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敲了下门,听到熟悉的男性嗓音不似平日平稳,透着虚弱,若男心疼的噙着泪,抿紧了唇瓣强迫自己不可以哭出声。
“搁在桌上就可以下去。”
若男放轻了足音穿过外房花厅,甫将饭菜搁好,回过头,眼前的景象让她震骇得脑袋瞬间空白。
他背对着她正在擦药,宽厚结实的背布满丑似蜈蚣的疤痕,没一处肌肤完整,她心惊的抽了一口气。
细微声响使他转身,而他赤果的古铜色胸膛上,有两道残忍的十字疤痕,像是诅咒的烙印。
她还来不及眨眼,黑色大衣已遮住所有怵目惊心的画面,危险的眸光激射向她。
“你怎么进来的?”不弃语出咄咄,双眼阴鸷噬人。
若男睁大眼一瞠,眼泪扑簌簌的淌下,咬着发颤的唇,“我……我……”
“出去!”他撇开头,以冰刃的目光掩饰心中的悸动,“滚!”
“我不要!”她抬起下颚,无畏的迎战他冷然的眼,微颤的手上抓住他的衣角。
“你……”他反手抽出腰际的软剑,欺上她雪白的颈。
她心悸了下,深呼吸的咽下心中的恐惧,睁着清澄的杏瞳与他四目相锁,不惧也不退。
“该死的!”不弃咬咬牙,扔下剑,愤然的一掌击向桌,厚重的花桌登时迸裂碎飞,饭菜也洒了一地。
他知道她看到了那些刻划着一段段痛苦血泪的伤疤,热她的目光教他觉得自己是赤果果的,羞愤爬上她心头。
“你的伤……”还在流血,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拉扯所致。
“不用你管!”他怒吼。
若男拾起地上破碎的药瓷瓶,里面残余些药粉,“你的手也受伤了。”那是刚刚他太激动被碗盘割伤的。她以指抹了药粉,轻柔的执起他布满厚茧的手掌,细心的擦着错纵的割伤,每抚过一道血痕就像在她的心脏划下一刀。
不弃没有动,静默的看着她温柔的举动,望入她柔情似水盛满关切的秋瞳,他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陌生的情潮流动在他们之中。
料理完他手上的伤,她轻轻的褪下他披上的黑衣,露出肩背上的伤痕,她眼底闪过一抹心痛,小心且轻柔的擦干血渍再敷上药粉,伤口碰到药粉的痛楚令他绷紧下颚。
“你不怕吗?”不弃打破沉默,以谈话忘却那剧痛。
若男为之愕然,被泪水洗涤过的幽瞳像有千万颗小星星在闪烁,晶亮闪耀得令他呼吸一窒。
“别这样看着我。”不弃别开脸,怕陷落她温柔的情网中无法自拔,丑陋的身心使他自惭形秽,他配不上她。
“痛不痛?”她的小手移到他胸口。
他血脉剧烈跳动,冰冻的心仿佛裂开一道缝,她的体温由掌心渗透他肌肤,如涓涓细水一点一滴流入他心扉,他感觉声音卡在喉咙。
“吹一吹,痛痛就不见了。”她低下头。忘却了羞涩,朝那曾经险些要了他命的十字伤疤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抚触狰狞的疤痕,奇异的,他竟不觉得痛,像是一句魔咒释放了禁锢他灵魂的枷锁,他的胸臆充塞着澎湃情潮。
不弃勉强吐出喑哑的音调,“谢谢!”
若男嫣然一笑,“不客气。”视线落在满地狼籍,“你等等,我去找人来把这里收一收,顺便再替你拿份晚餐过来,生病的人要多吃一点身体才……”
不弃蓦然的攫住她的唇,阻断了她底下的话。
她圆睁着眼,被他突来疯狂的吻震慑住。
他加深了这个吻,狂猛的需索,她感觉一阵晕眩,棉队这股他点燃的陌生,感到不知所措。
他强而有力的臂膀钳住他的娇躯,迫使她不知该放何处的手只得紧贴着他的胸膛,这才猛然想起他的上半身是赤果的。她心一惊,女性的矜持和修使她双手拳抵者他,怕理智吞没在他狂烈的热情。
他以舌尖撬开她的贝齿,轻易的攻入她细滑柔女敕的口中,逗弄她的丁香舌,登时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袭向她,她感觉立志渐渐逸散。
他拥着她紧紧抵住自己饥渴的身躯,以纯然男性炽热的硬挺磨蹭着她,触碰她女性的柔软。
若男快透不过气了,心跳声像在耳边轰轰的响,颤抖的身体几乎无法站稳,只能攀附着他,拳头在不自觉中松开转而圈住他的脖子。
不弃移开了唇在她耳畔低哑的呢喃,“天哪!我该拿你怎么办?”
