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得罪了林家,往后我们的日子怎么过?”沈重寂按着后脑的冰袋,哀声叹气地说。
“老爷,喝杯茶消消气。”碧玉端来冰镇的凉茶给他。
“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喝茶?”他瞪着茶水嚷道。
“我们的心情都很好啊!”除了沈重寂外,屋里每一个人皆异口同声地回道,人人手上各有一杯冰茶。“映映,你不想嫁林觉民可以告诉我,但你为什么要嫁这个穷和尚?”沈重寂实在无法了解女儿的心思。
“我想嫁他,如此而已。”换回一身轻便的男装后,意映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爸爸,意映嫁我有什么不好?”欧阳零坐在单人沙发里,交握着双手容忍沈重寂的轻蔑态度。
“你叫我什么?”沈重寂拉长了耳朵问。
“爸爸。”欧阳零笑容满面地重复。
“我没有这种和尚女婿!”沈重寂捂着双耳拒绝承认。
“你现在就有一个了。”意映一手捧着杯子,一手指着对面的欧阳零。
“乖女儿,你和零暗渡陈仓多久啦?”方素素挨近她的身旁,牵着她的手笑问。她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满意。
“碧玉没向你报告我和他的进度吗?”意映颇感讶异。
“碧玉?”方素素越过意映瞪着坐在一旁的碧玉,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有向她报告?
“夫人,我没有刻意帮他们隐瞒,是小姐要我闭嘴我才没向你报告。”碧玉赶忙辩白,她是有话说不得呀!
“我还以为你是个广播电台;没想到你的嘴闭得牢牢的,很好。”意映靠向碧玉,细声地耳语道。
“拿我的饭碗威胁我,我哪敢播?”就算她有满肚子的话,也得要看主人的脸色播放。
“你们没有人担心映映明天的画展吗?”看他们个个处之泰然的模样,沈重寂忍不往开口提醒这群没危机意识的家人。“完了,我只记得女儿要结婚。”方素素拍拍前额,后知后觉地嚷道,这才想起这件事的严重性。
“林家刚才给过我电话,他们要撤走所有的资金,映映明天的画展就要开天窗了,怎么办?”沈重寂悲观地告诉他们后果,林家资金这一撤,他们沈家全都玩完了。
“对呀,小姐,怎么办?”碧玉紧张地拉着意映问,事关家庭生计,这下子她家小姐可是顾着结婚没顾到后果了。
“问他。”意映纤手一指,把问题推给欧阳零。
“不怎么办,明天的画展依然会如期举行。”对于这件事他早有了月复案,并已着手将意映画展所需的资金事先补全。
“少了赞助人怎么可能?”沈重寂不信地看着他。
“少了一个林觉民但多了个零,你们以后的赞助人没有少。”欧阳零快乐地说,以后他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把他那堆“烦恼”扔给这些穷人,再也烦不到他。
“你当赞助人?你这和尚哪来的钱?”沈重寂质疑他的说辞,这个零想用他那些赌博赢来的钱养他女儿呀?
“钱我多得是,你放心,另外,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你们被林家抽走的资金,很快就会有另一个多事的人亲自送上门来。”根据他的探子来报,那个跟他一样喜欢散财的二哥目前正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谁?”沈重寂听到有人要送钱过来,两只老眼登时变得雪亮。
“一个很有钱的嗜血狂。”欧阳零支着下巴报上他二哥的外号。
“嗜血狂?你的朋友?”碧玉试探地问。
“怎么这么问?”
“近墨者黑,光听‘嗜血狂’这三字就知道那个人也跟你一样不正常,天底下只有异常的人才会接近你,与你做朋友。”果然是妖孽,连他的朋友也是妖孽。“谢谢你的评语,但他不是我的朋友。”欧阳零瞪她一记,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这屋里能忍受他的人不也都是异常?
被瞪的碧玉胆小地躲到意映身旁,不死心地再问:“那么他是谁?”
