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央问了。
事实上,她是这么问的——
“为什么我们天天都会见面?”
没错,天天。
星期六送她回家后,卫槐斯星期天又跑来了,只为了礼尚往来的借她一本他觉得很棒的推理小说,然后两个人站在楼下东扯西扯半天,她又莫名其妙的坐上了他的车,跟着他出门去瞎晃了一整天。
从阳明山跑到了金山,还从金山玩到了基隆,玩到披星戴月才回家。
“欸,卫槐斯你看,是金山有名的烤地瓜!”金山的街道上,
舒晴央突然指着传统的烤地瓜摊兴奋大叫。
卫槐斯想也不想,灵敏的打了方向灯,豪华的车身瞬间神准
的杀出外线,在路旁移动摊贩式的古老烧窑前拉起手煞车。
“你待在车上就好,我下去买。”
车窗迅速的降下,舒晴央迫不及待的探出头,望向站在摊贩
前的卫槐斯——
“想要吃几个?”他问。
“一颗我们分着吃,好不好?”她象只百般讨好的哈巴狗,
两眼充满了希冀。
“小姐,这很好吃喔,多买几颗啦!”老伯伯积极劝进。
“吃不完会浪费,我只要一颗就好。”
卫槐斯点点头,当作是应允了她的要求。付了钱,从老翁手
中接过了一颗地瓜后,他迅速回到了车上交给她。
烤得熟透的地瓜,在车子里弥漫着淳朴的香气,“可以在车
上吃吗?”舒晴戒慎恐惧的问。
有些男人对车子很宝贝的,上了车,别说是食物,连喝水都
不行,她可不想白目的冒犯了车主,然后很乌龙的被踢出车外,
毕竟这里可是金山啊!
“不然你想蹲在马路边啃地瓜吗?我是不介意你在面前再摆
个破碗,也许等你嗑完,刚刚买地瓜的钱也赚回来了,不失为一
个勤俭的好方法。”卫槐斯表情淡漠的说,语气却可恶得令人发
指。
“我尊敬你是车主,别不知好歹了。”赏他一个鬼脸,舒晴
央懒得继续跟他斗嘴,目光全落在地瓜上,小心翼翼的将之一分
为二,递了一半给他,自个儿便吃了起来。
那滋味好香甜,黄澄绵软的地瓜把她的心煨得暖烘烘的,脸
上的笑容也跟着灿烂不少。
卫槐斯三两下就解决了手上的地瓜,喝了几口水,擦净双手
,他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前。
没有设限目的地,车子随兴的走,看见路旁指标上的野柳风
景区,卫槐斯竟然表现得很观光客。
“天啊,你不要跟我说,你没来过这里。”舒晴央狐疑的瞟他。
“我就是没来过,不行吗?”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却还倔强的冷眼瞅她。
大家来评评理,看这荒不荒谬——卫槐斯从小周游世界各国,足迹遍布五大洲、三大洋,
就连北极熊、南极企鹅都不远千里跑去探视了,偏偏不过咫尺之涯的野柳他少爷竟然没去过,
亏他还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
“你这样真的很糟糕。”她忍不住一阵数落。
看在刚吃下肚那半颗地瓜的面子上,她决定舍命陪君子陪他走一遭,好让他亲眼目睹书
本图片里的女王头到底是圆还是扁。
今天的风势有点大,天空飘着小雨,比起儿时记忆,这个地方落没不少,可舒晴央也不
知道为什么,就非得要圆了卫槐斯这个希望不可。
看见她的头发上染了濛濛雨丝,穿着防风外套的卫槐斯冷不防的拉过她,硬要让个子娇
小的她躲在他身边。
“只是一点毛毛雨而已,这样不好走路啦。”心慌意乱的她想要推开他。
偏偏卫槐斯力气大得惊人。“少啰嗦,快点过来,就算你想要利用感冒来让自己爆瘦一
圈,也不可能变成林黛玉,所以省省吧!更别以为我会帮某人付医药费,我不是那种善心人
士。”
他刻薄的话,让舒晴央有种神经断裂的感觉,她没被气到脑中风,真可以说是奇迹了。
“对,你是恶霸,瞎子都看得出来。”
“话这么多做什么?”他紧紧的拥住她,冒雨前行。
明明被他气得半死,可当舒晴央的脸紧贴着他健硕温暖的身躯,那股从身体里翻涌出来,
压抑不住的热烈潮红又染遍了她的脸。
天啊,她只希望卫槐斯不要低头,免得看见她这等没用的蠢模样。
虽然大多时候她也是个都市矿石兼宅女,然而比起卫槐斯,台湾的风土民情她显然还是