若男喘息着,醉眼迷-,他富磁性的温柔嗓音还没流入耳朵,他顽皮的舌已舌忝触她敏感的耳廓,激发她体内一阵阵战。
他不断亲吻她的耳垂、眉眼、小巧的鼻,最后再度捕捉住她娇女敕嫣红的朱唇,火热的吸吮。天哪!她的味道真好,他怎么也尝不够。他的双手在她柔软的女性曲线游移,自背移至她的臀部,猝地抱起她紧贴他的亢奋。
“天知道我是多么想要你。”不弃沙哑耳语。
当若男感到他坚挺的抵触,以及知道他想要她,她欣喜若狂,但还没机会开口说话,又再一次被他拥吻,她登时酥软无力。
“但我不行!”冷不防的他放开了她。
她差一点跌倒,及时抓住他粗壮结实的胳膊,意识到指尖下那赤果袒露的身躯,她心跳加速。他的肩好宽,强壮宽阔的胸膛、纠结的肌肉,一条条狰狞的伤痕丝毫无损他那伟健猛悍的身材,她顿时雪血脉偾张。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走吧!”不弃深吸了口气,替她整理以下衣襟。
“不要!”她小手勾着他的胳膊,仰起小脸蛋。
他这辈子从没像此刻那么高贵过,她居然说不要?!难道她不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事?
“你又要赶我走了吗?”若男露出受伤的楚楚可怜样。
他呼吸一窒,“我是为你……”什么时候他开始在乎这个小女人?或许是因为她的小手老是无助的拉着他的衣服,宛若失根的浮萍找到了港湾依靠。
“我知道,但我喜欢你,而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满足的笑意在唇边漾开,她冲动的抱住他的腰。“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把脸埋在他强健的胸膛,此刻她全身像着了火。
再这一刻,不弃心中坚实的围墙开始倒塌,迸裂成耀眼的片片火花,在他幽暗的心中点燃希望。生平头一次他生命中有个真实且温暖的东西,那就是她!
“你不怕我吗?”
他低哑的嗓音宛若梗在喉咙,抬起手轻抚她的面颊,体内燃起炽热的火焰。
“我喜欢你。”她坦白无伪的注视着他,眼中坚定的熠亮光芒令人无法逼视。
“我的过去不是你能想像的。”她见到那些丑陋的伤疤怎么不像一般女孩大叫而逃跑?
“谁没有过去,与你不同的是,我有个爱我、保护我的父亲。”使她免于牢狱的苦难和危机。“而如今我来爱你、保护你,看到你受伤,我心如刀割。”她将他布满细纹疤痕的手掌举至唇边,落下一个个细吻。
“天哪!”他紧拥着她,“我何其荣幸能拥有你。”
“我也很幸运能遇到你,否则我和阿大、阿飞、小月可能露宿街头,而且若没有你的帮助,我说不定会被骗进水月楼卖身……”
不弃急忙捂住她的嘴,“明早我叫人把水月楼给拆了。”想到无辜的她可能的遭遇,他深邃眸底掠过一丝阴鸷和狠绝。
“不要啦!如果你拆了水月楼,那在里面工作的人不就没有工作了?我不希望再有像阿飞这样的小孩。”若阿飞不是遇到她,而是被官府抓住,天知道她瘦小的身子禁得起严刑峻罚吗?若男不敢想像下去,“而且她们当窑姐也很辛苦,职业无分贵贱,都是你们男人害的啦!她以食指直戮他坚硬的胸膛。”
“我不否认我也有过女人。”他用大掌包裹住她的食指,含入嘴舌忝了下,嗓音粗哑呢喃,“但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只有你。”
两团火焰在他眼中簇燃,她心跳如鼓。这算不算爱的告白?不讳言的,她心头一丝丝窃喜。
“那么吻我,像刚刚一样。”不待他拒绝,她压下内心的羞怯,生涩的吻上他的唇。
“你……”不弃心中的感动无法言喻。她看到他丑陋的烙印,也知道他拥有的过去,却仍心甘情愿投入他怀里。上天待他何其幸运啊!他试探的问:“我身上的伤你不怕吗?”
