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谨倩强闯入关睢的家中后,便将对外的门窗全都紧锁,把还在楼上午睡的关睢从床上拉起,冷冷的望着她。
「谨倩,-开门,快开门!」赵子慕被锁在外头不得其门而入,焦急的直拍大门。
溥谨倩侧耳倾听那一阵阵急迫的拍门声,-着眼对她说:「-听,外面还有一个担心-的男人。」
「子慕是我的好友。」关睢坐在床上淡淡的解释。
「真一也是-的好友?」她眼中有血丝,瞪向表情镇定自若的关睢。
「他对我很重要。」说太多涉及感情的话会议溥谨倩更不高兴,所以只能尽量用小心的字眼。
溥谨倩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脸大喊:「他对我呢?他对我而言岂只是重要而已?-是我生命的全部!」她只把堤真一当作重要的人而已,没有像她这么爱堤真一。
「对不起……关于爱情的事,我无能为力。」关睢偏过脸,低垂着眼眸。
「-有,-明知道我爱他,-还抢走他。」她愤恨的指责,用力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丝来。
「我从没有……」她仰首望向溥谨倩想解释,溥谨倩没来由的甩她一记耳光,使她的话凝结在她的舌尖,没法全部说完。
溥谨倩狠狠的揪起她,把娇小的她扔到床上,大声的喝问:「-还敢说没有?」
「谨倩,-伤了她,堤真一绝对不会放过-,千万不要做傻事!」赵子慕在外面愈来愈急,边喊边撞着大门。
她掩不住脸上凄测的笑意问:「不会放过我?」
关睢悄悄下床,在她还在大笑时溜出去,才走出房门时,就又被溥谨倩捉住。
「-听听,堤真一多么爱。」要撕碎她、不放过她,她听了那么多威胁的话,起因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关睢被她握疼了手,忍着疼痛说出实话。「他没有说过他爱我。」堤真一从来没有正面说过他爱她,只是以行动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而已。
「他不爱-会如此珍视-?他不爱-会让-怀他的孩子?」她很享受关睢痛苦的表情,更用力的十指深深陷入她单薄的睡衣里。关睢睁开蓄满泪水的眼眸看着她,任她发泄。
「-那是什么眼神?」溥谨倩放开她,愤怒的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是在可怜自己。
她怜惜的说:「我同情-,-一定被伤得很深。」她终于知道爱可以伤人多深了,这种爱情给的痛苦,竟是让人痛不欲生。
她用力的把关睢压在墙上,喘息的说:「我不准-同情我……」什么人都可以同情她,但关睢不行,她不要被看成失败者。
「我能为-做什么?怎么样才能让-舒坦些?」关睢流着泪,为她感到心痛。
「把真一还给我!」溥谨倩大声的嚷着,恨透了她脸上同情的泪水,拚命用袖子擦着她的脸。
「他不是礼物,不能让也不能还。」关睢的脸被溥谨倩粗鲁的动作刮出几道血丝,她紧咬着牙关,不哼出声。
「-敢不给我?说,说-要把他还给我!」溥谨倩拍着她的细颈,用力的摇着她。
锋利的揩甲划过她细女敕的脖子,血缓缓的从她的肌肤渗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他,他的爱要给谁不是我能决定的……」关睢被她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挣扎的想拨开她的手。
门外的赵子慕撞不开门,直接拿起一个花盆打碎了玻璃窗,从窗外爬进来。
他满头大汗的在楼下寻找,抬起头,正看到溥谨倩紧掐箸她,连忙大喊:「关睢,我来了!」
溥谨倩松开手,看着直奔上楼的赵子慕,「你紧张什么?她还没死。」
「关睢,-别靠近她,过来,小心的过来这里。」赵子慕喘着气,颤抖的对关睢招手,要她赶快过来他身边。
