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球!”艾娟瞪着天花板。
那个吻害她失眠了!
看着窗外的阳光,艾娟很恼地起身梳洗。她暂住他的隔壁房,想到他就在不远处,夜里她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
她换上简单的衬衫与牛仔裤,一想到要再面对他,她的脸就开始发烫,为什么还有感觉呢?
但那股悸动隔了一夜仍留在她的心上,不时扎一下揪一把的,她懊恼地发现这十年来,她从不曾真的把他赶出心房。
艾娟略显恍神地走进他的房间,对上他期待的眸光。“咦?你是刚醒?还是失眠?”
“刚醒。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连忙装出无所谓的表情。
“真的?不是在回味昨夜那个吻?”滕武随便猜猜。
“你无不无聊啊?”她的脸却红潮泛滥。
“好吧,不提了,免得你又放我鸽子。”哈,随便猜居然也蒙中了,滕武乐得咧嘴笑开怀。
“喂,我什么时候放你鸽子了?”她两手擦腰不悦地睨着他。
“昨晚呀,你像支箭般冲出去,从此没再回来。你可知道从床到浴室短短三公尺,我花了多少时间吗?”
“啊,不是叫你有事打我的手机叫我吗?”艾娟有点心虚,她这个看护显然不及格。
“你昨夜的心情太难揣测,我没胆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去冒险。”他一副小生怕怕样。
“哼,怪来怪去也只能怪你自己。”她小心地撑着他坐起来。
“所以我才自己努力呀!”逗她很好玩,但逗过头,累得就是自己了,下次他会改进。
“你可以包尿布。”艾娟开着玩笑。
“若你肯帮我包,也行呀!”滕武轻松接招。
“喂!”那岂不是看光光了,她一点都不想看好不好?
“我只剩一只手怎么自己包?”他一脸的无辜。
“走啦!”她的脸又开始冒烟了。
滕武闷声忍着笑.她的脸皮还是一样薄,该不会还没送出第一次吧?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他的心情更好了。
“笑什么啦?讨厌鬼!”艾娟扶着他往三公尺外的浴室移动,他的房间干嘛改装成这么大?
“艾娟,我还没说对吧?”
“说什么?”
“欢迎回来。”
“嗯。”她的脸一红,难得他这么正经,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她先扶着他到浴室,然后才在他房里的椅子坐着等他。
这间房比十年前大了至少一倍,应该是滕爸他们移民后,重新装潢过了,清爽舒适有家的感觉,她扬起嘴角。“没想到他也挺有品味的嘛!”
她望向他的床,似乎也变大了,大概也换过了吧。想起那时他们差点就做了,她脸上一热,连忙起身拍拍发烫的脸颊,这才惊觉他进去好久了。
“喂!你是掉进马桶里还是便秘啊?”
“你好狠,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耻笑我。”滕武微微冒汗,有些艰辛地打开浴室的门。
“你要我替你刷牙吗?”她失笑地上前扶他。
“你不必跟电动牙刷抢的,但我只剩左手,单是洗个脸就弄好久。”他靠在她身上喘息。
“对不起啦,我忘了。”她扶着他回到床上坐好。
“累死我了,晚上就交给你了。”他直接躺下来。
“晚上?”她急促的心跳漏了一拍。
“洗脸洗澡之类的。”
“唔……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反正还有一整天,她决定先漠视那股暧昧。
“不行,停诊一个多星期了,今天得下去看诊。”
“有没有搞错?你重伤耶,不好好休息,居然还要去替那些咳嗽气虚等小症状的人服务?”
“看诊也算做好事又能赚钱,我也不会无聊,反正只是坐着,不会太累啦!”
艾娟瞪着他。
“干嘛?”滕武回望着她。
“算了,你高兴就好。”
“那帮我换衣服吧。”
艾娟瞧了他一眼,他现在只穿汗衫和睡裤,和他的大侠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
“干嘛啦!”他伸手握住她的。
“我要拍照存证,哪天你又欺负我,就拿你现在的德行给你的粉丝看,当作报复。”
“既然叫粉丝,忠诚度自然很吓人,我保证他们看了我现在凄惨的样子,绝对会同情心大发,更迷恋我的。”
“哼,你还真有自信。”她朝他扮个鬼脸。“你的衣服放在哪里?”
“左边的门。”
艾娟走过去,才发现里面是间更衣室,只是他的衣服几乎清一色是白色唐装黑色功夫裤,她拿了一套走回来。
“你就没有比较正常的衣服吗?”
“放心,进礼堂时我会穿长袍。”
她差点扑倒在地。“天啦!你的新娘要戴凤冠吗?”