“我会心痛!”触模疤痕的顶端,指尖顺之而下,感觉粗糙而深刻,他到底是遭遇到什么样的事?她不敢问,怕勾起他痛苦的回忆,为不能为他做什么而感到揪心。
她的身体因她轻柔的触碰而绷紧,心脏狂猛的撞击着胸口,这份悸动使他眼眶微热,他粗喘的紧搂着她,哽咽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
她让他感觉到被需要、被重视、被爱,这一刻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幸福。
他不由得楠楠道:“我不值得!”
若男深情的瞅视着他,“值不值得是由我决定,我喜欢你,要我说一千遍、一万遍都没关系。”
“那就不要停止说爱我。”不弃低吼了声,以行动来回应她的爱。
他圈住她,紧拥入怀,他的最在她唇上细细的品尝探索。
内心微弱的声音在警告她,但她却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她能从他炯亮如火炬的深瞳中看见自己眼中的,她也想要他!
当他的唇印在她颈侧,一手撩高她的裙子,她不禁出声提醒,“你受伤了。”
“我知道,”不弃粗喘着,头继续向下探去。
“不行哪!你伤还米好。”当他热呼呼的鼻息吹入她胸口,她赫然大相径庭,不知何时外袍已褪到腰际,上身仅剩一件肚兜,还来不及意识到他放肆的唇齿正啮咬着她肚兜的系绳,突然,一阵冰凉袭向她,她惊觉上半身已经赤果了,而他狂佞的手指正覆在她裙下最隐秘之处,一股炽烈灼热的战栗冲刷着她的心,血脉像滚烫的沸水穿过她四肢百骸,涌入她女性的核心。
“天哪!”若男急切的喘息,腰间被他铁钳似的手臂扣住,他的唇舌覆住她毫无遮掩的柔软胸脯,她简直不敢相信,声音卡在喉头,天哪!
“我知道!”他自她高耸的玉峰间抬起炽人的眼,探入第二根指头。
“噢!你不可以……”若男抓住他的手,颤抖的身子无措的扭动,感觉被他触碰的地方又湿又热,想并拢腿阻止却办不到,更令她羞愧的是,她竟不自住的张开腿。
“我可以的。”
不弃伟岸的身躯压着她,手突然抽离。而她仿佛失落了什么,不知名的渴望让她的身体自动贴向他的手。
忽然下半身感到一阵凉,她才意识到他月兑了她的亵裤,瞬间清醒的理智在他复返的手指触到她女性的中心时瓦解。
随着他邪肆的挑逗,她痛苦又甜蜜的随着他而摆动身躯,蓓蕾摩擦他烙印着粗硬的胸膛,一会儿之后,她感觉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如星雨般飘落。
她虚弱的瘫在他怀里,双手攀着他的胳膊,不期然的碰到一阵湿热,她猛然回神。
“你流血了。”
“还好不是你。”他想保有她最美的童贞。
“我又没受伤,是我害你流血的!”她鼻头一酸,眼泪蓄满了眼眶。
不弃吻去她的泪,“这是意外,不是你造成的。”他若真的要了她,流血的就不只他了。他细心的替她把垂在腰间的肚兜系好,额际不断渗出的汗水正说明他用尽多大意志在克制自己。
她心疼的问:“会痛吗?”
“还好!”痛的不是伤口,而是无法释放的,他需要一点时间,只要她不要用那双迷-的眼注视着他,他想他可以努力度过。
“我去拿药。”看着他温柔的眸子和轻巧的动作,她两介发烫,羞不可抑。他堂堂地狱门少主居然帮她穿衣服。
若男不假思索的转身,腰肢却被攫住,不弃贴近她脸侧沙哑低楠,“你的裤子还没穿。”若没及时拦住她,这一会儿她大概被落在脚边的亵裤给绊倒了。
她低下头,窘迫的红潮布满了全身,她裙下无一物居然毫不自觉!霎时,全身像着了火,丢死人了!