「呜……」关睢才走丁两步,溥谨倩便从她身后一手-住她的嘴,一手放在她的小月复上。
「谨倩!」赵子慕冷汗涔涔的看着她把关睢一步步带向楼梯口。
溥谨倩来来回回的抚着关睢微隆的小月复,靠在她的耳边问:「这里有堤真一的孩子是不是?」
「谨倩,放开她,现在就放开,-不要逼我。」赵子慕又惊又怕的走上前,生平第一次对溥谨倩出言恫吓。
「哼,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溥谨倩心头早已变冷,斜眼对赵子慕笑。
关睢张大了害怕的眼眸看着眼前的阶梯,在溥谨倩的怀中奋力挣扎。
溥谨倩厌烦极了她的挣扎,将她反身背对楼梯口,毫不犹疑的伸出双手将她往前推,关睢勉力的伸出手想捉住扶手。当赵子慕冲至楼梯口想要将关睢捉回时,溥谨倩一把推开赵子慕,在后头更用力的将勉强要站直的关睢推落。
「关睢!」赵子慕扑跌在地。伸长的双手只捉到了空气。
眼看着关睢小小的身子,在一格一格的楼梯滚落,身子腾起又坠下,最后落在楼梯底冰冷的地上。
整座房子在瞬间变得静寂,只剩下喘息声。
关睢低低的哀嚎声从她的喉间嘶喊出,划破了寂静,她身下缓缓流出一摊血水,疼痛的蜷起身子,捧着肚子哀哀啜泣。
「关睢……」她的哭泣声让赵子慕惊吓的从地上爬起,几乎是用跳的跳下阶梯。
「只有我才能有孩子,堤真一是我的。」溥谨倩得意的笑着,慢慢的走下来。
关睢求救的朝赵子慕伸出手,「子慕。救救我的孩子……」
「我来了,-别怕。」赵子慕蹲在她的身边,月兑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想要抱起她。
溥谨倩一脚踩在赵子慕的背后,不让他站起,「赵子慕,你想帮她?你想帮我的仇人?」
「走开,我不能不管,她要赶快上医院。」赵子慕转身拨开她的脚,重新要抱起关睢。
溥谨倩飞快的把他扯至一旁,她靠在他的脸前冷硬的说:「我不许你帮她。」
「-没看到吗?她在流血,她受伤了!」赵子慕指着关睢身下的那一摊血水大吼,用力的推开溥谨倩。
溥谨倩猛然拿起一只花瓶往他的后脑砸去,使得赵子慕悟着后脑痛得跪倒在地。
她踢开赵子慕,高高在上的走至关睢的面前,低头满意的告诉她,「关睢,-不是问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舒坦些?告诉-,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头再舒坦不过。」
关睢泪眼迷蒙的望着她,「即使有错……也是在我,不是在这个孩子,-不能用生命交换……」月复间的疼痛,使她感觉她正一点一滴的失去一个生命,这种代价太大了,她会痛一辈子。
「-怀了孩子就是-的错。」溥谨倩云淡风清的笑着,突然被一只手握住她的脚。
「-太残酷了……」赵子慕紧握着她的脚仰头望着她,勉强的想从地上站起。
「她对我更残酷,你还楞在地上做什么?跟我走!」溥谨倩烦躁的扯开他的手,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一时站不起来的赵子慕,心疼的往关睢的方向爬,嘴里喃喃的说:「关睢……我带-去医院,不会有事的……」她是那么美好善良,不该遭受此种待遇。
溥谨倩发现他没跟上来时,发火的转身大吼:「赵子慕!」
「不论如何,我都要救她。」赵子慕头晕目眩的爬到关睢的身边,紧握着关睢冰凉的手。
「叛徒,连你也背叛我!」溥谨倩气炸的叫嚷,走回去拖赵子慕,和硬是不肯走的赵子慕僵持不下。
「我从没有背叛。我也不能因-而背叛我的友情。」赵子慕整颗心都碎了,泪水落在关睢的脸庞上。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跟我走。」溥谨倩懒得理会他的眼泪,硬是扯着他的衣领。
赵子慕文风不动,忍痛的问上双眼说:「我要救她。」
关睢因他的泪水而明白,她颤抖的抚着他的脸小声的问:「子慕……你爱她?」他一直想爱的女人,就是溥谨倩?
