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蜜意的日子才过没多久,就因身分的揭穿而掀起狂风暴雨!
泄了他的底的,不消说自是雪莲。
人家本来好好的在一旁温存相依,伺候母亲用完药的雪莲走出房来,曲慕文自然就顺口问了句:“令堂有好些了吧?”
雪莲不但回答了,还回答得太“完整”,完整到曲嘉文当场差点冲动的撞墙一死了之——
“那还用说,在名闻遐迩的文曲神扇手下,哪有医治不了的病。曲大哥真不亏是天下第一神医。”
他发音,他是真的很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找面坚固点、不至于让他一撞就倒的墙——尤其在望见商净寒瞬间大变的脸色后。
噢!雪莲这个多嘴的八婆!
曲慕文欲哭无泪的撑着头哀哀申吟。“你最好有个很好的解释。”商净寒不知何时挣月兑他的怀抱,冷凝着脸,面无表情的望住他。
“我……是的,我有个解释,但并不是很好,你要吗?”他好想哭喔!
“怎么了吗?”雪莲不明就里,来回望着神色迎异的两人。
商姑娘为什么这么愤怒?曲大哥又为什么一脸“我玩完了”的绝望模样?
“替我准备一副好一点的棺木,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什么的话。”曲慕文无尽悲惨的回了雪莲一句,不晓得寒寒会不会留他一个全尸?
“是的,如果你没有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它会用得上的!”
商净寒眯起了眼,俏容冰冷。
“对不起,寒寒,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怎么说呢?”情急之下,曲慕文的脑子失去作用,不知由何说起。
“怎么说?”她握紧了拳头,“何不说你存心要我,明知道我在找文曲神扇,你居然什么也不说,把我要得团团转,曲慕文!你太过分了!”
打一出生娘胎,她不曾这般愤怒过,一腔愤恨的情绪烧得她心口发痛。初识至今,他看了她多少笑话。他整了她多少回?装个文弱书生,装得懦弱无用,甚至任由她心急如焚的找着文曲神扇,他却闷不吭声的在一旁看她坐困愁城,一路的欺她。骗她、玩弄她……每回想一件,她就更加怒不可遏。
曲慕文见她脸色越来越阴沉,不妙的感觉也越升愈高,“寒寒,你听我说,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很不应该,但是我也有我的顾忌,我……”
“你的顾忌?那我的呢?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她退了一步,拒绝他的靠近,狂吼出一腔的愤怒。
“你听我说完嘛!”他愁苦的望着她,商净寒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弹,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敢说你不是存心瞒我?”她紧紧瞅住他。
“我……”他说不出口,打一开始,他就错了!
“你敢说你不曾存心戏弄过我?”她目光如炬。
他张口欲言,最后仍是沉默以对。
没错,他是曾无数次有意逗弄她,看她气煞了娇颜的模样。“你又敢说你不曾装疯卖傻,从头到尾都是真诚以对?”
他无言以对。的确,他一再的试探她,次数之多,连他都忍不住心虚。
“那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实在糟透了!
“我……”至少他的心是真的,他的情也是真的,他只是不要他们的感情中掺杂“文曲神扇”这个虚名。
“我承认欺瞒你是我不该,你会怒气冲天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若不这么做,我无法确定你究竟是为爱我而爱我,还是受了文曲神扇或者天下第一神医这些虚名的影响而爱我的,我希望你能谅解我的顾虑,寒寒——”
“不要叫我!你这个该死的卑鄙小人!”她近乎发狂的大叫。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更是怒不可抑。
他把她看成什么?虚荣肤浅的女人吗?他以为她爱的是他所拥有的虚名?让他必须要用这种极度伤人的方式来试探她。
“曲慕文,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狂吼完,她飞速夺门而出,速度快得曲慕文想拦都来不及。
任飞宇连门都来不及敲就被撞个正着。
“晤!”他捂着被撞痛的胸口,踉跄的退了两步。
哪个不带眼的,走路这么模冲直撞,撞到人也不会道声前歉。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与他擦身而过的女子。咦,那不是慕文的小宝贝吗?她干嘛跑得这么急,发生啥事啦?
还来不及思考,曲慕文的声音已先传了过来:“飞宇,帮我拦住她!”
“噢!”他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反射性的追上去。
曲慕文形色匆匆的起至门口,望着已然消逝的两道身影,不禁无奈而挫败的靠着门沿轻叹出声。
随后而到的俏丽女子,看到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个人,不自觉的咒骂出声:“死任飞宇!又跟女人跑了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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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任飞宇非凡的轻功,要追上商净寒并非难事,追了一段距离,他打算结束这种无趣的追逐战,凌空跃身一翻,挡住了她的去路。
商净寒一阵错愕,不解的望向那张陌生的面孔,“阁下拦我去路,不知有何指教?”
“你要是肯听我‘指教’,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困惑的拧着眉,“阁下是?”
“任飞宇。”他潇洒一笑,手中的洞箫一用,在指间灵巧俐落的转了几圈。
商净寒面容幕地一视,好一个文曲神扇,扬音神箫.该死的曲慕文!