忙不迭的套上裤子穿好裙紫,她窘迫的夺门而出,身后传来放肆的笑声。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愉快的大笑。
“看来她对你还是有些帮助。”闻笑而至的是魂扫视一地的凌乱,啧啧出声,“你们做得为免太激烈了。”
他暧昧的语气令不弃脸色倏的一沉,“你肮脏的脑袋是不是想换给新的?要不要我送你一个猪头?”
“不了,我偏爱旧货。”是魂干笑,突然宛若大限新大陆的盯着他。
不弃眉头一拧,不止到他脑袋瓜里又有什么邪恶的思想。
“我发现这是你第一次说那么长的句子,总共二十四字,句户是你一个月说话的份量。”是魂唇角噙者不怀好意的笑,“爱情的魔力真伟大,你们到底做了没?”
“闭嘴!”不弃背过身,佯装若无其事的穿着衣服,双颊仍不由自主的飘上淡淡的红晕。
“我不信你们关在屋内两个时辰什么事也没发生。”他蹲在外面等了很久。
“你很闲?”不弃回头冷冷一笑。
“还好啦!刚吃饱饭,花好月圆就到处走走。”实际混机伶的往门口的方向倒退。
“货已接到了。”
“已经在地狱门的某个分舵藏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即可起程,这几天还是派人严加看守以免节外生枝。”是魂已退到门口。
“你去!”
“什么?”他的一脚刚跨过门槛,听不懂的回头。
“去守货,少一颗石子唯你是问。”大脚一踹,不砌用力关上门。
是魂仍处在呆楞中,反应不及地被踢出门外,还好没跌个狗吃屎,也没有被人瞧见,否则邀月楼的颜面全被他丢光了。该死的不砌!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暗暗发誓,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她不能称是最美的,却有一股迷人的清新气息和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甜美笑靥,染,毫不造作的流露真情,无论对任何人都一样,这点让不弃有些不是滋味。
就像此刻,来到她房间,只有三月在整理房间。
“少主,若男小姐带着阿大、阿飞和小月到山庄附近去散步了。”
“少主,前门有位姑娘自称是玄谷来的要见你。”福伯匆忙赶来。
“是魂呢?”不弃心中闪过一抹疑惑,玄谷中知道他的身份的除了二圣哪还有什么女的?除非是……他快步的走向前厅。
人还没到正厅,门外已传来阵阵狗吠和嘈杂的人声。
“阿大,不要叫了,你吓到人家姑娘了。”
“走开啦!走开。”粉红色人影张站在前面的凉亭被的圆桌上,而阿大趴在桌缘对她摇头摆尾。
“阿大。”威严的沉喝声自不弃唇角逸出。
“不弃!”粉红人影宛若蝴蝶飞入不弃怀中,颤抖的双肩哭诉被狗欺侮的委屈,“那沟好讨厌,我才坐没一会儿,就见它往我身上跳,差点吓死我了。”
“阿大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若男表面含笑,其实心里泛着酸,暗忖她或许是不弃的亲戚,动作才会那么“亲密”。
阿飞用手肘轻推了下若男,压低嗓音说:“情敌出现了。”
“不会啦!她可能是不弃的亲友。”若男强压下胸腔内翻搅的醋意,拼命告诉自己没什么。
“是吗?我可没看过哪户人家亲戚见面的方式是搂搂抱抱的,就连亲兄妹呀没那么亲热。”小月蹙了下眉,这种画面她在花街柳巷见多了。
“男姐,你不吃醋吗?”阿飞噙着看好戏的笑意,斜睨着刻意装出若无其事的若男。
“你们两个别一搭一唱,去!进屋去。”若男啼笑皆非,赶紧将它们和阿大送进大门,省得老是妖言惑众,她的心已经够不安了,还火上加油。
“灵玉,好久不见。”是魂适时出现。
“咦!你怎么也在这?”玄谷灵玉瞪了眼打断她和不弃亲热的不识相之人。
“不是我叫……”是魂及时硬生生的转口,“住你们,你们还不知道要抱多久。”他轻轻瞟了瞟伫立一旁的若男,“需要我来介绍吗?这位是玄谷灵玉,玄上人唯一的掌上明珠,这位是丁若男,丁姑娘。”
不弃微眯起眼,没错过是魂的语病,“你跟我到书房来,福伯,招呼客人。”
“不弃。”灵玉跺了下脚,横了眼若男,在经过她身边送出轻细的嗓音,“我不会输给你,不弃是我的。”接着盛气凌人的离去。
若男怔怔失神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明白这位娇美亮丽的姑娘竟是玄谷千金。
“是魂,你真的很闲!”不弃轻细的声音如钢丝,尖锐得足以刺穿是魂的神经。
“是她自己来的,又不是我叫她……”是魂心虚的的捂住嘴。
“没事她会离开玄谷?”
