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环视新房一周,房内只剩他俩,冷剑尘轻缓移步向前,掀起头盖凝望盼云红霞微染的嫣容,掬饮着她含羞带怯的娇态,不知是酒精作祟抑或是她的美艳炫惑了他的心思,他竟真觉醺然若醉。
「盼盼——」他柔情无限的低唤。「今后,你真的属于我了。」
一切,就好像梦一样,美得不太真实,「属于」的感觉真的好奇妙,他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一直以来,他就一无所有,在失去了一切后的今天,他还能重拾这份「属于」的感动,拥有属于他的人,而且还是个他用全然的生命去爱的女人!
「是的,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我们都属于彼此,你再也不是个孤单的个体了。」
他笑了,也因为满足。「永远记住今天的承诺,我们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祸福与共,生死同命。」
「嗯。」她认真的应允。
「来,」冷剑尘拉起她在桌前坐下,「喝过合卺酒,愿你我无风无雨,平平顺顺的相守一生。」
盼云接过酒杯,与他交臂饮尽杯中酒。
「折腾了一天,你也累惨了吧?」纤弱的她总是能勾起他的怜惜之情,他将她带回床边,想让她好好休息一番。
她轻轻摇头。「不,我不累,我还想和你多聊聊。」
他体贴地为她取下沉重的凤冠搁置一旁,以减轻她身上的负担,习惯性地将她揽抱于腿上,「想聊什么?」
「我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一段辛酸往事,悲多于喜,回想起来却是格外酸楚缠绵,点滴难忘。
「这种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是忘了算了。」他是不希望她记起的,那只会让他更觉自己的残忍。
「才不,我不要忘,与你共处的每一刻都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无论是悲是喜,我都会好好珍藏。」
「小傻瓜!」他心折的低叹。「还记得这玉佩吗?」他自怀中取出一方刻着小小「盼」字的白玉,那是九年前他们初识时,她送给他的纪念之物;那时的她,不过是个纯真可人的七岁女孩,这一方玉佩,就这样牵动了他的心弦,让他为她情系一生,在没有她的九年内,唯一温暖的角落便是来自于她所带给她的温情,那些年来,唯一值得纪念的,也只有她——他心目中最纯洁无邪的小天使。
这方玉佩,他视如珍宝。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这般重视它。」他甚至为了保全它而不顾自身安危,让她既感动又——心痛!
「那是当然,它是我九年当中,心灵唯一的寄托。只是我没想到——」冷剑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溢满了痛楚,「你会傻得代我一死。」
「我别无选择,我要你平安,其余的,我再也顾不得了。」
「那你就不管我会有多心痛吗?要是你当真魂归离恨天,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尘影……」她知道自己带给他多深的伤害,「三姊说,这是我命中注定的血劫,不是你和我所能扭转的,重要的是,我们都熬过来了,你就别再对那事耿耿于怀了好不好?」
「不好。盼盼,我要你记得,你这条命是我与天相争、力挽狂澜所要回的,它属于我,你不再拥有结束它的权利,听清楚了吗?」
真计较,这位冷公子似乎忘了她是为了谁而差点小命休矣。
「好嘛,以后我任你摆布,这总行了吧?」
「任我摆布?」他扬扬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天底下有哪个新郎倌会在新婚之夜和妻子谈论过往事迹,任值千金的春宵飞快流逝的?他发现自己的确很蠢。
「呃?」冷剑尘眼眸中闪动熠亮而隐含暧昧的光芒令盼云不自觉的羞红了双颊,心跳无法抑止的狂跳。
「不懂吗?我听从你的建议,想『摆布』我的小妻子。」
顿悟了他话中的含意,惊人的艳红迅速地延烧至耳根,她不由得全身发烫,连话也说不全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怕他曲解,她尴尬地解释。
老天,他的情绪转换也未免太快了吧?
「你是不是那个意思已不重要,因为——我就是『那个意思』!」似笑非笑的俊容逼近她,温热的气息轻拂她发热的耳畔,她不由得浑身一阵震颤,两颊似燃烧一般的滚烫。
是方才那杯酒的效力发作了吗?盼云晕眩地想着,她知道自己一向不胜酒力。
「你不是说要为我生儿育女吗?我的小盼盼,你不和我配合,怎么生孩子呢?」
这……话是没错,可是……噢,真是羞死人了!