比较在行,沿着海岸线走,两人的晚餐就在基隆庙口落了脚。
拥挤的人潮、吆喝的声响、道地的小吃,点点滴滴都把当下的记忆塞得好满,好充实,
回到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肚子好撑,象一颗几乎快要爆炸的气球,可嘴边的笑容却怎么都
停不了。
她好开心,带着满足躲进被窝,好几次想起了卫槐斯,心跳就会突然快得象擂鼓,可下
一秒,她又告诉自己冷静一点,别想太多。
他或许只是周休二日太无聊,才会找她凑合着打发时间,等明天开始上班后,所有的距
离就又会被拉远了。
然而星期一晚上,当舒晴央再度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她迷惘、困惑了。
他说他人在楼下,她就放着吃了一半的便当,傻里傻气的跑下楼,她不禁怀疑,他说不
定是个吹魔笛的人,要不她怎么会一再的傻傻跟他走?
接下来的每一天,卫槐斯想尽各种方法跟理由,就是非要出现在她面前不可。
有时是单纯想找人一起吃晚餐,有时则是说他发现了一家值得收购的餐厅,想要去实地
考察一下,舒晴央被他拉去当陪客,无条件提供意见咨询。
“味道怎么样?”他问。
“感觉很呛,口味太重,摆盘也不够精致,虽然装潢很棒,但是食物难以入口,店里的
空气又不流通,很难让人走进来第二次。”连她这么不挑嘴的人都受不了,难怪店里生意冷
清。
他也发表意见,“重点是主题性也不强烈,很有改善的空间,这附近的人潮很可观,其
实只要好好经营,应该可以创造不错的营收。如果买下它,除了厨房的人员得重新训练之外,
最重要的是要找出餐厅的特色。”
“买下它——真的假的?你打算要开新的店?”
这么豪迈,不满意就买下来重新改造!她真是小看了他的能耐。
“不然你以为我们今天来干么?不就是来考察评估的吗?”
“等等,除了primojazzbar,你到底还开了几家店?”舒晴央忍不住好奇的问。
“手上维持不超过五家,扣除了primojazzbar是不卖的,剩下的都是我从别人手中收
购来的,等经过量身改造后重新开业,过阵子再转手卖给别人,藉以赚取这中间的价差,这
就是我平常在做的工作。”
果然,有钱人不只想法很不同,连赚钱的方式都跟市井小民不一样。
“我还以为你都不用工作。”
“然后天上就会有新台币哗啦哗啦的掉下来吗?”
“呵呵,那下回记得通知我,我也要去捡。”她傻气的笑说。
“我是怕你捡到鸟大便。”卫槐斯没好气的睨她一眼。
该死,东西已经够难吃了,偏偏这家伙还鬼扯什么排泄物,舒晴央当场胃口尽失,再也
不愿意动筷了
“可以走人了,换家店去吃晚餐吧!这里等我搞定后再带你来。”
“一言为定喔,黄牛的人是小狗!”
“放心,我这辈子都当定人了,绝对不会是犬科动物。”
其实这些吃饭、吵嘴都不算什么,比较离奇的事情发生在昨天。
卫槐斯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实在太夸张,竟然连衬衫衣袖掉了一颗扣子这种鸡毛蒜皮
的小事,也非常理所当然的开车跑来找她,她听了只差没当场甩他一巴掌。
无奈,她吃了他那么多顿免费饭,害她只好模模鼻子,乖乖拿着针线盒下楼窝进车子里,
像个老妈子似的帮他缝扣子。
结果为了那颗见鬼的扣子,他们又千里迢迢的跑去看了场电影,直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你都不用去primojazzbar看看吗?”她发现他每天都跟自己耗在一起这实在不是个
称职老板该有的行为。
“不用,有事情周捷会打电话给我。”周捷是primojazzbar的店长兼调酒师,算是卫槐
斯的代理人。
“喔。”她似懂非懂。
忘了他们还聊些什么,总之回程的路上,她不小心又在他车上睡着了,只是这回醒来她没有太强烈的羞赧,而卫槐斯也没有特别的反应,显然他们都开始觉得这是件很理所当然的事。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天、每天都会见面呢?
