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死了,真的!
瞪着镜中的自己,涂佑笙因睡眠不足而苍白的脸庞缓缓添上了骇人的浅青色,无神的眼眶缓缓泛红。
怎么办,她真的快死了啦!
“小小?”
楼下,母亲大人的嗓门震撼了她整个人。暗吁了口气,她慢不经心的又别见镜中自个儿惨不忍睹的倒影,心酸蓦增。
“小小?小小?”刘美惠存心吊起的嗓音更高昂了。“你究竟是醒了没?”
“嗯?”涂佑笙连应声都是有气无力的教人发噱。
一个即将因严重失眠而濒临死亡边缘的人类,是不可能还有多余的精神与气力去管有的没的闲杂琐事。
“小小?”
“起来了啦。”总算挤尽了全身力气,她悠悠往门外嚷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赖在房间里?啧,年纪一大把还玩赖床的游戏,传出去会笑死人。”刘美惠顿了顿。“你今天不是还有课?”
“晤……”母亲的椰榆教她鼻头凭空冒出了酸涩的自怜。
真气人,老妈以为她想这么打混过日呀,若不是昨天晚上又失眠了,她也不会挣扎到天色已呈现出明亮清朗时,才恍懈陷人浅浅的恶眠事;而最呕的还不只这一点呢,因为这种情形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
左思右想,总悟不透她的身体究竟是出了什么毛病。能吃、能说、能笑、能哭,就是不能睡!
“既然醒了,那还在房里蘑菇什么?快下来,早餐都凉透了。”楼下的刘美惠大嗓门的命令道。
扯了扯身上的浅蓝色休闲衫,随意梳洗一番,涂佑笙无精打采的顺手自桌上勾起背包的带子,懒得再为干涩又惨白的唇补些令人赏心悦目的红彩,就这么一副即将要上刑场的惨淡模样。
唉,情绪都糟透了,哪还管得了自己这副模样走出去会不会吓死人哪。
“来,要吃稀饭还是烤两片土司……喝,你搞什么鬼?怎么弄成这样?昨天晚上你又熬夜打电动还是看漫画了?”短促一瞥,刘美惠让小女儿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模样慑住了。
“我没有呀。”
“没有?”柳眉倏横,她满脸不信。“没有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你照过镜子没?两只这么黑的熊猫眼,想吓人呀?如果你敢就这副模样招摇到大陆,人家铁定拿你当国宝看。”
睁着无神且不解的眼,涂佑笙瞅着她,可怜兮兮的明亮泪眸漾着求救的凄芒。
“我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国宝?呵,她可不敢当,下辈子看有没有机会吧;但,狼狈?唉,母亲大人还真是会形容呢。
“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无端端的会睡不着觉呢?”
“小小,你还好吧?”母女俩你一言、我一句,扯得连在一旁边看报纸扰大啖汉堡的涂佑渲也看不过去了。
不是她爱挑剔,妹妹的神情相当憔悴且不堪,活像被人囚禁了大半年般委靡不振,没精神的样子看起来就已经够惨了,偏又不勤快点,好歹也在唇上添点色彩;脸白、唇白,再加上一对黑得发紫的眼睛,猛一瞧,实在是像极了病人膏肓的活死人。
“你是在说笑话吗?看她那种样子怎么可能会好呢?”刘美惠没好气的接过话来,数落的口气盈满了心疼。“小小,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我”
“咦,不会吧,你昨晚不是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害自己想找她秉烛夜谈都只能落了个败兴而回呢。
“对呀。”摇晃着脑袋,涂佑笙一脸的委屈。“人家我没有熬夜啦。”
“那怎么会这样?”
“我又失眠了。”扁着嘴,她低哺吐出索绕心头的苦楚。
最初她连着失眠了二个晚上,之后则断断续续的失眠,自此之后,她就已经有警觉了。
再不补充睡眠,迟早自个儿这条小命就真的玩完了,所以,涂佑笙不玩、不闹、不熬夜,甚至,昨天晚上还偷吃了颗老爸搁在柜上的安眠药,结果呢,成效皆等于零,亡羊补牢依旧是白费力气。
说来真的是怪事一桩,起初,也没啥异常,吃得好、睡得饱,像过去二十一年来的每一天,混吃等死的逍遥日子过得不亦乐乎;但打上个月的某一天开始,问题就来了。天黑了,时钟一停在十二点的位置,她就会不由自主的神智茫然,睡眠惺松,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
可事情就这么奇怪,午夜两点整,她整个人又会自动醒过来。
完全不需要闹钟或是MorningCall,眼一睁开,焦距未清的视线还没梭巡到墙上的钟,那座悬挂在楼梯间,老爸最宝贝的古董钟已经当当的响起两声,明明白白的召告、欢迎她加入夜猫族的行列。
呜……怎么会这样呢?她真是见鬼的染了什么怪毛病不成?!