冷剑尘凝睇她彤晕滟滟、醉眼迷蒙的绝美娇颜,情难自己的俯身捕捉那诱人的玫瑰唇瓣,先是柔情蜜意地轻轻品尝,盼云纯洁而率真的本能回应却引得他呼吸急促起来,在这「非常时刻」,无邪的她却完全没有「非常」的认知。
然而,愈是清纯含蓄的女孩,反而益发能勾起男人潜藏的,而在之外,更有着深深的怜惜。
他气息浊乱,蝶栖般的吻如今已激狂若焰。老天!他渴望她好久、好久了,没有人比他更君子了,早已看光心爱女子的美丽身子,至今两人却还能保持清白之身,他等的,便是这一刻,等她真正属于他、等自己终于能名正言顺拥有她、而不必担心亵渎她的时刻!
狂热的烈吻,有着掠夺所有的宣告,盼云察觉了这一点,虽然双唇被他吻得有点痛,但她并不介意,她早已认定自己的一切全是他的。感受到他所传达的澎湃情潮,她有着晕眩般的喜悦。
移开红润微肿的唇瓣,他湿热的双唇一路游移至完美细致的颈项,眷恋的啄吻着,这些,他都曾无数次怜爱过,一遍又一遍烙下属于他的气息,这是他冷剑尘独享的一切!
仿佛带有激情魔力的指尖滑进盼云衣襟,她无力阻止,只有狂乱的心跳使得她更加无措而意乱情迷,当灼热的唇印上她胸口,陌生的情愫席卷而来,淹没了她本就混淆的思绪。
「尘……尘影……」除了迷乱的喊着他,她已不清楚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的小妻子好青涩!看来他得好好教她。
将已浑身娇软无力的她安置床上,他努力压下奔腾的欲火,不想第一次就吓坏了他娇柔的爱妻。
他要她,是因为他爱她,但可不希望自己过度的鲁莽伤了纤柔的她,他要给她最深的爱怜。
「我……我该怎么做?」盼云不知所措的问,那令人心疼的纯真又挑起了他满腔好不容易才稍稍平息的。
噢,老天!
他暗暗申吟,还好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否则他肯定会死在她手里。
「别担心,我会教你。」他语调异常喑痖,「首先,你得除去这一身的累赘。」
盼云一脸酡红,他口中的「累赘」在他方才的狂野情缠下,早就凌乱不堪,完全遮不住旖旎春光,她忍住羞怯,正欲依言行事,更羞的事却在后头——
「不,这我来就行了,你该烦恼的是我的。」礼尚往来,这很公平。他羞涩的小爱妻至少会帮丈夫宽衣,是不?
「你……」这下,娇容当真灼烫得足以煮开一壶水了!
冷剑尘低低一笑,俐落地褪去她凌乱的衣衫,仅留一小件兜衣护着若隐若现的春光,画面更是撩人心魂,冷剑尘很难不热血沸腾。
「换你了。」他低哑道。
她控制着不使自己双手颤抖,笨拙地解着他身上的每一件衣物,小手每一次不经意的碰触,都使得他浑身愈加紧绷,他握紧了双拳,暗自低咒。
该死!他根本是在自找苦吃!
