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靖城,仇爱以为面临的会是索靖狂霸的掠夺,却没料到他只是将她丢在床上,一个人背靠著墙壁死角,一双眼睛莫测高深的看著她,像蛇盯住青蛙一样。
明知道不可以示弱,但身体却诚实地打了个冷颤,即使只是轻微,仍是一项落败。
索靖捻熄在手指间的香烟,结束吞云吐雾的动作。
他该拿她怎么办?再一次,他抚心自问这个难解的问题,以她的聪明不难猜测出李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事实,不管她逃到哪里他的手下都能找到她并杀了她——"背叛者杀无赦"是李斯的铁则她难道不知道?
"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自己想不出答案,只好问同为当事人的她。
"放我自由。"这是她唯一的回答。
"不可能。"他不该问的。"就算放了你,你也不可能自由。"
"我会自由。"仇爱离开床铺起身与他平视。"只要你放我离开拉斯维加斯,我会找到属于我的自由"
"你以为李斯会轻易放过你?"
"我会逃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我,就算找到我,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自己,用不著你担心。"
"天真。"对于她预设的美好远景,索靖嗤之以鼻。
"天真与否干卿底事。"竟然说她天真!"只要你放我走,让我拥有我的自由,未来如何都与你无关。"索靖摇了摇头,他以为她很聪明的,如今不得不打个折扣。"你对李斯的认识有多少?"他提出仇爱意料之外的问题。
"他有足够的实力吞下所有赌场,也有足够的财力干涉美西经济,他的为人除了残暴阴险之外再无其他。"仇爱据实答道,换来他的讪笑。
果然天真。"你知不知道他有的是本事布下天罗地网只为找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离开拉斯维加斯的边界就会被他的手下捉回黑帝斯?你知不知道他对付叛徒所用的手段?"
"我……"仇爱退了一步,开始思索他话中的真正涵义。那么他之所以不放过她是因为
"留在靖城才能确保你的安全。"固执的女人一旦固执起来就笨得必须要有人提醒才能看清事情真相吗?"为了可能不到一天的自由失去生命,你认为这个赌局公平合理吗?"
"我……"她迟疑了,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正确的,但是——"就算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也不代表我有义务要伺候你的,你大可以给我一个私人的地方过日子,为什么要强迫我和你同处一室。"再者,更深一层的疑问是——为什么他要确保她的安全?但,这问题她不敢问,怕得到会令她万劫不复的答案。
"伺候我的?"素靖不怒反笑,笑弓了背微颤著,仿佛刚刚她说了个大笑话似的。
"仇爱,难道你不喜欢?我还以为伺候的人是我,还记得吗?每回都是你主动开口说要我才依言而行,难道——"
"住口!"仇爱绯红了双颊,窘迫得不知道双手该放哪儿才好,什么精明什么冷静全教他暖昧不明的话给赶到天边远,只剩火辣辣的热流冲上脑门,坦白反应在红艳的双颊。
"你会不好意思实在令人惊讶。"他笑著欣赏因他而起的娇态。"那份机智的应对呢?面对我你难道无法再戴上千种面具的其中之一?"
"什么面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索靖说得笃定。"不问我吗?"
"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要保护你。"既然猎物不肯亲自落人陷讲,他只好以老方法将陷讲摊开在猎物面前。
"你不会有这种疑惑吗?为什么原本是敌人的我执意要保护你而与李斯对峙,你难道不想知道原因?"
"我不要知道。"她已经退到无路可退,偏偏他像恶魔似的蓄意逼近,以气势将她钉锁在背部紧贴的墙壁与他之间不得动弹,他甚至连手都不必动,她便像解剖台上的青蛙等待他解剖勘验。
"哦,那你想知道什么?何不开诚布公让我知道,免得老是让你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些你不愿意的事。"他刻意强调"不愿意"三个字,存心嘲弄之前她对他的指控。
"不要靠近我……"这一声应该是十足有力的喝阻才对,但她却说得娇弱无力,笼罩在一股沉稳的男性气息中所带来的莫名安心令她松懈许多。
"仇爱。"索靖轻呼她的名,莫名添人亲匿的氛围。"李斯将你送到我面前早料到我即使明知有陷讲也会跳进去。"
"什么?"
"他的诱饵是你,而且他很清楚我会吃下这个诱饵。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这点跟在他身边有些时日的你难道会不清楚?"
"我不是诱饵,我也不要当诱饵。"她摇头,以为这样便能阻绝既定的命运。"他的人情我早在过去就算还清了,现在我不受限于任何人,就算是身体无法得到自由,至少我的意志是自由的,我的心也是自由的!"