“好嘛!我承认是我飞鸽传书回玄谷,但不是给她,是报告大师兄你发生的事及任务执行的情况,至于丁姑娘的事我可一个字也没提,只不过说你遇到了心仪的女孩了。”是魂一步步挪向门边。
“多事!”灵玉对他有意思,他并非不知情,问题是他一直当她是小妹妹,而且他相信她只是一时迷恋,总有一天她回遇到真爱。
“我可不是多事,我是好心替你解决问题,免得日后麻烦。”
不弃敛起眉,心知他说的是事实,此刻他担心的是若男的反应。
“还有大师兄交代,等你伤一好我们马上起程,以地狱门和邀月楼的旗帜运送这趟镖。”
不弃点了下头,“灵玉出谷的事大师兄知情吗?”
是魂已退到门边,“这我就不清楚了。”话一说完,他转身想夺门而出。
但手才沾到门板,冷锋立时欺上他的脖子,鬼娃如鬼魅般自门外将他逼回屋内。
“鬼娃,退下。”
鬼娃抱拳一揖,将门关上。
“我劝你最好马上修书一封向大师兄结束清楚。”不弃送上笔墨,“记住署名你自己。”是魂既然那么爱管闲事,后果也要他自己承担。
“灵玉溜出故又不是我的错。”是魂垮下了脸。
“还是你想亲自护送灵玉回谷?”
“不了!我才不干,又不是吃抱撑着去惹那麻烦。”他话声刚落,娇女敕的嗓音由门口传来。
“可爱的是公子,请问你说的麻烦是谁呀?”灵玉倚着门,正拿着薄如柳叶的小刀磨指甲。
冷汗自是魂额际淌下,此时他有最深刻的体会,爱玩可以,但千万不要去惹到母老虎。
“三月、六月,我真的有要事必须出庄一趟。”她必须去见爹。
“这……还是要问过少主。”三月感到很为难。
“少主整天陪着那什么宣故大小姐,哪有空理咱们。”六月的心里话一古脑倾泻而出。
“六月!”三月沉声低喝,使个眼色瞟了下一旁的若男。
若男脸色黯然了下,旋即挤出牵强的笑,“没关系,他跟玄谷有生意上往来,理当好好招待人家千金。”其实说不嫉妒是骗人的。
“那未免也太尽力了,成天黏在一起,就怕连睡……”
“六月,你再逞口舌一快,要是给总管听见了我可不帮你。”三月沉稳的制止六月,不经意的瞥见血色自若男脸上快速褪去,“若男,你别听六月胡说。”
若男脸颊肌肉微微抽搐,涩涩的笑了笑,“我相信不弃。”但她的心还是免不了刺痛。
不想话题绕着令人难过的事,若男抬起头,“拜托!我想去监牢探望我爹。”如果她有能力,真想把爹救出来,爹待在牢里只有等死!皮眼陡的一跳,让她的心也跟着忐忑不安。不知道爹此刻是否安好?
“这……”三月踌躇着,探望亲人是人之常情,只是少主肯吗?“若南,你是否同少主提过?”
“我只告诉他我想出庄一趟,因为我不想让他为我的事烦恼,他那么忙!”
