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梅友廉就在培训会议厅里,看着乔欣站在台上,用她生动的表情、温润的笑容征服了前来受训的菜鸟,当然也征服了他。
下班后,他强硬地带着她上百货公司买家当。
“就说了不用,你是钱多喔。”被硬回入百货公司的乔欣一路抱怨。
“咦,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钱多。”他呵呵笑着,独占她的喜悦让他心情很好。“哎,你连这点也跟贯薇很像,什么钱都舍不得花……所以,不是我故意要把你们重叠,而是你们真的太相似。”
“……”是她的错喽?是她害他产生错觉?她昨晚还因为他而难过得要死,谁知道大爷他早上一醒,神清气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真是去他的!死定了他,这么想花,这么想当大少,她就让他当个过瘾。
踏进某家专柜,她随手乱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全部陼阿,给我全包起来!”
话落,她横眼睨他。怎样,够不够豪迈?
梅友廉比她更夸张。“就这样?”
啥米?刚才那些包包可以吃几顿大餐,可以买多少东西,他到底知不知道?
“小姐,照她刚才说的全包起来。”梅友廉懒懒说着,交出信用卡,对她咧开一口白牙。“侍会,再到隔壁逛逛。”
还逛?
乔欣惨败。
败在梅友廉毫无金钱观念之下,她再次醒悟,不该挑衅,她错了,不该忘了他花钱如流水的潇洒。
怎会笨得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激得失去理智?
结果这一晚,她被他拖着在百货公司当闪灵“刷”手,一阵疯狂添购家当后,才满意的愿意回家。
不过那天在影城没看到电影,所以他决定租片回家看,算是弥补那日的损失,自然她也得和他一起看,尽管她对他所租的无厘头片子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觉得这部电影不好看吗?”他问着,哈哈大笑,捶着旁边的沙发椅。
“……”眼前的男人看卢来哪里像个有创伤症候群的人?她开始怀疑,内心有阴影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他死都不去心理门诊,搞得她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强迫自己开心,还是真的很快乐。
因为以前的他总是笑看任何事,乐观地认为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而他的乐观也是一直感染着她,总是认为凡事只要肯面对,总有拔云见日的一天。
然而现在,她不知道他们俩会不会有拔云见日的一天?
眼前,四十二寸的电视萤幕闪动着好笑的桥段,她的心却是一片乌云笼罩,突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抱歉,我接通电话。”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跟他说了声,走到露台接听。
梅友廉看着她的身影,听着她柔软的语调,不由得关小了电视的音量要竖起耳朵,虽然听不清她的对话,但听得见她的温柔,想像得到她脸上正扬着如沐春风的笑。内心不禁猜想,会是谁打给她?男的?
哎,他真的恋爱了?若不恋爱,要如何说明他患得患失、多疑猜忌的心?
但,这份爱,是延续着对贯薇的爱面投射在她身上,还是另一份情缘的开始?他自己都觉得很混乱,唯一清晰的是,他喜欢她的陪伴,喜欢她就在他的身边,不管何进,只要他呼唤,他就会立刻来到他面前。
这分安心的感觉,让他踏实了起来。
忖思当头,她已说完电话,走回他身旁。
“谁打来的?”
“一个朋友。”
“谁?”
打破沙锅问到底吗?“……你不认识的人。”
“你确定?”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一点?”
“会吗?我倒觉得刚刚好。”想了下,梅友廉干脆直问:“是柏翊吗?”
“……嘎?你怎么会想到他?”
“你不是跟他挺好吗?”
乔欣黑瞳飘了下,知道他误会了。“也还好,不就是公事上的接触?”她抓起桌面的茶喝了口。
“可是柏诩说他喜欢你。”
她噗地把含在嘴里的茶喷向桌面。“怎么可能?”她没好气地道,赶紧抽着面纸收拾残局。
想到柏翊喜欢她……呜~不舒服,快起鸡皮疙瘩了。
看她发毛的表情,他不禁低低笑开。很好,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柏翊出局了。“乔,去拿抹布擦。”
“喔。”她快快起身。
梅友廉确定她跑出房外,便拿起她的手机,查探着上一能来电,没有联系人名字,只有一串手机号码。
他暗暗记下,再把手机归回原位。
这不是偷窥,他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我明天晚上跟人有允。”乔欣拿着抹布踅回,边擦桌子边说着。
“不准。”他啜着饮料,看着萤幕,大笑。
“为什么?”
“因为你要陪我。”非常理直气壮的口吻。
“怎么,你有空虚恐慌症吗?”她哼笑着。
“没有。”
“既然没有,就请别要我二十四小时陪伴,就算是情妇也有休假日。”她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全天侯的保母。
“那就当女朋友好了。”他说着,缓缓移动那双深邃又性感的眼。“你意下如何?”
