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贞观,你不能对我这么做!」被人扛抱至小屋里的若笑,在一被扔上床时,就忙不迭地边躲边叫。
封贞观一手将她按进床榻里,一手开始拉解着她的外衫,「我当然可以。」
「我才不要和你一块儿混九天九夜……」若笑努力地要将他的手扳开,「放开我啦!」
封贞观才要将她的衣裳月兑去时、他的两手忽地一停,一掌凶猛的掌风迅即地袭向大门,并且狠狠地瞪着那个躲在门外的人。
千钧一发适时躲过把大门轰碎的掌风,段凌波怯怯地自门外探出头来。
「贞观,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看样子,这个老友现在好象正忙得很,而且他来的也很不是时候。
封贞观一把放开若笑,甩甩两掌,全身的热。血在一看到这个老友后全都沸腾了起来。
「贞……贞观?」段凌波伯伯地轻踱进屋内,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地看着他的动作。
「段凌波?」坐在床上的若笑,愣愣地看着那个封贞观老说要砍了的仇人自动送上门来。封贞观一把抄起龙吟剑,动作徐缓地拉剑出鞘。
段凌波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慢着,你这次可以等一下吗?听听我来这里的理由行不行?」没、没有必要一看到他就亮家伙吧?
差点将段凌波劈成两半的剑气,在闪身问得快的段
凌波身旁飓飓划过,段凌波在龙吟剑朝他头顶砍来时,慌忙地抄起伏羲剑架住它。
「有……有话好说嘛。」面对着一张欲置他于死地的冷脸,段凌波还是对他笑得皮皮的。
「无话可说!」封贞观回身运到,剑剑直刺向段凌波那张可恶的笑脸。
段凌波慌忙大叫,「住手,是主子叫我来的!」
「大罗神仙叫你来的也救不了你!」见到仇家分外眼红的封贞观,一心就是想将他的人头砍下来泄忿。
「主子赐了我一块免死金牌,他说你要是宰了我,他就宰了你!」段凌波一手用剑与他过招,一手也没闲着,忙用巧妙的掌法将袭来的每一掌推回去。
一听到战尧修,封贞观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会这么说?」
「证据在这里。」段凌波赶忙将袖中的纸卷扔给他。
封贞观半信半疑地摊开纸卷,愈看脸色也变得愈难看。
他冷冷低哼,「不能杀你?」难怪这家伙敢亲自来找他,原来就是有这道免死金牌。段凌波拚命点头,「对,不能杀我。」
「也不能整她?」封贞观回头睨了若笑一眼,对这上头的命令老大不愿意遵从。若笑如获特赦地睁亮了眼眸,「我也有份?」老天爷真有眼,知道她就快完蛋了,所以才特别派救星来救她?
段凌波一把抹去额上的汗珠,将战尧修的话源源本本的转述给他听。
「主子说你再整她的话,他会用十倍的手法来整你。」他要是有胆量,他就继续整这个苦命的女人好了。
「段老兄、段大哥。段大恩人,我好感激你。」若笑一骨碌地跳下床,挨在段凌波的身边馅媚地千谢万谢。
段凌波朝她摇摇食指,「你别急着感激我,我们两个都是过江的泥菩萨,我们还是自己保自己吧,谁饶得这家伙肯不肯听命?」要是对面的冷面仁兄什么命令都不管,等一下他们两个人还是会一样都死得很难看。
若笑屏息敛气地盯着那个还在研究战尧修手谕的封贞观,而段凌波也默然无语地看着他将会有什么反应。
「你们两个在期待些什么?」封贞观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眼屁一致期待的眼神。
「贞观。」段凌波讨好地对他笑着,「我们四个里,就是你对主子最忠心了,你不会不听令是不是?」封贞观面无表情地将龙吟剑一收,「你的人头我暂时搁着。」
「谢天谢地……」段凌波才想喘口大气,阵阵掌风又没预兆地刮至他的面门。
「哇!」段凌波受惊地退跳至一旁,-「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报仇和泄恨是两回事。」研究出命令上漏洞的封贞观得意地继续追杀仇家,「主子只说不能杀你,但他并没有说不能让你断手所脚或是后悔莫及。」
「你……」这下真的无计可施的段凌波在闪躲着索命的封贞观时,眼尖的发现他冒着生命危险来解救的女人,居然想趁乱偷偷溜走。
他飞快地拦住她,并且将她转过身来用来抵挡封贞观随之而至的拳头,令封贞观不得不马上收拳。若笑气得哇哇大叫,「姓段的,连你也拿我当挡剑牌?」怎么这些个男人们每次打不过封贞观,就来找她的麻烦?
