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才刚亮,何越海再次检查秦天身上的GPS定位器全部都妥当了才让他出门。
监控房里增加了许多待命的人手,有更多的人已经布置东区的每条主要道路上。天气微凉,何越海的颊边却淌着汗水,以冷静著名的他也不禁出现频频拉整自己的领带这样紧张的动作。
让自己的老大独入虎穴实在不是一个作为属下该做的事情,但老大如此重视那个人,甚至威胁将放弃整个帮派逼得何越海不得不让步。
秦天一上车,就将油门踩到底,疾驰在微凉的空气中,速度让微凉变得刺骨冰冷。
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东区荒郊,笑面虎绍东邦果然迎着笑脸等在那里,秦天四周看了看,这老狐狸不简单,果然是有点实力,在这种跑路的窘境里,居然还能召集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阴沉着脸的秦天,低低的开了口:「人在哪里?放了他!」
「急什么呢?虽然我现在住的地方没有以前好,不过,还是要带你去参观一下。」绍东邦指示手下绑了秦天的手脚,然后搜身,最后再戴上黑色的头套。
「邦哥,他身上没带武器。」
「好,带走!」
「是。」秦天忍耐着让几个人扛着将他丢上了车,车子不知道绕了多久才到达一个隐密的地方。
不过,他根本没机会看到这栋建筑物就被丢进了一个房间里,然后头套一下子被扯开,突来的光亮刺激着眼睛,秦天将头转到一边躲避着强光,突然间胸口一阵疼痛,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撞倒在地上。
绍东邦愉快的踩在秦天的胸口,刚刚那一脚正是他的杰作。
「小子,不懂得敬老尊贤是要付出代价的。」
胸口的空气几乎被挤光,秦天困难的呼吸着,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
「开出你的条件,然后放了谢春风。」
「不急、不急,我现在就放了他,你还会答应我的条件吗?再说,我都没和你好好玩玩呢!你说,我们先来玩锯手指的游戏好,还是玩玩其他的?」绍东邦加重了脚的力道,狠狠的阻止秦天的正常呼吸。
秦天只是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一阵敲门声让绍东邦停住了脚,从门口进来一个人靠近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的表情变了变,倏然蹲下粗暴的扯住秦天的衬衫将他从地上拉起,然后贴近自己的脸。
绍东邦的表情有些扭曲,脸上居然有淤青的伤痕,显然近期内曾被人教训过,他慢慢的开口:「除了把我的钱还给我之外,再多加三千万美金,下午三点以前存到我的帐户,晚一分钟,我就把谢春风的手指和脚趾一根一根切下来,然后就切你的,听明白了吗?」
「三千万美金不是小数目。」秦天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冷静以对。
「哼哼,那你就小看了萧世遥和程华德,马上打电话让他们去做,敢耍任何花样,我现在就去切了那个医生的手指。」绍东邦阴笑着,从自己的口袋掏出手机,然后解开秦天的手。
电话一接通,秦天立刻把绍东邦的要求告诉萧世遥,没多说什么马上挂断了电话。「他们需要三个消失调度,然后马上会把钱汇入你的帐户。」
时间,需要一点时间拖延绍东邦让何越海可以循着卫星定位的讯号找来。
钱给不给都无所谓,但如果一下子把钱给了,不仅自己的命不保,他不相信绍东邦有那么好心,收了钱之后还会依照约定放走谢春风,现下,只能先救人,然后再解决这个人渣。
绍东邦扯动嘴角笑了起来,下一秒狠狠的踢中秦天的月复部。
秦天抱着肚子狼狈的倒在地上,压抑不住的痛苦申吟也从口中逸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绍东邦又狠狠的补了两脚之后才让手下将他绑好。
痛到眼前发黑,五脏六腑像是碎裂般痛楚,秦天身体抖颤着,不知道熬了多久,刺痛才慢慢减轻。
绍东邦和他的手下已经离开房间。
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内要找到春风。
不知道谢春风是不是还好?想到这,秦天恨不得能够早一秒将他救出。
和谢春风甚至都还不算开始,他在自己心中却越来越无法抹灭,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穿着白袍时温润而柔和的表情、看到他喝醉时勾人的狂野姿态。
只要独自一人时,就会不自主的想起他。
知道他被绑架时,心中始终压抑不下来的心慌与狂乱。
双手都被绑在身后,秦天动着手指往自己裤子口袋慢慢的将打火机拿出来,调整了打火机的位置之后,终于顺利的点上火,手腕已经感受到火的热度,秦天只能期望绑着自己手的麻绳能快点被烧断,还有这期间不能有人来。
这一切需要小小的运气。
火焰顺利的让麻绳开始燃烧,但也逐渐烧灼到秦天的皮肤。
咬牙忍住被火纹身的痛楚,绑住手的麻绳啪的一声终于在火的燃烧中断裂,秦天立刻甩掉挂在手腕上还在着火的剩余麻绳,退了一步将火星踢到窗边,火势立刻沿着窗帘周围烧起,而秦天双手因为灼烫的疼痛而抖颤着。
低头观察手腕的状况,直接被火烧到的部分已经焦黑而且露出血肉,其他的部分则是发红起水泡,皮肤整个呈现紫红色的溃烂状况。