“你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眼?”
“我也不知道。”母亲的观察人微教她感动得又扁起了嘴,眼泪差点就扑簌簌的淌了下来。
有首歌真的没唱错,难怪可以流芳百世一一世上只有妈妈好……呜……
“还是白天跟同学疯过了头?”
“我没有啦。”眼自一翻,涂佑笙顿觉挫败的嘴角直觉的往下一撇。
看吧,早该知道不能对老妈期望过高的,唉。
“那怎么会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老话一句,见母亲一脸不赞同的张口欲言.她赶忙鼓起余力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嘛,这几天我真的都早早就上床睡觉,可是很奇怪,不管睡得再怎么熟,只要半夜两点的钟声响起,我就会醒过来。”
“你是不是又作恶梦了?”忆起了女儿前几个晚上不经意的咕哝,刘美惠的柳眉一拧。
“嗯。”
她关心的问:“梦见什么?”
“有个男人在骚扰我。”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肩一垂,涂佑笙语气悲哀又不满的吁着气。无端端的被人用这种方式骚扰还不严重呀?难不成老妈还已窒着有更劲爆的事端出现?“每次他都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梦里,然后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都是同一个男人?”
“嗯。”她抿扁的嘴唇泛着颤意,胸口的气息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老妈,一从上个月开始,我每天都会梦见他耶。”坦白说,她真的有点怕。“有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就消失不见了,有时却又好像整个梦境都是他。”
梦中的男人看起来挺……吓人的。
不是指他的长相吓人,也不是指他那一身明显过了时的衣着打扮,虽然,他似乎不爱笑,但光凭那双炯炯有神的深远瞳眸,只稍一轻瞥,就足以获得任何女人的高档评价。而每每在他出现时,她的神智总是在恍惚与清醒间搏战,却仿佛知道梦中人的那身穿着绝不适用于二十世纪的现在。
但这些皆不是围着她的主因,她之所以觉得被震慑了,纯粹是因为自他身上所逸出的气势,一股强悍又教人挣月兑不开的凝眸像是如影随形的锁,牢牢的箝制住在瞬间便陷于昏茫的她,纵使有再强的意志力也会屈服在那双黑眸的凝视下。
他似乎是别有目的,而吓着她的就是这一点,因为他的目标显而易见就是她嘛。
“有时候就算没有醒过来,可睡着的脑子里盘旋不去的影像也都只有他……”一个不小心,涂佑笙陷入了怔忡的恩绪浮涛中。
是呀,怎能不注意这男人呢?
夜夜,她都能深切的感受到自他身上泛出的冷硬,及与外表不符的凄化悲哀,很迫人,也很慑人心魂,再加上他口
口声声再重复着,什么回不回来,什么等待的……呜……好恐怖,真的是好恐怖噢。老天爷,她这是招谁惹谁呀,无端的净作起这种自虐的怪梦来了!
若是无边春梦,那倒还有话可说,再怎么说她也已经到了思春的年纪,闲闲没事作个梦,消化一内的春情荡漾,加减称得上是“新陈代谢”。但,这种几近变态又仿佛极其真实的梦境?坦白说,她真的是揣起了忐忑不安的心。
会不会,这是一个警示?
“这种情形持续很久了吗?”闻言,涂佑渲的眉头也颦了细结。
“嗯”
刘美惠不安的叮咛,“小小,你今天下课后早点回来。”
涂佑笙一脸纳闷,“啥?”
“下了课就别乱跑,早点回来,我带你去庙里拜拜。”
“老妈,都什么年头了,还去庙里拜拜?”自鼻中轻嗤了声,涂佑渲不假思索的提出反对意见。“你该带小小去看医生才是。”
“像她这种情形去看医生有用吗?医生又不会解梦。”
涂佑笙不以为然,“这么说来,去庙里求神拜佛,神明就会现身告诉你解决之道?”
“起码去抽个签,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刘美惠认为求个心安也好。
“不会吧,就凭一张薄薄的纸,它哪能断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你可别小看那张签纸……”
“老妈,我不是藐视神明的力量,只是,既然小小的症状挺严重的,为什么不干脆就…——”涂佑渲实在受不了母亲的迷信。
“咦,等等、等等。”不敢置信的眼光在两张各执已见的脸上瞟来晃去,涂估笙啧了啧,眉眼高挑。“你们是在暗示什么?”