“哈哈!若你要穿白纱我也会配合的。”
“关我什么事?”她恼火地瞪他一眼。
“呵呵……”他保证绝对关她的事!
“干嘛啦?”笑得这么暧昧,这回换她娇嗔了。
“没事,我只是在幻想我未来的婚礼而己。”
“哼!”她却忍不住猜测他身旁会站着什么样的女子。突然她脑海里闪过他们结婚的画面……她忍不住挥手挥掉那一幕。
“怎么了?”
“没事。”她连忙将他扶起来,“你的汗衫要月兑掉吗?”
“嗯。”滕武噙着笑凝望着她。
艾娟有些窘地替他月兑掉那件无袖汗衫,直接对上他精瘦结实的果胸,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是不是很遗憾当年没吃到?”他揶揄道。
她一愣,随即杏眼圆瞪,威胁道:“你是想半果下去看诊吗?”
“哈哈!娟儿宝贝,我的娟儿宝贝!”他靠在她身上哈哈大笑。
“还笑?不要以为我的威胁不会成真喔!”她涨红脸,不怎么认真地笑道。
“不错,你也懂得反击了,我的娟儿宝贝真的长大了。”
“你再叫我一声娟儿宝贝,你就自己下楼去!”她这么大还被人这样叫,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好啦,我知道你脸皮薄,我会克制不在人前这样叫你的。”
“哼!”她嘟着嘴替他穿上唐衫,才辛苦地扶着他慢慢月兑下睡裤。
这回她学聪明了,完全不看他被剥个半光的下半身,匆匆拿起功夫裤又穿回他身上。
“你得站起来。不然这带子不能系……等等,我先帮你穿上袜子。”
滕武眼里蓄满柔光,看着她蹲着用不熟练的动作替他套袜子,就算已重逢一个多星期了,那飘浮的快感仍有些不真实,她真的回到他生命中了吗?
“好了。”她抬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情难自己地俯身封住她诱人的红唇。
艾娟瞪大眼,又吻?
这回滕武浅尝即止,免得她太害羞真的翻脸。他漾开笑容,拍拍她的脸蛋。“刚刚忘了跟你说早安。”
她鼓着脸蛋,这想把这吻合理化吗?
“嗯,分量不够吗?那再来。”哎呀,习惯真可怕,他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再来个头啦。”她赏他一枚大白眼,才认命地扶他起身,替他把带子系上。
“娟儿,你的语气真差,我看昨夜失眠火气大的人是你吧,等一下我替你把把脉。”
“不必了,你倒是给你自己把把脉,看这种病有没有得治。”
“唔……我要能治,绝对会得诺贝尔奖。”他一脸严肃地回道。
艾娟瞪着他忍不住笑出来。
突然电话响了,她连忙过去接起来。
“喂?嗯,他要下去了。”她放下电话,过来扶着他往门口走。“你的护士说看诊时间到了,而且看病的人好多,已经大排长龙了。”
“走吧。”滕武笑着勾住她的肩。
“没想到他也有优点嘛!”艾娟从洗手间出来,喃喃笑道。
应滕武的要求,在他看诊时,她得随侍在侧,所以她清楚瞧见他发挥专长时出色的模样。
而且他对病人很有耐心,看诊也很仔细,看来他挺有医德的。
就是粉丝多了点。艾娟瞧了下面前几名女学员,无奈地叹口气。
“你居然还敢来?”阿珍生气地指着她质问。
若可以她也不想来呀!艾娟一脸的无辜。
“大家都知道是你害武老师受伤的。”阿玲也跳出来指责她。
“嗯,现在大概全幸福里都知道了吧。”艾娟对三姑六婆传递讯息的能力,只有佩服膜拜的份。
“哼,你别以为是武老师的儿时玩伴就自以为了不起,你敢来武馆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月琴对滕武最积极,所以语气也最差。
“呃……”这样她还敢说她住在这里吗?绝对会被砍了载去弃尸。
“我们对武老师可是宝贝到了极点,你居然敢仗着和他熟识,就任意伤害他,别想我们会轻易放过你。”月琴继续骂她。
“月琴,不能这样,被武老师知道,他会生气。”阿珍、阿玲只敢来呛声,可不敢真的欺负她。
“你们少蠢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竞争对手,你们不懂吗?你最好识相点快快离开,不然,我绝对会让你好看的。”月琴仗着滕武向来对她们很温和,胆大包天地撂话威胁。
艾娟这才明白那天助教大刚要她别介意的原因了。他的武馆里有不少女学员,都是抱着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来的,而她的水果暗器已经让她荣登过街老鼠的宝座了。
“你怎么去那么久?”滕武拄着拐杖踏出诊疗室。
“看诊结束了吗?”