“找我算帐的人。”他二哥八成是为了上次世足赛的事来找他算帐。
“你又去勾引男人了?”意映敏感地反应道,把他看得紧紧的,他还有时间作怪?
“我没勾引男人——啊,说曹操曹操就到,二哥,你的脚步愈来愈轻了,你也跑去少林寺偷学武功啊?”欧阳零对着不知何时来到他背后的欧阳极夸奖道。
沈重寂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家大厅的不速之客,“这个人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祸水,你后脑长了眼睛吗?我开刀替你挖掉。”欧阳极怒气冲冲地吼向小弟。
“不,我是老远就闻到你身上消毒水的臭味还有血腥味。告诉你很多次了,血库里不能游泳,老泡在里头对身体不好。”欧阳零仰头望着欧阳极,乖乖,他二哥脸色苍白得跟医院里的死人差不多。
“在你回台湾之前我的身体一向很好。”欧阳极被他损得脸色更难看了,他小弟一回来,他便因户头里又多了一笔钱而血压上升,还被另一帮人整得酒精过敏。
“你找我有事?不怕又被我扫到了?”奇怪,之前他二哥还烧香拜佛地要他别接近他,这次还学不乖地自已送上门来?
“臭小子,你把那天整我的事告诉老哥?”欧阳极走到他面前,正式开始清算。
“闲话家常嘛,你知道啦?”欧阳零眨眨眼,笑得很奸诈。
“谁教你跟他闲话的?你要警告他干嘛拖我下水?”他小弟要警告大哥翻出他被整的下场做什么?无论是整人的或是被整的,只要被点到名就一定会受害,他大哥也许还会有点人性放他一马,但那个钱嫂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惹毛我的下场总要有人通知他一下,亲兄弟嘛,借你一用。”他也不过是打通电话过去和大哥他们打声招呼,要他们准备好近期之内他会回敬上次弃置之仇。欧阳极把脸逼近他,恶声恶气地吼道:“告诉他就等于告诉那个小东邪大嫂,你分明是故意连累我!”
“二哥,你身上有酒味。”闻到可怕的味道,欧阳零忙拧着鼻子往沙发的另一角缩去。
“拜你之赐。”欧阳极凶恨地瞪他。
“大嫂……又灌你了?”欧阳零小心地问。敢灌倒他二哥的人太容易猜了,因为嫌犯只有一个。
“这是谁害的?”要不是他多嘴,他那代夫出征的大嫂怎会找上他,对他这个无辜的第三者来个反警告?
“怎么找到我的?你在医院养了警犭?”欧阳零以为欧阳家没有人知道他寄住在这里。
“要找你这个祸水还不简单?方圆百里内都可以闻到你这祸水的骚味。”找他的方法多得是,最快的方法就是用钱请人找。
“骚味?改个名词如何?换成‘喜味’会更好。”他抬起左手,向他二哥展示手指上的指环。
“你手上的这个圈圈是什么?”欧阳极皱着眉峰看向那套在他手指上的小圆圈。
“婚戒。”
“你结婚了?!”欧阳极不可思议地喊。
欧阳零点点头,“早上刚结的。”
“是哪个圣人肯牺牲?”
“圣人在那儿。”他指着坐在对面的意映。
欧阳极转头看了意映一会儿,脸色大变地猛然拉起欧阳零的领子大喊:“欧——阳——零,你敢娶男人!”他小弟虽然变态,但他没想到居然变态到娶个男人!