“你说不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
“你八成是被生活压力给退垮了啦。”
母女俩异口同声说出自个儿的观察结论,互祝一眼,又忽地轻轻笑了起来。母女就是母女,虽然意见不同,但默契仍存在。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这会儿还好得很呢,”轻磨了磨牙,涂佑笙忍不住地轻瞪了两人一眼。“虽然睡眠不足,但还没被鬼怪附身,生活压力也调适得差强人意。”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就算。”刘美惠以权威的眼神横了大女儿一眼,强退她“惦惦”,别在这种非常时期撩拔战火,后转移眼神,她不掩忧心的盯着小女儿瞧。“听妈咪的话,下了课就早点回来喔。”
“老妈!”
“早点回家,”不由分说,刘美惠颦紧眉肇郑重重申命令。
“明天再说啦。”抑不住满心咳声叹气,涂佑笙重新拎起自己的背包,决定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方为上策。
怨不得人,是她自己蠢,没用大脑多想想,早该知道跟涂家母姐会的两位主要成员据实以报,有八成准会碰到这种情形的。
老妈嘛,荤冷不忌,赅凡小至情绪不佳、大至体能状态拉警报,看医生、求神拜佛,样样都来一遭。而白卒姐转行为个体户的姐姐则被另一半海呜给洗脑过甚,凡事皆以科学论点为依据,没凭没据的风花雪月休想驳得她心服口服。
而她呢,两造之论皆不采纳!
“为什么要拖到明天?”当下,刘美惠微恼道。
难道愚钝的女儿没瞧到自己那双眼眶都已经黑透了,细看之下,连眼珠子都被鲜红的血丝给缠育了似的,愈瞧就愈吓人,而她还想拖到明天?哼,真模不清这固执女儿意图拖拉什么。
“因为我今天跟诺葛有约了。”
“跟他改个时间呀。”这还不简单!
“不行啦,他今天生日。”随便诌了个理由,桌上的早餐连瞄都没瞄上一眼,涂佑笙慵懒无力的拖着疲惫的步子朝大门走去。“我走了。”
“啧,你不吃早餐了?”涂佑渲提醒她。
“不了。”给她们三言两语一拖拉,她都快迟到了;况且,她们的论调也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食欲了,“我要迟到了,”见母亲眉头纠得更紧,涂佑笙咕哝着加快脚步离去。
一个是暗喻她撞邪了,而另一个呢,则断定她快成了神经病,被两双太过忧心仲仲的眼盯着瞧,她哪还吃得下呀。
“妈,等我回来再说了啦。”这回,涂佑笙口气更加敷衍了。
“反正你给我早点回来就是了。”
“拜。”不置可否,她终于成功的闪出了大门。
不是她不感激母亲与姐姐的关心,可是,又不是真的有神经衰弱的毛病,她的神智也很清晰,压根就不像是中了邪后所会有的混饨表现,只不过是……呃,或许都有一些吧,但,有一点倒是她很确信的——
无论是求神拜佛,或是看心理医生,她都敬——谢——不——敏!
数个小时后,灼人的烈阳总算被柔和的月娘给推离了盘踞整日的天空,偌大的校园里喧嚣渐消,清风徐徐,却拂不散涂佑笙应问了一天的愁云惨雾。
“你是在谁我?”停住剥花生壳的动作,诸葛极承丢了个疑惑的眼神给她。“到了七月半再说出来会比较有成效!”
涂佑笙认真的凝视他,“你看我像是在诓你吗?’
“老实说?呢,是有一点。”
“噢,拜托你好不好,我现在才没那种美国精神四处晃点人,你没看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惨相吗?”不满至极的磨了磨牙床,涂估笙忽地低叹,下意识地踢着脚下的泥上。“诸葛,你说,我会不会真的生了什么怪病?”老妈与姐姐或许没料错,她最近的身体与精神状况的确需要外来的医援。
唉,看来,她还是乖乖的随老妈上庙里向诸神话安,或是听从姐姐的建议,走趟精神科较为妥当。
“少胡扯了啦,你什么时候迷上伤春悲秋这种女人病来着?”塞了颗剥好壳的大土豆到她嘴巴,诸葛的眼里掠过一抹关怀。“放心好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发了精神病,你铁定是那个无病无恙的幸存者。”论起来,小小惯常的卒性行径与顾前不顾尾的孩子气个性,还比较可能退疯她周遭的可怜虫哩。
“真的?”她可怜兮兮的寻求他再一次的保证。
“骗你的是小狗。”只要能求得小小的心情安乐乎和,他愿意降格当只说谎话的小狗,汪汪!