还好,手腕还能动,只是没办法那么灵活。
疼痛不停的泛到骨子里,必须先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秦天向四周看了亮眼,旁边的一张小床上一条干净整齐的摺叠着。
他快步走过去想撕下床单来做简单的包紥,伤口只要轻轻一触动就会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时间是浪费不得的,秦天忍受着手上不停传来的疼痛很快的从床单上撕下两小块布,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秦天将小布条缠上自己的手腕,勒紧。
从一进来就注意到的天花板是轻钢架搭成,这样的别墅有自己的通风设备,这个通风渠道贯穿整个建筑物,一般人又不会注意到,只要再动个小手脚就可以引开其他人的注意。
秦天开了房间的窗户,然后掀开一块天花板往里挪,爬了上去之后再小心的恢复原状,这样,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他们会以为他从窗户逃出去了。
压低身子在窄小的通风孔里爬行,秦天早就扯掉腰带,以免金属扣和通道碰撞而发出声音,但在这么狭小的地方行动对秦天高大的身材是种考验,汗水不断的滴下,连续爬过两个房间都没有看到谢春风的踪影。
停下爬行的动作,抬手擦了下汗,从左边的通道里赫然传来微弱的申吟声。
秦天心里一跳,知道就是那里了,从左边分支的通道爬过去,从通气用的天花板看进去,那张总是占据脑海的脸蛋让秦天先是一喜,然后又是心脏一紧。神秘发谁
找到了,终于找到春风了。秦天小心的观察房间四周,绍东邦并没有派人在里面守着,谢春风则是被五花大绑在床上。
他微闭着眼,脸色有些苍白,眉心皱着,连身体都微微抖着。
看见谢春风如此,秦天握紧了拳头,无法想象绍东邦是如何让人糟蹋他。
心里又急又痛,却又无法为他分担什么,谢春风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遭受这一切,想到这,秦天不禁痛恨起自己连累了他。
慢慢的掀开了天花板,谢春风随即警觉的张开眼,看到来的人居然是秦天,而且还从天花板钻出来的时候,讶异到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谢春风可以放低声音以免让外面的人听到,听在秦天的耳里却让他更加心痛。
「嘘,别说话。」他连嗓子都哑了。
秦天不禁放柔了声音:「我是来救你的。」
看见秦天出现,谢春风心里有明显的震动,他显然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来的。
那些人将自己绑来就是要向秦天勒索大笔金钱的,虽然不清楚秦天的背景,不过,这一切证明了他是个有钱的人,而且跟黑道有一定的关系。
原本以为第一赶来救自己的会是佐司,没想到秦天居然来了。
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慢慢的从胸口散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一阵一阵从胃肠传来的不适让谢春风又白了脸。
秦天见状立刻解开他身上的绳索,然后一把将他抱起:「走,我带你离开。」
「外面的人解决了吗?」
「没,不过他们注意力应该被其他的事情分散了。」
「放、放我下来,我可以走。」这样绑手绑脚等一下要如何对付敌人呢?虽然秦天一副保护者的样子,但谢春风不打算一直依赖着他,更何况是这样危急的时刻。
秦天看了眼谢春风,然后才小心的将他放下,改用手环住他的腰。
试着转了转门把,门果然没有上锁,他们以为谢春风不可能挣月兑绳索,于是放心的没锁上门。
缓缓的开了门,秦天往左右两边探了探,发现没有人之后,才带着谢春风往大厅的方向走。
才走没两步,发现谢春风站在原地没跟着走,秦天疑惑的回头看他,才发现一把枪口正抵着他的太阳穴。
「绍东邦!不要碰他!」秦天发怒的大吼,没想到绍东邦那么快就赶来了。
这时候烧焦的烟味才慢慢的传了过来。
「好个有情有义的多情种子,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来,来这里堵你就对了。还有,你做的很好,比起切掉手指,被火活活的烧似乎也不错。」他一把拉起谢春风,准备将他推回房间。
「你敢!你敢这么做,就不要想拿到钱!」秦天愤怒到整个胸腔发痛。
「那这样好了,我们就来赌一赌,钱如果早汇进来,我就越早把钥匙给你,让你开门救他;钱越晚汇进来,他就被火烧死。」
「你这个疯子!」秦天忍着一拳揍上去的想法,紧紧的捏着拳头。
居然把谢春风的生死当成筹码!
「哈哈,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快点叫他们汇钱,不然,他现在就得死!」
看着指着谢春风头部的枪,秦天几乎乱了心神。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呼喊,枪声马上跟着响起,还有沉重的人体落地声。
「谢春风!」秦天发了狂的叫着,地上鲜红的血液渐渐扩散蔓延。
秦天要冲过去查看谢春风的状况时,身后的人更快一步冲到他的身旁。
只见那人迅速的拉开绍东邦压在谢春风身上的手,然后将他扶起。
「有没有摔伤?」那人开口就问,似乎笃定谢春风没事。
秦天现在才看清楚,开枪和扶着谢春风的人竟然是佐司!