「关睢,是我害了-……」赵子慕将脸埋在手中,悲泣的哭声从胸间爆裂开来。
「你跟她走,我自己去医院……」关睢轻轻推开他,自己撑起身子试着要站起来。
「不行,-不要乱动,我带-去。」他慌忙将她按下,不断的对她摇头。
溥谨倩受够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冷声的对赵子慕下最后通牒。「赵子慕,你再不走,你就永远别回来我身边!」
「跟她走,不要管我,我不要紧。」关睢双手紧抱着月复部,努力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关睢……」赵子慕颓坐在地,心酸的看着她笑。
「我不恨,走吧,回去她的身边,她是你一直想要的……」她再推推他,然后沉重的闭上双眼。
「你这个下人,走!」溥谨倩拉起赵子慕的手臂,把受了伤还站不稳的赵子慕硬拖出门外,塞进她的跑车里。
当溥谨倩的跑车从关睢的家门冲出时,正好和赶来的辜醒娴他们擦身而过。
高纵惊险的急转弯踩停煞车,从眼角的余光看到正在驾车的人是谁,他瞪大了眼看向车外。「溥谨倩?」
辜醒娴双手掩着唇颤抖低喃,「天啊,我们来晚了……」她急急忙忙的打开车门,往关睢的家跑。高纵也扔下车不管,随着她往里头冲。
「关睢,-在哪里?」辜醒娴恐惧又害怕的在门口大喊,两眼不停的在屋内寻找她的身影。
「辜小姐……」关睢微弱的声音在楼梯底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几乎听不见。
「关睢?」高纵被她吓得无法反应,只能楞楞的看着她脸上、颈问的血痕,和她身下的那一摊血水。
「那一个女人……」辜醒娴气得发抖,暗暗的发誓要将溥谨倩碎尸万段。
高纵惟推气疯的辜醒娴说:「-先去看着她,我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辜醒娴回过神跪在关睢的身边,小心的把她揽在身上。
「辜小姐,我的孩子……」关睢泪眼汪汪的望着她,求救的双手攀上她的肩。
「会保住的,闭上眼睛捉着我的手,什么都不要想。」辜醒娴把她围在怀里紧握着她的双手保证。
打完电话的高纵又和堤真一联络上后,在屋内的另一角对辜醒娴说:「喂,真一说他在路上了!」
「他一定会气你们,-快离开这里,别让真一迁怒于。」关睢慌张的想从辜醒娴的怀里起身,劝他们快走。
辜醒娴鼻酸的对她大骂:「-这个傻女人,要为别人设想到什么时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要替别人担心着想!
「是我得到太多了,所以才会失去……」她静静淌着泪,两眼睁得大大的,眼底再也没有一丝光彩。
辜醒娴见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心底的愤怒仰首大叫:「溥谨倩……我若不让-付出代价,我就不姓辜。」
「我去门外等救护车。」高纵-下话就往门外跑。
「我刚才也有看到赵子慕……」辜醒娴仔细的回想,发现她还少算了一个。
「子慕是无辜的,他来救我,也受伤了。」关睢无神的双眼眨了眨,转头对她解释。
「我才不管,他是溥谨倩的人!」她什么都不管了,她只是个朋友都心疼至此,若是堤真一知道了,岂不疯狂?她要赶在堤真一之前去解决掉那两个人。
「算我求-,我求-……」关睢拉着她的手微弱的请求,声音变得愈来愈小。
辜醒娴被她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说:「好,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真一到了。」高纵在门外还没等到救护车,就远远的看到堤真一的车手往这里飞驰。
辜醒娴看着关睢死白的脸色,连忙对外头叫:「快叫堤真一进来,救护车呢?为什么还没有到?」
「辜小姐,请-扶我起来,这件事……不要让真一知道。」她拉着辜醒娴的袖子,不愿意让堤真一看到她这个样子。
「-在流血,别动,别起来。」辜醒娴落泪不止的把她抱紧,不肯让她乱动。
「他看到我这样会难过,我不想让他伤心……」关睢气力用尽的靠向她,身子完全瘫在她身上。
辜醒娴见她一动也不动了,慌张的朝外大叫:「高纵,快过来帮我,动作快点!」
堤真一紧急刺耳的煞车声停在门外,鸣声不断的救护车声音也从远处传来。