当她生涩、却几乎令他发狂的小手移至他腰间,那无意的抚触令他倒抽了一口气,他懊恼地低吟一声,忍不住以最快速度接手她的「任务」,反手将她再一次压回床上,狂潮烈焰般的热吻再度烙下,灼烈得足以燃烧彼此,盼云除了意识昏蒙的紧攀住他、回应他外,什么也没法去想。
除去了他们之间唯一的遮避物,他们总算拥有彼此最亲近的肤触,「别怕,盼盼,我不会伤害你。」感觉到她对这陌生体验的无措与紧张,他柔声安抚着,轻喃如和风般的温存嗓音,化解了她紧绷的心弦。
「我……也想亲你,可以吗?」她娇娇怯怯的低语,小脸烧红一片。
冷剑尘不禁低笑出声,「当然!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可以用任何你想用的方式对待我。」不错,他的小盼盼有进步了。
有了他的鼓舞,盼云放大胆子,抬首吻了下打一开始便使她芳心迷乱的灼灼双唇,延着下颚滑至微微突起的喉结,这是她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他低沈的嗓音,总能教她情醉魂痴。
噢,这个小妖女!冷剑尘低吟了声,制止那几乎令他发狂的小嘴,狠狠的吻住它。
前所未有的狂潮激情席卷了彼此,感受到她与他一般的迷醉,他望向她眼中坚定的信任及幽幽柔情,心头一阵撼动,他毫不犹豫,深深的与她结合,让两道灵魂完美相融,再也难分彼此。
「痛……」她低喊,含泪水眸望住他。
「嘘,我知道,盼盼别哭。」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万般心疼的俯身亲吻她。
「你也会痛吗?」她看他的模样似乎也不怎么愉快耶!盼云忍不住伸出一双小柔荑轻抚着他紧蹙的眉宇,拭去他沁出的冷汗,卓众的俊颜却热烫着。
「噢,老天!」他亢奋地低吟,猛喘着气,「你别乱动,盼盼!」
盼云好无辜的盯着自己的双手,难道他的不适来自于她吗?一定是她太笨拙了。「那……我该怎么做?!」
小女人楚楚可怜的低问。
「你只需告诉我,现在好多了吗?,」他压抑着迸出话来。
疼痛感已逐渐退去,她轻轻点头。
冷剑尘没多说什么,紧紧相依的身躯舞出亘古唯美的缠绵弦律,目光深深地、浓烈地与她交缠,互换永不言悔的白首鸳盟及——一世的情缘。
轻柔的娇吟轻逸出口,他再度低首捕捉了它。
深深的夜,为他们锁住一室浓得化不开的缱绻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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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黑夜,同样的沉寂,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氛,此处有的,是全然的暗沉与冷凝。
摇曳的火光,隐约映照出凝肃冷沉的面容,他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接呀,爹爹,您为什么不接这桩交易呢?无论是对方提出的价码或可行性,都没有让您迟疑的必要。」柔媚的女声在一旁鼓舞着。
对方仍是沉思不语。
「爹,您究竟在犹豫什么?」依父亲平日处事的果断决然,此刻的举棋不定无疑是事有蹊跷。
「映仙,你懂什么?你以为这个雇主所交托的任务是这么容易完成的吗?撇开交易目标是少有的武林高手不谈,光以他身为朝廷重臣的身分,随便一个轻忽,得罪了朝廷,对我们绝对没有好处,你不是不知道,身为江湖人物,能不与官府有所牵扯是最聪明的做法。」
「可是爹,你有没有想过,咱们青焰门好歹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何人闻之不敬上三分,若今日我们为了一个小小的罗霆威便心生忌惮,那么岂非贻笑世人,青焰门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
的确。雄踞一方,名满江湖的青焰门,又岂会不堪一击,他是不该示弱而令人见笑。
「不过,既然爹有这层顾忌,女儿倒另有建议,不知爹以为如何?」
「说来听听。」
杏眼娇媚的一挑,「爹难道忘了冷影吗?」
「冷影?」青焰门主愕然道。
「是啊,放眼青焰门,有谁能比得上冷影之绝艺?若拿冷影与罗霆威相抗衡,爹认为他有几分胜算?」
「冷影若无法胜任,青焰门中又有何人能担之?」多年来,交付到冷影手上的任务,从没有过失手的纪录,冷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甚至已准备将女儿嫁给他了,却没想到……唉!