乔欣擦拭桌子的动作微停,定定瞅着他。“好啊,等你去一趟心理门诊后,我就跟你交往。”
“我说我没问题。”
“是啊、是啊,我都怀疑有问题的是我。”他没问题才有鬼。
“我真的没问题。”他正色道。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梅友廉,我是谁?你爱我吗?”
“我爱你。”他说得深情而温柔。
她忍住满心窝的激颤感动,冷着声问:“爱的是谁?”
“你。”他笑着。
“‘你’是谁?”耍她啊?
“梅友廉。”他大笑。
“啊啊~~”她要疯了!拿起抹布丢他。
他闪过,跳起来,一把将她拽来,推到床上,放肆地吻着,忘我地着叫他偾张的细腻肌肤,诱人曲线。
“不准你外出,除非带我一起去。”他挑对了时机,在她脑袋一片恍惚,完全无法思考、无法反抗的当头,下达命令,完全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她实在太低估梅友廉的占有欲,也太小看了他的掌控欲。
光是要偷到一段时间,就费了她好大的心力与时间。
“贯薇~~”
乔欣才刚踏进花店,店长连莲立即丢下手中的花,朝她飞奔而来。
“连莲,好久不见。”她还以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这么久才来!”连莲哇哇叫着,仔细地看着她。“你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头还痛吗?吃得下东西吗?有去医院复诊吗?”
“有有有,你一次问我这么多个问题,到底要我怎么回答?”
“哪有人两个礼拜前说要来,结果到今天才出现,我本来想,你今天要是再不来,就要再打电话过去了说。”都是她交代别常打电话过去,怕她真实身份露馅。
“哪有办法,那家伙不放人,今天还是我假借跑外务才溜出来的。”她也很无奈。
“他认出你是谁了吗?”
“没。”乔欣苦笑。
“你真的不告诉他吗?”
“不。”
“为什么?”连莲拉着她到一旁坐下,替她倒了杯白开水。“他大家既然会去找你,那就代表他赞成你们在一起,况且,他们的爸爸已经不在了,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店外天色阴霾,从玻璃窗看出去,像是快要下雨了,和她沉沉的心情有几份相似。
“不行,我答应过他父亲,绝对不跟他在一起。”
“拜托,他都已经作古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不能背信,况且……”她啜了口开水,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外头,瞥见有道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出,青冷电光瞬间照亮了阴沉的街景和她无奈的侧脸。“他要是知道,我收了他父亲给的钱,造成那场车祸发生的话,你想,他会怎样?”
连莲抿了抿嘴。“可是,那笔钱像拿来付家里的债务,你也是没办法……好啦,就算你收了钱,那又怎样?就当是他替你付的,这样也不行?”
“不行,没道理要他来背我的债。”
“你干嘛那么死脑筋啦!”连莲被她气得捶胸顿足,超痛恨她一板一眼的个性。“话说回来,你诈死,也是他父亲安排的,那时你根本就在昏迷中,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可以这样跟他说,然后再回到他身边。”
乔欣,也就是倪贯薇,她轻笑着。
“你要害他父亲就算死了也不安心吗?我若是说了,不是让他更恨你父亲吗?死者已矣,过往的事就算了。”
在他心中,倪贯薇已经死了,那就让倪贯薇彻底消失吧,别再勾起他的伤处。
当她从车祸中苏醒时,才发现,她的告别式已经完成了,而她的脸也改变了,没有变成另一张脸,但和原本的模样已看得出分别,尤其是唇和鼻。
她知道,他父亲是要逼他死心,逼他忘了她,才会买通医生开立她的死亡证明书,但他父亲也不是真的无情,动用了许多关系,替她买了一个新的身份,要她有乔欣这个名字重生。
他父亲不是坏人,只是个爱子心切的男人、只是手段残忍了一点,她可以理解,因为她也深爱着自己的父母,不忍心自己的父母因为债务而被逼得喘不过气,所以,她贩卖了自己的爱情,背叛了他的爱。
她不后悔,因为她的父母是如此疼惜着身为独生女的自己,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报答父母。
于是出院后,她就离开这块伤心地,打算从些将他遗忘,不打探任何属于他的消息。她逃避着痛苦,笑着,心里却淌着血。而父母在负责还清后,恍若责任已了,双双病逝后,她几乎成了行尸走肉,生活完全没有重心,不知该为何而活,直到他大哥再次找上她——
“我现在最气的是,他大哥骗我。”想着,把水杯重重地往桌面一放。
“他骗你什么?”