「关——睢?」眼前的景象使堤真一双脚像被灌了铅,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门口。
关睢费力的睁开眼哀伤的望着他,一颗浑圆清澈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笔直掉落,然后在辜醒娴的怀里失去知觉。
在她落泪的-那,堤真一看见一只折翅垂死的蝴蝶,她那双被折断的翅膀,在空气中缓缓飘落。
堤真一觉得整个世界忽然向他兜头倾下,碎裂成一片片。
「关睢?」辜醒娴摇摇她,双眼略过堤真一,肝胆俱裂的对高纵大喊:「高纵,救护车!」
高纵和辜醒娴合力将关睢抱上救护车,随车一同奔往医院,独留下堤真一。
堤真一站在原地,无言的低头看着地上的血渍。
在一阵子死寂过后,他的声音响遍整座宅子。
***
关睢睁开眼。就发现自已置身于充满花朵的病房里,放眼四处,有各种她喜爱的颜色。
她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月复部,心脏猛地一缩,痛从她的指尖蔓延到身体每一处,她清楚的听见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哀叫低泣。
她听见一种不安的呼吸声,侧过头,堤真一双手掩着脸,不知在她的病床前已经坐了多久。
她抬起手,把手指伸进他浓密的发里,温柔的抚模他的发,犹豫的问:「孩子呢?」
堤真一身子颤动了一下,弓着的背脊痛苦的起伏抽挡,掩脸的双手改握成拳头,用力之大,手指几乎要陷进去他掌心的血肉里。她明了的深吸一口气,停止她的动作。
「没有了是吗?」她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拉开,阻止他伤害自己,身体靠向他抚模着他的脸,觉得他身上有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没有了……」堤真一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自责得低垂着头无法面对她的冷静。
「别哭,我的君王是不能轻易掉泪的。」她顺着他的泪水搬上他紧闭的眼。柔声的劝哄。
他按着她的手睁开眼,崩溃的对她喊:「哭出来,-为什么不哭出来?」她没有号哭、没有责难,更无怨言,这使他心里的伤痛更是刻骨。
「我若伤心,你会更伤心,为了你,我不能伤心。」关睢双手承接着他炙热的泪水,便生生的忍住椎心刺骨的伤痛。
堤真一反握着她的手,强烈的要求,「别为我如此折磨自己,-可以放声大哭,-有权利大哭一场。」她愈是自我忍耐,疼痛就更深,他情愿她痛哭哀泣,也不要这样为他忍耐。
「我真的很想……可是我不能,我不要看你的眼泪,那不是我想要的……」她痛苦的申吟,强忍着不发出哭声,但紧闭的眼眸仍是拦不住她深藏的眼泪,偷偷月兑逃出她的眼,湿透了白色的枕头。
「我该拿什么补偿-?我该怎么补偿你被撕裂的心?」他俯身在她的身上,把脸埋在她的颈间。
「这个孩子跟我无缘,注定的……」她紧攀着他的背,迫切需要他来温暖她忽然失去宝贝的身体。
「不是注定,是溥谨倩的错,是她!」他用力的撞着床头。温热的泪化为冷凝的恨,在他的心底一一的堆砌成墙。
她捧着他的脸欲言又止,于是偏过头声音细碎的说:「子慕已经尽力救我了。」
他看着她额上和脸上被抓破的伤痕和淤青,她不只心伤,身体也受了无数的伤,这要他怎么忍耐?
「他只救了一个。」赵子慕到最后还是没尽全力,-下这个处处为他着想的朋友,使她保不住孩子。
她听他的声音就明白,哽咽的对他说:「不要怪子慕,要怪罪的话,我会比任何人都恨自己,是我自己的错……」是她得到了大多的爱,注定也要失去珍爱之一的人。
「关睢……」堤真一坐在床头无奈的把她抱在怀里,让地无声的泪流进他的胸口。她在他胸前哭了一阵后,情绪渐渐和缓。
「我不想恨,别勉强我有这种念头,我不想恨任何人。」她从不恨的,她不会有这种情绪,她不想要。
「我答应-,我绝对不找赵子慕。」堤真一虽是难忍,还是软化在她的请求下。
「其它人呢?」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抬头看他。
堤真一的声音高昂起来。「还有谁伤-?」除了溥谨倩之外,另有别人?