「借用一下嘛。」段凌波小声的在她耳边赔不是,且扬高了下巴对那个正阴冷地瞪着他的封贞观说着,「主子要我交代你别再整这个女人,快点上路去找翔鸟玉。」
「对对对。」若笑连忙点着头附和段凌波的话,「这里离洛阳还远得很,你难道真的有很多时间跟我在这儿耗着而不去找玉?」
「他才没有时间。」段凌波开始和她一搭一唱起来,「他在立冬之前没找到翔鸟玉,他就得准备下去跟阎王报到。」
封贞观冷-着眼,「你们很一条心嘛。」一个想保命,一个想落跑,然后统统都拿主子的名义来压他?
「呃……」目的被戳破的两个人,讪讪地对他陪着笑。
「我会遵守主子的命令,在立冬之前找到翔鸟玉。」封贞观敛去了所有的杀气,慢条斯理地踱至段凌波的面前交代,「这段期间,你最好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为什么?」好端端的,他干嘛要逃命?封贞观阴险地朝他一笑,「因为只要我完成了我的差事,我会全心全意的来对付你。」
「我等你。」已经被人追杀了十年的段凌波,习惯成自然地挑挑眉,一掌轻拍上他的肩头。封贞观也一掌搭上他的肩头,好一阵子,他们两个就只是静静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瞳,两个人都仁立在原地不动,让已退出战火外的若笑对他们突来的冷静,看得一头雾水。
封贞观首先开口,「凌波,解穴。」
段凌波也不肯吃亏,「你先帮我解毒。」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若笑看着他们两个就只是接着对方的肩头,也没什么异状,怎么他们会突然冒出这些话来?
封贞观不甘心地说着,「我中了他独门的点穴功夫。」常常打不过人或是懒得打的段凌波,最爱趁人不防时给人施展这种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能解的怪异点穴法。
段凌波也撇着嘴角,「我中了他封家的家传剧毒。」这个毒死人不偿命的小子,随手就可以把人毒得去见阎王,和他靠那么近,不做点保命手段还得了?
若笑怔怔地愣张着小嘴,对这两个男人耍的手段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你们两个怎么……说着说着就……」这是什么朋友啊?哪有人聊着聊着就朝对方拍拍肩头点穴和施毒?天底下可能再也找不出像他们这样「可怕」的友谊。
段凌波经验老道的为自己的行为开月兑,「这些年来被这个小气鬼毒过几百回了,这回不先发制人,他一定又不会把解药给我。」
「不毒他,谁晓得这个双面人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我当然不能再吃暗亏。」封贞观太晓得这个正脸是一种性子,翻脸又是一种性子的段凌波的心术有多么的不正。
若笑看了看他们两人僵持不下的姿势,「你们要……一直这样耗着?」他们要这样继续站着不动她是没什么好反对的啦,只不过,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点难看。
「叫他先解穴。」封贞观目不斜视地瞪着段凌波,一边对若笑说着。
「叫他先给解药。」段凌波也直直地盯着封贞观,一边对那个身为第三者的若笑说着。
「好了、好了,都不要僵持了。」着笑受不了地摆摆手,「我数到三,你们同时放开对方,解穴的解穴,解毒的解毒,如何?」
他们俩同声答应,「可以。」
「一、二……三!」若笑屏息凝神地数到三,就看他们俩动作飞快地一起拿开搁放在对方身上的手掌。
「小气鬼。」段凌波十指飞快地在封贞观的身上轻点,边帮他解穴边暗暗咒骂。
「两面人。」封贞观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扔向他,也不忘提醒他的性格。,「你们慢慢叙旧吧,我有事先走。」若笑懒得再管这两个人之间的仇怨.脚跟一转.就想先一步落跑。
「回来!」他们俩同声地将她给吼回原地。段凌波一手将她抬回封贞观的身边,「你必须跟着他一道走。」他只是来救她,可不是来帮她逃命的。
「想跑?」封贞观则是又把若笑欠他的帐再记上一笔。
若笑突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万分,「我们可不可以当作没解过穴没解过毒,你们继续厮杀下去好不好?」早知道刚才就该跑了,也省得现在连走都走不了。
「不可以!」又有两道声音齐声在她的耳边吼出。
她没好气的翻着白眼,「现在又是朋友了……」刚刚杀得你死我活的那两个人哪去了?