“二哥,说话小心点,她是女人。”这是任何人第一眼见到意映时都会犯的错误,于是欧阳零决定宽宏大量地不与二哥计较。
“女人?胸前那两团隆起物是不是用硅胶垫起来的?”欧阳极以专业的眼光审视了意映胸部一会儿,两眼带着问号地看向欧阳零。
“是原装货,我查证过,所以你接下来检查的手续可省了。”欧阳零握住他二哥欲上前验证的双手,冷冷地警告道。
“欧阳零,不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位视力有障碍的先生?”把她看成男人也就算了,还说她的胸部是用垫的?意映怒气攻心地瞪着欧阳极,忍着闷烧的火气对欧阳零说道。
“我二哥,欧阳极。”他大方地为他们介绍。
“欧阳零?欧阳极?映映,他们是……”沈重寂一听见他俩的姓名便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拉着意映的袖子兴奋异常地问。
“没错,他们就是你金主排行榜上的其中两名,一个是医学会的理事长,一个是建筑业的大亨。”她双手环胸地接下他的话。
欧阳零意外地看着她,“你早知道了?”
“想骗我?我的样子像智障吗?”意映板着面孔拆他的台。
“不好玩,原来你早知道我的底细。”这就莫怪她今天会无惧于悔婚了,他刚娶的老婆早模透了他的来历。
“小弟,女人怕了、男人烦了,所以你才挑这种?”欧阳极拉过欧阳零,严肃地为他的心理状况下诊断。
“这种是什么意思?”意映再也忍不住了,这男人三番两次的挑剔她的外表,欧阳零不介意,她可介意得很。
“二哥,她可是柔道黑带的高手,再不控制你的舌头,小心她把你摔出去,她今天才摔了另外一个被我顶替的新郎。”欧阳零闻到了火药味,好心地给他二哥忠告。
“你跟人家抢老婆?”欧阳零听了他的话尾就可完全推测出他小弟会干的好事。
“是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可以用含蓄一点的说法试试。”他以冰冷的眼神建议道。
虽然这种说法没错,但抢归抢、娶归娶,他的意映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好吧,你今天娶老婆?”欧阳极换了一种说法,这小弟说结婚就结婚没半点预兆,他可能是全欧阳家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对,临时娶的。”欧阳零回头瞪了瞪意映,满心不甘地回答。
“既然如此……”欧阳极原本不带好脸色的俊脸突然一变,笑呵呵地拿出一只封信走到意映的面前,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来来来,圣人弟媳,这是二哥送你的见面礼。”
“见面礼?”意映怀疑地收下,拆开信封赫然发现是张写有金额的支票。
“小礼物不成敬意。”欧阳极拍拍她的肩笑道。
“八百万?!”这是什么小礼物?哪有人红包送这么大的?意映连忙转过头看向那对兄弟。
“什么?!我看看。”沈重寂和方素素一同拥上前,抢过支票看着上头的数字,登时笑得合不拢嘴。
“难得有人肯牺牲嫁这个欧阳家的大祸害,身为二哥的我再补些零头给你。”欧阳极自上衣口袋掏出一本支票簿和笔,再开了另外一张支票。
“慢着,你想推给我?”欧阳零身形一晃便来到他面前,横阻在他们之中。
“我是推给她。”欧阳极绕过碍事的小弟,把手中的支票再度拿给意映,但欧阳零快速拦截塞回给他。
“推给我好了,给我。”看他们一来一往地推拒支票,沈重寂双眼满布金光。
“我也要。”碧玉垂涎地看着那张小白纸。“这是我的家务事。”欧阳零阴恻恻地拉着欧阳极的领子,说明能在这里散财的人是谁。
“你家跟我家是同一家。”难得逮到能光明正大送钱的机会,欧阳极硬是要插花送礼。
“我和你没交情,拿去给大嫂。”他变脸地撇清兄弟关系。
欧阳极偏要捡现成的。“我就是要送她。”
“我没摆酒宴,不需要送这种礼。”欧阳零挡在他面前不肯让步。
“我送贺礼给自已的弟媳有什么不对?”欧阳极把支票再度塞给意映。
“这种贺礼我自已多得是,不缺。”欧阳零再由意映的手中把支票扔回给他。
“我缺!我缺!”沈重寂和碧玉伸长了手在一旁猛点头。
“统统有奖,来,一人一张。”欧阳极乐得支票一张一张地开。
意映没收了所有的支票,对着老公勾勾手指,“和尚,你过来。”她拉着他的手走至一旁的角落。“我听说你们欧阳家的人是出了名的讨厌钱,而你不但怕女人也怕钱?”他的家人钱太多,多到来她这里玩“推手”的游戏?