「没有。」谢春风虽然开口说没事,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更苍白了。
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的秦天,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忍住想要分开他们两人的冲动,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春风看起来很虚弱没有什么力气,攀附在佐司的身上,连一眼都没有看着秦天,淡淡的对佐司说:「我们快走吧。」
「好。」佐司二话不说,非常熟练的抱起谢春风,然后目不斜视的经过秦天。
秦天看到躺在佐司怀里的人,手紧紧的压着月复部。
心中的思绪纷乱,秦天脸色铁青,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佐司却又快一步开口。
「外面的人已经被我的人和你的人解决了,警方的人也快到了,我想,你需要留下来好好的跟警察解释一番吧!」说完,便抱着谢春风快步离去。
而躺在地上流淌着献血的人痛苦的申吟着,看来佐司并没有杀了他。
从外面冲进来的一群带着武器的人,领头者是何越海。
「阿天,你没事吧?绍东邦呢?」何越海担忧的看着秦天,焦急之下,在众人面前不禁喊出了私底下称呼秦天的方式。
秦天直指地上浑身然着鲜血的人,而后疲惫的叹了口气:「警方快到了,叫兄弟把武器撤掉,这里留给你处理,我先回去。」
不管何越海疑惑的表情,秦天闷闷的往外走,心情就如现下的天气般阴霾。
空中的乌云满布,随时都可能下起雨,秦天无力的走着,满心都是谢春风放心的躺在佐司的怀中的表情。
胸口闷的几乎就要爆炸,回到豪宅的秦天狠狠的将自己摔在床上,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
为什么谢春风会这么信任佐司?为什么他要求佐司带他离开?怒火全身漫烧,这些答案,一定要让谢春风亲口说出。
烦躁郁闷不已,秦天挪动疲惫不已的身体来到阳台,拿出香烟点着,眉头始终没有放松过。
「瑾哥,你终于来了,天哥自从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准人进去,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这么严重?小狼,你没用你的身体去诱惑他,说不准你一月兑光他就会开门呢。」小狼被夏瑾调侃得红了脸,不过,眼下他有求于人,忍着对夏瑾的气,还低声下气的说:「他不会理我的,他迷上了那个医生。」
「那我去也没用,你没听说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吗?」
「我找不到系铃人,不过我真想揍他。」
夏瑾笑得特灿烂:「你要揍了他,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对了,上次介绍给你的红牌还喜欢吗?」
「别、别说了!」小狼急急的撇清:「瑾哥,你快点去劝劝天哥吧!他几天没出来,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吧,看在你这次态度特好的份上,我就帮你去看看你的天哥。」夏瑾笑得特爽,表情十分欠揍。秦天的房门没锁,夏瑾非常自然的开门进去,过不到两秒就传出他的吼叫声。
小狼守在门外,一颗心跳的极快:「怎么了?」
「快,叫医生!」夏瑾在房里叫着。
折腾了一番,特地请来的居然是个老医生,说话又特慢,小狼耐不住性子,医生处理了秦天的伤口,打上了点滴,然后慢吞吞的收拾着,小狼几乎要吼出来:「医生,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小声点,是想吵醒你天哥让他不能好好休息吗?」夏瑾在一旁提醒。
「喔,好啦。」
老医生总算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才慢慢的说:「他手上的烧烫伤很严重,又没有及时处理引发细菌感染导致高烧,如果再晚点就会转成肺炎,那时就有生命危险了。」神秘可谁
小狼嘟着嘴,不高兴的说:「天哥都是被那个医生害的。」
老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你,是另外一个。」小狼低声咆哮着。
老医生摇摇头,颤巍巍的出了门,门外的人将他带了出去。
夏瑾得知秦天没有危险之后立刻又恢复慵懒不羁的样子:「你说错了,那个医生是被你的天哥连累才会被绑。」
「总之他就是个害人精,机灵一点就不会被绑走了。」
「哈哈,这样有什么不好,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天哥这样沉睡,你不就可以趁今晚吃了他,喔,不是,是来让他吃。」
小狼立刻红了脸:「我有那么无耻吗?」
夏瑾举高双手:「喔喔,随便你,我先走了。天哥就让你照顾了,点滴打完记得帮他拿掉,你会吧?」
「会啦!你可以滚了。」小狼不耐烦的说。
「啧,真没礼貌,你真需要再教育一次。」
「不用你管,快滚!」小狼又一次赶人。
夏瑾笑着离开,关上房门前还向小狼眨了眨眼睛。出了门之后夏瑾连拨了好几通电话,才吹着口哨离开。
没多久,豪宅外来了个人,说是夏瑾请来的医生,警卫连忙放行由其他的人帮忙带路进去。
一开房门,旖旎的景色随即落入眼里。秦天的衬衫被解开,小狼正跨在他身上亲吻着他的胸膛。
两人瞬间对峙着,小狼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知道该从秦天身上下来,还是该把门口的人吼出去。
谢春风看着秦天胸口上的红斑点点,知道这是小狼的杰作,而秦天眉心微皱,不知道是在享受还是怎的。
突然谢春风的脸变得难看,如霜雪般冰冷。他缓缓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字字铿锵有力:「请你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