“其实,我也不认为自己真的出了毛病,可是……”拧紧眉,涂佑笙不知道该如何完整的说出自己心头的感觉。
明知道这事从头到用纯粹只是个梦罢了,而她也一再的告诉自己这一点,但为何朦胧梦境的一切却又给了她万分真实的感觉?
“相信我,你的精神状况正常得不得了。”这回,他更加斩钉截铁的保证。
“我也这么觉得。”
“既然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否则就算现下没有,迟早也会犯上精神病,干么庸人自扰呀。”努了努嘴,诸葛不掩好奇的趋前问道:“不过……你真的三番两次都梦见同个男人?”
“对呀,就是这样,我才会觉得毛骨悚然。”
“他……呃,曾对你动粗?”
“这倒没有,他都只是用一双深沉的眼直盯着我……”涂佑笙眼眸流光,不经心的瞧见诸葛那双暧昧又满含兴味的黑眸朝她闪得晶亮,她眼一横。“喂,收回你脸上那副恶心的嘴睑,正经一点行吗?没几个人能有你这般能耐,成天只知道在‘波’涛汹涌的美女堆里打转。”
“你是羡慕还是嫉妒呀?再说,每个人总有权利为自己谋求一些赏心悦目的精神嗜好吧。”爽朗的笑了笑,诸葛暗喜着她的精神稍有回升。“好,别岔题了,说说看,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聊?”涂佑笙吝眸一瞪。“遇到这种怪事没被吓得屁滚尿流心脏病发就不错了,还聊?你当我是司空见惯了,啥米拢不惊呀?”那家伙是鬼是神都不知道呢,她哪有胆子发言呀?
“停停停,喷,我不是那个意思。”看吧,好奇真的会害死一只猫,可是……谁教他体内冒险犯难的精神特别旺盛。“好吧,我重新发问;你说他在梦中老啼啼咕咕,那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小小的脾气今天特别爆,他还是小心一点,免得真扫到了台风尾。
他是希望小小能尽早摆月兑情绪的低迷期,可没伟大到愿意当那根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蠢腊烛哩。
“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可是……”涂佑笙突然有些犹豫了。
有那么刹那的时间,她竟然藏起忐忑的感觉,只愿意将梦中人所说的只字片语留待在自己的秘密心房里。
即使对方是和她交情好得不得了的诸葛,她竟也觉得有些欲言又止的犹豫。
“嗯?”
“他说的话很模糊、很笼统。”
“说说看哪。”诸葛眼尖的瞧见她那张单纯的脸上有着浅浅的遮掩神色,机敏的敛起玩笑的情绪,他半哄半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发誓。”
“其实,他也没有说很多话,只是一直强调什么等待、什么回不回来,诸如此类的话。”
“你会怕吗?”
“怕?”涂佑笙微怔。“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神情挺怪异的。”严格说来,应该是说颇教人玩味的。
她思索着那种感觉,说是害怕似乎又不很恰当,但说是欣然接受,又少了点愉悦……
诸葛猛然心绪轻揪,他心底浮起了莫名的忧忡。小小该不会夜复一夜的被这人骚扰,如今竟着了魔,教那不知为何方神圣的梦里幽魂给拐去了心魄吧!
多年的友谊不是白搭的,只一眼,她就瞧出了诸葛脸上的心思起伏。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那,是怎样?”
“别问我现在脑筋里想些什么,说真格的,我已经有点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看待这件事了。”瘦削的肩头一垂,涂佑笙莫可奈何的吐实。
这会儿想想,他的观察力的确很敏锐。
扪心自问,虽然害怕的感觉仍然是存在于心,她也依然被这连续莫名其妙的扰人怪梦困惑着,她却慢慢的感受到梦中人出现时净顾着凝眸在她身上,要不就是不断地重复着那几句话,压根就没有半丝欲伤她的企图,在确定之后,她惶然的心逐渐泛起了温暖,也开始恢复凡事不以为意的乐观天性了。
真要说恼怒,也只是觉得再这么严重失眠下去,很教人烦躁,也很伤身罢了。
他扬眉问:“很烦?”
“你这不是废话嘛。”
“既然这样,那你再任由自己想下去不就是徒增烦恼?走了、走了,别想这事了。”爽朗的轻拍了拍涂佑笙的肩膀,诸葛朝她绽出一朵连阳光也为之逊色的集笑。“我请你看电影。”
“现在?”
“你有事?”
“嗯,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啦……”想到了临出门前,老妈的懿旨,再思及自己如今的豁然开朗,她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先去吃饭好了,我肚子饿死了。”
既然想开了,就没必要太早回去面对老妈的精神逼供,她宁愿跟诸葛吃饭、看电影耗时间,也好过回家后被老妈揪着到庙里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