“前半段正确,后半段则属不实,我不是怕,是痛恨,了解吗?”欧阳零吻吻她的唇轻声地更正。
“OK,嫁了你,我是否应该分担你的烦恼?”意映环着他的颈子,一副贤内助的模样。
“如果你能分担我全部的金钱烦恼,我会很感激。”他挑眉看着她别有意图的表情,啧啧有声地亲吻着。
意映比了比后头的欧阳极,“你二哥的呢?”
“叫他自己料理,还有,你可以告诉他大门在哪个方向。”对于二哥这个外患,欧阳零毫无兄弟之情地冷冷一笑。
“我就等你这句话。”意映转身走至欧阳极的面前,把所有支票交还给他。“二哥,我们不缺钱用,这些贺礼你还是收回去吧。”光是欧阳零的“烦恼”就足够让她后半辈子不愁吃穿,她是个很会记仇的女人,就是不要拿这个视觉有问题的男人的钱。
“映映!”
“小姐!”
“拒收?我老弟怂恿你的?”欧阳极嘟着嘴问她。
“你刚才说他娶的是个男人?胸部用垫的?”意映不怀好意地摩拳擦掌,步步逼近欧阳极。
“等等……我收回那些话……”欧阳极抬手阻挡着意映,眼见苗头不对,连忙问向欧阳零,“小弟,我可以出手正当防卫吗?”要以武力摆平这女人很简单,只是他那从少林寺回来的小弟那一关可就难过了。
“她少了根头发你将会很后悔。”欧阳零退至一旁,笑咪咪地警告他。
意思就是他不能还手,只有挨打的份了。欧阳极看了看意映的架式,气急败坏地嚷:“臭小子,你刚才说她是柔道什么带?”
“黑带,二哥,一路顺风。”欧阳零打开大门,目送欧阳极被意映摔出门去,而后随手关上大门。
“爽快。”意映探吐了口气。
“小姐,有你的电话。”碧玉拿着话筒对她说。
“谢谢。”意映接过话筒,愈听电话里的内容脸色愈变得苍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通知。”她挂上电话,颓丧地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欧阳零蹲在她的面前,担心地抚着她的脸颊。
意映垂下头伤心地宣布,“我那些放在展览会场准备展出的作品,被人一把火烧光了。”
“这么晚才回来,你上哪儿去了?”
意映一个人躺在床上,她并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黑漆漆地,充满了淡淡的百合香味。
欧阳零自她接完电话后,没交代一声就出门了,一直到深夜才悄悄地返家,让他新婚的妻子在洞房花烛夜独守空闺。
“去处理一件小事。”欧阳零月兑去了上衣,赤果着上身爬上床拥着她。
“你去处理林觉民?”意映在他怀里找到了舒适的位置,倚着他温热的身子淡淡地问。
欧阳零轻点她的鼻尖,“小管家婆传授了你包打听的本事?”她的消息网可真灵通。
“我的脑袋不是摆着好看的,而且我不像你有那么多仇人可以寻仇,只除了今天得罪了林觉民。画是林觉民烧的吧?”她并不意外林觉民会这么做,今天她让林觉民颜面尽失,林觉民会报复也是迟早的事。
“是他烧的,但他以后不会有空再找你的麻烦了。”欧阳零决心不再让她为了林觉民而伤神。
“你做了什么?”
“把他也打包好送到少林寺。”他老实地说出今晚所做的事。
“你剃光了他的头?”她还记得他帮人剃头的速度真不是盖的。
“他六根不净,我让他顶上凉快些。”欧阳零阴险地笑道。林觉民把他的警告当耳边风,这下子总会让他印象深刻,永远不会再忘了吧?