光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恨屋及乌’”的她已晓得曲慕文的真实身分,难怪她会气成这样。
活该,自食恶果了吧!他早猜到会有今天,谁教曲慕文犯贱,就爱玩火,烧着了也只能说他自找罪受。
对于商净寒的冷漠,他不以为意,明知故问的说:“怎么,和慕文闹情绪了?”
她别过脸,“如果是他要你来追我,那大可不必了,我再也不要见到那个虚伪的小人!”
看来这小妞脾气挺烈的,可怜的慕文。他有得罪受了。
话别说得这么绝嘛!你要是不见他,你娘怎么办?”
商净寒一愣,沉默下来。
是啊!娘怎么办?方才她气得失去理智,全然忘了这件事,现在想想,她要回去求他吗?不,她的骨气不允许,但是……
“那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为了我娘,我会去找他,请他出手相救,至于我的私人情绪间题,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么你是不打算原谅他罗?”任飞宇依着她脸上的神情推测着。
“他太过分!”她心乱如麻,无意识的漫步至溪边。
“喂,你该不会气过了头,想往河里跳吧?”他半戏诣的调侃道。
“真是个好建议,多谢你的提醒,也许先将曲慕文丢下去会是个不错的主意。”她望着河面上的粼粼水波,漫不经心的回应。
这女人真狠。任飞宇不敢恭维的咋咋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要判人罪名前,也得先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吧?他告诉你,他瞒着你的原因了吗?”
“说了。”她捏紧手中的石子,用力往水面一丢,咬牙道:“他竟敢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试探我,他以为我多希罕他外在的虚名?”
这样的想法,令她更为怒火中烧。
“这是措词不当的问题,我想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试探你,而是不希望你对他的爱里存在着文曲神扇这个因素。你不能怪他这么想,大多的人因为他的出色,因为他的不凡而爱他,所以他才会期望扣除了这些因素,让你单纯纯的爱一个平凡的曲慕文。
“你不能否认,当初若是他以文曲神扇的身分来面对你,你一定会先因为他外在的美名而心动。”
商净寒默默无语。
她无法反驳曲慕文的顾虑,但是他可明白,纵然他一无是处,她仍会为他动心,就因他偶尔流露的温柔与疼惜、就因他在她被噩梦惊醒时给了她暖暖的柔情,他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受,也因此她不在乎他是否软弱无用,因为那股安心的依恋,并不是任何有不凡条件的人所能给予她的。任飞宇继续说道:“也许你并不苟同,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人往往为盛名所累,我不相信,在尚未得知他便是文曲神扇之前,你心理对文曲神庙这人没有任何的景仰之意,他便是拘束这个。他
不要你对他存有任何梦幻式的情绪,害怕所以他把一切现实化。”
“那他未免‘现实化’过了头!”商净寒冷哼。
任飞宇忍不住笑了,“那倒是。慕文装傻。学白痴还真是逼真。”而且还诠释得栩栩如生,颇有这方面的天分。
“所以他还是有个乘机耍人的罪名。”她闷声说,这口气她就是咽不下。
“或许吧!但嫂嫂子——”
“别叫我嫂子!我和曲慕文没关系。”她不悦的喝阻。
女人就爱口是心非。“好吧!商姑娘。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慕文之所以装疯卖傻,有一部分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对手得知他真正的实力。若非他用心良昔,屡次暗中帮你化解危机,你早就死了不只~百次了。”
“你是说……”商净寒猛然惊觉,自己竟曾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难怪前阵子他会语重心长的警告她,要她当心,更问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不用我说,你该比谁都明白,他待你有多么情深义重,除了你,他还不曾为任何女孩如此用心过,你就原谅他吧!别再生他的气了。”
“可是,被他这么耍着玩,我还是不甘心,”她闷闷的说着,看到眼前的小溪,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一正,喃喃道:“那我和他初识时,他掉到水中岂不是故意的!还……还占尽了我的便宜,他……”
任飞宇一听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澄清:“不不不,他是真的不谱水性,举凡江川溪流,不论大小,他只要一碰着,那白痴的程度你绝对无法想像,以往,我师父每每不屈不挠的训练他的水性后,都会捶胸顿足,认为这是平生最大的耻辱,要不是我们在一旁安慰着,搞不好师父会冲动的一头撞死给他看。”
名震江湖、一身绝艺的文曲神扇居然怕水?
“你在说笑吧?”
“是真的。在此,我也必须向你招认,将他打入水里的人是我,除了我们这几个同门师兄妹,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大弱点。”
她瞪大了眼,“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别这样看着我啦!我没这么残忍,之所以放心大胆的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你在那边,他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慕文,他完全是被我设计的,根本不知情。上回和他碰面,他还不忘和我算帐,要不是看在我歪打正着的让他寻得如花美眷,间接促成你们的良缘,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瞧你面子有多大,让我逃过一劫。”
这还差不多。商净寒神色微缓。
“原谅他了吗?”他说得口都干了,她好给点面子吧?