“为什么?我真的想不通。”她困惑的提问。
“需要我帮你买一罐通乐吗?”卫槐斯讲了一个很难笑的冷笑话,直到看见她漂亮的眼
睛迸射出杀气,他才又改口说:“难道你不觉得未来的三个月里,我们有必要密切保持联系,直到你朋友顺利完成以劳力抵债这件事为止吗?毕竟,你是保人”又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理由。
舒晴央歪着头想了想,他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遂认同的点点头,可心里又说不出哪里怪。
“你吃过晚餐了没?”
事实上,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还没吃晚餐的人才是异类。
“下班回来的路上买了面包,吃了一半,今天加班有点烦,不大有胃口。”她整个人懒洋洋的,“对了,找我什么事?”
“我要去挑一份礼物,可是不知道该买什么,女孩子的眼光,心思都比较细腻,想找你去帮我挑,不过,我还没吃晚餐,先陪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好。”所以,她又上了他的车。
“你脸色真的很难看,到底工作有什么不顺利?”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暗淡。
“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公司的货柜出了点问题,卡在海关进不来。老板跳脚我们下面的人就倒霉,搞得办公室里每个人都人仰马翻,可是他们真的很可恶——”
就好象把积了一整天的负面情绪整个爆发开来,包括老板很坏,主管机车……她气呼呼的对着卫槐斯说了好多工作上的事。
好奇怪,她明明不大跟人聊这些工作上的琐碎,就连跟心嫚也鲜少提起可她却偏偏跟卫槐斯说了。
“你该不会冲动的明天跑去丢辞呈吧?”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怎么可能,错的又不是我,怎么可以是我先认输,而且辞职又没有遣散费拿,白便宜猪头老板了,这种损兵折将的蠢事,我绝对不干。”完全以现实考量。
“万一明天主管再刁难你呢?”
“哼,就算她是酷斯拉,我也要请她学会乖乖坐下来跟我握手,她如果是蜘蛛精转世,我会让她滚回盘丝洞去!看谁比较厉害。”
“阿弥陀佛,我突然很庆幸我的员工都很好唬弄,要是每一个都象你这么难缠,铁树不开花我脑袋都开花了。”
“所以说,不要随便虐待员工。”说完,她觉得有种一吐怨气的快感!
卫槐斯带她去他经营的日式餐厅,他说她火气大,所以点了生菜沙拉叫她吃点草,降火气。说也奇怪,不知道是负面情绪宣泄完毕,还是清爽的和风沙拉起了作用,总之,她胃口大开。
甚至在不知不觉中,还帮着扫光了卫槐斯的鲑鱼饭,嘿嘿,果然很有猪只投胎转世的风范。
结果用餐时间耗得太晚,什么礼物也没挑,卫槐斯就送她回家了。
回到了公寓楼下,他突然拿出一盒godiva巧克力给她。
“哇,这很贵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平均一颗巧克力就要一百多块钱,在这么不景气的时候,她怎么吃得下去?
“你干么突然买这个给我?情人节礼物?不对啊,农历年都还没过,哪会是情人节,再说,我们又不是情人,呵呵。”她嘿嘿干笑,一脸傻样。
那句我们又不是情人让卫槐斯严重内伤,表情尴尬,不过以她神经大条的程度,她可能没发现。
对啊,干么没事送她巧克力?卫槐斯自问。
还不就是下午出门的时候突然眼贱看到巧克力专柜,脑袋想起有个家伙好象很爱这种玩意儿,才会在前些天喝下午茶时不顾热量的狂嗑,然后他也不知道是哪条神经错乱,就一时失心疯的走进Godiva专柜,掏出皮夹买了。
这下丢脸了,他完全说不出那是特地买给她的!
“就是……”卫槐斯向来灵光的脑袋突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法。
“人家给你的吗?”
“对啊,大哥出差买回来的,叫我拿一盒给你。”卫槐斯松了一口气。
“卫大哥人真好,帮我跟他说声谢谢。”她雀跃的接了过来,“我现在可以吃吗?”