“还这么留恋你的和尚生涯呀?你非得把每个找麻烦的男人都送去当和尚才开心?”“你同情他?”欧阳零抬起她的脸蛋怒问,浓浓的醋意迷漫了整个房间。
“笨蛋.同情他我就嫁他了。”意映紧搂着他的胸,笑看他脸上的妒意。
“别难过,下次我再替你办一个更盛大的画展。”他亲吻着她的发顶,柔柔地安慰道。
意映推开他坐直身子,打开了房内的灯。“我的样子像难过吗?”
“画被烧了你当然心疼。”他把她自在的神情解释为故作坚强。
“非也。”意映摇头晃脑地笑道,这家伙还没有真正了解她。
“非也?”
“我问你,从你被我捡回来之后,你总共耍过我几次?”她想了一整晚,老是算不清自己被他整的次数。
“耍过你几次……等等,你骗我?”细想完她的话,欧阳零警觉地问。他知道她的心机可深了,不然他今天怎么会冲到礼堂与她提早结婚?
“不,画是真的被烧了。”意映摇头看着他。林觉民真的一把火把她辛苦了许久时日的画作烧得一乾二净。
“我打电话叫他们把画展取消。”他只想到找林觉民算帐都忘了明天就是作品展出的日期.于是想下床通知有关单位紧急取消明天的画展。
“不必,我还有其它的画可以上场展出。”意映拉住他的手。也该轮到她整他一回了,她画了几个月的画作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你还有?”
“那些。”她指着墙角那些一直都摆在她房里、以他为主题的画。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推出去展览吧?”欧阳零不安地看着画框里那些与他样貌不完全相同、反而被意映画成俊朗挺拔的伟岸男子。她想让他以这种样子展示出去?“关于你,我会自个儿留着用,我展的不是你,是画。”她拍拍他的脸安慰道。这男人她会自行好好保存珍藏,外人只能看他的画像解解馋。
“当初我供你作画时可没说你可以将那些画展出发表。”欧阳零的脸变得又黑又臭,打心底反对她这么做。
“我们没有订定契约,而且你也没问我画你的目的。”把他捡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成为最美的作品发表,不然她哪会那么闲去捡一个男人?
欧阳零也坐了起来与她四目相对,“我不准你把我的画像展示出去。”他的画像一幅也不准流落市面。
意映-着腰怒视他,“请尊重画者好吗?那不是你的画,是我的。”这么霸道,到底谁才是画作的主人?
“还不都一样,被展示的人是我!”他才不愿变成被人品头论足的对象。
“你怕什么?我替你打知名度不好吗?”他的公司一家家都比他这个主事者有名,她乘这个机会替他打打广告,让大家认识认识这位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金童,不是一举两得?
“打知名度?开什么玩笑,你的画每幅都把我画得阳刚味十足,展出去还得了?”
他怒意腾腾地吼。她把每幅画都改造过了,有的还只画他的五官,如果让参观的女性同胞看到了,他会招来最严重的麻烦。
“难道你要我把你画成女人?”意映皱着鼻头问。都结婚了他还想继续当人妖?
“那还比较安全。”
“我可不想为此引来一大堆男人每天晚上浇草皮。”安全个头,那不但会浪费台湾的水资源,还要时时提防又有哪个男人瞎了眼爱上他。
“我情愿这样继续不男不女下去,免得再重蹈当年的惨事。”他绝不让那种非人的待遇再度在他身上回放。
“我替你端正视听,证明你是百分之百的男人而不是人妖,感谢我吧?”她满脸笑意地瞅着他道。
“感谢你?你想害我被女人追死吗?”欧阳零忿忿地问,早说过女人是他的禁忌了,她还想推他入火坑?
“你都已经死会了,就算有人追,情况应该不会像当年那么惨。”
“看画的女人可不知道画里的我死会了没。”欧阳零冷哼一声,她在昼里又没有标明画中人是已婚男子。
意映挥挥手,“才展览个三天,不会引来过多爱慕者的啦!”她不认为自己的画作能成功到引来全国女性同胞的观赏。
“你不知道有人已经替你的画展作了宣传?”他盯着她没半点危机感的脸。
“啊?宣传?”他替她的画展打广告了?