“先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好吧!”看出她已软化,他干脆的应允,拍拍走人。
察言观色他最在行,如今万事已俱,就欠东风,也该换正主儿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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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一想,她也没什么好气的,曲慕文虽然戏要她,但并非恶意,这~路走来,他虽然是气得半死,但也多了不少乐趣,不是吗?
扣除掉被呕得差点吐血的前因不想,后果可是堂堂天下第一神医对她鞠躬哈腰、逢迎讨好,她其实也不吃亏嘛!
想到这里,她才心理平衡了些。
其实曲慕文也满委屈的,老是得忍受她的大呼小叫,乖乖听她将他训得惨不忍睹,不晓得是不是也很呕?
算了,以后再找机会报老鼠冤,把他给整回来不就好了。
有了结论后,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才刚转过身,迎面便对上不晓得何时立于她身后的曲慕文。
“任飞宇告诉你的?”
他随意点了一下头,神情好不自然,“你……还生气?”
“很气。”她故意板起脸,语调平板的回道。
“那……”他竟词穷,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眼前的男人真是声名震天,人人赞不绝口的江湖奇侠吗?
瞧他那果愣的傻样!
她忍住笑,“那什么?如果你无话可说,能让我走了吗?”
“不!”他情急的大喊,“我爱你,别离开我,寒寒!”
商净寒傻住了!
他始终不曾对她说过这句话,虽然她一直都明白他的心意,但经由他说出口,仍有着满满的感动与震撼。
她的沉默,曲慕文却误以为她已气得不想理他,于是抓着她的手急道:“对不起,我知道我的欺瞒很恶劣,你可以愤怒,也可以以牙还牙,但是别离开我。”
商净寒抽出手,缓缓抬头望向他心急如焚的俊容——哈,真真,终于让她整上他一回了!
“是的,我是预备报复,”她顿了顿,“所以我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整体、缠你,让你叫苦莲天,悔恨莫及,你敢不敢接受挑战?”
曲慕文张口结舌,待回过神,他又惊又愕地低叫:“寒寒,你——”
她但笑不语。
曲慕文展臂坚定的拥她人怀,“这战帖我接下“现在,你可以老实告诉我,你没别的事瞒着我了吧?”她自他胸怀中仰起头来问道。
曲慕文思考了一下,很中肯回道:“目前为止是没有了,但是很快的,就会有了。”
她倏地绷直身子,“什么意思?”
“别这么紧张。”他拍拍她僵直的身躯,“这事与我无关,不至于把你气疯。”
“哦?”他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她半点头绪也抓不着?
“好奇心别太重,有时知道大多对你未必是件好事,你只要记得,天大的事有我替你扛着就成了。”
“我不想凡事依赖人家。”商净寒不满的提出抗议。
“我不是‘人家’,小寒寒。”他笑得好温柔,“我不反对你独立坚强,但应付不了的事,就由为夫的替你代劳不好吗?”
“我还没嫁你呢!”
“你在向我求婚吗?”深邃的黑眸隐隐闪着戏。
“你想得美”她轻咛,见他那不正不经的死相又摆出术,她没好气的说:“我真怀疑传言的真实性,说什么文曲神扇风度翩翩,有超凡绝尘的风骨,怎么我横看竖看,只看出一副痞子样?”
“我该同情你吗?将有个痞子丈夫。”曲慕文一副悲天悯人的说着。
“哦,不用了,这是我个人的悲哀。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医术是否真如传言般的绝顶神妙,”
“马马虎虎,骗得过几个白痴,目前为止,不曾有过把人给医死的丢脸纪录——你要问的是这个吗?”
“可喜可贺,是不是?”商净寒很虚伪的假笑着。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他嘻皮笑脸的回道。
深吸气,忍耐再忍耐,她办得到的!商净寒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可以忍受他的愚蠢!
“怎么会有人说你智冠群伦,器字非凡?”她怀疑,她现在真的万分怀疑!
“有这样的丈夫,唉!寒寒,你要看开点。”
“闭嘴。”她受不了了,“你到底还有哪一点值得我安慰,自己说吧!”
曲慕文好努力又好为难的想着,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很困扰的说:“这是一个很高难度的问题,你多给我一点时向,让我慢慢思索,”
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干脆自己提出:“那么,你只要告诉我,那些传言的真实性有几分?”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寒寒,你是知道的嘛!
正所谓三入成虎,众口铄金,一句话传过三个人,母猪都可以说成貂蝉。你要是有点智慧,就该明白,传言是不可靠的,尤其”
“曲慕文,你再给我装蒜试试看!”去他的死混蛋,到现在还在玩她!她眯起了眼,“信不信我劈了你?”
信!怎么不信!光看她那表情就够他作三天恶梦了。
“好——好啦!”他稍微收敛,不敢玩得太过火,怕他的小母老虎当真发起威来,“我想,你娘的事我能尽点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还差不多。
世事还真是没有绝对,想当初,她早做好了放段、竭力请求文曲神扇答允巧施妙手,岂料事情发生,竟是他被她凶得不敢不答应,想了想,她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