“当然,这样我也好回去跟他报告你对礼物的满意度。”
拆开包装,舒晴央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拿了一颗往嘴里塞,浓郁的巧克力融化在嘴里,留下了醇厚的香甜。
“天啊,真的好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一颗?”她也拿了一颗询问他。
触及他异样浓烈的凝视,舒晴央的心当场忍不住颤抖,意识到喂食的动作过于亲暱,她赶紧缩手,佯装平静的转而把整盒奉上,“你是你自己拿好了。”
谁知,卫槐斯却一把抓住她捏着巧克力的手,凑上前去张嘴吃了!
他的唇是凉的,先是轻轻的含住了她的手指,接着,她感觉到在巧克力离开她手指那瞬间,他的舌刷舌忝过她的指月复,而那竟是烫的……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她突然很庆幸车厢里是昏暗的,要不,她烧红的双颊铁定会泄漏她心里有多么震惊、意外。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偏偏喜欢这种甜死人的东西。”
“少在那边性别歧视,反正……剩下的我也不打算给你吃了。”她噘嘴不满的说,不忘避开与他的目光交会。
舒晴央佯装镇定的脸没有泄漏太多情绪,可是心慌意乱的眼神跟节拍错乱的呼吸,却抖出太多秘密。
他看着她,窥见了她的欲盖弥彰,顿觉莞尔。
这个卫槐斯到底想怎么样?
即便在黑暗中,舒晴央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眼睛正凛凛的锁定自己,彷彿只要看他一眼,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吸到那双炽烈的深处,然后永远无法逃月兑。
她心生怯意,怕自己随时就要在他的锐利目光下气咽命绝,急着要躲回自己的窝确保安全。
“卫、卫槐斯,我该回……”
舒晴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卫槐斯整张脸就无预警的朝她压下,他的唇完全堵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舒晴央惊愕得瞪大眼睛,感觉一股惊人的电流窜过她身子,把手中捧着的巧克力抖得散落一地。
他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留下了温度后,尽管稍稍放开了她,两人的气息还是挨得好近,无可避免的融在一起。
他们足足凝视了有好几秒钟,彼此的呼吸都乱了,就在舒晴央想开口喊住他时,狡猾的卫槐斯竟故技重施的吻上她,并趁着她开口的当下,把舌顺势喂入她的口中——
好烫!那温度几乎煨烫了她的口。
她吓得想逃,他却伸出手掌,有力的手指轻轻的捏扣住她下颚,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舒晴央以为他会刮起落山风般的狂,但却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柔,柔得教人不得不心醉神迷,不得不屈服……
那是个绵长又浓甜的吻,巧克力的醇厚滋味增添了这个吻的美妙韵味,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搅飞舞,销魂得令人几乎要停止呼吸。
当这个吻结束,她睁着迷离的眼睛,呼吸急促的仰望着他。
“你还好吗?”他沙哑地问,手指轻轻的碰触她发烫的脸。
“……还好,”她轻声的应,连大气都不敢吐。
卫槐斯将她拥进怀里,发出一记意味深长的喟叹,那是满足也是怜爱。
一开始她只是被动的让他拥抱着,慢慢的,她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背,卫槐斯气息一凛,跟着收紧手臂加重了拥抱的力道,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躯里似的。
以为荒凉的心田,突然受到了灌溉,在这一瞬间变得肥沃。
不知道为什么,舒晴央觉得眼眶热热的,可能是他呵护的拥抱,感动了纤细敏感的她。
而那些迟迟得不出结论、想不通的为什么,彷彿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解答,她恍然大悟,
他们之间早已存在着情感羁绊。
只是,期限会是多久,三个月吗?
***
“你不会开始拒接我电话吧?”