「走。」封贞观一手环住若笑的腰肢,把已传完旨意的段凌波给甩在身后。
段凌波对走得那么快的封贞观感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打开装药的瓷瓶,轻轻一倒,赫然发现里头只有半颗药丸。
「臭小子,你竟然只给一半的解药……」居然耍阴的,那小子愈来愈奸诈。
封贞观得意的笑声从外头传来,「自己上我家去找另一半解药!」
「小气鬼!」段凌波气急败坏地吼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封贞观。」着笑边走边想扳开封贞观紧锁住她腰肢的大掌,「关于那九天九夜的事,你可不可以……」
「你别想。」封贞观在她说完前就先泼她一盆冷水,「我绝对会要你还。」
面对着清晨耀眼的阳光,若笑首次觉得自己的未来是如此的灰暗。
「饶了我吧……」——
连连赶了数天的路,封贞观和若笑终于抵达藏有翔鸟玉的洛阳。
在洛阳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封贞观突然停住了脚步,将那个因赶路而累得奄奄一息的若笑拉至他的面前。
「翔鸟玉在哪?」与她一路来到了洛阳,在进城后她一个字也不说,这叫他怎么去找玉?
若笑倦累地揉着眼,「在某人身上。
「那个某人在哪里?」他拍拍她的小脸,让她清醒地看着他。
「她在……」若笑刚张开口想说时,就有一道惊喜无比的男音打断她的话。
「若笑!」老远就看到若笑身影的梁颜珠,雀跃万分地排开人群一路朝她奔来。
若笑沮丧不已地掩着脸,「不——会——吧?」
「若笑!」梁颜殊一鼓作气地伸至她的面前,情不自禁地紧握住她的双手,「我终于找到你了!」
封贞观心头老大不舒服地看着他们的亲呢状,冷不防地将梁颜殊一掌推离了好大一段距离,阴沉地勾起若笑的下巴,「他是谁?」
「只是来讨债的。」叹息再叹息的若笑,头痛无比地很想找个地方避过这个讨债鬼。
「若笑……」被个陌生人推了一把,梁颜殊的两眼里头还是只有心上人的倩影,一点也没去在意推他的人是谁。
「梁公子,我说过我一点也不爱你。」若笑一手高高地举起在梁颜殊又黏上来前把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
「不,你是为了把我逼离苏州所以才对我说这种话的。」梁颜珠受伤抚着心口,深信不移地深情凝视着她,「我不相信你完全不爱我,那是你骗我的话是不是?」
「我是故意要把你逼离苏州没错,可是我……」若笑烦躁地想解释清楚这里头纷乱难理的原由,但在话说完之前就被粱颜珠给一把搂进怀里抱个死紧。
硬生生撞进梁颜殊胸膛里的若笑,差点被撞岔了气,在回过神来时赶紧地想扯开他。
「梁颜殊动容地抱紧她,『』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是怕我也像我的家人惨遭封贞观的毒手,所以才刻意救我的!」
雪肤花貌的若笑,被个男子深搂在怀的情景映在封贞观的双眼里。令他心涛阵阵翻涌,一股酸透得令他直咬牙的醋意冲向他的鼻腔,彷佛是一个向来只归属于他的东西,在他的眼前被人强占了。
封贞观的音调里似是覆上了十层寒冰,「他——到——底——是——谁?」
「梁颜殊……』好不容易挣月兑开来的若笑,在见到封贞观的脸色都变了时,战战兢兢地小声应着。
他无意识地握紧双拳,「你曾和他在一起过?」这种货色,也能够进入她的绮罗帐中?她曾与这个男人做过些什么?
「呃……」若笑频转着十指,「这个嘛……」封贞观狠眸一-,直扫向她,「说!」
「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很难解释……」这要叫她怎么说?说没有又有,但说有又没有,她再怎么聪明也很难把那件卖笑的事情给解释清楚。
心桔一结又一结打转结紧的封贞观,就像心潮里被投入了一块沉重的大石,所泛起的涟漪正一圈圈似浪地打来,尤其她脸上那抹难解的神色,更是让无明火在他胸中四处蔓延燎烧,一寸寸地,还焚毁着他的神智。
「那就简单的解释。」他冷声喝令,直要她给他一个消火去炉的合理解释。
若笑莫名其妙地看他一脸的酸味,「等等,我干嘛要向你解释这些?你不是向来不管我的风流帐吗?」之前他老兄对她的风流帐不是连理都懒得理?他干嘛现在又反过头来要管她?