“忙着陪玄谷家千金。”六月咕哝的接下话尾。
“六月!”三月抚额大叹,“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三月,不是我要说,实在是少主他……”触及若男苍白的脸色,她噤声转开话,“若男,我们别管少主了,我帮你,今儿个下午吴婶叫我送衣裳给吴伯,我可以顺道带你出府。”
“六月,你别乱来。”三月慌道。
“难道你忍心见若男联想见亲爹一面都不行,整日郁郁郁寡欢?”六月理直气壮的问。
“我……”三月不由得哑口。
“我们自幼无父无母,更能体会那种骨肉离散,在世不能相间的苦楚,我们不知道自己父母在何方、是生是死,而若男知道亲人在世,只是身陷囹圄,可连进去探望都很困难,但对我们而言却是轻而易举,我们就帮她这一次。”三月有感而发。
“呜……”若男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你们没有爹娘还一直说我自己的事。”她搂住她们,双肩颤抖的啜泣。
“没关系,逝者以矣,来者可追。”三月拍抚着若男的背,“如果我们要离开,动作就要快。”顶多回来再领罚。
“三月,你答应了?”六月眨了眨眼。
“不答应行吗?”三月送她一个大白眼,“你去借几套小厮服及准备干粮和水,我去准备马匹,我们分头进行。”
“还几天没见丁姑娘了。”是魂挑个灵玉没缠着不弃的时间来到书房。
不弃正在帐册上做眉批,闻言手颤了下。
眼尖的是魂瞥见了,表面故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去哪?我去问阿飞,阿飞不给我好脸色,说我和你是一丘之貉……”的大,枉他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至于小月则摆着一张生疏有礼的脸,活像把我跟你当作妓院的常客对待,一点也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不弃不冷不热的撇清关系。
“总算开口了,我还以为你会沉默到灵玉滚回老家。”是魂提心吊胆的左顾右盼。
“大师兄昨天下午来过。”
“大师兄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是魂感到讶异,这以为着灵玉面对两中情况,一是落跑,二是被逮着。
“难道你跟大师兄闲话家常?”
“免了、免了!”是魂连忙摇头摆手。“那么灵玉呢?”
“你想见她?”不弃皮笑肉不笑的问。
“怎么可能,我躲那只母夜叉都来不及。”
“从麻烦升级为母夜叉?”灵玉笑眯了眼,不疾不徐的踱进书房,“是谁出卖我的?”
“不弃,你不是说大师兄来了,那她……”是魂登时头皮发麻。
“大师兄答应让她留下。”不弃冷硬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
“意思是?”是魂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在护镖这段时间内,她是你的责任。”
“为什么不是你的?”是魂不平的抗议,换来不弃冷冷的一眼,他立刻噤声寒蝉。
“是师兄,没想到你那么讨厌我。”灵玉转过身,双肩颤抖,“我知道,小时候我曾经在你饭里放白蚁,那是我不好,所以你记恨到现在。”
是魂露出苦笑,“你可是师夫的掌上明珠,我们亲爱的小师妹,疼你都来不及,我又怎么可能去记那几百年前的事。”
“是吗?”灵玉抚着被擦红的眼,不枉她精心演出,“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乌云飘上是魂头顶,“什么事?”
“我也要出庄去。”
“也?”不弃危险的目光微眯,任何人想办法出庄都必须向总管报备,以维护山庄内的隐秘安危,以防不肖分子渗入。
“是啊!我昨天下午跟大师兄谈完,刚出房就看到三月和六月鬼鬼鬼祟祟的带个小厮出庄。”
“三月和六月?”是魂眼皮陡的一跳,不经意探见不弃眼神瞬时变得阴沉。
“没错,我本想上前询问,可是她们借了马匹,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还借马匹?”灵玉每提一句,是魂的心脏就紧缩一次。
“鬼哇,去找福伯。”不弃沉声下令,伫立在不弃身后宛若影子的鬼娃一揖,一眨眼的消失在门外。
“那么你还看到什么?”是魂敛眉沉吟,不用大脑也知道是何人出庄。
“我还看到她们带着大包小包的行囊,好像是要做长途旅程。”灵玉沉思了片刻,“对了!在她们走后不久,小月和阿飞、那只讨厌的狗也溜出去了,而且是从庄内外墙一个狗洞爬出去的。”
“外墙有破洞?”是魂讶异的挑眉,斜瞟面无表情的不弃。
“看洞口似乎是新挖的。有什么不对吗?”灵玉无辜的眨了眨眼。
不弃相信若男不是奸细,她不会离开,背叛他。
“少主,你找老奴何事?”赶来的福伯抱拳一揖。
“丁姑娘房里可有人?”是魂小心的低问。
“人去楼空。”
“啪!”听闻这个回答,一支坚硬的紫竹毛笔在不弃手中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