“三天?不用一天你就得随着我准备搬家避女人害了。”欧阳零心情灰暗地想。他们可能必须换个房子或是隐姓埋名,才能避开往后会围堵在他家门口的女人们。
“你投下了多少人力和资金去做宣传?”意映模着脑袋想,以他的财力来估算,他要宣传的话数目绝对不小。
“不是我,是我那金牌制作大哥与二哥联手干的好事,明天全台湾的人都会知道在哪里举办画展。”欧阳零一掌捶在床柱上,有他那两个多事的哥哥联手,只怕她的画展想不成功都不行。
“噢喔,你会被女人踩扁。”意映可怜地看着他,这下子他不死也难了。
“你还幸灾乐祸?”欧阳零紧握着她的双肩,气得牙齿打战。
“谁教你没事先和我商量!”她挣开他的双手回了一句。他又不早说他有那种怪家人,而且他的家人爱帮忙她有什么办法?
“怪我?把我二哥摔出去的人是你,他肯定算准了你的画作中有我,才会大手笔地搞宣传,打算把帐算到我头上来。”欧阳零又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依他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大祸水。“我摔他时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而且你那时也豉励我那么做。”意映敲敲他结实的胸膛,在她摔出他二哥时他还替她开门呢!
“但那时并没有现在的画作问题。”他那两个哥哥就是想看他被女人踩死的糗样。
“喂,我的画展照常举行,你的家人找你算帐别扯到我身上来,那是你的家务事。”意映厘清他们的关系,她的画展不能因为他们兄弟间的恶作剧而真的开天窗。
“我的家务事?小姐,你今天刚嫁了我记得吗?”欧阳零将她拉至怀里逼问道。
“说得也是,那好象也变成了我的家务事。”
“你不收我二哥的钱还摔了他,以后我二哥要整的人不止我一个,你不会比我清闲到哪里去。”欧阳零先将以后她会遇上的情况说明。
“互相整来斗去,你的家人都有毛病啊?”意映纠结着眉心问。这姓欧阳的一家人都是怪胎,个个以整自已的亲兄弟为乐。
“祖训如此。”他早就习以为常,他们三兄弟的战事还不算什么,他老爸那一代整得更凶哩,而且战火绵延至今还没停熄,非要斗到进棺材里不可。
“一群疯子。”意映翻了翻白眼,果然姓欧阳的统统有毛病。
“后悔嫁给我了?”欧阳零勾着她的下巴问。
“不,这点我绝不后悔。”她拉下他的头,甜蜜地吻着他。
“那就把以我为题材的画收起来,留给你我两人慢慢欣赏。”欧阳零在吻她的同时仍然不死心地要她改变主意。
“番仔!你说不通是不是?除了你的画像外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展出,懂不懂?”
意映揪着他的长发生气地吼。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要这样吵到天亮?”他拉下她的手退让地问。唉!谁教她的脾气比他还拗。“也可以不浪费,只要你答应绝不干涉我明天要展出什么作品,这样一切好谈。”
她笑着开出条件,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嫁了个举世无双的男人。
“你……”
“不答应就算了,那我们就不行周公之礼了,我老妈说,第一晚不做,不是死老婆就是死老公,你要是哪天突然挂了,我就去投靠林觉民,你自己斟酌,天快亮了喔。”
意映耸耸肩笑道,看完表后不在意地数着自己的脚指头,让他去干焦急。
“你敢投靠林觉民?咱们现在就来办事。”他粗鲁地一把扯开她的睡衣,将她扑倒在床上,火热的吻随即落在她光滑柔细的胸前。
“等等,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意映按着他蠢蠢欲动的双手问。
“你要展就让你展,杀上门来找我的女人你自己去摆平。”欲火战胜怒焰,他将她的手拉抬至床头,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意映轻轻挣开一只手,在他身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