封贞观猛地一怔。
是啊,他为什么要管?
他为什么要管她是倚在谁的怀里柔柔地笑?明明就知道她天生就是个卖笑的,有过无数恩客的她,有恩客找上门来也是应当的,他大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看不理的啊,可是现在,为什么他只要看到有人碰到她,他就像是被窃占了领域的所有者,恨不得把她给抢回来,不让别的男人有机会碰到她、听到她的笑音、看到她的媚态?他好想将她紧搂在怀中,将她的风情尽纳,让她只属于他,只为他而笑、只为他而媚……难道,他想独自占有她?
封贞观一手按抚着胸口,脑子里回转着她曾说过的一句话。
「你为我而心动。」
心动?这就是心动?她老早就已经存在他的心头里深深的扎根,将他的心牢绑住了?她老早就将他的视线吸引住,任她走至何方做出任何举动,他都无时无刻地跟随着她?他老早,就已经被情网缚住了?
封贞观如遭雷极般地清醒,终于明白了他那颗空旷的心,最想要的是什么?
此时的梁颜殊和若笑都没空搭理他。
「若笑,回来我身边吧,我会好好待你的。」梁颜殊拉着她的衣袖,对她柔情依依地敞开了怀抱。
若笑没好气地抚着额,「梁家公子,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那只是场戏吗?」她演假的,他还当真的?都已经告诉过他,她只是逢场作戏了,他怎么就是无法走出来?
「那不是戏,我知道你是深深爱着我的。」梁颜殊拚命摇首,把她当成一个既有情又有义的女人,是在为他着想下才不得不离开他的。
「大庭广众下,拜托你别拉拉扯扯的好不好?」眼见愈来愈多人围着他们看,若笑拉下脸,细声细气的拜托这个死缠着她的男人别再继续丢她的脸。
「你还爱着我,要不然你也不会追我追到洛阳来。」苏州与洛阳相隔了这么远,她都随着他的脚步找到他了,这么深爱他的女人,他绝不能再让她从他的身边溜走。
「这叫同路、顺路、撞路!」若笑在心底频频哀叹流年不利,「我哪知道我会在这儿撞上你这倒霉鬼?」要是她早知道这个倒霉鬼也在洛阳,她说什么都不会踏上洛阳这块土地给他撞个正着。梁颜殊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
「停!」若笑简直被烦死了,「现在我就再给你一次完完整整的交代,在我说完后,往后你千万不要又来缠着我。」
「什么交代?」梁颜殊愣愣地问。她深深吸吐了许久,一口气将窝在肚里的话全部说出,「我会勾引你,是因为你和苗小小订了亲,而宫上邪又很想将小小给抢到手,所以就叫我去把你迷得团团转,要我怂恿你与小小取消婚约,并且顺道卷走你所有的家产,所以我和你之间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只是照着宫上邪的话办事而已!」
「我不信!」梁颜珠心碎地摇首,「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才不信,这一定是你欺骗我的话!」
「天哪……」若笑哀哀长叹,「我求求你信好不好?」说实话他不信,说谎话他也不信,这男人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中了邪?
生平从不知什么叫嫉妒的封贞观,在他们两个拉扯之际,终于体验到嫉妒是什么滋昧,并且再也无法忽视那几乎要将他烧得发狂的妒火。
他一掌紧握住梁颜殊细瘦的手臂,「不准碰她。」
「啊?」梁颜殊这才发现若笑的身边站了个人。
封贞观一手扯过他,高高将他伶起,「你知道抄了你的家并且将你爹判刑的人是谁吧?」他终于想起这个令他耳熟的男人是谁了,而且他「也同时想起他曾对这个男人做过什么也同时想起他曾对这个男人做过的事。
「封贞观。」梁颜殊当然忘不了那个让他全家都身陷牢狱之灾的祸首。
封贞观缓缓地拉近他冷问:「那你知道封贞观在哪吗?」
「在哪?」唯一逃过封贞观毒手的梁颜殊,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额。
封贞观的唇边泛出一抹冷笑,「就在你面前。」
「你……」梁颜珠被吓得七魂六魄齐飞,「你……是封贞观」』
「没错。」封贞观轻拍着他的面颊,「宫上邪抢了你的未婚妻苗小小,而我,现在也要抢你心爱的这个卖笑女。」
「啊?」不只梁颜殊感到讶愕,就连一旁的若笑也为他的这段话愣愕当场。
封贞观一手将他扔得老远,并且握着拳朝他阴阴凉笑,「别再来缠着她,不然我会揪出你的底,让你和你的亲爹一块儿在牢里作伴。」
一被封贞观扔落在地,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围观,梁颜殊当下连滚带爬地逃得远远的,就怕也会被关进天牢里吃牢饭。
「哟……」若笑拉长了音调,爱笑不笑地搭着封贞观的肩头,「你又为我出口威胁别人?我没听错?」
封贞观却出乎意料地坦白承认,「你一点也没听错。」
「怎么,你嫉妒、难受?」她还朝他挤眉弄眼地嘲笑,「你不是七情不动、六欲不生吗?」
封贞观两眼一-,徒地伸出双手将她揽纳在怀,低首就噙住她的唇畔,狠狠地狂吻,将她吻得销魂蚀骨、浑身绵软无力。
「你……」若笑艳红了一张小脸,忙-住他为恶的唇,「这是在大街上……」他居然不顾颜面地在大街上吻她?他吃错药了?