"这些话是在提醒你自己还是在向我示威?"双掌压贴在她螓首侧的墙上,没有倾身逼近却已然造成更震慑的压迫感。
"你的心自由吗?何不抚心自问,问问看在我自愿跳入陷讲的同时,你的心是不是已经被囚禁——被我囚禁。"已然微裂的冰墙仿佛在瞬间被他的话震碎,她清清楚楚听见自已心中那一道墙碎裂的声音……
"没有把握的事不会去做不单单只是李斯的习性,我也亦然;如果不确定,今天我不会向你索取我该得的东西?"
"你……该得的东西……"她已经没有退路,难道就连躲避也不能了吗?勉强自己撑到今天难道已是极限?她最终还是落入李斯的圈套成为其中一颗棋子……
要索靖迷上女人,这个女人得付出相当的代价一颗破旧不堪像垃圾一样廉价的心……
李斯说过的话顿时浮现,难道真的一切就得如他所愿,而她只能任由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牵涉自己的人生?她为了年少时恋人的背叛而扬言复仇,复了仇之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她,并不快乐啊!复仇之后过的日子反而是挥之不去的梦魔,反而落入更不自由、更为痛苦的境地……
当初的复仇是不是做错了?所以现在的一切就像是报应一样地应验在她身上,要她再一次面临所谓的爱情,再一次为这不确定也看不见的感情挣扎痛苦。
不要,她好不容易才对爱情绝望,好不容易才仇恨爱情这个虚泛空乏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她再次陷入这样难以掌握的赌局之中?
"仇爱?"索靖的声音唤回她游离的神智,他看不出此时她空洞表情下所隐含的意念,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他真有那么难吗?难道她还看不出他对她的在乎早超过一般泛泛之交的程度?他之所以向她索取的原因只是要一个能让他安心继续保护她的凭证,难道她不懂?
"不,我不要给!"她只剩一颗心,还是一颗残破不全的心;给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要给任何东西,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颗心……不要,我绝对不给!"
"将它给我,你并不会一无所有。"他为她显露的脆弱心疼,即使如此他仍固执于她那颗与他同等残缺的心。"要求你的同时我也挣扎过,在以物易物的铁则之下,你给我什么我也会给你什么?"以心换心——这是他所要表达的意念。
"我不要!"她仍是强硬拒绝,拼了命地摇头。
"我不要你的心,我只要我自己的。"她要的是自由,没有了行动自由,至少让她有意识自由吧!她只要求这样就够。
顽固不通!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就算是圣人也会动怒。
索靖深深吸气再缓缓吐纳,试图压抑因她再三拒绝而勃发的怒气,收回一手扬在她面前离她鼻尖只有几寸距离,缓缓握拳,张扬已趋近爆发的怒火。
"给我你佯称自由的心,那是我的。"最后一次威胁,声音特别冷烈,隐含如不答应后果将自行负责的决裂。
她知道,仍固执选择拒绝。
"那么……"他捏住她单肩压向冷硬的墙壁,急切的琥珀瞳眸冷凝下暗褐的深幽。"去保护你那颗所谓自由的心吧,骗自已也好,如果你真骗得了自己的话。"语毕,索靖转身走向房门。
坚毅的脚步在门里门外之间迟疑,跨出这一步无疑将是两人划清界线——但他真的想划清界线吗?如果这么简单就放弃,那之前他深思熟虑说服自已抛弃过去的苦心不就付诸流水?如果只因她一时拒绝而退却,那他何须有此刻矛盾却化不开的郁闷横梗于心?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将它得到手——这句话是他常挂在嘴上的,难道一面对她,他就变得退却不再索求?不,他不想放弃!
踏出房门,一扇门成功地隔开两人所处的世界,却隔不开他要她的决心,目前的退离只是暂且休兵而已。
***
仇爱以为索靖会被她前几天的表现气得将她赶出靖城任其自生自灭,毕竟男人骨子里天生自有一份沙文主义存在,没有一个男人会受得了女人强烈拒绝他的索求后,还出现在这个女人面前的。
但,索靖打破她对男人以往的认知。
靖城后院是闲人勿进的禁地,除了索靖允准进人的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后院有什么,是以今天一早科林出现在她面前带她来到后院时,仇爱不能说自己不讶异。
也难怪索靖不准任何人进人。仇爱望进一大片温室花卉,谁想得到像索靖那么漠然决绝的男人竟拥有如此美不胜收的温室。
"索靖种花?"她问了个自觉挺白痴的问题。
科林扑哧一笑,说什么也无法想像老板种花的景像。"老板不会种花,这温室是以前蓓姬夫人留下的。"
"蓓姬?是指伊甸的女主人?"
"仇小姐知道老板与蓓夫人的事?"