“为什么?”她茫然的反问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显得无辜。
抹开浅笑,“那就好。”卫槐斯在她颊畔落了一个赞许的吻。
舒晴央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他在她脸上留下的温热触感,天啊,那是他给的吻呢!她觉得这一切都美好得教人不可置信。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她乖顺的应允,带着一股浓甜回到家。
明明下车的时候,卫槐斯才对她百般叮咛,而她也应允了,可是淋浴过后,她却觉得精神大好,眼睁睁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迟迟无法入睡。
她越是想要安静,偏偏思绪越是翻腾鼓噪,光是回忆他给的亲吻跟拥抱,她发现自己就紧张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喜欢卫槐斯,尽管她明白自己陷入得太快,可是心却已经不断的向他靠拢。
如果他只是书店的那个男人,她不会害怕自己喜欢他,偏偏他不只是书店的那个男人,他还是众所瞩目的卫槐斯。她怕,怕太过度在意他,将来发现他不能只是属于她一人时,自己将无法承受……
喔不,光是这样预设结果,她就不可避免的感到心痛。
凌晨两点,舒晴央依然了无睡意,翻来覆去的当下,深夜鲜少响起的室内电话发出聒噪的声音,她赶紧抓过话筒——
“喂。”声音里明显有着期待。
“晴央,你还没睡啊,太好了!”是林心嫚的声音。
不是卫槐斯,舒晴央心情明显感到一阵失落,她知道不该这么厚此薄彼,可是患得患失的现象,已经无可避免的在她身躯里产生效应。
看了床头的电子时钟一眼,她纳闷的想,这种时间心嫚应该要在家里才对,为什么电话那端的声音却很嘈杂?
“心嫚,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人在哪里,不是应该十二点就下班回家了吗?”舒晴央又往坏的地方想,语气也跟着紧张起来。
“哎哟,我的紧张大师,请你放轻松好吗!我现在才刚下班。”
“为什么?当初说好你只工作到十二点半的,有谁逼你延长工作时间吗?”
“呵呵,你想太多了啦,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反正我现在白天已经不用工作,所以我就跟周捷说,我想把工作时间往后延长。”
“原来如此。”舒晴央松了一口气。
要是有人欺负心嫚,她一定会向卫槐斯表达严厉的抗议。
“不过,你猜对了,今晚确实是发生了点事情没错,但是,是好事!”林心嫚兴奋得几乎要发出欢呼。
“你知道我刚刚见到谁了吗?”没等到舒晴央回答,她马上宣布,“是卫槐斯,我今天终于看到传说中的卫槐斯了!我就知道我主动把工作时间往后延长是对的。天啊,晴央,你真不够意思!”
“我怎么了?”舒晴央丈二金刚模不着脑袋。
“你那天怎么都没有跟我说,卫槐斯本人是这么英挺帅气?害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当场手足无措,心跳一百,活像是个蠢蛋。”话筒中传来懊恼又透着娇嗔的复杂口吻。
“然后呢?你不会又砸了人家什么东西吧?”
“拜托,我是那种人吗?我才没那么逊,我可是很努力的在他面前维持优雅仪态,并且展现我勤奋、积极又活泼的一面,我敢说,卫槐斯就算没有被我迷去九分,应该也有六分。”
她有绝对的自信。
林心嫚就是这样,讲话永远那么夸张,果然很符合她不喜欢输的好胜心。舒晴央忍不住调侃她,“喂,小姐,你到底是去工作的还是去盅惑老板的?”
“又不冲突。再说,他真的是超帅,超有魅力而且人又很不错,重点是,他的身材超好,素有电动马达之称的果然性感得没话说。我以为象他那样受欢迎的男人,多少会表现得很傲慢、目中无人,谁知道他跟店里的员工说话竟会是那么的客气,简直象个绅士。”
客气?绅士?奇怪了,为什么卫槐斯对她总是不大客气,尤其很爱激怒她呢?舒晴央有些不平的想。
不过,也不能说得这么武断,毕竟在他们私下相处的时候,他确实也有很贴心的时候。
“不单是这样,他听到我主动把工作时间延长后,马上表示他会支付延长后的工作薪资
呢!瞧,他一定是对我印象很好,知道有我这个员工是天大的福气,所以,才这么慷慨。”
林心嫚自我陶醉。
“他当然是慷慨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让你用三个月的兼差劳动抵销那三百万。”
“晴央,我想我爱上他了,我爱卫槐斯!”林心嫚朗声宣示,继而笑道:“先说好,我不许你喜欢他,连欣赏都不行,因为我是很霸道的。”
舒晴央知道好友经常只有三分钟的热度,一点都不紧张,还吐她槽。
“你少在那边人来疯了,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你也不想想,你光是说过喜欢的男人就有几卡车,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