“嗯。”滕武瞧着那三名女学员。“来练习吗?”
“是呀,武老师有没有好一点?”那三名女学员立刻围到他身旁娇美地笑着。
“我很好。”他说完才望向艾娟,这笨妞被欺负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对了,我爸要我回去拿晚餐,你没问题吧?”艾娟笑问,一点都不替他担心,反正有三个眼露爱心的女人会照顾他。
“速去速回,我饿了。”滕武吩咐道。
“嗯。”艾娟转身离去。
她脸上看起来不在意,心情却很差,看来他很习惯让女人包围着。没想到他招蜂引蝶的功力如此深厚,但争风吃醋真的不在她的容忍范围内,幸好她只是来照顾他一小段时间,她才不要和他再有任何关联呢!
她轻抚着唇办,而后用力握拳,绝不能心动!
武馆里,几名女学员围着滕武嘘寒问暖,个个抢着要扶他,但滕武却制止了她们的动作。
“我自己来就行了。”
“武老师,我做了爱心便当,不必等那位小姐的。”
“我也是,我也做了。”
“人家的比较好吃啦!”
“月琴,你三个月不要来武馆,在家闭门思过。”滕武严肃地开口。
“啊?”月琴错愕地张大嘴。
“习武首重修心,待人要厚道,更何况受伤的人是我,我都不在乎了,你对她呛声什么?”
月琴没想到会被他听见她撒野的模样,有些羞愧。但她心中警铃大响,那女人绝对是她们最大的劲敌。
滕武看向阿珍、阿玲。“你们也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她,大家都不必来了。”
“武老师。”三名女学员求着情。
“你们的行为表示我的教学理念并没有传达进你们的心里,这些日子等于是白教了,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若改不了,真的不必再来了。”
“对不起。”三名女学员黯然离去。
因为他受伤,晚上并不看诊,武馆也由几名助教负责,今天并没有课,整个武馆空无一人。
滕武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轻叹口气,真正要修心的人是他吧。
看着她们欺负艾娟,他心头竟燃起强烈的愤怒,尤其是月琴,她已经侵犯到他的领域了。
这一刻他才清楚察觉,他早已经将艾娟视为自己的一部分了。
“原来十年的分离只是假象。”他仰头靠着墙。
艾娟是他的初恋,从幼年一直延续到青少年,当年分开后,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他以为对她的感情也慢慢变淡了,甚至也交了几个女朋友,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对她的感情从没放下过,也不曾转淡,她一直在他心里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他一直都爱着她!
“你还喘吗?”艾娟扶他上二楼,然后把老爸做的晚餐拿出来在桌上摆好。
“还好。”滕武瘫在二楼客厅的沙发里。
“那要吃饭了吗?对了,老爸说他照你开的药方炖了药膳汤喔,很香吧!”她献宝地掀开盖子让他闻。
“伯父的手艺好得没话说,当然香了。”他模模她的头。
“干嘛啦?”
“你开心得像个孩子,当然要模模头了。”
“哼!”她端着碗喂他吃。
“我要铁板豆腐。”她盛了一汤匙喂进他嘴里。
“你也吃呀!”
“把你喂饱了,我再吃。”
“你是我的青梅,又不是女佣,一起吃。”他把她喂过来的糖醋鱼推到她嘴边。
艾娟怔了下,谁要跟他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啊?
“快点,我真的饿坏了。”滕武催促着。
她只好很不情愿地张嘴吃下。
看着她委屈又努力隐忍的模样,滕武愉悦得想大笑。让她跑了十年,当然要玩回来了,更何况现在都明白了对她的感情,她更没得跑了。
“你的目光可不可以收敛一点,很吓人。”艾娟睨他一眼.这家伙又想算计什么了?
“我这是感谢的目光,可见我的心意有多真诚。”他痞痞地笑着,依然用目光吃她。
“不必了,反正我这也算是赔罪,你不必太感谢。”她夹了块药膳炖鸡喂他。
“说这样,好像要把我们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似的。”
“我们有什么关系?记得吗?我们只是邻居。”她才不要跟他再有任何暧昧呢!
“哼嗯!”她别妄想了。
艾娟瞧他一眼,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咦?这什么?”滕武咬了几口,察觉嘴里有块青椒。
“拜托,都几岁的人了,还敢挑食?”她自己也吃了一口。
“谁规定大人就不能挑食的?”他就是讨厌青椒不行吗?滕武很勉强地吞下那口青椒。
见他一脸嫌恶,她恶意地又夹了一口青椒喂他。
滕武瞪着她,这女人非这样整他不可吗?