"不,我只知道伊甸是靖城的前身,据说索靖为了得到伊甸不择手段杀了蓓姬。"
科林黯下脸色。"仇小姐相信这项传闻?"
"不,他不会杀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但就如索靖相信她无害于他一样,她同样坚信他不会杀人。"依索靖的个性不会为了一座赌场血染自己的手。"
"原来我在你心中有如此评价。"索靖会出现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外,她早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任何事,只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值得他坚持的。
"我向来不听信谣言,除非眼见为凭,否则一切都有可能是空谈。"刻意佯装的语气为的是掩饰被他发现自己对他不该有的信任的困窘。
索靖扬手示意科林退下,只留下他和她两人在温室。今天他不想和她争吵,只想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
"想听故事吗?"
"咦?"仇爱呆在原地,不明白他突然缓和下来的举动,平和得像前几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问你想听故事吗?"他重复道,牵起她的手一同走向早已派人准备好的露天咖啡桌。
"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达到目的,索靖,我得告诉你——天真的人是你,我不再是迷恋小花、小草和这种所谓浪漫气氛的小女孩,这些你尽可以省下免得麻烦。"她不得不提醒他。"我不可能因为这样而有任何改变。"
"但是你的口气像在提醒自己别沉迷于这种气氛之中。"他按住她双肩逼她坐定;再落座于她对面。
"茶还是咖啡?"仇爱按捺住脾气与些微的惶恐,神色自若,也存心为难。"我要乌龙茶,你有吗?"
"中国人的喜好吗?"他笑了笑。"虽说早晨不适于品茗,但偶尔为之无伤大雅。"说著,他从旁取出茶具,看傻了出难题的仇爱。
"你——""想难倒我还得多加些斤两。"第一回合算是他赢了。"想吃些什么?"
仇爱乌黑的眼珠忽而灵动转了转,挑衅地回以颜色。"绿豆糕、芋泥糕、七巧酥、莲子粥。"她点的全是中国著名的糕点甜品。"还可以点更多吗?"在拉斯维加斯待久的人都知道,中国式糕点在这里并不普遍,有的甚至不曾见过。
"只要你吃得完。"他打趣道,挑衅的语气也不落人后。
看来她是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只得原形毕露了,他想。但,这个原形毕露他喜欢。
"你有办法端出这几样再说。"索靖按下对讲机照她点的食物交代下去。"二十分钟后立见分晓。"果然,二十分钟之后,科林领著三个人端来仇爱指名的糕点,甚至还有她没点的中式甜品。
第二回合孰胜孰败轻易可见,险些气煞了仇爱。
"容我告诉你,拉斯维加斯唯一的一家茶馆便是由我经营,如果还想吃些别的尽管点。"
"你今天心情挺好的。"她语带吃味而不自觉,看来是被索靖的多变气得昏了头。
"我正试著与你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仇爱露出一抹"怎么可能"的笑容。"我和你能做到和平相处?索靖,你不觉得太难了些?"
索靖支著下颚,左眸含笑睇凝著她百般不信的神情。"我们现在在吵架吗?"
仇爱为之一楞,他们是没有在吵架。"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相处?"
"凡事总要有个起头。"
"你这么做有何用意?"
"你知道的。"他以一脸"我早说过"的神情回应。"我要属于我的东西。"
"那是我的。"她声明主权所有,不容他人侵犯掠夺。
索靖取出两只瓷杯,温杯后倒人甘醇的茶,一杯放在她面前,一杯饮进月复中。"目前还是你的。而我,正在尝试让你主动将它交给我。"
"交给你做什么?"仇爱端起香茗嗅了嗅味才浅吸一口甘甜,人喉的清香恍似圣水,洗涤她一身的沉重,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喝过一口来自中国的清茶。"踩碎它、毁灭它吗?"