「那又怎样?」封贞观无所谓地咬着她小巧的耳垂,「谁教我嫉妒、我难受?」
若笑浑身一僵,「你……你开玩笑?」被她说中了?他这个只爱自己的小气鬼会因她而这样?
「凝——若——笑。」封贞观缓缓地将她放下,慎重地在她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唤着她的名。
「什……什么事?」她害怕地闪避着他那会烫人似的目光。他郑重地向她宣布,「我为你而心动;
我,因你而迷醉。」
他的话,就像是晴天里忽地落下了一声响雷,将她打得怔然无法言语。
好半天,脑袋终于又开始运转的若笑,发出了从不曾那么后悔的惨叫,「天——哪——!」——
在客栈里烦躁地踱来踱去的若笑,咬着唇瓣心思紊乱地在木板地上重重走着。
虽说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把封贞观给勾到手了,她原本是打算在将他勾到手之后,再得意地一脚把他给踢开,可是她又觉得,她的心里,总有股依依不舍的感觉,而且那个男人很可怕,如果说要把他给踢开的话,不知她会有什么下场?有仇报仇,加倍素还?
若笑愈想愈觉得可怕,身于忍不住泛过阵阵冷颤。
要是她敢踹开他逃得远远的,一旦被他逮回来后,她的下场一定会很难看。
在此同时,她也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不同了。这场勾引的游戏,在她玩着玩着的同时,似乎在他们之间,某种东西也被点燃了。
她全心全意地将自己的心投注在封贞观这个男人身上,倾注了她从不曾用过的情意和心思来诱惑他,就是期望他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称臣,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没有她原本预期中那种复仇的痛快,她反而像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家,心底为他的那句话高兴得久久无法自己,满心满怀地漾满了喜悦,一点也不像是个得到了胜利的女人。
她也只是个受诱者。
一双火热的大掌自她身后掳获了她。她心头猛然一惊,「封……封贞观?」
「我想要你。」如梦吃、如诱惑的火热言语。灼灼地在她的耳间窜烧着,「我的心,为你而动。」
她恍然的以为,十年前,那个怜她惜她的男人又回到她的身边来了。
难以形容的战栗让她的心房忍不住紧缩,他的声音是那么地挑达。那么地引人诱人,让她几乎忘了自己,只想也当个平凡的女人。让他捧在心里柔柔怜爱、殷殷疼惜的女人,让他这个俊伟的男人缠绕在她的指尖,只为她而心跳,只为她展现他的柔情……她在想什么啊?!若笑瞪大了眼,对自己纷涌而至的思潮给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也会想要一个男人?她也会有想要与人依依挽丰、相依相伴的一天?而那个她所想要的人为什么会是他?他鄙视轻屑她的身分,对她毫不怜香惜玉常拨她冷水、一踩到他的禁忌就对她有仇报仇……这种男人,她怎会想要?老天,不要是他,她并不是真心想要这么一个龙似的男人,这些一定都只是她在他的言语下所产生的错觉,她不可能会爱上他这种恶劣又小气的男人。
「我说得不够清楚,所以你还要思考吗?」他将热气灌进她的耳里,鼻息像只蝴蝶地在她耳畔轻扇。
「你……」她在他的怀中回首,在对上他的眼瞳时,情怀又急速地为他而陷落大半。
空气里暗香浮动,早冬寒梅的香气,丝丝地围绕在他们的身边。她看见,他那素来冰冷的眼眸里,有些焦灼、有些迷离,带着情幻的挑意,引诱着她上前来看个更仔细,引诱着她,沉沦至他的目光里。
「别过来……」她无法阻止自己漫飞而去的心。只好止住自己的脚步,止住他愈来愈靠近的那双会捕获她的眼瞳。