「没有,可是你会迁怒于旁人。」她太了解,他不会放过她身边任何一个没把她保护好的人,尤其是辜醒娴和高纵。
「他们没有防范好溥谨倩,我怎能饶他们?」看到他们只能做事后的补救,他愈想愈气。
关睢眼瞳清晰的看着他,清楚的说:「告诉我,你没有对辜小姐他们生气。」
「我还没有,他们在外面。」他们两个也知道逃不了,一直待在病房的外头守着,等他来兴师问罪。
「你如果找他们算帐,我会一直哭,直到把眼泪流干。」她用一种很奇怪的口音说着,眼睛望向窗外遥远的天空。
「我就是要-大哭一场宣泄。」她要哭正好称了他的心,这远比现在的情况好多了。
「即使我再也不睁开眼睛看你?」她忽然拔掉自己手臂上的点滴,一下子,血水涌出她的手臂。
「关睢?」堤真一慌忙的把会扎人的针头拿远,紧按着她的手臂替她止血,战栗爬上他的心头。
她偏着头凝视他,声音空洞又似警钟,「你可以当成我在威胁你,你听着,我会说就会做。」
「关睢,-想死?」他握紧她的双臂,不相信这是她说的话,也不容许她有这种想法。
「我不想,但我投有别的方法可以阻止你,我仅有的是我的生命。」现在她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再失去朋友,即使她还有他,那些可怕的寂寞该怎么办?她的空虚又有谁来分担?生命怎么开怀得起来?
他紧搂着不放,惧怕的摇头。「不准想,-要我答应什么-就说,我什么都答应,那种念头-不准去想,永远都不要。」就算他能够得到世界上的一切,如果生命中没有了她,那再美再好的一切全变成了样,只剩枉然。
「没有人可以因我而降罪或牺牲,我已经没有了孩子,失去亲情只剩下友情,这是我仅剩的,何况他们待我很好,你要我也为他们心痛?」她靠在他的肩头,抱着这个其实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我不怪他们就是,我不罚也不算帐,他们都不会有事……」他一径的应允,就怕真的会失去她。
「让他们走吧,别让他们等着听你的处罚,我也不希望他们看我这种不可爱的模样。」她轻吻着他的额,感觉自己真的把他吓伯了,又内疚的吻吻他的唇。
堤真一还是抱着她不肯放手,再多的吻也无法抚慰他不安的心。
「我不会再那么想,我还要为你活下去,我向你保证。」她了然于心的对他举手发誓,才让他的眼眸稍稍安定下来。
堤真一转头向外叫:「高纵。」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说。」高纵打开门走了进来,站直了身体等着聆听。
「我不追究。」他平板的说,声音淡淡的。
高纵呆了一阵,「什么?」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堤真一,会网开一面说这种话?
「我答应她。」他像是不能再失去般的把关睢护在怀里,两眼离不开她。
「关睢,是我们……」又为他们求情,他难过的想要关睢不要替他们这么做。
堤真一突然抬头阴冷的说:「快走,我只答应她这一次,马上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办不成,你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
「不用你吩咐我也会去做好。我立刻和辜醒娴去。」高纵的精神一凛,马上走出房间。
辜醒娴容颜樵粹的坐在外头的椅上,没有精神的问。「他说什么?」
「右丞相,-可以去实现要宰溥谨倩的心愿了。」高纵重重的拍着她的肩要她打起精神。
辜醒娴诧异的问:「堤真一他……」他不是说他会杀了他们吗?