“快点。”她扬着得意的笑容。
他火大地张嘴含住那块青椒,跟着大掌攫住她的后脑勺,贴上她的嘴,将青椒送进她嘴里,还顽劣地咬了她一口。
“滕武!”她满嘴青椒含糊不清地吼他。
“好吃吧?”他笑得可贼了。
“你这大混蛋!”艾娟总算吞下那口青椒,真想踢他两脚,但想到他受伤,只能强忍下来。
“我觉得这方法不错,你若肯用这方法喂我,就算是青椒我也吃了。”他开心地建议。
“你要挑食是你的事,我干嘛牺牲?”
“这样算牺牲吗?”他再次舌忝上她的红唇,煽情地问。
艾娟僵在当场,现在是怎样?他愈吻愈顺手了吗?还一直舌忝?
“我挺爱的耶,等我手好了之后,换我喂你,到时我们再来用这招。”
“喝汤!”她决定速速解决这一餐。
滕武漾着柔笑,忍受着她粗鲁的喂食,还不时偷个吻舌忝个唇。
好不容易这顿晚餐终于解决,艾娟匆匆将餐具收进厨房,仔细清洗干净,借由忙碌压下心头又羞又恼又混乱的感觉。
明明该对他竖起拒绝旗帜的,为什么他地舌忝上她时,她的心却麻酥酥的,还希望那亲密永远别停?太堕落!太没原则了!不行,她一定要振作,彻底抗拒他才行。
她磨磨蹭蹭半天,才回到客厅,见到他居然在打瞌睡,她才想到他刚出院,又看了一天的诊,肯定累坏了。愧疚感再次浮现,她会不会对他太坏了点?
“你要不要回房睡?”她在他身边坐下。
“有点累了,不过我要洗澡。”滕武张开眼,神情有些倦乏。
“什么?”她的心跳又乱了。
“这回你真的要帮我了。”他漾开顽皮的笑容。
“洗……洗澡?”月兑光光那种?
“不洗会有汗臭味呀,你能忍受,明天来看诊的人也受不了吧。我大概没法子泡澡,淋个浴就好了。”
“好吧。”她认命地扶他起来。
两人慢慢移动到他的浴室里,她困窘地瞧他一眼,才低声开口:“我可以帮你月兑外衣,其他的你要自己来。”这是她的底线了。
滕武凝望着她,好清纯啊,她绝对还没送出珍贵的第一次。既然她替他保留了,那么今天就放过她好了。
“喂!”艾娟涨红脸,就怕他硬拗,她大概拒绝不了。
“你省省吧,在你给我看之前,我也不让你看,这样谁也不吃亏,比较公平。”他一脸的坏笑。
“你才省省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自己忙吧。”她火大地转身想走。
“哎呀,你脾气也太差了吧,至少做到你刚刚承诺的嘛!”滕武连忙将人拉回来。
“哼!”艾娟也知道没替他把外衣月兑了,他自己来太辛苦了,只好微红着脸替他把衣服月兑掉,当他身上只剩一条内裤时,她已经不知道要看哪里了。
“帮我拿件内裤进来,你就可以出去了。”滕武忍着笑开口。
“嗯。”她连忙跑出去,找到他的内裤,有些糗地拿进来,放在柜子上。
她环视超大的浴室,功能好齐全,居然有专用的淋浴设备,所以他不必冒险进浴缸,省去滑倒的危险。
“不必扶你过去吗?”
“过去了,我怎么月兑内裤?”他无奈地反问。
“啊?”
“你脸皮薄不肯帮我月兑,我只好坐在马桶上自己月兑好再过去了,还是你突然善心大发肯帮我了?”他期待地问。
艾娟听得脸上红晕更深。“那你慢慢月兑吧,请小心点。”话一说完,她转身一溜烟跑了。
“居然还真的走了。”滕武只好自己努力了。
艾娟蹲在他的房间里,两手捂着脸,真想揍自己一拳。那一瞬间,她差点开口说要帮他月兑了,天!才几天工夫,她就被他传染也变成了。
她趴在地上,真想尖叫,这男人实在太罪恶了,身材干嘛好成那样,她刚刚没喷鼻血给他看,已经是奇迹了。
先前触碰到他的肌肤时,那煨烫直入心坎的热浪,让她慌得好想逃却又深深着迷。
啊!好可惜,超想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