“他跟我说,友廉有创伤症候群,以为是他害死我的,所以地我很内疚,一直挂念不忘,说什么只要我待在他身边,当个周末情人就可以让他转移注意力,抚平他的伤痛,但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梅友弦在南部乡下找到在书店打开的她,原以为,当年与梅父交易的事被知道了,而后才知道,完全在她想像之外。在他告知目的时,她的心瞬间亮了起来,看不见的未来,似乎有些影像。
被封印的思念,瞬间排山倒海地自心口涌出,她想友廉想得都快发狂了。
可是,她无脸见他,说不出对他的背叛。
不能见他,害怕见他,可是一听到梅友弦说起他的状况,又渴望见他,最后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亲手解开他的心结。
三年过去了,她以为她的心已经平静了,但其实并没有。当她第一眼看见他时,浑身发颤,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的角色,沉溺在他的热情拥抱里,贪恋着他的温存,最后落荒而逃。
梅友弦教导她的若即若离、欲擒故纵,根本不需要费心拿捏,因为她就已经够矛盾,想见他又不想见他,那种心情完全主导了她的行动,让她自动躲起来一个月自我调适。
不拉开一些距离,她会很爱很爱他,再也离不开他。但是,现在的她,还拉得开一些距离吗?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不可自拔,可是,知道真相后,他还会爱她吗?
“怎么说?”连莲皱拧了细细的眉,整张女圭女圭脸跟着痛苦的扭曲起来。
哎,她也认识梅友廉,算是他的朋友,这家让就是他免费赠送的,知道他有创伤症候群,她也不好受。
人家她现在有个同居的男友,她希望大家都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他现在连车都不开。”她笑着,水眸泛着泪。
“真的?”那个喜欢飚车的男人?
“上下班搭公务车,要是晚上找我约会就会搭上黄。”她说着,摇着头。
连莲也很难相信他的转变会这么大,余光瞥见有辆小黄就停在店门口。“刚好有辆小黄停在那耶。”
乔欣探去,瞥见下车的人竟然是梅友廉。
“哇,现在怎么办?!”连莲吓得跳起来。
“洗手间借我躲一下,不要让他发现我在这里!”她飞也似地逃进里头。
哇咧,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三年没见过面的男人竟然突然大驾光临。
待会她要怎么办?热情一点?会不会很假?冷漠一点?会不会太生疏?
“嗨,好久不见。”梅友廉踏进店里,轻声打招呼。
连莲抖了一,努力让脸上的笑容看志来讶异一点。“哇,好久不见了~”会不会太虚伪了一点?她忖着。
“我来买束花。”他勾着笑,开始打量着里头。“看起来你经营得很不错嘛,生意应该还不错。”
“托你的福喽。”连莲嘿嘿笑着。“你要什么样的花?”
“一束可以让人感觉到爱意的花。”
“……老板,你会不会太爱说笑了?”可以感觉到爱意的花?以为她的手艺有这么出神入化吗?“你觉得玫瑰花怎么样?这里有荷兰进口的蓝……”
“我来。”不等她介绍,他已经开始动手。
粉红满天星,蓝玫瑰,小荷叶,小灯笼……不一会儿,他手上已经抓了一小把花,而且穿插有序,双手俐落地调整着花姿,让主角更显眼,让绿叶充分展现魅力,一团花在他的手,恍若有了生命。
不管看几次,连莲总是赞赏连连。“老板,你真的好强,有偷偷在练习么?”
“哪可能?”梅友廉哼笑着。“有没有小卡片?给我一张,还有我要雾缎面双色包装纸。”
“有有有,老板要什么有什么。”快快去将他要的东西备妥。“这样会不会太小束了一点?”
“花不在数量,你认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塞起来很好看吗?”
“我把花想成钱,就会觉得很美。”可以让她卖九百九十九朵,绑到手断掉她也无怨尤。“不过,我觉得老板的手艺更美,哎,老板应该继续钻研花艺的。”
“你要去帮我打理我的仲介公司吗?”他打趣道。
“你饶了我吗。”想搞垮的话,再来找她吧。“这花要送给谁的?”
“送给我……现在很喜欢的女孩。”他嗅着手上闪动着流丽色彩的花束,那馨宁香气,可以安抚他的焦躁。“希望她别老是生我的气。”
也希望送她花,可以让她暂时忘不了了要他去心理门诊。
“……你已经走出那个……”嗯,贯薇说,尽量别在他面前提她的名字,免得他的伤疤再被掀开一次。
“应该吧,我想,她也会希望我过得好。”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出来了没有,但他最近过得很快乐,只要有乔欣在,他想,没什么走不过的。
“那你会哪现在喜欢的那个女孩结婚喽?”
“不。”语气斩钉截铁。
“嘎?”连莲傻眼。
“她是我的女朋友。”
连莲怔望着他。“你……要对方只当你的女朋友?”
“嗯。”这是他认为现在阶段最好的模式,因为老婆的位置,他已经给了贯薇,那个神圣的地位,谁都不能代替。
“这样哪公平啊?对方若是想结婚呢?”