「那便是了。再说,你不是顾虑到朝廷方面的问题吗?冷影月兑离青焰门之事早已众所皆知,不论能否完成任务,爹都毋需担忧牵涉到青焰门。所以,不管由任何一个角度来衡量,冷影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这我当然明白,只是他早已不是我门之人,你不会不明白他有多么想摆月兑杀手生涯,何况我已无权要他听命于我。」
「谁说的?」艳丽的美颜隐隐浮现难测的思绪,「您定下的门规是,欲月兑离青焰门,唯死而已,至于您与殷盼云的约定中,她承诺代冷影一死,然而如今,她死了吗?冷影死了吗?不,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所以说,只要他或殷盼云一日不死,冷影都还是青焰门中人。」
门主并不苟同,「映仙,你这么说太过牵强。青衣与黑衣两位使者在执行门规时有多公正无私,你不是不了解,一旦他们收手,便代表着任务的完成,我们已没有立场过问。在九死一生中,殷盼云熬了过来是他们的幸运,我无话可说,今日若以此要胁未免有失公道。」就某方面而言,两位使者代表着门规的尊崇权威,是连身为门主的他也无权干涉的。
他也许冷酷,也许无情,但是也有一套为人的原则,身为一门之主,他必须公正的处理每件事,尤其一诺千金更是他所坚持的,当初既然承诺在先,今日就不能自悔约信。
「人家不管啦,反正殷盼云没死是事实,我不甘心!」
「映仙——」他无奈的看着向来疼惜的独生女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冷影是很出色,但他的心全在殷盼云身上,如今又已为人夫,你难道还不能对他死心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爹,我对他的感情你是知道的,请你助女儿一臂之力好吗?」
他拧起眉,「你不该这么做。」
他能统理整个青焰门,又怎会是一般凡夫俗子,其智慧自是不在话下,尤其是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他当然清楚她的心思,更不可能不明白她极力说服他接下这桩交易的用意。
「你以为,无所不用其极的拆散他们,冷影就会将心放到你身上吗?别傻了,映仙,相识多年,他的冷傲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不是一个你该爱的人。」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所能收到的效果有限,但他还是必须说,他不希望执迷不悟的女儿将事情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但我就是无法坐视他们双宿双栖,爹,您就帮女儿一次吧!」就算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青焰门主不忍见女儿饱受情苦的折磨,左右两难的拧起眉。
「爹——」施映仙楚楚可怜的叫了声。
「这……好吧,但你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火。」迫于无奈,他为爱女首度打破一贯的原则。
施映仙深吸一口气,眼眸中的光芒冷寒绝然。她已等了太久,这是唯一带给她一线生机的机会。既然她得不到冷剑尘,她也绝不让殷盼云拥有他!
明知施映仙偏执激狂的个性有如一团灼人的火焰,青焰门主不禁怀疑,自己的纵容真的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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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四、五个月,严格说来,应已过了新婚燕尔的热度,然而,盼云和冷剑尘依然浓情不褪,他们的恩爱是全冷家庄上下皆有目共睹的,正如冷剑尘婚前在父母坟前许下的承诺——找回昔日属于冷家庄的笑语欢乐。
说实在的,盼云真的好崇拜她的夫婿,本以为长年处于刀光剑影生活下的冷剑尘,突然弃武从商一时大概无法适应,没想到他反而全心投入,从此不再碰那把代表着过往阴暗的长剑。
她曾问他:「镇日埋首帐薄,与成串的帐目为伍,空负了一身绝艺,你难道不觉遗憾惋惜?」
「我自得其乐啊!何况有你长伴身侧,何憾之有?」他很满足现状,在他来说,与盼云相处的这些日子,胜过他过往的十六年岁月,以往是因环境所逼,他不得不练就一身的绝学;如今,这一身绝学于他已然无用,弃之亦不足惜。
他们都心知肚明旁人是如何看待他们这桩婚姻,旁人都很难相信他这个在江湖中名震一时,时时等着挑战生命的冷傲男子会甘于平凡,但他们又怎知,那出生入死的生活岂是他所愿?
对于种种质疑的目光,他们夫妻俩均一笑置之,而事实证明,他不但安于平凡,更爱极了如今宁静而踏实的生活,这才是他渴望已久的幸福。
手中的帐簿看到一个段落,望了望天色,正午已过,不晓得盼盼如今在做什么。冷剑尘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往盼影居的方向走去。
