「你该清醒了。」莫艮走至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
「你给我站住。」他後悔教她骑马了,更後悔没早点押她进洞房。
「我又没走路干麽站住?」她回头扮个鬼脸,「谁要听你的。」
「荆——无——雪。」他咆哮,急急追赶上去,「你给我停下来。」
「听不到。」他追来了,那是否表示他心里有她,或者只是因为责任使然?
「前面是断崖。」
「什麽?」风声太大了,她听不清楚。
「我说停下来。」他拔高音量吼道,「前面有断崖。」
「啊……」等她听见他说什麽已经来不及了。弃马的她只来得及抓住一旁的藤蔓。
听见马儿发出临死前的嘶呜後便掉入万丈深渊,她不忍的闭上眼,因为自己的莽撞任性,她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她自责不已。
「雪儿!」凄厉的嘶吼声回荡在山谷幽壑间,「不——」血色倏地自莫麟脸上流失,他茫然的跪在地上。
他那痛不欲生的呐喊,声声撞入她心窝,连带的,她的心也痛了起来。
「你别叫了好不好?好像杀猪。」
「雪儿!」莫麟惊喜的从悬崖上探出半个身体俯瞰,在断崖边一凹处发现她正紧抓著岩石上的藤蔓,而她脚底是不见底的深谷,他的心像弓弦被拉得死紧。「你没事,谢天谢地,你千万别放手,我马上下来救你。」
「我还可以支撑下去。」话才说完,谁知「啪!」地一声藤蔓断裂开,他的心跳也随之而暂停,她急忙再攀抓其他藤蔓。
「天哪!你抓好。」他祈求老天保佑。打量著陡峭的地形有没有可攀附的地方,在这种悬崖峭壁要施展轻功似乎有点困难。
啊,有了!灵光乍现,他迅速的解下腰带绑住崖边的一棵树干後,手拉著另一头,然後往下跃。
荆无雪吃力的攀著,但脚下空无一物让她没办法久撑,她慌得拚命往山壁上踩,想寻找一支撑点,却只见一颗颗碎石滚落,那阵阵声响敲击著两人脆弱的心脏。
「雪儿,把手给我。」终於来到她身边,看到她无恙,他心口悬著的大石块落下一点。他伸出手,「我会拉住你。」
「我不敢。」光看底下的深度她就头昏目眩,哪敢放手。
「这些藤蔓支撑不久,你听我的,把一切交给我,你可是我的小妻子,我怎麽可能弃你於不顾。」
「还不算。」她闭著眼不敢看底下。
莫麟凝睇著她,「雪儿,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来,把手给我。」
她怯怯的睁开眼,「你是说真的?」望入他炯亮的幽黯深眸中,其中显露的情意似海的包围著她,她好怕这只是错觉。
他点点头,「相信我。」
眼看他修长的手指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荆无雪先小心翼翼的放开一手,慢慢的伸向他,在手将碰到他掌心的那一瞬间,她突地整个人被拥进他阳刚的昂藏胸怀里,她赶紧将双手勾住他颈脖。
「你差点吓死我了。」紧搂著她,安抚著惊惶受怕的自己,差点失去她的恐惧啃噬他的心。
「你别抱那麽紧,我快不能呼吸……」唔,她不该开口的,圆睁著眼瞪著密实的吻住她的他,微颤的唇和发抖的手传递著打从心灵深处无法言喻的恐惧,他真的吓坏了。
「以後不许你再这样吓我,更不许你骑马。」放开她的唇,莫麟面色稍稍回复些微血色,他额抵著她的,呢哝低语,「天哪!我得赶快把你娶过门,不把你拴在身边我永远无法安心。」
「你确定要娶我?我没有水怜姑娘的手巧人好,没有迎香姑娘娇媚,也不像宁玉公主一样能给你权势地位。」
「我要那些虚名干麽,又不能当饭吃,我只要你。」
「可是我二姊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普通老百姓都不可能因为娶了妻就不偷腥,何况有钱有权的男人。」他能例外吗?
「你是不是希望我变成乞丐?」
「你能当乞丐吗?我觉得男妓比较适合你。」可以「照顾」众多女人。
「荆无雪!」莫麟额头青筋抽动,「闭嘴。」
「你又吼我,对我大小声。」她哀怨的垂下眉,「大姊果然说得没错,嫁人一点都不好玩……」这回话还没说完,小嘴再次被封住。
他成功的制止她的喋喋不休。
「你们小俩口还真有闲情逸致。」忽然冒出一道桀笑声,莫麟一惊,拥紧了她,抬头探看。
「李伯?」荆无雪愕然。
「你想干麽?」莫麟提高警觉,发现他正拿著小刀搁在那腰带上。
「小丫头,怨不得李伯心狠,你知道的太多了。」李伯蹲下,那布帛遭割裂的声音让莫麟心一沉。
「她什麽都不知情。」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
「胡说,在客栈我都听到了,她跟冬梅说了。」李伯眯起的眼泛著阴鸷冷酷的光芒。「我的计划差那麽一点就大功告成,怪只怪你选错时间来到广州。」
「放过她,你的所作所为我不会透露出去。」莫麟试图跟他讲条件。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李伯心惊,忽然意识莫庄的势力庞大。看来,他只有痛下杀手别无他途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麽,我怎麽一句话也听不懂。」荆无雪听得莫名其妙,那天她跟冬梅聊的明明是女孩家的心事,什麽时候变机密?「李伯,你都听到了?」完了!羞死人。
李伯露出森冷的笑,「就让你们到地府做对同命鸳鸯吧!」轻轻一挑,腰带断裂。
莫麟两人疾速下坠。「抱紧我,让我先落地。」这是他抱著她往下坠时,在她耳边说的最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