梅友廉闻言,微愕。
他到是没想这个问题,中是猜想,当初她会答应当周末情人,那就代表她对婚姻应该不渴望才对。
她没说过爱,但耸总能从她的神情和举措都看出她内敛的爱情,这样的她会渴望进入婚姻吗?她连当他女朋友都不太愿意,就只因为他不愿去看心理门诊……该不会嫌弃他吧?
瞧他脸色突变,连莲舌忝了舌忝唇瓣,不忍心再伤他。“其实,只要两人彼此喜欢,就算不结婚无所谓,反正那意思也跟结婚差不多了,只是少了点保障……但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梅友廉看向她,半晌,微勾笑。“多少钱?”
“拜托,我哪敢跟你要钱?”这店可是他送的耶。“只要你需要,随时开口,我随时为你送上。”
“谢啦。”他捧着花,搭上小黄离去。
“你干嘛跟他说那么多?”乔欣一直躲在洗手间门边,两人的对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得很清楚。
连莲重重地叹口气。“我觉得他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总觉得他的神色有时候看起来很恍惚,人明明站在我面前,但我怀疑他的灵魂已经不见了。”
乔欣看向她,笑得更苦涩了。
就连少根筋的连莲都看出来了。
真是叫人头痛。
“你怎么了?头又痛了吗?”瞧她脸色刷白,连莲不禁担忧地扶着她要坐下。
“不用了,我得赶紧赶回公司才行。”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和前额,扯开虚弱的笑。
“那你小心一点,要是头又很痛,记得要回去复诊啦。”
“我知道,连大妈。”
乔欣笑着朝她挥下手,往外走,经过几个街口,突然发觉得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忍不住停在店家的小花坛上歇口气。
怎么会痛成这样?
已经很久没这么痛了……
她用力地揉着头,眼前忽然闪过一条锐利的目光,空间突地暗了下来。
她愣了下,用力眨眨眼,发现黑暗竟然是从天而降……她的头,好痛……
双眼一闭,她倒向了人行道,在午后稀疏的人潮引起一阵骚动。
沉静的房,突地爆起了阵闷雷,让不知何时入睡的梅友廉蓦地张开双眼。
有几秒钟的闪神,才猛地翻坐起身。
几点了?他看了眼时间,惊觉外头天色竟是一片昏暗,偶有银红色的闪电从云中窜出,雨丝如针不断地打落,打湿窗边的脚垫,他却压根不在意。
因为他略收的视线落在床头那只行李袋。
他眸锐如刃,像是要凌空剁碎那只碍眼的行李袋,沉默了半响,他恼火地将行李袋一脚踹开,力道之大,竟踹坏了行李袋的拉琏,里头拉拉杂杂的东西掉了一地。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股恼怒像是要破体而出般张狂,要他费尽气力才能压抑。他现在没有时间管那些东西,他必须先知道她到底跑哪去了。
昨晚,她没有回家。
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没回公司。洽谈业务之后,她就没回公司,以为她先回来,但他回家之后,也找到她的身影,不知道何时睡着了,更不知道那只可恶的行李袋又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浑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的手机始终在关机中?
这么紧张、这么难挨的时分,他竟然还睡得着,还有时间去装行李!恼火地起身再踹一脚,像是要把满肚子的火都发泄出。
直到所有的衣物都散落一地后,他粗喘着气跌回床上,闭上眼思索着,为什么她会突然失踪。
难道说,就因为他一直不愿意去接受心进咨询?
不无可能。
切!他很好,他没事,三年来,他都这样过了!就算会无意识地装载行李,那又怎样?
恨恨想着,不再去想她突然失踪的原因,改向有建设性的寻找方式。
然而,由于之前定下的规则,他根本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昨晚问过柏翊,他也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还能联络谁……
蓦地,他爬坐起身,想起那天他偷偷看过她的手机,知道一组号码。
二话不说地抓过手机,拔也那组号码,任音乐唱过一遍又一遍地转入语音信箱,他还是不死心地重拔,直到那头有了声响——“喂,你好,我是乔欣的朋友,请问你知道乔欣在哪吗?”
“……”电话那头响起了很飞的声音,而后——“先生,你拔措电话了,我不认识乔欣!麻烦下回打措电话的时候,别挑这么早的时间!”话落,立即断讯。
梅友廉瞪着手机。
男的,竟然是个男的接电话,而他居然说不认识乔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他记错号码了?
怎么可能?他过目不忘的,十个数字,哪可能记错?
气愤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火大地把散落一地的杂物踹开,却瞥见满地的衣物底下,有一本陌生的笔记本。
他拾起一看,确定不是他的。
那么,是乔欣的喽?真了不起,他居然能连她的东西都打包进行李袋。
他看着笔记本,轻掀开内页,虽说偷看别人私人物件很不道德,但现在是非常时期,相信老天会赦他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