以往,她总会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绕在他身旁打转,说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也因此,庄内上下才会说他们夫妻鹣鲽情深,形影不离,可今天一整个上午他完全没见着她,一下子少了那娇俏的身形在身边晃还挺不习惯,好像少了什么似的。记得今早清晨醒来时,臂弯中的她睡得正沉呢,见她好梦方酣,他也不忍吵醒她。
如今想来似乎不太对劲,这是很罕见的情形,盼云极少在他醒来时犹沉睡梦中,她向来是与他一道起床,坚持每日为他整衣、宽衣,说是这让她有为人妻子的甜蜜感,让她充份感觉到自己与他相属……数月来无一例外,今日却破了例,该不会……糟糕,她千万别是病了!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夫人呢?」他随意抓了个婢女询问。
「噢,正待在房里呢!」
想了想,他又问:「她用膳了吗?」
「方才送茶水过去,桌上的膳食她似乎都没动过,我也不敢贸然收下,如今饭菜都还摆在房里。」
冷剑尘一听,抛下婢女疾步上楼。
「盼盼,」他朝呆坐房内的盼云唤道:「听说你又不-话了。」
「我哪有。」盼云直起身子,不苟同的反驳:「我今天都没去吵你,简直乖得不得了。」
他戏谑的挑挑眉,「是这样吗?那你干嘛像个小怨妇似的以绝食来向我抗议?」
「一定是小萍那个多嘴的长舌妇。」就知道她不可靠!千交代万嘱咐,要她绝对、绝对要守口如瓶,结果呢?冷剑尘还不是知道了。
「胃口不好吗?是不是生病?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关切的抚上她额头,盼云顺势撒娇地赖进他怀中。
「没有啦,你别大惊小怪,就是有些反胃,没什么胃口而已。」
「还说不是生病,我替你请大夫去——」
「等等啦!」盼云急忙拉住他,「我就说没事嘛,不信你看着,过两天我一定就可以活蹦乱跳的缠着你不放。」大夫那一套她还不清楚吗?不过就是有病医病,无病补身,她最讨厌喝那些苦死人的东西了。
「真的?」冷剑尘半信半疑地瞅着她。
「我发誓。」她忙不迭地保证。
「那好吧。不过你好歹吃些东西,瞧你这些天瘦的,岳父、岳母要见着了,肯定要以为我欺侮他们的小宝贝了。」
「好嘛。」她做了小小的妥协,毕竟和吃药相比,进食无疑仁慈多了。
「来,张开嘴。」冷剑尘体贴温柔地一口口喂进她嘴里。
「唔——」她嚼着口中的食物,小手指着碗中的东西,脑袋瓜猛力地摇着。
「听话!」
她一脸委屈,「不要嘛!那东西油腻腻的,好恶——」才刚这么想,那个「心」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一股反胃的感觉由胸口升起,她忙捂住嘴,试图压下那翻搅的恶心感。
「盼盼,你还好吧?」他忧心地拧起眉。
「没事。」她顺手捏了粒梅子往嘴里塞。
「你吃这种东西?」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青的梅子谁敢吃啊?光看就牙齿发酸,难怪她会吃坏了肚子。
不过看盼云吃得津津有味,也许没他想的那么糟吧!他试着拿起一颗入口——天啊!这是人吃的吗?
他立刻吐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她,「你——没事吧?」
盼云耸耸肩,「我也不晓得,最近特别爱吃酸的东西,你别穷紧张啦,我只是稍稍改变口味而已。」
是这样吗?他还是不放心。
「别拿它当正餐吃,小心吃坏了身子,先给我把饭吃完再说。」
「好啦。」她喃喃低语:「愈来愈像我爹了。」
声音虽然低如蚊蚋,耳力极佳的冷剑尘可是听得分明,失笑道:「你才知道我有多委屈,像娶了个长不大的女娃儿。」
虽然心有不甘,但她还是乖乖把碗里的食物解决。「我要是变成一个大胖子,一定是你害的!」
「别担心,你就是再胖,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冷剑尘含笑回道,「要不要再吃一点?」
盼云立刻谢绝的猛摇头,「你当你在养猪啊!」
「你怎么这么说。」他给了她一记不苟同的目光。
岂知盼云的笑容都还没展开,他冷不防又丢来一句——「猪都比你好养多了。」
盼云一听,气鼓了双颊,「你——讨厌啦!」
那娇俏神态,令他不禁笑逐颜开,「你还当真啊?我的小娘子怎么可以拿来和猪相提并论呢?至少,猪不会替我生儿育女,也不会与我夜夜缠绵;相较之下,我的小盼盼有价值多了。」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啊?
盼云气闷的撅着唇,偏过头不搭理他。
宠溺的臂弯环上她,冷剑尘怜爱地轻啄了下她娇女敕的红唇,正欲与她好好温存一番,不识相的婢女却选在此时敲门。
冷剑尘不舍地放开她,唤道:「进来。」
「庄主、夫人。」婢女小萍微微欠身致意,心思灵巧的捕捉到两人分开前的动作,清楚自己正打扰了什么好事,忍不住掩嘴窃笑,「呃,庄主,有几名外来访客,管家已将他们请至大厅,您要接见他们吗?」
「访客?」他与盼云面面相觑,会是谁?
「一男一女,他们说是庄主的旧识。」
他会有什么旧识?
想了想,他道:「盼盼,你乖乖待在房里,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