「关睢替我们求情。」他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甩着头把难过的思绪都甩掉。
辜醒娴抹抹脸,站起来转头对他说:「兵分两路,今晚堤真一的大宅见。」
「这是我第一坎和-意见一致。」高纵笑着朝她伸出手。
「看谁对付溥谨倩的手段比较狠。」辜醒娴拍着他的手。一扬眉,又恢复了神采飞扬的眼神。
「我一定比得上。」高纵和她并肩走着,朝着医院外的阳光迈开步伐,走到后来,他们两人开始一起奔跑。
关睢根本不必猜,只是用一种笃定的声音问堤真一,「他们是不是要去找溥谨倩?」
「非去不可。」他今晚就要来一次彻底的解决,一劳永逸的把爱新觉罗家族所有的一切抢到手,做任何他想做的事,而第一个目标就是溥谨倩。
关睢悄然无言。
「-要为溥谨倩求情吗?」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以为她想为溥谨倩说情。
她毫不迟疑的告诉他,「不。」
「关睢?」堤真一不禁讶然,这是她第一次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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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哽咽无法成声,「我一直以为……善良是不会伤害人的,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善良其实是最可怕的武器,会伤人,也会伤自己……还会伤无辜的生命……」她边说边抚着胸口落泪,又难忍其悲的抚着自己的小月复。
「-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不伤心?」堤真一拭着她的源问,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事,只求她不再伤心。
「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好的,我会好起来。」她摇摇头,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唤回了,还不如让时间就这样过去。
「为什么-从不向我要任何东西?」他举拳-向自己的胸口,恨自己从不能为她提供什么。
她握住他的拳,「真一……」
「是我给不起,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要的?」是不是他没有她想要的,所以,她才都不向他要。
「你当然给得起,遇见你后,你已经给过我太多。」她连忙安慰,试着想说她是多么富足。
他否认的大喊:「我什么都没给-,除了眼泪和外人的伤害,-有什么?」他才想要给她,她就失去最珍贵的孩子,除了眼泪和伤痕都在她的身上外,她贫穷得什么都没有。
「你有给我,你让我住在你心里最深处,你让我住在那没有人能触模的角落,我能看见你赤果果的灵魂和最真实的你,我已经得到太多了。」他让她知道她是最与众不同的女人,他把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留给她,让她进驻,让她与他分享,这一些,都是无数个女人心底最深刻的愿望。
「但我让-失去,我也让-流泪,连名份都还没给-……」她是三个未婚妻里最没有名份的,只能被长老们安排住在偏僻的角落,他甚至还没有争取到她该得到的地位。
她极温存的拥抱他,在他怀里说:「名分不重要,因为我并不需要伪爱。」
「我怎么会给-伪爱?-是我所有的心愿、我的盼望……」想说明,却被她掩住嘴。
她满足的对他微笑,「你知道吗?辜醒娴拥有高位与殊荣,博谨倩能继承你的子嗣,可是,什么都没有的我却比她们更富有。」也许她曾往爱新觉罗的家族史上不留痕迹,可是她比谁都清楚,手里拥有的东西比什么都可贵。
「-有什么?」他拉开她的手,感动的看她眼底璨亮的幸福。
她指着他。「我拥有你的眼泪,我拥有你的爱情。」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因为,她已经有最美好的了。
「我爱-……」他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说着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她把出自肺俯的心声告诉他,「我知道你爱我,也知道世上不会有任何东西比你要珍贵,所以我才会只想给你我的所有,用我所有的爱来爱你,即使会失去,我也不后悔,你知道吗?上天安排让我遇见你,我从不后悔,不管来生会有几次轮回,我也要在你的身边做你的蝴蝶,真一,我不后悔。」听到他的那句话后,她所有的悲伤哀戚都化为温柔的喜悦,只想守住这小小的幸福。
堤真一承诺的说:「我会把-失去的要回来,我会让-知道-没有爱错我。」
「已经走的,要不回来了……」她闭着眼,极力不再去想。
「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把以前忘了。跟我走下去,我们还有好长的未来。」他吻着她的脸庞,把她揉造怀里当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与她一起呼吸心跳,再也分不开彼此。
她的指尖轻点他的唇,「给我一点时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把心头的伤口抚平。」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点着头,手指在她脸上的伤口轻抚。
「-不是不要永永远远?」她还记得,他说他只要保有现在,不曾说过未来。
他急切的向她说:「我要,我要-的永远。」
「我会给你。」关睢又漾起无私的笑容,再一次答应他的希望。
「-说的,-一定要给我。」他熟悉她的笑,他知道她一定会让他的愿望成真。
「我会的,现在,先让我睡一场,什么事都不要让我知道,只要让我睡、让我休息。」她靠近他的身体,觉得眼皮沉重极了,身体涌上了多得不可思议的倦怠。
他让她安适的在床上躺平,帮她把被子盖好。「睡吧,好好的睡,我把-最爱的花都带来了,-不会寂寞。」他拍哄着她入睡,就像以前她常对他做的那样。
「你要去哪里?」关睢在累得快要睡着前,睁开眼拉住他的手。
他吻吻她的额说:「-等我,我去办一件事,办完以后就回来陪。」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在我们的花园等你回来……」