「你怕我?」他富饶兴味地一步步走向她,「你会怕我?」
「对,我怕你,我怕你行不行?」她飞快地承认,心跳得飞快,快得连她也无法自抑。
他偏头笑问:「爱恨,可怕吗?」
可怕,当然可怕,尤其是他的和她的,她怕!苦笑紧环抱着自己,「不要勾引我!」
他居然用她的手段,如数地回报至她的身上,她这才知她是个逆风引火的人,不但烧着了他,也烧上了自身,而她可以抵挡全天下的男人,就是独独避不了他、逃不开他的,只因为,她早在头一回见到他时就对他倾心不已。
她不愿承认她爱一个人,她不愿承认,她也会有失心的一天。
「这游戏不是你起的头吗?何不继续玩下去?」封贞观轻撩起她的长发。挪至唇边钢吻了一下,带着轻佻的眼神,撩激着她。
看着他吻着她的发的情景,更是令她的身子抖颤。
「我不玩了!」她迅即想将发自他的手中抽回,他却擒握住她的手,缓缓地将她拉向他。
「但我却没有抽手的打算。」现在他已是个顺水行舟的男人,对于她,只能前进无法后退,他不会退开,更不会离去。
「你想怎么样?」她敛去所有的笑意、恐惧,与他眼对着眼、眉对着眉地对望着。
封贞观轻缓地靠近她,「勾——引——你。」
妈呀!她哪经得起这男人的引诱!她很怕只要他招招手,她就马上把自己免费奉送给他了!
封贞观从她身后将这个一听完他的话就马上想跑的女人抱住,并顺势将地拦腰抱起,再将地压进床榻里也将自己压伏在她的身上。
他以指细细勾画着她美好的眼眉,像燎原的星火,一寸一寸地将她燃起,「我会让你为我神魂颠倒。」
「我才不要为你这个小气鬼神魂颠倒!」她犹做困兽之争,撇过头不去看他那迷离炫人的眼瞳。
「来不及了。」已经决心把一辈子跟她耗上的封贞观,俯下首,边吻着她玉似的颈项边褪着她的外衫。
她揪紧他的衣领,「你这是在有仇报仇吗?」
「放心,我会加倍奉还给你。」他却气定神闲地笑开了,在她唇上大大地赏了数记响吻。她脸红心跳地想推开他俊惑的脸庞,「不用还了!不用还了……」
「要的。」他开心地握住地推拒的柔荑,「有欠有还,当然要还给以」,与在破庙里时一模一样的情景又再度地上演。苦笑拚命地遮掩着,『不要……不要月兑我的衣裳!」
「可以。」封贞观也很好说话,在答应了她后直接将她点穴,改以嘴将她的衣裳一件件地咬开扯下。
「你在做什么?」她顶着快要蒸熟的脸蛋,看着他执起她的左手手腕,爱不释手地吻着她手上的痕疤。
封贞观轻吻着她那已有十年的刀伤,想起她当年是如何哭泣地对他喊疼,他是多么地舍不得她那颗颗晶莹的泪水。因为她,十年前她为他开启了一种人生,也因为她,十年后,她又为他的未来引出一条前往情爱的道路,而她手中这这细红的伤痕,就是将他们俩又再度联系在一起的红线。
从不愿让人看手中伤疤的若笑,动也无法动地感觉他的吻渗透了她的手心,直抵她的心房,为她带来了丝丝熟悉的温暖,也引出她难以抵挡的燥热。
「不要那样……」她试着想阻止,他却抬起头来,以炯亮的眼眸直视她的眼底最深处。「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坏坏地朝她咧笑,「一报还一报,我正要把那九天所受的罪,全都还给你。」
「封贞观!」她霎时刷白了脸色,看着他的吻由她的手心游移而上,一路吻上她的眉头。
他轻轻啃咬着她的颈项,「我记得,你曾在我身上对我这么做过。」
「你……」她抖着火热的身子想闪避,但他的吻又飞快地掩住她的唇,让她只能发出低低的浅吟。
他又以舌尖轻撩着她的唇瓣,淡淡地提醒她,「还有,你也会这么做过。」
「放开我……」若笑喘息难乎地微吐,觉得自己的身子沉重不已,就快在他的身下化为一摊软泥。封贞观不疾不徐地覆上她的唇,在她的唇边得意的细语。
「不必急,咱们的时间,还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