"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他听得出她语中夹带的痛苦,心疼之余也气她的以偏概全。"没理由花心力要到一颗心后而将它摧毁。"
"詹姆士.柯麦隆筹划重建铁达尼号不也是为了弄沉它。"仇爱像赌气似的反驳道,也不管这说法有多可笑。
索靖闻言仰天狂笑。
"哈哈哈……仇爱,你的幽默表现得正是时候。"乌瞳恼怒地瞪视眼前狂笑不止的男人,她懊恼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引喻失当的反驳,徒惹他人笑话。
索精伸手拉起她一撮黑发把玩,像在回亿什么似的说道:"已经很久没见你穿红色劲装把自己装扮得不伦不类了。"仇爱扯回自己的头发不让他碰。
"如果你的大脑还有点用的话,应该记得我所有的红色衣物全都被你烧得精光,一件也不剩。""你并不心痛不是吗?"他倾身拉过一撮长发把玩于掌心。
她蹙眉拉回自己的发,不悦地瞪视拒绝他把玩她的头发。"我讨厌红色,但并不代表你有资格处理属于我的东西。"末了她仍是回到权利自主的话题。
索靖像没看见她的反应似的,长臂一伸又招起一撮发丝把玩,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你不适合红色,烧了它也干脆;如果你有异议,应该在我烧它时提出,现在提起不觉得时效已过?算旧帐也不该是这种算法。"呼,她无可奈何只能任他抓著自己的头发不放,要她一边和他对辩一边保护自己的头发实在太难。
"我并非算旧帐,只是强调我有处理自身物品的自由。""我会给你所想要的,同样你也该给我我所想要的。""拿一颗心换取处理自身物品的自由?"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吗?"这种生意换作是你会点头同意吗?""会。"索靖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当然是点头说会,仇爱哼了声。"今天作抉择的人不是你,就算你点一百次头你也会毫不犹豫。""你知道就好。"面对她的机巧善辩,索靖欣悦接受。"想不想听故事?"他再度将话题拉回最先前的起头。
"什么故事?"这会儿仇爱也没有任何意见,她自认已经确立自已的决心,无论索靖对她施展什么样的手段她都不会因此而动摇,如此安全的情况下她自然少了份敏感的戒心。
"想听了?""随你要说不说。"他拉她的手贴在右脸的刀疤,乐于见她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而呆愣的反应,感觉到右半边脸上的纤细手指轻轻抚过这一道注定消不去的烙印,他心下的震撼与她的呆愕成正比。
从显露自己的伤疤开始,在她眼底看到的并非他以为会有的鄙视,而是一种接纳与心疼,她浑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一份眼神,自然也就不了解为何他会如此执著于她;但相对他的接纳,她背上的伤带给他的震撼又岂只是如此而已。
什么叫发自心内的痛,直到望见她背上交错的伤痕后他才真切感受到,同类的契合感深深烙人他体内,认识她愈久,这份契合愈鲜明,鲜明得让他打破不靠近任何女人的禁忌,只想将她归为己有,纳入自己的羽翼下疼惜。
"你到底说不说。"仇爱扯动被他握住的手引他回神。"如果只是想吊我胃口,劝你不必白花力气,我不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她怕听这个故事,因为说书人总是为了某种利益才甘心为说书人。否则他何必浪费自己的口水为他人述说故事,而她不想为了想听故事而付出任何代价。
索靖微便力让她的手与脸上的伤更为贴合。"知道我这伤从何而来吗?""不知道……"她含糊答道。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震慑她的灵魂,当她抚触自己的背时也是这种感觉…
"想知道吗?""我……"不待她回答,索靖迳自开口:"这是一件多年前的故事,凶手是个女人,而帮凶则是你我所仇视憎恶的爱情……"
***
隶属于索靖私人专用的通讯室所在之处只有索靖与科林知道,之所以暗中摆设,目的是方便与台湾及黑街四散的同伴们联络,其实一开始索靖并末特别打算与黑街有何联系,但半年前实在是拗不过柏仲日夜死缠的精神轰炸,不得不重新与黑街取得联系。
也因为如此,才让巽凯有机会找到他。
"找我有什么事?"看著荧慕上显视的脸孔,这小子倒是愈来愈有当家的气势。
(狂狮目前在旧金山接受治疗这件事,我想向来长舌不落人后的雷拳应该告诉你了吧!)远在台湾的巽凯臭著一张脸如是道。
"嗯。"索靖皱了眉,不满他说话的神态。"你何必臭著一张脸说话?还在记恨当年大伙儿集体丢下你接掌黑街的恶作剧吗?"(恶作剧?哈,你说是恶作剧?!)巽凯张狂地哼笑。(你们十三个人出了十三个怪招把我送上这位置,这叫恶作剧?我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说到最后又是以咆哮作结。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笔帐?"他这黑街管理人还真闲。
当然不是!巽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直接转到正经事上。(狂狮同父异母的大哥贺航不久前偷渡到旧金山,我已经事先通知雷拳前去帮风刃一把,如果你闲著没事干,不妨去凑个热闹。)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和这家伙没啥好聊的,交代完事情,巽凯己有断讯的意思。
"嗯,索靖应了声,与巽凯同时收线断讯。
旧金山吗?他思付著该不该留仇爱一个人在靖城。
前天在温室交谈的结果又是不欢而散。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抵死不正视自己的心,硬是拒绝拉近彼此的距离。明明两人注定是相属的契合体,她偏偏执著于不可见的自由,她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自由的。
这块顽石实在令人气恼。
是他逼得太紧吗?或许离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索靖后倾躺回椅背,静静斟酌思量到旧金山的可行性。
以退为进可以让她认真面对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